快轮到金水大队的时候,赵云清赶紧哒哒哒跑过来,站在他爸的腿边往前看。
小孩心想,如果他爸是车队的定海神针,那他肯定就是护身符,缺一不可。
交公粮的农民一个个都是满头大汗,还没交完之前脸色忐忑不安。
粮站的工作人员倒是神气的很,一个叼着香烟站着,一个坐在磅秤旁的木椅子上扒拉算盘,椅子旁还架着一把大油伞。
“哥,您看我们大队拉都拉来了,这大老远的来回实在是太折腾,您抽烟。”
赵云清踮起脚尖,听见前面排队的大队长在说好话,粮站工作人员还挺不耐烦。
啧,怪不得他二叔担心,这俩人的架势跟旧社会的地主似的。
赵云清忍不住有些担心起来,要是他们为难自家老爸怎么办?
正胡思乱想着,前头爆发一阵争吵声。
“你们大队的谷子不成,你自己伸手捏捏,压根没晒干就往这儿送,我要是收了那不是成挖社会主义墙角了?”
叼着香烟的工作人员拧着眉头骂。
“晒成这样也放的住了,能吃放的住没啥问题,哥您抽支烟。”
他一把推开递过来的香烟,冷声拒绝:“别来这套,谷子不干不能收,这是规矩,赶紧拉回去再晒两天。”
只见他叼着香烟拧着眉头,一副凶神恶煞的架势,衬得旁边交公粮的农民特别可怜。
赵云清下意识的握住他爸的手,更加担心了。
赵建国却没什么反应,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别怕。”
赵云清年纪小看不明白,但赵建国老辣的很,扫了眼就知道那大队的稻谷确实不够干。
“我说不行就不行,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你们别在这儿瞎耽误功夫。”
前头又吵了几句,那个大队的人一个个垂头丧气,到底是拉着稻谷回去了,吓得后面排队的更加战战兢兢。
下一个就轮到了金水大队。
赵云清捏紧小拳拳,他们大队的稻谷结实饱满,晒得干燥,他爸出发前检查过,一点小土块和碎石头都没有,粮站的人要是敢找茬,他……他就要用精神力为非作歹啦!
“快点快点,我们快下班吃饭了。”叼着烟的工作人员一边叫,一边抹了把汗。
赵建国赶紧招呼人将袋子搬好,顺手给他递了烟。
赵云清看了眼,他爸平时不抽烟,那是出门前特意揣上的。
工作人员打了个哈哈,随手往口袋里一插,赵云清仔细一看,就发现他口袋里已经插着不少烟,整整齐齐的,看得出来这人没少这么干。
咔嚓一声。
赵云清转头去看,才发现工作人员拿着一根细长的叉子,直接刺进了谷袋,叉子中间有凹槽,拔出来的时候就带出里头的稻谷。
他熟练的倒在手心,拿了几颗塞进嘴里头嚼了起来。
赵云清知道这是检查稻谷成色的原始手段,心想要是每一袋他们都要这么嚼,一天下来可很费牙。
“咦?”工作人员咯吱咯吱嚼了几口,脸上有些疑惑。
他看了眼赵建国,又挑了几个袋子这么干。
赵云清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生怕他使唤,口中默念:赶紧收下,赶紧收下,不收就代表人民狠狠收拾你,彰显正义。
“呸!”
工作人员吐出碎渣子,开口问:“你们哪个大队的?”
“金水大队。”赵建国回答。
工作人员刚要说什么,那头坐着打算盘的听了,抬头一看,惊喜道:“建国哥,你过来咋不招呼我一声。”
“这不是见你正忙着,怕耽误你的事儿。”赵建国笑了笑。
赵云清瞪圆了眼睛,捏着的小拳头都忘记松开,他爸认识粮站的人,那咋不说?
“今天咋是你在记账?”赵建国问了一句。
“害,今年事儿多,其他人都忙不开。”
打算盘的连忙起身,瞪了眼叼着香烟的:“阿亮,这是我当兵时候的队长,我铁哥们,你可别为难人家。”
“我啥时候为难人了,那些让拉回去的都是自己不老实,要么是不晒干来压秤,要么是往里头塞小石头,自己投机取巧,还不找准我严格点啊?”
“行行行,知道你经验足。”李红乐也知道他,谱儿是大了点,但为人还算地道,没有故意为难人。
阿亮哈哈一笑,连忙说:“李哥,你来瞧瞧他们大队的粮食,特好。”
李红乐一听这话也惊讶,起身抓了一把塞进嘴巴。
他们在粮站工作,自然是见过不少粮食,但这一看,一尝,他也忍不住诧异:“建国哥,你们大队今年的粮食不错啊,看到现在就你们大队的谷子最饱满,这能评得上特级了。”
“夸过头了啊,不过我们大队的稻子是好,用了公社给的尿素,都是社员们花了汗水种出来的,我亲自盯着晒干装袋,保证没土块石头。”
“原来是用了尿素,怪不得比其他大队的都好。”
赵云清站在旁边,背起小手手,深藏功与名。
后头还排着队,李红乐一摆手:“成,那就过秤吧。”
赵建国指了指后头的车:“后头的还没检查。”
“我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你,不用一车车都查了。”李红乐笑道。
阿亮没反对,看得出来两人里头李红乐说了算。
赵建国却坚持:“还是按照规矩来,免得落到别人眼里,到时候给你们添麻烦,我们大队经得住查。”
阿亮看了眼李红乐,后者笑着说:“那行,咱们就按照规矩来。”
趁着阿亮往后走检查的当头,李红乐低头看了眼跟在他身边的小孩,诧异道:“哥,这是你儿子?”
“我儿子赵云清,儿子,喊叔叔。”
“叔叔好。”赵云清声音很是洪亮,原来他今天都白担心了。
李红乐瞧他长得虎头虎脑,十分可爱,心底也为赵建国高兴。
他摸了摸口袋,但今天上工啥都没带,只得说:“今天没带东西,等下次见你,叔再给你送个见面礼。”
“别这么客气,小孩子经不住。”
“咱俩这么铁的关系,不给我咋好意思当人叔。”
李红乐见四周无人注意到他们,低声道:“哥,回头你们大队的粮食赶紧分了,分到各家各户口袋里才踏实。”
“怎么了?”赵建国皱眉。
“上头明里暗里的指示,这次收公粮都往多的收,说是粮食不够用了。”
“赶紧分了了事,免得节外生枝。”
这话让赵建国眉头大皱,这个往多了收,自然不是明面上的,而是让粮站在收粮的时候动小花招。
比如挑剔粮食不干净,晒得不够干,原本一百斤的硬给算成九十五斤。
虽说交公粮时为了避免不够,粮站都会多收个零头来抵扣运输过程中会产生的消耗,但李红乐特意跟他提,可见这次有点离谱。
“这事儿你心中有底就好,千万别告诉别人。”要不是过命的交情,李红乐可不敢告诉他。
赵建国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谷子都没问题,搬下去吧。”阿亮检查了一圈回来。
李红乐先让过了磅秤,没给他们少算,直接记录在了本子上。
赵建国将孩子往外一放,带着人将一袋袋粮食往仓库里头搬,赵云清站在门口只能瞧见一个高高的台阶。
社员们扛着袋子上去,扯开袋口将稻谷都往下倒,倒完了抖一抖,袋子重新拿回来。
原来装稻谷的麻袋都是要回收利用的。
“李哥,那个大队长也是退伍回来的?那他咋回农村种地了?”
通常当兵退伍的,会有转业和复员的安排,李红乐就是靠着这关系进的粮站,没道理他的队长苦哈哈的回家种地。
李红乐脸色一沉,只说:“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阿亮也不生气,又弯腰去逗站在门口的赵云清:“小孩儿,过来,叔叔给你吃糖。”
赵云清瞥了他一眼没动。
“叔叔真有糖。”阿亮还真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还是奶糖,只是高温下已经融化了。
赵云清还是没搭理他。
“嘿,这小孩还挺有脾气,不错,不像我侄子看见糖就走不动路。”
阿亮还想再逗两下,李红乐直接把他的糖撸走,蹲下来塞进小孩手里:“吃吧,叔叔给的,你爸不会说你。”
“谢谢叔叔。”赵云清没直接吃,而是放进了自己的小口袋。
“为啥我给你不要,李哥给你就要?”阿亮凑过来问。
赵云清一本正经的说:“李叔叔是爸爸的朋友,你不是。”
“还挺机灵。”
一会儿功夫,赵建国就带着社员倒完了稻谷,空了的袋子叠了一车。
等从粮仓里出来,几个大男人身上全是汗,衣裳都湿透了。
“哥,这是收据,您拿好了。”李红乐将已经开好的收据递给他。
赵建国接过来看了眼,仔仔细细的折起来放好。
“那我们先回去了,不耽误你干活。”
李红乐倒是有些舍不得:“那你下次来记得来找我,除了这阵其他时候我都有空。”
“行,一定来。”
赵建国一把抱起儿子,重新把他放到板车上。
离开粮站后,赵云清发现社员们的脸色都轻松不少,这会儿都带上笑容了。
“多亏大队长路子广,咱们这次交公粮可真顺利。”
“是啊,也没给咱压秤,要是每次都这么顺利就好了。”
赵建国笑了笑:“那是咱们的粮食好,不然你们大队长我的面子哪儿这么大。”
“行了,公粮也交好了,难得来一趟镇上,大家想回家的就先回家,不想回家的就去溜达溜达,散了吧。”
赵建设一听这话,就喊:“哥,国庆他妈让我捎点盐和糖回去,我得去供销社一趟,你去不?”
“你自己去吧。”赵建国摆了摆手。
这会儿正好是中午,太阳当空照,赵建国推着车,赵云清坐在上面往回看。
“爸,原来你认识粮站的人,那你为啥不早说?早上我可担心了。”
赵建国笑起来:“咱们的粮食好,不认识人也没关系,要是粮食不好,认识了也不顶用。”
虽然是战友,但赵建国向来不爱麻烦别人。
赵云清点了点头,发现父子俩走的方向不太对,奇怪的问:“爸,咱不回家吗?”
“先不会,爸带你去个地方。”赵建国说。
“去姑姑家吗?”
赵建国却说:“到了你就知道了,儿子,等到了地方你要乖点,别随便乱说话,记住了吗?”
见他说的神神秘秘,倒是挑起了赵云清的好奇心。
一大一小推着车绕着圈子,赵云清这才知道临川镇上还有这么破落的地方,周围虽然还是泥瓦房,但比茅草屋也好不到哪里去。
巷子也变小了,赵建国不得不更加小心,免得车子撞到旁边的墙。
很开,他的车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下。
赵云清好奇的站起身,瞧着他爸叩叩叩三下,束手就在门口等着。
许久,屋里才传来声音:“是谁。”
“我,赵建国。”
听见他的回答,门栓被卸下,那两扇木门被打开,露出一张干瘪的老脸来。
赵云清已经从车上爬下来,正抬头去看,却正对上一双白色的瞳孔,吓得他忍不住藏在他爸身后。
下一刻,赵云清才反应过来,那不是白色的瞳孔,大概是老人得了白内障,所以眼珠子看起来是白的。
他心生愧疚,连忙走出来:“爷爷好。”
“你还带了人过来。”老人皱了皱眉,挥手道,“算了,你们进来吧。”
等两人进了门,赵云清打量着小小的院子,虽然主人视力不好,但这小院子倒是被打理的井井有条,角落处用破瓦罐破花瓶种着葱姜蒜,看着还别有一番趣味。
“吴叔,我正好来镇上交公粮,想着顺道来看看你。”赵建国开口道。
老人只是摆了摆手:“没死,活得好好的,你以后也别再来了。”
“吴叔……”
老人打断他的话:“我说过了,当年的恩情你早就还完了,现在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头还怕什么,倒是你别惹了一身腥。”
“后头的年份不好,你要小心。”
“我不信这个。”赵建国这么说。
也不听老人的话,进屋就开始收拾起来,发现坏了的桌椅板凳就给修了,还上屋顶修了瓦。
老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蓦的,他那双白珠子看向屋内的小孩,即使视力很差,他也精准的判断出孩子的位置。
赵云清被他这么一看,下意识一个激灵。
【宿主,你遇上大神了。】
赵云清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你眼前的是个神棍,有真本事那种。】
【系统建议你抓住机会,直接拜师学艺。】
【有专家教导,掌控精神力不是梦,抛弃无差别许愿,走向定向玄学。】
赵云清眨巴了一下眼睛,心底更好奇了,这世界居然还有真的神棍,不过他这个特殊都能存在,神棍似乎更加合情合理。
“你不害怕吗?”老人忽然开口问道。
赵云清摇了摇头,走近了一些:“爷爷,你是我爸爸的朋友吗?”
“爸爸?”
老人有些诧异,凝神想看清一些。
赵云清乖乖的走到他跟前,心底好奇的想,既然神棍是真实的,那能不能看透他的来历。
看透了,是不是会替天行道?
“系统,万一老爷爷替天行道,要给我驱邪怎么办?”
【放心,天底下的和尚道士一起出手,都拿你没办法,你是有正经户口的人。】
赵云清顿时放心了。
“伸出手让我看看。”老人开口道。
赵云清想了想,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老人干枯粗糙的手心。
小孩儿被养得极好,小手肉嘟嘟,软绵绵,张开后手背还有五个浅浅的窝。
老人抚摸着他的手骨,约摸越是眉头大皱,心中惊疑不定。
“爷爷,怎么了?”赵云清好奇的问。
就在这时候,赵建国从屋檐上下来了,一看两人的状态就大皱眉头。
“吴叔,你不是答应我不再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了吗?”
赵建国走过来,将儿子的手拉出来:“说年份不好的也是你,既然不好你还弄这一套,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吴老头也不生气,只盯着他问:“这孩子你从哪儿找来的?”
赵建国一顿,拍了拍孩子的脑袋:“去旁边玩,我跟你吴爷爷说说话。”
赵云清乖乖的爬到一边看葱姜蒜,一双耳朵竖得老高。
“我还没瞎的时候给你算过一卦,你注定命中无子。”吴老头拧着眉头。
赵建国咳嗽一声:“嘘,小声点,云清不是我亲生的,是我从山里头捡到的。”
他把当时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公安也找不到孩子的父母,我瞧着他合眼缘,就索性收养了。”
“这孩子长得好,聪明可爱还懂事。”
赵建国笑起来:“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我觉得自己生一个也没他这么好。”
“原来是这样。”
吴老头还是觉得奇怪,即使不是亲生的,但他曾经算过赵建国的命,那就是注定连养子都是收容不住的。
“建国,你还记得三年前我说过的话吗?”
赵建国脸色一肃,他是读过书,当过兵的人,是坚定社会主义科学馆,绝对不信封建迷信那一套的。
当时他废了不少功夫,好不容易将老爷子安顿在这个破屋子里,老爷子却拉着他的手说了一番话。
这三年的时间,老爷子说过的话一一应验。
“你还是不信吗?”
赵建国点头,又摇头:“吴叔,我承认你预测的很准,但其实这是你根据国家发展,社会局势推测出来的,跟你算卦的步骤压根没关系。”
“我心底是感激你的,要不是有吴叔的话,□□那会儿我指不定也扛不住,金水大队也会饿死人。”
“多亏有你的话警醒,这两年收成不好,但队里苦是苦了点,但一个人都没饿死。”
“我替金水大队全部社员谢谢您老。”
吴老头连连摇头:“朽木不可雕。”
“是是是,我是朽木,老爷子,就当我这块朽木求求您了,您老可千万别再玩封建迷信这一套,今年局势不太对,到时候又把你拉出去□□。”
赵建国苦口婆心的劝说。
吴老头只说:“我心里头有数,再说了,除了你,现在谁会上我这门来。”
如今他早已不是名动北京的那个人物,落魄到临川镇蜗居,附近都是破房子,能搬走的早就搬走的,没搬走的也忙于生计,谁会关注他。
“您老知道就好,刚才我见您水缸空了,我挑满了再走。”
小院里是有井水的,平时老爷子不出门都是直接用井水,但他们这块的井水味道发苦,赵建国来了,肯定不能让他这么凑活。
赵建国不知道的是,他一走,老人又招手让孩子过去。
赵云清走到他身边,仰头看着他。
老人弯下腰,又开始伸手摸他的脸,耳朵,鼻子,嘴巴,肉嘟嘟的下巴都没放过。
“爷爷,痒。”赵云清忍不住躲了躲。
吴老头停了手,笑着问:“你叫赵云清,是你爸给取的名字吗?”
赵云清摇了摇头:“我本来就叫这个名,忘记是谁给我取的了。”
“这名字好,归路横玉惊鸾,叫云清似水,悠扬天末。”吴老头感慨了一声。
赵云清惊讶的瞪圆眼睛,他头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还大有来头。
忽然,老头弯下腰,盯着他说了句:“云清,你的归属就在赵家。”
赵云清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要倒退。
吴老头却继续说:“当初我跟你爸说,他这辈子注定命中无子,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虽有三女,却无人送终,可他总是不信。”
“相识多年,老夫也不希望他落到晚景凄凉的下场。”
赵云清心底咯噔一下,忘记了挣扎。
“你胡说,我妈活得好好的,大姐二姐三姐都很好,我爸才不会这样。”
吴老头笑起来:“这个世上,为非作歹者长命百岁,积德行善者不得善终,不公之事比比皆是。”
“赵家那三个姑娘,天生便是福薄命苦,缘悭命蹇的命格。”
“命由天定,不得不信。”
赵云清一个字都不信,一把打开他的手:“爸说得对,你这是封建迷信,我不听我不听我才不相信。”
什么福薄命苦,爸妈开明通透疼孩子,三位姐姐肯定会一辈子和和美美。
系统肯定看错了,这老头算命不准,要不然怎么会落到这地方。
吴老头见他维护家人,不怒反喜:“你不信就对了。”
“不信才能破命而出,赵建国不信,才会有你这个儿子,你不信,才能荫蔽父母,照顾姊妹,这样好,这样很好。”
他忍不住朗声笑起来,万万没想到在这样的小地方,居然遇到能破命之人。
要是他还年轻,真恨不得收入墙内,好好培养,只可惜——
想到自己的处境,吴老头打消了这个念头。
赵云清拧着眉头看他,觉得这老头神棍肯定是神棍,但八成是不太灵。
吴老头没再说什么,一直到赵建国挑满了水,准备带着孩子离开,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块平安扣。
“给孩子的见面礼。”
“这我不能要。”
吴老头笑着说:“只是块破石头,让孩子带着玩玩。”
赵建国一看这平安扣,玉质很差,看着确实是像石头做的,不值得什么,这才让孩子收下。
赵云清不只得不情不愿的收下了。
离开院子,赵云清坐在车子上,忍不住说了句:“爸,我觉得那位老爷爷神神叨叨的。”
“阿清,你吴爷爷以前受过罪,所以才会这样。”赵建国解释道。
“咱们只当没听见就成,他爱说就让他说去吧,终归没别人听见。”
赵云清不说话了:“爸,咱们快回家吧,我想早点回家。”
赵建国原本还打算带他去买跟棒冰尝一尝,但孩子一直缠着要回家,无奈,父子俩就赶紧往回走。
路上,赵云清紧紧握着胸口的平安扣,一心想快点见到姐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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