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舟无语给霍瑾瑜脑袋推开,他人也一下窜出去一丈远,同时心里的吐槽声就没有消失过,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做什么,牛奶的味道也好奇……
不能理解。
小白兔跑了,霍瑾瑜抿了一个有一丢丢失望的微表情,心想自己刚才要是动作再快一点,肯定能咬一口。
一口不够,再……???
霍瑾瑜猛然一拍额头,暗声低咒连,昏了头了?有狂犬病吧?牙痒痒被虫蛀了?
竟然想下嘴啃人脖子,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多半人有病。
肚子不合时宜发出一声“咕噜咕噜”叫。
……对!一定是肚子饿了,饿出来的幻觉。
霍瑾瑜立刻给自己刚才脑子有病的冲动上头行为,完美按上一个非常合理的借口。
大少爷自我想通之后,一秒没耽搁,扭头去厨房找吃的垫肚子。
打开冰箱一看,花花绿绿一点白,除了菜就是奶,瞬间黑了一张俊脸。
江轻舟则双手抱着胳膊靠在厨房的玻璃门上,低低轻咳了声,掩住那快要溢出喉嗓的笑声。
紧抿唇,对上霍瑾瑜转身看向他的目光,温言浅笑道:“煎鸡蛋吃吗?霍同学。”
霍瑾瑜目光闪了一下。
低头又听了两声“咕噜咕噜”直叫的肚子,在娇养小白兔和继续饿肚子,吃与不吃之间,选择了……喝水充饥。
一边安慰自己,外卖再有一会就能送过来,饿上一会儿也不会怎么样,反正原则不能丢。
他大少爷第一回精心养只……人,可不是养来给他专门下厨做饭,霍家大大小小的保姆也不是用来摆设……?
自我安慰的霍瑾瑜猛然一顿,他怎么把这事忘了,小、江轻舟这里明显还缺个保姆照顾。
待会儿给老张叔打……发个信息,让他弄两个保姆过来,一个负责下厨做饭,一个负责打扫屋子。
霍瑾瑜越想越周全。
反观,江轻舟并不知道此时霍瑾瑜的内心独白,只当他是渴了想喝水,径自拿起挂在壁橱上的围裙套上,然后又从冰箱里拿了几个鸡蛋出来。
“你……”霍瑾瑜一个字刚吐出来,就被江轻舟推出了厨房,他道:“厨房油烟味重,你去客厅待会儿。”
“哐当”一声,厨房的伸拉门关上了,霍瑾瑜被关在门外,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他,好像是被赶了出来,而且还是被按住手臂给扒拉出来的。
霍瑾瑜透着那扇印花的玻璃门,目光紧紧盯着里面那道人影,脸上的表情在几秒之内连换了好几种。
片刻后,“哼”了声。
有福不会享,爱做做去吧,等你的手变粗了,脸变黄了,变成黄脸、兔的那天你就哭去吧。
大少爷傲娇回到沙发上葛优躺,打游戏。
-
五分钟后,江轻舟端着两盘煎得金黄酥脆的荷包蛋去客厅,将其中一盘少的招呼霍瑾瑜道:“霍同学,你点的外卖还没到,先吃两个荷包蛋垫垫肚子吧。”
霍瑾瑜将视线从游戏界面抽离,都不需要抬头,一盘香喷喷的荷包蛋已经端到他面前,同时一双筷子也递到了他手里。
指尖轻轻碰到江轻舟递筷子的那只手,一点也没有他想象中下厨之后的油腻粗糙,反而格外白皙、干净、修长。
修剪整齐的指甲盖透着圆润健康的粉色,边沿一圈还能看见一弯弯漂亮的白色小月牙,越看……越有种赏心悦目的美丽。
不愧是他养的……
“吃吧,发什么呆呢?”
江轻舟对着霍瑾瑜挥了挥手,成功将霍瑾瑜唤醒,他嗯哼了声,骄矜开口:“既然你做都做了,我吃两口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勉强呢。
霍瑾瑜两口一个荷包蛋,四口下去两个荷包蛋已经全进了肚子里,感觉意犹未尽。
旁边,江轻舟看着霍瑾瑜这副牛嚼牡丹的吃相,两片唇瓣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镜片之后的眸光,暖如春风,光华流转。
而这一幕,恰巧被刚好抬头的霍瑾瑜看到,恍惚之间,霍瑾瑜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漫天星星在闪闪发光,耀眼且夺目。
霍瑾瑜伸手,想抓……
江轻舟还以为霍瑾瑜是没吃够,转身又给霍瑾瑜夹了一个荷包蛋。
抓星星的手停在半空,霍瑾瑜看看手,又看看自己,再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有病。
默默起身转移战地,坐到餐桌前,只是时不时会抬头瞥一眼他对面坐着的江轻舟。
如此怪异的举动,江轻舟自然注意到了,眉心微拢看着霍瑾瑜奇奇怪怪看他的眼神,随口问了句:“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霍瑾瑜含糊回了两个字,眼神闪烁。
没有就没有吧。
江轻舟也没往心里去,因为他心里惦记着另外一件事情,必须要问:“明天的……决赛,你还要去吗?”
霍瑾瑜嗯了声,意思是去。
江轻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劝道:“……那种危险的比赛,你明天可以不去参加吗?”
霍瑾瑜挑了挑眉,大概是有点意外听到这话,放下筷子后朝江轻舟勾唇一笑道:“你知道那一场赛车比赛,我的出场费是多少吗?”
“?”竟然还有出场费,江轻舟瞠目结舌,“……多、多少?”
“出场费一百万,这是俱乐部给的,不多,聊胜于无。占大头的是我们赛车手之间的各自添的彩头,不管是动产、不动产、还是现金,市值估价需在一千万之上。”
江轻舟啊了下,联想到今天晚上现场直播的赛事,一组十个赛车手,这么说……霍瑾瑜今天赢的那一场,岂不是最少赢了一个亿。
接下来,霍瑾瑜的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所以,赢一场比赛下来,我起步会有……一个亿的进项。”
一个亿,说的好轻松。
“从我拿到赛车执照的那一年,只要我上场,没有输过一场比赛。”
凡事都有例外,少……青年。你是很厉害,从无败绩不错,但男主他比你还厉害,毕竟男主那一身深厚莫测的内功可不是摆设,也不是花花架子啊——!
“叶天宇也会进明天的决赛,我怕……你们遇上。”江轻舟担忧道,眉心微簇起来,愁眉不展。
上次是运气好没打起来,这次不一定,偏偏明天他又要回家,不能随时随地跟进情况。
江轻舟不提叶天宇还好,一提起,霍瑾瑜脸上的神色,顷刻由大晴天转雨夹雪,冷冷冰冰,寒气逼人,说话的腔调里头都像裹杂着冰豆子。
“遇上就遇上了,我还怕那穷酸货不成!?”
“……”
江轻舟倏而展颜一笑,眉眼间的愁绪尽散。
霍瑾瑜的这个应激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能暴躁到开口骂人说明此时的霍瑾瑜还可以理性沟通。
反倒是他这一笑,给霍瑾瑜弄得莫名其妙,一口闷气直接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憋着慌。
“你笑什么?”
“看你怪可爱的呢”江轻舟脱口而出。
“……”
刹那间,霍瑾瑜脸上飘过红色。
刚才,话出口后,江轻舟就已经在心里跟着嗐了声,一时嘴快竟然将真心话瞎秃噜出来,不过在看到霍瑾瑜竟然只因为他夸了一句可爱,而羞涩红了脸。
简直反差萌。
真的怪可爱的。江轻舟在心里又念了一遍,谁能想到像霍瑾瑜这样的豪门大少也会有如此纯情的一面,只是被人夸一夸……脸红了?
哈哈哈哈……
笑得太开心的结果,他的脸又遭殃了,对面霍瑾瑜整个人前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只手横过餐桌,过分熟练捏住他的一边脸。
“松……开……”江轻舟声音不稳道,废了一点劲才将自己脸拯救出来,揉了揉明显比另外半张脸温度过高的脸颊,眼神带着谴责和某种控诉,望了他对面的霍瑾瑜一眼。
霍瑾瑜却是一扬眉,唇角的弧度渐深,冲江轻舟慢条斯理道:“瞧这小脸红的,看起来怪可爱的呢!”
内核原封不动,语句稍作改动。
霍瑾瑜故意拖着腔调,语速很慢,语气很欠,将江轻舟刚才说的话改了一下,恶趣味又招呼了回去。
顿了一会,又意味深长呵了声:“还笑不笑了?”
“……”江轻舟白眼朝天翻,吐槽霍瑾瑜太无聊,至于嘛他就笑了两下,忍不住回了声:“要不是你骂叶天宇,我也不会……笑。”
霍瑾瑜作势又要捏,吓得江轻舟立马扔了筷子窜离霍瑾瑜米远,远远投向霍瑾瑜的眼神还带着几分警惕,好像在说“不许再捏他脸了,再捏就翻脸了”。
霍瑾瑜盯着小兔子一样又被他逗弄到炸毛,但却敢怒不敢言的江轻舟,侧过头,低笑一声:“跑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江轻舟听到这熟悉的腔调,果断又退后了几米,上次在车里已经上过一次当,这一回要是再相信霍瑾瑜的话,他就是个棒槌,是傻子。
眼看江轻舟都要躲到阳台去,霍瑾瑜唇角笑意未减退一份,懒洋洋又补了一句:“你刚才好像说了,不想我去参加明天的赛车决赛,你确定离我那么远说话,我会听?”
大少爷在线精准拿捏,隔空捏住了江轻舟的后颈皮。
江轻舟:“……?!?”
进退两难的神色大概只维持了两秒,江轻舟佯装假咳几声,然后像是刚才什么也没发生,重新坐会餐桌上,朝霍瑾瑜露出一抹温柔含蓄的笑容。
“这个距离,你看……可以吗?霍同学。”
“说吧。”霍瑾瑜屈指敲了一下餐桌,意思是江轻舟可以开口说说,为什么不想让他去参加明天的比赛,“对了……别拿那什么比赛危险的借口来搪塞我。”
江轻舟嗯嗯,相当“乖巧听话”点点头,之后他没有立刻正面做出回应,反而是先抛出了一句:“你知道,今天的第二场赛车比赛我为什么会买叶天宇吗?”
听江轻舟又提起叶天宇,霍瑾瑜骤然面沉如霜,黑沉沉的眸光闪过一缕寒色,很快被他按捺了下去,言简意赅吐出两个字:“继续。”
“一个对赛车比赛完全什么都不懂的新手,今天晚上却连续买赢了五场。霍同学,你觉得这是单纯的运气好,还是……某种巧合呢?”
以退为进,江轻舟将问题挨个抛出,换来霍瑾瑜的沉吟不语。
霍瑾瑜向来对运气、福运那种说法嗤之以鼻,世上哪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巧合,一旦巧合多了……最先需要考虑的是其中是否含有算计,或许还会是蓄谋已久的那种。
所以,他将目光投在江轻舟身上,一眨不眨,他在等,等江轻舟继续往下说。
面对面坐着的两人,四目相对间,江轻舟斟字酌句,嗓音平稳,再度开口:“如果我说,明天的正式决赛,叶天宇会成功晋级,然后入围之后的总决赛,一举夺得本次赛车比赛的冠军,你会相信吗?”
霍瑾瑜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只是又敲了一下餐桌,微皱眉头道:“理由?”
江轻舟端正坐姿,正色道:“如果我说,这只是我的直觉,你会不会觉得很……荒谬?”
话刚说出口,江轻舟就感觉霍瑾瑜在打量,里里外外的那种打量,投向他身上的目光有审视,也有探究。
江轻舟从容淡定,任霍瑾瑜打量他,自始至终神色坦然,唇角含笑。
霍瑾瑜盯着江轻舟看了片刻,才缓缓道了两个字出口:“不会。”
闻言,江轻舟登时松了口气,心底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感如潮水般褪去,看来只要不和男主正面刚上,霍瑾瑜的智商值都是正常在线。
轻咳一声,清了清嗓门,江轻舟忍不住有点想追根问底,所以他忽地又说了句:“我以为你不会相信?”
没想到,竟然得了一句肯定的“不会”,侧面说明,这一个月他和霍瑾瑜处的应该不错。
嗯!可以再接再厉,争取让他们的关系再好点,感情再牢固点,要是能混成霍瑾瑜的好哥们就更好了。
他这边,想以后,想的深远。
那边,霍瑾瑜将双手都搭在了餐桌上,冲神色有几分放空的江轻舟轻挑眉梢,看似一个十分轻佻轻浮的动作,偏偏嘴上还一本正经解释说,配上那张过于俊美华贵的脸庞,反倒是突显了一种另类的君子风流。
“你有见过兔子会说谎的吗?”
“……”这句话,一语双关,好重的内涵。
江轻舟下意识翻个白眼,还能不能好好说话,怎么就又扯到兔子身上去了,能放过可怜的兔子吗?
“我、不、是、兔、子。”一字一顿,江轻舟纠正霍瑾瑜歪到沟里的观。
“我没有指名道姓啊。”霍瑾瑜摊手道,同时无辜眨了眨眼睛,撇的那叫一干二净,“是你自己对号入座,我什么也没说。”
现场就他和霍瑾瑜两个,难道这还构不成“指名道姓”?
江轻舟深吸一口气……算了,兔子不兔子什么的也不是那么太重要,霍瑾瑜能相信他说的话才最重要。
要真的装兔子能让霍瑾瑜不去参加明天的决赛,也……不是……不行……
只要不和男主刚上,一切好商量。
“那个……明天的决赛,你可以不去吗?”只要劝好了霍瑾瑜不去参加决赛,后半夜的总决赛也就肯定没有霍瑾瑜的份。
都不去了,从源头上掐灭两人交恶的可能,这样既能让霍瑾瑜以后又少了一个黑化的理由,又能预防霍瑾瑜明天和男主正面刚起来的可能性。
毕竟书里有描写,霍瑾瑜这次赛车比赛输了男主,心里不服气,对男主的厌恶仇恨值蹭蹭蹭飙涨,相当于为以后的黑化埋下伏笔。
他一心想劝,奈何霍瑾瑜不听他的。
“为什么不去?”霍瑾瑜反问,垂眸极为优雅地理了一下袖摆,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口,“我相信你的直觉是一回事,但你的直觉准不准又是另一回事。”
江轻舟:“……”总结特别精辟,让人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点。
但是!可以不要做总结。
霍瑾瑜紧跟着又哼了声,眼底闪过一道厉色:“我还庆幸他去了,这样一个可以正常光明将那穷酸货踩在脚底下的机会,你觉得我会错过?”
“万一……你输了呢?”
霍瑾瑜一秒黑脸,是被气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不要忘了自己是谁的人。”
“是你的人。”江轻舟连忙顺毛哄,“我心里清楚,只是说了万一,万一输了呢?”
“没有万一!”霍瑾瑜斩钉截铁道。
眼看直着劝行不通,江轻舟只好采用迂回的劝法,想到霍瑾瑜一直执着说他是兔子,江轻舟咬咬牙,决定豁出去赌一把。
“……如果我……咳!穿兔子装给你看,能不能不去参加明天的决赛。”
话音刚落,江轻舟就看见霍瑾瑜两只眼睛猛然亮起一道光,然后就在江轻舟放心应该能成的时候。
“当然……不行。”霍瑾瑜慢悠悠吐了一句,前后半段的意思截然相反。
不行就不行,非要前面加个当然糊弄人,江轻舟撇撇嘴,决定单方面拉黑霍瑾瑜。
因为心塞。
“明天我赢了,给你买兔子装。”霍瑾瑜霸气侧漏,好心情开口。
显然易见,大少爷是既要又要,明天的决赛要去,兔子装也要。
别问,问就是成年人统统都要。
江轻舟的一句“我谢谢你啊”差点脱口而出,见过睁着眼说瞎话的,但没见过这种理直气壮又睁着眼说瞎话的,太……
一半理智让江轻舟及时收住嘴,吞下那些只能暗暗在心里吐槽,不能见光的“语言艺术”。
他先把霍瑾瑜从黑名单拉出来,略显僵硬地扯了下唇角,最后才接着霍瑾瑜刚才兴致勃勃的话,语气格外认真且惋惜道:“应该是穿不了,我的直觉从来不曾出错过。”
“直觉?我从不信那玩意。”霍瑾瑜靠向他身后的椅背,单手紧握成拳,一副智珠在握的自得神色,“就凭那穷酸货,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赢一回不会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吧?呵!天真!”
“行吧……”江轻舟顿句道,“输了可别哭鼻子哦”
最后那声哦,尾音拖得极长,像是在说“拭目以待”“我等着你的好消息”“不过是不是好消息那就难说了”。
激得霍瑾瑜当场拍桌而起,争起了前所未有的好胜之心:“我赢了,你给我穿一个月的兔子装。”
“好呢!”江轻舟回他一个“ok”没问题的手势,“别说穿一个月,穿一年都没问题。”
前提是,你能赢。
劝了半天,霍瑾瑜还是坚持要去,江轻舟都在想要不要从男主那边着手看看,想了一会摇摇头,要是让霍瑾瑜知道他又偷偷背着他跑去见男主……
算了算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别前头男主人是见到了,后头就给霍瑾瑜逮回去关小黑屋。
霍瑾瑜却是被江轻舟那句穿一年都没问题,带动着兴致完全被吊起来,转身去沙发上上拿起手机一顿输入。
忽然,他似乎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抬头朝正在收拾餐桌的江轻舟道:“把你的银行卡号报给我,我给你转点零花钱。”
“不用,我……”
“让你报就报,哪来那么多废话,”霍瑾瑜神色不耐地打断,“你那点钱都不够我一顿饭钱,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破产了。”
江轻舟的唇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在霍瑾瑜紧迫逼人的目光下,报出卡号。
半分钟后,他收到一条手机短信——
【您尾号5006的账户于9月30日00时22分到账人民币10000000.00元,余额……】
江轻舟差点没被那一连串的“0”闪花眼,数了几遍都是一千万。
天呐!
“……你,是不是转错了?”江轻舟不住地吞咽口水,艰难开口道。
知道你大少爷有钱,但说到底他和霍瑾瑜只是同桌,既无亲又无故,让他心安理得收下这一千万巨款。
抱歉!他做不到。
江轻舟低头看了眼自己四肢健全,有手有脚,觉得还是自己挣钱自己花比较踏实。
只是不收的话,霍瑾瑜估计又会脸黑的和包公一样……诶!还是先收着吧,反正放在卡里不动就是了,以后找个机会再还回去,
短短几秒,江轻舟心里闪过百转千回,许多个念头。
霍瑾瑜没有注意到,不过他听出来江轻舟刚才说话的语气有几分不对劲,于是抬头看去:“少了?”
“?”江轻舟反应过来,猛然直摇头,“不不不不不……很多,我的意思是太多了。”
“多什么多,我每周的零花钱都不止这个数,”霍瑾瑜说着又低头去捣鼓他的手机,头也不抬地说,“以后每个月我都会给你转点。”
每个月都转点,替他考虑的真周全,江轻舟眼神怪异瞄了一眼,不知道在忙活什么的霍瑾瑜。
要不是霍瑾瑜性取向正常,他都以为霍瑾瑜是打算包养他……呃、嗯?
好像也是包养没错,别以为他看不出来,霍瑾瑜这是把他当宠物兔在养。
刚才他提议说自己可以穿兔子装,霍瑾瑜听到后,两只眼睛闪闪发光,那光芒比电灯泡都要亮。
看破不说破,随霍瑾瑜折腾去吧,不过这个每个月……
“不用每个月都转,我用钱的地方不多。”江轻舟委婉向霍瑾瑜提出拒绝,“如果我缺钱了,肯定会找你要,不会不好意思开口。”
一千万拿着都烫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再月月转……好吧!这辈子直接不用工作,直接躺平得了。
霍瑾瑜哦了声,忽而出声:“今天这笔钱,是给你的辛苦费。”
江轻舟啊……了一下,霍瑾瑜要是不提,他都忘了自己今天好像的确是说过如果买赢了,可以给一点点的辛苦费之类的。
霍瑾瑜不仅给了,还十分大方给了他一笔他巨款,江轻舟突然就觉得那一千万意思又不一样了。
零花钱=辛苦费=他自己的酬劳。
嘿哈他的钱
江轻舟的心态也随之跟着改变,刚才还觉得一千万拿着烫手,现在已经只剩下开心和喜悦。
他有上网查过,他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包括那间超市的租金,加在一起大概在……千万左右。
所以原本他的打算是,将超市生意经营好,未来十五年之内应该能挣够千万,到时候把钱一还,这套房子他再住下去也会安心点。
算算……现在手里已经有了一千万,距离他原本定下的十五年一下缩短了五年,想到十年后差不多就可以把欠霍瑾瑜的钱还了。
到时候无债一身轻,或许还可以领着江大伯和江伯母出去旅个游什么的,尽一尽孝心。
正在畅游憧憬未来会过的悠闲日子,冷不丁感觉自己脑门被弹了一下,江轻舟回神就看见霍瑾瑜对他啧啧地摇头。
“都笑傻了。”
“……”
“不过,傻的很可爱。”
“……”
江轻舟收拾盘子,头也不回去了厨房,只要他不接话,说的就不是他。
不一会儿,客厅里响起游戏背景的特效声,以及该游戏充值到账的提示音。
厨房里,江轻舟不禁莞儿一笑,突然感觉……这样的霍瑾瑜,挺好。
无忧无虑,无拘无束。
如果可以,他希望霍瑾瑜一辈子就这样活下去,永远、永远不变。
-
外卖送过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半,吃完名副其实的一顿夜宵,两人各回各屋,一觉到天亮。
早上,七点左右,屋外响起一阵门铃响声。
江轻舟去开门,门外是方姨熟悉的面庞,以及两个陌生面孔,个人手里都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方姨。”江轻舟喊了声,然后将人招呼进了屋里。
进屋后,方姨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给江轻舟介绍,那两个她带过来年纪跟她差不多的妇女。
“小江,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周姨和王姨都是张管家让我一道带过来,以后周姨就负责这个家的洗衣打扫,王姨就负责你的一日餐。”
江轻舟听了方姨的意思,才知道原来这两个人是张叔送过来的保姆,立马客气拒绝道:“麻烦方姨回去和张叔说一声,他的心意我收到了,十分感谢。”
“只是一些在平常不过家务活,我自己能做,不用特意请保姆过来照顾我。”
方姨在江轻舟说完后,笑着又说了句:“两个保姆,是小四爷吩咐的。”
一句小四爷吩咐的,成功让江轻舟闭上嘴,轻声叹息的同时以手扶额,何德何能?竟然给他配两个保姆,还是分工明确的那种。
江轻舟用后脑壳想,都知道霍瑾瑜这个架势是为了什么,不出意外的话,他在霍瑾瑜眼中,应该是一只“柔弱不能自理”,特别需要人来照顾的……兔子。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cpu又要□□烧了。
待会儿抽个空和霍瑾瑜说说,看能不能把这两个保姆再弄回去,他真的真的用不着。
两人吃过早饭,去学校的路上,江轻舟将他的想法和霍瑾瑜说了。
说了,但没用。
霍瑾瑜只是回了他一句,扯唇笑得意味深长:“小白兔要娇养才漂亮。”
果然,他的直觉没有错,霍瑾瑜真有拿他当兔子养的打算。
江轻舟礼貌性回了一个微笑,你高兴就好。
大少爷春风得意,走出的步伐都是螃蟹款式的“六亲不认”,外加“横行霸道”。
上午第一节课,下课时间,霍瑾瑜出去一趟后,带着满身的煞气回来,神色阴翳至极。
“咚”一声,一只包装精美的首饰盒被扔在江轻舟课桌上。
江轻舟看着那眼熟的首饰盒,再一看霍瑾瑜那黑漆漆比墨水汁都还要浓的脸色,傻子都能看出来,霍瑾瑜送的礼物女主又没收。
“……霍同学,失败乃成功之母,再加再励不要气馁,肯定可以……如愿以偿。”
江轻舟拍了拍霍瑾瑜的肩膀,安慰他。
霍瑾瑜哼哼了声:“要你说。”
然后,往座位上一靠,日常打游戏去了。
江轻舟时不时瞅一眼,看霍瑾瑜神色已经渐渐恢复正常,轻轻舒了口气。
有时候,他真的打心底佩服霍瑾瑜的这股越挫越勇的毅力,被女主拒绝了那么多次依然初心不改,换了他……
他肯定做不到。
鉴于今天霍瑾瑜又“失恋”一次,江轻舟一整天都格外照顾霍瑾瑜的情绪,甚至还把自己的脸凑过去,任捏。
一天下来,两边脸颊已经和涂了腮红没什么区别。
当然,辛苦的付出也是有回报的,下午放学后,霍瑾瑜亲自开车送他去了高铁站。
因为明天就是国庆节,所以高铁站路口车来车往,人潮拥挤,一眼看去,高铁站除了车就是人,声音嘈杂到说话声音但凡小一点都会听不见。
江轻舟示意霍瑾瑜在路边停车,送到这里就行了。
霍瑾瑜瞥了眼车窗外的车流量,前面已经开始堵车,他的车开不进去,伸手轻触了下副驾驶的控锁按钮,顺带说了句:“回去多吃点,别把自己饿瘦了,不好看。”
江轻舟小鸡啄米式“乖巧”点头:“知道。”
同霍瑾瑜告别后,江轻舟一手一个行李箱顺着拥挤的人潮,进了高铁站。
18:56发车,到南宁市已经凌晨一点多,几乎是刚出地铁站,江轻舟就接到了江大伯的电话。
“——舟舟啊,你到了没?”
“大伯,我到了,已经出了车站。”
“——好好,大伯就在车站外头等……舟舟!这儿这儿,大伯在这里……”
江大伯拼命挥手,显然他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自己侄子。
同样的,江轻舟也看到了上身穿灰色短袖t恤,下身穿黑色短裤,穿衣大众化的江大伯。
他快步走过去,此时此刻,原主记忆中江大伯的面容在他脑海中不停地闪现,最后定格在眼前这张历经小半个世纪的风霜岁月洗礼,但却依然和善可亲的面容上。
江轻舟的一声“大伯”脱口而出。
“哎!”江大伯笑得满脸皱褶,眼底涌动着溢于言表的喜色,伸出双手想要接过江轻舟手里的两个行李箱,“给大伯,大伯拎着,舟舟坐车辛苦了。”
江大伯在平常不过的一句家常关心话,却是让江轻舟微微红了眼眶,江大伯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大伯,江伯母也是,还有江家的两个女儿。
一家子良善之人。
在原主父母不在后,将原主接到家里悉心照顾,对原主和自己一双女儿一视同仁,个孩子在家里基本上享有同等的待遇,甚至因为原主小小年纪没了父母,江家两个女儿都格外心疼原主。
所以原主在江家,地位是团宠。
江轻舟坐上了江大伯的小货车,江大伯家在南宁市下面一个叫莲花镇的小镇上,莲花镇距离南宁市大约有十公里,来回一趟需要一个小时。
到江家小卖铺已经快半夜两点,远远的就看见小卖铺门头上灯箱亮着,透过门窗往上看,二楼的灯也亮着。
“舟舟回来啦。”
江伯母一身居家服的棉绸睡衣,站在小卖铺明亮的灯箱下,面容和江大伯如出一辙的和善可亲,欢喜朝下车的江轻舟招手喊道。
“快过来让大妈看看,哎哟哟……瘦了,不过这脸上的气色瞧着是真不错,京都的水土养我们舟舟哩。”
“舟舟晚上还没吃吧?饿不饿?大妈做了一桌你爱吃的菜,走走上楼吃饭去。”
江伯母拉过江轻舟的手,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阵,一会点头一会摇头,嘴里关心的话那是一句接着一句往外冒,然后她一边说一边将江轻舟拉上了二楼客厅。
江大伯走在最后,关门后提着两个行李箱上了楼。
楼底下的动静惊醒了房间里正睡觉的姐妹俩,江月红和江月英穿着同款不同色的冰丝睡衣,一前一后,捂着哈欠连天地张口出来和江轻舟打了声招呼,一个喊舟舟,一个喊小哥。
江轻舟笑语温言喊了回去:“月红姐,月英。”
江家姐妹俩,姐姐江月红今年二十八岁,容貌清秀,气质婉约,是一名幼儿园幼师。
妹妹江月英,十七岁,容貌俏丽,气质活波,目前正在读高二。
姐妹俩打过招呼后,就一人一句催促江轻舟去吃饭,都觉得坐半天高铁江轻舟肯定饿坏了。
“舟舟回来了,饿不饿?妈给你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刚又热了一遍,你先吃点。”
“嗯。妈从大清早就开始忙活,看看!都是小哥你喜欢吃的。”
江轻舟被热情的江月英推着坐在八仙桌前,桌上满满当当都是菜,有荤有素,的确都是原主爱吃的菜。
原主的口味和他一样,所以桌上的一桌菜也都是他爱吃的。
因为他回来的最晚,江家人都吃过了,所以吃饭时江家人都围坐在八仙桌前,一边看着他吃饭,一边唠嗑家常,
江家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饭桌上,江家四口人,八只眼睛齐刷刷都落在江轻舟身上,谈话的内容也都是围着江轻舟转悠。
问京都怎么样啊,京大漂不漂亮,同学处的好不好,学习跟不跟的上之类关心的家常唠嗑。
一字一句,满满都是江家人对江轻舟无私的关怀,和喜欢。
江家人每说上一句,江轻舟就会回一句,一问一答,他也吃饱了。
“小哥,你换新眼镜了哎……”突然,江月英指着江轻舟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俏丽的小脸上,笑容亮晶晶,“眼镜好精致,好漂亮。小哥你的美颜杀我。”
她家小哥真是男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完美的小哥,她家的。
江轻舟含糊应了声。
江月红也盯着那副眼镜看了又看,连连点头道:“是好看!看着就贵气雅致。”
“嗯!”江月英重重点头附和,一把挽住江月红的胳膊,像遇见了人生知音一样,“可惜,我眼睛度数贼正常,不然就可以和小哥配一副一模一样的眼镜了。”
江月英说着,又惋惜看了眼,小哥那副眼镜真的好戳她,好想拥有小哥同款眼镜。
为什么,她不近视呢?
江轻舟鼓励道:“月英喜欢,明年考上京大,我给你配一副没有度数的。”
江月英喜笑颜开,握拳回应:“小哥放心,我一定会考上京大。”
她要向小哥学习,拿下京大的录取通知书,这样明年就可以继续和小哥同一所大学了。
“对了,小哥……”江月英朝江轻舟伸了伸手,“礼物呢?小哥你答应要给我买礼物的,买了吗?买了吗?”
江轻舟笑着轻拍了一下伸到他面前的手:“买了,在行李箱里。”
“啊啊啊……我要看看小哥你给我买了什么?好期待”
江月英一听江轻舟给他从京都带了礼物回来,立马高兴地去翻行李箱。
两个行李箱已经被江大伯都送去了江轻舟房间里,江月英进屋一看有两个行李箱,扭头喊了一句:“小哥,在哪个行李箱里?”
“大的那个行李箱。”
房间里,江月英打开行李箱后,顿时被惊呆了,啊啊啊啊……el啊!
这个牌子的化妆品她有听同学讨论过,超级贵,随随便便一小瓶都需要大几百上千块。
这里竟然有一整套,而且还不止一套,江月英数了下,一共有套,还是不同护肤类型。
咦?这是……凤凰名楼的黄金???
江月英打开四四方方的首饰盒,发现里面有一套金光闪闪的黄金首饰。
天啊!小哥的行李箱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贵重物品,江月英连忙把首饰盒放回去,也不敢再继续翻了。
回头就看见小哥进来,笑眯眯对她说了句:“这个行李箱里面的东西都是给你们买的礼物。”
江月英:“???”我的天啊!不是吧!
那些、她刚才看到的……不会都是小哥买的礼物吧?
江轻舟走过去,将其中一套化妆品和一只首饰盒,以及一个手提袋给了江月英:“这几样都是小哥给你带的礼物,看看喜欢吗?”
“……”江月英不可置信抽口气,两只眼睛逐渐瞪圆,“小哥,你发财了吗?”
“月英真聪明,一眼就看出来小哥发财了。”江轻舟唇角勾起一抹暖入春风的笑颜,艳丽四射,“快戴上给小哥看看,漂不漂亮。”
江轻舟说的戴,是指那一套金。
“——什么发财了?”
房门口,江伯母探头插了句后,又说:“月英,已经很晚了,不要打扰你小哥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妈啊——!小哥发财了,你看!?小哥给我买的……el的化妆品,还有这个凤凰名楼的、黄金。”
江伯母:“……”啥子啊?
下一秒,江大伯和江月红也围了过来,显然他们也听到了江月英刚才的话。
江轻舟轻轻咳嗽了声,对上江家人的火热的目光,解释道:“和同学合伙开了一间超市,他出钱,我管理,赚了点钱。”
江家人不由面面相觑一阵,可能是有点不敢相信天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半晌,还是江大伯不太放心问了声:“靠谱吗?舟舟……你那同学靠谱吗?”
江轻舟回了江大伯一个放心吧,异常坚定的眼神:“我同学他……他家里挺有钱,想创业,但是自己又不会管理,所以他就让我管理,然后超市挣的净利润呃……我们对半五五开。”
听起来倒是蛮靠谱的,江大伯啊了又啊,出于相信自己侄子,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孩子大了,和同学一起创业,这是好事,不过……
“舟舟啊,你和同学一起创业,大伯不反对。”江大伯语重心长说道,“只是大伯还是觉得,你的学业最重要。”
“大伯不求你能多发财,只希望你好好念完大学,毕业之后找个大公司上班,工作稳定最好是做办公室,拿着五险一金,逢年过节还能有节假日,回来我们一家人好好团聚团聚。”
“大伯不想你,不想你以后和大伯一样起早贪黑挣辛苦钱,一年到头只能守在店里头,哪里也去不得。”
江大伯守着他开的这间小卖铺劳累了半辈子,自然不想自己侄子日后也和他一样,不管是开小卖铺还是开超市,这一行看着是能挣点钱,但挣得却是实实在在起早贪黑的辛苦钱。
一年到头不得闲。
“舟舟,听你大伯的,开超市太累人,还是上班轻省松快些。我听说一般的大公司都有年假,而且假期还不少天,这样以后每逢年过节你还能回家来看看。”
江伯母也在江大伯之后开口,她和江大伯的想法明显一致,不想侄儿开超市像他们这样累,只想侄儿毕业以后可以进大公司,舒舒服服做个上班族。
“我知道。”江轻舟乖巧听话点头道,“大学毕业后,肯定找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不会一直开超市。”
“其实一开始……我和同学合伙开超市,只是想挣点生活费,哪里知道超市生意出乎意料的好。”
江大伯和江伯母听到这话,心安下来。
江月英倒是对江轻舟口中的超市蛮感兴趣,毕竟江大伯和江伯母就是开小卖铺起家,从小耳濡目染她对做生意十分向往,曾经还梦想长大以后可以开一间大超市。
“小哥,你和你那同学开的超市多大啊,开超市是不是真的很挣钱吗?”
“的确是挺挣钱的,”江轻舟不假思索道,“超市面积中等,有两百平米左右。”
江月英立刻发出一声“哇啊”地惊呼:“有两百平啊,比家里的小卖铺大个。”
难怪小哥给她el的化妆品,还有漂亮的黄金首饰。
江月英摸着首饰盒里面的金镶玉件套黄金首饰,金锁片样式的金项链;玉葫芦样式的一对耳钉;生肖狗样式的金手链。
爱不释手摸了又摸,然后欢喜让江伯母给她戴上,一叠声问家人:“漂不漂亮?”
得到江家人一致好评。
江轻舟笑着将剩下的两个首饰盒,一个给了江伯母,一个给了江月红:“大妈,月红姐,这是给你们买的,快戴上看看。”
江伯母嗔怪一声,但眼底却满满都是笑意:“你这孩子,咋还给我也买了?你给人同学管理超市挣两个钱不容易,下回不许了啊!”
“是是是!”江轻舟唇角含笑,笑着应下。
江伯母打开一看,我的乖乖,好粗的一只手镯,椭圆形的镯身,一头一尾龙凤相对,做工精巧又大气;一对椭圆形金耳环,样式中规中规;一条珍珠链金项链,下面坠着一只生肖兔。
粗糙的手指摸了一下那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江伯母眼眶有些湿润,舟舟这孩子有心了。
江月红也打开了她的那只首饰盒,同样的黄金件套,蛇骨链款式的金项链,长度特别长,目测可以绕两圈戴上;一对手捧着金元宝的小金猪耳钉;一条坠有千里江山图串珠款式的金手链。
收到金的个人,都对自己的礼物爱不释手,可见江轻舟是送到了她们心坎里。
江轻舟转身又从行李箱摸出来一个小点的首饰盒塞到江大伯手里,江大伯罕见的呆住,整个人都结巴了:“我我、我……也有份啊?”
江轻舟嗯:“肯定呀!”
江大伯激动地面红耳赤,几乎是颤抖着手打开首饰盒,只见里面是一条金钱珠貔貅手串,当场就给套手上伸到江伯母跟前,显摆道:“看!舟舟给我买的,我们家舟舟这个眼光就是好,瞧瞧这貔貅阔气的哟……肯定能保家镇宅,只进不出。”
“臭美什么,舟舟也给我买了,还是金哩!”江伯母戴着侄子给她买的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她和江大伯当年结婚,双方家里条件都不好,所以结婚时也就没有买金首饰,后来有了孩子,家里开销也日渐增加,金首饰更别想了。
再后来,家里供着个孩子,一分钱都恨不得掰开成两半用,别说买金首饰,她连几块钱一克的银首饰都舍不得买。
一晃眼,都二十多年过去了,每每看着跟她一样的同龄人一个个都穿金戴玉,心底说不遗憾那是不可能的,但转头想想家里个令她骄傲的孩子,江伯母遗憾归遗憾,却一点也不羡慕。
今天,侄子给她买了金首饰,而且还是金,这些年的心里那块遗憾猛然一下被填满,心中酸涩。
喜极而泣,江伯母偷偷抹了两下眼角,抹着抹着,眼前又多了一样东西。
“大妈,这是我给你买的护肤品,你记得天天坚持用,这个牌子的护肤品我查过,效果特别好。”
江伯母:“……”还有?
“月红姐,这是你的。”
江月红看着递到她手里的护肤品牌,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品牌,这个logo,她不陌生。
她的同事中就有用这个品牌的护肤品,不过多数是单品,因为一整套下来的价格太过昂贵,经年累月用的话,消耗不起。
“……多谢,舟舟。”
“谢什么,你是我姐,弟弟给姐姐买化妆品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接着,江轻舟又开始一样一样派送,直到行李箱空空如也,与此同时,江家人手里都捧着一堆礼物。
终于,江大伯再没忍住,他问了句:“舟舟,你帮着你同学管理的那个超市……到底挣了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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