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遥清喝酒真的很容易上脸。
圣诞节这天,两人找了家布置得很有节日氛围的小酒馆吃饭。
岑柠点了瓶侍应生强力推荐的招牌梅子酒喝,按理说这种果酒,度数不深,应该很难让人喝醉才对,但偏偏孟遥清只喝了三杯,脸就变得通红。
虽然还是嘴硬不肯承认自己是醉了,但他反应慢也就算了,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完全没事的样子。
“你以前去参加那些宴会都不喝香槟的么?”岑柠感到匪夷所思,这个酒量,烂得有点过分了吧?
上次堂姐堂哥给他灌的酒度数比较深,醉过去很正常,但这次点的果酒可是和啤酒的度数差不多啊。
孟遥清有点不好意思地回道,“宴会上我都是喝果汁啊,我也没想到我喝酒这么容易上脸......但我真的没醉,我现在很理智的。”
“很难让人信服啊。”岑柠笑着将杯中的酒喝完,又给自己斟满,“那你以后工作上的应酬怎么办?”
他低下头,用体温稍凉的手背贴上发烫的脸庞,闷闷地说,“尽量喝茶吧,喝酒还伤肝呢,你也少喝点。”
岑柠笑得不能自已,越过餐桌去戳他酡红的脸颊,戏谑道,“知道了,不抽烟不喝酒甚至不熬夜的乖乖仔。”
作为一个不到凌晨就睡不着的夜猫子,她最佩服孟遥清的一点就是他平时居然十点就能入睡。
“偶尔也熬夜的。”他抬眼对着岑柠笑。
他今天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羽绒服,帽子边上衔了一圈银灰色纤长又蓬松的绒毛,在小酒馆绚丽的灯光下微微浮动着,衬得他的脸小而精致,笑容柔软乖巧,乍一眼看过去,岑柠还以为看到高中时候的他了。
“你在的时候,我就跟着熬夜啊。”孟遥清抬手,捏了一下岑柠戳着他脸颊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指,顺着手指又抚向手掌,脸颊在她温热的手心摩挲了一下,语速慢慢,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似的,“今晚去我那里么?”
“泡芙和糯米糍很想你,我也特别想你。”
岑柠这段时间忙着期末复习,和他待在一起最多的地点就是在学校图书馆,已经很久没有出校约会,也很久很久没有去过他家了。
岑柠舔了一下唇,没有立刻答应他,“是吗?所以你今晚要陪我一起熬到凌晨吗?明天周末,要我早睡是不可能的。”
“嗯。”他半阖着眼,嘴里呵出的袅袅白雾转瞬即逝,“想抱着你一起睡,然后,我也想......想帮你......”
他诡异地卡壳了一下,颇有些口干舌燥地低头喝了口酒,在酒精的帮助下鼓足勇气一般,抬起眼与岑柠对视,黑亮的眼眸浮着莹莹的水光。
然后,他侧过脸在岑柠的虎口亲了一口,又伸出一截殷红的舌尖,沿着她的掌纹缓慢地舔舐起来,颤颤巍巍的舌尖在她的手心洇开一片温热濡湿的水痕。
“你就不想我吗?”
岑柠触电般缩回自己的手,恨自己秒懂了他的暗示。
“你怎么、你......”她慌了一瞬,掌心的热度挥之不去,让她的大脑也开始发热。
慌不择路之下,她也啜了口酒,强装镇定地批判他,“不知廉耻。”
孟遥清嗯了一声,完全不以为耻,继续问,“所以你不想吗?”
岑柠:“......”
她低头吃了两口菜,瓮声交代他,“等会儿记得叫代驾。”
孟遥清笑吟吟地应了声好。
......
今天的雪从清晨就开始下了,一直到两人吃完晚饭也没停住,纷纷扬扬的细雪像是盐粒散落在行人肩头。
在出了酒馆以后,孟遥清就将棉服的帽子立了起来盖在头上,棉服本来就厚重,他人又高,远处看着像是一头笨重的小熊。
岑柠不爱穿厚实的棉衣,因此还是穿的呢子大衣,只不过在孟遥清的絮叨下,在里面穿了好多层,还好大衣买得宽松,所以看着也不会臃肿。
“这雪还在下啊?”
她并拢双手抵在唇前,往掌心哈了口热气。
孟遥清见状,从兜里掏出手套让她戴上,然后把围巾也分了一半出来绕在她光洁的脖颈,一下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这么不怕冷?手套围巾都不戴的。”
“今天出来得比较急嘛......回家先泡个热水澡暖暖身子叭。”
她的手一只戴上了手套揣在自己兜里,另一只被孟遥清温暖的大手包裹着,放在了他的兜里。
“你的兜里毛绒绒的啊,好暖和。”她笑嘻嘻地靠住他的手臂,被他裹住的手挣扎了一下,手贱地去扯他兜里的绒毛。
扯下来也就算了,还捏着绒毛用尖尖去扫孟遥清的手心。
孟遥清:“......你还是小学生吗?”
哦,不对,现在的小学生都不会这么幼稚了。
岑柠嘁一声,将那撮毛塞到他手心,“你个三杯倒的还好意思说我。”
两个笑笑闹闹,很快在停车场附近和叫来的代驾汇合,上车,然后驶向孟遥清居住的小区。
回到家的时候,两只毛孩子正扒拉着阳台的窗户看外面的雪,目不转睛地盯着某一片雪花落下,嘴里喵呜喵呜地说着只有它们自己才能听得懂的话。
岑柠陪它们玩了一会儿,在孟遥清为她放好浴缸的水以后进了浴室。
浴室里,热气缭绕。
岑柠懒洋洋地趴在浴缸的边缘,隔着一层磨砂玻璃门,百无聊赖地盯着洗漱台前的孟遥清刷牙。
一池热水很好地驱散了她一身的寒冷与疲惫,身心放松,骨头也酥了似的,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嚯啦”一声,玻璃门被人从外推开。
她即将消散的意识骤然回笼,一抬眼,对上了他诧异的眼神。
“你困了?”
他走上前来,蹲在浴缸前亲了她一口。
开口间,清新的薄荷牙膏味道逸了出来,“困了的话,等会儿就去睡觉吧。”
岑柠摇了摇头,本来是有一点困,但他用的薄荷牙膏闻起来确实提神醒脑,她现在已经没什么睡意了。
“不要睡。”她抬起湿漉漉的胳膊圈住孟遥清的脖颈,将他衬衫的衣领打湿也毫不在意,“泡澡太舒服了所以有一点点困,但是现在已经不困了。”
手臂力道收紧,将他带向自己的同时,岑柠直起身在他眼下啾了一口。
孟遥清垂下眼,低声问,“真的不睡吗?”
她弯起眼睫,嗯一声,然后牵起他的手引向自己莹白的腴润,再探入水下,双腿夹着他的手磨蹭两下。
“不睡。”
他呼吸一窒,心跳加快,为她的直白与主动感到惊喜的同时也难免有些无措,生怕自己做不好。
“那......亲亲?”
他俯身,含住她的唇瓣细细啮咬,薄荷的气息蔓延,被渡到了另一人的口中。
手指在水下划动几下,水面霎时荡开阵阵涟漪,微弱的咕叽咕叽声被两人亲吻的动静掩住,细密的水泡升起又破裂。
洗漱台的镜子覆着一层迷蒙的白雾,随着雾气堆叠,又沁出粒粒水珠蜿蜒而下,淌下的透明水痕倒映出模糊的晃动人影。
女生盘起的长发不知何时散下了,随着身体小幅度地晃动着,发梢拂扫湿漉漉的梳妆台,也沾染了微末的湿意。
浴室里温度攀升,热得岑柠头脑发晕,两腿发软,最后还是孟遥清抱她出来的。
她浑身乏力,躺在床上后就滚进被子里不想再动,两颊泛红,捏着被子的一角轻喘着气,尚未从欢.愉的余韵里彻底抽身。
“没力气了?”
男生弯下腰帮她掖了一下被子,指腹轻点着她的大腿,意有所指道,“刚才夹着我脑袋的时候不是很有劲儿么?还按着我后脑勺不肯让我......”
岑柠死死捂住他的嘴,狠狠剜了他一眼,“不许说!”
孟遥清眨巴着水亮的眼睛,乖巧地点了一下头,岑柠见状,手上松了力道,让他再去刷一次牙,“别用那个薄荷味的牙膏了,感觉凉飕飕的。”
他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你会觉得凉飕飕的么?”
岑柠咳了一声,面无表情,“我说的是接吻。”
他莞尔一笑,“我说的也是接吻。”
岑柠:“......少啰嗦,赶紧去!”
孟遥清知道她这是恼了,笑着没再说话,乖乖的去浴室洗漱,再一次回到卧室后,又被岑柠指使着关了灯,唯独把水母缸的小灯打开了。
在不断变换的灯光里,大西洋海刺水母在水里缓慢地遨游,柔软的伞盖翕合,丝线般的触手围绕着稍宽的缎带般的触手飘摇,像是少女翩跹的裙摆,如梦似幻,与另一个缸里俏皮可爱的巴布亚硝水母有着不一样的美感。
“真漂亮。”岑柠目不转睛地看着,低声道,“这两种水母放在一起肯定更漂亮......然后巴布亚硝水母就被吃光光了,真可怜。”
完全没想到她后半句话居然是这样的,孟遥清有些哭笑不得,“那我下次买点珍珠水母?这个可以和巴布亚混养的,放在一起会很好看。”
“珍珠水母?”岑柠拿起手机,在搜索引擎找出图片看了看,“看起来和巴布亚有点像......但是好看!买!”
孟遥清嗯了一声,掀起被子躺了进来,岑柠往旁边挪了挪,有点不甘心地说,“我好不容易把那一块焐热了呢,就被你睡了。”
“是吗?”他囫囵将岑柠搂进怀里,拢起她的头发放到枕头边上,毫不客气地说,“不是不怕冷么?每天穿那么几件衣服,围巾手套也不戴,睡觉就知道怕冷了?”
岑柠:“......翻旧账的讨厌鬼。”
她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面,抱住孟遥清的腰,把他的睡衣往上捋了捋,冰凉的手直接贴在他的腹肌上。
男生的体温很高,被他抱在怀里很是暖和,手贴在他的皮肤上也很暖和。
孟遥清被她冻得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嘶、”他短促地倒吸了口气,俯下身一边亲她一边捏她的脸颊,“你好狠的心呐,这么凉的手直接贴过来......”
“可是你很暖和嘛,让我贴贴怎么了?”岑柠理直气壮,甚至得寸进尺地把两只爪子都塞进他衣服里。
昏暗的卧室里,她的手贴着他温热精壮的躯体游移,随即,指甲与扣子碰撞出断断续续的闷响。
他今天用的沐浴露是椰子味的,很像是岑柠小时候吃过的椰子糖,浓郁又甜蜜。
岑柠鼻尖耸动,突然在他胸口咬了一口,齿间的肌肉霎时绷紧了,让她有点咬不动。
“还咬人......”他无奈的声音在岑柠头顶响起。
岑柠倏的松口,攀着他的两肩凑到他耳边,“硌到我了。”
孟遥清沉默着往旁边挪了两下,没再贴她那么紧。
她哈哈笑了两声,一下一下地戳着他的心口,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明显是在嘲笑他。
孟遥清维持着沉默,但还是牵住了她戳弄的手不让她再捣乱,想让她别再折腾自己,但想了半天,又实在不愿她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事情身上。
只能自己受着。
岑柠见他久久没有出声,敛了笑意,小声问道,“生气了?”
孟遥清摇摇头,想起她有点夜盲,才开口,“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就是稍微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岑柠哦了一声,安静地又贴了上来,手指沿着他垒起的腹肌向下延伸,“我帮你摸摸?”
他呼吸变得有些急,用下巴蹭了一下岑柠的发顶,踟躇道,“可以吗?但是......总感觉好羞耻。”
“没关系啦,别紧张。”岑柠没想到自己会充当安抚的一角,心绪有些复杂和新奇,在孟遥清吻上来的时候,也热情地迎合了他。
他果然没再用薄荷味的牙膏了,吃起来有点甜甜的。
两人的气息逐渐乱了节奏,床单被滚出层层的褶,岑柠的手抽离,捏着他鼓胀起的肱二头肌,察觉到他有些失控,将人推开。
“你家里,有那个吗?”她慢条斯理地蹭去唇角的水痕,将湿哒哒的贴身衣物褪下,夹住了他劲瘦的腰,用气声说,“想被你抱。”
他狼狈地吞咽了两下,嗓音微哑,“有。”
岑柠很满意他没有破坏当前的气氛,轻拍了一下他的脸颊,颐指气使道,“去拿吧。”
......
凌晨,屋外下起了雨。
雨点啪嗒啪嗒敲打着窗,偶尔响起一阵闷雷,屋子也跟着一起颤。
岑柠的大腿被他掐得有点痛,但又被他不出话来,只好抱紧浮木般紧抱住他的脖颈,手指掐着他隆起的背肌,指甲无意识地或抓或扣,留下凌乱的抓痕和深深的凹印。
“别、白痴——”在他笨拙而莽撞的动作里,支离破碎的音节从岑柠的喉间逸了出来。
孟遥清放缓动作,将汗湿的额发往后捋,声音沙沙的,带着浅浅的鼻音,“怎么了?”
岑柠终于得了喘.息的时间,调整着气息开口让他别那么用力捏住自己大腿,“肉都被你掐红了......”
“抱歉。”他立刻松了劲儿,讨好地亲亲她的眼睛,然后贴着她的脸颊蹭了蹭。
“因为怕你撞到床头,所以抓得有点用力。”他的睫毛潮乎乎的挂着生理泪,这下全蹭岑柠脸上了,但她完全没力气骂他,累得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外面的雨噼里啪啦的下了很久,在又一次洗完澡以后,岑柠觉得卧室里有点闷,就让孟遥清把紧闭的窗户打开了。
夹杂水汽的冷冽寒风吹散了一室靡丽的气息。
和疲惫的岑柠很不一样,孟遥清看起来很是亢奋,在换完床单躺下后又抱着她一个劲儿的亲。
“感觉像在做梦一样......”他用那种不可思议的语气说出的这种话,听起来很有一种天真愚蠢的感觉。
让岑柠有点想笑。
“还不困啊?平时不是十点就能睡觉?现在已经......”她特意看了眼手机,哦了一声,“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他依然躁动着,“完全不困!”
然后贴着岑柠的耳边语无伦次地碎碎念,“毕业就结婚是不是有点太早了?你肯定不想这么早......那先订婚可以吗?然后上次和家里人打电话的时候他们说想见你,问什么时候方便带你回家吃个饭。”
吓得岑柠浑身一个激灵,立马就不困了。
“别说那么吓人的事好不好。”她舔了一下唇,意识到自己说的有歧义,立刻解释,“不是说订婚啊,我是觉得这么早就见家长有点......太快了吧,才大一诶,而且我很怕见长辈,你知道的。”
“嗯,我知道,你不想见就不见。”他没有在这种事情上多做纠缠,唇瓣贴着她的耳垂碾磨,小心翼翼地问,“身上还难受吗?第一次我怕我做不好......”
岑柠重新阖上眼,胡乱摸着他的脑袋,“挺好的,但还有不少进步空间,以后再接再厉好么?”
他忙不迭地点头,张开嘴还想絮叨,但岑柠明显预判到了他的下一步,率先捂住他的嘴,“好了,不说了,睡觉吧。”
孟遥清这才消停下来,抚摸着她光洁的脊背,道了声晚安。
“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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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自然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不算荒废。
岑柠半睡半醒间好像听到猫在挠门,立刻推着孟遥清要他去安抚毛孩子。
“它们就想进来玩。”
“那就让它们进来呗。”
她打了个哈欠,揉着惺忪的眼睛,不打算继续睡了。
孟遥清只好把外面胡闹的胖猫放了进来。
“喵呜!”
岑柠模糊的视野里,似乎看到一团焦黄的面包和烤化了的白糍粑朝她趾高气扬地走来。
她为自己这样的想象感到好笑,但才笑了一下,腹腔的活动带动了腰和腿,一时间,她觉得腰也酸腿也痛。
“嘶,还真会腰酸背痛啊......”她掌心贴着腰侧揉了揉,不再觉得小说描写浮夸了。
两只猫倏的跳上了床,她隐约觉得这床好像往下沉了一点。
“你俩,是真实心的啊。”
孟遥清笑笑,“它们的猫粮和罐罐可不是白吃的。”
泡芙歪了一下头,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喵呜叫了一声,爪子在他的手臂上踩起来。
岑柠半垂着眼,嫉妒得面目全非,“真好啊,我也想被小猫咪按摩——”
但等小猫梅花状的爪垫移开,一道深刻的齿痕露了出来,她就立刻没了声。
视线游移,她发现他的手臂还有不少的抓痕,和深深浅浅的齿痕交错着,被小猫厚实的爪垫印了上去。
她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同时又觉得他这样看起来实在性感......
“昨晚,你是不是被我咬得很痛啊?”
孟遥清随意看了眼手臂,“没,硬要说的话,更痛的是被你......”
他话音一顿,看了她一眼,莫名其妙的没再继续说下去。
岑柠不解,“你说啊。”
他微窘地吞咽了一下,弱弱地辩解,“怕你又说我不知廉耻啊。”
但在岑柠好奇的目光下,他想了想,还是附在她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岑柠的耳膜被他的气息吹得有点痒,但在听清他说什么后,立刻将这点不自在抛在了脑后。
她拿起枕头砸向孟遥清的脑袋,“不知廉耻!到底知不知道害臊两个字怎么写啊你?!”
孟遥清没躲,被砸了个正着,“......所以一开始没说嘛。”
岑柠砸了他两下就没力气了,把枕头放了回去,又想起他昨晚说过的话。
“你家里人想要见我?什么时候说的啊?”
孟遥清倒了杯水给她,“很早以前就说过想见你了,但上个月和他们打电话的时候,又被问过年要不要带你回家吃顿饭。”
“我不好意思去。”岑柠喝了口水,干涸的嗓子被滋润过后舒适了很多,“如果是我家里人让我过年带你回去吃饭,你肯定也会很紧张很忐忑很不好意思去吧?”
他没有否认,“确实会很紧张,但还是会去的,因为想早点得到你家里人的认可。”
岑柠:“?”
“真的吗?”她捧着杯子,里面的水因她手部的颤动而泛起涟漪,“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得等你去我家见了我家长,我才能去你家......不然免谈。”
“可以啊。”他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道,“那天你家会有多少人?我好准备礼物。”
岑柠见他像是来真格的,没敢再和他较劲,喝了口水含糊道,“到时候和我家里人商量一下......你急什么?”
孟遥清莞尔,毫不意外她的退缩,“我不急的,等你做好准备,我什么时候都可以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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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柠是真的很不擅长应付长辈,连自家亲戚也一样。
孟遥清的父母......
岑柠从没见过,高中的家长会他们也从未出席,但在她的刻板印象里,这种百年豪门的掌家人应该都是不苟言笑的,古板又严厉的......
她有点慌,所以在过年和爷爷奶奶一起喂家里池塘的鱼时,问了他们的看法。
“诶,爷爷,你和孟老爷子熟吗?”
爷爷撒着鱼食,摇了摇头,“他玩鸟我玩鱼,压根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不熟。”
岑柠:“......”
岑柠:“我的意思是你们年轻的时候打过交道吗?”
“我和他能打什么交道?”岑老爷子嗐了一声,懒洋洋地说,“他大少爷留洋回国的时候,我还在跟着你太爷爷烧窑呢。”
岑家祖上是做陶瓷生意的,是岑爷爷而立之年才开始改行做家电生意。
他咂了咂嘴,“不是我敷衍你啊,但这怀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和他的圈子没什么重合,交集确实少之又少,也就退休后和他在那些个老餐馆里撞见过几次,又不熟,寒暄几句就完了。”
说完,他戳了一下岑奶奶的胳膊,“你和孟老夫人熟吗?”
岑奶奶扑哧一声笑出来,“也不熟,就宴会上见过几次,但她只喜欢国画不喜欢听戏,所以我们不太聊得来。”
她拍了拍岑柠的手,笑嗔道,“可不说你这小妮子会挑呢,谈的朋友正好是我们不熟的人家的,哈哈,想起到时候你爷爷又要装威严我就觉得好笑。”
岑柠:“......”
当晚,她给孟遥清发去缴械投降的讯息。
【岑柠:要不,等毕业了我们再见家长?现在太快了我觉得__】
对方发来一个迷之微笑的表情包。
【遥遥鹿: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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