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孙师长今年五十岁,身上的锋芒与气势都不似徐随舟那般外露,是一种沉淀后的内敛。
不过毕竟年纪摆在那,就算经常参加集训,身体也有些微微发福,他指了指桌上的椅子,“坐。”
徐随舟也没客气,敬礼后拉过椅子,边坐边说道:“师长是要了解这段时间宁城发生的事?”
“不是,宁城的事等你把报告交上来再说,这次找你为的是别的事。”
徐随舟挑眉。
孙师长先是看桌上的电话一眼,又抬头望向他,“你知道这几天我接到多少个从宁城打来的电话?”
话只开了一个头,徐随舟顿时就反应过来了,神色变得有些凝重,“那些人找到你这里来了?”
孙师长脸上的表情倒是还好,看不出什么情绪,甚至算得上轻松,“你媳妇儿做了什么?我看那些人的意思是不愿意轻易放手。”
徐随舟心中恼怒,“他们还真的是无法无天!”
他将宋晚秋发现人贩子救下平安的事情简单说了下,机械厂家属楼莫名下雷自然也没落下。
孙师长沉吟着问道:“你们确定雷电是人为的?”
“有人为的痕迹,但是没有证据。”徐随舟说道。
孙师长眼神落在他脸上,思考片刻说道:“我们不好插手地方的事情,这样吧,托个老朋友帮忙查一下。”
徐随舟闻言顿了下,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他,神色十分复杂古怪。
孙师长见状就来气,“你有什么就直说,我人还没老,能承受得住。”
两人职位与年龄都差得多,不过他是孙师长一手提拔上来的,又有过过命的经历,两人平日相处起来,反倒像是小辈与长辈。
所以对方瞪起眼睛,他一点也不怵,当真就如实说了,“你那老朋友信得过吗?”
孙师长脸上的表情一僵,忍了忍实在没忍住,在桌子底下给了他一脚,“听听你说的像话吗?我的老战友能信不过?”
徐随舟皮粗肉厚,被踹一脚也是不痛不痒,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信得过就行,我实在是怕了。”
他想到火车上遇到的那两个女人,想了想正好将此事也一并提了提。
孙师长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事儿我们没有办法管,一个是我们不能插手地方管理,另一个是那边也有军区,我们要是派人过去像什么话。”
徐随舟也知道是这个理,只是心里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孙师长却不允许他插手这件事,“行了,别想了,最多就是我打个电话过去提一下,人家怎么处理就不是我们管得着的。”
“好,那就按师长你说的。”
“嗯,你媳妇儿的事情也不能担心,他们还不敢动我们白鸽岛。”
徐随舟自然是知道的,而且本来就是这么打算,不然也不会匆匆赶来。
九月底的白鸽岛秋意没有宁城浓郁,湛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太阳如同生了翅膀的白鸽,从海平线瞬间飞至半空挂起。
徐随舟早上去营区前熬了点粥,厨房里有王向辉送来的菜,青菜下面放着一小块五花肉。
宋晚秋坐车累着了,现在整个身子都是懒懒的,自然也懒得动手。
她把锅里的粥舀出来两碗放入小锅,搁在驴子上加热,煮至沸腾,加油盐和青菜搅拌均匀。
早餐就是这么凑合的青菜粥,她和平安一人一碗,吃得非常香。
刚吃完饭,徐家院子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宋晚秋闭了闭眼睛,想当作没听见,磨磨蹭蹭了几分钟,门外的声音依然不断。
到底谁这么没眼力见,她今天是真的不想社交,劳心又费神,只想安静地在屋里躺尸,谁也不见,啥事儿也不干。
宋晚秋心里骂骂咧咧,人却是已经打开院门,脸上扬起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同时又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同志你好。”
门外是一个瘦长脸的大娘,一双经历风霜有阅历的眼睛带着笑,看起来精明又和蔼,“你就是徐团长的爱人晚秋吧,我爱人是他师长,大伙儿都叫我孙大娘。”
“我是宋晚秋。”宋晚秋从善如流,身子一偏把门口的空间让出来,“孙大娘,快进来坐。”
徐家院子昨天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下,实际上到处都充满着凌乱,孙大娘走进来时,还帮忙把倒在地上的竹竿扶起来了。
那是晾衣服的竹竿,大概是被风吹倒的。
宋晚秋脸上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很是自然地指挥平安搬椅子过来,面上却是笑着说道:“昨天要太匆忙了,没得及收拾,大娘你不要嫌弃。”
孙大娘目光落在平安身上,很快又收回,脸上带着笑。
“能理解,听说你身体不好,考虑徐团长要去营区可能顾及不到,我家老孙不放心,特意让我过来看看,有哪里能帮得上忙。”
“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不过不用麻烦啦,我和孩子慢慢收拾就可以。”
“没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可以跟你说说话。”
宋晚秋:……可是她并不想说话。
孙大娘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已经率先动起手来了,看动作也是平时做惯活儿的,拿着扫把三下五除二就把檐廊清理干净。
“先扫到院子里,待会儿再一起收拾。”
宋晚秋蹙了蹙眉头,不是很情愿地跟着行动,不过她的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很到位的,孙大娘是一点也没瞧出来。
干活儿的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好在昨天已经大致打扫过,她们今天只需要把角落的灰尘清理一下,没一会儿就弄好了。
宋晚秋额头上都是细汗,有发丝黏在皮肤上,平日苍白的面色,此时透着运动后的微微晕红,看起来有种凌乱的病态美。
她呼吸有些许急促,坐在椅子上,身后倚靠着椅背,“平安,快,给我拿水来。”
平安闻言立即迈着小短腿进了屋里。
孙大娘身上也全是汗,坐在宋晚秋旁边的椅子上歇息,目光落在平安身上,夸赞说道:“这孩子真乖巧,你们教得很好。”
宋晚秋顿了下,笑着说道:“不敢居功,他本来就乖巧。”
孙大娘闻言倒是没忍住失笑了,扭过头望向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你知道我说什么?”
宋晚秋心说这么明显的试探怎么能不知道呢?再笨的人也能听出来吧。
“我跟徐随舟刚结婚,哪来的孩子?”她眨了眨眼睛,直接把话挑明了,既然对方知道不是她们的孩子,又特意提起这件事,很显然故意的。
她知道平安跟他们没有关系。
往深的来说,她知道平安的事情。
孙大娘笑了笑,确实知道徐家收养平安的内情,从裤兜里要出一卷钱和票,“我家老孙交代我拿给你们的,平安的伙食费。”
宋晚秋愣了一下,倒是没有跟她客气,谁也不会嫌弃钱多不是?
“你们放心吧,我们答应了,肯定会照顾好他的。”她答应了就会认真履行。
不过孙家的行为,到底让她感觉到窝心,没有被辜负。
孙大娘笑眯眯地拍了拍宋晚秋的手,视线又落在她脸上,小姑娘漂亮的双眸明亮而坚毅,看得出来是真心话。
“辛苦你们了。”孙大娘真诚地感慨说道。
孙大娘轻轻地来,也正如她轻轻走,不带走一片云彩,却给宋晚秋带着满身疲惫。
她痛苦地躺在床上,四肢摊开,双目无神,累,真的太累了。
平安担忧地趴在旁边,握着小拳头懂事地给她轻轻敲打,“妈妈,好点了吗?”
别说,平安的手劲不小,锤得还挺舒服的,宋晚秋眯着眼睛,丝毫没有雇用童工的愧疚感,“没有,继续。”
平安嘴巴瘪了瘪,很快又坚强起来,鼓着小脸忍着敲锤。
来到白鸽岛的时间,一晃过了三天。
三天时间,足够宋晚秋大致熟悉周边的环境。
徐家左边的院子住着一位姓赵的团长,跟徐随舟一样,都是孙师长手下的。
不过宋晚秋也只见过他两回,只第一回走近打招呼,第二回只是远远点了下头。倒是跟他爱人周日梅同志时不时会隔着围墙聊几句。
周团长与周日梅同岁,比徐随舟大几岁,不过人家孩子都上小学了,比平安还要大上几岁。
赵家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上小学二年级,女孩上一年级,两个孩子估计比较调皮,周日梅每天都能听见她气急败坏骂孩子的声音。
宋晚秋很是羡慕,她觉得周日梅的气很足,身体肯定倍儿棒。
殊不知周日梅也很羡慕她,“晚秋啊,你家平安是怎么教的,乖巧听话又懂事,不像我家这两个,真是每天都气得我头疼!”
刚才就一眼没看,家里两个孩子就把泥巴抹得满墙都是,当真是眼前一黑。
宋晚秋知道她就是嘴上抱怨,发泄一下,并不是真的想听怎么教育孩子,“小孩子都一样,平安也有调皮的时候,只是你没有看到。”
这话周日梅倒是信的,唉声叹气地说道是:“我上辈子真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一直受这些不服管教的小屁孩的气。”
对方脸上的表情过于滑稽痛苦,宋晚秋没忍住笑了,周日梅的岛上一个学校的小学老师。
周日梅见到她脸上的笑,怨念更深了,“你不同情我就算了,居然还笑。”
宋晚秋也是跟周日梅熟悉过后才发现,其实周日梅是个很直爽又有趣的人,不怎么在乎别人的看法,有什么说什么,有时候就算宋晚秋没有应和,一个人也能讲很多,完全不会觉得尴尬或者不好意思。
“我没有在笑你,我是想起了别的事。”她脸上挂着笑,坚决不承认。
周日梅真的信了,露出好奇的神色,“你想到什么开心事?”
宋晚秋:“……你猜猜。”她眨了眨眼睛。
周日梅再次信以为真,皱了皱眉眼开始沉思,眼睛定定地看着她,试探又带着笃定地说道:“你知道咱们岛上的妇联招干事了?”
“什么?”宋晚秋没反应过来,招干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周日梅见状也愣了下,难道不是因为工作?
“我听我们家老赵说,徐团长在打听这件事,不是帮你问的吗?”她疑惑地问道。
宋晚秋表情顿了下,不过很快就被掩饰过去,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说道:“我没听徐随舟跟我说过。”
这就是解释得通她刚才的反应了,周日梅丝毫没有怀疑,理解地笑笑说道:“徐团长对你真好,他肯定是想定下了再跟你说,想给你一份惊喜。”
宋晚秋扯了扯嘴角,心想到时候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嗯,说不定还有可能变成“凶案现场”。
两人隔着墙头聊了几句,眼见时间不早,各自回屋准备晚饭了。
厨房里的菜依然王向辉送来的,也不知徐随舟是怎么跟对象交代的,每天早上八点准备敲响徐家的院门。
今天都是素菜,一块豆腐、几根茄子和一把青菜。
宋晚秋洗了几根红薯到锅里蒸,蒸熟的红薯裂开一条缝,澄黄色的瓤半露,香甜的蜜汁从缝隙淌落蔓延。
剥了皮的红薯与糯米粉搅拌揉搓,很快变成掺了红薯的黄面团,她又仔细分成均等的小块,摆放到蒸笼上。
豆腐切块下锅煎,又炒了一盘青菜,翠绿翠绿的,看起来爽脆又可口。
徐随舟踩着点回来,宋晚秋刚把青菜端出来,他人也从门口进来。
“做了什么好吃的?”徐随舟进门就把头上的帽子摘了。
宋晚秋仿佛身后长了眼睛,“把你的臭鞋也脱了,别弄脏平安刚扫干净的地。”
徐随舟:“……麻烦精。”
嘴上小声嘟囔,脚步去却是顿时一收,惊险地在踏上檐廊的前一秒收住了,不过也由于甩动,不小心把鞋子上的沙土甩了一点到地上。
他看着地上的泥土,满脸沉思。
最后在宋晚秋回头看过来前,皱着眉头伸出手,把檐廊边上的那丝丝泥土,用手拂到院子的地上。
在海边参加集训,鞋子上难免会沾上沙土,其实不光是鞋子上,连衣服上都有。
宋晚秋前两天不知道,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把刚辛苦收拾干净的地板弄得脏兮兮的。
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一幕。
徐随脱了鞋,又用力抖了抖自己,眼睛斜着看向宋晚秋,“现在满意了?”
大有她说不满意,他就继续抖的意思。
没想宋晚秋只轻飘飘地瞥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就收回眼神了。
徐随舟:……
他轻咳一声,目光落在平安脸上。
平安没给他一个眼神,小尾巴似的跟在宋晚秋身后,眼巴巴地瞅着她。
徐随舟顿了下,若无其事收回目光,身影凄凉。
抖衣服的动作还在定格,画面相当滑稽。
……
秋蝉的鸣叫声络绎不绝,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落下一地斑驳。
午饭时间,整个家属区都哐当作响,是厨具碗筷碰撞的声音,间歇也会有菜下锅的“滋滋”声。
当然,小孩子的玩闹声,以及大人“教育”孩子的声音最为响亮,隔着老远都能听见,中气十足。
徐家的院子。
饭桌上已经吃到收尾阶段了,带着红薯香甜味的糯米团子只剩最后一个,宋晚秋拿给了平安,徐随舟在做杂粮粥的包尾工作。
宋晚秋放下筷子,看向眼前大大咧咧喝粥的男人,“我听说你在打听工作?”
徐随舟动作一顿,抬头瞥她一眼,“你知道了?”
他的动作语气看起来很是不以为然,宋晚秋顿时更来气了,深呼吸了一下,“你帮我找工作,不得先征求我的意见吗?”
徐随舟闻言满脸诧异,“谁说我要帮你找工作?”
宋晚秋脸上的表情一顿,怒气霎时散去化作尴尬,在徐随舟注视的目光中,兀自镇定稳住心神,理不直气也壮。
“你不帮我找工作,你要帮谁找工作?”
徐随舟眼神有些飘忽地移开目光,“你别管。”
宋晚秋捕捉到了他的心虚,以为击到他的痛处,乘胜追击,下巴微微抬起,如同一只骄矜的猫咪:“那你想让谁管?我是你媳妇儿,现在没有工作,你找工作不是为我,你是为谁?”
徐随舟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你不是不喜欢吗?”
“你又知道我不喜欢了?”宋晚秋犹如抓住他的小辫子,声音难得响亮,“我很喜欢。”
表情骄矜又得意。
徐随舟低头,努力把唇角往下压,语气沉重而为难:“好吧,那工作先紧着你。”
宋晚秋:????
她得意的小表情顿时僵在表情,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骄矜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茫然:“什、什么?”
徐随舟已经调整好脸部表情,满脸都是诚恳,认错似的说道:“我知道错了,工作会先紧着你。”
宋晚秋愣愣地看着他,人都傻了。
“我……我不是……”她试图解释,然而看着徐随舟的表情,到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骄傲不允许她低头。
刚才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悲伤。
在徐随舟充满疑惑的眼神。
她干巴巴地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跟你说,不用着急,找不到就算了。”说完在心里默默祈祷,最好用永远也找不到。
徐随舟不着痕迹摸了下嘴角,随即神色认真地坚定地给她敬了个礼,“宋晚秋同志,你放心,我一定会很快帮你实现梦想!”
宋晚秋扯了扯嘴角。
……谢谢,但是大可不必。
她没怀疑过他对自己耍心眼,主要他平时也总是这么一副不着调的模样,被她教训之后才改。
不过也确实,徐随舟没有给她找工作的意思,只是将计就计,没想到效果惊人。
他现在好像又学会一项技能。
关于怎么拿捏宋晚秋这件事。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国庆过去了。
白鸽岛即将迎来十月中旬,路边的树木叶子终于微微泛黄,飒爽的秋风缠绕,带来阵阵凉意。
徐随舟也给宋晚秋带来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宋晚秋眯着眼睛窝在躺椅上,徐随舟回岛上后找人做的,刚做好送到家里。
她手放在椅子扶手上,声音懒洋洋地说道:“当然是好消息,先开心开心。”
徐随舟轻咳一声,“你的工作有结果了,岛上的妇联干事。”
宋晚秋摇躺椅的动作一顿,脸上的表情都变了,“你不是说妇联的工作是帮别人找的?”
徐随舟点头,想了想也没瞒着她,“原本打算给你哥找的,那天你妈说,给你治病不得已把工作卖了,不然你随我来白鸽岛,纺织厂的工作就可以还给他。”
她闻言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那天宋母确实提了,不过只是提了一嘴,就连她自己都忘了,没想到他竟一直记着,还默默为此想办法。
宋晚秋目光落在他脸上,即使这段时间被岛上毒辣的太阳晒黑不少,也能看出他俊朗的五官,眼眉间依然透着一股痞气。
要平时她看见了,定会没忍住翻白眼,此时她只觉得心情复杂。
宋晚秋闷闷地蹙眉,她不喜欢这种煽情,眼睛一转说道:“那现在怎么办?我岂不是又抢了哥哥的工作,我还是让给他吧。”
“不用。”
“?”
徐随舟瞥向他,“我有别的安排。”
宋晚秋:“??”
徐随舟没有再解释,只是说道:“妇联的工作还是女人来干更合适,你哥不着急在这一时。”
宋晚秋只想赶紧把这烫手的山芋扔出去,不太甘心地为自己争取,“那我哥岂不是又要等很久?听说他们下乡,工作特别辛苦,条件也很艰难。”
“艰难的地儿多了,只要能填饱肚子就不算难。”徐随舟不为所动。
宋晚秋噎住,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只能凶巴巴地瞪他一眼。
“坏消息是什么?”她气冲冲。
徐随舟的神色顿时变得严肃,“是宁城那边的。”
宋晚秋愣了下。
孙师长托人帮忙查雷电的事情,什么都没有查到,反倒查到背后散播流言的人。
说来也巧,陈强查了很久都没查到,他们一去就碰上了,多亏了供销社肉摊售货员提供的线索,不然也不会那么顺利。
是一个他们都不认识的人,嘴巴很严,坚称传播谣言只是好玩,没有别的目的。
审问了一段时间,对方都没有松口的迹象,孙师长托的人也没有办法,只能把他先关进农场。
先前要找宋晚秋的人没有了借口,不敢再打电话到岛上,或许蠢蠢欲动要上岛,谣言之事就这样落下帷幕。
接下来是宋晚秋去妇联上班的事。
再怎么不情愿,工作也已经定下来,她磨磨蹭蹭还是去了。
妇联办公室的位置靠近码头,与营区是相反方向,走路过去要二十多分钟。
另一边,徐随舟也来到营区,刚走进办公室就听见“铃铃铃”的电话铃声。
电话那头,是个意想不到又在意料之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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