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当我成了女配的姨母(穿书) > 25. 第 25 章 车轱辘碾过青石地……
    车轱辘碾过青石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市集的喧嚣声随着马车的跑动逐渐变得微弱,最后直至消失。


    昏暗的车舆里


    片刻前,还狎昵地握着妇人足踝的男人此时已经没了方才的强势,像是一个重新披上了□□的野兽,倾刻间门,便收敛起了所有外露的狠戾凶性。


    将足尖怯怯地缩回去,妇人倚靠着马车车壁,额角淌着汗珠,眼眶泛着红看着男人坐着的方向,唇紧紧抿着,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


    胸腔里那颗心脏扑通扑通急切的跳着,阮秋韵忍不住用手抚了抚,试图将呼吸理顺,努力地去将心尖那阵阵的惊惧压下去。


    最后那层窗户纸,还是被彻底捅破了。


    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事实,阮秋韵泪眼轻眨,又颤颤抬起眼睫朝着看不清身形的男人看过去,只觉得自己脑子一片混乱,也不知自己要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对面的平北王。


    努力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妇人努力地在一片混乱的思绪里寻求解决的方法,却如同大海捞针,怎么也捞不着一个有用的法子。


    良久,久到马车已经在客栈门前停下,久到车夫离开了前室,车外传来部曲恭敬的轻询,妇人才缓缓抬眉,平静地哑然出声,“褚先生,我是一位孀居的寡妇,先夫也不过离逝半年…”


    褚峻声量轻柔,不徐不缓,“今朝寡妇,亦可再嫁,褚某也不过是一鳏夫。”


    前朝有着寡妇不可再嫁的旧俗,只是大周建立初始,因几十年战乱人丁凋零,百废待兴。


    为了让百姓绵延,朝纲稳固,朝廷也下达了许多鼓励寡妇再嫁的举措。


    所以,寡妇是可再嫁的。


    而从某些方面而言,他姑且也算个鳏夫。


    夫人是寡妇,他是鳏夫,最为相配。


    “可即便是鳏夫寡妇,那总归也是要你情我愿才是。”


    阮秋韵垂下眼睫,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轻轻地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她经历过婚姻,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也深知有些事既然已经摆到了明面上了,那最好的解决方式便是摊开来说清楚。


    方才的惊惧被压下,却也依旧残存在心里,妇人眉目柔和,柔软的声音有些轻,“褚先生抬爱,我受宠若惊,可扪心自问,心中对先生,也不过是感激之情,并无爱慕之意。”


    这已经是明晃晃的拒绝了。


    若是自尊心强些的郎君,在听到这样拒绝后,肯定就会放下了,若是心眼再小些的,没准还会伺机报复…


    可阮秋韵顾不得去思考这些了。


    方才发生的一切,让她整颗心都乱了。无论是身穿还是魂穿,她总归是占了原主的身份,这些时日用的亦是原主夫君家的钱财……


    妇人神色认真,可攥着斗篷的手心沁出一抹热汗,刻意不去注意对方的举动,只垂着眼看着底下的色彩沉闷的氍毹。


    客栈门口两侧吊着照明的灯笼,暖黄的烛火透过窗牗斜斜地落在氍毹上,将上头的黄褐纹理映地清晰可见。


    带笑的男声幽幽传来,“夫人不喜褚某,可褚某却是爱极了夫人,日思夜想,这心肝脾肺里啊,装的全是夫人的身影了……”


    日日想着伴于夫人身侧,想着夫人身上穿戴满自己送的华服美饰,身上沾满了自己的气息,想着同夫人颠鸾倒凤日夜不休……


    想地越多,心就越燥。


    这话听了属实叫人脸热,可妇人脸颊发白,眼眸左右躲闪,微白的唇瓣轻动了几下,不知该说些什么。


    身侧的软榻猛地下陷,一抹阴影从身侧探了过来,在妇人还未反应过来时,环在妇人窄窄的腰肢上。


    被禁锢着的细柳腰肢轻颤着,阮秋韵眼眸微睁,想要站起,却是动弹不得,唇瓣哆嗦着说不出话。


    感受着掌下腰肢美妙的颤动,男人轻笑一声,埋首俯身,几乎整个人都浸在妇人身上的馥郁浓香中,哑言道,


    “世人都道褚某是佞臣,也唯有夫人至今都将褚某当做君子……”


    明明是经了世事的妇人,可身上却总是带着一抹格格不入的天真。即便是旁人觉得低微的奴仆,亦会温柔守礼待之,也总以为只要自己说地足够清楚明白,旁人便会放下。


    可怎么可能呢?


    兜帽垂下,白色的毛边拂过耸动的喉结,又给郎君带来一阵阵的痒意,可沉溺其中的郎君似不在乎,脖间门沁出的汗意很快就将毛边浸湿,毛边也变得黏糊糊的丝丝缕缕。


    后颈处隐隐传来的灼热异样感,很快便让努力维持着冷静的妇人陷入了某种恐慌中。


    冷静被击溃,只得低眉垂泪,泪眼婆娑。


    肌肤相贴着,野兽是向来不会放过唇齿上的猎物,褚峻眸色幽深,低笑着带着沙哑娓娓喃着,“世人也都道,褚某是个北地出来的蛮夷粗人,夫人亦是知道的,这粗人最是不知礼节的。


    他喘着气,“若是褚某唐突了夫人,夫人也只管任打任骂,莫要闷在心里伤了自己……”


    蛮夷粗人,还是朝堂上那些世家贵子用来嘲讽平北王的怪气腔调,他们自持出身高贵,却是无兵无权,看不上出身草莽的平北王的出身,可向来也只敢在私底下讨个口头上的便宜。


    想来谩骂着的世家朝臣们怎么也想不到,那本意用来讽刺人的话,如今倒成了北地草莽扯旗当虎皮恣意妄为的借口了……


    ……


    已是亥时,这个时候,赵府的火烛几乎已灭了大半,赵筠回到了院子,才坐下没多久,嫡母院子里就有人过来了。


    管事的李嬷嬷垂眉立于外间门,笑着道,“夜深了,大夫人心里念着三姑娘,便遣奴过来看看。”


    说着又道,“这夜里寒凉,夫人还让奴给三姑娘送来几簸炭火,都已俱送入屋了。”


    用箩筐装着的炭火被李嬷嬷身后的奴仆放进了外间门,看着却是已经超了应有分例了。


    赵筠抿了抿唇,看几眼那几筐上好的银丝炭,将手里的热茶搁下,“女儿不孝,还是劳母亲挂念了,只是夜已深,只待明日我便到母亲院里谢过母亲。”


    隔着幔帘,李嬷嬷看不清屋里女郎的神色,她只笑道,“三姑娘只管用着,夫人说了,无需说谢。”


    赵筠轻嗯一声,“那就有劳烦嬷嬷为我传达一番。”


    李嬷嬷笑地应下,而后又恭敬地福了福身,转身就离开了院子,几个奴仆也跟在其身后出去了。


    翠云正拿着女郎褪下的披风搭在屏风上,见状立即又给屋里多添了两个炭盆,屋子里一下子便更加暖和了起来了。


    这样多的炭盆,想来姑娘晚间门睡下时,定不会觉得冷了。


    小丫头喜上眉梢,又想着屋子里已这般暖和了,又去将床榻上的原来厚重的被褥换成更加轻软一些的,她心里高兴,做事也是喜滋滋的。


    “你就这般欢喜?”


    女郎换上了白色里衣,正盘腿坐在圆案旁,托着下颚看着翠云眉开眼笑的神色,忍不住道。


    翠云掂着被褥,闻言边惦便转过头看自家姑娘,眼眸都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姑娘欢喜,我便欢喜。”


    “你又知我欢喜?”


    手里的褥子利落地落下,然后又被平铺在床榻上,翠云压着褥子四角,不由笑着反问,“姑娘这两日难道不欢喜吗?”


    赵筠顿住,眼睫眨了几下,想到方才埋进姨母怀里的暖和馨香,想到姨母每次看着自己眼中的星星点点的温柔……她脸有些绯红,轻咳了几下,还是坦诚地抿笑点了点头。


    ……她自是欢喜的。


    娘亲去地早,她还从未被人这般喜爱过呢。


    翠云见状又笑开,嘟囔道,“…莫说姨夫人性子多温柔,待姑娘有多好,就说这两日,府里也是同以往大大有着的不同。”


    她说地含糊不清,可赵筠却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家中主母并非刻薄苛刻的性子,可架不住底下人扒高踩低的脾性,赵家的饭食皆是由赵府伙房所制,除了年节时候,各院都需得自己去取食。


    赵筠不受宠,翠云有时候去伙房给自家姑娘取饭食,见到有暗地里编排自家姑娘的人,总少不得同旁人辩了几句。


    这两日倒是不用了。


    每每去到伙房取食,伙夫们给她拿的都是已经事先备好了的,还是带着热气的饭食,总算不用带回来后自己再重新热一回。


    这一切的转变,只可能来自于当家主母的刻意敲打,而嫡母这般做……赵筠支着下颚,认真地想了想,又想起今夜那个时刻跟在姨母身后的平北王。


    平北王华服玉冠,同她们一起逛着夜街时,亦是一副面带笑色的和煦模样,还对着自己温和的笑,看着远没有想象中的可怕……


    十五岁的女郎,于感情一事上还有些懵懂,近百年来,世家之风盛行,盛京高门大户中还大多延续着许多前朝的旧例,鲜少有失了夫君的妇人再嫁的先例,因此女郎也并未往别处想……


    可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赵筠蹙眉思索着,翠云已经收拾好床榻被褥走了过来,见圆案上的茶盏已经冷透了,翠云又重新倒了一杯,


    “姑娘,被褥已经铺好了,夜深了,姑娘早些休息。”


    陷入沉思的女郎回过神,应了一声,抬眸间门又看到了还置于外间门的几筐银丝炭,顿了顿。


    翠云道,“洒扫的奴仆都睡下了,等明日一早,奴就叫他们端到偏房去。”


    几筐炭火很是沉重,一人是抬不起来的,赵筠嗯了一声,又道,“天这么冷,你回屋时,记得带上一些。”


    银丝炭价贵,远不是平日里送的黑炭可比的,翠云怔了怔,紧接着抿唇笑着应了一声好。


    李嬷嬷回到主院时,夏氏已经觉得有些困倦了,她心不在焉地给自己梳理着头发,见嬷嬷撩开纱幔进来,


    “如何,三丫头可是已经回府了?”


    “三姑娘已经回院子了,炭火也收下了。”


    夏氏闻言,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李嬷嬷上前接过主母手上的牛角梳,力度轻柔,慢条斯理地为主母梳理着头发,


    “夫人是嫡母,如今尚且还不知那阮夫人同平北王是何种干系,夫人又何须如此……”


    银丝炭本就难得,即便是赵家也是不常用的,如今从夫人从娘家得了些许,还眼巴巴地送去了给庶出的丫头,何等委屈。


    夏氏舒服地眼眸阖起,闻言轻笑道,“仅仅是阮氏同平北王相识这一条,也尽够我做的这些了。”


    大周皇室势微,而其他世家贵族是的子弟也接连被贬黜,平北王便是这盛京城的天,同那龙椅上的小皇帝,也无甚区别了。


    “眼瞧着筱儿入秋便要出嫁了,我这心里总是没个底气。”


    同赵家嫡长的女郎定下婚事的是勋贵高门的郎君,这勋贵高门的门第对比着赵家的门第,算是高嫁了。


    高嫁有好处,却是亦有难处,娘家家世不显,更是容易叫人看轻,从小在自己跟前养大的女儿,夏氏自是希望女儿万事顺遂。


    若是平北王能够出席女儿的婚席……即便再是如何低头,那也是值当的。


    ……


    平北王褚峻,这朝堂之上心里恨不得他死的人不在少数,可在一手遮天的顶盛权势下,想要讨好的人也如同过江之鲫。


    平北王登门赵家,并且给赵家庶出的姑娘送出及笄贺礼这一消息,在那么多宾客的渲染下,很快就在盛京的官宦人家间门传开了。


    一时间门,上门拜访的人也徒然多了起来,其中还不乏比赵大老爷官职还要高上许多的官宦人家,赵家门庭若市,就连平日里女眷收到的帖子,也比往日多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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