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舟戴着两道杠回来的那天, 特意把两道杠从肩膀上别到了胸前，虽然她一句话都没说，但她每一个眼神, 每一个动作，都好像在告诉别人“看我看我, 看我看我”。
家里这群人都很宠她, 尤其是那几个上了点年纪的管家阿姨们。于是一个两个变着花样的来夸她。
这个说：“呦, 我们家舟舟这是当官了呀！还是个挺大的官，了不得了不得。”
那个说：“哎呀，瞧瞧我看到了什么，看来今晚是要做顿大餐庆祝一下了！”
云舟舟心里美得冒泡泡，嘴上倒是很谦虚：“算不上当官，我们班主任说了，中队长就是为老师为同学们服务的。不能有骄傲的想法, 反而以后要更严格的要求自己, 不然她会随时撤掉我们的职位的。”
当然说是这么说，家里的人还是配合地给云舟舟做了她爱吃的红烧排骨和酸汤鱼。如今陆恕要上晚自习, 除了早餐之外, 剩下的两顿饭都是在学校里吃的。陆与书工作也忙, 基本上也不怎么回家吃晚饭，为了不让云舟舟天天一个人孤零零的自己吃晚饭, 云城最近都特意回来陪她吃饭。
也正是因为这样, 云城是第一个看到云舟舟这个中队长标志的。
虽然那天云城用的是打趣云舟舟的语气, 但这会儿真的看到云舟舟的两道杠，云城还是挺与有荣焉的, 直接拿出手机就给云舟舟照了一张二道杠特写。
云舟舟现在大一点了，不是那个随意任云城拍照的奶娃娃了, 看到云城拍照还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这是拍给谁看啊？”
云城：“我发个朋友圈光宗耀祖一下啊！”
云舟舟：“……”那倒是也大可不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之前暑假的时候，陆与书是专门请了老师辅导两个孩子写作业的。但现在既然云城在家了，辅导作业这活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云城手里。倒不是为了省钱，纯粹是陆与书觉得辅导作业也是增进父女感情的方式。
养育养育，不仅要养，也得教育。小的时候不抓紧时间教孩子，等她长大，再想教她，恐怕她就不会再给你这个机会了。
远的不提，就说陆恕吧，到了初中这个阶段，陆与书就基本上没办法再参与他的学业教育了。因为很多作业，陆与书也不会了。
云城给云舟舟辅导作业，主打的就是一个陪伴。
就单纯的陪伴，什么也不做，因为云舟舟这几年已经完成了自我成长，自己就能把自己管理得非常好，作业方面根本不需要别人操心。
不过她也很愿意云城陪在她身边，就像吃饭的时候，她也更愿意云城陪着她一起吃一样。因为比起一个人孤零零的吃饭写作业，有家里人陪着的感觉，真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就觉得心里很踏实，让人很安心。
云城干巴巴地坐在旁边，其实也很无聊，但他也知道孩子在写作业的话，自己是不好玩手机的。于是就随手去书架上抽了一本素描纸在旁边画苹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云舟舟写一项作业，他画一个苹果。写一项作业，他画一个苹果……
最后陆恕下晚自习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奋笔疾书的云舟舟，和一个埋头画苹果的云城。
陆恕：“……你们这是在进行一项神秘的比赛项目吗？或者你们在玩什么角色游戏？比如写作业的白雪公主和爱画毒苹果的恶毒国王之类的？”
云城：“……比什么赛玩什么角色游戏，我就是陪你妹妹写作业太无聊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随便画个画打发一下时间。你作业都写完了吗？”
陆恕放下书包，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怎么可能，今天作业超级多，感觉最快也得写到12点。”
云城兴奋地看着云舟舟：“太好了，这样你就不愁没有伴了。”
说完又看向陆恕：“那你待会多吃点宵夜，免得熬夜的时候肚子饿。”
陆恕和云舟舟：“……”有点儿父爱，但是不多-
有了陆恕陪着云舟舟写作业，云城终于不用在旁边写写画画消磨时间了。他先去美美地洗了个澡，然后就坐在那儿开始拆快递。
之前云舟舟画了两幅画送给民宿老板之后，民宿老板后来又提过想让云舟舟给他画两幅。不过这一次画的不是要用在民宿里了，而且要用在酒吧里——就是那次云城跟陆与书深夜去喝酒，然后被人偷拍下来的那个酒吧。
云城想来想去，觉得这项业务很有扩展的必要啊，一方面可以让云舟舟凭借自己的能力赚点儿零花钱，另外一方面也确实能鼓励到云舟舟。
毕竟小孩子学东西，其实是很需要成就感的，别说小孩子了，哪怕是到了云城这个年纪，他上班也更希望可以听到领导和同事的鼓励。
他这段时间虽然不常送云舟舟去上画画课，但他经常能在家里看到云舟舟的画画作品。他自己也是学过画画的人，所以很清楚云舟舟在这方面确实算得上是有点儿小天分的。艺术这种东西，技巧可以勤学苦练，唯独天分，那确实是可遇不可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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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觉得可以好好培养一下，就像当初他妈妈培养他一样。这样万一以后云舟舟考不上高中，或者像他一样考不上大学，好歹也算是有个一技之长，能养活自己。毕竟云舟舟性格挺好，以后哪怕教小朋友们画画，也不愁没饭吃嘛！
所以他这次上网给云舟舟买的，是各种画画的工具，就各种画笔颜料画板画框之类的。这些东西其实家里都备着有，但画画的人都知道这些都是消耗品，用起来很快。
云舟舟写完作业过来，云城也正好拆完所有的快递。
云城很随意地把东西的那一堆东西扒拉过去，说：“都是送给你的，自己找个地方放起来吧！”
云舟舟瞪大眼睛：“……这么多？全是送给我的？”
云城：“买得多优惠多啊！怎么啦，你不喜欢？”
云舟舟：“喜欢！不过爸爸你干嘛突然送我这么多东西啊？你这样我心里很慌。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云城：“我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云舟舟：“你经常睡前给我讲鬼故事。”
云城：“……”
云舟舟：“你以前经常一跑出去就好几天甚至一个礼拜都不回家，根本想不起来你家里还有一个美丽又可爱的女儿在等着你。”
云城：“……”
云舟舟：“还有……”
云城伸手拍了拍云舟舟的肩膀，打断了她那些碎碎念的吐槽：“爸爸送你这些东西，是希望你可以好好学画画。这样以后万一爸爸老了赚不到钱了，你还可以靠画画赚钱养家养爸爸。毕竟靠脸吃饭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啊！你别看我现在尚有几分姿色，能让你陆妈妈对我另眼相待，但说不定等我哪天年老色衰，你陆妈妈就会把我扫地出门了。”
云舟舟：“……”
一旁的陆恕：“……”
云城觉得自己表述得很清楚很明确，最重要的是自己考虑得挺长远，不过事实证明云舟舟想得比他更长远。因为云舟舟沉默了半天之后，非常认真地在离婚这件事情上表了态：“……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跟陆妈妈离婚，那我选择跟陆妈妈。”
陆恕：“我同意！”
云城：“……”不得不说，陆与书大概是有点儿神秘力量在身上的。因为每一个跟了她的男人，最后似乎都逃不掉净身出户的命运！-
云城在家里陪着两个孩子的时候，陆与书刚从公司加完班出来。结果刚坐上车，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陆与书一开始还以为是国外的客户，或者是好闺蜜徐凛遥。因为一般这个点，除了客户，也就只有徐凛遥才会联系她。结果没想到手机拿出来，竟然是许久没跟她联系的前夫金长空。
陆与书之所以没有拉黑金长空，当然不是因为顾念旧情，纯粹是看在陆恕的面子上。毕竟两个人之间有一个孩子作为羁绊，总归是没有办法做到完全撇干净的。不过离婚这么多年，陆与书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金长空。
倒是金长空，偶尔喝醉了，会发酒疯地打电话过来给陆与书。
陆与书一般都是听不了两句就挂了。
但出于礼貌，她还是会接一下。
就比如现在，她就一边开车，一边把手机开了免提搁在旁边。金长空看样子估计又喝多了，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的说话。陆与书也没仔细听，但大概也能听出他是在回忆往事。
陆与书忙着开车，也懒得搭理他，于是便由着他在那边自顾自地说。直到金长空在电话那头等了半天没等到人回应，开始一声一声地叫陆与书的名字，陆与书才在红绿灯路口停下车，淡定地拿起手机回过去：“你是不是最近投资亏钱亏多了，把脑子也一起亏进去了？”
金长空：“……”
陆与书：“还是我最近对你太宽容了，所以你觉得我脾气特别好？发酒疯竟然都发到我这儿来了。怎么，你身边没人教过你不要随便惹前妻吗？”
金长空：“……”
陆与书：“来来来，你把地址报上来，我找两个人过去给你醒醒酒。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前妻那该死的温柔。”
金长空啪地一下就把电话给挂了，电话从来没挂得这么快过，生怕挂得晚一点，那可怕的前妻就顺着电话线爬过来给自己醒酒。金长空旁边的狗狗抬起小绿豆眼睛看了金长空一眼，见怪不怪地又趴了下去。
092
金长空打电话的事情陆与书回去之后没有跟云城透露过一句半句, 倒不是刻意隐瞒，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说起来在处理各自私事这一点上，云城和陆与书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像陆与书不会把金长空的事情告诉云城一样, 云城也基本上不会把云爹和云锦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告诉陆与书。
除非是像之前回门那一次那样需要陆与书帮忙，否则两个人都是各自处理各自的私事, 尽量互不打扰。
这段婚姻关系进展到现在, 唯一的变化就是, 以前两个孩子他们也是各管各的，但现在，就是谁有功夫谁管。
比如前段时间陆与书出差去了，那无论是陆恕的事情还是云舟舟的事情，都是云城管得比较多。但现在陆与书出差回来了，除了晚上陪吃饭和陪写作业依然是云城的工作，陪两个娃睡前聊天, 则成了陆与书的工作。
相较于云城睡前动不动就给两个孩子讲睡前鬼故事的黑历史, 陆与书显然更适合这个睡前谈心的环节。@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最开始她是选择分开谈的。就是一个娃谈半个小时。
但她发现这样的效果并不好，因为陆恕真的是很沉默, 有时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 基本上都是陆与书在说。或者是陆与书问一句, 陆恕答一句。而且回答得最多的就是“没什么”或者是“我忘了”。
比如陆与书问陆恕在学校里有没有遇到什么困惑的事情啊，陆恕就会说“我忘了”, 再比如陆与书问陆恕学业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的事情啊, 陆恕就会说“没什么”。主打的就是一个无效聊天。
陆与书其实很担心陆恕的青春叛逆期会提前到来, 虽然目前陆恕看上去还是那副完全不需要陆与书操心的乖孩子模样，但他在陆与书面前, 越来越没有话说，越来越沉默, 也确实是不争的事实。
她曾经跟徐凛遥聊过孩子青春叛逆期的这个问题。
徐凛遥倒是比她想得开。说起来徐凛遥在很多事情上都比陆与书想得开，除了工作方面，陆与书有时候觉得徐凛遥简直算是她的人生导师。
徐凛遥跟她说的是：“不要提前透支焦虑，因为你焦虑了，也于事无补。至少他现在还没叛逆，所以你就当没这回事，该怎么对他就怎么对他，该怎么聊就怎么聊。等到某一天他真的一回家就锁上房门，你到时候就算想找他聊天，也找不到人。”
听完徐凛遥的话之后，陆与书果然不焦虑了。
不过天天自说自话的也确实难受，于是陆与书后来就想了个办法，就把两个孩子凑在一块儿谈心。
云舟舟到底年纪小，每次聊天的时候叽叽喳喳的有说不完的话。说班上哪个同学特别调皮又被老师拎到讲台旁边去坐着啦，说今天大课间活动的时候哪两个同学打打闹闹结果害得全班都被老师罚写安全注意事项啦，说今天听写自己全对又被老师表扬啦等等等等。
陆与书本来还担心陆恕听这些细细碎碎的小事情会觉得无聊，但事实上陆恕表现得特别放松，甚至比跟陆与书单独聊天的时候还要放松一点。偶尔云舟舟也会问一下陆恕，当初他们三年级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陆恕还会耐心回应一下当初他们班的情况。
陆与书以前看徐凛遥带两个儿子的时候，总是替她头疼，觉得两个孩子多费妈呀！但现在越看陆恕和云舟舟相处，越觉得其实两个孩子在一起，反而才是最不费妈的组合。当然或许小的时候费妈，但到了云舟舟和陆恕这个年纪，对父母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因为他们会彼此作伴。
而且有云舟舟作为一个小小的粘合剂，陆与书和陆恕之间就算没太多话题可聊，彼此也不会显得太尴尬。@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除了每天晚上下班回来陪云舟舟和陆恕睡前聊天之后，陆与书周末还会尽量抽出时间陪陆恕和云舟舟出去玩个半天的。
说起这一点还得感谢《哥哥姐姐向前冲》这档节目。正是因为之前暑假期间，基本每一个周末陆与书都要抽时间去陪着云舟舟和陆恕录制节目，所以陆与书发现其实从工作中抽出半天一天的，也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
那点儿时间，对公司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云舟舟和陆恕而言，可能就是填满成长过程中非常珍贵的亲子时光了。
于是她这次出差回来之后，自己就主动提出了周末可以挑个半天时间陪云舟舟和陆恕出去玩。不过具体去哪里玩，她恐怕就没时间做计划了，得交给云城。
正好这事云城擅长，于是这个周六下午，云城就开车领着陆与书和孩子们一块去了山里，目标明确地直奔民宿老板那儿。
这个民宿云城之前爬山的时候领着云舟舟和陆恕来过一次，但陆与书还是第一次来。
那时候民宿老板就跟云城说，有机会一定要带陆总上来玩玩。云城当时也没说好，但他一直记得这事，正好民宿重新装修好之后，云城还一直没找着机会过来体验，于是他便毫不犹豫地把全家之行的第一站，放到了这儿。
民宿老板听说陆总要来，早早地就搬着小板凳在门口的院子里坐着等了。陪着他一块等的，还有他养在民宿里的几只大胖猫。
云城车子开进民宿院子里，看到的就是石老板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一边撸猫一边听小曲儿的惬意模样。
云城莫名有点羡慕：“说起来我以前过的也是跟石老板一样的逍遥日子。那时候我做梦也没想到我有一天居然会开始朝九晚六，成为一名标准的社畜。”
陆与书很随意地说道：“你要真羡慕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开一家民宿。”
云城：“那倒是不用。我不适合做生意，真要开民宿，只怕会赔死。而且你别看云老板看上去这么逍遥自在，他每天需要烦心的事儿可不少。”
两个人聊着天的功夫，车子也挺好了。
云舟舟迫不及待地想进去看自己画的那副画被挂在了哪儿，于是车子刚一停稳她就匆匆忙忙地跑下了车，然后叫了句“石叔叔好”就往店里冲。
倒是陆恕，自从下车之后眼睛就一直盯着石老板手里的猫，连一步都不肯挪动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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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与书虽然不知道陆恕以前偷偷喂过流浪猫的事情，但一看儿子的眼神，也知道他是喜欢猫的。说起来陆恕还真是很少表现出这么明显的情绪，他一般都挺沉稳的，喜欢不喜欢都表现得挺淡，年纪越大越像个酷哥。
以至于陆与书骤然看到陆恕这么孩子气的呆愣模样，还颇有几分怀念。
石磊显然也发现了陆恕对自己怀里的大肥猫感兴趣，于是乐呵呵地把猫递过来给陆恕：“要不要抱一抱？它很乖的，不咬人。”
陆恕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抵抗住喵主子的诱惑，小心翼翼地伸手把猫接了过来。然后抱在怀里就是一通撸啊撸。
这猫果然跟石磊说的一样，非常乖，连被陆恕这样一个称得上陌生人的人狂撸也完全没有脾气，甚至还伸出粉粉嫩嫩的小舌头打了个哈欠。
陆恕在院子里撸猫的时候，云城和陆与书就坐在院子里，跟民宿老板喝茶聊天。
陆与书其实不算是擅长交际的人，至少不如石磊擅长。不得不承认这年头能自己开民宿的人，真的是有两把刷子的，他们很容易就想到合适的话题，然后迅速打破社交僵局。
比如民宿老板跟陆与书聊的第一个话题，就是清乐古镇那边的酒店经营情况。这事是陆与书的工作范畴，而且两个人一个开民宿，一个开酒店，算起来也算是半个同行，自然也有更多的话题可以聊。
于是最后就变成了陆与书跟石老板在聊，而云城则在旁边无所事事地看云看天看稻田。云城每次一上这儿来，就觉得特别放松，因为这儿环境好，又远离城市喧嚣，有时候甚至还能听到鸟鸣和风吹水稻沙沙响的声音，反正就哪怕一句话不说，也不会让人觉得无聊。
可能过了有10分钟吧，或者更短一点，进去看画的云舟舟小朋友终于心满意足地跑出来了。
石老板暂停跟陆与书的聊天，笑眯眯地问她：“看到你的画了？”
云舟舟点点头，脆生生道：“看到了，里面的那些姐姐听说那副画是我画的，都夸我画得很好。”
石老板：“是吧，我也觉得你画得很好。不然当时不会特意给你包一个大红包作为奖励。”
云城轻咳一声，欲盖弥彰地指着空无一物的天空说道：“看，刚才那儿是不是飞过去了一只鸟？”
石磊还没来得及说话，云舟舟已经淡定自若地接了下去：“那你看刚才飞过去的那只鸟，像不像我那个消失不见的大红包？”
云城：“……”
一旁的石老板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云城后背上：“云城你要不要脸啊，怎么连亲闺女的钱也坑？”
云城：“我那怎么能叫坑呢，我那明明就是正常的抽成啊！是拿了我作为第一责任人和介绍人该拿的一份。而且我后来不是请你去吃自助餐了嘛！”
云舟舟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没有跟云城计较，而是转头看着石磊，认真说道：“石叔叔，要是你下次还想找我画画，记得直接找我，不要找我爸爸。我们不能让中间商赚差价。”
石磊忍笑：“遵命！”
093
这天云城一家四口在民宿老板这儿消磨了大半天的时光, 就连晚饭都是在这儿吃的。
而且别看石磊长得五大三粗的，但其实人家是个非常有浪漫基因的男人，因为他直接把晚餐从餐厅挪到了院子里。
这天晚上的晚餐是汤锅。锅底用的是青花椒黑鱼汤, 倒是不辣，就是稍微带一点点麻, 再配上新鲜黑鱼特有的鲜美, 反正用来做锅底不仅符合几个大人的口味, 连基本上不怎么吃辣的云舟舟和陆恕都吃得津津有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除了锅底之外，石磊还准备了不少的配菜。
他这个民宿是跟山下的农户们合作的，所以菜也好，鱼也好，甚至日常的鸡鸭和猪肉，都是下面的农户自家散养了送上来的。石老板倒是也从来没有说固定在哪一家买，都是谁家有合适的食材主动背上山, 或者是给他打电话让他自己下山去取, 以至于每一天的菜谱都是不固定的。
店里的老客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经营模式，有时候就算没时间上来住店, 周末也会特意开车过来吃两顿地地道道的农家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云城之前也喜欢上石老板这儿来蹭饭, 如今陆与书一尝, 也是喜欢得不得了。于是两口子带着娃准备下山的时候，石老板主动往云城的后备箱里塞了一箱子的菜。
陆与书有点不好意思：“这得给钱吧？”
石磊摆摆手, 很是坦率：“不用, 就是把你们当朋友才特意送你们的, 真要算钱，那我就直接卖给别人了, 还能多赚一点。”
陆与书还想再说点儿客气话，云城已经直接把后备箱给关上了：“行了, 他要送就拿着。大不了下次把云舟舟的画卖给他的时候，咱们也给他打个折，收他便宜点。”
石磊：“……”
没什么别的想说的，还是那句话，要点脸吧云少爷！
周末能抽出半天时间出来玩，不仅对陆与书来说挺难得，对已经上初中的陆恕来说也一样难得。
以前上小学的时候，陆恕虽然也经常磨磨蹭蹭地写作业写到晚上11点左右，但那时候他是单纯的磨蹭，其实作业量并不算多。不过初中就不一样了，初中增加了好几门课程，每天的作业就算陆恕放学之后紧赶慢赶的，也得实打实地写到十一二点。
就这还是陆恕没有参加过任何课外补习班，没有家长额外布置作业的前提下。
像他同学那样，动不动就要去参加补习班，回家除了写老师布置的作业，还得完成家长布置的作业的，写到凌晨也是常有的事儿。
至于周末？
那是什么东西，根本不存在的。
所以像陆恕这样，周末还能抽出时间出来玩上半天的，已经算是相当难得了。
不过玩完回到家里，就需要紧赶慢赶地补作业了。
每当这个时候，云舟舟就会很心疼哥哥。
她甚至还主动提过要帮陆恕写作业，不过陆恕拒绝了：“不用了，你不会。”
云舟舟：“我可以帮你完成一些简单的抄写作业。”
陆恕：“不行，字迹不一样，老师会发现的。”
云舟舟：“ 我会模仿字迹啊，我之前模仿我爸签名，模仿得很出色，我们班主任一直到现在都没发现，这还是你教我的呢！”
一旁叼着瓣橘子进门的云城：“……”
陆恕：“……”
陆恕觉得这个事情很有必要解释一下，自己当然不是教云舟舟要弄虚作假，只是那时候云城动不动就不着家，但低年级很多作业啊试卷啊都需要家长签字，以前陆恕自己的作业也是自己签字的，因为陆与书根本没时间检查。不过这前因后果的陆恕都还没来得及理清楚思绪，云城已经非常兴奋地说道：“你真的会模仿我的签名吗来来来，写来给我看看，我看看到底有多像。”
云舟舟还真就拿了张纸，开始写给云城看。云城一边看，一边还不忘指点一二：“这个城字要带点儿连笔，尤其是这个斜钩，要写得非常有力度。”
陆恕觉得好笑，但又忍不住觉得放松。其实云城这样的性格，习惯了会发现也挺好的，虽然不着调确实是有点不着调，但小孩子跟他在一起，真的没有任何压力。
就这，就已经打败全世界至少一半以上的父母了-
陆恕上初中之后，除了作业量肉眼可见的变多，考试的节奏也明显加快。基本上学完一个单元就会直接考试，而且考完当天，班级排名、年级排名就全出来了。
陆恕以前在小学低年级的时候，成绩属于中不溜，后来升入小学中高年级，稍微努力了一下，就年级排名前几了，再后来又超常发挥考入了现在的这个初中。
结果没想到一上初中，发现身边真是高手如云，第一次考试，年级排名就先不提了，哪怕是在班上，也顶多能排个中上。
虽然不知道陆与书看到这个成绩会不会失望，但陆恕第一次看到这个考试成绩，自己还是蛮失望的。而且有一点点细微的恐慌。因为他暑假虽然在录制节目，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学习，还是提前预习过初一的一些内容的。可能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以至于他乍一看到这个成绩，是真的有点笑不出来。
他自以为自己隐藏得挺好的，结果没想到回家跟云舟舟一碰面，云舟舟第一句话就是：“怎么啦，不开心啊？”
陆恕心里一惊，下意识否认：“……没有啊，可能就是累了吧！”
云舟舟背着手，一脸小大人样：“不是累。你之前学习累累，走路都是趿拉着拖鞋的，整个人是肩膀垮着；但你今天走路的时候，拖好好地穿在脚上，肩膀也没耷拉着，反而是嘴角耷拉着。”
门口的鞋柜除就有穿衣镜，云舟舟话未落音，陆恕已经转过头开始研究自己的表情。脸确实是有够臭的，但感觉也跟平时差不多，因为他平时也是一副全世界欠了自己五百万的臭脸表情。
但云舟舟偏偏就能从他千篇一律的臭脸表情中，分析出他真正的情绪。这一点确实让陆恕觉得挺意外的。
陆恕在云舟舟面前还挺诚实了，而且既然云舟舟都看出来了，也没什么隐藏的必要，于是他便实话实说道：“今天单元考试了，没考好。”
云舟舟哦了一声，突然说道：“那你要不要哭一场？我肩膀可以借给你靠。”
陆恕：“……那倒是也没有这个必要。而且你这小矮个，肩膀能借给谁靠啊！”
云舟舟：“我可以站在沙发上，然后肩膀借给你靠。”
陆恕：“……心领了，没必要。”
云舟舟：“那吃点儿好吃的吧？我听说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儿好吃的心情就会变好的。正好阿姨今晚给你留了不少好吃的，你多吃一点。”
陆恕其实也没什么胃口，但云舟舟那么眼巴巴地看着他，他拒绝的话到底是没好意思说出口。于是洗完手之后，他就坐到了餐桌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吃了东西，心情虽然也还是没有完全变好，但至少有力气应付晚上的作业了。
因为考得一般，所以写完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之后，陆恕还要订正错题，修改错题。这也是一项大工程，于是这天晚上，陆恕又照例熬到了12点过后。
往常这个时间，云舟舟肯定早就已经睡着了。
但这天陆恕回房间去睡觉的时候，云舟舟突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卡通玩偶。
是去年儿童节的时候，云城送给她的那个卡通娃娃。这段时间，云舟舟一直抱着这个卡通娃娃睡觉。
看到陆恕，她把怀里的卡通娃娃递上来，困倦十足的说道：“哥哥，这个娃娃借你用一晚。”
陆恕：“不要啦，我都多大个人了，哪里还用得着抱娃娃睡觉啊！再说你这个娃娃还穿着公主裙呢，一看就是小女生会喜欢的东西，我又不是女孩子，真用不着。”
云舟舟坚持把娃娃塞进陆恕怀里，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两句：“你晚上要是难过，就把心事说给这个娃娃听。娃娃不会笑话你，而且它也会陪着你的。就好像我在陪着你一样。”
陆恕其实真的不怎么想哭，哪怕那会拿到试卷，他也没有任何想哭的念头，只是有点挫败感。但这会儿听云舟舟这么说，他却忍不住有点想哭了。
被暖哭了。
陆恕怕再耽误下去，不止自己明天起不来了，恐怕云舟舟明天早上都要起不来了，于是也没再坚持，而是收下了这个娃娃：“好，娃娃我先收下了。谢谢你。快去睡觉吧，晚安！”
云舟舟一听他愿意收下娃娃，立刻高兴地点点头：“好，哥哥晚安。”
因为平常都是抱着娃娃入睡的，而且这天晚上也过了云舟舟平日睡觉的点了，以至于云舟舟这天晚上翻来覆去好半天才睡着。
而且因为睡得晚，早上的闹钟云舟舟都没听见。还是阿姨见她迟迟没起，上来叫，她才揉着眼睛爬起来。
陆恕上学的时间比云舟舟早，7点15就要到校，所以这会儿应该早就已经去学校了。云舟舟也没指望早上睁开眼睛还能看到陆恕，不过她想着晚上等陆恕下晚自习回来，肯定要问问陆恕，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啊，还难不难过啊！
结果正想着，就听到阿姨咦了一声，然后凑到门上去看：“这门上怎么有张便利贴？”
云舟舟急切道：“我看看！”
阿姨撕下来，递给云舟舟。云舟舟翻开来，只见便利贴上用熟悉的字迹写着：【娃娃果然很有用，今天又是满血复活的一天。】
因为陆恕这张便利贴。早上吃早餐的时候，云舟舟一直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云城看到了，不解地问了句：“怎么啦？你做梦捡钱啦？”
云舟舟想跟云城分享，又觉得不能随便说别人的秘密，于是便模棱两可的说道：“爸爸，你朋友不高兴的时候，你想尽办法安慰到了对方，你会不会也跟着高兴起来？”
云城想了想：“朋友不高兴？这个时候谁还会想着去安慰对方啊，当然是抓紧时间笑啊！”
云舟舟：“……”咱俩对朋友的理解可能不太一样。
094
虽然有了云舟舟的安慰, 但陆恕也只是当下心情好了一点。回学校之后，他还是忍不住情绪低落。
更让他情绪低落的，是他们学会在教学楼下张贴红榜, 每个年级的前一百名，都会在这个红榜上出现。而且陆恕还在这个红榜上, 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个名字——云朵朵。
虽然之前就从云舟舟口中知道云朵朵成绩还可以, 但说实话, 在年级前一百名的红榜上看到云朵朵的瞬间，陆恕还是相当意外的。
他想过云朵朵的成绩会很好，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好。
尤其一想到自己的成绩竟然还不如云朵朵，陆恕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班上跟他一块考入这所初中的，有男有女，不过跟陆恕关系比较好一点的，也就是陆恕小学时候的前桌, 也就是那个绰号叫胖子的男生。
胖子这一次考得也不怎么样, 成绩还不如陆恕。不过他倒是挺想得开，见陆恕对着楼下的成绩榜发呆, 还主动攀着陆恕的肩膀安慰他：“放轻松一点, 老兄。不过是一次单元考, 以后比这重要的考试还多着呢！要是你动不动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都不用撑到中考, 你就崩溃了。而且我听高年级的人说过, 刚开学的时候确实有些人是会水土不服的, 因为有很多人在暑假的时候提前学过，所以他们考得好一点, 也很正常。”
陆恕听了胖子的话，脸色更不好了。因为他就是那个“提前学过, 而且还考得不怎么样的人”。
他这次课间下来本来是准备出去走走的，这会儿受刺激了，扭头就往楼上走，边走边说：“我先上去刷套题，你自己去吧！”
胖子：“……”疯了疯了，这个世道彻底疯了。
这天之后，陆恕上课比之前更认真了，遇到不懂的题也会抓紧时间去问老师，课间也不出去瞎跑了，不是在刷题，就是在背单词。
其实他这一次拉分主要还是语文和英语拉分，其他的数学啊、史地生啊，都考得很不错。尤其是数学，直接考了个满分。
偏偏他们班主任是语文老师，所以在对比了陆恕的语文成绩和数学成绩之后，很认真地问陆恕：“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陆恕：“……不敢，真有意见也是对我自己有意见。”
班主任：“你们家有没有语文学得比较好的？你可以回去跟家里人请教一下，看看他们都是怎么学语文的。一家人嘛，总有点儿共通点。”
陆恕想了想：“我家语文学得最好的估计就是我妹妹，不过她今年刚上三年级。”
班主任：“……那算了，当我没说。”
虽然班主任撤回了这个提议，但这天晚上陆恕回家之后，还是忍不住听从班主任的建议，问了一下云舟舟：“你平常写语文阅读理解，都是怎么写的？”
之所以没有问其他题目，而是直接问阅读理解，是因为陆恕语文失分比较多的就是阅读理解。而且陆恕之前看过几次云舟舟的试卷，发现她阅读理解基本上都是满分。
陆恕记得自己小时候，别说三年级了，二年级阅读理解就已经很少能拿满分了。
云舟舟：“我就凭语感。”
陆恕：“你不觉得语文的答案，怎么解释都解释得通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云舟舟：“说是这么说，但反正我凭感觉总能选对。”
陆恕：“……行吧，看来这个就是个玄学。”
云舟舟：“比起语文，明明数学更难啊！现在数学题多绕啊。”
陆恕：“数学有什么难的，数学的答案都具有唯一性，而且考点来来回回就那么些，不过是题目和数字变来变去罢了。”
云舟舟看着陆恕，由衷感叹道：“咱们俩要是能中和一下就好了，这样咱们就既能数学好，又能语文好了。”
云城下来溜达喝水的时候，正好听到云舟舟最后这句话，于是立刻实事求是的说道：“你想多了，真的中和一下，大概就会变成我这样，数学不好，语文也不好。所以还不如像你们现在这样，起码还有一样好呢。”
两人：“……”-
陆恕这天晚上照例写到12点才睡觉。
陆与书以前小学的时候其实也不太管他的睡觉时间，因为反正他早上能起来，而且她自己每天睡得也晚。
但没想到她不操心的事情，云城倒是还挺操心的。这天她加完班一回来，云城就对她说起了陆恕睡觉越来越晚的事情。
陆与书：“正常吧？等上初三或者是高三，只怕会比现在还要晚呢！”
云城：“这哪里正常了，我高考的时候，都是每天晚上10点之前就要睡觉的。我跟你说，我现在的美貌和180的身高，至少有一大半都要归功于我青春期的时候睡得好。”
陆与书：“……”这句话听听就算了，不想评价任何一个字。
云城：“而且你之前不是说陆恕在学习上不怎么上心的么？我怎么觉得他自从上初中之后，每天都可上心自己的学习了。鹅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陆恕已经进入青春期了，这个年龄段，会有很多青春期的小烦恼，家长确实要引起足够的重视。我跟你说，我最近在家里闲着没事，都开始看育儿书籍了，最近看的一本，讲的就是关于青春期的……”
陆与书竖起大拇住：“不得了不得了！有些人长得美貌也就算了，竟然还开始有文化了。”
云城：“……”
玩笑归玩笑。云城天天在家里，对两个孩子的关注自然要比陆与书要多。既然云城都提出问题了，那陆与书自然也要顺势关注一下。
于是隔天她便没有加班到那么晚，而是特意提前处理了工作，然后赶在陆恕下晚自习之前，亲自开车去接陆恕。
陆恕从学校出来的时候看到她的车停在路边，整个人那种惊喜的表情，简直让陆与书愧疚得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摘给他。
说起来其实孩子想要的并不多，他们可能就想爸爸妈妈能多陪陪自己，但有时候反而是父母想要的太多，既想要事业有成，又想要有房有车，然后可能还要打着为孩子奋斗为孩子拼搏的名义，说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陆与书倒是还算好的，因为她不说这个话。她就是单纯的事业脑，事业能带给她很多很多的成就感，比育儿能带给她的成就感更足。所以在陆恕跟事业之间，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事业。但这也并不妨碍她在这样的时刻，会对陆恕感觉到愧疚。
陆恕一上车，就兴奋地问道：“妈妈，你今天不忙吗？怎么有空过来接我？”
陆与书：“忙啊，不过接你这点儿时间还是能抽出来的。今天作业多不多？不多的话妈妈带你去兜兜风？”
其实上了初中知乎，每一天的作业量都不会少。但作业什么时候都可以做，能跟陆与书去兜风的机会，可是并不常有的。
于是陆恕毫不犹豫地说道：“不多！”
陆与书开着车，带着陆恕在街上转悠了两圈，后来听陆恕说饿，就把孩子带去了锦江边上。这个季节的锦江，是人最多的时候，而且大多都是饭后来散步的当地居民，当然也不乏一些外地游客。
街边有很多的大排档，小吃摊。卖一些当地的特色美食，或者是一些烤串炸串之类的。
陆与书自己是很少吃这些东西的，尤其是烤的和炸的，因为总觉得不卫生。不过小孩子嘛，偶尔吃一次两次的，问题也不大。
所以但凡陆恕说想吃的，她都花钱买下来让陆恕试试。
陆恕觉得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放松没有这么快乐过了。倒不是因为吃了什么东西，而是因为今晚的陆与书真的是格外温柔，简直算是对他有求必应。
锦江边上有游船，晚上可以坐在船上看湖景。后来陆恕试探着说想坐一趟，陆与书也去买了票，过来陪他一起坐。
反正太过反常，以至于坐上船之后，陆恕忍不住主动问了一句：“妈，是不是云叔叔也犯错误啦？”
陆与书：“……没有啊，你干嘛这么问？”
陆恕整个人趴在船舷上，手里拿着一个烤玉米慢悠悠地啃着，一边啃一边说道：“没什么，我就突然想起你当初要跟那个人离婚的时候，也是突然就对我特别好，然后再突然告诉我，你们俩要离婚了。”
陆与书闻言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她跟金长空离婚的时候，陆恕还小，她一直以为陆恕那时候根本就不怎么记事。而且她自己也不记得当初有没有因为离婚这个事情，所以突然对陆恕变得特别好，可能有，因为当妈妈的对孩子总会有点儿补偿心理，但她自己可能意识不到。
结果没想到这个事情陆恕一直埋藏在心里，而且这么些年提都不提。
如果不是陆恕今晚主动提起，陆与书还真不知道，他心里还曾经有过这样的一道伤口。
陆与书抬手揉了揉陆恕的短发，她的儿子，有一头浓密又柔软细腻的短发，这样的头发，是不是也预示着他有一颗细腻又柔软的心呢？
“儿子，其实这件事情我一直欠你一个道歉，我一直觉得，没有维持好跟你爸爸的婚姻，是我对不起你。”
陆恕摇摇头：“你别这么说，就算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他来跟我们两个说对不起。你没错，我能理解的。而且过去的事情，早就已经过去了，我们都要学着往前看。”
陆与书：“看来我的儿子真的已经长大了。”
陆恕：“不过既然不是为了云叔叔的事情，那你今天怎么……”
陆与书：“好吧，其实我今天过来，还真跟你云叔叔有点关系。不过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是因为你云城叔叔说你上初中之后压力好像挺大的，所以想让我多陪陪你，多带你出来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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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恕哦了一声。
陆与书：“你要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跟妈妈说，千万别自己憋在心里。要是学习压力太大，也可以告诉妈妈，反正该补课咱们就补课，至于学习成绩，你就记住一句话，尽力就好。”
陆恕嘴硬：“其实我没什么压力，也没什么不开心的，都挺好的。而且家里人也都对我挺好的，尤其是云舟舟，前两天还把她的卡通娃娃送给我，陪我睡了一晚呢！”
陆与书一脸欣慰：“舟舟确实是个好孩子。”
陆恕：“所以咱们就算看在她的面子上，也要对云叔叔稍微宽容一点。而且说到底，云叔叔其实也是有挺多优点的。”
陆与书好奇道：“比如呢？”
陆恕：“他太显眼包了，所以看着还挺解压的。”
陆与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095
作为行走的显眼包, 陆恕口中的人形解压器，云城同志最近有点儿过于兴奋了。
兴奋的原因倒不是他事业平稳，家庭幸福, 纯粹是因为他马上就要迎来自己的30周岁生日了。
他生日在11月份，其实严格意义上算起来还有一个多月才到, 但这并不妨碍他提前就开始兴奋。
而且怕身边的人到时候忘了他的生日, 他还特意从公司拿了个日记挂历回来, 然后每天站在挂历前装模作样地翻看。
无论是谁从他身边经过，他都摸着下巴一脸沉思状地说道：“我怎么记得11月好像是咱们家谁过生日啊，到底是谁过生日呢？”
戏实在太假，连云舟舟都懒得配合他。
其实云城之前也不怎么喜欢过生日，甚至基本上就没怎么过过生日。哪怕是去年，他的生日也是悄无声息地就过去了。
但今年不一样了，一来男人三十而立, 三十岁归根结底还是个大日子；二来之前陆家人给云舟舟送生日礼物的架势一直让云城记忆犹新。一想到自己过三十岁生日, 也有可能从陆与书那儿收到三十份补送的生日礼物，云城就恨不得一睁开眼就马上到自己三十岁生日这一天。
陆与书并不知道云城都已经开始期待三十份生日礼物的事情了, 事实上她压根就没想礼物的事儿。对陆与书来说, 也就当初为了陆恕和云舟舟才费心准备了几次礼物, 其他人过生日，她都是直接打钱的。
连她爹妈和好闺蜜徐凛遥过生日, 她也都是直接一笔巨款打过去, 让对方喜欢什么买什么。然后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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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过生日的时候, 大家再一笔巨款打回来，虽然钱来来回回的, 看上去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意义，不过陆与书觉得这样也挺好, 省心又省事，而且生日的时候有钱进账，总归还是特别令人高兴的。
在准备礼物这件事情上，倒是年纪最小的云舟舟对此最上心。
云舟舟其实很喜欢给人送礼物。因为她喜欢看别人收到礼物的时候，满足和惊喜的表情。
而且她之前给陆恕准备的生日礼物，现在还放在陆恕的模型架子上。虽然现在的陆恕因为学业繁忙，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多的时间可以用来玩这些汽车模型了，但每一次云舟舟在陆恕房间里看到自己送给陆恕的礼物被他爱护得好好的，她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就感觉自己的心意被人珍视着。
她觉得这就是送礼物的意义所在。
所以对于云城的生日礼物，她也提前就开始筹划准备。
不过给云城送礼物，要比给陆恕送礼物要难一点。因为陆恕爱好很明确，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汽车模型。但云城就不一样了，他爱好很跳脱，而且经常变来变去的。
以至于云舟舟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送什么给云城比较合适。@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送礼物这件事情上，她最喜欢跟好朋友向念商量。因为向念会有很多奇思妙想。
这一次，向念也给云舟舟出了不少主意，而且出的还基本上都是省钱的主意。
向念：“你可以给你爸爸唱一首歌，去年我爸爸过生日，我就给我爸爸唱了首歌，把他感动得呀……哭得老惨啦！ ”
云舟舟压根想象不到云城哭得老泪纵横的模样，而且按照云城的性格，自己真要去给云城献上一首歌，大概应该会遭遇到云城的嘲笑吧？
云舟舟甚至都能想到云城嘲笑时的话语：“你这歌唱得挺好，以后别唱了。”
她把自己的想法跟向念说了说，向念便改口道：“那你给你爸送一副你自己画的画？”
云舟舟画画好的事情，如今在班上已经传开了。因为最近几次画画课，云舟舟的画都被美术老师当众表扬，甚至她还因此被选为了班上的美术课代表。
不过这个提议还是被云舟舟给否了：“我爸自己也会画画啊，而且他画得比我好看多了。”
向念为难：“那我也帮不了你了，诶，要不我在班上给你搞个礼物投票征集？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说不定他们能有些好建议给到你。”
云舟舟吓死了：“……不用不用。我有时候简直怀疑，其实你才是我爸亲生的，而我压根就是他从外面捡回来的。”
向念：“你别说，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其实我也一直经常觉得我亲爹应该是个富二代，而我是流落民间还没被亲爹找回去的真千金。”
云舟舟：“……”-
云舟舟还没想好给云城送什么生日礼物，倒是先听到了一个关于陆恕的好消息。因为数学成绩特别好，陆恕被学校选拔去参加一个数学竞赛了。
虽然目前只是刚通过校一级的选拔，接下来还需要层层筛选，而且还得参加学校组织的数学集训，但在云舟舟心目中，光是能参加“数学竞赛”这个名头，就已经足够她佩服了。
毕竟作为一个三年级已经考不到100分数学学渣，云舟舟素来就很佩服数学学得好的人。
而且陆恕还告诉云舟舟，云朵朵好像也跟他参加了同一个集训班。
据说最后要从每个年级选出6名，然后代表学校去参加区里和市里的比赛。到时候要是表现好的话，甚至还有可能代表市里去参加国级比赛。如果真的拿到了国级类的奖项，什么中考加分，甚至免考，都有可能。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目前的情况是，陆恕一个初中一年级的小屁孩，居然要跟初二年级的云朵朵同台竞争了。
云舟舟问陆恕：“那怕不怕？”
陆恕嗤之以鼻：“我怕她？她怕我还差不多。我跟你说，在数学这门学科上，别说是跟初二的比，就算是跟初三的比，我也丝毫不惧。”
云舟舟觉得这一刻的陆恕好酷。说实话，她心里是很希望陆恕能赢的。尤其是希望陆恕能赢过云朵朵。
但她有了这个念头之后，又忍不住有点小自责。觉得自己这样小心眼是不是有点不好。因为按理来说云朵朵也是她的姐姐，而且单从血缘关系这一点来考虑，她跟云朵朵其实要比跟陆恕要更亲一点。
她在陆恕面前还是比较诚实的，于是忍不住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跟陆恕说了说，陆恕恨铁不成钢：“你还自责？你就应该盼着我把云朵朵虐成渣渣才对啊！而且谁告诉你你跟云朵朵比跟我亲的？我告诉你，当然是我们两个比较亲，因为我们俩才是一个户口本上的人啊！”
云舟舟闻言忍不住笑起来：“真的啊？我们两个比较亲啊？”
陆恕：“这还用怀疑，你叫这么久的哥哥难道是白叫的吗？你等着，我肯定把云朵朵给你虐成渣渣。”-
陆恕夸下海口的隔天，自己久被集训队的老师给虐成了渣渣。他们集训队的老师长得黑，大家私下叫人包老师，意思是像包公一样铁面无私的。
这个包老师给集训队的队员们上课的第一天，就先打压了所有人一波，说你们别以为自己在班上拿了几个数学100分就以为自己数学有多好，这点儿分数在集训队根本就不够看。而且学校里的数学跟竞赛的数学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多的是平时考一百竞赛不及格的学生。
大家一开始本来还不服气，结果包老师当初出了几道竞赛题现场给大家一考，果然考得哀鸿遍野，惨叫连连。包老师自己倒是挺高兴，就差在脸上写下“一群渣渣”几个大字了。
陆恕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就笼在这个“一群渣渣”的阴影里，以至于云舟舟看到他的第一眼，都怀疑他被集训队给开除了。
后来听说是因为被集训队的老师打压了，立刻安慰陆恕：“集训队本来就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能进去的那都是很了不起的人，所以老师提前打压一下挫一挫你们的锐气也很正常嘛！普通人想要被集训队的老师打压还没这个机会呢！”
说是这么说，但陆恕之前在数学这一科上，基本都是被老师哄着捧着的，突然一下子这个落差太大，他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不过也就难受了那么一会会，他也就释然了。然后该吃宵夜吃宵夜，该做题做题。
云舟舟因为放学比较早，所以他吃宵夜的时候，她已经在旁边开始琢磨给亲爹送礼物的事情了。
她如今又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给云城做一个手工类的礼物，就类似于陆恕的手工汽车模型那样的。当然不是汽车模型，毕竟云城不喜欢汽车。
云舟舟想做的是吊坠。
就做一个小城堡形状的吊坠，正好可以对应云城的城字。至于吊坠的材质，她看过自己的存钱罐，感觉可以做一个足金的。反正到时候如果花的钱多就做小一点，花的钱少就做大一点。
现在的重点是，她需要自己把这个城堡形状的吊坠给设计出来。
这时候会画画就派上用场了。
这段时间的素描功底，让她画一些简单的设计图，几乎是信手捏来。
只是设计并不是简单的会画图就可以的，设计还得有创意，有想法。所以云舟舟在那儿涂涂改改的，画了老半天也没画出让她觉得满意的城堡形状。
因为画得太认真了，连陆恕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的，也没发现。
陆恕一开始以为她只是单纯的画画，所以才会凑过来看。但看了一会，他就意识到云舟舟好像在设计什么东西了。
虽然不知道云舟舟是准备设计好了送给云城的，但他也能看出云舟舟想要设计一个城堡形状的小东西。
陆恕：“怎么，你要画城堡啊？”
云舟舟嗯了一声：“我想做一个城堡形状的吊坠，但感觉怎么做都挺普通的。因为光是一个城堡的话，其实不太好看。”
陆恕想了想：“光弄一个城堡可能确实比较单一，你可以结合一下弄成那种双吊坠形状啊！”
陆恕一边说，一边随手在网上找了个双吊坠的图片给云舟舟参考。云舟舟瞄了一眼，只见陆恕找的是一个音符缠绕着一圈水滴形状的钻石的双吊坠，两个图形缠绕在一起，看上去确实比单一的图形要更独特一点，而且很符合云城骚包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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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舟舟后来找到了灵感，她直接取了城堡的塔尖作为吊坠的基地，然后用祥云缠绕在城堡的周围。
光看设计图，有一种“天空之城”的感觉。
比云舟舟最初设想的要更符合云城的气质。
就是这个设计，如果用黄金做出来，可能就略显俗气了。她拿给陆恕看，陆恕也说：“这得用玉石吧？”
云舟舟：“应该！不过这么大块玉石，会不会很贵？”
陆恕就算之前没想到云舟舟设计这个吊坠的用意，到了这会，差不多也能猜到了。
他很随意地说道：“这你不用操心，等你把设计图完善好了，直接交给我就行，我找人给你设计，到时候直接给你。”
云舟舟：“那钱呢……”
陆恕本来想说不用，但转念一想云舟舟也不是那种会占人便宜的性格，于是便改口道：“先欠着吧，等你长大能赚到钱了再还给我。”
云舟舟觉得这个提议倒是可以接受，但问题是陆恕有那么多钱可以先帮她垫着吗？
陆恕：“放心，不够我可以去找我妈赊账，反正我欠她的钱多着呢，也不在乎再多欠一点。”
云舟舟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个操作，眼睛都亮了：“……你觉得我以后要是没钱用了去找我爸赊账，他会同意吗？”
陆恕实事求是道：“我觉得你爸不坑你的零花钱用，或者不反过头找你赊账，就已经算是他良心发现了。”
云舟舟：“……”-
不管怎么样，有了陆恕的帮忙，云舟舟送给云城的生日礼物算是提前解决了。
在送礼物这件事情上，云舟舟现在还是比以前要沉得住气一点的。
以前给陆恕送礼物，早八百年就暴露了。
现在礼物都已经在制作了，她还装得没事人一样。
倒是云城很是沉不住气，拐弯抹角地问了云舟舟好几次。云舟舟每次都装傻充愣躲过去了。
陆与书后来也想起云城生日快到了，于是提前问了云城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云城嘴上哼哼唧唧：“哪有主动问别人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的，这样一点惊喜和期待都没有了。”
行动倒是很诚实，直接就找了很多限量版的球鞋和新手机新相机的链接发给了陆与书。
相机和手机陆与书可以理解，但球鞋陆与书表示不理解。因为云城压根不会踢球，也不会打球。
云城：“男人收藏球鞋，就跟女人收藏口红一样，哪怕不用，光是看着也觉得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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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与书不以为然：“哪个女人收藏口红？我反正不收藏，我只喜欢收藏钱。”
云城：“那徐凛遥呢？”
陆与书想了想爱追星的徐凛遥，迟疑道：“她的爱好大概是，一键收藏老公？”
云城：“……？？”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096
云城30岁生日当天, 不巧的是个工作日。
陆与书本来还问了下云城要不要请假，但现在的云少爷早就已经不是过去的云少爷了，现在的云少爷是爱岗敬业每个月都拿全勤奖的云少爷。
所以哪怕生日, 他也矜矜业业地选择了去上班。
陆总公司对于生日的员工是有福利的，首先集团HR会给每一个同事发一封邮件, 上面会回顾你入职公司的时间, 以及感谢过去一年你对公司的付出, 同时会在邮件末尾展望一下未来。总之情绪价值给满，力争让每一个员工看完都觉得自己对公司相当重要，公司离了自己就不行。
当然除了这封生日祝福邮件之外，集团HR还会给每个人准备一个生日小惊喜。
云城收到的生日小惊喜是底部印有公司logo的名牌保温杯。
公司同事一看到这个惊喜小礼物，就知道今天是云城过生日了，于是一个两个的主动跑过来祝云城生日快乐。
云城在公司人缘还不错，再加上他们媒体部门都是年轻人居多, 而且大家性格也都比较随意跳脱, 以至于送云城什么生日礼物的都有。
有的随手把自己护腰的腰枕就拿过来递给云城了，嘴上还挺关心：“男人, 别的可以不护着, 但腰还是得好好护着, 因为腰挺重要的。”
还有的直接顺手给云城抓了一把自己办公桌上的枸杞：“保温杯都已经有了，枸杞怎么能少？先给您一把, 您先吃着, 要是吃了效果好, 再来找我，我这儿货源充足得很。”
云城看着这堆东西, 忍不住笑骂：“滚蛋，老子身体好得很, 你们少来咒我。”
送枸杞的大哥：“养生这种事情，就是要越早越好。你看你隔壁的小哥哥，人家今年才刚大学毕业，保温杯泡枸杞的历史都已经比上班史都要长了！正所谓只要枸杞喝得好，富婆姐姐随便找。”
云城：“……”回头是不是得跟陆与书反应反应，公司这个企业文化和员工价值观好像从基层就已经走歪了呀！
不过这个念头刚一起，又被云城自己给压了下去，因为真要论起来，他才是软饭男鼻祖，哪里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价值观歪。
中午的时候，云城请公司同事们吃了顿午饭，算是提前庆祝了生日，然后晚上一到下班时间，他就早早地收拾东西准备下楼去等陆与书。
早上出门的时候，陆与书答应过他，今天早点下班回去陪他庆祝生日。云城当时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心里还是挺受用的。因为他过去在云家实在是太不受人重视了，所以他跟云舟舟一样，其实是有点儿亲密关系饥渴症的，就很渴望身边的人重视自己，在意自己。
以前没有陆与书的时候，他就把这种在意投射在外面的那群狐朋狗友身上，哪怕多花点钱，也希望能让自己成为人群中的焦点。现在有了陆与书，云城就渐渐地把这种在意投射到了陆与书身上。
不过对于云城的这一症状，还是民宿老板一语中的：“恋爱脑觉醒了就说自己恋爱脑觉醒的事情，还整什么亲密关系饥渴症。我之前跟你做朋友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对我表现出饥渴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云城：“你还有这种需求呢，我之前倒是没看出来。我一直以为咱俩是纯洁的兄弟情谊，搞了半天你居然对我有非分之想？”
民宿老板：“……滚滚滚！”-
陆与书下来的时候，云城已经在车上等了她好一会了。其实陆与书并不介意云城去楼上办公室等她，毕竟自从他们一家人一起参加了那档《哥哥姐姐向前冲》的亲子综艺之后，她跟云城的夫妻关系在公司里早就已经不是秘密了。
但云城倒是一直很克制，从来没有去过陆与书的办公室，也没上楼找过陆与书。
陆与书觉得，从这方面来看，其实云城也是有他自己的骄傲在的。
而且虽然网上经常说云城吃软饭吃软饭，包括云城自己有时候也会这么说自己，但迄今为止，云城其实也从来没有问陆与书要过什么。唯一斥巨资修的，还是家里的那个花园，而且严格意义上说起来，也不是为了他一个人修的，目前是全家人都很喜欢那个花园。
再一想今天还是云城生日，陆总忍不住贴心地问了句：“我看你这车也开了挺长时间了，反正今天下班时间还早，要不带你去提一辆车？”
云城：“生日礼物啊？”
陆与书：“你可以这么想。”
云城有一瞬间的心动，毕竟哪个男人不喜欢豪车呢？但家里车库车多得很，而且他现在上班，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基层员工，要是开的车太豪，也怕同事们会背后议论。
于是他到底还是艰难地拒绝了：“算了。”
陆与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淡定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云城有时候是真羡慕陆与书这副有钱人的腔调，他自己在外人面前，其实也算是有钱人，甚至很多人以为他是富二代，但他说话的时候，就没有陆与书这副气势。
果然钱还是得自己赚才有底气啊！
云城：“你原本是打算送什么生日礼物给我的？”
陆与书言简意赅：“钱！”
云城静默片刻：“挺好的。从现在开始，我宣布钱就是我最爱的生日礼物了。”
两个人一路说着这些没什么营养的话，气氛倒是很和谐舒服。
快到家的时候，陆与书的手机突然响起，陆与书接起来说了两句，就把电话递给了云城：“妈妈要跟你说话。”
云城差点问出了哪个妈妈，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是陆与书的母亲。毕竟只有陆与书的妈妈，这个时候才会给他打电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云城接过手机，刚叫了声妈妈，就听到陆与书妈妈在电话那头柔声说道：“云城啊，今天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呀！我跟你爸爸在国外，也没时间回去陪你过生日，我给你发个红包，你自己喜欢什么就买点什么。”
云城都快感动哭了，连说话都有点儿结巴起来：“不用……不用……那个我……有钱，有钱。”
陆与书妈妈：“收下吧，也不多，是我跟你爸的一点心意。而且过生日是要收下红包的，也让我们沾点儿寿星的喜气。”
陆与书妈妈这么一说，云城还真不太好推拒了。再推拒就显得太生分，于是三十岁的云城同学，就这么红着脸收下了陆与书妈妈的红包。
陆与书一回头，看到的就是云城顶着一张大红的脸，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句：“怎么，我妈在电话里调戏你了？”
云城：“？？？？怎么可能！！！”
陆与书：“那你脸红什么？”
云城：“我这是不好意思啊！我都这么大人了，还要收长辈的红包，难道不应该脸红吗？”
陆与书：“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再说我爸妈又不是没钱，他俩说不定比我钱还多呢！好吧，就算没我钱多，但也肯定比你钱多，所以你收他们的红包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要不好意思就转发给我，我来替你收。”
云城：“那还是我自己收吧！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我都生日了，某些长辈难道不该表示表示么？我得提醒提醒他们，免得他们不知道什么叫长辈的自觉。”
云城直接进了黑名单，把他亲爹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然后把陆与书妈妈给他发红包的画面截图发给了他亲爹。
他亲爹直接回了个问号过来。
云城：【你看看人家，同样都是做父母的，人家是怎么做的，你又是怎么做的？我过生日，你别说发个红包了，连句生日祝福都没有，你真是枉为人父。】
这种经典PUA语录以前云爹最喜欢说，那时候云城每每都会被他气得半死。如今他算是终于找到反PUA套路了。那就是别人怎么PUA你的，你就怎么PUA回去。简单来说就是用魔法打败魔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云爹果然被云城气死了，发过来的语音长达60秒，云城都不用点开来看，都能知道云爹肯定是在那头骂人。
云城：【都说儿子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受难日。你要不跟我发红包也行，那你记得去给我妈烧点儿纸，不然我怕我妈晚上过来找你谈心。】
云城他爹这个人迷信，怕鬼怕神就是不怕做亏心事。云城以前不怎么在他爹面前提起他妈，但现在云城口无遮拦，百无禁忌，反正什么扎心窝子的话都敢对着他爹说。果然又收获了一个极限60秒。
这一次云城没再回什么。
不过隔了没一会儿，云城的手机就响了，果然是云锦那个护爹宝又出现了。
云城接起电话，先发制人：“怎么，你也要给我发红包祝我生日快乐吗？”
云锦一噎，突然有点卡壳。因为他压根不记得今天是云城生日，别说他了，云家上上下下，估计就没有一个人能记得今天是云城生日。
云城：“红包直接打我卡上，祝福就免了。跪安吧！”说完云城也不等云锦开口，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电话那头的云锦：“……”
倒是云城，看着渐渐黑掉的屏幕，感受到了三十岁的快乐：“我发现自从精神不正常之后，整个世界都变得正常多了。三十岁还是挺快乐的。”
陆与书幽幽道：“你确定三十岁会很快乐吗？我听说三十岁的男人各方面都会变得力不从心。现在连公司裁员都是从30多岁开始裁起。”
云城：“怎么会呢，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它又不是从三十岁才开始力不从心的，它从20岁的时候就已经力不从心了。”
陆与书：“……我怎么记得男人都很忌讳说自己不行？你倒是一点不忌讳。”
云城：“真男人，就是要勇敢地直面自己。”
陆与书：“……”
097
云城跟陆与书一到家, 云舟舟就兴奋地冲了出来。她迫不及待想把自己的生日礼物拿给云城看，也迫不及待地想跟云城他们一起切蛋糕，所以放学回来到现在, 她已经从屋子里跑出来看了有两三回了。
这回好不容易盼到云城和陆与书回来，自然是等也等不及地就要把云城往屋子里拽。
云城一边配合地往屋子里走, 一边嘴上还不忘假模假样地嗔怪念叨：“你瞧这孩子, 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日而已, 年年都要过的，哪里用得着激动成这样！”
云舟舟：“快点快点，这次的生日蛋糕是我最喜欢的榴莲千层啊！”
云城：“？”
闹了半天闺女激动并不是因为他过生日，纯粹是为了吃自己喜欢的口味的蛋糕？果然老父亲刚才的感动都是错付了。
相较于云舟舟的兴奋激动，陆恕明显就要镇定多了。陆与书他们进门的时候，他甚至还在写作业。
陆与书不知道别的妈妈回到家里看到娃在自觉地写作业是什么样的心情，反正她看到只觉得欣慰。看看看看, 这就是卷王后代的作业信仰啊！任何事情都没有写作业重要！
家里阿姨知道云城今天过生日, 已经提前准备了一桌饭菜，而且一看就是卡着点做的, 因为这会儿还在冒着热气。
就连餐桌上的鲜花都是新换过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得不说, 在过生日这件事情上, 陆家上上下下都是非常注重仪式感的人了。
因为云舟舟迫不及待地想要吃蛋糕，于是陆与书便直接做主把吹蜡烛切蛋糕的环节挪到了饭前。反正在陆家也没有那么多规矩, 就是家里人怎么舒服怎么来。
云城之前暗戳戳地盼着过生日, 这会儿真的戴上生日帽坐在蛋糕前面了, 又突然有点儿不自在起来。
说实话这还真不符合他的性格，他本来还以为自己会特别嗨特别兴奋的。但事实上他有点儿虚幻感, 就觉得像在做梦。
趁着陆与书去拿蛋糕，陆恕去找打火机, 他悄悄问身边的云舟舟：“你上次过生日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特别像在做梦？”
云舟舟用力点点头：“是的！幸福得有点不真实。”
云城深以为然。
因为过生日最重要的就是氛围，所以点好蜡烛准备关灯唱生日歌的时候，陆与书特意把家里的其他人都喊了过来，组织大家一起唱。
果然人多力量大，一首温情的生日快乐歌被唱得铿锵有力，差点儿震聋云城的耳朵。
云城后来一边说谢谢，一边把蛋糕给分了，当然特意给云舟舟留出了最大的一块儿。
云舟舟美滋滋吃蛋糕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叔叔阿姨在说：“我怎么觉得这个蛋糕味道好像有点怪怪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然后另外一个人回道：“什么味道怪怪的，这叫怪好吃的。”
云舟舟抿着一口榴莲蛋糕，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觉得这个家里每一个人都怪可爱的-
生日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一群人一起吃吃蛋糕，吃吃饭，然后吃饭的时候大家再一块聊聊天什么的。
但说特别，又挺特别。因为家里有人过生日，所以这一天大家都特意放慢了日常的生活节奏。
吃完饭之后陆与书没有急着回书房去忙工作，陆恕也没有急着坐到书桌旁边去赶作业，所有人都自觉地从客厅里挪到了室外回廊上。
如今天气已经入冬了，回廊上四面通风，平日基本上都不会有人在这儿多待了。
但这天晚上，家里人在回廊上弄了个暖炉，又用屏风挡住了室外的凉风。
大家在暖炉上煮了茶，又把柑橘、毛栗子什么的放在暖炉上烤得热乎乎的，香喷喷的。
最后大家一边喝茶一边吃烤栗子，感觉像过年一样。
云舟舟直到这会才终于想起自己的礼物。
她放下手里的毛栗子，跑去房间给云城拿礼物。
云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很是欣慰：都知道给老父亲送礼物了，这孩子果然没白养。
欣慰的同时，又忍不住有点儿老父亲的忧伤：陆恕看起来一点儿表示都没有，看来自己这个继父在他心里还是缺少一点分量，还是得再接再厉啊！
云舟舟把礼物送给云城的时候，云城果然很喜欢，迫不及待地当着众人的面就戴上了，戴好之后还一个一个问：“怎么样，衬我不？”
陆与书：“非常衬你，咱们舟舟眼光不错。”
云舟舟：“也有哥哥的功劳。我只是负责设计，都是哥哥出的钱，而且他还负责找人帮忙制作了呢！”
云城一听这话，刚才还有的那点儿伤春悲秋瞬间就消失殆尽了，越发觉得这个礼物入眼又入心。
他拿起桌上的茶壶往每个人面前的杯子里续上一杯，然后笑眯眯地说了句：“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陆与书：“那我们也一人说一句祝福的话吧！我先来。愿你30岁以后，万事顺遂，一世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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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没太听懂，但听上去像是好话，收下了。”
轮到陆恕，陆恕抿了抿唇，淡淡道：“生日快乐，健康长寿。”
云城：“谢谢我大儿子。”
陆恕：“……”
最后轮到云舟舟，云舟舟捧着脑袋想了想，说：“祝爸爸生日快乐，好好成长。”
云城无奈：“我都三十岁了，还要怎么成长啊？”
云舟舟：“三十岁只是年龄啊，你也不能光长年龄，不长别的吧？”
云城不服气：“我还有什么没长？我各方面都发育得很健全。”
陆与书叹口气：“你三十岁了，跟个不到十岁的小孩争论这个，就不像是各方面都发育得很健全的样子。”
云城：“……”
云城突然压低声音，凑到陆与书耳边：“我发育得健不健全，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啊？”
陆与书也学着他的样子压低声音：“你觉得舟舟所谓的发育健全，有没有可能指的是智商？而不是身体方面。再说就算是身体，你刚才不也自己承认了自己确实不行吗？”
云城咬牙：“我晚上证明给你看我到底行不行。”
陆与书：“来啊，拭目以待。”-
不得不说在床事上的和谐也是陆与书和云城婚姻关系良性发展的助推剂。陆与书这个人向来强势，以至于在两性关系上，她也习惯了做上位者。
一般的男人可能未必能接受有一个高高在上的妻子。
但云城在这方面，不是一般男人。
他自诩娇花，而且不喜欢多动，所以可攻可守，可弯可折，反正包容度极高。以至于两个人频率可能不高，但质量极高。
在证明完自己究竟行不行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纯聊天。
陆与书想起之前云城他爹催生的事情，于是随口问了句：“后来你爹还有催你生孩子吗？”
云城摇摇头：“没催过。可能想催但没找着合适机会吧，毕竟我都给他拉黑了。”
陆与书：“你今天不是又把他放出来了吗？”
云城：“你提醒我了，我得赶紧把他拉黑，坚决不给他催生的机会。”
陆与书：“……”
父子相处到这个份上，陆与书也是服了。
不过这毕竟是云城的家务事，陆与书也不太想管，所以也没多问，只是随口换了个话题：“最近工作方面怎么样，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云城叹口气：“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问我关于工作方面的问题。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上级领导临时抽查工作的打工仔，最关键的是，还是个没穿裤子的打工仔。”
陆与书想了想，发现还真是云城说的这样，于是自己忍不住也笑了起来：“……抱歉抱歉，职业病。其实我就是想跟你闲聊两句，主要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跟你聊什么，所以自然而然地就聊起了工作。”
云城骚气十足：“你可以聊一聊我刚才的表现啊，或者聊一聊你刚才的感受啊！聊一聊咱俩下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啊！可以聊的内容这么多，干嘛非得那么扫兴的聊工作。”
陆与书突然莫名其妙地趴床上笑起来，云城：“？？？”
陆与书：“没什么，我就突然想到咱俩第一次，你叼着个套子油气十足地对我说，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云城当时并不觉得自己油，还觉得自己姿势挺帅，动作更帅，但这会儿被陆与书重新演绎了一下，他只想戳瞎自己的眼睛：“……我当时哪有这样，你别瞎说。”
陆与书：“真的，我录下来了。”
云城大惊失色：“真的假的？你这人什么毛病啊，快删掉快删掉。”
陆与书：“骗你的，我没录。我反正记得清清楚楚，你别想否认。”
云城这会儿也不否认了，毕竟自己做过的事情，否认也没用。而且两口子躲在一个被窝里说悄悄话，也没必要太装，所以他也就躺平了：“那你当时满意你看到的吗？”
陆与书老老实实地摇摇头：“当时不怎么满意。”
云城还没来得及说话，陆与书又继续说道：“不过我现在觉得还行。”
云城瞬间满血复活：“是吧，我跟你说，我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到时候保管让你更满意。”
陆与书：“真的吗？我不信。”
098
30岁之前, 云城觉得自己的人生混沌一片。
30岁生日一过，云城突然觉得人生好像变得清明安稳很多。
有稳定的工作，有强大的对象, 还有一个好大儿和一个宝贝闺女，好像人生突然就进入了令人艳羡的模式。
尤其是在那些不明真相的路人看来, 云城的人生简直就是爽文男主现实版和进阶版。
云城以前不觉得自己幸运, 现在倒是常常觉得很感恩。感恩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别的, 就单纯觉得命运到底是待他不薄，曾经在30岁之前亏欠他的种种，如今到了30岁，似乎一夕之间都用另外一种方式回报给他了。
然后云城就在这种幸福与感恩的氛围里，迎来了云舟舟他们班的家长开放日。
所谓的家长开放日，其实说白了就是另外一种名义上的家长会。
之前幼儿园的时候，云舟舟他们学校就举行过好多次家长会, 虽然名目各不相同, 但形式其实都差不多。无非就是老师邀请家长去学校看看小朋友的学校生活，然后大家一块沟通一下小朋友的在校学习情况。当然要是表现得不好的话, 家长也会被老师单独留下来, “友好”地进行当面沟通。
不过那时候云城一次都没去过, 都是云家那边的阿姨过去替云舟舟开的。
其实有一次云城都已经准备去了，但最后时刻还是被云爹强行给摁住了, 他说怕云城去了学校给云舟舟丢人。然后那一次云城跟云爹大吵一架, 闹得不欢而散, 最后云城可能有半个多月都没回家，反正最后到底也还是没去成云舟舟的家长会。
云城过去本来也不靠谱, 又没什么为人父亲的责任感，再加上身边还有一群猪队友天天给他添堵, 以至于在父亲这一岗位上，云城几乎全程都是“失职”的。
也幸好云舟舟不记仇，哪怕如今云舟舟都已经上三年级了云城才第一次要去参加云舟舟的家长会，云舟舟对此依然表示出了百分之百的期待和欢迎。
她甚至还隔三差五地跑过来跟云城确认：“爸爸，我下周三的家长会真的是你去参加吗？不骗我？”
云城：“不骗你，骗你是小狗。”
云舟舟：“那我就去跟我同学他们说了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云城：“……这事还需要特意跟你同学他们说啊？”
云舟舟：“当然啦！我们班好多同学之前都看过我们的节目，尤其是我们班的那些女同学，她们一直都想着要找个机会见见你本人呢！”
就因为云舟舟这句话，云城最近每天下了班回来，没事就拿了纸在旁边练签名，偶尔睡前还要敷一个美容面膜，力图让自己的美貌在家长会开放日维持在巅峰状态。
陆与书对此简直不能理解。
她跟徐凛遥聊天的时候，还特意提了一嘴云城最近为家长开放日做出的准备，结果徐凛遥用一副见怪不怪的语气说道：“这算什么，我老公为了去参加我儿子的家长会，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健身了，还特意准备了一整套的新行头，说不能让我儿子在同学们面前觉得丢脸。所以啊，谁说这年头只有妈妈们卷的，其实爸爸们卷起来也是一样一样的。”
陆与书：“……”-
云舟舟上了三年级之后，每天放学时间是下午4点15。而周三家长开放日的时间，是4点30。
所以云城这天难得有时间跟家里的司机大叔一块过来接云舟舟放学。
云舟舟之前本来还担心同学们都没机会见到云城，结果放学跟同学一块列队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云城站在家长队伍里翘首以待，整个人瞬间就激动坏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当着老师的面她就忍不住把云城指给身边的同学们看：“快看快看，那个就是我爸爸。”
云城挺直腰杆，表面装作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其实心里的弹幕都是：怎么样，挺帅的吧？没给你丢面吧？
因为接完娃到开家长会之间只间隔15分钟，所以接到云舟舟之后云城也没什么机会跟云城多说，就跟着其他家长去了云舟舟的教室。至于云舟舟，则跟司机大叔在车里等云城。
其实按照云城最初的想法，是想让云舟舟直接先跟司机大叔回家休息的，但云舟舟自己不愿意，所以云城也不太想勉强她。
云舟舟的教室在三楼。
云城上楼进门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有半数家长提前到了。按照门口助教老师的提醒，云城先在门口的签名本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签名的时候他忍不住庆幸，果然这段时间的签名没有白练，因为他简单瞄一眼，就发现自己不仅是现场爸爸里长得最帅的，也是现场的家长里签名签得最好看的。
签完名之后，云城本来想随便找个座位坐下，结果没想到老师要求按小朋友的学号落座，于是云城厚着脸皮问门口的助教老师：“请问我们家云舟舟的座位在哪啊？”
助教老师翻了半天，说：“云舟舟啊？好像在隔壁班，我们班没有这位同学。”
云城：“……”
好一通周折之后，云城终于成功找到了云舟舟所在的班级，顺利落座。
现在开家长会都是老师在讲台上用PPT一通讲，然后下面的家长用笔记本认真的记。云城到底是没有经验，所以别说笔记本了，他连支笔都没带进来。
最后云城装模作样地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勉强扛到了家长会结束。家长会结束之后，很多家长围着老师各种问问题，云城坐在座位上，想着来都来了，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多问两句？
正纠结着，就看到云舟舟的语文老师，也就是班主任，从一堆家长的包围圈里抬脚朝云城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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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
突然有一种面对自己小学班主任的心虚恐慌是怎么回事？
班主任走近之后，态度倒是挺和蔼可亲，主动问云城：“你就是舟舟爸爸吧？你身体好一点了吗？”
云城：“……”
云城：“还行。”
班主任：“那就好。之前二年级那会，我跟舟舟说要请你过来开家长会，但舟舟说你身体很不好，几乎已经卧床不起了，实在来不了。”
云城：“……是的，那会儿身体确实是出了一点问题。幸好如今医学进步，很多医生医术高明，所以我如今才能站在这里，跟您说话。”
……
云舟舟一直坐在车上等着云城，等得都快睡着了，才看到云城踏着夜色从学校里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云城的表情有点危险，像是风雨欲来。
云舟舟第一反应就是老师批评自己了，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正琢磨不透的时候，就听到云城幽幽地说道：“听说你之前一直跟你们班主任说我卧病在床？”
云舟舟：“……”
这个嘛！
关于这个事情，是因为那时候老师一直催着让云舟舟回去把家长加进群里，云舟舟觉得以云城的性格肯定不愿意，所以就随便找了个理由。
她迟疑片刻，小小声道：“你不觉得比起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一个卧病在床的老父亲，更值得老师理解和同情吗？”
云城：“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
云舟舟摆摆手，笑眯眯道：“那倒是也不用，毕竟亲父女，不用这么客气。”
云城：“……”这孩子怎么听不懂好赖话的？
099
向念开完家长会之后, 回去就跟云舟舟打电话吐槽，说晚上被她爸妈关在房间里轮流熊了一顿，为了表示抗议和委屈, 她决定从今天晚上开始绝食。
云舟舟有点担心：“那你不吃饭会饿吧？”
向念：“所以我明天早上的早餐就交给你了啊！”
云舟舟拍胸脯保证：“放心，包在我身上！”
向念：“舟舟最好啦, 爱你哦！对了, 我记得今天是你爸爸过来给你开家长会的, 你爸爸回去有没有说你？”
云舟舟：“那倒没有。其实他很少说我的。”
向念语带羡慕：“长得帅还不爱骂孩子，果然是别人家的爸爸。”
云舟舟：“……”
两个小姑娘聊了一会家长会的事情之后，就开始聊起了更私密的话题。向念问云舟舟：“舟舟，我这两天洗澡的时候摸着觉得胸口有点疼，你胸口疼吗？”
云舟舟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然后老老实实地回道：“没有。”
向念：“你说我是不是得什么绝症了？”
云舟舟：“别瞎说。你是不是蹭到哪了呀？或者上体育课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哪了。”
向念：“也有可能。不过你说我要万一真得绝症了怎么办？”
云舟舟也不知道要怎么办，而且她光是顺着向念的话想一想, 她就要哭了：“向念你不要吓我, 不行你跟你妈妈说，让她带你去看医生……”
向念知道云舟舟心肠软, 不经吓, 一听她说话的声音都带了点哭腔, 忍不住就笑起来：“我跟你开玩笑的啦，好了好了, 你放心吧, 我自己再观察观察, 要是不行我就跟我妈妈说。”
云舟舟：“嗯！”
云舟舟本来高高兴兴的，因为担心向念, 晚上突然就没精打采起来。
陆恕下晚自习回来，就看到云舟舟趴在沙发上发呆, 见他回来了也不打招呼，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再一联系到今天云城去给云舟舟开家长会了，便以为云城是说云舟舟什么了，于是忍不住问云舟舟：“怎么了，是不是云叔骂你了呀？”
云舟舟摇摇头：“没有，我就是有点担心。”
陆恕随口道：“担心什么，说来听听。”@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云舟舟四下看了看，见客厅里也没别人，就她跟陆恕，于是爬起来，凑到陆恕耳边，小小声说道：“哥哥，你说女孩子胸口疼就是得绝症了吗？”
陆恕：“……！！！”
陆恕到底比云舟舟大了好几岁，而且经历的事情也多了，再加上他生理卫生课也比一般的男生要听得认真一点，所以一听云舟舟这句话，就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但如果让他自己解释给云舟舟听，他还真有点做不到。
所以他只是说了句：“不是。你这样，你晚点去问问小姨，或者是等老妈回来你去问问老妈，她们会解释给你听的。”
云舟舟不解：“你不能解释给我听吗？”
陆恕：“我有点忙。而且这个解释起来，有点复杂。”
云舟舟不疑有他：“好。那我等妈妈回来问妈妈。”-
陆与书到家的时候，大概是晚上9点多钟。因为回来之前陆恕就已经提前跟她打过招呼了，说云舟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聊聊，所以陆与书到家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云舟舟的房间敲门。
云舟舟果然还没睡，正靠坐在床头看课外书。
看到陆与书进来，云舟舟立刻兴奋地放下课外书，笑着叫了声妈妈。
陆与书最喜欢看云舟舟的笑脸，也喜欢听她甜甜的叫妈妈。这种体验，在6岁之前的陆恕身上还是能体会到的，但在现在的陆恕身上，基本已经体会不到了。
陆与书之前总是不自觉地拿自家儿子跟别人家的女儿来做对比，然后羡慕那些有女儿的妈妈，但现在可能是自己也有了女儿，陆与书已经彻底调整好了心态，不再要求儿子跟女儿一样温柔体贴。毕竟儿子也有儿子的好处，女儿也有女儿的烦恼，至少陆恕有担当有责任感，而且还会提醒她过来主动找妹妹谈心。
陆与书没有一上来就直奔主题问云舟舟有什么事，因为那样一来会暴露陆恕提前打小报告的秘密，所以她先问了下云舟舟在看什么课外书，然后又问了下今天云城去学校替她开家长会的事情。
说实话，陆与书还挺担心云城在家长会上会表现得过于显眼包的。
但好在听云舟舟这意思，云城今天表现得还算正常。
有了这些话题的铺垫，陆与书才慢慢切入主题：“最近除了学习，生活上有什么小烦恼或者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要跟妈妈说一说吗？”
云舟舟点点头：“还真有一个。妈妈，我有个朋友担心自己得绝症了，因为她最近发现自己的胸口有点疼。您说她会真的得绝症吗？”
陆与书闻言哭笑不得：“你们上健康教育或者是生理卫生课的时候没有学过这方面的知识吗？”
云舟舟摇摇头：“没有啊！”
陆与书想了想，觉得可能是一方面还小，就算学校教过小朋友也会忘记；另外一方面是这方面学校教育缺失是有缺失。
其实类似的教育问题，陆与书之前也注意过。她之前甚至还特意让云舟舟去看过医生，但估计那一次医生更多的也是讲的例假的事情，关于胸部的生长发育问题，医生可能没有过多的涉及。
陆与书打开手机，找了一本关于人体生长发育的绘本，然后慢慢讲给云舟舟听。
讲之前陆与书以为自己会觉得难以启齿，但真的讲起来，她发现非常正常。云舟舟也听得很认真，遇到不懂的，还会仔细提问。
她也终于知道，向念不是什么绝症，只是正常的身体发育。因为向念比她大了将近一岁，所以比她提前开始进入了发育期而已。
云舟舟：“所以这其实是正常现象，每个小朋友都会经历的。”
陆与书笑眯眯地点点头：“是的，这说明小孩子终有一天要长成大人，恭喜你们呀！不过你也可以跟你那个朋友说一声，让她妈妈带她去医院做一个详细的检查，看看骨龄啊，生长发育指标什么的。也可以去听一下专业医生的建议。”
云舟舟听得既兴奋又期待。每一个小朋友都期待能快一点长大，可以快点穿上高跟鞋，可以涂美美的口红画最漂亮的妆。这一刻她甚至有点羡慕向念，因为向念已经开始长大了，而她还没有-
隔天早上云舟舟记着跟向念的约定，特意给她带了三明治和牛奶。
然后趁着向念吃早餐的功夫，把昨天陆与书跟她说的知识通通都告诉了向念。
未了说道：“所以恭喜你呀，向念同学，你马上就要长成大人啦！”
向念撇撇嘴，倒是没有云舟舟以为的那样兴奋，甚至还有点不太高兴：“长成大人有什么好的，我觉得还是当小孩子好一点。”
云舟舟：“你想想啊，要是长成大人，你爸爸妈妈就不会骂你了啊！”
向念：“怎么可能，我哥哥现在上初中了，还不是动不动就爱吗。而且你别看我爸在我和我哥面前耀武扬威的，在我爷爷面前也只有老老实实挨骂的份。”
云舟舟憋了半天，憋出一句算不上夸奖的夸奖：“那你们家骂人还挺有家族遗传的。”
向念：“……”
云舟舟：“不管怎么说，长成大人肯定有长成大人的好处。虽然我现在想象不出来，但我觉得必然是有好处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班长抱着一沓试卷走了进来，开始给大家发试卷。云舟舟和向念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长成大人的好处——长成大人之后就不需要考试了，也不用写作业。
结果这天晚上回到家，云舟舟就从云城那儿听说了一个消息——云城要参加公司组织的培训了。
云舟舟：“培训是什么？”
云城：“培训就是学习，有老师讲课，然后讲完课也要参加考试，只有考试通过，才能获得结业证书。要是培训没有办法通过，可能就需要补考或者是重新学习。”
云舟舟自言自语：“那这么说起来，惨还是当大人惨。小孩子只需要学习，大人是既要上学，又要学习。”
云城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反问道：“你在说什么？”
云舟舟：“没什么，我说当小孩子挺好的。”
云城不以为然：“当小孩子有什么好的，天天上不完的学，念不完的书，而且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看。一点儿自由都没有。要是让我选的话，我肯定不选当小孩子，当然了，我也不选当大人。”
云舟舟：“那你选什么？当老人吗？”
云城：“我就非得当人吗？”
云舟舟：“……那倒是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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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一脸向往：“要是可以选择的话，我就选择当一根藤蔓。这样一来既可以顺着树一直往上长，又可以顺着泥土往地底下钻。看到喜欢的人呢，可以打个结给她荡秋千玩；看到不喜欢的人，哼，我也可以打个结直接把他吊死在我面前。”
云舟舟一脸冷静：“你这不叫当藤蔓，你这叫当藤精。”
云城：“……”
云舟舟：“而且你不知道吗？建｜国以后动物不让成精。你这样会被拉去研究室解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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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
100
云城要去参加公司培训, 晚上就没办法准时回来陪云舟舟吃晚饭了。
因为培训是晚上进行的，而他白天还需要上班，所以晚餐自然也就要留在公司解决。
云舟舟对于老爸的工作还是很支持的, 闻言倒也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一个事情，还反过来安慰云城：“没关系啊, 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吃。”
云城以前心大, 不觉得这有什么, 但现在却突然觉得小孩子家家一个人吃饭还是蛮惨的。以前他虽然也经常不回家陪云舟舟吃饭，但那个时候云家人很多，所以云舟舟就算没有他陪着，好歹还有其他家人陪着。
但现在不一样，现在云舟舟晚饭时间只有他一个人可以陪，毕竟陆与书基本上每天都要加班，至于陆恕, 则是要留在学校里上晚自习的。
反正一家人个顶个的忙碌, 而且还都是挺重要的事情，基本上都没办法为了陪云舟舟吃晚饭让步。
云城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直到他某天去一家火锅店吃饭, 然后看到隔壁桌有个客人在一个人吃火锅, 结果餐厅工作人员直接拿了个娃娃过来陪这个单独的客人用餐，云城突然就找到了灵感。
然后当天下班之后, 他就跑去玩偶店里买了一个最大号的娃娃回来, 对云舟舟说：“以后要是我们没办法陪你吃晚饭, 就让这个娃娃陪你一起吃。”
云舟舟看着那个加大号的娃娃，无言片刻, 斟酌着说道：“……其实我也没那么需要人陪。”
云城：“得了吧，你睡觉的时候都要抱着娃娃一起睡, 别以为我不知道。”
云舟舟：“……”
陆恕下晚自习回来的时候，那个加大号的娃娃已经被云城放到了餐桌旁边的餐椅上，而且因为那个娃娃实在是太大了，一张餐椅还放不下，得两张餐椅并排着才能放下来。反正看起来跟云城一样显眼包。
云城还挺满意自己的安排，一个劲地在陆恕面前邀功：“怎么样我这个安排还不错吧？弄个娃娃陪舟舟吃晚饭，这样舟舟就不会太孤单寂寞了。”
陆恕忍不住想，难怪云城每天都那么快乐呢，因为他头脑简单啊！头脑简单的人，就是会比较容易快乐。
云舟舟难道只是缺一个陪吃饭的人吗？她缺少的是陪伴啊！
毕竟从云舟舟4点放学到家里有其他家庭成员回来，至少有漫长的4个小时的时间，这么漫长的一段时间里，云舟舟都只能一个人待着，虽然家里有阿姨也有管家爷爷，还有花匠爷爷什么的，但这些都不是家里人，而且大家也各有各的事情在忙，估计也不太顾得上云舟舟。
在陆恕看来，当务之急是在这个时间段里，让云舟舟有事可做，有个玩伴可以玩。
陆恕其实早就有一个想法，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提出来，如今，他觉得就是合适的时机了。
陆恕：“我记得上次去石磊叔叔的店里，他有一只猫好像怀孕了。要不我们问一下石磊叔叔，然后领养一只小猫吧？”
云城：“养猫？谁养？我可养不起。我连那两只鹦鹉都送给花匠爷爷了。”
——云舟舟管花匠叫花匠爷爷，大家后来都跟着云舟舟这么叫，连花匠爷爷自己都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
陆恕：“不用你养，我跟云舟舟一起养。”
云城：“你俩行吗？”
陆恕：“多行不敢讲，但肯定比你要行一点。”
云城：“……”-
陆恕后来把这个提议跟云舟舟说了一下，云舟舟果然举双手赞成。
小朋友嘛，基本上都喜欢小动物。云舟舟之前是既喜欢小猫又喜欢小狗，还喜欢小兔子。但如果非得选一个来养的话，她肯定也会选小猫，因为她知道陆恕喜欢小猫。
而且她之前看过云城在院子里逗流浪猫，就觉得云城也应该是喜欢小猫的。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要说服陆与书同意。
陆与书这天下班回来，就看到屋子里一大两小都在等着她，说要开一个家庭会议。
陆家迄今为止，还从未开过什么正式的家庭会议，所以陆与书乍一看到这个架势，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的，以为这些人是要干什么大事。
后来一听，才知道是他们商量好了想要领养一只猫。
陆与书：“就这？你们自己想好了就行。反正我就两个要求，第一，你们自己分好工，别指望我帮忙；第二，养了就得对它负责任，别今天说养了明天说不养了，那毕竟也是一条小生命。”
云城扭脸看向云舟舟和陆恕：“你俩都听到了吗？在这方面我跟你们妈妈的意见是一致的。”
陆恕：“这你们放心。我们肯定负责到底。”
一家人达成共识之后，接下来就是由云城负责跟石老板交涉了。
在此之前，陆恕和云舟舟要做的，就是先把猫咪要住的小房间给收拾出来。
云舟舟之前给云城送生日礼物的时候，就展露出了惊人的设计天赋，如今给小猫咪布置房间，这点儿天赋也没浪费，因为她在网上参考了很多猫爬架之后，自己亲自给小猫设计了一个舒适又美观的猫爬架，还亲自给猫咪设计了一个猫窝。
云城看完她的设计图之后，觉得可以尝试着做一做。不过他之前虽然制作过旗袍，但木工活这一块倒不是他的强项，但家里还是有能人在的，比如花匠爷爷。
据说花匠爷爷的爷爷就是木工出身，花匠爷爷小的时候跟着爷爷一块长大，学到了不少好手艺。虽然后来迷上种花把大部分的木工活都给遗忘了，但到底还是有底子在的，所以跟云城两个人摸索合作着，竟然还真的把云舟舟设计的猫爬架和猫窝给制作出来的-
有事可忙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特别快，反正转眼就到了跟石磊约好的接猫的日子。
云城本来是打算自己去接的，但陆恕和云舟舟都坚持要一起去，于是云城只好选了个周末，带着两个娃一起去了石磊的民宿。
这民宿陆恕和云舟舟今年已经来了三回了，新鲜感早就已经过去了，于是一上来就直接冲着猫去了。猫窝里果然已经多了两三只小猫，有一只还在趴着睡觉，还有两只这会儿正半眯着眼睛在晒太阳。
云舟舟一眼就看中了那只小白猫。
那猫浑身上下的猫都是雪白雪白的，只有耳朵和脸颊上有咖啡色的毛。最关键的是，这猫的眼睛在太阳下是浅蓝色的，看起来颜值巨高。
云舟舟伸手一指那只小白猫：“哥哥，我想要这只。”
陆恕：“行！”
一旁的石磊：“你俩能不能听一下我这个猫主人的意见？”
陆恕和云舟舟都扭过脸看他，石磊：“……行吧，你俩喜欢那只就带哪只，我没意见。”
接猫的过程异常的顺利，大概是怕石老板中途反悔，陆恕和云舟舟坚决不肯留在民宿吃午饭，接了猫就要走。云城本来是想留下来吃顿饭的，但实在是拗不过这两个孩子，最后只好配合地跟着走了。
因为是只刚满月不久的小奶猫，所以目前还不能打疫苗，要再等猫长大一点。于是接完猫之后，云城就直接先把两个孩子和猫一起送回了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云舟舟全程仅仅地把猫护在怀里，像护一个宝贝。陆恕也是，明明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意的一个人，下车的时候还贴心地把自己的帽子给摘了下来，用来把猫兜进帽子里，就怕冷风会冻着这只猫。
老父亲云城跟在两个娃身后，看着两个娃又是给猫整理猫窝，又是给猫梳毛冲奶粉，忍不住发出了“人不如猫”的感慨。
如今猫既然接回来了，那肯定得给猫取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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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名这事可是大事，坚决不能马虎。于是一大两小蹲在猫窝旁边，便开始商讨起来了。
云舟舟：“不如就叫咖啡吧？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长得特别像牛奶咖啡。”
陆恕：“可以。或者也可以叫大米馒头之类的。养猫就跟养娃一样，贱名比较好养活。”
云城弱弱的举手：“我觉得她得有个姓吧？要不姓陆，要不姓云，你们看。”
云舟舟：“姓陆吧，姓陆比较好听。”
陆恕：“姓云吧，姓云比较特别。”
云城：“……你俩别让了，要不再养一只狗吧？养狗的话倒是比较好取名，可以叫富贵。”
陆恕问出了云舟舟心底的疑问：“为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云城：“因为苟（狗）富贵，勿相忘。”
两个人：“……”
云城腿蹲麻了，从地上站起来，起身之前顺手拍了两张小猫的照片：“行了，名字这事你们俩自己商量着来，反正是你们的猫，我先打个电话给你爷爷报个喜。他之前不是还催着我们要个娃的么，这会儿他心愿可以了了，因为他现在不仅有个娃了，而且还是个混血娃。”
猫窝里的混血娃瞪着宝蓝色的眼睛清澈又愚蠢的看着云城，心里估计在想：我好像来到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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