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古代山居种田养娃日常 > 44. 第44章 随礼
    “请我们吃席?”一群凑在外边玩泥巴的小孩儿惊呆了:“这个不都是请我们爹娘爷奶的吗?”


    沈安笑得很是开心:“我大嫂说了,你们前段时间都有帮我,我也可以作主请你们来家里吃席的,所以你们爹娘爷奶是我大嫂请,你们是我和阿宁请。”


    虎子和二牛几人都惊呆了,一牛喃喃道:“沈安,你大嫂可真好呀。”


    居然能让沈安沈宁可以像大人一样,能做主请人吃席这样的大事。


    沈银:“一哥,那是大嫂请我爹娘吗?”


    他爹娘这几天快被陈小丫家里的肉香菜香味儿馋死了,家里的饭都吃不进了。


    沈银这话一出,一牛和虎子这两个稍微知事一点的面色就有些古怪,沈安也噎了噎,他们家根本没人想到还要请三叔三婶……


    倒是一边的沈金把小胸膛一挺,翻沈银:“你傻不傻,沈安请咱那是因为咱帮忙了,我帮着挖了十好几天的地呢,爹娘干啥了啊?”


    沈金其实觉得挺没脸的,尤其是小丫儿一家几乎都在帮忙,一牛和虎子的爹、叔叔和哥哥们也全都去帮忙盖房子的时候,他爹就没去,一天也没去过。


    本来一开始他觉得一牛虎子还有他哥哥们都来帮忙了,那大堂嫂买的东西他不得少吃一份?光想想都要炸了。但看到人家家里那么多人在帮着盖房子开地,沈金看看自己家,他就算是最大的了,还不如卢家来的人里最小的虎子呢,小银和小铁更别说,那跟过家家也没两样了,简直就是蹭吃蹭喝的。


    想到这里就炸不起来了,理亏,腰杆儿都不梆硬。


    回家找他爹说了一回,问他爹怎么不去帮忙,被他爹黑着脸就骂了一通,叫他一边儿去,成天在外面瞎野,管天管地还管到老子头上了。


    于是沈金那句连他都在上边帮忙的话就没敢嘟啷出来。


    现在听自己弟弟问大嫂是不是会请爹娘,看到一牛、虎子和沈安沈宁的表情,沈金就自己怼了回去:“都是干活才有肉吃!爹以前去给别人盖房,也不能把咱一起带上去吃肉。”


    沈银:好像是这样?又好像有哪里不对?


    具体哪里不对,他细想又想不出来。


    最小的沈铁想不到这样多,他光想到这些日子天天闻着隔壁的肉香,口水叭嗒:“一哥,那我们哪天去吃?”


    沈安弯眼笑:“大后天,晚食那一顿。”


    白天大家都忙割稻呢,就是来吃饭也不能好好吃,会赶着往田里干活去,所以大嫂说是定在晚食那一顿热闹热闹,大家伙儿能吃得从容一些,吃完了也能好好歇歇。


    沈铁扒着手指:“今天、明天、明天、明天……??”


    扒拉糊涂了,懵懵的抬眼看他哥。


    沈金:“不用算,咱爹娘去割稻子那天就是了。”


    正好,那天他爹娘都没空管他们,从大哥走了后,家里劳力不够,割稻都比别家割得晚,得天黑透了才回,所以从前都只在家里留点儿冷粥,让他们自己吃了完事。


    沈金:“吃席的事你俩回去不许跟爹娘说,记着没,说了就没得吃了。”


    他还没忘记自己上回挨打的事呢,照他爹和娘的性子,他们俩都没吃上,他和弟弟们怎么能去吃,哼,这回他不说,他吃个肚儿圆再回家。


    想得美嗒嗒的沈金忽然想到,家里还有个甜丫儿,他爹娘那天在田里,甜丫儿得是他带着的,他们哥仨都吃席了,甜丫儿怎么办?


    “沈安,我那天能把甜丫儿带上不?我们都走了家里没人。”


    沈安点头:“带上吧,你自己带好她就行。”


    别摔了碰了,回头三婶还得闹起来。


    沈金拍胸脯:“放心,我肯定带好她。”


    唧唧咕咕就把这吃席的大事商量好了,小丫儿不在,沈宁还着急去请小丫儿呢,也不多说,拉了沈安就往陈家跑。


    半下午,知道要被请去吃席的施家和卢家人也正在陈家和陈老太太商量怎么随礼。


    村里新嫁进来的这个桑氏,两家人现在觉着那是真的能处,太能处了!


    之前都是男人和孩子在那边帮忙,现在这不家里的妇人也可以过去了,第一回走动,都要多上点儿心,给对方也留下个好印象才行。


    卢家来的是卢老太太,施家那边,施一郎媳妇是跟她大嫂一起来的。


    哦,施大嫂就是大牛一牛的娘,两个儿子这些日子都在帮忙,所以施家大嫂也接到了桑萝邀请。


    施一郎媳妇不必说,她儿子虽然太小,没能去成,眼巴巴羡慕了两个哥哥好久,但他男人可是最早就去帮忙的,还是盖房子的主力,所以施一郎媳妇也是被桑萝请了要去喝这进房酒的。


    因为陈家跟桑萝相熟,关系也走得格外亲近,这会儿就都来问陈老太太打听,看看桑萝办进屋酒那天,她们都随些什么好。


    村里人吃席,关系不是特别亲近的其实不随什么大礼,你带把菘菜芜菁,我带几只胡瓜茄瓜,随手捎点儿什么,都算是随礼。


    但施家和卢家因为家里几个半大小子这些日子都在桑萝那儿干活,吃得那是真好,哪怕家里叮嘱了,饭不许多盛,不能过半碗,但那每天带肉带荤的菜也吃得几个小子比过大年还欢喜。


    桑萝这样的性情,两家都没想过就随点菜和蛋就过去。


    陈老太太看施家和卢家看重和桑萝相交,心里也高兴,老话说得好,独柴难着,独木难支,沈家原就是逃荒过来的,长房和三房如今又是那样的关系,桑萝一人带着两个孩子,在村里合该要结交几户人家才好,遇上事情有人帮扶,遇上不平有人伸手。


    她热情的搬了条凳椅子,请几人在堂屋坐下,这才笑问:“你们自己心里有点什么想法没?有没有个章程?我听一听,才好给参详参详不是?”


    卢老太太和陈老太太同辈,也就她先说,老太太笑道:“阿烈媳妇我虽还没打过交道,但没少听我家大郎、三郎和几个孙儿在家说起,人是个心思正,厚道又大方的,这回请酒我也瞧出来了,是真实在人。”


    村里没有哪家请酒把你一家老少都往自家请的。


    默认的规矩是一家一个大人带一个孩子,举家去吃,谁家也供不起不是?


    这桑氏还真差不多把他们家的人都请去了,虽然也有她家两个儿子三个孙儿都去帮忙干活的原因,捎带的就是她大儿媳和她们老俩口和更小的一个孙儿孙女,但这样热情又面面俱到,总是让人心里格外熨帖不是?


    卢老太太便道:“虎子回家来跟我说,就连他都在被请之列,小安和阿宁特意去请的几个孩子,这么一来,我们一大家子基本都去了,我寻思,这阿烈媳妇也没种出点什么东西来,菜是不必说的,咱们这么多人过去,家里地里有的,就都摘一些,带上一篮,这是不用说的了,想来你们应该也有这打算?”


    陈老太太和施家两妯娌就都点头:“正有这个意思的,自家地里的出产,带过去添几个菜,也省得她样样都得去买。”


    卢老太太笑笑,道:“咱们这一带有亲戚给送旺主米的规矩,进屋送米油,米缸不空,人旺财生,送油送有,样样皆有。桑氏是外乡人,我寻思着这好兆头就咱给添一添?”


    陈婆子就笑:“这可跟我想到一处去了,我们家也是这么个意思,这盖房子多大的事,平时紧省,这时候不能含糊了,这财和旺咱得去添一添。”


    卢老太太瞧施家妯娌,妯娌两个也笑着点头,施大郎媳妇道:“我和弟妹也是这样商量,明儿一早就去集上,猪肉称个六两,再买个罐子,熬了油盛好,杂货铺里买个竹升子,装个一升米过去,我家一叔再去打一捆柴挑上,东西都不多,但开门三样米油柴,算是给添个吉利,有财有旺。”


    陈婆子和卢老太太都笑,陈婆子连声赞:“不少了,算是厚礼了,你们妯娌也是有心了。”


    米和柴不说,六两猪肉,再买上罐子升子,也是舍得了,加上柴米,其实也一十好几文了。


    乡下人家,自己家花两个子儿都要咬咬牙才能舍得,现在肯掏出一十多文钱来随礼,哪怕妯娌两家摊一摊,一家也花十来文钱,真是把桑氏这事很看重了。


    卢老太太也点头。


    俩老太太相视一眼,卢老太太道:“老姐姐,那咱们两家也随施家的?菜各家拿,柴米油咱就添一样的份例?”


    陈婆子点头,笑道:“行,这个咱们三家就照一样的置办。”


    她说完这句,看向卢老太太和施家妯娌,笑道:“还有一样,你们想来也知道,我们家和阿烈媳妇走得颇亲近,我家芳娘天天是跟着阿烈媳妇去县里摆摊子的,我不瞒你们,具体的不好细说,但也赚了些钱,所以除了咱们刚才商议的那些,我家这边惦着再给编一张草席,已经编到一半了。”


    指了堂屋地上铺着的做到一半的活计,道:“阿烈媳妇疼两个孩子,托了我家有田给小安再打一张床,床有田还在打,我是先问了尺寸,边准备上的,算着等进屋酒那天应该就能编好了,正好也算作一礼。。”


    桑萝有点赚钱的本事,施家和卢家好肉好菜吃了这十来天,心里其实多多少少觉察到一些了。


    不说每天供应的米饭和肉都很实在,不是卖几捆野菜就供得起的。


    只说那桑氏每天避过村里人,从山道上挑回去的两担子木桶。


    两家人都在那里干活,这些事情其实是瞒不住的,一天没注意,七天八天还会注意不到吗?


    除非桑萝盖屋子期间直接把摊子停了。


    显见得桑萝在这一点上也没想瞒了,所以陈婆子敢半含半露的提这么一句,而卢老太太和施家妯娌也是一听就能懂。


    两家人都有分寸,陈老太太说多少,她们听多少,看桑萝行事是瞒着村里人的,他们两家在外边也绝不多说一句不应说的。


    卢老太太就笑:“应当的,这是你们的心意,咱们就是大面上差不多就行,没得说样样都要一样的。”


    关系都有个远近亲疏,随礼也是各凭心意的。


    且陈老太太肯跟她们明着漏这么一句话,说明桑氏那边对他们两家也是颇放心的了。


    虽不知道秦芳娘跟桑氏到底弄些什么东西去县里卖,但卢老太太觉得,什么交情该知道什么事,交情真到了,该她们知道的应该也就知道了,保持距离,不闻不问不探究才是对的,她对自家两个小子和几个孙儿也是这样交待。


    施一郎媳妇是有些好奇的,男人回家说起这事,她其实心里有点儿猫抓一样,赚钱的法子嘛,谁不好奇呀。


    但她大嫂特意嘱咐了好几句,让都把好奇心收一收。


    “人家不想让你知道的事,你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窥视了,那这本来就没几分的交情也就到头了。”


    “真要是羡慕秦芳娘能跟着赚钱,那就至少做到陈家那样,你们自己留心留心陈家都是怎么和桑氏相处的?做到陈家那份上,不说桑氏会不会跟带秦芳娘一样带上咱们,但是她这样的情况还能赚钱把家支撑起来,那也是有本事的,就算不带上咱,交好有本事的人总不会错。”


    这是施大嫂的原话。


    别看施一郎现在是家里唯一的丁男,但家里大事上夫妻俩个其实都是听他大嫂的。


    所以夫妻俩也都很规矩,比卢大郎要精明得多的施一郎也不精明了,听大嫂的,绝不往草屋那边靠,除了建房子,不该他留意的能不看就不看,看到了也把眼别过去,只当没看到,当然,他确实也从来没看到什么。


    爱跟村里妇人说说闲话的施一郎媳妇也闭紧了嘴,实在憋不住了,那就回家,跟她大嫂嘀嘀咕咕,把那股八卦劲儿发散出来,再出门就好了,嘴巴不会痒痒的想往外叭叭。


    一家有这么一两个明白人,施家、卢家、陈家和沈家长房这四家人之间,在桑萝和陈家应该有什么大家都不知道的赚钱门道这件事上,形成了一种非常奇异的平衡与默契。


    施家、卢家:我知道你们有秘密,但你们不说,我们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琢磨。


    桑萝:我知道你们知道我有秘密,但你们不看不问不窥视,我就当你们还啥都不知道,观望观望,咱们能处。


    陈家:我啥都瞧在眼里,挺好,咱家处的人都是明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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