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我和马甲争当诡异克星 > 32. 纸神古村(七) 现实的倒影/纸扎异化……
    祠堂前的鬼影飘飘忽忽数目众多,比之阴兵过境也不遑多让,它们冲撞着祠堂的大门,大门虽然隐隐晃动,铜环咔嚓咔嚓作响,似乎随时会被撞击倒塌,但更像一件吞噬力量的器具,撞上去的影子瞬息间或湮灭或薄弱。


    伴随着幽咽的鬼哭,浸入骨髓的寒意与恐惧一同让人心跳如擂。


    徐笑英抱紧铁锹,听到咔哒咔哒的声音才发现自己在上下牙关打架,她屏住呼吸,焦急地环顾四周,不得不承认自己搞不好进入了另一个空间——毫无生机、死气遍布的地方,连村子里的建筑都在雾中泛着重影,好似一戳就破的泡沫搭建。


    纸张摩擦的声音从身后的农家乐小楼响起,她回头一看,那个男性纸扎人已经出现在院中。


    她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要这么倒霉地参演恐怖片啊!?


    怀中的铁锹给了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徐笑英害怕之余忿忿不平,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挥着这件说钝却可以铲掉脑袋的杀器就往纸扎人那边冲过去。


    已经在之前的殴打中皱巴巴的男性纸扎人:“……”


    这女人怎么一点都不文静?!


    在徐笑英向纸扎人冲去时,祠堂门前的鬼影忽然止住了动作,像是有眼睛一般地齐刷刷转向农家乐的方向。


    纸扎人惨遭第一次殴打,农家乐小楼的四楼一扇窗户忽然开了,阮和生从里面探出头,在看见徐笑英之前先看见了如吊垂的死尸般安静的鬼影们。


    灰眼睛的年轻人若有所思地捏了捏下巴,低头朝徐笑英喊了一声:“徐姐,让让!”


    徐笑英:“?”


    还没来得及惊讶地抬头,她就听到了从上方坠落的风声,比起大脑,身体反应更快。


    在她向后退去的一刹那,原本被铁锹狂敲的纸扎人发生了变化。


    零散的纸屑和作为内部框架的竹篾簌簌落了一地,但纸张的材质柔软起来,有深红或紫黑交杂的、腐烂般的血肉替代了原本裸.露在外的皮肤和裂缝中可以窥见的空腔,没有表情的五官变得更加生动,传统喜服下的四肢似乎在逐渐充满力量——


    在徐笑英面前,纸扎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活”了过来,并扯着嘴角翘起不自然的弧度,没有牙齿的口腔如同黑洞,传达出的意味毫无善意。


    徐笑英后退的速度更快了:“……”


    一声惨叫憋在喉咙中。


    下一秒,从天而降的巨大冰锥击中活过来的纸扎人,重力势能下果决而凌厉地贯穿它的天灵盖,并从正中将其撕裂,就像利刃劈开西瓜。


    只不过没有红色的汁水四溅,细小的冰花从纸扎人被劈开的那处迅速蔓延,在几个呼吸里就覆盖全身,将其制作成一件独特的、能引发人类对生命的思考和对鬼神的敬畏的冰雕。


    “……”面对这幅作品,徐笑英难以抑制地吞咽了一下,就算是阮和生从上面跳下来都没让她震惊。


    “嘿咻。”从四楼跳下的年轻人一身白大褂,落地无声,像只灵巧敏捷的猫科动物,但兴致勃勃凑到冰雕跟前的样子又像对什么东西都充满热情的狗狗。


    “漂亮。”他这么夸奖自己的作品,掏出手机,和冰雕拍了张合照。


    徐笑英:“……”


    有时候,她是真好奇阮和生到底是怎么用那张阳光又满是少年气的脸,干出自我中心意味十足、无法推测的事的。


    不过现在不知为何,穿着白大褂的阮和生这样做,充满了一种变态医生检查人体实验的产物的惊悚感,特别适合进局子。


    “其他人在哪里?”想归这样想,但她在短暂的惊吓后松了一口气,此刻最主要的感想是“闪亮登场的英雄”,并有些困惑地询问道,“我觉得这里并不是真实的村子。”


    “bgo”结束拍照,随手在冰雕上一敲的阮和生肯定地打了个响指,绽开的冰屑微微闪着亮光,好似坠落的星子作为他的背景,衬得他脸上的笑容更加闪亮,“这鬼地方大概属于现实的倒影之类的,并不是诡域,我和庄铮都没听说过……这个倒影与竹村重合了,有诡异盘踞的祠堂、加上别的东西和农家乐小楼最真实,并且在进行斗争。”


    他看上去就差鼓掌说一句“有趣”了,白大褂带来的阴冷气质和他快乐的模样组合在一起,堪称一个标准的表面阳光实则阴暗的疯批。


    徐笑英:“……”


    她努力让自己用柔光滤镜看他。


    “大概一点左右,我发现对你的标记减弱、你从房间里消失。”他到底没有这样做,一本正经地对徐笑英解释之前的情况,“我和伊戚的床底下爬出来了纸扎人,庄铮他们也是——我就跟着它们来了这边。”


    真实情况是明明检查过房间、却被混淆认知的温苑气得直接撕碎爬出来的两个纸扎人,并怒气冲冲地想把另外两个撕碎。


    阮和生没料到她会这么生气,惊叹于对方身化诡异后仍留存的深厚感情之余,来了个滑铲才救下最后一个纸扎人。


    “所以只有你来……?”徐笑英知道并不是了解详细过程的时候,有些忧虑地确认一遍,“真的没问题吗?这地方算是诡异的老巢了吧。”


    “直捣黄龙有时候才是出其不意!”阮和生瞥了一眼寂静的农家乐小楼,信心十足地让徐笑英放心,“再说,搞不好有谁在期待我这样的强者到来呢。走,往那边去看看。”


    徐笑英默默握紧了铁锹,认命地跟了上去。


    在恐怖片里,随意质疑大佬是最容易扑街的条件之一,而且她弟他们之前也被救下了……自己没有能力,就不要不讲道理地相信自己能独自存活了。


    在两人接近祠堂的过程中,距离越来越短,那些静止的鬼影却始终不动,身形飘忽如云雾,像极了西方鬼故事里的惨白幽灵。它们只是沉默地、用没有五官的面容对着他们,像一排排绿化带里的路灯。


    徐笑英也从最开始的胆战心惊变得情绪稳定,她最怕的是黑暗,但祠堂檐下的红灯笼亮着,连鬼影们都蒙上了一层喜庆而饱含血腥意味的光纱。


    “难不成真的是在期待你的到来?”她低声道,“为什么它们都不动了?”


    阮和生没有回答她的疑问,抬头盯着在昏暗的环境中遮天蔽日、阴森如陵墓的建筑,简单地一略而过后,他的目光落在檐下挂着的两盏红灯笼上。


    红灯笼里的蜡烛久久地燃烧着,即使先前鬼影撞击大门,竟然也没有对它们造成影响——不,如果有谁在一开始就看着一切,就会知道蜡烛的燃烧速度在平静的状态下并不快。


    “这两根蜡烛挺有意思。”阮和生一眼就看出不对,“现实里的祠堂挂着的灯笼可没有蜡烛。”


    不如说,竹村里所有屋檐下挂着的红灯笼都没有蜡烛。


    只有农家乐小楼和墓园中央的木屋没有挂红灯笼。


    徐笑英也想起来这些事,看看灯笼又看看鬼影们,一个大胆地想法冒了出来:“燃烧的蜡烛不会是阻止入侵的屏障吧?”


    农家乐小楼里他们这堆人的床底都爬出了纸扎人,搞不好早就是大本营了。


    “对的。”阮和生肯定了她的猜测,跃跃欲试地举起手,冰制的手术刀对准右边那个红灯笼,“如果把它们扑灭,应该很有意思吧!”


    想到之前看见的鬼影如飞蛾扑火般的执着,徐笑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在发现鬼影听懂他的话而意动地动弹了一下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劲头,还真能符合其他家伙的需求啊!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也发现了鬼影们的动向,好似运动场上得到全场观众的欢呼,他洋溢着快乐的气息,甩出了两把手术刀。


    而在刀刃击中红灯笼之前,两人都只觉得眼前一花,雾气渐渐消散,天空变得明亮起来,那些飘忽不定的沉默鬼影也在瞬间消失,仿佛一股神秘的力量把所有超现实的事物带走了,就连静立的祠堂都不再可怕。


    当然,阮和生更愿意称之为删除或隐藏了特别图层。


    徐笑英反应没他平静,在短暂的怔愣后,她一阵眩晕,头重脚轻,整个世界都旋转起来。


    慢了半拍才注意她不适的阮和生连忙扶住她,白大褂化为光点消散,阴冷且扭曲的气质瞬间褪去,好一个诚恳友善的小年轻:“徐姐,没事吧?”


    在恶心欲吐中目睹这场变脸的徐笑英惊得瞬间清醒:你、你……算了,普通人不懂觉醒者的世界。


    “没事了……”她按住太阳穴,“我们现在是离开那个倒影了吗?”


    “对。”阮和生说,确定她是真没问题后松开手,“我们先回小楼吧,大家都没睡。”


    深夜两点,村庄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两个人避开主道,从小路出发,能清楚地看见绝大部分农屋的前院。


    偶尔被惊动的狗子会叫几声,但这声音低而无力,很快便消失了。


    “吱嘎——”


    门轴转动的声音突兀地打破沉默,就像丧尸片里庇护所外突然响起的门铃。


    两人站在树丛后,看见斜对方的堂屋木门被推开了。


    推门而出的是一个介乎于纸扎人和活人之间的人形生物,皮肤泛着纸质般的褶皱与光泽,生动的表情满是愁苦,看其五官,赫然是蔡老太太!


    徐笑英缓缓伸手捂住嘴。


    不止是蔡老太太,其他屋里也陆续走出了这样的纸扎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就像她在昨夜看见的那样,它们汇聚到主道上,呜呜咽咽地开始向祠堂的方向跪拜。


    阮和生看见了白天送黑纸灯笼的黝黑少年,但没有裴婶。


    村长是最后一个出现的,并是最正常的那个。


    中年男人拎着一把菜刀,看着一堆怪模怪样的村民,神色僵硬地开口了。


    “兴畊告诉我,新娘被抢走了,婚礼前的准备无法进行。”


    由于距离问题,徐笑英没有听见这句牵扯到她的话,只看见那些哭哭啼啼的村民躁动起来,嗡嗡低语的音调嘶哑而刺耳,夹杂着纸张摩擦的声音,穿透夜幕,形成令人不寒而栗的旋律。


    “——把新娘带回来!”在交头接耳的低语中达成共识,村民们异口同声地呼喊起来,饱含怒火,咄咄逼人,“让神撕碎恶鬼!”


    本来还在兴致勃勃地观察的阮和生:“?”


    普通的冥婚灵异故事里突然冒出来被坏蛋敬仰的“神”,就像早八课上隔壁同学的手机忽然播放短视频,而你昏昏欲睡中惊醒,看见老师站在桌边,惊悚又刺激。


    徐笑英就被刺激得在心里骂骂咧咧。


    不管真神假神,是厉害的诡异总没问题吧?她这个“新娘”还真是荣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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