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娱乐官宣了新功能, 但文案上说的内容不如粉丝们自己探索来得有趣，许多连第一行都没看完的粉丝直接退出微博，到盖乐希里面慢慢摸索。
凌橙刚买了饭回宿舍就看到了随机娱乐发的公告, 坐下后连饭都不顾了, 一边在群聊里了解着信息, 一边研究怎么使用这个功能。
「我刚仔细看了下，它这个粉丝之间还可以建聊天房, 群主决定收不收费。」
「咱们要不要去那边也安个家？」
「你恨不得在全世界安个家，那么多群不够你聊的啊？」
「月卡比较划算, 但是一个月四十五有点贵啊……随机娱乐你变了。」
「我觉得还是直接充值自动扣费比较好, 先观望一下, 裴鹿鸣他们忙着比赛不一定有时间天天上线。」
「刚建了个群，扫码进，快。」
「你动作怪快。」
在微信里聊得好好的, 忽然就转移了阵地。
「还是不一样的，艺人开群是1v1视角，咱们就是大群聊。」
「它这还能连语音。」
「艺人版本跟粉丝版本不一样, 这还怎么研究。」
「裴鹿鸣去哪了, 能不能让他上线一下？」
「看懂了，月卡只能指定一个人，但是两块钱一次的可以到处乱窜，非常适合我这种喜欢凑热闹但又不舍得花钱的。」
「但这样的话黑粉岂不是能进去, 两块钱门槛太低了。」
「你要相信随机娱乐的监管, 那群炒卡婆已经把这个软件练起来了。」
「还能加好友！！！」
「本来就有加好友的功能。」
「怪我, 不进卡圈所以没怎么上来过。」
「那你看我主页。」
「我去！！！电子卡册？！」
「买的小卡会自动显示在电子卡册里, 你卖出去的话卡册里也会消失，超好用, 极强的满足了我的收集癖。」
「现在重点不是电子卡册好吗！」
「裴鹿鸣上线了——————啊啊啊！」
这消息一出，原本消息弹得很快的群聊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凌橙赶忙放下筷子，拿起手机立刻充值准备进群。
「裴鹿鸣：Hihi~凌橙！现在是午饭时间，你吃了吗？」
一句平常的话，却让凌橙瘪住嘴，一副要哭的样子，她呜呜咽咽道：“宝宝……”
「凌橙：迪迪，我正在吃饭，你吃了吗？」
「裴鹿鸣：我还没吃，但是看今天食堂餐表，说是有牛排，打算一会儿冲个澡再去吃。」
「裴鹿鸣：要看自拍吗？」
「裴鹿鸣：哦吼，职员姐姐说今天暂时不让发自拍，那等会儿吃饭的时候给你们拍一下牛排吧，我们伙食超好的！」
「凌橙：宝，你打字太快了，我一句话还没憋出来呢，你就发了三条。」
她那股激动劲儿已经消失了，她看着刷刷弹出的信息，安静了那么几秒。
练习生们也是跟粉丝们一起接到的消息，就短暂的那么二十几分钟，职员们紧急给他们上了课，讲了一下跟粉丝聊天时不能提到的东西。
就比如在粉丝视角是1v1聊天的，尽量不要使用“你们”这个词，又比如发图片时一定要再三检查，不要发任何品牌的商标之类的。
他们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也的功能，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跟粉丝聊天，所以兴奋劲儿不比粉丝少。
叶幸看着自己的页面，按照粉丝的提问，一一给她们回答。
「叶幸：我这里看到的是许多条消息。」
「叶幸：可以语音还可以直播，但是今天不行，职员姐姐不让。」
「叶幸：我还可以发红包，等一下啊。」
柳月刚进来，就看到红包雨在屏幕上显现，上面写着「请你喝奶茶！」
纵使追了那么多年星，柳月会被这种真诚的小孩打动，她笑着点开，还说了句，“真可爱……”
红包点开后，里面是三十块钱。
这个数额倒是让柳月一愣，开始担心他发了多少个红包。
叶幸看着界面上各种啊啊啊啊啊和卧槽，没忍住回了一句：「大家要文明用语哦！」
见粉丝问他发了多少个红包，叶幸也如实回答：「发了一百个，红包只能随机，没有中的话真是抱歉。」
新功能上线，无论是粉丝还是练习生都玩得不亦乐乎。
中间还进来不少凑热闹的人，凑着凑着就发现，艺人列表里好似不止有练习生——
还有姜桔柚。
「标题：吃瓜理讨/还可以选解酒药诶……」
「我就是随意搜了一下，输了解酒药的名字后发现还有她可以订阅，带着好奇心，我订阅了，希望老婆不要辜负我这四十五块钱。」
评论区：
「竟然还有解酒药？」
「真把自己当艺人了……」
「本毒酒立刻前往，老婆我来了！」
「解酒药本来就有粉丝啊，管理超话的那几个大粉都是十几万的粉丝量。」
「真的有她诶！」
「但是她会来吗？」
「很好，以后粉丝们维权有地方了。」
「我来了我来了！」
国内外都有1v1这种的互动聊天软件，随机娱乐的这个在基础之上做了些改变，它有一个广场，上面会显示当前开了聊天房的艺人群聊，方面那些好奇心强的进来看。
两块钱一次，看上去不多，但耐不住基数大，那些有好奇心的，带着猎奇心理的，凑热闹的，都会花这份钱。
姜桔柚照例登上自己的号检查，结果发现她测试用的账号还在，应该是她修改APP时忘了删去这个。
许久没有出现失误的姜桔柚在看到这个账号后两眼一黑，更让她气绝的是要想删掉这个号的话她又得花几百万开启APP修改功能。
她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捂住眼睛，将手机往桌上一扔，不太想面对自己这个失误。
刚修改完APP，这个时候又让她花钱改，姜桔柚实在是不太想，只能装作没看见，等着下回再修改时一起删了，至于那些已经花钱订阅的，她在后台一清退就行。
就在姜桔柚被自己蠢得想站起来打一套拳时，助理忽然敲门，刚起身的姜桔柚立马整理好衣服坐回去，“进。”
“姜制，快闪店已经布置好了，明天开放，您要去看一下吗？”
姜桔柚把职场人的气势又找了回来，她轻咳了一下，然后拨开衣袖看了眼时间，“……今天就算了，明天你看着时间安排一下。”
“好。”她说完后犹豫了一下，然后问，“……要给你点外卖吗？”
“不用，去五楼随便给我拿点什么就行。”
“好！”-
聊天功能上线的第一天只有练习生们，到了第二天就有许多艺人入驻，盖乐希小世界的APP更热闹了，广场上的聊天房也多了许多。
这个功能的上线，一下子拉高了盖乐希小世界的日流水，甚至能占到三分之一的程度。
上午开会时，上面的职员还特地点了一下姜桔柚。
“其中——”她说的时候还看了下姜桔柚的眼色，周围的工作人员都憋着笑，“姜制账号的订阅量也很高，能排进前五，目前有四千多人使用月卡订阅了姜制的账号。”
现场的人在听完这句后还欢呼鼓起掌来，为姜桔柚庆祝。
被点名的姜桔柚：“……”
杀了她吧。
她也不能说出原因，只能这么接下，姜桔柚点点头，为第一天的业绩鼓了下掌，然后关掉iPad，“不错，宣传继续，然后看看能不能签下一些流量比较好的艺人入驻。”
说着，她收拾东西起身，“那我先走了，你们继续。”
“姜制拜拜~”
姜桔柚冲里面的职员挥挥手，然后跟助理一起出了会议室。
助理在她旁边，跟她说着今天快闪活动现场的情况，“这次的快闪店活动比上次的人气还要好，现场的人非常多，我叫安保公司的多派了点人过来。”
“销售情况呢？”姜桔柚听完点点头，还问了一嘴。
“销售额已经突破千万了！”小助理眼睛亮亮的，看起来比姜桔柚还要兴奋-
临近冬季，户外的气温一天比一天低，在外排队等待进场的粉丝们不免想起去年冬天这个时候，上次的快闪店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点办的，她们也像今天这样排了许久的队伍才进场。
但因为是在北京的盖乐希场馆里办，所以她们要比其他地区的粉丝好受些。
广场上有长椅，椅子是热的，地下还出热风，所以就算要排队，也不是特别冷。
灰蒙蒙的云压着，冷风偶尔穿过人群，掀起一阵颤栗，柳月庆幸出门前戴了绒帽出来。她抬头看了眼天空，那云看起来很沉，似乎要下雪的样子。
“今天天气预报是不是有雪？”她转过头问了朋友一句。
“有吗？不知道。”
站在她后面排队的几个朋友抱怨道：“早知道咱们赶早上那场来了，下午这人也太多了吧。”
“早上人也很多，你没看超话里的视频吗？”
“能有现在多？”
以往看演唱会都不会出现人挤人现象的广场却在此时站满了人，封闭式广场就这点不好。
后面的朋友问她，“它这一场进多少人啊？”
“有几千人了吧……上回快闪店人再多也是能轻松走动的，哪像现在。”
“随机娱乐你们是真的火了，后面忘了。”
“……没想到真的有人在现实里说这个梗。”
因为预想到此次的快闪店来访的粉丝会很多，所以为了安全考虑是需要提前进行预约的，一天分三个场次，她们这就是中午场，一点进场，四点出，只开放三个小时。
此次快闪店的周边有一部分在盖乐希APP里就能直接下订单，但还有一部分只能在线下买。
都知道随机娱乐的小卡很火，直到现在，去年那波小卡的价格在二手市场上仍旧很高，盖乐希最近还更新了类似于股市的卡价曲线图，上面有小卡各个时期的价格。
最近节目热播，原本有下降势头的小卡立刻抬头，价格慢慢往上攀岩。
那图简直是在炒卡人的心底挠痒痒，原本打算退卡圈的，这个功能一上线，她们就止住了退圈的想法。
这个功能把韩娱圈进来了，内娱也没放过，不仅给卡价标曲线图，还有艺人卡价曲线图。
像是随机娱乐的练习生里，小卡最贵的四个人是裴鹿鸣、叶幸、桑墨、池乔，前三个是人气高，池乔是纯属有自拍牛逼症，所有的小卡卡面都非常好看，且姿势就没有重复的。
盖乐希有组合榜，还有总榜。
在总榜上，他们四个人排在前列，均价更是碾压后面的韩国艺人，人家都是贵卡少，平价卡多，随机娱乐这边是贵卡多，平价卡也没多便宜。
这次快闪店人多除了炒卡外，另一点则是在于此次快闪店的活动上，它跟出道赛有关。
在现场购买后，金额可以换算成票数，给喜欢的小组投票，获胜的小组将在三公结束后拥有专属主题的快闪店。
本来大家不想来人挤人的，都想找代购买了了事，结果这个活动一出，她们不得不来。
排了一会儿队后，终于进场了，柳月解下围巾和帽子塞进前面背着的包里，一边环视现场的布置一边感叹，“我早上看她们说必须得来现场看还以为是想拉一个垫背的呢。”
早上第一波进来的早就把现场的布置发到了网上，但无论怎么看都只能看到攒动的人头，等真的进来时就会发现，其实还好。
以前的快闪店只用了内场的位置，这回不同，连看台的都能去，所有抽卡的机器都被摆到了上面，下面则是方面粉丝们浏览拍照。
现场一片绿意，中间还夹杂着银色，视觉展现非常新奇。
带着原始森林感的绿植布满现场，出现在概念短片里的Moonle更是被单独划出一个区域，种植了一整片，抬头向上看，看到的不是演唱会场馆的横梁，而是大白板，上面走着银色的管道，管道上还缠绕着藤蔓。
整个快闪店的主题与感觉都跟概念短片里的那个类似，像是末日过后重新生长出的希望一般。
柳月带了相机进来，对着场内的布置拍了几张照，还到Moonle区域，趁着周围没人注意的时候摸了一下。
“哦！”
是假花，但……
花池完全是按照概念短片里来布置的，两边还有类似飞船壁的墙，地上则是一片Moonle，它跟短片里一样，会动，会响，会流出金粒。
柳月以为那个金粒是真的，但手伸进去后摸了一下，结果什么都没摸到，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上面，发现竟然是全息投影。
发现这一点的似乎不止有她，柳月明显的注意到了有粉丝惊叹地捂住嘴，看了眼上面投影又摸了摸飞船壁。
柳月刚想给朋友发消息分享自己发现的这一点，结果掏手机时不小心撞倒了旁边人。
“哦！对不起对不——”柳月赶紧道歉，话都快说完了，结果忽然发现被她撞到的人有点眼熟。
而那个被撞到的就是姜桔柚，她捂着胳膊，盯着柳月看了几秒，然后又看了眼她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和披在身上的叶幸周边毛毯。
“……”
这么一撞，姜桔柚忽然来了点印象，似乎以前也碰到过类似的事。
在终演的时候姜桔柚似乎在包厢看到了柳月，但因为她当时没看清，所以不确定是不是柳月，平时也没听她说有在追内娱，所以节目结束后姜桔柚也没多问，想着自己可能真的看错了。
可现在这么一看，还真是柳月。
姜桔柚笑她，“掉马了啊！”
“咳……”柳月移开视线，尴尬地咳了一下。
“月月！我帮你收了个叶幸的SR小卡！”柳月的追星搭子过来，手上还拿着她刚收的卡，结果刚走近就看到了姜桔柚，“啊啊啊啊卧槽！”她这一声直接把周围人惊动了。
姜桔柚的小助理都被她吓一跳。
“卧槽！姜桔柚！”
“那呢？那呢？！”
“啊啊啊啊真的是，好瘦啊她！”
“我能不能过去让她送我一张SSR啊？”
“看吧！我就说要选中午场吧！”
现场的粉丝都被那一声尖叫惊到了，离她近的都激动地掏出手机，还有直接对她喊话的，“姜制，SSR的概率能不能提高点啊？”
“老婆啊啊——”
“21进7！21进7！”
小助理护着姜桔柚，以免她被挤到，姜桔柚则是一边回答周围粉丝的话，一边往出走，怕等会儿人全下来造成踩踏，“概率不是我能决定的啊，但是卡都在里面了。”
“别乱喊啊！”姜桔柚裹紧衣服，走之前还跟柳月小声说了一句，“我先走了吧，回聊。”
柳月应下后赶忙装不认识，省得一会儿被其他粉丝盯上。
但她的追星搭子注意到了，“行啊，你竟然还认识姜桔柚！”但她也没多想，只当是柳月家赞助过选秀，所以她跟姜桔柚认识，压根没往两个人是同学上想。
刚说完她又反应过来，“那她知道你追叶幸吗？”
柳月：“……”
她把叶幸的毯子收回包里，然后无语道：“本来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
好消息是，她掉马了，但没掉完。
从快闪店里出来后，柳月就看到了姜桔柚发来下信息。
「桔柚杂货铺：合着我当初在后台看到的就是你啊。」
「今天也在追星：我还以为你当初就认出来了呢。」
「桔柚杂货铺：我以为我眼花了。」
「今天也在追星：……」
她站在广场上，天空飘下雪花，那雪花落到手机上后立马化成水，柳月看着聊天界面，长呼了一口气。
忽然觉得肩上的负担轻了许多。
之前追星她一直担心被姜桔柚发现，被误认成私生，或者是怕姜桔柚知道她追叶幸后跟她疏远了关系，所以一直没说。
但现在都被发现了，她有什么好怕的。
该怕的是姜桔柚才对。
柳月看着自己新建的账号嘿嘿一笑。
晚出来的几个追星搭子见柳月在这儿傻笑，还上前拍了一下她，“笑什么呢？”
“没什么。”柳月放下手机，没跟她们透露。
身后的朋友看了下日期，拧着眉问身边这几个朋友，“三公过后他们要去东南亚那边巡演，你们追吗？”
“去啊，又不贵。”
“去的话我就定机票和酒店了。”
“场馆和日期出来了吗？”
“刚刚出来了。”
“定吧，我把钱给你。”
在身后几个人说着演唱会的事时，柳月在前面低头忙着打字，还时不时嘻嘻笑一声-
「@今天的桔柚杂货铺：【开站公告】」
「#姜桔柚#」
「解忧杂货铺，什么都有，希望能解决你的烦恼。」
「[开站礼物]」
「北京六环昆珊景小区89平房子X1[可折现]」
「转关评里抽一个送。」
微博配图是姜桔柚拧眉在机场打电话的一张照片，她穿着黑色高领打底，胳膊上挂着驼色大衣，似乎是遇见什么棘手的事情，所以打电话时表情不太好。
图上的姜桔柚将头发松松的盘在脑后，但因为几个小时的飞机行程，一些碎发已经跑出来了，凌乱的挡在她脸庞，掩盖掉了一些不悦的情绪。
但评论区的重点都没在饭拍上。
「啊？」
「什么礼物？」
「？」
「谁的站子？什么礼物？」
「哪？北京六环？」
「你们站姐现在卷成这样？」
「不知道是该怀疑我的眼睛还是怀疑我的脑子。」
「@是漂亮妹啦，你快来看！」
「对着键盘不知道该打什么字了。」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啊？快快让我加入！」
「我！来！当！分！母！了！」
「……一套房啊，北京的一套房啊，虽然是六环但那是北京啊！」
又是给姜桔柚开站子，又是抽奖送一套房，无论哪一个都值得热议，更何况是将这两个放在一起。
评论区的人确认了几遍后直接给大家表演一个脑子宕机。
世界上有钱人那么多，为什么不能多她们一个！
第 82 章
这个时候, 任谁连上网打开社交软件，都能看到#姜桔柚站姐开站送北京房#这条消息。
而那条开站微博比粉丝做出的数据还要吓人，没到五分钟, 点赞就已经有几万了, 足以看出姜桔柚这三个字在互联网上的认知度和开站礼物有多么吓人。
随机娱乐的员工们再一次被网上的惊天消息绊住下班的脚步, 整层办公楼都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卧槽”俩字，之后便是低下头疯狂点手机。
这个时候大家只恨小号不够多, 当不了大分母。
北京六环的一套房，有北京户口的直接拿下, 没有的还可以折现, 不是什么钓鱼营销号, 而是站子。
这个要是搞不好，甚至都会搞臭姜桔柚的名声。
小助理看到公司社群里发的链接后，赶紧从工位上起身, 极速跑到姜桔柚的办公室，跟她说这件事。
门被急切地敲响几声，里面很快就传出回应, “进。”
彭嘉伊捏着手机, 慌里慌张地进来，“老大，你看公司社群了吗？”
而她口中的老大此时正举着手机，听见彭嘉伊的话后安静了几秒, 这样子就是一看就是已经打开链接看过了。
“老大, 万一是商战怎么办, 网上不是都这么说吗, 现实里的商战恶臭又下作，他们带你的名字, 还上了热搜，万一之后没兑现怎么办？”彭嘉伊想的跟别人不一样，她觉得这个站子很像是恶搞。
姜桔柚嘴里含着糖，有些倦意，说话的速度都慢下来了，“……没事，别担心，你知道的，谁搞我，我就搞死谁。”
一副尽在她掌握的姿态安慰到了彭嘉伊，她跟着松了口气。
说着，姜桔柚放下手机，从糖盒里拿出一颗抛给助理，“不是快下班了吗，去收拾收拾准备下班吧，今天我不加班。”
彭嘉伊接下糖，还有些担忧，“……真的不要紧吗，要不先跟公关通个气，到时候万一出事了，及时作出回应。”
“行，按你说的来。”姜桔柚将嘴里的糖嚼碎，将手机拿起，一副要忙工作的样子。
彭嘉伊见了后有眼色道：“那我现在就去跟公关组说。”
姜桔柚随之点点头，将视线固定在手机上，眉头还金锁着。
彭嘉伊出去后，门也被带上了，“砰”的一声，她的办公室恢复了安静。
这时姜桔柚才捂着后脖颈向后仰去，“……啊，气死我了。”
手机屏幕亮着，上面还停留在她跟柳月的聊天界面上。
「姜桔柚：你搞的吧？」
「今天也在追星：嘻嘻！」
「姜桔柚：你有病啊？钱多烫手？」
「今天也在追星：送你上去丢个人，花点钱也没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桔柚看到站子名称的时候就猜到是柳月了，也太明显了点。
她的微信名叫桔柚杂货铺这件事在她最初火起来的时候就被爆了出去，那段时间经常有人来加她，姜桔柚还因此清了一回好友，朋友圈也跟着关闭了。
按理来说怀疑不到柳月的头上，可就是站子前面那几个字暴露了，估计是柳月也没想刻意隐瞒。
柳月的微信昵称无论后面几个字怎么还，前面几个「今天」俩字不变，姜桔柚甚至还能根据她的昵称知道她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今天重新改了微信名的姜桔柚扶着额头，给那边发：「你们有钱人的世界我真不懂。」
「今天也在追星：别赖有钱人，是我有病。」
「姜桔柚：……你人还怪心善的。」
哪有什么商战，纯粹就是朋友之间的恶搞罢了。
姜桔柚甚至可以想象得到，柳月以后每次拿着个相机在她眼前晃，而她只能装跟她不熟的场景有都憋屈了。
“……”
本来就没几个朋友，结果一个个精神还都不正常-
这个开站公告在互联网上热闹的挂了好几天，给随机娱乐和姜桔柚带来了巨大的曝光量，可能用心做了一年的宣传都没这个大。
这条热搜直接将铲子伸到了下沉的市场，连那些不追星不怎么关注娱乐圈变化的人都在此刻知道了姜桔柚和随机娱乐这两个招牌。
这一波操作让圈内不少人简羡慕得牙痒痒。
杨驲平看着手机上推送的消息，百思不得其解，他拧着眉看向会议室里的几个职员，指点着手机问他们，“……这样的营销你们做不出来吗，不会自己找话题吗？进来时都说自己网感好，结果一个个连热搜都不看，这就是你们说的网感好？”
随机娱乐从创立到现在，基本上隔几个月就有一个热点被大众捧在手里讨论，在这个追逐流量和曝光的娱乐圈，随机娱乐基本上是被追着喂饭的程度。
先是那些小纸片，又是选秀，后面还搞出个海外训练，本以为出去训练几个月粉丝可能就跑光了，结果中间的热点和物料也没落下，让姜桔柚用一个出道赛直接把热度接上了。
见过艺人天天住热搜上的，没见过娱乐公司天天被大众挂在嘴边的。
除了会营销外，杨驲平想不出别的理由。
在他看来随机娱乐也确实会营销，不然凭那几张小纸片谁能起波澜啊，肯定是花了大价钱在背后推波助澜的。
“行了，也别说别的了，你们去打听看看随机娱乐合作的营销宣传是哪个公司的。”杨驲平就认定随机娱乐是全靠营销的了。
他说完后又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两边的职员们互相看了下表情，发现大家都是一副无语样后心里又好受了点。
这边刚说完随机娱乐全靠营销，那边它就又又又上热搜了。
#随机娱乐的神奇小卡#
#麻薯SSR卡#
随机娱乐除了练习生出名外，最出名的就是它的小卡了，间接的帮练习生们圈了不少粉，那些有收卡爱好的人基本上人手一张随机娱乐的神奇小卡。
而它今天上热搜，也是因为神奇小卡。
「#再买小卡我就是赛博恶犬#」这条超话里全是热爱集卡的追星人，但不是出卡收卡的地方，里面主要都是一些出卡收卡时碰到的一些糟心事或者乐子，是追星人的厕所读物。
通常情况下，它的日活都不太高，除非碰到什么值得转发给首页看的乐子了，才会涨点阅读量。今天引爆超话的，则是因为终于有人抽出来随机娱乐此次快闪店的SSR了。
「@求求别再沉迷小卡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SSR终于让我抽到了！#随机娱乐##裴鹿鸣##再买小卡我就是赛博恶犬#」
不仅让她抽到了SSR，还是裴鹿鸣的SSR，这人不少人在刷到这条微博时统一停下脚步。
视频一点开，就是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卧槽真的是SSR！”朋友将这一刻记录了下来，则是将自己的手机对准镜头，给它看，“真的是！”
随机娱乐的快闪店抽卡都是往盖乐希里充值，然后在手机里选择数量，然后到机器上扫，在小卡出来之前就能知道自己抽到的是什么等级的小卡。
她抖着手来到抽卡器前，对着镜头扫了下码，哗啦哗啦几声响后，五十张小卡就掉落了下来，“怎么办，我现在心脏跳得贼快，求求了一定要是裴鹿鸣的！”她的声音在视频里听就已经很抖了，可以想象得到她当时在现场有多激动。
五十张小卡掉下来，她蹲下去伸手摸，为了防止惊喜被泄露，她还闭着眼，打算在里面将小卡理整齐了再拿出来，结果刚摸了几下就感觉到了有一个东西的触感不太一样。
她吓得睁开眼，转头看向朋友，“我摸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等等，该不会就是SSR吧？”
那些纸片小卡直接失去地位，被她随便一整理就拿了出来，让朋友先帮忙拿着，自己则是捂着那张特殊的小卡慢慢起身。
“是软的……”她声音抖着，自己都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话。
朋友也跟着瞪大眼睛，“该不会是烂卡吧？”
听到这个可能性，她也顾不上什么惊喜了，直接掀开手看，结果就直击卡面。
两个裴鹿鸣的粉丝在此刻爆发出惊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们俩喊得把旁边人都吓一跳，周围人一个个伸着脑袋看过来，大家都懂，这个反应一看就是抽到了SSR。
这次的SSR还没有一个人抽出来，所有大家都好奇极了。
“烂卡”的真实面目也被曝光。
“卧槽软的！”
“……我去！”
两个人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忍不住的用手去戳那个小卡。
照片上是裴鹿鸣的特写，像是用拍立得拍的一样，他四周的背景颜色都较暗，可画面又很清晰。
裴鹿鸣拿着颗草莓味的棒棒糖，晶莹剔透的果粉色在小卡上显得十分亮眼，而他嘴里还有一颗糖，将他腮帮子都撑了起来。
两个人看着卡面上真实鼓起来的腮帮子，没忍住，又戳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真的可以碰到！”
这个触感特别像麻薯，冰冰凉凉的，碰到后指尖就像是要陷下去一样，柔软极了。
整个小卡的厚度跟以往的纸片小卡完全不一样，大概是四张小卡叠起来的厚度，其中水果糖和裴鹿鸣那鼓起来的脸颊又要更高一些，能够按下去。
小卡是柔光雾面的，唯独那个水果糖是亮面的，真实的展示了它的光泽，不光展示了它的光泽，还展示了它的硬度，水果糖是按不下去的。
但无人Care。
她们俩正试图让手指远离裴鹿鸣的脸颊，但总是忍不住想再戳一下。
“家人们谁懂，戳到裴鹿鸣的脸了——”
视频到这儿戛然而止，这就像做过山车卡在最高点的时候停电了一样，大家的心意也被她们玩弄了。
「什么也不说了，现在我就去预约下周的场次！」
「我去……每当我以为小卡的极限已经被死机娱乐开发完时，它又带我进了新的领域！」
「是绒面的吗，是毛毛吗？」
「回复：不是，它防水！脏了的话拿湿巾擦一下就行！」
「……说吧，你要几万？[抽烟]」
「在我无能为力的年纪碰到了最想要的小卡……」
「天哪[大哭]鹿妈抽到了鹿宝！还是本次快闪店第一张SSR！」
「吸吸吸吸吸吸吸——[缺氧]」
「赶忙去路边甜品店买个麻薯缓解一下嫉妒心。」
「回复：对！就是麻薯的手感！谢谢你！终于想起来这个手感了！」
「贵卡平替——雪媚娘，最好还是草莓味的，更有平替感。」
「几万块的贵卡我收不了，几块钱的雪媚娘我还买不了吗？」
「很好，下周开始，快闪店真正的战斗就要到了。」
「我都不敢想象把手指戳上去有多爽[捂嘴哭]」
「非酋的嫉妒心在此刻到达巅峰。」
嫉妒心和好奇心使得这条微博直接被转出圈，两万多的转发全是在惊叹随机娱乐在小卡周边上费的心思。
很多对集卡不感兴趣的追星人都在此刻有了收卡的心，要不是太贵，她们高低整一张回家，甚至还要专门为它定制收纳盒。
因着这个特殊小卡，那些营销号们又把随机娱乐出过的神奇周边汇总了一下，做了个专题。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随机娱乐的话题就很容易火，数据还都很好，就算是随机娱乐没给钱她们也想做这个选题。
柳月在家待着刷手机的时候也刷到了这个SSR卡，一个惊坐起，“卧槽！”
在一旁整理书墙的柳妈妈对她翻了个白眼，“一天天咋咋呼呼的……”
柳月直接从沙发上翻坐起，拿起手机就往卧室跑，“妈！我直接回了，不吃饭了！”
“干嘛啊你，陈姨菜都买回来了！你爸一会儿回来呢！真是的——成天火烧屁股！”还不等柳妈妈把话说完，柳月就套好衣服出去了。
刚进电梯，她那追星小群就活跃了起来，还挺默契，转进来的都是那条抽到SSR卡的。
柳月发过去一条语音，“我现在就往那边走，你们快点啊！”
快闪店分早中晚三场，但下午最后那一场是不需要预约也能进的，当然，人肯定也会是最多的，即便是知道柳月也想去。
出了电梯后她又往群里发了条语音，“我真是无语，我要是没有收小卡这个爱好肯定比现在有钱！”
像柳月一样的人还有许多，全都是冲着SSR卡去的——-
SSR小卡被抽出来，快闪店的日流水也攀岩到了另一个高度，甚至在当天下午开始金额就在直线上升，第二天的销售额甚至比前两天的总和还要多。
姜桔柚听着这个晨会，再次感叹了一句，幸好她妹没有收集小卡的爱好。
“SSR卡的出现大大的刺激了快闪店的销售额，SSR卡还剩一百零四张，后面估计也会为销售额的增长做出巨大贡献。”
此次SSR小卡单人限量五张，也就是说裴鹿鸣的SSR小卡现在还剩四张。
“但是……”桌上有人在此时提出的异议。
她犹豫了一下后说：“限量物品会使得二手价格越来越高，这一点是不是与我们平价粉丝周边的理想相悖？”
都知道随机娱乐只出限量物品，无论是周边还是小卡，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一个月上新一次的周边铺子就是这个最完美的体现，每个月月初上新，下单多少就制作多少，有退单的就让给别人来买。
大家带着押宝的心理，又因着这个紧张氛围，每一次的销售情况都很好，甚至将上新物品的数量扩张至八十九个，就这样每个月都有近千万的流水。
随机娱乐这段时间就这么撑下来的。
但也因为这一点，随机娱乐被指责过很多次，甚至隔一段时间就要骂一下随机娱乐哄炒周边。
“……”
大家的视线都看向了姜桔柚，想听听她怎么说，因为低价产品是她提出来的，限量也是她提出来的。
“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怎么会相悖呢？”姜桔柚说着摊了一下手，“我们的限量都是限时不限量，只要粉丝这个时间段入坑了，恰巧在卖，那她就一定能低价买到，至于后续她多少钱卖出去，或者多少钱又买了一个，都跟我们无关。”
“二手市场的火爆只代表我们正当红，如果练习生们没名气，这些东西还会有市场吗？”姜桔柚环着手臂，往后一靠，将她这个矛盾的决策掰开给他们解释，“这个决策只是督促那些还在圈子外围观的人快点入坑的意思，这就跟限量物品大家都想要是一个道理，你最近对一个艺人很感兴趣，但还是观望阶段，然后忽然发现他有周边正在售卖，价格还很便宜，甚至就算买了，等不想要时还能再卖出去，甚至还能卖的比原价高，你会不会入手？”
“是个人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而我们要的就是这个机会。只要她买了，那就代表着她必须得开始了解我们的练习生了，了解着了解着就入坑了。”
姜桔柚说这段话时，就像是在说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可职员们都是一副不明觉厉的表情，他们根本就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随机娱乐的壮大和练习生们的人气迅速增长，都离不开姜桔柚这个矛盾的策划，甚至只要随机娱乐不二贩，它就不可能崩盘。
也不对，那些没能成功出道的，就会面临着崩盘-
经历了一场63进21的选秀后，练习生们的粉丝盘已经扩大到小艺人的程度了，后面几个月粉圈扩张逐渐疲软下来，可一个出道赛就将人拉了回来，不仅如此，圈子甚至还变成原来的几倍大。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此次快闪店的营业额是上一次的好几倍，仅是小卡的售卖就破了亿，五十块钱的小卡能让她们买破亿，足以想象这个规模有多大了。
按照约定，销售额换算成票数后，得票最多的小组能够获得单独主题的快闪店。
今天是快闪店营业的最后一天，后天就是三公演出，姜桔柚从国外出差回来，赶的就是这个行程。
飞机正在下降，姜桔柚活动了一下有些酸软的脖颈，一旁的姜糖则是活力四射，一点也不像是出去玩了小半个月的人。
姜桔柚去韩国跟那边的音乐人见面，姜糖则是刚杀青，给自己放了小半个月的假，在国外旅游，最后又跑到了韩国，跟姜桔柚一起回来了。
“小孩子家家的，哪来的那么多叹息？”姜糖这一路上听到她叹息几百次，这次实在是忍不了了，她把兜里的糖分给姜桔柚，“给，吃个糖。”
姜桔柚忍住身体上的不适，看着姐姐递过来的糖笑了下，“这世上也就你拿我当小孩了。”
“那也不全是，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还像姐姐。”
“你确定是有时候而不是大部分时间？”
“……滚。”
飞机在此时落地，广播也播报起来，姜糖见平稳了，就将安全带解开，“你是还要去公司吗？”
“直接回家，太累了，这几天天天跟他们喝酒，喝得我不舒服。”姜桔柚说着揉了下太阳穴。
姜糖看她这样子，有些心疼，那么大一只的妹妹此刻却像是受伤的困兽一样，她撇了下嘴，忍住眼红摸了摸姜桔柚的头。
闭着眼睛的姜桔柚直接道：“别给我乱想啊，天天给我安排死亡受伤的戏份。”
姜糖：“……”
死小孩。
下了飞机后，两个人拉着行李一起往外走，刚出去姜桔柚就看到了眼熟的几个人，是经常来机场接机的粉丝。
其中还有柳月。
“……”
那群粉丝见姜桔柚出来了赶紧往上走，还看见了姜糖，全都是一脸惊喜。
这场面把姜糖也吓一跳，“我都这么火了吗……哦，原来是你的粉丝啊。”
正说着，姜糖忽然看见一个眼熟的面孔，她认识，是姜桔柚的室友之一，她转头看向姜桔柚，对她说：“诶！那不是你唔——”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捂住了嘴。
第 83 章
“……”
几米外的柳月举着相机, 冲她伸出个大拇指。
姜桔柚面上不显，但心里已经开始在发疯了。
宿舍四个人里，她跟柳月的关系最好, 大学四年下来, 两个人没少互相打掩护, 柳月是赶着出国追星，她则是赶着去兼职。
这样“狼狈为奸”的四年生活过下来, 两个人都相当于是掌握了对方的命脉，可她们又不像是传统意义上的闺蜜那样无话不谈的。
关系有些复杂。
从国外回来的姜桔柚给现场等着的小粉丝带了零食礼物, 她把推车上的两个袋子拿下来给她们, 让她们一起吃。
还跟粉丝介绍, “这是我们公司的姜糖。”
“知道！”
“我们都有看节目的！”
“认识认识！”
现场十几个小粉丝，外加姜糖和姜桔柚，今天都稍显有些不自然, 原因就出在前面那个举大.炮的，平时她们来接机，也就用手机拍拍, 主要是跟姜桔柚聊天。
接机时见到带相机的她们也不奇怪, 毕竟经常追线下的肯定见过，但今天这位不一样。
是个会上网的都知道前段时间轰动全网的开站礼物，而姜桔柚又只有这么一个站子，所以前面那个举着相机的人除了是那个富婆姐姐外就没有别人了。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钱的人, 怪紧张的。
姜桔柚尴尬则是因为两个人明明很熟, 却要在此时装不认识, 也不知道她非要开这个站子是想折磨谁。
“后天三公过后你是不是就要跟着一起去国外了啊？”她说的是练习生们的海外巡演, 三公过后就会开启巡演，可能要来回飞。
姜桔柚点点头, “可能要去几场。”
她这这边跟粉丝们说话，姜糖则是跟助理一起推着行李车窸窸窣窣地说着什么，前面的柳月拍了几张后看了眼时间，在姜桔柚抬头的瞬间给她打手势，说自己要先走了。
姜桔柚点点头，然后又看回来，听粉丝说什么。
柳月这一看就是一时兴起，估计等她激情被消磨后，这站子可能就要关了，姜桔柚没管太多，可刚坐上车，旁边一直抱着手机看的姜糖就兴奋了起来。
“诶诶诶你看！”她拍了好几下姜桔柚，还把手机递给她看。
身体不适的姜桔柚实在是有些疲惫，她放下抚着额的手，结果手机后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柳月发到微博上的预览图。
图片中的姜桔柚耳旁散落了许多碎发，余下的头发都被盘在脑后，扎了个低丸子头，衣服则是她入冬后的固定搭配，高领打底衫加长款大衣，再配上各式各样的牛仔裤和靴子。
今天稍稍有些不同的是她带了眼镜，银框眼镜带了黑边，将她眼中的情绪压下去了一点。
在姜桔柚看来，这就是很平常的一张照片，姜糖却说：“这张拍的不错诶！”
耳旁没被扎住的长发搭在肩上，因为姜桔柚扭头的动作变得没那么规整了，弯弯地挂在她肩头。
她微侧着头，眉心皱着，眼里有些许不耐烦，侧面的光照过来，将她鼻背的线条勾勒出来。
「@今天是桔柚杂货铺：#姜桔柚#转赞评抽100个请喝奶茶。」
“……”
姜桔柚现场给她表演个皱眉。
评论区确实挺热闹的，估计有这抽奖的大部分功劳。
「解酒药没进娱乐圈当演员挺可惜的，她条件贼好，个子那么高，骨架却小，天生艺人料。」
「我发现姜桔柚真的很爱皱眉，怎么办，更想让她骂我了。」
「钱果然很养人，看以前姜桔柚的毕业照她还黑黑土土的，现在变得就特别像在跟老公打离婚官司的富婆，有钱有颜有气质。」
「我特别喜欢她之前戴小框眼镜的那个造型，柔柔弱弱像菟丝花。」
「我都不敢想站在姜桔柚面前被她骂有多爽。」
「你们毒酒姐姐爱好都挺独特的啊。」
「这里是微博评论区，不是无人区啊！」
姜糖还有滋有味地翻起了评论区，“诶！这里有一条想让你骂她诶！”
姜桔柚：“……”
本来就不舒服，现在更难受了。
从没有过晕车体验的姜桔柚在此时有了晕车反应，姜糖在旁边咋呼的声响就像是唐僧在念经一样，让姜桔柚四肢蜷缩头痛欲裂。
果然人和人之间还是要保持一点距离的。
姜桔柚深吸一口气，扭头盯住她，“你再这样，以后我天天在你面前读你的评论区。”
原本在叽哩哇啦的姜糖立刻噤声，她还当着姜桔柚的面将站子号拉黑了，诚意十足。
“我睡会儿，你安静点。”姜桔柚这才重新倒头闭眼，她抱着双臂，姐姐味十足。
而姐姐本姐却在此刻不敢吭声，生怕把她吵醒，然后又被她骂，姜糖安安静静地戴上耳机，扭到一边继续玩手机。
从上飞机前，姜桔柚就没什么精神，回家后这个情况更严重了，她进了房间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洗完澡吹完头发，之后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一直到晚上被热醒时才掀开被子起来。
她睡觉时忘了拉窗帘，此刻外面的月亮就像是白炽灯一样，对着她房间给予了充足的关爱。姜桔柚扶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脑袋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从床上起身。
门开后，外面漆黑一片，只有那两个卧室里透出一些光，姜桔柚扶住自己的脑袋，拧开对面的门进去，“姐……我发烧了。”
正贴着面膜享受深夜宁静的姜糖被这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吓一跳，“啊啊啊吓死我了！”她的声音直接将姜桔柚的话压过，没听清，因此她反问了一句，“怎么了？”说着跳下床。
姜桔柚呆呆的，摸了下自己的额头说：“发烧了……”
姜糖听了这话后靠近了一点，额头碰上去感受了一下温度，“我去，这么烫？”
平时姜流星嚷嚷着自己发烧了，其实都感觉不到什么温度，可姜桔柚这个一贴上去就感受到了热气，像是刚烧开的锅盖一样烫。
另一个房间的姜流星也听到了外面的响动，跟着出来看，她走过来站到门口，手里还抱着一包薯片，“……谁发烧了？”
姜糖拿着姜桔柚的胳膊举起来。
“体温量了没？”姜流星问完后转身就去放东西洗手，还到客厅的柜子里找药箱。
平时一副强势职场人模样的姜桔柚此时靠在姐姐的肩上，可姜糖比她矮，但就算靠得不舒服也要贴着姐姐。
姜流星搬来药箱，从里面找出体温计，三个人在客厅里忙活起来。
“什么药能退烧来着？”姜糖问姜流星。
姜流星无语了一下，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我点个外卖吧。”
家里虽然有药箱，但里面没几盒药，里面装着的大部分都是姜糖买回来的智商税美容产品。
刚准备下单，姜流星就说：“实在不行去医院吧，我感觉二姐烧得挺严重的。”
“不去。”
“不行。”
沙发上坐着的俩人同时开口。
“她对医院有心理阴影你忘了？”姜糖一边说一边给姜桔柚捏着身子，缓解她的肌肉酸痛。
姜流星瘪了下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家里最经常生病的就是姜流星，各种不致命的小病她都得过，甚至一到换季就开始感冒发烧，小的时候她是自己去诊所看病，大了就自己去医院，两个姐姐从来没陪过。
问就是忙。
她上初中那会儿有一次体测八百米，不小心把脚扭了，最后被送去了医院，老师给姜糖打电话，让家长过去，可那时姜糖在北京回不来，唯一在老家的就是姜桔柚，无奈姜糖只能给姜桔柚打电话。
姜流星就这么在医院待了几个小时，一直没见姐姐踪影，从天亮坐到天黑，最后是姜糖给她打电话，说姜桔柚害怕医院，来不了，让她找个人送自己回的家。
那时的她只觉得很荒谬，一瘸一拐地回了家后跟姐姐发了很大的脾气。
也是那次，她才知道姜桔柚害怕医院。
但为什么害怕，她其实不知道，两个姐姐都没有说过。
姜流星扣了扣鼻尖，然后找个空位坐下，“……应该好了吧。”
她说的是体温计。
躺在沙发上的姜桔柚把体温计拿出来给姐姐，原本还很淡定的姜糖在看清上面的数字后直接起身道：“去医院。”
“啊？”姜流星都没反应过来，刚刚还说不能去，现在又催着人去医院。
她凑过去看，“多少度？”
“四十点五，马上四十一。快！起来！”姜糖说着就去拉姜桔柚。
可这个时候姜桔柚却耍起了小孩脾气，“我不去……”
姜糖没跟她废话，直接对姜流星发号施令，“去给你二姐拿衣服和袜子，把医保卡身份证啥的也拿一下，再拿个杯子。”
说完后直接将姜桔柚拉起来，背到背上。
浑身都痛的姜桔柚不仅要被拽来拽去地受折磨，脑海中还要听系统唠叨。
“你已经发烧到四十点三度了，再不去医院可能会有肺炎和脑膜炎的风险。”丛励夏的声音在此时的姜桔柚听来，简直就是魔音绕耳，本来就不舒服，他们几个还要折腾她，此时的姜桔柚真的很想死。
她直接自暴自弃道：“让我死了算了……”
“你再说我把你嘴撕烂啊，闭嘴。”姜糖一句话将她怼回去，姜流星则是在几个屋乱窜，拿了衣服出来后又蹲在地上给姜桔柚穿袜子。
姜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姜流星却觉得好玩，终于能看到姜桔柚进医院的样子了。
下楼的一路上，姜桔柚都在哼哼唧唧，说不想去医院，一旁的姜流星身上挂着几个包，脸上是快要溢出来的兴奋-
「标题：吃瓜理讨/出车祸后我碰到解酒药了！」
「我出了个小车祸，刚检查完缝好针，都准备走啊结果碰到了解酒药，还有她们公司的一个演员，另外一个不认识，解酒药发高烧，人似乎都有点不清醒了，进来后是被推走的。」
评论区：
「人没事吧？我是说你和姜桔柚。」
「吓死我了，标题的每一个字都吓到了我。」
「这得烧成什么样才会被推走啊？」
「确定是发高烧吗and楼主你没事吧？」
「回复：确定是发高烧，那个人进来后就喊她姐姐高烧晕过去了，我抬头去看，结果发现背上的人是姜桔柚，去凑热闹结果发现是我家房子and我没事，就是缝了几针。」
「真的，最近她状态都不太好，我看机场的图里她永远都是皱着眉。」
「她行程比艺人还多，还都是飞海外，水土不服加过劳，肯定受不住。」
「解酒药都这样了，要是练习生里哪个敢不认真，我真的第一个骂死他。」
因为压力大而睡不着的陈雾在网上刷到了这篇帖子，他分享给高夏屿，还打字道：「姜制进医院了。」
那边的高夏屿同样没有睡：「？」
「陈雾：你说要是姜制没办法参加的话公演会不会延期？」
「高夏屿：我倒是想，但可能性应该不大。」
陈雾当然也知道，票都卖出去了，后天就开始了，怎么可能会突然延期，但美好的期望还是得有的，要不然他真的要被压得喘不过气了。
那边的高夏屿给他发消息：「练习室去不去？」
「陈雾：两分钟。」
他快速起身换衣服，而高夏屿已经站在走廊上等他了。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基本上都睡了。
出来后陈雾对高夏屿说了句，“走。”
两个人压低着声音往楼下走，怕吵醒宿舍楼里的其他人。
练习室大楼不远，就在对面，他们俩进去后将练习室的灯打开，高夏屿警觉地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摄像机的红灯还亮着。
陈雾放下手机和水杯后回头问高夏屿，“从哪开始练？”
高夏屿晃了下手机，意思是他来放歌。
站在那儿热身的陈雾捂着心口，长呼了一口气，最近因为焦虑严重，他的心跳也跟着加快，即使他站在那儿什么也不干，心跳都会像打鼓一样，砰砰砰的。
歌曲放出来后，高夏屿也蹦了两下活动身体，陈雾则是说，“从副歌开始吧。”
高夏屿比了个OK的手势，找了地方站好。
歌曲被设定成单曲训练，两个人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练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汗留下来时他们才关掉音乐坐到一旁。
陈雾又开始捂着心口，“……真的跳得很快。”
旁边的高夏屿看他一眼，拿出手机开始打字：「别焦虑，不出道也没关系，把身体搞垮就得不偿失了，你看我。」
陈雾看了他一眼，焦虑情绪一点也没有被缓解，反而更重了。
三公的舞台两个月前就定好了，也全部都练完了，没什么好值得担心的部分，而唯一的变故则是高夏屿。
他压力太大，失声了。
而今天就要开始彩排，明天就得公演，他还没有恢复。
所有的担子都落到了陈雾的头上，这回三公的所有练习都是他来主导，起初他也做的很好，可自从知道奶奶的病情恶化后他就没有办法在稳定情绪了。
陈雾抬头，不知何时聚集到一起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泪水顺着脸颊留下，挂到了他的耳垂上，等另一滴滑下来时，才一起坠落到他肩头的衣服上，他的声音闷闷的，“……不行，我得出道才行。”
他咬住下唇，用胳膊挡住视线中的光，忍着哭声，“我必须得出道才行。”
高夏屿看着这样的他，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他拍了怕陈雾，捏了捏他的肩膀。
这些藏在幕后的事情，只要他们不说，大众是不会知道的，就连粉丝也无法窥探到一点。
她们不会知道姜桔柚从公司刚成立开始就在制作专辑，已经往返国内外飞了近百次了。也不会知道那些神奇的周边和小卡都是姜桔柚的想法。
粉丝不会知道小组成员之间有多么珍惜彼此，不仅要接受比赛的压力，还要面对即将分别的痛苦。也不会知道练习生们受过多少伤，遭受着什么样的压力。
所有的苦都被镜头挡住，只留下闪闪发光的瞬间。
大众延迟知道姜桔柚进医院的消息时已经是三公当天了，这期间随机娱乐也没说公演会不会取消，也没说姜桔柚会不会来。
进了场的观众们都会忍不住看向设立评委席的地方，以前那里都是一堆照明设备，想不注意都难，可这回那处空无一物。
「标题：吃瓜理讨/现场没有评委席，解酒药可能还没脱离危险。」
「呜呜呜呜好难过，死机娱乐一直不出来回个话，烦死了，公关部跟死了一样。现场没有评委席，什么也没有呜呜呜呜呜！」
「[图]」
评论区：
「啊——该不会真的还没脱离危险吧？」
「啊？什么？解酒药咋了？」
「组里帖子都被删光了，真是不懂这为什么要被删。」
「回复：解酒药发烧进医院了，烧得特别厉害，人都昏迷了，有姐妹说她现在在ICU，那些帖子现在都没了，都被删了。」
这篇帖子同样，楼还没盖起来就被删了。
现场坐着的粉丝们也一个个少了以往的精气神，时不时地看向原来评委席的位置。
“希望她没事……”
“没了姜制，这公演的灵魂都没了。”
“唉……”
直播弹幕上也一直在讨论姜桔柚，给一些网速慢的粉丝解释，大家一起给姜桔柚祈祷，希望她快快康复。
就在所有人心不在焉时，公演开始的标志在大屏幕上闪过——
现场的灯亮起，开头动画也播放起来。
直播画面上正播到Moonle被浇水，忽然从画面中爆发出一阵尖叫欢呼声。
「啊？」
「怎么了怎么了？」
「现场这是咋了啊？」
「谁出来了？」
「练习生上场吧。」
「淦！我也想看，早知道去现场了！」
「喊成这样得是谁在上面麦麸了吧！」
「这动画怎么这么长？」
正说着呢，开头动画播放结束，画面也切到了现场——
镜头将现场的粉丝席拍了一遍，飞了整整一圈后大家才看到现场尖叫的原因。
姜桔柚一席白色高定礼服，长裙拖地，裙摆是纱边和白色的绸缎，两只胳膊上还有挺立起来的的白色缎面蝴蝶结，高工艺的奢仙风格透出她身上独特的清冷气质。
一向以严肃正式样貌示人的姜桔柚第一次尝试这种风格，精致的妆容配上大卷长发，让现场所有粉丝都为之尖叫。
她手握着麦克风，手里还拿着流程卡，对着镜头笑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漂亮老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谁懂啊家人们，我只恨圈里星探不认真工作放跑了姜桔柚！」
「淦！老公变老婆！」
姜桔柚那天烧得是挺严重的，到医院那会儿人都没什么意识了，但打了两天针后立刻就好了，速度快到医生都惊叹，就是苦了那俩人。
她们被传染了，现在在医院挂水，所以姜桔柚直接出来代班了。
“欢迎各位Moonle光临第三个未知领域，接下来三个小时，我们将在此处停留、探索、寻找生机。”
姜桔柚拿着麦克风，一点也没有新手的紧张感，每说一句她就要对着镜头笑一下，大屏幕上都跟着放起姜桔柚的特写。
“哇——”
「疯了！姜桔柚你个坏女人！圈我的钱还不够，还想要我的心！给你！都给你！」
「太漂亮了太漂亮了呜呜呜呜，第一次不想Care后面那群人。」
「弹幕笑死我了。上周：我的宝宝~这周：后面那群人。」
「可恶，心都被姜桔柚勾走了！」
「我就说老板太漂亮会出问题吧！哈！你们这群色女人！」
「希望把这个造型焊到她身上，对我的眼睛非常好！」
「后面那群人能不能让让，在画面里怪碍事的，不方便我截图。」
「先别让练习生出道了，先让姜桔柚出道吧，她的小卡我能买一万张！」
第 84 章
都知道在三公前还有一个场外赛, 那就是快闪店各小组的销售额，销售额最高的小组可以获得一个月单独主题的快闪店。
单是这样的话，还不足以吸引粉丝, 但它还有一个奖励, 那就是获胜小组的粉丝可以获得胜利纪念奖牌, 免费的。
甚至它还附赠小卡。
对于粉丝们来说，爱豆现在出不出道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们不能输。
因为这个规则，大家都是铆劲儿的买, 在SSR卡出来后, 她们就已经杀红了眼, 不太能听劝了。
上回还有满额周边作为胡萝卜吊在前面，这回什么也不需要，她们可能自己洗脑自己。
随机娱乐的销售额非常透明, 以至于各个小组都爱拉表讨论一下，这回小卡销售额破亿，让那些别家粉丝瞠目结舌, 并把[疯子]的标签打到了小茉莉们的身上。
今天是是三公演出的日子, 相关讨论很快就占领了各个平台，专组都不够她们聊的，还跑到公共小组开帖子。
路人们对演出舞台和练习生们谁到底是TOP不感兴趣，但是随机娱乐的经营相关倒是一个也没落下。
与快闪店相关的帖子都被盖起了高楼。
「标题：吃瓜理讨/快闪店结算出来了, 小卡卖了一个小目标。」
「五十块的小卡卖了一个小目标。」
「小卡加周边, 一共三个多小目标, 茉莉姐姐们杀疯了。」
「你们真的, 我哭死，下回印Money的时候叫上我好吗？」
评论区：
「谁赢了？」
「小卡差不多两百万的销量, 感觉我们可以去跟嗑泡普撞一下了。」
「等着内娱，我们马上来震碎你，要是没震碎的话，这话当我没说过。」
「各家销售额都是不公开的，但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是圆心组。」
「五十块钱一张卡，结果二手市场最低都得八十块一张，就这还供不应求，要是再开一段时间可能销量更高。」
「路人，不太懂，为什么二手价比原价高啊，直接去买不行吗？」
「那意思是下个月周边和小卡只卖C组的喽，会是新卡面吗？」
「回复：因为sjyl的小卡只有线下能够买得到，家不是那几个快闪店城市的话就得找代购，代购都不一定挤得进去，所以一直是供不应求的状态。」
「全世界对炒卡婆最好的公司：随机娱乐。」
「不止炒卡婆吧，是个粉丝都不想让自己高价收来的卡掉价吧。」
「应该就是C组赢了，plm那SSR都炒到二十万了也没人出，最后几张还是这周才出来的，估计那期间她们家买了不少。」
「那这是咋算啊，算销售额？」
「小卡是单人销量，周边是小组销量，无论抽到谁的卡，都可以只算做一个人的，比如我买了十张卡，这十张里谁都有，但我将它记成了plm的销量，那这个就是plm的成绩。获胜是看小组销量的，也就是说周边销量加小卡销量才是最终成绩。」
「你们搞得怪复杂的。」
「等会儿广告结束就公布快闪店销售排名了！快去！！！看热乎的！」
三公的几个Cover舞台结束后就到了公布场外赛结果的时候，姜桔柚和练习生们都站在舞台上，所有的光都聚焦到他们身上，一身白色礼服的姜桔柚更是耀眼得发光。
每次姜桔柚上台，下面都得乱叫一阵，她平时的妆容都很淡，口红更是只有润唇效果，今天的姜桔柚却一改往日的形象，涂了个草莓浆果色的唇釉，舞台光打在她身上，那嘴唇就像是琉璃球一样闪着光，吸引着大家的视线。
明明是紧张严肃的时刻，姜桔柚甚至都没有笑，可大家还是沉醉在她的美貌中，台下的观众像是喝醉了一样，软着身子，脸上还挂着满足地怪笑。
快闪店的宣传短片结束后，姜桔柚拿起流程卡看了一眼，举起麦克风道：“经过近一个月的角逐，此次时光列车国内区域Pop-up Store的销售排名已经出来。”
“获胜的小组将获得专属Pop-up Store主题，整个店内都将会是获胜小组的相关陈列，也会推出专属周边和此前未公开过的小卡。”
“粉丝们也会与获胜小组一起获得纪念奖牌和附赠小卡，共同享受荣耀。”
姜桔柚将整段介绍词都背了下来，她说完后放下麦克风，前面的粉丝紧接着喊了一句，“姐姐你太漂亮了啊啊啊——”
她这一嗓子喊得全场都听见了，甚至因为场内的收音问题，看直播的观众也听见了。
现场和弹幕都是哈哈哈哈哈哈声，练习生们身上紧张的情绪也被缓解了一下。
姜桔柚只能小咳几声，压下窘迫，而大屏幕也在此时公布排名。
它公布的方式不是直截了当的告诉大家谁获胜，而是按照排名，从开始公布单人销量。
毫无预警。
A组一位成员的名字出现，左边的顺位上则是标上了[1]。
现场哗然一片，因为在大家印象里，他是人气比较低的练习生。
就在所有人都震惊这个结果时，又出现了一个A组的人名，将他的顺位压了下去，成为了新的第一。
刚开始排序，大家都还摸不着头脑，单多看几个后就明白了，是按照小组顺序公布的，现在展示的是组内排名。
当公布道B组时，观众们以为会清掉A组的排名重新来，结果它直接在A组的排名上操作。
B组第一个公布的人在整个A组里，排第三。
“哇……”
“刚还傻乐呵呢，现在就把我吓惨了。”
“姜桔柚有多漂亮，这节目赛制就有多可怕……”
“太残忍了吧！”
整个B组公布完后，AB两组的成员在榜单上交织在一起，排名最高的是A组的人气TOP，但B组每个人的人气都差不太多，因此后排好几个都是A组的成员。
B组公布完了，就到C组了。
第一个公布的是桑墨。
「Circlecenter-桑墨：120980」
十二万的销量落座第一的位置。
现场跟着发出响声：
“哇——”
两百万的男团销量放在韩娱圈是不够看的，甚至连榜单前列可能都进不了，可随机娱乐这个是只有国内的销量，且只能在线下购买。
这个销量放在没有流行起爱豆文化的国内来看，已经是登顶的存在了。
其他组的粉丝和团粉们看热闹，C组的各家唯粉则是进入到了战斗状态，这个榜单可能会在未来一段时间里，是她们在粉圈的话语权来源，所有人都非常关心。
第二个被公开的是陈雾，十一万出头的销量，没能抢位成功。
下一个是池乔，十一万多，也没能成功。
后面的是姚烁——
「Circlecenter-姚烁：120970」
现场再次哄闹起来，大家上下比对着桑墨和姚烁的销量，看了好几遍才敢确认。
“……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他们俩就差十张！”
“好险啊……草。”
“差点吓尿。”
练习生们则是看着台下的屏幕，姚烁在看到这个成绩后，揽了下桑墨的腰，靠近他耳边说了什么，桑墨回搂过去，还拍了怕他的后背。
就在此时，有一个C组人的成绩被公布。
「Circlecenter-高夏屿：146180」
桑墨被换下来，成了第二。
台下高夏屿的粉丝则是喊疯了，那一片的应援棒被挥动起来，像是被大风吹过的草地一样波澜起伏。
节目开播到现在有三个月了，高夏屿的人气一直在攀登，他在节目中所表现出的成熟和运筹帷幄的样子吸引了许多粉丝。
人都是慕强的，凡是看了节目的，都无法拒绝高夏屿在节目中的魅力，他也是除了裴鹿鸣和叶幸外泛人气最高的，甚至可能会有挑剔裴鹿鸣和叶幸的观众，但一定不会有讨厌高夏屿的人。
高夏屿的粉丝们一个个激动到哭，还扯着嗓子对台上的高夏屿喊。
“我们做到了呜呜呜呜呜——”
“高夏屿一定要C位出道！”
呜咽声比喊话声都要大，高夏屿见了，对那边小小地挥了下手，还打手势安慰她们让她们别哭了。
他脸上没了对待成员时的严肃，而是笑着看向那边的粉丝。
C组没公开的人就差裴鹿鸣和叶幸了，他们俩也是这个节目最大的看头，其他家粉丝全部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还有人提前压了起来。
“我觉得是裴鹿鸣，他们家死忠粉太多了，而且你看裴鹿鸣每次都有Solo和双人舞台，肯定是他啊。”
“我也觉得，叶幸就是大众认知度高，他每次都能出圈。”
“但是裴鹿鸣现在认知度也不低啊。”
“裴鹿鸣在粉圈认知度高，叶幸的那几张照片在抖音都刷烂了好吗，点开评论区，十个里有五个男的都是叶幸的头像。”
这边正说着，上面公布了叶幸的排名。
“我去——这个是真的我去！”
“草啊，他一个人撑起了半边天啊？”
“原来人气TOP的断层是这种断层啊？”
快闪店所有销售额都很透明，卖出去多少张小卡和多少个周边都会标清楚，可那个数据跟这个排名可不沾边，因为计算方法完全不一样，大家只能靠猜。
但这就跟没有去过世外桃源，只能靠想象一样，可等真的见到时就会发现想象还是太贫瘠了一点。
「Circlecenter-叶幸：507964」
两百万的销量，叶幸占四分之一。
台下的粉丝吵吵嚷嚷，而幸运妈们却没有笑，因为裴鹿鸣的排名还没出来。
时间在此刻就像是被拉长了一样，裴鹿鸣的成绩迟迟不出来。
就在大家翘首以盼时，屏幕上忽然弹出裴鹿鸣的名字。
「Circlecenter-裴鹿鸣：507963」
排第二——
这时，场上爆发出了目前为止最大的欢呼声，叶幸的所有粉丝起立，鼓掌庆祝这个时刻。
不听这个动响都不知道原来现场这么多叶幸的粉丝。
“这个更牛，就差一张……”
“戏剧效果拉满了。”
“不是，难道重点不是他们俩合起来有一百万的销量吗？”
“别争了，你俩都是TOP行了吧。”
“靠北，我宝为什么在A组，要是去C组了还能跟裴鹿鸣卖个麸。”
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们俩的销量只差一张，现场叶幸的粉丝脸都要笑烂了，裴鹿鸣的粉丝则是无言地坐在位置上，一脸不愿再对这个世界说一句好话的模样。
这个结果出来，都不用等周边数据了，百分之一百是C组获胜。
而这张排名截图也被搬到了其他平台，从上往下看，每一个数据都充满了戏剧效果，C组有对立的TOP，其他组当然也有，公演还没结束，战场就提前打开了。
现场的粉丝除了叶幸家很开心以外，C组的团粉也很开心，他们组的七个人是碾压的存在直接洗榜排在前列。
笑完后又想起出道赛不看这个，笑容立马消失。
这场为了给随机娱乐创造收益的小活动却成了节目播出这三个月以来的小高.潮，这段视频更是被剪成好几个部分让营销号搬到了全网，裴鹿鸣和叶幸这两个人的名字再次让大众记住，也深深地记住了两个人是TOP和世仇的身份。
在这么激烈的中场活动后要表演的人，压力肯定会很大，而承受这个的就是C组的桑墨。
他站在后台活动这身体，一刻都不敢停，生怕停下来后心脏就不再跳了。
因为压力，他觉得自己的胸腔像是一直在被挤压一样，呼吸都跟着困难。
“可以上场了！”工作人员拿着对讲机，对一旁的桑墨招手，让他站上升降台 。
桑墨闭眼紧握了一下拳，这才转身走向舞台。
后台都在准备一会儿的组合舞台，没人看转播，现场的粉丝们还在说着刚刚的排名，对马上要开始的舞台有些心不在焉。
桑墨蹲下整理了一下耳返，升降台也才此时动起来，他赶紧转换状态站起身子。
原本还在讨论着什么的粉丝们在注意到是桑墨后，视线立马聚焦——
升降台上除了桑墨外还有一盏路灯，大众熟悉的旋律响起，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的桑墨抬起左手，装作等人的样子看了一下时间。
忽然，舞台上狂风大作，将他的衣角吹起，大屏幕也配上了下雨的画面。
是加了故事情节的《Stay》。
动感的舞曲配上反复的节奏，非常有洗脑的感觉。
桑墨唱着歌，慢慢从主舞台向前移动，伴舞也在此时上台，台下的粉丝也非常给面子的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男菩萨！”
“卧槽？！”
“来我这边！来这边！”
桑墨拿着手麦，另一个手还得配合着舞蹈动作，根本就没法管衣服。
整个舞蹈路线都被布置了风扇，在舞台下拼命地朝他吹，这时桑墨才大绝不妙，原本应该贴的防走光胶布忘了贴，衬衫的衣角在此时没了管制，随风一起飞舞着，衣服紧贴着他的身体，里面的六块腹肌若隐若现。
现在谁还有心思聊排名啊，全部紧盯着桑墨的身子，离分舞台最近的那一排粉丝已经提前开笑了，八颗牙齿露的极为标准。
站到分舞台上，才是真正的开始。
整个舞台Freestyle的部分比较多，一唱到“oh-whoa”，桑墨就会随着音乐倒向两边的伴舞，而舞台周围早就被动作快的粉丝围满了，一个个呲着大牙也想伸手接。
大家看得都挺快乐的，注视着屏幕的姜桔柚却拧起了眉毛，她感觉到了桑墨在面对这场舞台时的压力，能看出他想让自己表现得轻松一点，但还是很明显。
但他这个样子姜桔柚能理解，因为桑墨这个是最后一个Cover舞台，他结束后就是各个小组的原创舞台，前后都有夹击，紧张是在所难免的。
这首歌原曲没有太高的音，但经过改编后，最后一个副歌部分往里面添加了很多即兴高音，桑墨张开双臂唱着，感觉已经放下那股惧怕的情绪了。
姜桔柚转身，等着一会儿上台。
就在她准备检查麦克风状态时，忽然从耳返里听到了非常清楚的破音。
后台那群已经戴上耳返的人估计也听到了。
裴鹿鸣看着屏幕，在听到那一声破音时就忍不住缩起身子，“完了……”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吸引得看了过来，在屏幕前站定。
高夏屿也握紧拳头。
两季节目，这是第一个舞台失误。
可想而知这个失误有多么严重了。
但台上的桑墨表现得就像是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完成了最后的部分后跟现场的粉丝鞠了躬，快速的跑下舞台。
「刚刚是破音了吗？」
「很好，是真唱，而且开麦声音很大，这个诚意我喜欢。」
「听不太出来诶。」
「边唱边跳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啊——直播就是这点不好，我想看姜制听到这段的表情！」
弹幕飘过一段对桑墨刚刚破音的反应，下了台的桑墨快速回到后台，姜桔柚则是提着裙子上台，她嘴角勾着笑，一点也没有大家预想中的严肃。
她在台上说着串场词，弹幕则是讨论起来。
「桑墨这个是不是两季以来第一个失误？」
「一次破音而已，哪个歌手没失误过啊，总比假唱修音要好。」
「但是我觉得他破音后的处理很好诶，要不是你们说我都没看出来。」
「你们说得像是桑墨全程破音一样，破一个高音又怎么了，他又不是主唱。」
「啊？前几天你们不是在抢门面主唱这个称号吗，现在又不是主唱了？」
直到C组的VCR出现，弹幕上的争吵才消停下来。
三公的准备过程前面都已经播过了，每次公演上的VCR都是主要放一些他们练习的片段。
大屏幕变黑，声音却传了出来一段不像是专业设备录出来的音频——
屏幕将语音转换成字，方面现场的粉丝听清。
“老师！出事了！”
“老师老师！”
“怎么了？”
裴鹿鸣和桑墨焦急地声音传出，只用了三句话，就抓住了所有观众的注意力。
画面亮起，摇摇摆摆的镜头就能看出这个相机开得有多突然。
工作人员跟着裴鹿鸣和桑墨一起上楼，来到高夏屿的宿舍，而高夏屿则是穿着睡衣，第一次以这么憔悴的样子出现在大众视线里。
他的头发凌乱，眼眶红着，身边还站着同队的其他人，一个个全扭过来，被镜头记录下来。
陈雾一副沉重的样子看向老师，“老师，夏屿哥失声了。”
现场响起一片抽气声，大家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上周那一期里都是陈雾带着练习，高夏屿一直抱着个杯子站在一旁看着，她们还以为高夏屿是感冒嗓子疼，节目组让他少说话多休息。
“突然被刺中心脏……”
“不要每次都搞这种好吗，我心脏不好。”
“怎么突然失声了？”
“那今天高夏屿是不是不上场啊？”
“上周节目里他都没跟着练！咋上场？”
“该不会被淘汰吧……”
整个VCR都是围绕着高夏屿展开的，他去医院检查了，是因为压力太大而失声，而管理整个队伍的重担就落到了陈雾身上。
原来由高夏屿经手的事被转交给陈雾，所有粉丝都跟着陈雾一起感受了一下高夏屿平时要怎么操心队伍。
“换我我也压力大。”
“高夏屿不出道真的天理难容，制作人是姜桔柚也不行……”
“受不了了，我要心衰了。”
画面一转，屏幕上出现凌晨三点的字样。
再亮起时，就是陈雾跟高夏屿一起出现在练习室，两个人沉默不语，像是要跳到骨头断裂一样一遍又一遍的练着。
台下的粉丝憋着嘴忍着眼泪。
就在粉丝们觉得这已经是挨刀子的极限时，忽然看到陈雾抬起头，应该是哭了。
他说：“……不行，我得出道才行。”
“我必须出道才行。”
画面忽然切到后采室，姚烁抿了一下嘴，说道：“陈雾压力也很大，二公前他奶奶生病进了医院，可能……”
又换到裴鹿鸣的画面，他一副已经哭过的样子红着眼，“小雾哥什么也不说，他把一切都憋着，很担心他会憋坏，希望两个哥哥也可以依靠一下我们。”
粉丝们真的很讨厌随机娱乐，每次都把悬念留到最后，打得人措手不及。
但从这段视频里，粉丝们也知道了为什么今天讲话的都是陈雾，也知道了上个月忽然在一期节目里消失的陈雾是去哪了。
画面转暗，VCR结束。
台下的粉丝还没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
但有个人不解风情，在这份安静中忽然问旁边人——
“所以高夏屿今天上台吗？”
第 85 章
戴着耳返, 就像是沉进海底一样，外界的声音都被模糊掉，只留下自己。舞台结束了, 本该从海底出来的, 可桑墨却地沉了下去, 无论他怎么打起精神，都听不到外界的呼唤。
陈雾招手让队员聚集到一起, 他嘴上说着什么，可桑墨一句都听不下去。
外面的VCR即将结束, C组人被工作人员催着上升降台, 台上开始播放舞台概念的短片, 现场粉丝的欢呼声也跟着响起。
当短片结束的那一刻，前奏的旋律响起——
像是主人公登场一样，气势磅礴的管弦乐一下子就抓住了观众的耳朵。
七个人乘着升降台上来, 后面的屏幕一个个弹出七个人的海报，现场的尖叫声掀翻整个场馆。
升降台没有停止，一直往上走着。
C位的高夏屿插兜站立着, 当聚光灯照过来的那一瞬间, 他开口道：“Go ahead，Show them——”
这C组的Slogan，每一句的开头都是这个。
高夏屿这么一喊，现场的粉丝一起喊出了C组的队名——
“Circlecenter！”
以往的开头都是姚烁来唱, 这回则是交给了高夏屿, 他站在C位, 队长的气势尽显, 成功压制住现场的气氛。
这样恢弘大气的舞台三个组合都尝试过，一公的时候B组就试过百人伴舞, 但因为场馆小，舞台不大，视觉效果并不怎么样，二公的时候A组也试了这种能调动现场的曲子，跟B组一比，还是A组赢了。
可C组一出来，都不用他们开口，现场粉丝就觉得是C组赢了。
那种王者气质只有C组这种全是人气成员的小组撑得起来，尤其是高夏屿站在C位，威压感更强了。
刚刚还忙着打架的唯粉也在此刻不得不感叹，这个舞台的策划可真好。
在高夏屿喊出口号后，她们也化身成三秒团粉，跟着喊了团名。
“The winter is coming，黑暗隐匿不住我的野心，弓斩刀尽，一步一个脚印，我将成为世界的Hero。”
充满宣战意味的歌词让台下的观众们激动起来，血液在身体里沸腾，肾上腺素跟着飙升，高夏屿的粉丝都快喊晕过去了。
黑红色的舞台布置，让“野心”这个概念得到完美的展现。
升降舞台落下，七个人在伴舞的开路下大步往前走，全黑的服装造型也无法掩盖他们身上的光芒。
姚烁扶着耳麦，轻松地将整首歌的高.潮带起，裴鹿鸣也没了在舞台下的孩子气，他跟姚烁换了位，站到C位引领副歌。
剧烈的舞蹈动作也没有晃动他的声音，七个人的动作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另外两组的人也在后台看着屏幕，脸上的表情没有了刚才的轻松，全部一脸严肃地盯着。
弹幕上也是被这个开场的气势给震慑到了，那些完全是因为快闪店片段而进来的路人也跟着眼前一亮，压根没想到随机娱乐的练习生会是这种水平。
「你们粉丝偷偷吃好的是吧？」
「不是，你们不宣传啊？怎么这个时候才让我刷到？」
「这个开麦有点牛啊，完全不是我印象里的内娱。」
「有没有人告诉我开头中间的那个是谁，对我很重要。」
这是陈雾第一次负责一整个Part的曲子，Bridge部分就是他独立制作完成的，所有的压力都被他转化成学习的动力，只要睡不着，他就会抱着电脑写歌。
无数个日夜里他都是这么过来的，给自己洗脑，让自己忘记那些会让他内耗的事情。
在练习室里练了一遍又一遍，等真的站到舞台上表演这首歌时，感觉又不一样。
台下挥舞着的应援棒将他眼中的世界点亮，陈雾就像是努力燃烧的火苗一样，努力吞噬着苦难，将烟雾和泪水都咽下去。
激烈的舞蹈和严苛的副歌部分让所有人都耗尽体力，陈雾压抑着汹涌而来的情绪，发狠地盯着镜头，红着的眼眶与概念融为一体。
所有人的都被这首高亢的曲调带动出激动的心情，台下的粉丝恨不得一个个站起来发疯。
唱到Bridge的时候，旋律的氛围也跟着落下来，陈雾站在C位，闭着眼睛唱出这段他已经在心中预演了无数遍的旋律。
“永夜将至，火把点亮，我们即将奔赴黎明，成为世界的Hero。”
“再坚持一下，不要放弃，就算跛着脚也要冲破黎明——”
旋律渐渐攀高，现场的氛围再次被点燃，热血的副歌部分成为烈火燃烧的木材，高温席卷整个场馆，尖叫声快要冲破穹顶。
飙升的肾上腺素在身体中一路绿灯，直奔大脑的方向，告诉她们，爱情已在今夜锁定。
最后一个旋律结束，七个人站在舞台上，眼里是怎么也藏不住的野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直播的粉丝已经沦陷，表达欲快要溢出来，一个个拿出手机赶紧到微博和其他平台找同担，来发泄此刻的激动。
「全体起立——」
「C国国歌换位，主人公以后就是我们的国歌！」
「每一秒都帅得我表情扭曲，开头那个口号也太热血了吧！」
「受不了，我一想到这么完美的组合要少俩人我就想死！」
三公的直播还没结束，这支舞台就已经席卷全网，热度和大众关注度更是前所未有的高度，抖音上的年轻一代可能都被大数据算了进去，全部都刷到了这支舞台，还一连看了好几个。
结束舞台的陈雾一下台就瘫软在地上，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落，呜咽声一阵阵的，听得人心疼。
其他几个上前将他抱住，一起哭了起来。
七个人这两个月所承受的压力是前所未有的，他们要比其他人多翻好几座高峰，本以为会翻不过去的，但结果今天大家都看到了，不仅翻过来了，还翻得漂亮。
身上的重担被取下，陈雾如负释重地哭了起来，他抱着高夏屿，嚎啕着什么，高夏屿也懂，红着眼拍着他的后背。
裴鹿鸣也跟着抽噎起来，那几个也悄悄抹着眼泪。
都不用明说，大家都明白这段时间的压力有多么大。
三公结束后，观众散场，练习生们则是在场馆没有人后重新被叫上舞台，姜大制作人也换回了自己的服装，恢复了以往的形象。
桑墨他们上台时就看到再前排中间坐着的姜桔柚，她戴着眼镜，手里还拿着iPad，都不用她抬头说些什么，他们就心里一紧。
尤其是桑墨，他觉得自己肯定要被骂了。
姜桔柚则是复盘着刚刚的表演，快速的回忆了一下舞台上她不太满意的部分。
“我们快速点评完，然后快速下班好吧。”她将耳旁的碎发挽到耳后，抬起头后的第一句就是，“今天有个舞台……是你们这一年多的表演里我最满意的一场。”
她刚说完，就有人忍不住将视线投到了C组。
在这份期待之下，姜桔柚开口道：“C组的主人公，表现好得超乎我的预料。”
“选曲，歌词，概念，舞蹈，以及七个成员和这首歌的适配度都恰到好处，我甚至有一瞬间觉得你们就这样出道也不错。”
她这话一出，现场的练习生连同工作人员一起，都将视线投向了她。
“但规则就是规则，我不会改变规则的。”她这句话直接打消了那些人的肖想。
姜桔柚抬了下眼镜，看向C组的人，“还是想跟你们说，今天这个舞台真的很好，相信观众也感受到了你们传达出的情绪。”
“记住这个感觉。”她笑道。
练习生们这段时间的压力有多大她都知道，可这并不是她请个心理医生就能解决的，自己走进内耗的怪圈，就得自己走出来，心理医生只能当个树洞。
她拿着笔戳了戳iPad，扫视了一下A组和B组，一句话也没有说，姜桔柚看了眼自己的笔记，上面写了桑墨的名字，她想了下，还是抬起头看向他，“桑墨。”
被点到名字的桑墨举起手，站到了前排，紧握的拳头可以看出他此刻内心有多么紧张和煎熬，就像是已经看到主人伸出巴掌的小狗一样，瑟缩起来。
“今天表现不错。”没有训话，也没有指责，而是笑着夸了他一下。
姜桔柚低头看了眼iPad，继续道：“除了破音的那个部分，其他的演唱都很完美，而且破音后的处理也很成熟，看不太出来。”
她直视着桑墨的眼睛，看到他眨了几下眼，想要移开视线，于是出声道：“桑墨，一次失误而已，自信点。”
他像个试探起来的小狗，不太确定此时自己应该是什么情绪，尾巴要摆不摆的。
姜桔柚再次强调，“自信点，你做的很好。”
这时桑墨才敢缓解身上的紧绷，鞠躬对姜桔柚说了声谢谢。
她这才移开视线，准备点评另外两组的舞台。
第 LJ86 章
圈子的壁垒是很难破除的, 就像是文科生对科研不了解，也无法提起兴趣一样，追星人的狂欢在圈外人看来就像是开了降噪的世界, 知道她们那儿挺热闹的, 但就是不想加入。
可随机娱乐的出现像是松动了这张墙壁一样, 那边的声响也能透过来一些了。
就算是再怎么不关心娱乐圈的人都知道现在圈子里正当红的公司是谁，也知道她们公司推出了两档综艺在网上很受欢迎, 甚至几个人气成员名字和长相都有点印象。
这所有的一切都在三公结束后彻底冲破壁垒，C组堪称极限转折的故事线为舞台增添了观赏性, 当背后的努力被展示出来, 那些唱出来的歌词也变得栩栩如生。
尤其是陈雾和高夏屿这两个主人公是在三公结束后获得了巨大的人气, 最直接的表现就在Circlecenter主题的快闪店，两个人的特制周边每天都在售罄补货的循环当中。
一个简简单单的售罄都能登上热搜，由此可知现在的粉圈规模有多大。
有练习生这个招牌在前, 影视剧的筹备建组工作应该会很顺利才对，但事实相反，比以前好一点了, 但也没有好多少。
“是我太天真了, 把人家饭局上的恭维当了真。”姜桔柚坐在办公位上扶额，看着桌上摆着的文件陷入苦恼。
练习生的成功运营让姜桔柚短暂的失去了自我认知，觉得影视圈那边的人也会给面子，但实际上咖位大一点的老演员就能给她些脸色看。
娱乐圈水深, 影视圈水更深, 到处都是裙带关系和交情, 有些演技不怎么的老演员一直能有戏演, 靠得就是多年来在饭局上积攒下来的交情。
姜桔柚就听姜糖说过，她之前拍戏的时候跟一位大众都熟知的老演员合作, 那场戏是殿内的大场面，她在那场戏里充当背景板，没什么台词，而那位老演员的戏份不少，结果他连台词都不背，工作人员在相机后面还得举着白板给他提示台词是什么。
艺人分咖位，圈子也分，影视圈那些制片和投资人根本就看不起随机娱乐的出身，觉得她们只做的出来一些小网剧。
影视部这边仍旧是举步难行的阶段。
整个公司都得靠着练习生的这些粉丝养着，虽然每个月赚得不少，可开销也大，最近刚投资了几部电影，花出去了两个多亿，姜桔柚每天都很焦虑。
她已经很烦了，丛励夏那边还得添乱。
头发被她抓得凌乱，姜桔柚此刻像极了酒后耍酒疯的人，精神状态极度不佳。
她举着手机，看着上面的内容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这楼都不是随机娱乐的，为什么我还得花钱解锁？有这事儿你不早说，我前两天刚花出去两个亿，现在公司账上都没剩多少钱了。”
之前有个任务是业务分离，奖励是升级系统，当时任务结束后她没看出系统哪升级了，之后也没再管，今天让她打开建筑管理页面，告诉她又多了几栋未解锁的建筑，今天特惠，全部解锁的话可以打九点九折。
姜桔柚看着页面上灰色的建筑：“……”
“你的升级就是指涨价吗？”姜桔柚咬着后槽牙问他。
以前解锁一栋建筑只需两百万，现在要五千万。
巧了，前两天投资的电影也是这么问她要价的，投资电影还有得到回报的可能，这个她能得到什么，从租楼变成买楼？一栋她无法变卖交易的楼？
因为之前的建筑都解锁了，升级也升级的差不多了，姜桔柚许久都没有打开这个版面查看，结果丛励夏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给她收拾出个烂摊子。
可丛励夏一句话就将她制服了，“它可以让你的身价上涨，你知道的，钱能让你进入那些原本进不了的圈子。”
“……”确实说服了姜桔柚，但——“为什么翻了这么多倍啊？”
五千万还只是最低的解锁金额，后面还有一栋宿舍要八千万的解锁金额，说明界面上的小字还注释道解锁金额仅为解锁金额，想要建筑内的装修更好还得花钱。
网上那些小道消息不仅把网友骗了，还把她也给骗了，姜桔柚天真的以为九月份真的能入驻新大厦呢。
想到网上的小道消息，姜桔柚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个东西她给忘了，“不是说还有一个拍摄基地？”
“那是下一次升级后的。”丛励夏回答她时语气里还带了些欢快。
姜桔柚听懂了，下一次就是以亿为单位的解锁金额了。
她将眼前出现的对话框划掉，让丛励夏消失在她眼前，然后仔细看着这几个待解锁的建筑。升级后的系统比以前多了一个全板块，可以直观的看到建筑在地图上的位置。
一个长方形的板块上亮着三栋建筑，那三个就是现在随机娱乐的大楼、盖乐希北京场馆、盖乐希商场。
这三栋建筑都在板块的左边，朝西，盖乐希场馆的位置要再偏中间一点，原本绕过随机娱乐再走一段时间就能到达盖乐希场馆的后门现在也被封了起来，仅留了卡车可以通过的通道。
跟随机娱乐大楼相隔几十米的地方就是影视部未来要搬进去的地方，它比随机娱乐要高，有十五层，紧挨着的就是综艺部未来要搬进去的大楼，它只有十层但占地面积最多，建筑是凹字型，面对的刚好是东北角。
这两栋建筑在板块的右边，朝东。
姜桔柚看的时候回忆了一下她们现在所处的区域，好像就是一个长方形的板块，那边的两栋建筑它也见过，之前还看见他们在招商，现在想来这应该就是烂尾后被收来的建筑。
她们这边有个盖乐希，那边就有个宿舍楼，宿舍楼是个双子楼，三层是链接在一起的，一共有十六层，是个小高层，也是偏中间的位置，跟盖乐希正好对称。
一看到这个宿舍楼姜桔柚就想到练习生们，公司现在的男女练习生加在一起数量过百了，这还是不加那二十一个人的数字。
现在光是在北京给这群孩子租房就是一个问题，有一些还是外地的，经常要坐飞机往返，公司还得报销，其中离得最远的一个孩子是青海的，父母觉得她太辛苦，甚至为了她举家搬到了北京。
这个宿舍就可以用作练习生和一些小艺人的宿舍。
姜桔柚点开看了一眼，里面就跟个丰巢一样，每间房子都是十多平的样子，顶多放下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小衣柜，多了就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除了一层和三层没有办法住人外，其余楼层加在一起一共有一百四十间房。
“……咱们转行吧，我觉得经营酒店也行。”姜桔柚不挑，她觉得自己住进去都行。
被闭麦的丛励夏在听到这句话后立刻出现，“不行，我是娱乐公司运营手册。”
丛励夏严厉的制止了她，因为他觉得姜桔柚这句话不像是开玩笑的。
听不进去的姜桔柚再次划掉对话框，将他的麦关了，她盯着手机摇头感叹，“你要是早几年找别人绑定，就这待遇，我高低给你闯个C位出道当个顶流，在你们公司当钉子户。”
越看越感叹时代不一样了，现在宿舍都开始单人单间了。
宿舍楼是双子楼，男女可以分开住，地下有通往公司练习室的通道，一楼是大厅，姜桔柚打算在里面塞个小超市。三楼休闲空间，图书室和洗衣房，虽然三楼从外面看是连通的，但实际上里面是无法通过的。
姜桔柚又来了，她指着这上面说：“我高中的时候要是住这种学生公寓，我肯定能考个985。”
丛励夏再次出现，他问了一句，“就跟网上那句‘我要是出生在富裕家庭，都不知道自己会有多么的阳光开朗自信爱笑’是一样的意思吗？”
“你还上网冲浪？”姜桔柚没了工作时的紧绷，她笑了丛励夏一下。
像是在看游戏攻略一样，姜桔柚已经开始畅享宿这些建筑解锁后随机娱乐会成为多么了不起的公司了，一想到这个她就忍不住心情好。
丛励夏的话题还在刚才那句上面，他对姜桔柚说：“你现在已经很有钱了啊，可以将自己重新养一遍。”
他一句话说完，姜桔柚像是被按了情绪暂停键一样，怔愣了一下。
丛励夏觉得她像是没有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还解释道：“网上都是这么说的，长大后将自己从新养一遍，像是养小孩子一样，把自己小时候没感受过的都感受一遍。”
“你现在已经足够有钱了，可以不用再像以前一样犹豫了。”
“……”
姜桔柚将眼前的对话框划掉，陷入自己的世界当中，手中的手机也无法再吸引她的注意力-
三公结束，练习生们也迎来了人生中第一次海外巡演，第一站就是泰国。
以往都是包公务机出行，可这回不同，网上一早就查出他们的航班信息。
今天是出发日，机场里到处都能看得到背着双肩包手拿相机四处张望的粉丝，还有手里提着袋子，给他们带了礼物的。
现场热闹得让不少爱蹭热度的短视频博主都来了，随处可见举着手机开直播的。
姜桔柚躺在家里刷短视频的时候都刷到了推送过来的直播，现场人满为患，一眼望去，乌压压的一片全是脑袋。
“这是谁？哦哦哦，前面粉丝说这是他们的行李……哦演出用的行李。”主播举着手机对远处的几辆面包车拍了一下，四辆面包车，几十个行李箱，全是他们的服装和道具，里面还有几箱是化妆老师的装备。
她停在这儿，点进去继续看着，直播间人数突破了十万，评论滚动得也快，姜桔柚得划一下才能看清上面的字。
「什么时候到啊？」
「祈祷飞机上不要有私生[拜托]」
「你看机场那样像是没有粉丝跟上去的样子吗？」
艺人的安全问题一直是第一位，练习生的粉丝众多，其中不乏有些疯狂的粉丝，为了避免这点随机娱乐一直都是给他们包机出行，只有偶尔国际航班的时候才会让他们坐民航。
她切了一下界面，跟练习生那边的管理人员发信息：「等会儿多注意一下练习生们的安全，粉丝的安全也要顾，都是高高兴兴出来的不要让谁受伤了，要是出现比较狂热的粉丝直接找现场的工作人员处理，你们不要插手。」
姜桔柚的航班是明天的，练习生们则是提前两天过去，要彩排，还得录一些素材，要不然到时候节目分量不够。
此时在车上的练习生们都是一脸困样，一个个靠在椅子上睡得天昏地暗，只有裴鹿鸣处在亢奋状态，一想到等会可以近距离见到粉丝他就很激动。
坐在旁边的高夏屿有些晕车，他睡不着，手里一直拿着手机，时不时地拿起来看一眼，跟谁发着消息。
他们一早就被拉起来化妆做妆造，一直到现在才上车，人已经困得不行了，裴鹿鸣才是那个异类。
节目已经到后期了，下个月就是终演，所以得给终演造个势，因此有了练习生们公开出境的行程。
粉丝们估计也是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触到他们，现场的人数多到让人头皮发麻，姜桔柚看着现场的人，都担心被上面批评。
机场现场最先到的是工作人员，关笑笑带着几个人跑前跑后，先跟机场的人员联络。因为人实在是太多，得保证其他乘客的出行体验，要不然今天就是那群黑子围攻随机娱乐和练习生们的日子。
现场的粉丝都是随意找个地方待着的，因为她们也不确定练习生们会走哪个口，但看到有工作人员抬着护栏过来一下子就明白这个意思了。
一个个的赶紧低头通风报信，给其他入口的人说让她们来这里集合。
关笑笑在这大冬天里累得一头汗，她帮着把护栏摆好，在保证了其他乘客的出入后才解开身上的大喇叭，对着外面的粉丝喊，“各位好，我是随机娱乐的工作人员，理解大家想要见偶像的心情——”
她这个开场句子一出来，大家都暗道不妙，难倒他们不走这条路了？
冷风呼啸，关笑笑按住头顶的帽子，因为刚在里面出了汗，她也不敢摘，“但是为了保证其他乘客的出行和大家的安全，我们设立的安全区域，希望大家等会待在区域里不要推搡拥挤，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知道了吗？”
女孩子们本就好说话，关笑笑苦口婆心地说完后，围栏后面的粉丝学着她甜甜的嗓音回答道：“好~”
“姐姐，他们什么时候到啊？”
在关笑笑还要继续说的时候忽然有人问了一句，关笑笑则是说：“快了！很冷对吧，下回就不要出来啦，在里面暖和一点。”
然后她又继续道：“等会儿他们来了后会给大家留拍照时间，但进去后请一定要跟他们保持距离，跑的时候也一定要注意路，听到了吗？”
那些粉丝又学她，“听到了——”说完后还嘿嘿笑起来。
还有调戏关笑笑的，“姐姐你好可爱！”
关笑笑：“……”
一米五八也有御姐心。
同样的话她到里面也说了几遍，确保每个粉丝都听到了，这才重新出来在门口等着，跟门口这些粉丝一起吹冷风。
前两天开会的时候就担心过粉丝送机的场面，但无论怎么讨论，得出的结果都是粉丝们不可能乖乖听话不去的，所以她们最后就改变了方案。
既然无法制止，那就只能维持好现场的秩序，她们还提前几天跟机场那边的工作人员联系说了一下这个情况，希望得到理解，至于这个情况之后要怎么解决，得之后慢慢讨论才行。
关笑笑跟大巴车上的同事联系了一下，问他们到哪儿了，在得知还有十几分钟就到时，她转身到里面跟其他同事通个气，然后守好自己的位置，看好围栏。
她站在围栏边上，没戴任何手套，就这么握着围栏，以防它等会被挤倒，冰凉的触感一下子砍断她指尖的触觉，疼痛感瞬间传来。
关笑笑瑟缩了一下，收回手后改成用胳膊挽住围栏。
周围几个粉丝见了自觉地往后退了点，还跟后面人说：“别挤啊，这个围栏不稳，容易倒。”
早就预想到这个情况的柳月则是在大厅里面，找了远离人群的地方架好自己的小梯子，举着相机准备着。
“我的天，这装备够专业。”
柳月听到这句话后扭头看过去，没想到面孔还挺眼熟，对方似乎也认出她了，表情明显愣了一下。
“你……是不是那谁的妹妹？”柳月记得她，老来学校找姜桔柚，是她妹妹。
姜流星慢慢放下手里的相机，想往后藏一藏，但刚放下来后就反应过来，她不该心虚的，倒是上面这个人，身份不一般。
抱住相机的姜流星对柳月点了下头，“姐姐好。”
“嗯……你好。”
她们俩的尴尬程度不亚于忽然一起进澡堂子洗澡的南方人，出来追星碰到熟人就已经很糟糕了，更糟糕的是那个熟人也不是很熟。
最关键的是，她们俩身上有暴露粉籍的东西。
柳月身上的羽绒服是这次Circlecenter快闪店里叶幸的周边，姜流星头上的线帽则是桑墨的周边。
“你姐……”
“我姐……”
两个人同时开口，柳月让步了一下，让她先说。
姜流星立马狗腿道：“我姐不知道我追桑墨，求求你，不要告诉她！”
柳月咂咂嘴，点了点头，“……好。”
本就没多熟，后面更是没什么话可以聊，柳月还好，姜流星则是要煎熬死了。
要是被她姐知道她追桑墨，那么她姐就会知道她天天给桑墨剪视频帮他营销的事情，甚至营销钱还算到随机娱乐那儿了。
光是想想姜流星就眼前发黑。
就在她闭着眼想往后倒的时候，门口那边传来尖叫声，引得这边的乘客都转过去看了一眼。门口那里也仅仅是一声，很快就被制止了，粉丝们互相提醒，压低声量。
门口的练习生们则是按照小组顺序，一个一个下来，每组都给粉丝留了十几秒的拍照时间，拍完后才往大厅里面走。
C组是最后一个下来的，七个人都做了造型，没有戴任何遮挡脸的东西。
桑墨是最后一个下车的，他穿了一身黑色的大衣，头上带着湖蓝色的线帽，围巾也是湖蓝色的，在肩上饶了一圈，牛仔裤的蓝又跟他身上的蓝相互辉映，一身穿搭下来，很有冬日韩剧里男主的感觉。
因为冷，他下来没几秒后指节就变红了，桑墨抬手挥了下就到了他们进去的时间，他眼里还带着好奇，不停地看着现场的粉丝。
现场的粉丝比刚刚少了一些，有的已经跟着前两组的人进去了，留下来的都是C组的粉丝，她们看着这群男生，第一次有了不是在养孩子的感觉。
“卧槽这么大只？”
“好高啊，也没人说一米八五这么高啊？”
“这哪里是儿子，这明明是我老公。”
“我不行了，以后爬不出去了。”
“好香啊……他们身上好香啊。”
一个个打扮帅气的男高生把现场粉丝迷得神志不清，尤其是桑墨和池乔这两个衣服架子，两个人穿的都是大衣，一个黑色，一个烟灰色，一直吸引着粉丝的目光，连别家粉丝都忍不住往那边看。
一行人走近后，体型差异立马就显现了。
在印象中本该是小小一只的练习生们比她们要高一头，脸也比镜头中要精致许多，身上还都香香的。
“天哪，这让我还怎么回学校面对我们班那群丑章鱼们？”
也不知道谁这么说了一句，裴鹿鸣还转了过来，满脸新奇样。
果然还没出道的就是新鲜，他像刚出生几周的小猫小狗一样，看得人心里软。
第 87 章
C组身边的粉丝是最多的, 无论他们走到哪里周围都是一堆人，安保和工作人员时刻都得注意附近粉丝的动向，以防有人扑过来。
还有挤在前面倒着走的人, 举着相机, 停下来拍几张, 然后继续往前跑。工作人员还得提醒她们身后的注意事项，以防有粉丝摔倒。
“后面有小孩子, 前面的粉丝请小心！”
“不要离得太近，拜托！”
“不可以触碰, 大家注意一下距离好吧！”
“对不起, 我们不能收礼物和信, 理解一下好吧！”
工作人员扯着嗓子喊了一路，这全是昨天晚上突击培训的结果。
C组的练习生被护在中间，好奇地往四周看, 听到有粉丝喊名字就会看过去，见到有粉丝想要递信就会抱歉地解释他们不能收信，还有偷偷怂恿他们接下玩偶的, 但这群男生真的很听话, 上面不让收，他们就真的不收。
虽然一个东西也没送出去，但粉丝却更爱他们了。
愿意来机场线下追星的基本上都是老油条了，肯定有一些追星经验。但有追星经验, 感受过外面的世界后, 会更加被他们身上这种纯粹的氛围吸引。
好像心意在此刻相通了一样, 她们求的不过是他们能够出道, 能够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有一席之地，而这些练习生们也同样是这个目标。
像是找到了同类人一样, 幸福感和安稳感在此刻油然而生，多巴胺驱使着她们在此刻沉沦。
这些练习生们感受跟粉丝一样，进了商务舱候机室后跟本压制不住身上的兴奋劲，一个个坐到位置上后就开始上网搜自己的名字，想看看粉丝们都说了些什么。
裴鹿鸣也立马登录盖乐希，想跟粉丝们多相处一会儿。
「裴鹿鸣：今天机场来了好多粉丝，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裴鹿鸣：哦哦哦好多外文！Hi~」
「裴鹿鸣：快到饭点了，大家要好好吃饭哦！」
「裴鹿鸣：我也要去吃饭了，拜拜！」
他也就上线了一会儿，因为再爱粉丝还是抵不住吃饭的诱惑，裴鹿鸣赶紧把手机一收跟上几个哥哥的脚步。
本就是能吃的年纪，再加上每天都要进行几个小时的有氧运动，还要去健身房进行一下力量训练，消耗非常大，因此从没刻意控制过他们的饮食。
可再怎么不控制，园区里的饭都是少油少盐的，油炸物品基本上没有。这群人来到自助选区前，看着亮得流油的炸酱面流下了口水。
裴鹿鸣忍不住咽了一口，然后看向高夏屿，“……我们能吃吗？”
高夏屿也不说话，直接端起一碗放进盘子里，后面那几个见了有样学样，裴鹿鸣甚至还拿了两碗。
二十几个大小伙，差点把自助选区给扫空，连小饼干都没放过。
坐回来后，高夏屿轻咳了两声，对面的陈雾就抬头了，“嗓子还没好吗？”
“好多了。”说着，高夏屿先喝了口水。
高夏屿是因为压力失声的，准确来说是因为压力太大，他前一天哭了一整晚，早上起来后就说不出话了，这个情况持续了三四天，这期间高夏屿的声音一直都是嘶哑状态。后面又因为精神状态不佳，免疫力下降，得了上呼吸道感染，嗓子直接肿了起来，更说不出来话了，后面他就直接不说话，每天抱着个杯子喝水。
彩排那天他也没怎么说话，甚至唱歌的时候只是开嗓唱了几句，后面再练就不出声了，一直到三公当天高夏屿才彻底把状态调整过来。
虽然舞台大受欢迎，但仔细听的话还是能听出高夏屿的声音有些低沉和嘶哑，像是砂糖一般带着颗粒感。
为了演唱会的演出状态，高夏屿这几天说的话也很少。
陈雾见他拿着手机拍了一下要吃的东西，也学着样子拍了后发到盖乐希给粉丝们看。桑墨也端着盘子挤过来，摘掉帽子和围巾后脱下了外套，其他人都吃上了，他还在那儿慢条斯理地叠围巾和衣服。
随机娱乐练习生启程去海外进行巡演的消息上了热搜，词条里全是机场的饭拍，热门话题里带了张现场全是人的高处景，足以见得现场的场面有多壮观。
一部分粉丝也想去机场来着，但实在是无法割舍快闪店这边的中奖名额。
获胜的Circlecenter拥有了自己的快闪店主题，里面卖的东西其实没什么太多的新意，本来大家只打算冲一下小卡就结束战斗的，结果没想到Circlecenter快闪店除了有自己的主题和特制周边外，还有一个之前从未上出现过的活动。
随机娱乐不允许艺人收礼物和信，不让收礼物粉丝能理解，但是不让收信这一点大家怎么都想不通。
这回的活动就是在快闪店里满额的人里抽选，抽中的粉丝可以写信，等汇集好所有粉丝的信后会制作成书转交给练习生。
这个活动一出来就让粉丝们歪头好奇，随机娱乐的策划人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活动让她们想出来。
「标题：吃瓜理讨/sjyl那个活动你们看懂了吗？」
「其实模式跟签售会差不多，但签售会大家都知道基本上都是选买的最多的那些，这个则是满额后就有参选资格，买的东西超过七百就可以参选，每天都会往外放名额，一天的话就八个名额，七个唯粉和一个团粉。」
「晚上过了十二点后就会公布，没中的可以继续参加第二天的，一直持续到终演前一周，差不多一家有二十二个名额。」
「然后中了的粉丝要提交一封手写信，一张最喜欢的风景照，一张美食照，一张和练习生相关物品的合影（都是电子版）」
「说明结束，祝各位非酋好运。」
评论区：
「人家公司都是搜刮富婆，sjyl搜刮欧皇，出的活动没点手气根本就中不了。」
「撤回！你最后一句话最好给我撤回！」
「呸呸呸！你快说呸呸呸啊！」
「受不了，我长这么大连再来一包都没中过呢，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
「所以对自己有自知之明的富婆姐姐们都去追巡演了啊。」
「那我这种又穷又非的怎么办？人生到底能不能重开，能的话我现在就跳下去。」
这个活动给快闪店刺激了一波销量，也给国内的粉丝找了些事做，要不然出不了国的粉丝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而国外这边，可能是因为节目刚开始就有意铺路的原因，关注度一点也不低，尤其是在东南亚地区男团加上帅气的长相，本就受欢迎，更何况那些本身就是华语区的人。
那边的飞机已经起飞了，这边等待的粉丝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在机场门口排排坐等待着他们下飞机。
飞机上面就更热闹了，整个经济舱坐得都是粉丝，只要通往商务舱的帘子一打开，就会有粉丝探头探脑地看过去。
好巧不巧，柳月跟姜流星坐在一起，姜流星转头看了眼那些歪着头的粉丝，又回来问柳月，“……你们爱豆圈子这么可怕？”
姜流星追的基本上都是演员，大多都是从代拍那里买的照片，要么就是直接在机场拍一点或者直接去活动现场，根本就没有进关追机的经验。
柳月倒是见怪不怪，“你多适应适应就好。”
站姐们要想拍到上飞机的下飞机的画面，就只能同航班，但同航班不代表一定就是私生，艺人们大多都是头等舱或者商务舱，除了检票那会儿能见到外其余时间根本就见不到，大家也不会刻意的去窥探艺人的生活。
可免不了还有其他变态混进来，想要凑近一点去看。
随机娱乐聪明，在定机票的时候就直接把剩下的商务舱包圆了，连带着工作人员一起都在商务舱里，现在里面除了普通乘客外就是随机娱乐的人。
柳月本来想买头等舱的，但是这趟飞机上没有头等舱，商务舱又被随机娱乐买完了，她要是想拍到入境泰国的图就只能坐这一趟。
刚追星那会儿，柳月还会刻意避着点，尽量不给艺人留下可能是私生的印象，后来就直接不在意这一点了，因为只有真的打扰到艺人的才是私生，至于什么程度算打扰到，那得看艺人自己。
柳月就见过表面上是送信，实际上是往里面写联系方式的，那爱豆不仅看了，还加了，她还能说人家是私生吗，那只能是未来嫂子。
经济舱的位置狭窄，坐得不舒服，柳月的姿势换来换去，嘴上还不停叹着气，姜流星则是拿着电脑默默剪着片子，等下了飞机后就打算往外发，两个人这一路上都没交流什么。
姜流星这回是工费出差，工作内容就是跟踪报道一下练习生们这几场海外巡演，可能接下来一段时间她都得跟着飞。
飞机平稳落地后，经济舱就开始躁动起来，呜呜嚷嚷地收拾东西准备下飞机，前面商务舱也已经收拾好东西起身，练习生们被工作人员护着依次往出走。
桑墨因为东西收拾得慢，所有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但他后面还跟着关笑笑，关笑笑背着双肩包，正打算催桑墨走快点，就见他忽然扭过来，小声对关笑笑说——
“姐姐，前面那个女生一直跟着我们。”
第 88 章
原本在忙着给国内团队报备的关笑笑在听到这句话后抬头向前看去, 她的视线在前面扫了一圈，只看到了自家团队的人，再然后就是刚刚商务舱里的其他乘客。
“都是咱刚刚商务舱的人, 可能好奇吧。”她收起手机后还说桑墨, “你们别一惊一乍的啊, 刚刚裴鹿鸣都给我说了几十次他怀疑的人物了。”
粉丝和艺人的距离很难把控，公司控制不了粉丝, 只能让艺人们多张个心眼，练习生们出来前也被耳提面命, 让多注意周围环境。
可耐不住有些人就是太听话, 裴鹿鸣从做完妆造出园区开始就疑神疑鬼的, 关笑笑都要被他搞得神经衰弱了。
飞机都是头等舱和商务舱的先下飞机，那些粉丝还在后面呢，这会儿才有跟上来的。
关笑笑回头看了一眼, 嘴上催促桑墨，“走快点，别掉队了。”
后面已经有粉丝出来, 迫不及待的想要往练习生身边挤, 关笑笑赶紧放好手机护住桑墨，以免他被粉丝触碰到。
柳月和姜流星也被挤得不清，两个人像是被浪冲走的游客一样，在人群中随波逐流, 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下的飞机。
外面的海外粉丝算着时间, 这个时间点飞机应该已经落地了, 机场大厅的粉丝开始躁动, 最先出来的是B组，C组还在里面检查着装, 裴鹿鸣正翻找着自己的小风扇就听到了外面掀起的尖叫声。
“哇——”
他都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一直有听职员姐姐们说他们在海外还挺受欢迎的，但具体是什么样子他们并不清楚。
节目从播出开始就有意往海外发展，给国外粉丝提供了专属字幕，但除此之外就没有特意努力过了。
她们没有办法参与投票，也没有办法购买周边和小卡，盖乐希这个APP也是今天才开通的海外登录入口。
可练习生们的海外人气远比公司预想的要高，国内的娱乐圈似乎在海外也有一定的关注度。
C组出来时，现场更是人头攒动，硬是想往他们身边挤，机场的安保也出动了，护着练习生们往外走。
他们脸上的表情比在国内时还要生动，完全无法想象隔着语言和文化的壁垒是怎么在国外拥有这么多粉丝的。
这其中，叶幸和桑墨的人气最高，现场几乎只能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
换上与夏季服装的叶幸穿着白色的无袖衫，脖子上还戴着两三串银色项链，耳机也被他摘下来挂在了脖子上。
周围全是呼唤他姓名的粉丝，奇怪的语调努力地想要念对他的名字，叶幸双手合十，听到有粉丝喊他就会看过去冲对方表示感谢。
但现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开着自拍模式的手机汹涌地挤到他面前来，也是手腕上的串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拽走一条。
前段时间轰动国内的快闪店排名片段在国外同样很有热度，Kpop粉丝都被这惊险的一张之差给吓到了，也是那个时候，有更多的外国人知道了这档节目，还惊奇的发现这个节目有多个语言的翻译，于是一个星期就将节目追平。
节目的热度上涨，成员们之间的人气差异也被放大。
在海外，叶幸的脸还是那个硬通货，是大家都认可的颜值，这也就不奇怪他的粉丝为什么这么多了。
艰难地挤过人群后，练习生们快速地上车，叶幸原本双肩背着的包在上车的那一刻也变成了单肩的。
他上来后，车上其他练习生还鼓掌揶揄他，感叹他在海外的人气。
国外平台上的小视频当然也被转到了国内，叶幸登上泰国趋势的消息也被营销号们搬了回来，粉丝们一边感叹没想到在海外也有粉，一边骂随机娱乐没有保护好练习生，好几个视频里都能看到海外粉丝上手摸到了他们。
消息传回国内的时候练习生们已经到达了酒店，他们就像是出来夏令营的学生一样，每一步都得听老师的，这会儿在分发房卡，桑墨和池乔分到了一个房间，高夏屿则是跟裴鹿鸣住一起，叶幸和姚烁一起，陈雾则是跟B组的一个人分到了一起。
“拿到房卡的就可以上楼了，带好自己的行李，工作人员的房号一会儿发到群里，有什么情况直接找我们好吧？”关笑笑站在练习生中间，像极了被大型动物围起来的兔子警官。
一说可以上楼了，离电梯近的那几个跑得比谁都快，裴鹿鸣也想冲过去，但他跟高夏屿一组，卡在他手里，冲过去也没用。
他看了眼还在跟其他人说话的高夏屿，忍不住的在原地小跑起来，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桑墨和池乔站在原地，打算等那边人少一点再过去，池乔怕热，这会儿已经把衬衫脱了，穿着跟叶幸一样的无袖衫，他拿着小风扇，对着自己吹了会儿后又给旁边的姚烁吹了下。
刚想把风扇分桑墨一点，就看到他盯着远处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看什么呢？”说着，他的视线顺着看过去。
望着酒店前台的桑墨收回视线，还往池乔身边凑了点，小声问他，“你不觉得那个人眼熟吗？”
池乔张望了一下，在一众工作人员中看到了一个不熟悉的面孔，“怎么了？”
“刚刚在飞机上看到她了。”
“经济舱？”
“不是，商务舱，刚刚就坐我斜前方，在飞机上的时候就一直四处张望。”
池乔对他这番言论无语，用房卡拍了他胳膊一下，“那人家也有可能是好奇啊，而且跟咱入驻同一个酒店也是有可能的啊。”
姚烁就站在一旁，也看了一眼前台，那个一直被桑墨注意着的女生穿的很普通，头发长度就到肩头，因为背着身子，看不清长相。
他转过来宽慰桑墨，“粉丝们比咱们晚知道航班信息，知道的时候商务舱已经被卖完了，所以不可能是粉丝，而且酒店就更不可能了。”
“刚刚是裴鹿鸣犯神经，现在轮到你了是吧。”池乔是这么说他的，因为刚刚裴鹿鸣也看谁都像是私生。
桑墨：“……”
“走吧，上楼。”高夏屿拉着行李箱，另一个手则是拽着想要往前冲的裴鹿鸣，说完上楼这句话他才松开裴鹿鸣。
C组的其他人这时才有动作，而第一个弹出去的就是裴鹿鸣，他拉着行李箱一个滑步就到了最前面，叶幸给他让了个路，还叮嘱他，“小心摔倒，慢点。”-
此时在国内的姜桔柚则是慢慢的收拾着行李，她过去差不多要待上小一周，到时候跟练习生们一起回国，周末的演唱会结束后练习生还得一起录个节目，可能要在泰国停留几天，后面又得赶紧赶往新加坡。
姜桔柚一边打电话一边装着衣服，姜糖在客厅边吃东西边听。
“这几天肯定不行，我这几天得去泰国，之后还得飞新加坡，回来吧，回来再跟你约时间……陈曦姐说的那个小说是什么，好，我等会儿去搜搜看。”
挂了电话后，姜桔柚仰头长叹一声，“啊——脖子疼。”
外面的姜糖冲里面喊了一句，“什么小说？”
“什么——？”姜桔柚没听见。
姜糖又问了一遍，还拿出手机准备搜一下，“什么小说？”
“……说是叫野王、夜晚……野望？”姜桔柚其实没怎么听清，她按照回忆里的说了好几遍，“你搜一下看看，说是网络小说，陈曦说这个剧情不错。”
“没说作者是谁？”
“……忘了问，但她说封面是黑色的。”
正说着，就让姜糖搜到了答案，“找到了。”
姜糖把链接分享给姜桔柚，然后把桌子上的东西一收拾，移动到沙发上看了起来。
里面的姜桔柚见外面没声了，还问了句，“讲的啥？”
“复仇的，男女主各自复仇。”
“剧情能过审吗？”姜桔柚不收拾东西了，她走出来看了一眼，还拿着手机挤到了姐姐旁边。
姜糖则是撇了下嘴，“我这才刚打开。”
两个人同时看起小说，也不管里面摆着的行李箱了。
冬季的白日就是更短促更萧瑟，两个人只是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外面的天就全部黑下去了。
姜桔柚看着看着就合上了手机，凑到姐姐跟前一起看，姜糖看了她一眼，“你不收拾行李了？”
“哦对，行李。”姜桔柚说完后叹口气，然后从屁股下面翻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都七点多了。”
她倒向另一边，看了一眼练习生管理群，消息已经满了，她点了一下从最上面开始往下看。
「@关笑笑，笑笑姐，裴鹿鸣说有可疑的女生跟着。」
「不是。」
「@关笑笑，姐，裴鹿鸣又发现一个。」
「也不是。」
「@关笑笑，姐……」
「你叫他消停会儿，他那几个私生长什么样我都记得好吗，那不是，那就是个好奇的路人。」
群里全是在报告练习生那边出现什么情况的，各种奇怪的状况都有，有职员把房卡发错了，将原本给姜桔柚准备的房子分了出去，其中最令职员们头疼的就是裴鹿鸣，因为他事儿真的多，群里甚至都能看得到吐槽他的。
「漂亮妹吃个饼干都要过来跟我报备一下……」
「哈哈哈哈哈他就是想让别人关心他，你稍微理理他，你不理他他还会抑郁。」
「那是因为他嘴贪，之前吃零食把自己吃积食了，笑笑姐让他吃零食都得报备。」
「哈哈哈哈哈哈可爱死了！」
姜桔柚划拉着把消息记录看完，然后在群里发了一句：「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立马就有人回复：「老大，都弄好了，他们现在在房间里。」
「老大你明天来吗？」
姜桔柚回复：「对。」
本来姜桔柚今天是要跟着一起去的，但因为中午约了个饭局，所以前一天把机票取消了。
「姜桔柚：看着点，别让他们乱吃，免得拉肚子。」
「关笑笑：好。」-
第二天，姜桔柚是跟小助理一起下的飞机，两个人拉着行李往外走，结果一出去就看到有许多人举着横幅，上面还写着姜桔柚的名字，有的上面还有她在节目上的截图。
姜桔柚的脚步一顿，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哇……”小助理最先感叹出声，然后很快反应过来，绕到了姜桔柚的另一边，以保证不会有粉丝靠近她，昨天练习生那边的盛况她可是在网上看到了的，可不能再出错。
现场大概有四五十名粉丝，一见姜桔柚出来就喊起她的名字，手上还提了袋子，里面是给她的礼物。
有一部分昨天也来了，都以为姜桔柚会跟着练习生们一起出来，结果等到最后都没见姜桔柚，后来上网搜了才知道，姜桔柚改签成了晚一天。
在节目席卷东南亚的同时，姜桔柚也获得了巨大的人气，粉丝站和数据站一个也不少。
有一个短头发的粉丝最激动，嘴里一直说着什么，像是中文又像是泰语，她提这个红纸袋一直想往姜桔柚手里塞，但姜桔柚不收礼物的，只能往外推，嘴上不停地说着抱歉。
小助理也只能伸出胳膊，努力地抵挡挤过来的粉丝。
那个送礼物的粉丝还想往姜桔柚怀里挤，把小助理吓得赶紧将姜桔柚挡到身后，一路避着对方，撑到关笑笑进来接应了才敢松口气。
上车后，小助理愣是热出一身汗，她瘫在座位上，魂似乎都飘了出去，“……她力气可真大啊。”
“辛苦你了。”姜桔柚也累得一身汗，属实是没想到机场会有这么多人。
小助理还坐起身子翻过来看向姜桔柚，“姜制。”对着她竖了个大拇指，然后道，“你的魅力真是无敌。”
副驾驶上坐着的关笑笑也说：“老大，你这人气比练习生们恐怖多了，他们昨天二十多个人呢，平均一个也分不到多少，你这一下就是四五十人。”
姜桔柚：“……”
两个人在这儿调侃姜桔柚，殊不知嘴里的玩笑话是真的，姜桔柚在海外比练习生们有名，早在第一季的时候姜桔柚就因为格外的年轻引起了关注，后面第二季开播后，大家发现她身上的气质和穿搭都发生了变化。
后面站姐开站送房子的那条微博不仅引爆国内，连国外的追星人都被惊动了，还以为是什么顶流，结果后来才知道是一个公司的美女老板。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姜桔柚在国外的人气飞速上涨，尤其是女粉，数量甚至比练习生们还要多。
国内姜桔柚粉丝不敢写的小簧文国外粉丝恨不得一天写个十几篇出来，甚至国内的毒酒们都是翻出去悄悄看的，都不敢跟姜桔柚分享这种事。
姜桔柚下飞机后，练习生们也收到了这个消息，一个个赶着回酒店收拾一下自己，怕一会儿姜制突袭要他们集合。
他们刚彩排完回来，身上一身汗，刚到酒店就听说了姜制已经上楼的消息。
裴鹿鸣喊叫一路，“我先洗我先洗，我快！我先洗！”
高夏屿掏了一下耳朵，点点头，算是答应他了，后面跟着下车的陈雾拍了下他的肩膀，“辛苦了，兄弟。”
高夏屿拍拍他手，还苦笑了一下。
大家上了楼，桑墨又是最后一个，他手里还拿着刚刚脱下的外套，慢慢地往电梯口走，等他到的时候电梯门早已合上，他也不急，就站在这儿等着。
酒店大厅开了很足的冷气，桑墨喝了口水后又将外套穿上，他还抬手看了眼时间，结果一放下手就跟电梯镜面上的女生对上了眼，刚刚他旁边还没人呢，现在突然出现了。
她出现得悄无声息，头帘盖着脸，手里还提个红袋子，吓他一跳。
桑墨捂着心口，想要往旁边移动一点，结果那个女生忽然转过来，举起袋子跟他说了些什么。
“Sorry——”他话都没来得及说完，那个女生忽然放大音量叽哩哇啦起来，情绪也看着比刚刚激动了，吓得桑墨连连后退。
这时电梯门正好打开，里面空无一人，那个女生之间将东西塞进桑墨怀里，还大声说了些什么，说完后就跑进电梯里了。
只留下因受到惊吓而僵住的桑墨和闻声赶来的酒店工作人员。
酒店的工作人员询问桑墨，问他发生了什么情况，需不需要帮助，桑墨则是拿着袋子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动，等回过神来，他赶紧扔下袋子，拿出手机想跟公司的职员姐姐联络，还摆手跟酒店工作人员说不要紧。
来泰国前，公司组织他们上了一堂课，告诉他们私生有多么恐怖，有些人的欲.望是无法被满足的，不要善意的对待那些私下靠上来的粉丝，否则她们会变本加厉，得寸进尺，想要更多，最后因此变得疯狂。
讲课的老师给他们列举国内外私生的案例，属实是给桑墨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给吓到了，出来后就一直保持着警惕。
“……姐姐，那个人就是私生。”
“她刚刚冲我说了一堆，还往我怀里塞东西，看起来很疯狂。”
“她刚刚进电梯了，我现在在大堂，我不敢上去。”
桑墨给职员姐姐发语音，关笑笑此时在姜桔柚的房间里，她直接就放了语音听，卫生间里的姜桔柚也听到了。
“什么情况？”姜桔柚放下手里的洗脸巾出来看了一眼。
关笑笑起身，眉头拧着，表情严肃，“说是遇到了私生，我下去看一眼。”
“我跟你一起。”姜桔柚转回去把手里的洗脸巾一扔，拿起房卡和手机就打算跟关笑笑一起下楼。
一说有私生，原本安逸温馨且充满文化色彩的走廊一下子变得恐怖起来，关笑笑忍不住搓了下手臂。
姜桔柚则是回想了一下，“……他刚那个‘就是’是什么意思，你们之前也遇到了？”
“……应该吧，但是那个是商务舱的啊，粉丝是不可能比我提前得到航班信息的。”
姜桔柚听完后安静了一会儿。
两个人下到大厅后还看见了C组其他几个人，他们几个男生站在一起，中间还有桑墨。
关笑笑挤进去，问桑墨，“怎么回事？”
裴鹿鸣嘴快，他先说，“就是那个人，在商务舱里那个东张西望的那个，我都跟你说了啊，桑墨个遇到的也是她，刚刚我们出来的时候还在电梯里看见她了，她在我们那一层出来了，然后拐到了一旁的安全通道。”
把裴鹿鸣激动地手舞足蹈，“正常的客人怎么可能走安全通道啊！”
高夏屿则是跟关笑笑说：“我们跟柳隆哥说了，他现在在跟酒店的人沟通。”
听到这句话，姜桔柚往前台那边看了一眼，随即又收回视线，拍了拍桑墨的胳膊，“好了，你们先回房间，笑笑你跟他们一起上去，我去前台那儿看看情况。”
“好。”关笑笑答完，开往往群里发注意事项，让练习生们这会儿不要出房间也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发完消息她推着这群男生往电梯口走，裴鹿鸣还绕了下，“笑笑姐，你站中间，我们保护你。”
关笑笑觉得头疼，“你快别捣乱了。”然后又把他拖回去。
“酒店那边怎么说？”姜桔柚过去后问了一嘴。
柳隆转过来，脸上满是不悦，他皱着眉头道：“说是会多帮忙盯着咱们楼层的监控，其他的也没什么办法，因为也没有威胁到人身安全，得发生后我们报警了，他们才能找出那个住客给她办退房。”
“那就报警。”
“没到立案的程度。”
“……”
“而且酒店里还住了很多其他粉丝，没办法的，只能让他们别出房间了。”
姜桔柚闭上眼，无力感朝她袭来，她扶了下额，然后叹口气道：“行，辛苦了，你也上去休息吧。”
粉丝的想法是她们无法控制的，姜桔柚能做的就只有花钱给练习生们升级待遇，以免受到骚扰。
之前她还在想，有没有必要解锁那个宿舍大楼，因为八千万都能够她租上几十年的房子了，现在想来，还是必要的，因为居民楼无法阻止那些疯狂人的脚步。
姜桔柚出了电梯，还活动了一下肩颈，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下来后还没休息过，这会儿身子骨像是要散架了一样酸痛。
她从兜里掏出房卡，就在她想刷卡时，忽然在房门前顿住。
门开了一条小缝。
可她走之前明明锁上了。
惊悚感席卷全身，姜桔柚的头皮都开始发麻。
“……”
第 89 章
那场给练习生们上警示课用的PPT姜桔柚也看了, 她仍旧清楚的记得里面写的事件细节。
“不要试图以正常人的角度去猜测它们的想法，它们会像个蟑螂一样无孔不入，恨不得变成摄像头, 24小时贴在你身边, 观察你的一举一动。”
“不让大家与粉丝有过多的接触也是保护粉丝, 因为那些人会嫉妒，甚至会去骚扰普通的粉丝。”
“希望大家时刻记得, 这群人是个很恐怖的群体。”
无论换多少手机号码都会被第一时间找到，换了新号码后收到的第一条短信甚至都不是熟人的, 而是那些人发来的质问：「好不容易才背完你的号码, 怎么又换了啊哈哈。」
出行时永远被尾随, 无论是坐车还是坐飞机都会被人盯着看，会被录视频，会被拍照, 而这些视频和照片被发出去后会拥有新的故事。
艺人空闲下来刷社交平台，结果刷到粉丝惊喜偶遇自己的图文，点进去一看, 发现那不是偶遇, 是一直尾随自己的私生。
夜里会收到连环轰炸的电话，目的只是想让他们别睡。在家时会收到莫名其妙的外卖，是那些知道电话和地址的私生点的。
住的那栋楼要是有外租的空房，一定会被那些人租下来, 回家坐电梯都得坐心理准备, 时刻都得注意着以免碰到那些人。
家门口还有可能会被安装摄像头, 钥匙孔会被倒模, 密码锁会被拆下来，那些人还有可能进到家里。
家里的东西可能会被翻过, 贴身的东西可能被动过，一切让心理不舒服的事情可能都发生过。
这些事情不止有艺人一个人遭受，还有艺人身边的人，她们会因为私生的嫉妒遭受一些自己本不该经历的事。
这些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个PPT里写的，而此刻的姜桔柚看着开了一条缝的房门，有些不敢进去了。
姜桔柚看了下右边，走廊上放着清理房间的工具车，但没见工作人员，姜桔柚刚想过去问一下有没有见过行迹诡异的人，就见打扫阿姨戴着手套从尽头的房间走出来。
“啊！”那个阿姨看到她站在房门口，忽然说起什么，可姜桔柚听不懂泰语，她试图用英语交流，结果那个阿姨从兜里掏出手机，用翻译软件给她打了一段字：「你的门坏了，我跟经理说了，他说会给你换个房间。」
看到手机上的文字，姜桔柚忽然松了一口气，就算是被换了两次房她也认下了，只要不是私生什么的就好。
后背密布的冷汗忽然在这一瞬间有了存在感，没了紧张情绪后身体也不再升温了，后背的湿凉反而让姜桔柚放松下来。
她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然后双手合十对阿姨说着谢谢。
姜桔柚拿着房卡，打算下去先找酒店的人换房间。
她这才来不到一个小时，已经换了好几间房了。
本来随机娱乐的职员昨天就已经给她开好房了，就在楼下那层，可桑墨他们住的那间房的花洒坏了，就移动到了她的那间房里。今天姜桔柚来了后酒店则是作为补偿给她升成楼上这个小套房，没想到它门又坏了。
换做往常，姜桔柚可能会觉得这酒店太不专业了，但她今天只想大喊谢天谢地。
姜桔柚活动了一下脖子，转头的时候忽然撇到了电梯旁边的安全通道。
那扇门紧闭着，下面墙角还标了绿色的提示，可那幽幽的绿色怎么看怎么瘆人。
“……”
她盯着那扇门，脑海里的画面开始扩散，就在这时，手里的手机突然发出响声：“铛——”
心跳猛烈地跳动了一下，姜桔柚皱着脸捂起心口，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接起电话，“喂……”
那边的关笑笑沉声道：“我们找到私生了，已经报警了。”
姜桔柚睁开眼，“在哪？”
“在我们这一层，桑墨的房间里。”
“马上来。”
姜桔柚的心一沉，走进电梯，下到楼下。
整个走廊都是闹哄哄的，被下令不允许出房间的练习生们一个个露着头，坚守着不出门的原则，但也不肯放弃凑这个热闹，有的则是转头看见姜制后赶紧把门关上，生怕被骂。
现场也有酒店的工作人员，姜桔柚走进后，关笑笑立马过来跟她说明情况，“刚刚送他们回来，我正要走就听见桑墨他们在那儿喊，进去后就看到了那个女生躺在床上，里面可能还没穿衣服，现在已经报警了，我们会向酒店问责。”
姜桔柚没进去，里面有酒店的人在看着那个疯女人，她在里面大喊大叫，也不知道在喊些什么。
关笑笑抿唇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里面那个不是桑墨他们的私生，是今天在机场一直要往你怀里钻的那个人。”
“昨天就有练习生说在飞机上见到她了，应该是昨天的时候就跟着我们一起来了……酒店那边则是被偷了房卡，房卡是保洁用来打扫房间用的，应该是中午那会儿趁保洁不注意偷拿走的。”
“……她可能以为你住的是这个房间。”
她说的话混乱，但姜桔柚却理清楚了。
结合者姜桔柚之前在PPT上看到的，她猜测那个人应该是估算着练习生出发的日子，买了好几趟航班，最后等确定下来是哪一趟后再把其他的取消。
酒店更是好解决，这些都不是秘密，打电话离场馆近的酒店询问一下剩余房间的情况就会知道。
后面警察来了，询问后的结果也跟姜桔柚猜想的一样，那个人看发房卡的时候剩余了一张，就猜到剩下的房间是她的，所以今天偷了保洁的卡后悄悄进去了。
只不过没有想到后面会把房间换给练习生住。
几个组长和翻译最后处理了这件事，带走那个女人时，姜桔柚要求所有练习生都回房间，不允许往外看，就连她也跟着一起进去了，没有在走廊上待。
C组的人在高夏屿他们的房间聚齐，姜桔柚也在这里，她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用衣服盖着头的桑墨，又看了一眼旁边似乎没什么事的池乔，眉头蹙了一下。
“事情已经解决了，下午的话……可以跟工作人员一起出去转转。”本来她想说的是让他们待在酒店，可待在酒店只会让他们胡思乱想。
尤其是桑墨，他的性子不像长得那样，脸长得一副花心狼狗样子，实际上是个纯情小男生，内心还很柔软。
今天这事肯定是把他吓到了，毕竟几次遭遇都发生在他身上。
裴鹿鸣也在此刻有了眼色，不再那么聒噪，他轻声细语地问姜桔柚，“……那我们可以去夜市逛逛吗？”
“可以，但是不能吃东西，演出结束后才允许你们吃当地的美食。”
“……那还有什么意思。”他超级小声的吐槽了一下。
高夏屿用腿碰了他一下，让他闭麦。
姜桔柚则是笑了下说：“怕你们拉肚子，难倒你们想一边腹泻一边上台啊。”
她面上不显严肃，也看不出刚刚那件事对她的影响，姜桔柚轻松道：“安保人员也是有的，你们出门的时候记得叫上保镖。”她看了眼时间道，“那我就先走了，池乔，你们先在这儿待着，等会房间开好了我让人把卡给你们送过来。”
见她要走，桑墨也掀开被子跟姜制说再见。
门“咔哒”的一关，姜桔柚一走，房间里才重新被注入氧气。
被解除封印的裴鹿鸣立刻跳起来打了一套拳，高夏屿则是头疼道：“真怕这张嘴害你出不了道。”
“啊？我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裴鹿鸣一个震惊转头，还回忆了一下刚刚跟姜制的对话。
池乔则是用腿碰了下桑墨，“没事吧？”
“……就是恶心。”桑墨一脸刚从船上下来的萎靡样，要吐不吐的。
池乔其实没看见什么，他是跟在桑墨后面进去的，桑墨在前面喊了一声把他吓了一跳，才跟着喊起来。桑墨也没看见什么，只不过他有轻微的洁癖，那个女人躺在他的被窝里，还不穿衣服，真是把他恶心坏了。
坐在椅子上的陈雾扔给他一个靠枕，“别想了，想想一会儿出去穿什么吧。”
“不想出去，热死了。”叶幸直接滑倒，靠在姚烁身上，池乔也顺势滑下，三个人玩叠叠乐，最下面的姚烁一副要骂人的样子，“起来……”
练习生房间里的气氛还好，可工作人员那边就不一样了。
对待练习生和工作人员，姜桔柚永远是两幅面孔，很少对工作人员黑脸，因为她知道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本来上班就烦，也不想给大家找事。
可今天这件事就有些触及她的底线了。
酒店的会议室被她们占领，姜桔柚明明穿着平底鞋，却踩出了高跟鞋的“响声”，一步一步的收紧职员们的心脏，大家听着门口传来的声音，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沉重的大门被推开，坐在位置上的职员们挺直腰背，不敢直视姜桔柚。
以往来迟，姜桔柚都会说声抱歉，可今天她进来后却道：“……坐得安稳吗？”
姜桔柚大步走到主位，拉开了椅子，却没坐下。
“你们是出来工作的还是旅游的，我让关笑笑叫你们开会，结果好几个都是从外面跑回来的。”姜桔柚看了下时间，“练习生结束彩排才一个小时吧。”
练习生们一大早就出去彩排适应场地了，中午才回来，演唱会相关的工作人员跟今天的事不相关，他们没有照顾管理练习生的职责，可这些人不一样。
此次跟着一起出来的几个小组全部都是专管这二十一个人的，她们的任务就是照顾好练习生，确保他们的行程和安全，会议室现场坐着的也是她们。
姜桔柚压着怒火，每一句话都尽量说得很慢，要不然她会忍不住喊出声，“群里的消息我也看了，今天练习生们向你们报告可疑人物，你们一个个敷衍对待，觉得他们的行为很好笑是吗？”
“那些PPT做出来光给他们看的？关笑笑，无论是裴鹿鸣还是桑墨都跟你报告了情况，你那边是怎么处理的？”
“还有，本该昨天就到位的保镖为什么今天才来？”
“你们是真来旅游的啊？”
每说一句话姜桔柚就得长舒一口气，把怒火抒发出去，要不然情绪无法稳定下来。
下面的工作人员低着头，关笑笑更是抿着嘴，不敢吭声。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较真也补救不回什么，可姜桔柚需要她们得到教训。
“今天这是冲我来的，她也没做什么危险的事，可以后要是发起疯手里拿了刀子怎么办，拍了视频发出去编故事乱剪辑怎么办，给当事人造成极大的心理阴影的话又怎么办？”
“本该被扼杀在摇篮里的事情，被你们一个不重视扩大到现在这个地步。桑墨本就是个敏感的孩子，个子再高今年也才十六岁，出国来工作，结果见到一个裸.女躺在自己的床上，造成的心理阴影谁负责，你们谁掏后续心理治疗费用？”
“这完全就是重大事故！”
从没大声训斥过谁的姜桔柚在此刻气愤地敲响桌子。
那口气终于被抒发出去了，姜桔柚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看向关笑笑，“按公司规章制度走，C组的工作人员取消季度奖金，扣本月三分之一的工资，其他人取消季度奖金，所有人取消今年升职评选资格。”
前两天刚跨完年，新的一年还没过几天呢，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事传回公司也不会太好听，新人开发部的员工众多，竞争本就激烈，看来大家今年不会太好过了。
走的时候姜桔柚连声散会都没说，直接迈着大步走了，留下新人组的职员们在原地面面相觑，也不敢起身。
出了门后，姜桔柚扭头对小助理说：“刚在门口看到粉丝了，联系公关部，做好应对措施。”
“已经跟公关部联系过了。”小助理低眉顺眼，乖得恨不得跟那帮人撇清关系，她刚刚在门口可都是听到了，工资扣三分之一，这个季度的奖金也直接没了。
天老爷啊，这个是一月份，再过一段时间就过年了，这个时候扣工资，后面该咋活啊。
姜桔柚拿出手机，还想跟姜流星联系一下，怕网上出现什么动静，提前跟她通个气，好导向一下风向。
结果刚拐过弯，就看到柳月和姜流星两个人一副度假打扮，头上戴着草帽，手里还拿着个冰淇淋，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大厅怎么这么多人？”
“……该不会都是粉丝吧？”
“天哪，人真的好多啊。”
“你咋不说话了？”
姜流星说了一路，结果旁边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回头一看，柳月站在酒店大门那儿，像是见到了鬼一样盯着斜前方。
“怎么了？”姜流星问了一句，也跟着看过去，结果一扭头就看到了冷着脸，浑身散发着阴森气息的姜桔柚。
“嗝！”把姜流星吓到打嗝了。
看着姜桔柚一步一步走过来，两个心虚的人开始腿软。
“你们怎么在这儿？”姜桔柚没想到她们俩也住这家酒店，走过去后还看向门口的柳月，示意她过来。
姜流星拿着冰淇淋的手都开始抖，“那个……”
“来看演唱会啊。”柳月最先镇定下来，装作才知道她们入住这家酒店的样子，惊讶道：“该不会……也住这个酒店吧？”
姜桔柚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比刚刚好了点，“嗯，包了楼上的几个楼层。”
柳月她们也是入住后才知道练习生他们也在这个酒店，但不敢在姜桔柚面前表露，生怕被当成私生，她们两个追星人知道前线粉丝和私生的差距，姜桔柚不一定知道。
站姐和私生基本上就是一念之差，她们要想知道艺人的联系方式也很简单，弄到艺人私下的行程更是容易，黄牛那里什么都有卖的。
可她们不是，也理解不了那样的行为，所以不会变成私生。
但这个道理姜桔柚不一定懂，她们这些圈外人只知道坐了同一架飞机的就是私生，跟着拍的就是私生。
柳月看了眼前台，跟姜流星解释了一下，还安慰起姜桔柚，“前台那些应该不是粉丝，要住酒店的基本上都是咱们国内的。”
她又指了下门口，“但是门口有几个粉丝，不多，你们要是出去的话记得避着点。”
有艺人入驻，酒店还是管的，但只能管到不让外面的那些粉丝进来。
姜流星则是不太敢开口，她觉得姐姐的表情不对，比平时凶很多，不敢触这个霉头。
“你那冰淇淋都要化了，赶紧吃。”姜桔柚看了眼姜流星手里的冰淇淋，皱了下眉。
姜流星赶紧照做，把冰淇淋塞嘴里。
“你们俩是住一起吗？”姜桔柚还没来得及问她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后来一想，内娱站姐就这么点，互相认识也正常。
“没有，我们俩也是在飞机上才碰见的，姜流星说是来取材，这会专题就是他们的演唱会。”柳月说完，旁边的姜流星赶紧点头。
“行吧，那你们上去吧，我出去一趟。”姜桔柚说着就要走，旁边等了许久的小助理也赶紧上前。
姜流星赶紧跟姐姐拜拜，见她出门了才松口气，还摇头感叹，“谁惹她了啊，吓死人了，知不知道她一生气挨骂的就是我啊？”
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柳月刚刚也被突然出现的姜桔柚吓到了，她现在都还记得腿软下来的感觉，叹了一口气后，柳月摘下帽子道：“上楼吧，累死了。”-
桑墨遇到私生的这件事没有流露出去，但有没图没真相的小道消息被传出去，起因还是有人在论坛上透露随机娱乐部分职员被处罚了，这才扯出有私生骚扰练习生的消息。
论坛上满是心疼无辜职员的和谩骂私生的。
「私生该死，但是工作人员有什么错，这又不是他们想拦能拦得住的。」
「？楼上把我惊呆了，你不追星来什么追星组啊？」
「啊？不怪工作人员没守护好艺人怪艺人太有魅力吗？」
「消息是真是假都不知道呢，你们就先骂起来了。」
「重大事故是多重大啊，演唱会还会开吗？」
「新人组被处罚，那肯定就是跟练习生有关的啊。」
「话说回来，透露消息的那位你慌吗，把这个规章制度透露出来了，不担心会被sjyl发现然后开除吗？」
「这种事拦不住的，这种处罚都是全公司通报，sjyl怎么可能管得住那么多人的嘴。」
「所以是多重大啊，私生是干啥了啊？」
因为原因没有被传回去，所以具体情况没有被透露，姜桔柚也知道这事不可能密不透风，所以对于那些猜测的帖子没有让人删除，只要不提练习生们的名字就行。
晚上在酒店房间里，姜桔柚坐在窗前看着外面，脑袋里的思绪杂乱得就像个毛线团，找不到头，也理不清。
“我之前觉得宿舍不是必要的，现在看来它很必要，畸形的粉丝文化一定会让这种情况在他们出道后愈演愈烈，到时候可不止私生活被窥探这一点了，人身安全也得考虑。”
“网上之前还开玩笑说随机娱乐以后可能要买私人飞机……八千万的宿舍都解锁了，买个小飞机也不是不行。”
“……我说了这么半天，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姜桔柚坐直身子，对着空气摊开手，问了一句，“丛励夏，你睡了？”
“没有。”对话框出现在姜桔柚眼前，放了心的姜桔柚又坐回去，继续絮叨着，“你别不说话，今天这事儿怪吓人的，这会儿又是晚上，你不理我，那我得吓死。”
丛励夏的声音带着不满与不解，或许是因为生气，所以才不理姜桔柚。
他质问姜桔柚，“明明那人是冲你来的，为什么你只考虑别人，不考虑你自己，难道你的安危和心理状态不重要吗？”
丛励夏不懂什么他人，他只知道今天姜桔柚也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他不喜欢这样，不喜欢姜桔柚将那些事的顺位放在她前面。
第 90 章
一将话题扯到姜桔柚身上, 她就会忽然断掉与外界的联系，装死。
这次她也同样拒绝跟丛励夏沟通，直接划掉对话框, 收拾了要换的衣服去洗澡。
房间里只留了床头的阅读灯, 如秋叶一样泛黄的暖光点亮屋内, 洗完澡出来的姜桔柚第一件事不是吹头发涂护肤品，而是拿起手机给助理打电话。
楼下的小助理刚往衣领上挂好纸巾准备吃夜宵, 结果就在第一口要塞进去的时候，桌子旁边摆的手机忽然响了。
这独特的铃声是她给姜桔柚专门设置的——
“求求了, 千万不要叫我出去买什么东西！”做完这个祷告, 小助理才接起电话, “喂，姜制。”
姜桔柚在那头说：“帮我订明天中午的航班，咱们回。”
“好的。”小助理看了一眼自己刚打开的行李箱, 里面还放着几件好看的裙子，她收回视线，强撑着笑意继续问道, “还有其他要吩咐的事吗？”
“我下飞机就会往公司赶, 叫上各部门的人来开会，新人开发部的所有人都得到。”
“明白。”
电话挂断，小助理暗叫不妙，她觉得火线已经被点燃了, 明天下午的会议就是爆.炸的时刻。
桌上摆的夜宵都不那么吸引人了, 一想到有可能会被扣奖金, 她赶紧复盘最近自己有没有做错事的地方, 不想临过年了触这种霉头-
「下午要开会诶。」
「今天周六。」
「……这是咋了？」
娱乐圈基本上没有朝九晚五和双休这一说法，百分之九十九的工作都是弹性工作制, 可随机娱乐有，基本上所有员工都是朝十晚六和双休，除非碰上练习生们公演需要周末上班外，其余时间都是不用的。
再大的事，那也得等到周一上班了。
可昨晚社内APP上临时通知，要求各部门高层和新人开发部的所有人在周六下午四点的时候到达公司，准备开会。
这样突然通知，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所有人都在猜想，连睡觉前都在预估，一直到周六下午四点真的来临，她们才知道会议的内容。
虽然有加班费，但被迫加班，大家还是来得不情不愿，有的来得早一点的就坐在工位上，打算四点到了再进去，有的则是卡点进来的，还有想着姜制不可能来这么早，所以迟到的。
可来了后才发现，姜制早就在位置上坐着了。
“……”
迟到的几人就是新人开发部的，几个人歉意地鞠了下躬，然后快速窜到自己小组所在的位置。
刘佳佳回头看了一眼，面上也露出不悦。
会议室很大，这里通常用作练习生们月末评价的地方，类似于阶梯影院，有很多模块式的座位，职员们在位置上坐着，有的还拉出小桌子，放着iPad和笔，装作记会议笔记的样子。
姜桔柚就站在前面那块空地上，身上穿着一件很薄的烟灰色针织线衣，将她瘦骨嶙峋的感觉衬托得更明显了，直筒的牛仔裤在她身上都松松垮垮的，脚上的粗高跟靴子则是加强了她身上的戾气，看上去比以往还要不好惹。
“昨天发布的重大失误通知都看了吗？”姜桔柚抱着臂站在前面，说的同时还扫视了一圈。
台下稀稀拉拉的反应也如姜桔柚想的一样，“知道在泰国那边发生了什么吗？”
她问完后，就听见有人小声的回答，“……私生？”
姜桔柚轻笑一声，“你怎么知道的？”
“我昨天对1、2、3组的人说不允许外露消息，跟同部门的人说也不行，你是从哪知道的？”
说着，她拿出手机，然后将链接发到社内软件刚刚拉的会议群里，“我就好奇啊，咱们公司屁点事都能被透露出去，发生了什么外面都知道。”
“进公司的时候人事没给你们说吗？”她说着看向行政部门的人，“你没跟她们说咱们公司有保密协议？”
“这些都是一对一说过，确保她们知道有保密协议这件事的。”被点到的人回答了姜桔柚的话。
涉及到大众最好奇的艺人隐私，所以圈内对保密看得非常重，小到剧组项目，大到合作，所有参与人员都得签协议，可就这样也瞒不住，总有人想往外透露点消息。
这种心理跟粉圈那些争着当粉头的人一样，都想受到追捧。
姜桔柚早就知道公司的消息容易外露了，可其他公司也一样，只不过随机娱乐正在风头上，外界好奇心比较旺盛，稍微一点消息都能扩散到很广，而有的公司想往外透一点消息都没人关心。
这是正常现象，只要不涉及到商业机密她都不太管，这次也不是涉及到商业机密了，而是往外透消息的口吻和情绪变了。
她把手机收回兜里，看着前面说：“你们是在这个圈子里工作的人，也是在随机娱乐工作的人，如果你们抱着跟外面那些人一样的想法，觉得艺人很麻烦，觉得她们不该挣那么多钱，觉得给他们工作不值，HR就在旁边，一会儿会议结束后就可以去找她。”
那几篇帖子里，很多都是仇视艺人仇视公司的言论。
陈曦因为之前男艺人恶意炒CP，后面自作恶进去了，本该画下句号的事却因为男艺人的粉丝变得没完没了。
姜桔柚在这边处理练习生们遇到私生的事，程缘就在那边处理陈曦收到男艺人粉丝寄的恶意快递的事。
可在职员们看来，他们的事影响了自己下班，亦或者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将事情透露到外面，享受着追捧。
连公司也是同样，以前过着没有日夜的概念，忽然跳槽到随机娱乐后感受到了正常人上下班的美好，适应了一段时间后就觉得不够了，觉得加班费太少，觉得工作时间太长。
有的直接过上了养老生活，十点到公司后吃个早饭，喝个咖啡，化个妆，休息一会儿后差不多就到十二点了，这又该吃中午饭了，吃完中午饭又得午睡一会儿，等真的开始工作已经是下午两点了，结果没干个什么，六点就到下班时间了。
如果下午那段时间真的是在工作，姜桔柚也不说什么，她让系统查了下，那会儿时间大部分人都在上网冲浪。
冲出来的浪就是拍在随机娱乐身上，拍在练习生身上，拍在艺人身上的浪。
“你都知道跟你的同事同仇敌忾不满资本，怎么不想着艺人也是你的同事，外面不了解艺人工作内容，不知道他们会经历什么，你们也不知道？”
姜桔柚都被自己下一句的话给气笑了，她昨晚把所有的帖子都看完了，怎么都想不到那个称号是自己公司的人给起的。
她问——
“带头喊练习生们准208万？”
台下有一部分人震惊地挑起眉毛，没想到竟然有这种人混在公司里面。
“毁了他们你有什么好处？”
“让他们被骂你心理好受点？”
“嘲笑追星的粉丝显得你很清醒？”
姜桔柚摇摇头，摊开手道：“随机娱乐不需要这样的人啊。”
“艺人是我们的作品，艺人身上被大众审判部分是我们工作中的失误，被夸赞的部分是我们工作的高光。”
“随机娱乐不会签约培养品性劣质的艺人，并且会永远站在工作人员这一边。”
“艺人凌驾在我们之上？”
姜桔柚抬起下巴，淡淡道：“不，我们才是那个上。”
“希望大家珍惜且带着爱意去对待你的作品，毕竟作品身价高了，你的钱包才会变鼓。”姜桔柚说完，看了一眼时间。
这场会议也不过才过去二十多分钟，姜桔柚看完时间收起手机道：“会议到此结束，麻烦大家跑一趟了，希望我们以后珍惜彼此的休息时间，我不想增加你们的工作量，你们也别增加我的工作量，让我特意从曼谷飞回来就是讲保密条款这些事。”
“至于有违犯保密协议的员工，我们将会一一处理，结果会在周一公布，各位回去也跟自己手下的员工说一下今天开会的内容。”
她看向人事总监，对她说：“任爱姐，准备一下招聘信息，你们下周可能会很忙。”
“好。”
二十多分钟的会议，听得人后背发凉，胳膊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大家赶紧回想自己在网上有没有发表不该说的言论。
刘佳佳全程黑着脸，姜桔柚把新人开发部全部叫来，却又没提，傻瓜都能想明白这是给她留了层情面。
公司里除了A&R部门规模很大以外，就是她们新人开发部了，一百多名练习生需要她们管理，还要负责课程安排和考核，连日常生活也得监督起来，所以员工众多，竞争也很激烈。
刘佳佳最近一直在忙着配合杨司玉选拔新女团人员，筹办着女版选秀节目，结果后方忽然给她来这么一刀。
“……”
她低头从兜里摸出手机，往新人开发部的群里发消息，让大家留下来继续开会-
这回不再是有人往外透消息了，而是网友们发现随机娱乐开始大规模的招聘了，但大家猜测是它们要为之后的扩展做准备。
当然也有一些小道消息在圈内流传，但都不敢往外说。
从曼谷回来后姜桔柚就没再出去，演唱会应该是看不了了，后面安排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而这件事就是陈曦被黑粉骚扰这件事。
姜桔柚这几天经常跟程缘姐一起去陈曦家，帮着她一直收拾家。
陈曦被黑粉送了一箱蟑螂，拆包裹的时候她没多想，因为家里的快递实在是太多了，她已经不记得买了多少东西回来了。
刀尖刚划开一点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等把胶带划完，里面的东西也爬了出来。
“她最近的精神状态真的不太行……”
两个人还在等电梯，等的时候程缘就跟姜桔柚讲起陈曦这几天的情况，还说：“剧组那边不等人，她现在这个状态没法进组，我看了下姜糖的档期，她可以去。”
姜桔柚听了后抬眼，“你觉得她可以撑得起来吗？”
“有节目这个前提在，她还是有一定认知度的，至少年轻的小孩都认识她，演技也还不错。”程缘是这么评价姜糖的。
两个人说的这个项目是随机娱乐自己的，去年签约的编剧老师是带剧本进来的，当时就定下了这个项目，后面就一直在筹备，姜糖甚至还参加过去年的选角，但没拿到女主角，拿了个女三。
姜桔柚知道，姐姐这段时间在家每天都在背台词，基本上所有台词都被她背下了，还为了角色减了不少。
公司还有一个女演员，是翟可儿，但翟可儿往电影圈子发展，今年的工作都已经排满了，现在都还在剧组里。她内心是希望姜糖能演女主的，但她不能拿这么大一个项目去赌。
姜桔柚纠结了一下，“程缘姐，我觉得我们还是从外面找其他女演员吧，或者再等等，看这两周陈曦姐恢复的怎么样，要还是不行，我们再换成其他人。”
“行吧……电梯来了，进去吧。”
年前的这点时间她就是这么度过的，基本上每天都要去陈曦家，可陈曦的状态没有日益渐好，反而变得更差了。
后面能取消的工作都取消了，公司还为此付了一大笔违约金，程缘忙着影视部的其他项目，没法来，只能姜桔柚和陈曦的小助理天天去陪她。
明明是去开导她的，可最后都会变成三个人一起哭。
而那部古偶的女主角也变更成姜糖，陈曦的粉丝知道后还在随机娱乐和姜糖的评论底下闹了一阵。
在影视部这边待得她都要抑郁了，所以见到巡演完回来的练习生们格外的慈爱，尤其是那几个性格活跃的，像小金毛一样，瞬间扫去姜桔柚身上的沉重感。
巡演结束后给练习生们留了一周的时间做最后的练习，之后便是终演，而姜桔柚大概是唯一一个期待那天到来的人。
「标题：吃瓜理讨/接受不了，下周就要终演了……」
「谁懂啊家人们，我从第一季第一期就开始追，时间跨度一年半，人生中第一次追这么长的选秀，不仅追了，还追上头了，这二十一个我一个都没办法舍去。」
「就不能这么直接出道吗，刚好三组，以后他们三组打生打死，都不需要其他对手了，直接把内娱的粉吸光。」
「啊啊啊啊啊啊不想结束！」
评论区：
「我懂……」
「真的，他们三组的粉丝感觉包揽了一半的内娱一样。」
「内娱构成：演员粉and随机娱乐粉」
「我也接受不了，求求了，快发布21进7的公告。」
「他们在进行着最后的封闭训练，我现在看到最后这俩字都想哭。」
「真的说不准，现在基本上都是各组各拿一分的情况，就看最后一次终演解酒药怎么选了。」
「现在平局才是最折磨的，因为根本猜不透姜桔柚的想法。」
「希望姜桔柚看在西八祖玛在快闪店贡献了两个亿的钱面上选一下西组吧。」
「我现在一想到我不仅要面对三选一，我还得面对七选五……人就特别想死。」
再不愿面对，终演还是来了。
提前一个月就开始造势宣传，随机娱乐甚至还对外开放了应援申请，通过申请的可以在盖乐希的粉丝版块开团进行集资，钱不经过后援会的手，直接由随机娱乐打给广告商。
也就是说从一个月前开始，大街小巷就能看到练习生们的各种应援，有广告大屏，有横飘旗帜，凡是有档期的空位，都被她们霸占了。
这就像是离别前的狂欢一样。
在园区里的练习生们也能感受到那股氛围，为了不让气氛太过伤感，大家也是积极的调动情绪，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裴鹿鸣比以前更嚣张了。
高夏屿从养狗变成了养猴，裴鹿鸣一天天恨不得爬到哥哥们头上捉虱子，不是挂在高夏屿身上就是黏在陈雾背上，把“正是爱贴贴的年纪”展现到极致。
练习室里的高夏屿拍了下手，召集起休息的成员，“再练最后一遍咱们就去吃饭，好好跳，所有人跳好了才能走啊。”
他们刚刚才躺下来休息两分钟，裴鹿鸣深刻怀疑高夏屿就是嫌他晚上老去打扰人，所以想在白天耗光他的精力。
隔壁练习室更狠，午饭都不吃了，队长正在给成员们下最后的通牒。
“咱们一年都没去学校上课，连军训都挪到了今年九月份跟下一届一起去，所以，这个道咱们一定要出，咬牙坚持一下，马上就要结束了，不要愧对自己，也不要后悔。”
像是上战场一样，所有人都带着最后一次的决心。
因为大家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怎样的，也不知道退路在哪儿，他们很有可能会被解散，甚至会被解约，运气好点被其他公司签了，运气不好就只能当素人了。
魔鬼训练进行了两年，所有练习生的实力都已经达到了出道的标准，甚至远高于那个标准，没有人会想当那个淘汰者的。
也不是他们想要的那个结果。
终演直播当天，一大早热搜就很热闹，营销号们全部出动，想要在高处窥探一下他们的彩排成果，结果什么都没蹲到，即便如此，终演也能上热搜。
停车场停放了十几辆卡车，全部是此次终演的舞台设备，舞台的设计和布置也被偷拍出去，挨个登上热搜。
随机娱乐今天就是娱乐圈的显眼包，哪都有它。
整个上午粉丝们都在外面排队买周边，别的内娱粉有的挥旗巡街应援她们这里一概没有，因为要是去的话就没有办法买周边了。
队伍饶了场馆一圈还不够，甚至还直接排到了外面的马路上，远处的天桥上甚至还有排队的身影。
「标题：你们内娱粉今天该不会都去杭州了吧？」
「[图][图][图]」
「这队伍真是吓死人，站在场馆街边根本就望不到头，现场还有人说已经排到了天桥下面。」
「意思是前面的谁不要桑墨的羽绒服周边，卖给我。」
评论区：
「全网内娱粉齐聚杭州。」
「这队伍起码有几千人吧？」
「几千？票就有八万张了，你看这队伍像几千吗？」
「再好看的周边也不值得我排这么长的队伍。」
「那要是排完你能赚几万块钱呢？场周是终演限定周边，网上也有卖的，但是线下卖的会根据额度送小卡，其中SSR卡随机送，内娱粉谁不知道sjyl家的小卡贵啊，你以为全是sjyl的粉啊，多的是黄牛和代购。」
「她们从昨天就开始排队了，真的好牛……」
「楼里的嘴巴放干净点，追星女爱排想排，关你什么事。」
「好热闹啊，后悔退票了……」
热热闹闹了一天，下午四点的时候粉丝就开始入场，而外面排队买周边的队伍一点也不见减少。
此次来的除了粉丝，还有受邀的媒体，看台的墙上更是被贴满了品牌商标，此次赞助商共有四个，有车企、有日化用品、有零食品牌、还有快餐品牌。
粉丝们进来后哪里管的上品不品牌的，只想快点找到自己的座位，场子太大了，走都要走半天，再加上是露天的，一刮起风来，冷得要死。
柳月和姜流星此次又是一起来的，姜流星是把媒体席让给了员工，柳月则是因为此次开放了拍摄权限，她不需要包厢了。
随机娱乐放得这么开，粉丝们一时间都无法适应，“最后一次见面”的这种感觉也越来越深，一个个坐在位置上还没干啥呢，就已经想哭了。
“诶！有毛毯！”姜流星一脸惊喜，她看了一圈，应该是所有位置上都放了厚毛毯，一绿一白间隔放着，下面还压着暖宝宝供粉丝使用。
柳月皱起脸，“突然对粉丝这么好，有点难以适应……”
准确的来说是不好的预感，她叹口气，“我宁愿她对我差点，然后让我担出道。”
柳月这话一出，周围听见的粉丝立马开始祷告。
“求求了，一定要让我担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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