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娱乐总是能很容易的抓住大众的视线, 仲夏音乐节的直播为节目吸引来了更多的观众，带动随机i看的下载量也跟着上涨。
身为姜桔柚的事业粉，看着这番成绩, 她们与有荣焉。
内娱在她们嘴里被分为随机娱乐和其他娱乐, 在爱豆产业里, 事实也确实如此。
随机娱乐处在垄断地位，现在提起爱豆这个词, 大家就只能想起随机娱乐那几个组合。
今天仲夏音乐节开启直播，那几组爱豆轮番上阵, 成为论坛热议话题。
直播还没结束呢, 他们四个组合间的各种比拼就已经开始了。
杨司玉坐在办公室里刷着手机, 看着论坛里的内容，这还是她从随机娱乐离职后第一次打开论坛。
“小玉，你打算吃什么？”桌子对面的李杳探出个头, 还把手机递了过去。
杨司玉摇摇头，“我不饿。”她说完后又想起什么，抬眼看过去问道, “楼下那几个吃饭没？”
李瑶看了眼时间, “都这个点了，肯定吃了。”
办公室不大，只有七八个工位，但却是满员状态, 每个人都坐在工位前, 带着脖枕, 手指噼哩啪啦地敲在键盘上, 忙碌着。
在座的大多都是从随机娱乐出来的，他们也没往别处跑, 而是自立门户，成立了一个娱乐公司，就连练习生都是被随机娱乐淘汰下来的几人。
这个配置让他们很快就拉来了投资，但现实是，路并不好走。
他们学着随机娱乐前期的运营策略，自制综艺，为艺人拓宽路子。视频早就发到几个社交平台上了，除了前期还有一些粉丝过来捧场外，后面很快就没了声息。
现在内娱能把爱豆组合运营起来的只有随机娱乐和那几个大公司。
出外勤的赵栩这个时候才背着包回来，一进门就说：“我今天跟平台那几个人吃饭，他们说正在筹备自己的打歌节目，我陪着吃了一下午才要来一个名额，可累死我了。”
赵栩一进门就瘫在了一旁的小沙发上，她在外奔波的一天，恨不得现在就闭眼进入梦乡，但因为这个好消息，她强撑着没睡。
但坐下后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咋了这是？”赵栩坐起来看了一眼，“咋都这么蔫儿呢？”
坐那儿的李杳摇摇头，“没有啊。”
今天大家打不起精神的原因都清楚，只不过不好意思说出来。
随机娱乐制作的《回到仲夏夜》在网上讨论得热火朝天，只要打开手机就能刷的，想看不见都难。
想当初他们也是随机娱乐的人。
杨司玉收起手机，回看了一眼赵栩，“不是说谈下一个名额吗，咱们下楼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也好好练一下……诶！没说什么时候开始录？”她起身走向赵栩，还揽着她往出走。
提起录制时间，赵栩也顿了一下，“……说是得等暑假了。”
她顿这一下也不知是在糟心暑假还有好几个月才到，还是想起随机娱乐的组合活动期都在寒暑假。
目送着两人出去，工位上的人也收回视线，继续忙着自己的工作。
国内像他们这样的小公司还有很多，理智一点的都转去了演艺产业，要么就是直接化生成为短视频公司继续生存。
像他们这样组建爱豆组合的公司，不是自己有情怀，就是怀揣着成为下一个随机娱乐的美好期盼。
随机娱乐在粉丝文化圈子里几乎是垄断的程度，看今晚的热搜和论坛话题就知道，几乎没有其他家艺人出来露脸的份。
Equals3三个人在主舞台上进行演出，台前的观众人数不像那两个组合那样多，但占着地理位置的优势，台前也有四五千人。
换做是NiGHT的话，情况就没那么好了。
她们作为热场嘉宾是在Equals3后面登场的，也是在主舞台进行表演，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们台前的人数远不及刚离场的Equals3。
但表演效果到出乎意料的好。
NiGHT九个人脱离了节目的修音环境，原声质感竟然不差，那几个靠脸出道的人也没有出现唱歌跑调舞蹈忘记动作的情况，把她们自家粉丝都吓了一跳。
都做好演出后被骂的准备了，结果她们九个女生给粉丝争了口气。
让她们在跟其他家粉丝对战时也有了底气。
「拜托，七点了诶，正是饭点的时候，让人去吃口饭吧，观众又不是不用吃喝。」
「大白嗓？你给我说说爱豆圈子里哪个不是大白色？」
「楼里装什么路人呢？哪个路人能把她们的名字叫出来？」
有AIcho和Timetrain这两个对比在前，NiGHT被嘲翻了天，只剩下粉丝们装作路人的口吻在论坛里忙活。
这次姜桔柚没有去音乐节现场，而是在跟平台的几位老总吃饭，商议的还是接下来怎么扩大爱豆的展示平台，让爱豆产业在国内繁荣起来。
包厢里笑声阵起，圆桌上除了姜桔柚外，还有随机娱乐几个运营团队的负责人，随机i看的负责人也在，平台那边也是来了几个人。
一顿饭吃了快四个小时，聊得内容没多深，倒是唠了不少业内八卦。
姜桔柚早期跟着程缘一起出入这种饭局，现在则是她带领手下的人一起，从最开始的紧张窘迫到现在跟对方打太极，多了几份游刃有余。
“何志说他那边忙完了，我叫他过来了啊！”坐在姜桔柚对面的那个高管招呼道。
旁边人听了立刻露出不满的表情，“罗姐！今天说好了不聊工作的！”
“就是，罗姐这可是你刚进来时自己说的啊！”另一个人也应和道。
“哎呀，人家小何说就在附近嘛，我就叫他过来一起吃个饭，见见人。他之前就说想见一下姜制，一直没遇上机会，把人家叫来又咋了，我们这节目可是定下了的。”罗姐拿着手机，跟旁边俩人打完太极后还当着桌上人的面给何志发了语音，“……那什么，你过来吧，我把定位发给你。”
对面的姜桔柚无奈笑着，“来来来，都来，把吴PD和小张PD也叫来吧。刚好今天就都说开，把时间也定一下，老这么约局，我也受不住啊，这段时间都胖了好几斤了。”
“少来，你哪里胖啦！”罗姐说着还用眼睛刮了她一下，看得出关心不错。
那几个也附和道：“就是，你要是胖，我们这几个算什么？”
“诶诶诶！少拉上我好吧，我这是正常身材！”罗姐为自己发声道。
他们总是约饭局，为的就是那么几件事，想让随机娱乐的艺人们只参加他们平台的节目，想签个独家协议。
打歌节目这个都是次要的，他们为的是随机娱乐这些组合的IP，只要协议谈妥，他们可以借着节目的由头出周边收割粉丝的钱包。
而姜桔柚不想签独家，也不想跟这些平台闹僵，只能这么周旋着。
自从姜桔柚往外透露想要与其他平台合作制作打歌节目的风声流露出去，那些传媒公司制作团队都在磨掌擦拳翘首以待。
在这两个月里，各平台的制作团队就已经搭建好了，就等着节目开始录制。
四个小时的饭局还不够，等人来了后姜桔柚她们又坐了俩小时，外面下班高峰期都过了，她们这个饭局才结束。
送走对方后，随机娱乐的人才敢松口气。
“世界都清净了。”也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引得其他人哄笑点头。
姜桔柚手插兜儿，也跟着松口气，招呼她们道：“今天辛苦了，都打车回去吧，公司报销。”
几个人高呼姜制万岁，姜桔柚也被她们的幼稚举动逗笑。
身后的助理上前小声问了句，“给您送回家还是送到公司？”
“回家吧，真的累了，坐了一下午我屁股都坐疼了。”姜桔柚这话让那几个女生也感同身受，还有人捂着屁股说，“我刚去卫生间缓了好久，真的屁股都要坐硬了。”
“没想到没有酒的饭局也会这么难熬。”
“我在旁边吃了一下午呢，都要吃吐了。”
“车来了！那我先走了，拜拜各位！拜拜姜制！”
“拜拜——”-
凌橙用了年假，去珠海看了场音乐节，还跟朋友们去澳门玩了一圈。
明明就请了五天假，但回公司后就像是脱节一样。
“啥？”
“咋了？”
“什么情况？”
她是下午来得公司，没跟上早上的热闹，入了座后完全插入不进话题。
旁边的同事分她一盒酸奶，然后说：“你没看微博？”
凌橙盯着同事的眼睛，从兜里摸出手机，还没看内容，但光听微博这俩字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对面工位的人则是亮着眼睛，咬着吸管凑过来，“咱们是第一期主推哦！”
又是微博又是主推的，凌橙更慌了，她就一个星期没来，感觉直接与公司业务脱节了。
“没有啊！”凌橙看了一眼微博热搜，没看到Equals3的相关词条。
“都掉下去了。”旁边人直接把凳子转过来，然后用自己手机给她搜，“看，是这个。”
凌橙凑过去看，“爱豆New物馆招募表演组合……”她眼睛一亮，“打歌舞台？！”
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同事嘴里的主推是什么意思。
对面的人兴奋点头道：“对呀，咱们等于号是公司第一个上打歌节目的，而且这还不是随机i看的，是其他平台的！”
她夸张地抱住自己，“姜制终于宠幸我们的等于号了。”
坐凌橙旁边的还算理智，她说道：“咱们公司负责周边运营，我听产品部那边说好像是要把新的技术小卡给他们节目用，到场的艺人都能拥有自己的自拍小卡。”
“都有谁啊，靠咱们等于号撑场子吗？”其他工位的同事也被吸引了过来。
下午这个点，刚睡醒，手头也没什么事，大家就都被勾了过来，还有人抱着小零食放到凌橙工位上让大家随便拿。
消息最灵通的那个人摇摇头，“还有其他几个大公司的组合呢，虽然他们组合没什么名气，但人家单个儿拎出来还是挺抗打的。”
“大概就十来个名额吧，有组合还有solo的艺人，咱公司还给小公司的艺人留了两三个名额。”那个女生双手合十道，“我司慈悲。”
她说完后冲周围人招招手，让她们凑近点，凌橙工位对面的那个女生一看，连手里的瓜子都不要，直接爬上了工位。
“杨制她们公司的艺人也要上。”她悄声放出这么个劲爆消息。
“真的假的？”有人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哪个杨制？”还有人看向旁边，摸不清这说的是谁。
凌橙就见她们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我听说杨制她们出去以后，自己成立了一个公司，之前还拉投资来着。”
“咱们好多被淘汰的练习生都去那边了。”
“我操！你们从哪儿知道这么多消息？”
“她们组合都搞出来啦？”
“那这不就有意思了，虽然我是随机娱乐的，但我还是想说请打起来。”
“我司大气！”
“想跟咱们公司打起来……还得有段时间吧。”
她们能知道这些消息，外面那些神通广大的饭圈女孩们也早已搞到这些消息。
随机娱乐很久都没有出新的科技卡了，那些独特技术的小卡只有爱豆周边有，演员的周边里只有很普通的温变小卡。
要出新的科技卡这一招直接炸出水花，让原本沉迷打架的论坛小组重新变为摆摊场地。
大家都准备收拾收拾，清理一下那些不要的卡，充盈钱包，迎接新的贵卡。
凌橙刷了一下论坛，那种许久没有感受到的追星感再次扑面而来。
她连这次去音乐节都是为了跟朋友们一起玩儿，脱离追星圈子很久的凌橙在看到各种小卡摊子后忽然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第一次参加快闪店的时候。
她第一次参加快闪店活动也是在冬天，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又是地铁又是班车，还乘坐了高铁，这才到达上海。
凌橙还记得自己在冷风中排了许久的队，还记起自己第一次抽中裴鹿鸣的SSS卡时的激动。
明明自己当时是因为裴鹿鸣才对随机娱乐有了憧憬，但工作了一段时间后她就对追星失去了兴趣，转而将注意力更多地放在自己的身上。
虽然有时也会跟着朋友们参加一些追星的活动，但那都是为了跟朋友们在一起，享受着跟朋友们相处时的快乐。
“您的咖啡好了。”送餐机器人出声道。
一句话把凌橙的魂儿叫了回来，她眨了眨眼，收回注意力，拿过咖啡跟它道了声谢，“谢谢。”
公司五楼这里有一条连通盖乐希周边大楼的玻璃通道，经常有职员下来遛弯，顺便到这边买杯咖啡。
今天没什么事儿做，凌橙就在公司里乱逛，不知何时逛到了这儿。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时，咖啡厅里坐着的顾客们忽然发出一小阵尖叫声。
她转过头去看，发现是裴鹿鸣，它染了头发，一头白金松散卷毛被卫衣帽子压着，宽大的卫衣套在他身上，牛仔裤腿拖在鞋边，整个人带着些随性和叛逆感。
他化了妆，应该是今天在公司里有什么拍摄，这会儿估计刚好有空就上来了一趟。
凌橙赶紧让开位子，怕被那些举着手机的粉丝拍到脸。
迎面走来的裴鹿鸣忽然跟她对视上，像是认出了凌橙，眼睛还亮了一下，但也仅是点头礼貌问候了一下，没有搭话。
有些按耐不住的粉丝已经离开了座位，围到吧台前。因为有桌子隔着，裴鹿鸣也不担心被粉丝触碰到。
“你好，我要一杯白茶外带，无糖多冰。”裴鹿鸣点完单后还看向粉丝，问她们喝什么，“你们要喝什么？”
有的粉丝还矜持一下，说自己点过了，有的就直接喊话说自己要喝什么。
裴鹿鸣怕她们喊得太快，点餐机器没听清，还自己手动操作起来，充当一个临时服务员，帮粉丝们下单。
下完单后他还跟粉丝们对了一遍，确定每个人都有了后才说，“那你们等会儿记得自己取，我就先走了。”
这么一小会儿裴鹿鸣出现在周边大楼五层咖啡厅的事儿就在他的粉圈传开了。
还有粉丝翻出几年前他还是练习生的时候在这儿帮哥哥们买咖啡的照片，那时的裴鹿鸣跟现在对比起来简直就是小朋友。
「人为什么要长大[流泪]」
「妈妈咪的小宝怎么忽然就这么大了呢！！！」
「感觉小宝比以前成熟稳重了好多……求你了，不要长大好不好。」
「唯一不变的就是我们小学生裴鹿鸣还在喝白茶无糖加冰。」
「笑死了，喝不了一点美式。」
「化妆了诶，今天有什么拍摄吗？」
那种自己的白茶回到楼下练习室的裴鹿鸣依旧扣着帽子，一路上都没怎么抬头。
进了练习室后他才把帽子摘下来。
练习室里就开了几盏射灯，另外那四个都坐在地板上喘着气儿，显然是刚跳完一轮。
今天他们有练习室舞蹈版的录制，刚刚录了十几遍，已经录完了，工作人员都已经走了，现在就剩下他们五个人。
坐在地板上的高夏屿看向进来的裴鹿鸣，“刚刚通知说咱们被排在了第三期。”
“那什么时候录制？”裴鹿鸣没喝手里的冰饮，而是走到一旁抽了张他们平时擦汗用的洗脸巾，将饮料包起来，拿给叶幸。
叶幸接过，道了句，“谢了。”他放在脚边，给之前扭伤的地方镇静一下。
高夏屿翻了翻聊天记录，“下下周三……这周先招募观众，下周才开始录制。”
“没说什么时候播？”姚烁也问了一句。
“月底开始播，一周一期。”
今天的热门话题就是平台刚官宣的打歌节目《爱豆New物馆》，对外说的是才开始招募要上节目的艺人，但实际上名单早就定下来了。
前段时间就有风声流出，说要办打歌节目了，那个时候就已经在确定上节目的名单了。
随机娱乐他们这种大公司的组合会上是肯定的，因为节目组就靠他们来支撑播放量，急的是那些小公司的和组合知名度很低的人。
AIcho被定在了第二期，还是压轴出场。
《爱豆New物馆》完全学习国外的打歌模式，采用直播的方式，期间还有投票和奖杯，获奖的一人会拥有一期幕后的小视频和平台的开屏宣传广告。
到场的观众则是可以拥有一张自家爱豆的小卡，普通小卡也就罢了，可那是随机娱乐新的科技卡，节目还没开始呢，她们就能预想到那些小卡会被炒到多高的价格。
因为是第一次拍摄，又是直播，整个团队预演了无数次，还拉着参与录制的艺人们提前彩排了一天。
录播和直播混着播放，那些没什么钱装饰舞台的小组合和小公司就只能参加直播舞台，大公司的人则是交钱参与录播。
Equals3是第一期的撑场组合，他们是压轴，也是入场粉丝最多的一组。
节目的录制地点就在北京的盖乐希场馆，是随机娱乐公司旁那个小的。
寒风刺骨，中了录制名额的粉丝一大早就来排队，Equals3粉丝排队的时候还有从里面出来的粉丝，听她们说她们凌橙两点就开始录制了，一直到现在才结束。
听到这句话，她们不得不感叹，“还是咖位大点好，咖位大了粉丝都不用受折磨。”
“有录制名额的Equals3粉丝请举起打开盖乐希APP，工作人员会来检查中选页面并发放小卡，请中选的粉丝举起右手，检查完就可以放下了。”
凌橙在前面扯着嗓子喊着，说完一句吸一下鼻子，确认大家都听到后，她便抱着盒子开始挨个检查中选页面。
遥想当年，她还是排队人群里的一名，现在已经变成只想下班的打工人了。
“姐姐，是三选一还是三个人的小卡都有啊？”她刚走过去，就见站在最前面戴着兔子耳朵帽子的女生问道。
“都有，是三张卡。”凌橙再次吸了一下鼻子。
北京的冬天实在是太干了，每呼吸一口，她的呼吸道都像是在被刀割一样，连话都不想多说。
排着队的女生们都是一副兴奋的样子，看样子是对网上传的科技小卡有着许多期待。
小卡到手后，她们迫不及待拆开袋子，怕磨花卡面，她们也不敢放在手上细看，但是看来看去没看出它有什么独特的，甚至都不是自拍小卡，还要比以往的小卡厚许多。
凌橙发完卡了，准备往回走，刚走到头就被叫住了。
“姐姐，这个卡……”那个女生说着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小卡，她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形容词。
凌橙一脸抱歉，“抱歉哦，我也没有打开看过，所以不知道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你等等，我去问一下好吧？”
前排站着的几个小女生乖乖点头，还不等凌晨离开呢，就听见队伍后面发出一阵惊叹怪叫。
“喔喔喔——”
“啊啊啊啊随机娱乐你！”
她们前面站着的人也向后看去，凌橙也踮起脚向后看。
那里已经被围起来了，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怎么了？”凌橙抱着箱子走过去，那一圈儿人还给她让了个道。
刚一走进圈内，凌橙就爆了声粗口，“卧槽！”
那个女生本意是想用手电筒照一下卡面，想看看卡面有没有磨损的地方，结果小卡在经过手电筒的照射后折射出来一道光影。
小卡中的人物形象被投影在了地上，而那个投影——是3D立体的。
十几厘米大小的桑墨抱着滑雪板坐在地上，屁股下还有映出来的白雪，他头顶着滑雪镜，笑的灿烂。
凌橙的心扑通地响了一声，大到她觉得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一张小卡直接把周围粉丝全搞疯，凌橙都还处在冲击当中，没有回过神。
也不知道是被小依誮卡的技术击中了，还是被桑墨的笑容击中了她，凌橙站在原地捂着嘴，久久不说话。
“随机娱乐你要疯啊！这么好的东西啊你放这儿？！”
“我都不敢想这玩意儿要是放进了咱们的专辑，咱们等于仨的销量不得破个记录？”
“我鸡皮疙瘩起来了，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呀？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啊？！”
随机娱乐所有的科技卡都会让人发出这样的感叹。
凌橙这个随机娱乐的工作人员都被吓到了，她想过这次的小卡一定不简单，但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直接全息投影出来一个迷你小人，等比例还原，连色调都没变，要不是投影出来的人真的很小，甚至都可以说是一个真人站在她们面前。
还有粉丝试着将小卡拉高一点，想让人物比例变大。人物比例是变大了，可人却失真了，看上去有些模糊不清。
只有投影出来的人是十几厘米的时候最为还原。
在她们来之前网上可是一点儿风声都没有的，估计是没有发现这个卡的特殊之处。
现在让她们发现了。
好嘛，大家都别睡了。
早上六点这会儿，粉圈就被Equals3的粉丝们给搅和起来了，不仅在网上发，她们还要发给微信列表里的同担。
「疯了，你都不知道我们现场为了这小卡有多疯狂。」
「你快醒醒！啊啊啊啊啊啊！」
「我后面有人出江望然的小卡，你快醒醒啊！」
「算了，你没有十几万，睡吧。」
小卡引起的骚乱直到她们进场都没有平息下去，Equals3的三个人提前上台，台下的粉丝还在窃窃私语，注意力全然不在他们三个人身上。
桑墨和陈雾有些慌乱，以为进来的不是她们的粉丝，江望然则是扶好麦克风后直接问，“你们在说什么啊？”
下面的粉丝们像是争抢食物的雏鸟一样，阿巴阿巴说了半天，台上三个人一个字儿也没有听清楚。
陈雾还特地摘下耳返往前走了几步，后面两个人也摘下了耳返，一脸凝重样，想要听清楚。
就见台下的粉丝挥舞起手中的小卡，继续七嘴八舌着。见他们三个人仍旧是茫然的样子，有个粉丝扯着嗓子喊道：“小卡能3D投影——”
那几个字他们都听见了，但一个字也没听懂，
三个人歪头，“嗯？”连动作和表情都是一样的。
前排的粉丝继续给他们解释，但因为手机不能拿出来，她们只能用手给他们比划。
听懂粉丝意思的江望然对台旁边的工作人员说：“麻烦拿一下我的手机，谢谢。”
现场的工作人员也是一脸好奇，还有人问即将下班的A组，问他们刚刚拍摄时粉丝有没有给他们展示。
“没有啊。”A组的工作人员也是一脸茫然。
大家都好奇了起来，原本的瞌睡也都被赶跑了，随机娱乐的小卡有名到他们这些业内人士也知道，但只知道她们那些小卡很贵，很特殊，不知道到底特殊在哪里。
江望然拿到手机后按照粉丝的指示打开手电筒，然后把手机递给台前第一排的粉丝。
后面两个人也挤过来，三个人就这么蹲在台前，周围的工作人员也把脑袋凑过来。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那个粉丝用手电筒照着小卡在地上映出一个3D的小人。
“哇啊————”
现场的工作人员和台上三个人都发出了感叹，连早已见识过的粉丝们在看到这个场景时都不免再次惊叹出声。
反应最大的是江望然，因为映出来的小人就是他。
小卡中的江望然是靠在路灯杆子上的，他穿着一身烟灰色运动服，围了一条深灰色的围巾，穿着一双马丁靴站在雪地里，怀里抱着一束粉色的玫瑰。
江望然拿起麦克风回忆道：“怪不得问我要全身照呢，我发了好几张都没通过，这还是下楼现拍的，花儿都是我从我们工作人员桌子上借来的。”
“果然，我们公司进娱乐圈只是因为热爱。”一旁的桑墨也在那儿开起玩笑。
陈雾也跟了一句，“感谢公司厚爱。”
“要直接卖这些东西早赚钱了。”江望然看了一眼他们三个捂脸笑道。
平淡已久的二手市场再次被炒起来，这边正录着节目呢，那边起床的人已经看到了网上发出来的视频。
真就跟那些排队的粉丝嚷嚷的一样，都别想睡了。
看到视频中展示出来的画面，一个个瞌睡都被惊没了。
「十几万，行走的十几万。」
「全球限定三百张……等于仨的小卡都十几万了，我都不敢想那五个仿生人的卡价会有多恐怖。」
「又到了欧皇们逆天改命的时候，不像我，又非又穷。」
「我记得在哪个物理实验里看到过这个原理，但那个承载物很厚啊，没有像这么薄的，而且那个成像出来的都偏绿。」
「得不到这张小卡，我的一些美好品德后面忘了——都将被毁掉！」
「我中了，啥也不说了，坐等下周裴芝平的小卡，嘻嘻！」
没有中录制名额的姜流星中午才起床，她躺在床上刷着微博，刚刷两下就发现不对劲了。
她点开那个被首页转发的视频，刚打开就跟投影出来的桑墨对上了眼。
“啊啊啊啊啊啊——”
姜流星一个惊坐起，拿着手机确认了好久才敢认下那是小卡投影出来的3D小人。
她涌出来了好多想说的话，想跟柳月和周可可分享这个消息，还想央求姐姐走个后门给她一张，刚起床五分钟，就把她一整天的精力给耗完了。
中午这会儿也是随机娱乐小卡正式上热搜的时候。
网友们还是第一次见小卡上热搜，并且词条旁边加了爆的字样。
这得是多么大力的小卡才能让大家讨论成这样。
带着这个想法进去的是她们，跪下喊随机娱乐送她们一张的也是这群人。
明明娱乐圈这段时间也挺热闹的，随机娱乐的制作和策划不断，但小卡的出现才让她们真正的觉得粉圈热闹了起来。
「果然随机娱乐还是得割韭菜，不割韭菜粉圈都没意思了。」
「这种小卡它送啊！它送啊！它免费送啊！」
「其实也不免费，要在盖乐希消费满多少才有机会中选的。」
「你们粉圈是要搞科研吗？」
「感恩随机娱乐好吧，让我们说感恩随机娱乐，从这个月开始，内娱大部分的周边产出都由随机娱乐来制作了，终于也让我享受到了！」
「第一次进随机娱乐的二手圈子……你们圈子都这么恐怖的吗，怎么随便一张卡就是小几千呢？」
「意思是出演这个节目的艺人都会有吗？我担虽然是演员，但也发过歌，能上吗？」
「我担几年前当过爱豆能上这节目吗？」
「我现在叫我担发歌的话能排上这节目吗？」
「集卡人的地狱，炒卡婆的天堂——随机娱乐。」
第 152 章
随机娱乐是靠着小卡吸引路人入圈的, 但把人留住可不止靠小卡。
它在短时间内的崛起引起了很多娱乐公司模仿。
无非就是组建自己的组合，将组合组建的过程拍摄下来，上传至公众平台, 再靠营销练习生或者艺人的独特点留住粉丝, 期间再加一些线下交互的粉丝活动提升粉丝粘合度。
公式都摆在这里了, 却没有一个公司能复刻出来。
外界都将原由归咎到随机娱乐那些神奇的周边上。
可现在随机娱乐已经将内娱周边产业承包了，大多数的公司都跟随机娱乐签了合同, 以后周边的制作与售卖都由随机娱乐负责。
最近已经有不少公司出了自己的温变小卡，但捆绑贩售出去的专辑仍旧没什么起色。
这就让不少小公司心里犯嘀咕。
“服了他们了, 自己审美不行, 赖随机娱乐, 你看他们敢不敢赖网友。”赵旭最近出去跑业务，总能碰到跟自己公司规模差不多的公司老总，因着都处在这个行业, 状况也差不多，他们还互相加了联系方式。
随机娱乐的周边又在粉圈内引起潮流，那些人本想着跟着喝口汤, 结果没想到外界那些粉丝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虽然离开了随机娱乐, 但遇到这种事，她们这些人还是站在随机娱乐这边。
同在办公室的另一个职员瘫在椅子上，抱着靠枕叹了口气，“都怪这种只想着割完韭菜就跑的小公司, 搞得我们这些真心想做爱豆组合的口碑也跟着变差。”
对比那些毫无粉丝的公司相比, 她们这个才成立不到一年的小公司则是好多了。
有愿意投资的投资人, 有看在她们是随机娱乐出身的份上给资源的节目组, 还有从随机娱乐跟着练习生跑过来的粉丝。
但这样仍旧不够。
想要在这个圈子里生存下去，只能扩大粉圈, 拥有粉丝基础，才能上节目接代言，让资金转动起来。
爱豆可比演员难走多了，演员还能去横店那种地方蹲一蹲小角色，爱豆在国内市场完全没有路子可走。
要不是随机娱乐牵头搭建平台，国内这些想要制□□豆组合的公司早就倒闭完了。
办公室里也不知道是谁骂了一句，“不知感恩的东西。”
都知道说的是群聊里那些埋怨随机娱乐的人，但在座的其他人好像也被误伤了。
赵栩：“……”
她将抱枕放到一旁，起身道：“我下去看一下他们的练习情况，今天大家就早点儿回去休息吧，咱们的录制时间在凌晨呢。”
赵栩起身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又看了一眼旁边摆着的小时钟，“十二点半了，赶快回吧，趁着下午这点时间还能睡一会儿，咱们凌晨两点就得赶过去了。”
听她这么说，其他人也开始收拾东西，就是动作稍显缓慢，有些不情不愿。
“……你们说，咱们有可能碰到姜制吗？”角落里的那个人看着眼色，小声问了一句。
晚上要去录制的地方是她们曾经工作过的场所，在座的有好几个甚至是从随机娱乐在盖乐西场馆后台办公时就一直跟着的老员工。
当时随机娱乐内部整顿，很多人都是自己看着眼色提了离职，觉得以自己的能力在随机娱乐很难生存下去，不如拿着N+3早点走。
估计不止她们这些职员觉得尴尬，连楼下练习室里的那七个人都觉得难为情。
赵栩细想了一下，“……大老板可能都不会出入这种场合了，但如果是姜桔柚的话，她估计会来，但不一定是今晚。”
旁边有人祈祷起来，“希望不要碰见。”
因为真的还挺尴尬的。
“行了，你们快走吧，赶紧回去睡会儿，我先下去了，晚上见。”赵栩抱着自己的东西回头跟她们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这会儿杨司玉和李杳都在楼下盯着他们练习，练习室里的氛围凝重到感觉氧气都要没了，赵栩推开门后都不敢喘气，轻手轻脚地走到角落里，放下自己的包。
练习室里是老旧的木地板，有几处还破损了，前面的镜子还是她们自己购入的大落地镜，因为房东不允许在墙上装订，她们买的镜子还是可移动的。
两个蓝牙音箱摆在前面，播放出来的音乐声质也不太好。
因为七个男生还都在上学，他们大部分的练习时间都还是在下午放学后或者是周末。
偶尔会租赁场地，开一个迷你的Livehouse，大概能到场七八十人，或者周末去一些商场参加商业。
公司成立半年了，仍旧是负债状态。
“先休息会儿吧。”杨司玉见赵栩进来了，就抬头对前面的七个男生说。
赵栩进来后也没跟她们一样坐在墙边儿，而是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快一点了，我的意思是让他们回去休息一会儿，咱们的录制时间在凌晨四点呢，凌晨两点就得到那儿彩排准备了，加上妆发的话，还要往前面加五个小时。”
“录制就得录四五个小时，现在不睡的话他们就没法睡了。”
李杳看向赵栩，又看了一眼排排站的七个男生，“……也行。”她转过来对七个男生说，“你们去楼上睡会儿，到点后我去叫你们，然后去隔壁大澡堂子洗个澡。”
杨司玉也催促他们，“快去吧，这儿我们来收拾。”
“谢谢老师。”七个男生鞠了一个整齐的躬，这才互相看着眼色推搡着离开。
这期录制一共有十四组艺人，录播直播穿插着进行，他们这组运气好，不仅是开场还是录播。
当时从副导那儿拿到出演顺序单的赵栩差点就给导演跪下了。
赵栩看俩人还蹲着踢了她们俩一脚，“还杵这儿干啥？走吧，咱也去睡会儿。”-
《爱豆New物馆》是国内第一档直播类打歌节目，平台找了许多营销号来宣传，直播的进场名额还分给了不少媒体。
那些刷着手机的追星人就在今天刷到了不少在盖乐希门口排队等爱豆们上下班进场的视频。
录制的名额没让她中，但多亏了营销号这个身份，让姜流星拿到了一个直播场的进场名额。
她吃肉也不忘带小伙伴们喝汤，周可可和柳月的名额也被她安排下来了。
这会儿离观众进场的时间还早，路边儿站着的都是等待爱豆们上下班的粉丝。
随机娱乐门口这条路还是第一次被堵的死死的，要不是保安大叔劈开了一条能让车通过的道，估计今天那些爱豆们也别想上班。
爱豆们上下班的出入口就是在盖乐西场馆的检票口这里。
单行道两旁都放置了围栏，以防有粉丝挤到马路上。
这会儿艺人们还没来，倒是有几辆路过的车开过这里，见道路两旁全是人，还这么严阵以待，有好奇的人就直接摇下车窗问发生了什么事。
等得无聊的粉丝们也会跟路人们解释。
柳月和姜流星也是久违的扛起相机，她们这段时间老跑出去玩，差点就忘了自己站姐的身份。
许久没有感受过上班路的柳月也是有种恍然的感觉，以前她只在国外感受过凌晨出来排队抢上班路的拍照位，在国内这还是第一次。
听着周围说中文的声音，感觉还挺新奇。
“你以前一周一次都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姜流星站了俩小时后人就不太行了，以前排队拍照可没有现在这样连换个姿势都没办法的情况，她趴在这栏杆前站了俩小时了，人快僵了。
旁边的柳月倒还好，“一周一次？国外打歌舞台可是一周七天都有的，我那时候一周要蹲两三次呢。”
周可可和姜流星听完冲她竖起大拇指。
就在大家聊天等待的时候，原本在路边儿闲散站着的保安们忽然忙碌起来，他们隔一段距离就站一个人，看样子艺人们马上就要来了。
实际上艺人们早就在盖乐希场馆后台了，所谓的上班路其实就是开着保姆车从盖乐西场馆后门开到前门。
没一会儿就听见前面一阵骚动，一辆白色的保姆车停在了路口。
从车上下来的女歌手已经做好了妆发，她似乎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有些不好意思。
《爱豆New物馆》除了爱豆以外，还邀请了不少Solo歌手，随便一个歌手的名气都比他们大。
第一个走上上班路的这位女歌手就是靠作品说话的，不一定像随机娱乐的组合一样拥有那么多的死忠粉，但她的粉丝和听众也不少。
“我是要怎样，走过去就好了吗？”
“啊啊啊啊好尴尬！”
“要停下来拍照吗，要给你们摆Pose吗？”
因为第一次来，她有些手足无措，道路两旁站着的粉丝们倒是很捧场，今天大部分来的都是冲着Equals3三个人的，中间也夹杂着一些其他歌手和组合的粉丝。
像这种没有竞争关系的艺人，道路两旁的粉丝都给予了很高的热情和欢呼。
上班路上隔上十几分钟就会来一组艺人，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的艺人们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尴尬，但粉丝们很快乐。
现场带着相机的站姐们快速按着快门，还有粉丝趁机大声喊话。
这种场面被拍成了许多小视频上传到了网上，那些隔着屏幕追星的粉丝们也被感染到了。
「我都不敢想象，我要是在现场会是一个多么开朗快乐的小女孩。」
「在现场，真的很累，但真的很快乐！！！现场好多家粉丝，但大家都很友好，第一次见内娱没有画圈子斗争的应援场面，旁边等于号的粉丝听见我没吃早餐，还分我了欧包和咖啡！体验感真的一绝！」
「笑话，在sjyl的场地能让你争起来？唯粉在sjyl的场地都不敢露出唯粉的面孔。」
「这是我们内娱啊？！」
「所以这是以后每周都有吗？」
「不是，这个是季播，这一季只有十二期，但是别担心，后面有接档的其他打歌节目。」
加上随机i看这个平台，一共有四个打歌节目，它们和平共处，一人分一个季度，先以季播的方式试播着，等国内的爱豆市场热起来了，再改为每周固定的节目。
今天这热闹让大家都知道国内有了自己的打歌节目。
甚至还有小主播赶到现场，想要对外直播爱豆们的上班路。
来了好几组，差不多都快走完了，Equals3的保姆车才出现。
亮黑色漆面的宽大保姆车样式一看就是随机娱乐的，它像一头匍匐前进的野兽一样，缓缓的停到了路口。
车门还没打开，外面的尖叫声就几乎要将车子给掀翻了。
保安们扶着围栏，以防粉丝们激动冲出来。
车门缓缓打开，江望然头还没伸出来呢，手就已经举起来了。
他下车后站到一旁跟两边的粉丝打着招呼，桑墨和陈雾也依次走下车。
站在中间的陈雾凹了下去，粉丝一看就知道他没有垫增高垫。还有粉丝逗他，冲他喊话，说喜欢凹凹的他，让他以后不要垫鞋垫了。
陈雾刚扬起的嘴角就被粉丝们的一句话压了回去。
不笑的原因是，他其实垫了。
第 153 章
“你们俩以后能不能别穿那么厚的底？”
陈雾一向好脾气, 对两位队友的穿搭也没有发表过什么意见，但今天是真忍不住了，他在门口那会儿被伤害的很深。
坐在一旁看书的桑墨抬起脚看了一眼鞋子, “也没多厚啊。”
在镜子前补妆的江望然也回了一句, “我俩就穿的是运动鞋啊。”
陈雾：“……”
他又被伤害了。
现在的男士运动鞋为了照顾那些个子低的人, 稍微有设计感的鞋子鞋底一般都挺厚的。
俩时尚弄潮儿会穿这种鞋子也不意外，就是可怜了陈雾的脚脖子。
平时陈雾参加节目时看的都是别人头顶, 一到队内，他就是缩进去的那一个, 弄的粉丝一直觉得他很娇小, 实际上他净身高一米八四。
就在陈雾妥协, 拿出手机搜索增高垫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经纪人推门进来了，压低嗓子冲屋里人道：“姜制来了, 快快快，你们仨起来！”
说完她便推开门站到旁边，无论是坐在化妆镜前的江望然, 还是坐在沙发上的桑墨和陈雾都快速地起身, 整理了一下衣着。
门被打开后，外面的熙攘声就传了进来，期间还能听到有工作人员向姜桔柚问好的声音。
外面脚步声杂乱，听起来像是很多人一起走过来的, 他们的经纪人向外瞄了一眼, 然后回头道：“马上来了。”
走廊上, 姜桔柚走在前头, 后面还跟着一些工作人员，节目的导演似乎也在, 两人走路间交谈着什么。
李杳大老远就听见这阵响动了，刚想转身走人就跟抬头的姜桔柚对上了眼。
她脚趾抠地，抿了一下唇，远处的姜桔柚则是对她点了下头，然后转过去继续跟导演说着什么。
就这么几秒钟，李杳快速溜回她们的待机室。
十几组艺人，再加上工作人员和设备道具间，盖乐希场馆的后台待机室是明显不够用的，其中大部分的房间都用来摆放道具了，除了极小数咖位比较大的艺人外，其余的几组艺人都是共用待机室。
李杳她们组艺人就是跟其他几组公用的大待机室。
她一路小跑进来，还要小心避让着那些坐在地上的人，李杳匆匆忙忙又显慌张的样子让同组的几人侧目看过去。
“怎么了？”赵栩见她这么急，还以为是节目组那边突然通知了什么事情。
李杳只是摇摇头，赶快坐下，“没什么，就是外面有些冷。”
她没说在走廊上碰到姜桔柚的事。
而此时姜桔柚已经跟节目的团队告别，带着自己的助理到了Equals3的待机室。
“怎么样，今天的状态？”她扫了一眼站的挺拔的三个人，然后将视线停留到了中间的陈雾身上，看了一眼他的头顶，又看了一眼他的鞋。
既然大老板都问了，江望然当然是有什么说什么，“非常好！昨天晚上睡了十个小时。”
睡十个小时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前两天一直在通宵拍摄，他困得恨不得把床砸出一个坑。
姜桔柚每次看到江望然，都会被他这十足的精神头鼓舞到，也不知道他一整天的为什么这么有活力。
她笑了下，“多睡觉好啊，说明你还要长个子。”说完姜桔柚看下另外两个人，“你们呢？”
“也挺不错的。”
“跟他一样，睡了好久。”
他们俩在面对姜桔柚时还是有一些拘谨。
“行，那今天的舞台好好表现，虽然观众看不到你们的直播舞台，但是现场也有很多粉丝，希望你们不要因为播放的是你们录制好的画面就敷衍现场的粉丝。”
姜桔柚刚从舞台那边过来，粉丝已经开始进场了，跟国外那些两三百人的容量不同，他们的现场直播环境是有一千多名粉丝的。
江望然再次打保证道：“肯定不会，老大你别担心！”
听到老大这个称呼，桑墨和陈雾都没忍住看了他一眼。
姜桔柚笑着点头，“那网上要是出现说你们直播舞台敷衍的帖子的话，你们记得给我写检讨书啊。”她开玩笑道。
“不会有这种时刻的，今天不在舞台上弹废一把吉他，我绝不下来！”江望然开始口嗨。
有江望然在，姜桔柚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
她也是觉得又好笑又无奈，随机娱乐这么严肃的公司氛围竟然出了江望然这么一个不羁的灵魂。
姜桔柚还跟他们运营团队的其他几个人聊了几句，还是身后的助理提醒她时间差不多了，她才走。
出门前她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陈雾，然后对他们组的造型师说：“看你能不能给陈雾换个鞋，或者垫个增高垫，他们这高矮高的看起来不好看。”
“好的好的。”团队只管答应，不管陈雾的死活。
石化的陈雾都来不及跟姜制解释，她就走了。
一旁的江望然火上浇油，拍了拍陈雾的肩，安慰他，“没事儿兄弟。”
桑墨也小声的笑了一下，嘀咕道：“高矮高，噗……”
陈雾：“……”
他现在心态和状态都不好了-
随机娱乐一年里连出三个组合，本以为会是类型一致且互相打架的那种，但实际上他们的粉丝构成还不太一样。
AIcho的高人气里，路人盘占百分之六十，Timetrain则是相反，是粉丝力量型的组合。
而Equals3则是更偏向小众文化，数据显示他们在江浙沪地区更受欢迎，死忠粉不多，但有很多喜爱音乐的人为他们的现场买单。
他们三个人出道到现在有两个多月了，刨去音乐节舞台和宣传期的自制打歌舞台，他们平均一周一场Live house。
去的场子也都不是几千人的场馆，而是仅能容纳三四百人的地下室。他们的Live house申请条件也很奇特，如果之前没有观看过他们的Live house，则入选几率更大。
晚上十点钟的Live house，一个半小时的演出，确实吸引了很多文艺青年。
这也是为什么粉圈里讨论他们三个人的声音很少，网上也很少看到他们的消息，但音乐作品的成绩却很好的原因。
他们三个人之前的舞台面向的都是自家的粉丝和那种密闭不公开场合里的文艺青年。
即使是在音乐节上这种面向几亿观众的节目里，他们三个人也很容易被忽视，不是他们三个不够亮眼，而是AIcho和Timetrain更有讨论价值。
但今天不一样了，今天的主角是他们。
《爱豆New物馆》准点开播，前面一直循环的广告结束，开头的动画导入进来。
桑墨和两个大众不认识的女生站在一起，他站在中间，手中拿着流程卡，在画面切到他脸上时，不带任何犹豫的说出了节目的Slogan。
“爱豆New物馆！”桑墨拿着麦克风说道。
“最新的曲库——”两个女生接话。
三个人的衣服也是有意搭配了一下，都带了点克莱因蓝。
桑墨穿了件黑色的皮夹克，白色的衬衫配上克莱因蓝的领带，整个画面的中心就在他那条领带上，想移开视线都难。
因为是国内第一档直播类打歌节目，来凑热闹的网友比追星人还多。
开头这段平平无奇的介绍也就几句话，却让弹幕乱了阵脚。
「中间这个男生必火，压一个。」
「开头美颜暴击，这是从哪淘来的主持人，颜值这么高，没有公司签他吗？」
「他跟我对视了十秒，他爱我，我说的。」
真·网友的弹幕也让桑墨的粉丝破防，原来还有这么多人不认识桑墨。
“废话不多说，赶紧让我们来看爱豆New物馆的开馆曲目吧。”桑墨介绍完就轮到旁边的两个女生了。
两个人低头看了一眼流程卡道，“有请组合克莱因为我们带来的——”
“克莱因蓝！”
开头这段也是十几秒的样子，却是现场的实时内容，三个人站在舞台侧边，相机对准着他们三个人，而中间克莱因组合的七个人早已站好并摆好姿势，就等音乐响起。
十几秒，足以让他们的心和杨司玉几人的心揪起来了。
“我要死了……直播间七百万人了……”赵栩捂着心脏，感觉下一秒她的心脏就会炸开。
工作人员们都在后台看着屏幕，尤其是作为开场的克莱因组合的团队，她们七八个人就差跪在地上虔诚祷告了。
努力了大半年，东奔西跑，求爷爷告奶奶得来的资源，都不及今天的三分半。
刚说完，在音乐响起的那一刻，直播间人次突然跳到了三千六百万。
她们盯着右上角的数字，惊慌成一团。
“求求你了，命运的齿轮！求求了！”
“天呐天呐！突然三千多万了！我的心脏，救救我！”
“老天爷，我也不求多，一点点讨论就好，节目结束后有两三个帖子就行，我们孩子真的都是很好的孩子。”
在这一刻，杨司玉握紧了拳，即是替他们七个人紧张，也是为自己感到羞耻。
第 154 章
随机娱乐成立短短三四年, 就将内娱的追星圈子来了个局势扭转。
年年都有选秀节目，每年都有公司想要打造爱豆组合，改变国内市场, 但最后都是在那广阔的海洋里圈了块儿地, 怎么也出不去。
本以为随机娱乐也会是那样, 出个两三个组合，吸一些粉丝, 然后圈地自萌。
但现在回头看一下，在随机娱乐高要求下成长出来的练习生带动起其他人, 凡是有随机娱乐练习生的地方, 那都是卷到死的程度。
有随机娱乐这个对比参照物在, 大众现在对内娱爱豆的要求都高了不止一点。
在人均事业心的国内粉圈，粉丝会大量流向随机娱乐旗下的艺人，这是无法避免的。
按照这个路子, 本以为随机娱乐也会开启圈地称王的时代，但她们开始与其他平台合作，打造适合爱豆市场的生态圈。
《爱豆New物馆》的上线让Equals3真正的走到大众眼前, 吸引来无数凑热闹的网友, 也给国内的爱豆市场带来了一波热潮。
担任MC的三位艺人里，桑墨是爱豆，其余两位都是圈子里今年有些许成绩的演员小花，这个搭配让大家眼前一亮。
演员的剧作品受众广, 传播也方便, 在外面那些网友看来, 俩女演员比那个男MC眼熟多了。
不是全员陌生人的搭配让闯进直播室的网友们来了兴趣, 就这么跟弹幕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到了最后。
「下个是谁？」
「怎么投票？」
「拿第一有什么用吗？」
「现在还能投吗？」
粉丝们看着那些评论，感叹了一句：人真的好多啊。
每次追星都有种周围都是自己人的感觉, 只有这次不同，她们就像是被老师带队说去郊游结果带出国的学生，周围充斥着的都是各种陌生人，有种闯入他人地界的感觉。
因为投票还没截止，粉丝们也是能拉则拉，就算是一票，对她们来说也很重要。
「下组就是Equals3！就是男主持人所在的那个组合！」
「投票在左上角！左上角！点开！有组合名！投Equals3！谢谢！」
「拿了第一就有开屏广告！」
虽然Equals3在随机娱乐的存在感较低，但那也是因为有AIcho和Timetrain做对比，放到外面来看，他们三个人的粉丝就很多了，至少这个投票完全不用发愁。
此时的三个人就站在舞台下面，等着台上的人结束表演，因为快到节目尾声了，其他组合的艺人也出现在台旁，等着结尾的获奖发表部分。
场内坐着的全是粉丝，甚至大部分都是来看Equals3的。观众们大多坐在二层看台上，内场则是只有一百多名观众，其余全是拍摄设备。
原先想的是，即使直播画面拍不到他们在现场的镜头，他们也要认真表演，让不远万里赶来的粉丝觉得值得。
但实际上，因为现场会按照节目进度统一切换音频，他们没法在直播舞台上给大家表演Live，甚至想让其他乐手老师一起上台都不行。
这还是第一次经历。
为了保证颁奖部分与他们的录播舞台切换丝滑，在Equals3的舞台开始时，工作人员就叫其他艺人出来准备上台了。
而台上的三个人这个时候则是卖力的唱着，手上也没麦克风，声音全凭喊。
其他进行预录的艺人也只是上来把舞蹈表演了一遍，跟粉丝互动一下，有的甚至都没出现，只有他们三个是真“开麦”，开除了麦克风还能听见声音的那种。
因为Equals3是乐队组合，没什么舞蹈编排，粉丝们都做好了他们只有结尾颁奖时才出现的心理准备，结果没想到他们竟然上台了，还真的唱了。
反正也没摄像机拍，不用在意舞台距离，三个人便没规矩地站在舞台最前端，手拿着空气麦，卖力扯着嗓子给粉丝表演。
前排的那一百多名粉丝倒是听得真真切切，看得她们心急。
“行了行了知道你们Live好了，别唱了等会儿把嗓子唱坏了！”
“很久没见到画风这么清奇的组合了。”
“啊啊啊啊啊江望然我都快看见你嗓子眼了！”
“好近啊！”
直播室里的网友们看到得画面则是不同，他们第一首曲子是专辑里评分很高的收录曲，也是除主打曲外好评最多曲子。
这首的主唱是江望然，他握着立麦站在中间，怀中还有一把白色的吉他。
简单的电吉他旋律响起，两个音来回交替，像是雨停后屋檐处落下的雨滴，有着独属于凌晨的孤寂与落寞。
画面聚焦在江望然的脸上，音乐响起后才逐渐拉远。
他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高领打底衫，脖子上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在头顶光影的笼罩下，他身上的肌肉线条被勾勒出来。
深灰色的牛仔裤肥大得出奇，裤腿有种浸湿的痕迹，像是在雨中奔跑过一样。
弹幕忽然安静了两秒，两秒过后，右边像是万箭齐发一样，弹幕忽然暴增。
「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姓名身高物料又在哪里？！？！你们粉丝怎么回事？太不懂事了吧！[色]」
「导播好懂，给手特写！」
「……不是，你们吃这么好？藏着掖着不说是吧？」
「终于知道等于仨的粉丝为什么被叫涩女人了，你们真的好涩。」
「以前一直不喜欢桑墨，现在真想不通我那个时候在矫情什么。」
「好家伙，原来安静的那两秒是你们去打字了。」
江望然的声音响起，像是寂静的房间里响起的哼唱，孤寂与悲伤感笼罩着情绪，随着他的歌声，眼前浮现出一个人安静的躺在地板上，戴着耳机聆听这首歌的画面。
「抖音你等一下，热歌榜一我们一会儿就来。」
「这还不是主打？」
「合声绝了……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Equals3三个人都是主唱，只是根据歌曲氛围不同，偏向也不同。
江望然的声音偏低沉，很适合唱暗黑系或者非常致郁的歌。
桑墨的音调也偏低，但他就适合很热血的歌，长久的训练让他从原本的主舞转成了大主唱，再加上公司给他的大多都是让人热血沸腾的歌曲，有很多高音，桑墨也被迫担起责任。
陈雾不同，他的声音偏亮，很适合轻松愉快氛围的歌，像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一样，因为少见，所以更加珍贵。
副歌部分是江望然唱，桑墨给他合声，这首歌大部分都是江望然的Part，只有零碎的几段会分给其他人。
这样的分配让听众更加集中注意力，将情绪投入到歌曲当中。
前半段都是在烘托氛围，只有几盏射灯照在他们身上，但等到副歌部分时，电吉他的音忽然高了几个调，像是乌云被拨开，终于迎来希望时一样。
舞台的灯光也配合着音乐情绪，将光圈扩大，后面的布景也露了出来。
悬崖边上，乌云密布，岌岌可危的环境，濒临破碎的情绪，这些都是这首歌的唱出来的感觉。
随着曲调越来越高，江望然的音也跟着攀爬起来，像是深渊底下的人终于找到了出去的绳子一样，努力向上爬着。
曲子过了大半，陈雾的声音才响起，那八句Bridge就是他的Part。
他的声音就像是照进深渊的光，轻缓柔和，却也现实。让在深渊里努力爬出来的人忽然认识到，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行的，它已处在深渊，就算爬出去了也在地上。
陈雾的声音与曲子的氛围相反，所以反差感极强，给曲子加上了更有层次的意义。
Bridge过后，江望然和桑墨再次唱起副歌部分，明明是歌词，明明是舞台，但是看直播的观众却好像看见了一闪而过的画面。
是他们在雨中奔跑的画面，是他们心如死灰躺在地上的画面，是他们站在悬崖边上回溯过去的画面。
这些碎片都是这首歌给她们带来的画面感。
「听见我们涩姐说的了吗，抖音，把你热歌榜一位看好，我们要来了。」
「火速购买数专……」
「不出意外，这首歌今晚就要火遍各大平台了。」
就像网友们说的那样，在Equals3表演时，他们数字专辑的销量就开始增长，尤其是《Not Today》这首歌，它开始在榜单上攀升，连搜索框都依照大数据开始推送起来。
原本属于小众的Equals3终于匹配到了随机娱乐爱豆组合应有的关注度。
而这些，在现场的三个人全然不知。
因为马上要进行公开获奖人选的部分，还剩下一首歌的时候其他艺人便开始上台，他们三个人也没法继续给粉丝展示了，只能依照着工作人员的指挥，在舞台前排站好，等待镜头切过来了。
Equals3两首歌的舞台即将结束，前面戴着耳机的导播看着手表，高举着手，倒数着数——
“五！四！”
最后三个数他用手比出来。
站在台中间的桑墨拿起麦克风，“爱豆New物馆！”
这个时候的弹幕早就乱了，那些入了坑的人全跑去字母站开始搜他们三个人的舞台，开着分屏，一边听着直播室的动响，一边搜索他们的物料。
第 155 章
重复的旋律在练习室里响起, 就那么三两句，已经在这昏暗的练习室里响了几个小时了。
推门进来的声乐老师还以为没人呢，开灯后发现他们三个就蹲坐在地上, 连刷手机的姿势都一样。
“好家伙, 我还以为没人呢！”她三两下地将所有的灯都打开, 听到那熟悉的旋律后还笑道，“今早我也刷到了好几十个了。”
见老师进来了, 蹲在那儿的三个人也赶紧起身，只不过因为蹲的时间太长了, 他们三个人起来时都呲牙咧嘴的。
“……嘶, 老师好！”
前天的节目结束后, 他们在节目上表演的收录曲就登上了各大榜单的榜首，在短视频平台上更是成为了热门BGM，随便刷两下就能听到这首歌。
这种感受跟出道时在网上引起讨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那时引起讨论只是因为他们是随机娱乐出身，而这个是因为他们的作品。
兴奋与激动充斥着他们的大脑，让他们觉得这种情况非常不现实, 这两天他们也频繁打开手机搜索自己的名字和组合的名字, 看网上的讨论，看网友们的评价。
出道时他们没有感觉到苦尽甘来，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可现在不一样, 担子虽然没有减轻, 但至少能长舒一口气了。
声乐老师没跟他们多闲聊, 而是拍手道：“好了, 赶紧跑两圈儿，热一下身, 咱们开始上课。”
出道后他们也有大量的课程要上，不仅Equals3是如此，其他几个组合也是如此。
NiGHT就在音乐节上露了一回脸，之后便进入到了为期三个月的训练当中，这三个月里还要抓紧时间给她们制作用来出道的专辑。
这段时间当然也不能浪费，随机娱乐将他们这三个月的训练记录成了团综播放给粉丝看，以免在这三个月的空白期里造成粉丝流失的情况。
在Equals3隔壁上课的就是她们。
“要死了……”
舞蹈课前要压腿，组合里有几个软度不太够的，被特地安排在了前排，以防她们偷懒。
刚好就在她们后面的夏思渺被他们一会儿一句的崩溃话语逗的不行，但因为老师就在前面坐着，她也不能笑的很明显。
前面四个卧龙凤雏用手肘支撑着地板，头都快埋进怀里，大腿根部撕扯着的痛感让她们的表情扭曲，脸上的水不停的往下滴，已经分不清那是额头上冒出来的，还是从眼睛里头挤出来的。
“老师结束了。”
“三二一！”
“嘶——”
坐在前面地板上的老师手里还拿着教棍，嘴里拖着长音道：“三——”
夏思渺前面的那个女生继续道：“三二一三二一三二一！”以祈求老师快点数完。
最后的三秒硬是被老师拖出了十秒的效果，松口让她们休息时，前面四个卧龙凤雏终于把自己的魂儿拽了回来。
后面的人五个人还好，起码能站起来把腿收回来，而前面的四个人直接倒在了地上，动都动不了。
这种课她们在节目期间也有上过，但也只是一时的，都是为了节目效果而已。
到这儿可不是，她们上了几节舞蹈课，就开了几次软度，每次上舞蹈课前他们都得做好久的心理准备。
“卧龙”挪了个身子，转向夏思渺，“……淼淼，你受苦了啊！”
“凤雏”也侧过头，“一天二十四小时，你们上十六个小时的课啊！”
“我之前还以为是外面谣传，原来是真的。”
“……好想死啊。”
夏思渺还好，她额前甚至都没有湿，“我之前不就说了吗，是真的。”她盘腿坐在那儿，模样倒是轻松。
“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
“谁能想到真的是真的啊！”
那几个人高声喊了起来，吓得镜子前坐着的舞蹈老师一机灵，“还有力气是不是？”
“啊……”她们四个人突然开始装虚弱。
随机娱乐的练习生平时上什么课，上多长时间，外界都是有流传的，但信的人很少。尤其是同为练习生的她们，因为也上课，所以知道这个上课水分有多少。
外面总是说艺人们练习舞蹈一练就是七八个小时，但实际上真正练起来的时间也就两三个小时，其余时间不是在休息就是在检查排好的舞蹈视频。
她们以为到随机娱乐后也会是这样，但没想到是真的一上就十六个小时。
课程从早排到晚，除了舞蹈和声乐，还要教她们服装造型的搭配。
之前以为随机娱乐的练习生都那么瘦是因为她们在减肥这件事上下了狠心，现在才知道，这么大的运动量，想不瘦都难。
她们来这儿也不过两周，也没吃什么减肥餐，就是饮食干净了点，体重蹭蹭的往下掉。
因为都是有氧，怕她们的肌肉掉得太快，还安排了力量训练，就为了保住她们的肌肉。
每天吃的多，练的也多，整个人的代谢都被拉高了。
舞蹈老师坐在前面，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前面那几个在讨论自己昨天拉了几斤屎的女生，“好了，好了，别屎不屎的了，赶紧起来，咱们要正式开始上课了。”
听到上课，那四个卧龙凤雏又开始气喘，“好——”
组合九个人里，真正有过练习生经验的也就三个人，其余的不是演员出身就是素人，在节目上只用背背编好的舞蹈，顶多是熬夜和费点脑力，但在随机娱乐不行。
老师会教各式各样的舞种，还会教基础律动，每个都要学，每个都要记，还每个都要考。
“好！今天学HipHop的基础律动，这几个动作非常重要啊，你们以后大部分的舞蹈里都要用到这几个动作，所以接下来这几个动作怎么发力怎么做，一定要记清楚。”
老师拍拍手将她们挥散开，然后走进人群里，开始演示动作。
今天随机娱乐的大楼里比较热闹，往常楼里就练习生在，今天倒是聚的很齐。
NiGHT隔壁就是另一档选秀节目的限定女团，她们的人少一点，是七个人，也在上着同样的课程。
除此之外还有正在准备回归的Timetrain，以及为四月份回归单曲做准备的AIcho，还有随机娱乐以今年冬天为出道基准而准备的新男团弗洛西汀。
这是随机娱乐在这几年布下的盘，也是今后公司用来打造爱豆市场生态圈的主力军。
姜桔柚今早还跟各个组合的运营团队开了个大会，听她们对组合未来的一个规划。
主要还是几个新团，像是NiGHT和ORCHID都是限定女团，节目播出时段和出道时间都差不多，甚至还都是随机娱乐负责运营。
弗洛西汀则是随机娱乐将要推出的第三个支男团，组合人数为七人，目前刚确定完组合人选，现在忙着寻找组合的中心概念。
姜桔柚需要知道她们各个团队对自己组合的规划，才好把控接下来的路。
“宣传平台这些可以暂时不用担心，公司会和其他几个平台联合制作的。”
“别到时候平台给你们搭建好了，人你们宣传不出去。”
姜桔柚转了下笔，看向林婕，“你们那边儿准备的怎么样？”
Timetrain的回归预告在上周就已经发出去了，这周AIcho上完打歌舞台后，下周就轮到他们了。
见姜制叫起林婕的名字，大家都想都看向林婕。
从她被调到Timetrain的运营团队当组长开始，公司里就在传姜制有意培养她成为接班人。
没有说服力的谣言被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时间长了，大家就真的这么认为了。
“我们这边没什么特别的，是按照这次的回归安排走的，就是昨天开会说的那些。”林婕说的云淡风轻，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同桌的其他几个团队的负责人都知道，Timetrain这次的回归可是今年公司投入制作资金最大的一次。
她的那些项目能够通过就已经很让她们羡慕了，更别提她们组的那些策划还被姜制夸过。
看她说的那么轻松，其他几组人都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姜桔柚见她有把握就不再多问，而是看向其他人，询问起她们的准备进度。
会议就开了半个多小时，把她们几个负责人整的汗流浃背。姜制不仅要过问准备进度，还要确认策划细节，答上来还好，答不上来那就完蛋了。
她们就像是上课被抽查背课文进度的学生一样，生怕下一个就被叫起。
当姜桔柚推门走出去时，在场的工作人员全部都松了一口气，感觉原本闷热的会议室都变得清新通畅了起来。
“唉……下午我还得去场馆，看她们的预录进度。”
“你还要亲自去盯啊？”
“我就去看看，不放心嘛。”
“行吧，那我们就先走了。”
她们嘴上聊着天，手里也没停，将自己的文件和电脑收拾好后便往出走。
刚走出去一步就跟走廊上的姜桔柚对上眼了，她们赶紧来了个大刹车，然后装作沉稳的样子走出去。
姜桔柚刚好挂了电话，见林婕出来了，叫住她，“林婕，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当助理时被叫和当组长时被叫的感觉真不一样。
林婕现在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刚刚会议上有没有忘说什么，还是团队谁又惹事了。
第 156 章
“老大叫你什么事啊？”其他组的负责人在过道上碰见林婕了, 好奇的问了一句。
林婕只是说，“公司保密项目。”
“懂了。”
随机娱乐有太多保密项目了，为了防止再次出现策划内容泄露, 除了项目相关人员外, 其他人都是不允许参与的, 自然也没有知情权。
就比如这个打歌节目，公司里大部分的人都是这两个月才知道的, 但早在半年之前，项目就已经开始策划了。
防的就是“狼来了”次数出现太多, 大众已经没有惊喜感了。
林婕从姜桔柚的办公室出来后, 没有回团队的办公区, 而是进了一间会议室，叫了几个职员进去，还联系了演出部和综艺部门的几个人过来。
此时的姜桔柚则是躺在自己的办公椅上, 阳光攀在落地窗上，透过百叶窗扫进来一些光。
姜桔柚短暂的享受着这份空闲，没管桌子上摆着的文件, 而是用脚踩起了地上的光影。
忽地, 她想起什么，起身按了一下座机的应答键。
外面办公区坐着四个女生，正忙碌着什么，其中一人跟前的座机忽然响起。
“喂, 姜制。”她接起电话道。
电话那头传来姜桔柚的声音, “下午什么安排？”
“嗯……下午的话有个观影会, 在四点, 然后陈曦姐说她等你观影会结束后会来。”她夹着电话，搜了一下姜桔柚下午的行程安排。
那边的姜桔柚叹口气, “算了……行吧，知道了，谢谢。”
本来想翘班的姜桔柚扶着额挂了电话，还拨了一下散落的发丝，“难得想偷个懒。”
她又躺回去，然后跟丛励夏说：“我睡一会儿，到点了叫我。”
“好的。”
丛励夏都记好时间了，结果已经躺好了，姜桔柚又突然坐起来。
吓得丛励夏确认了一下时间有没有跳跃。
“我就是个劳碌命！”姜桔柚掀开盖在腿上的毯子。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拿起手机往外走。
跟她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丛励夏早已明白她的一举一动都是什么意思。
“去节目现场？”丛励夏问。
正在穿外套的姜桔柚笑道，“你可太了解我了。”
驼色的大衣将她整个人都盖住，柔和的颜色抚平了她身上的肃气。
姜桔柚整理了一下领子，说道：“可能我只有被按下暂停键才能真正的休息。”
就跟她小时候一样-
今天有几组艺人的预录拍摄安排，姜桔柚不放心，想去看一下。
节目刚开始，内容也大差不差，毕竟是宣传歌曲和舞台的，变化的只有妆造和舞台布景。
这期节目教上一期的阵容也只是增加了一两组新面孔，其中一组就是AIcho，另一个则是Solo歌手。
今天的预录安排没有她们，但姜桔柚还是想下去看一下。
就跟她吐槽的一样，是个劳碌命。
这会儿粉丝还没有进场，台上站着的那几个人正在测试麦克风和确定摄像机走位。
姜桔柚就站在一群工作人员后面，没有打扰人。
台上的那七个男生她也很熟悉，是随机娱乐早期的练习生，参与过《青春激动21次》的拍摄，有两个甚至还进过前二十，参与过《时光列车倒计时》的录制。
跟他们第一次录制时的舞台不同，这次的舞台多了几个布景和道具，服装也比之前好多了，甚至发色都有了变化，有俩人染了新发色，一个是蓝发，一个是白金色。
看得出他们有多想给观众留下印象。
“摇臂过来的时候记得要跟摄像机对视一下。”
“其他人走位的时候不要挡住台上的摄像老师。”
“都认真记一下自己的相机。”
工作人员拿着麦克风在那儿叮嘱着，台上的七个人站成一排，拘谨地握着手缩着肩，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好的，记住了。”
看工作人员一副没好气的样子走开，就知道这是刚刚叮嘱过一遍，但是他们又错了。
站在后方看台上的姜洁又将内场的一切都揽入视线。
舞台旁站着的那几个女生穿着卫衣和羽绒马甲，模样也是她熟悉的样子，却没了当初的职业气息。
几个人对着副导演和摄像老师点头哈腰，说着抱歉。
那边的副导演怒骂着，内容清入耳。
“不是——你们要是换发色的话，就应该提前跟我们说啊，或者你们把舞蹈视频传过来让我们看一下啊！”
“又是换曲子又是换走位，你当节目上下几百号人都闲得没事干光等你们啊？”
副导演生着气，其他人也都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怕声响太大引起注意，然后自己被骂。
其他工作人员搬道道具和设备的时候都是轻手轻脚的，生怕副导演转过来看向他们。
光是底下骂的那几句，姜桔柚就能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们换了曲子的前奏，加了一段Dance Break，但是没提前跟节目沟通，也没发舞蹈走位视频给节目组，现在导致节目安排好的切镜节奏和摄像走位跟她们的对不上。
李杳她们几个也知道错出在自己身上，没什么好辩解的，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李杳一边鞠躬哈腰，一边看向舞台的方向，“那是这样，我们可以晚一点录制，麻烦老师们重新制作一下摄像走位和顺序，真的抱歉！”
“真的对不起，我们一定会注意的！这次是我们的问题，非常抱歉！”赵栩也在旁边跟副导演道着歉。
那个副导演明显还在气头上，“你这个时候道歉还有什么用啊？算了，不说了！”
他懒得跟这群人对话，将手里的稿子砸到地上后转身走了，衣服被他的胳膊划拉地发出响声，就连踩出去地步子都是砰砰响，吓得周围工作人员僵在原地。
最受惊吓的还是台上那七个人，他们就像是被架在火架上烤一样，只不过他们是被聚光灯烤着的。
下面的杨司玉安慰着李杳，帮她擦着眼泪，还抬头看向台上，招呼他们下来。
“你们带上名牌先去录新的舞蹈视频，罗蔓你跟他们去，走廊尽头那儿有个大休息室，你们去那儿拍，他们知道地儿。”杨司玉拍着李杳，压着浑身的疲惫，尽量控制着局面。
她又扭过来跟李杳说，“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自责也没用，好了好了，别哭了，一会儿拍了就行。”
“我也有错，都怪我这边音乐和舞蹈出的太晚了，时间压的太紧。”
“好了姑奶奶们，哭的我头疼，别哭了。”
刚一扭头，杨司玉就跟看台上的姜桔柚对上了眼。
她站在栏杆边上，穿着大衣，手插着兜，就这么看着台下，因为是在暗处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甚至都看不清她的人，但杨司玉就是知道，那就是姜桔柚-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一遍又一遍的响着，几个舞台没什么布景的组合被安排在了一起进行彩排，基本上跳个两三遍，对一下镜头就给过了，剩下的就等一会儿的正式录制。
姜桔柚坐在看台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刷着手机，看项目群里的一些消息。
“给。”
忽然有人站在她旁边，向她递了一杯咖啡。姜桔柚停住手上的动作，抬头看过去。
是杨司玉。
姜桔柚也是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杨司玉便将咖啡放到空椅子上，她则是坐到了另一个空位上。
“谢谢。”姜桔柚这才从椅子上拿起咖啡，冰凉的指尖被暖热。
没人开口，两个人都安静了一会儿，只剩下台下嘈杂的音乐声。
老套的编曲加上一成不变的节奏，再配上难懂拗口的填词，曲子显得不那么入耳。
台下的音乐结束后，杨司玉才开口，“……这个曲子应该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姜桔柚从手机上移开视线，看了一眼下面，“确实。”她拿着热咖啡，看了一眼杨司玉，“你们的歌倒是不错。”
坐在那儿的杨司玉笑了，“我们可是你带出来的。”
姜桔柚见她笑了，她也笑了一下。
笑过后，这里再次安静下来，内场也懂事的没再放音乐，却使得这份安静更加尴尬。
随机娱乐成立之初，杨司玉她们几个都是A&R部门的，专门负责专辑策划和选曲。
最开始她们还有自己的音乐取向，但到后面都偏向了姜桔柚的取向。
姜桔柚的取向有着非常明显的特点，独特抓耳的开头，副歌部分的合唱，有着情绪起伏的旋律。
她的取向有多受大众欢迎，看现在那些组合的成绩就知道了，随机娱乐的组合不只是艺人火，专辑也同样受欢迎，甚至有些曲子的名气比组合还要大。
今年流行赛博朋克元素，随机娱乐早起那些节目的主题曲又火了起来，这几天刷视频天天都能听到。
早在她们还在随机娱乐时，取向就已经向姜桔柚的品味靠拢了。
她们在制作自己的组合时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等专辑完成，MV拍摄出来，看到成果时，她们几个人才恍然。
这完全就是姜制的取向。
也正是这个原因，她们的组合在上个星期节目播出后靠着开头的好坑位获得了一点点关注，至少歌曲榜上有名了。
这里再次安静下来，姜桔柚在脑海中想着着可以聊的话题，刚想开口，旁边的杨司玉就说——
“对不起。”
台下那些搬道具和大声指挥的声音在这一刻被屏蔽掉，姜桔柚看向杨司玉，不明白她这突然的道歉是为了什么。
一直没敢看姜桔柚的杨司玉这时才转过头来，真挚道：“刚出公司的时候我还挺自信的，觉得你就是有错，在娱乐圈这种资本圈子搞一碗水端平……有点太慈善心了。”
她自嘲地冷笑了一下，“等我们建了自己的公司后才明白，当时的我错得有多离谱，现在回想一下，那时我自信的嘴脸一定很恶心。”
杨司玉看着姜桔柚，“所以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
当时公司里有人说她急着证明自己，她还不屑一顾，觉得众人皆醉她独醒。
等自己开了公司后，才能设身处事的体会到姜制当时的立场和心情。
那不是一个常规的选秀节目，是公司内部练习生的竞争。
跟外面那些带着公司荣耀和名誉的练习生选秀节目不同，她接手的那一档节目无论是人气练习生还是末尾的练习生，都是公司的花了大量时间和财力培养出来的。
就跟姜桔柚当时质问她的一样，那些得不到镜头的练习生到底要多努力才能被注意到，她们没被注意到是因为她们不够努力吗？
现在她们所处的就是那些末尾练习生的处境，实力再好也没用，因为没有资源，所以无法被看到。
这个时候她才明白那些练习生的无助。
她们这个时候被注意到也是得益于姜洁佑的公平，曾经她嗤之以鼻的“公平”救了她们。
姜桔柚听到她的道歉，只是勾唇笑了一下，“那我就收下了。”
这件事在她这里早就过去了。
她不想在这点上面说太多，而是看向杨司玉，换了个话题，“你们刚才那儿是什么情况？”
杨司玉舒口气，“……唉，别提了，我们想着每周都要来，每周表演的都一样的话，会有些无趣，想着在编曲或者Dance Break上面花点小心思，光顾着练新编曲了，结果忘了把走位视频发给节目组。”
“我们六个人谁也没想起来。”杨司玉拍了下脑袋，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头疼。
“那现在处理好了吗，没好的话我去跟导演说一声？”姜桔柚问她。
杨司玉不想麻烦姜桔柚，只道：“已经解决了，刚刚去跟副导演道了歉，这件事真的都怪我们，这几天一直没睡，忙忘了。”
坐在这个剧场里面，旁边又是公司原来的老人，姜桔柚也不免想起随机娱乐刚成立的那段时光。
她抬头看了一眼棚顶，“盖乐希已经翻新过很多次了，但是这个棚顶一直没变。”
姜桔柚又回头看了一下她们坐的这个座位，“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月末评价的时候咱们就坐在这里。”
“嗯……当时咱俩就觉得姚烁不简单，后面他果然出道了。”杨司玉也被带进了回忆里。
提起月末评价，杨司玉就会想起当时从追星人转变成圈内人时看的第一场演出，以她们现在的标准来看，当时的那些孩子确实有些稚嫩。
但留下的印象也很深刻，是她们无论怎样都不会忘记的情绪。
姜桔柚也感叹，“人果然是年纪大了，就爱回忆以前。”
这就跟追星一样，最初的永远是最令人怀念的。
姜桔柚偶尔也会怀念起最初的随机娱乐，大家一起挤在这个场馆的后台，最初的职员只有五六个，后面多到这里都坐不下了。
刚刚跟林婕聊的时候还提到了随机娱乐，它就像是姜桔柚养大的孩子，从什么都不懂的年幼时期到混乱的青春期，现在的随机娱乐则是已经进入社会的状态，逐渐攀高，变得壮大，拥有了自己的资源和人脉。
像是做下了什么决定一样，姜桔柚喝了一口热咖啡，然后起身道：“好了，接收你的道歉，你也赶紧起来去忙吧。”
“这就开始赶人了？”杨司玉抬头看向她。
“对，你赶紧滚。”
“我当初的离职果然是对的！”
两个人再次开起玩笑，就跟当时杨司玉做完交接工作的那几天一样，嘻嘻哈哈起来。
不同的是，这次没了隔阂。
送走了杨司玉，姜桔柚下去跟导演见了个面，问了下他之后的拟邀想法。
因为Timetrain要下周就正式发歌了，要兼顾自己的宣传舞台，还要来《爱豆New物馆》进行打歌，精力上有可能吃不消，所以来的可能不是那么频繁，想让导演对之后的出演阵容多加考虑。
这事儿不归她管，但走都走到这儿了，姜桔柚就替林婕跟导演交涉了一下想法。
此时的林婕已经开会开麻了，她从早上进公司到现在就没怎么离开过会议室，这密闭的空间已经让她有点窒息了。
“先暂停一会儿，都休息一下。”林婕揉了揉太阳穴，没形象的趴在桌子上。
在座的都是熟人，全部都是平时跟着姜制一起想策划想方案的人，跟姜制一起开会时也是这样，一坐就是一整天。
其他几个也是四仰八叉的瘫在那里。
“我服了，你是老大上身吗？”坐在角落里的那个男人像是被抽干了精力一样，人都有些萎靡了。
刚刚头脑风暴了一个小时，他提出的方案全被林婕给否定了。
林婕看都没看她，只是抬起了几根手指，“老大把任务交给你，你也会这样。”
“所以是什么任务啊！你也不说！”
“秘密！”-
“下午好啊。”
“吃过了吗？”
“诶！程姐！”
观影室里陆续进来人，趁着门没关灯还没灭，大家都互相客套了几句。
姜桔柚在楼下耽搁了一会儿，进来的比较晚，门一推开，里面的人都看过来。
“不好意思，刚在楼下耽搁了会儿。”姜桔柚将胳膊上的大衣递给助理，然后跟里面的几个人打了声招呼。
见姜桔柚进来了，门重新关上，其他人才坐下来。
她被安排在中间的沙发上，旁边坐的是导演和程缘，坐下后她跟导演还寒暄了几句。
坐在前面的姜糖则是悄悄回过头，跟姜洁又对视了一眼，还偷偷笑了一下。
这时熟悉的开头声响起，龙标也出现在画面上。
“这是最终的院线版本对吧？”姜桔柚小声问了一下身旁的助理。
“对。”助理也学着姜桔柚的样子，用气音回答到。
观影室里的人也都坐好，准备开始看影片。
大众对于随机娱乐的印象都还停留在挺会制作.爱豆组合和周边新奇这两点上，顶多再加一个随机i看。
殊不知这几年口碑和票房比较高的几部电影也是随机娱乐投资的。
自己签下的几个制作团队还没有什么好的电影作品，但投资出来的几个成绩倒是好的很。
在大家还在关注爱豆组合有哪些笑话时，看随机娱乐早就将演艺圈包圆了。
甚至可以说是只要随机娱乐想，它都可以将爱豆们安插进电影里，给一些小角色，让他们沾电影的光，生个咖。
但随机娱乐的影视部较为独立，大多都是程缘在管，姜桔柚偶尔过去看一眼，给一些电影当制片，其余时间都是不过问的。
这就造成了随机影视和随机娱乐的形象较为分裂的原因。
只有那些进了电影院的人才能注意到随机影视的Logo。
姜桔柚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养”在外面的随机影视与随机娱乐融合起来，重塑随机娱乐在大众心中的形象。
所有人都在安静地看电影，姜桔柚也难得屏蔽掉杂念，沉浸在故事内容里。
电影看完，姜桔柚也自己的计划有了信心。
票房不敢保证，但口碑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这种不落俗套的接连反转剧情是大众喜欢的。
“程缘姐，等会儿一起吃饭啊。”姜桔柚跟其他人聊完，见程缘要走，出声留了一下。
提着包都遛到门口的程缘回过头，“……行吧，那沙拉啊，我最近减肥呢。”
“姐，你要不要也一起？”姜桔柚叫住了准备走的姜糖。
姜糖一个愣住，眼珠子转了两下，“……我？”
她们俩是姐妹的事没对外公开，平时在公司也是没什么接触，忽然叫她，姜糖还以为姜桔柚一时口误呢。
“嗯，陈曦姐让我帮忙问问看，你有没有跟她合作的想法。”姜桔柚说的是工作上的事。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陈曦给她发消息了，此时人已经在她办公室坐着了。
姜桔柚抬起头跟那俩人说：“先说好啊，点外卖，在我办公室吃。”
“姜桔柚你可太抠了！”程缘都被逗乐了。
姜糖在一旁忍不住点头，也不知道她一年拿个几百万分红是干嘛，每天都过得那么寡淡。
她小声道：“就是！”
第 157 章
从观影室出来就到下午下班的点了, 跟随机娱乐那边不同，影视大楼这边还是灯火通明，有忙着开会的编剧团队, 还有制作道具的美工组, 也有才起床的剪辑老师。
影视大楼这边的电梯也很有趣, 是个透明的，从楼上下来时每一层的情况都能看见。
有黑着的办公区, 也有亮着灯正在开会的楼层。
“这要是凌晨坐这个电梯下来，岂不得吓死？”刚刚那一层就是全黑, 姜糖被吓个半死, 现在还没缓过来。
天天都在这儿待着的程缘则是轻笑一声, “所以他们天黑后都不坐这个电梯。”
“这适合拍恐怖片。”
“那行，下回就让他们在咱们公司拍。”
程缘和姜糖说着说着还聊了起来。
姜桔柚则是站在电梯前端看着前方，耳朵里听着她们的谈话, 脑袋里还要听丛励夏絮叨。
“你会害怕这种吗？”
“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怕。”
“你要是怕的话，当初在盖乐希场馆住的时候就会睡不着了。”
姜桔柚全程都是：“……”
她的日常就是这样，一心二用。
姜桔柚在心里回了丛励夏一句, “那个时候没钱的我比鬼还可怕。”
丛励夏回想了一下姜桔柚当初的拼劲儿。
“……”
电梯门打开, 姜桔柚说了句：“到了，走吧。”-
“叮——”
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响起，在工位前坐着的其他几位助理起身准备迎接。
见姜桔柚她们走过来了，其中一人上前道：“陈曦姐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说着还将办公室的门推开。
姜桔柚看了一眼三个助理, 又看了一眼时间, “你们下班吧, 后面没什么事了, 等会儿我们自己回就行。”
“好的。”三个助理回答道。
程缘这个时候又来一句，“羡慕啊, 你看看我们，就没有准点过。”
“得了吧，你们那边我可知道啊，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才来公司。”姜桔柚说完就扭头看到了陈曦，还抬手抱住她，“陈曦姐，最近状态不错啊。”
“哦呦，小陈曦，你终于长点肉了！”程缘也高声道。
陈曦也感叹，“哎，还是忙点儿好，忙起来了就没有办法胡思乱想了，这几天我每天都在写我的稿子，睡醒就写，饿了就吃，吃完就睡。”
“就该这样！”姜糖也适时的来了一句。
姜桔柚催促着助理们赶紧下班，还让她们打车回家，说给报销，然后转过来又道：“进去说吧，别堵到门口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四个是门神呢，站这儿站半天。”
“小姜，我发现你最近真是越来越幽默了。”程缘每次都能被姜桔柚逗得哈哈大笑。
又是推又是催的，姜桔柚终于把她们带到了办公室里。
坐下的第一句就是，“都没吃饭是吧？我点个外卖吧，海底捞外卖怎么样？诶！对了，程缘姐，你是要吃沙拉是吧？”
程缘瘪了下嘴，“……点个呗，点个沙拉饭后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曦也被逗得笑出了声。
一旁的姜糖看着这个场景，觉得神奇极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妹妹。
家里的妹妹总是寡言的，不是坐在沙发上，就是躺在床上，手里拿的不是书就是手机，很少看电视，也很少参与她跟姜流星的对话，只有在她们俩快吵起来时才会来一句。
说话就像是在耗费她的血条一样，在家能不说话她就不说话。
没想到在外面她这么健谈。
这次会把姜糖叫上，主要是因为陈曦。
外卖送来后，她们边吃边聊，姜桔柚作为中间人就跟姐姐说了这件事。
“陈曦姐这边写了个剧本，我觉得还挺不错的。她问我有没有推荐的人选，我推荐了你。她觉得你也确实挺符合的，所以今天组了这么个局，介绍你们俩认识认识。在同公司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俩也没怎么打过招呼，今天正好吃饭聊聊天，顺便聊聊剧本。”
姜桔柚一口气，陈曦和姜糖都还没做反应呢，程缘就说了一句，“那我呢，我今天的用处是什么？”
“你起到一个增益作用。”姜桔柚回她。
笑点低的陈曦再次被逗笑，手里的碗儿都差点被她掀翻。
程缘离得远够不到她，要是能够到，她绝对要拍姜桔柚一下。
“开玩笑的，主要是想让你看看这个剧本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当个制片人？”姜桔柚安慰她道。
陈曦是演员部的，按理来说跟程缘走得更近才对，但因为姜桔柚在她事出的那段时间经常来陪她，联系的频繁，再加上后面总是一起吃饭，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
她的剧本还没有给别人看过，只有姜桔柚看过她最近修改过的几版。
提起剧本，陈曦也变得有些害羞，她把本子从包里拿出来，递给身边的三个人。
“这是最新一版，你们可以看一看，当然，吃完再看，不然等会儿滴到本子上了。”
程缘放下筷子大概翻了几下，看了一下大纲，“可以呀陈曦，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天赋。”
“我叫陈曦姐收拾收拾，重新准备一下考研，让她走幕后这条路得了。”姜桔柚说。
见她提起这件事，程缘看了一下陈曦，“……想好了？”
“嗯。”陈曦点点头。
“你想好了就行，我们这边儿都是百分百支持的，你左不过就是从我的右口袋跑到了我的左口袋而已。”程缘说。
对面的陈曦明显好转了许多，她还撒起娇来，“行，那我之后当你的左口袋女孩。”
随机娱乐对艺人的保护有着非常大的力度，光是看练习生们和爱豆们住在公寓里就知道，它们有多注重艺人的隐私。
陈曦这件事情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简单。
外面网友们知道的是晨曦被黑粉骚扰，收到了一箱子恶意投放的蟑螂。
事实确实如此，但这只是一小部分。
还有类似于经常电话骚扰，装作粉丝的样子对她进行PUA，在她的各个社交平台下留恶评，颠倒是非散播她的谣言。
恶评和骚扰都被她撑过去了，唯独那些指责的话语没让她走过那道坎。
在决定转幕后之前，陈曦有试图振作起来，还在盖乐希1v1的聊天室里试着打开心扉，跟粉丝们聊一聊近况。
但她在聊天室里发的那些文字都被转载到了论坛里，曲解她的意思，鼓动其他人攻击她。
陈曦只不过是在聊天室里跟粉丝们说了一下自己最近真的很累，内心很痛苦。
当天晚上论坛里就出现了帖子。
「标题：吃瓜理讨/不是，你个208w两年没拍戏还出周边收割粉丝钱的人有什么脸说自己内心痛苦啊？」
「一边说自己两年没拍戏了害怕面对大众，一边出周边收割粉丝的韭菜。」
「知道什么叫痛苦吗？」
「有过半年都没收入的时候吗？」
「大卖九百就是你的福报。」
「建议208w们少出来卖惨，毕竟你们又没感受过人间疾苦。」
这则不指名的帖子很快就被扒出了话题主人公，各个小点一一对上，说的就是陈曦。
那些没进行了解的人很快也与楼主统一战线，指责起了陈曦，楼里还争吵了起来，叠了两千多楼。
“讨厌这种情绪，就是来的莫名其妙，有的时候就是会没由来的讨厌一个人。”
“你不要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它就是毫无原因的讨厌你，对你充满了恶意。”
“你看它主页里发表的那些评论，它也明白痛苦是没有办法比较的，但是你的痛苦不算，你就是个戏子，你就应该供人赏乐，你怎么可能痛苦呢？轻轻松松赚了那么多钱，又怎么会痛苦呢？”
“这些话本身就是错的！”
当时陈曦崩溃大哭，好几天都没有出家门，男朋友也联系不上她，最后还是联系到了她助理，辗转联系到了公司，想办法把人找了出来。
那时的情况危险到她已经把焚碳自杀的工具准备好了，但因为好几天不吃不喝又脱水，没力气去客厅拿东西，这才没成功。
对于外面那些网友来说，她赚这么多钱，这些痛苦都是陈曦应该受着的，承受不住那就是她的问题。
陈曦也被这个奇怪的理论洗脑，觉得承受不住的自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姜桔柚当时忙着音乐节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中途忽然接到电话说陈曦自杀，吓得她腿都软了，赶到她家才知道是自杀未遂。
后面的陈曦被确诊为抑郁症和恐慌障碍，住进医院治疗，公司跟许多医护人员签了保密协议，要求他们不允许私下议论，也不允许发到任何社交平台，如果网上有风声，那一定是他们医护人员传出去的。
就这样，陈曦在医院住了将近两个月。
这些都是外界所不知道的。
外界只知道陈曦收了一盒蟑螂后，承受不住，息影了两年。
蟑螂这个梗还称了饭圈的威胁词，粉圈打架的时候还说要给对方寄一盒蟑螂。
事件刚发生时，大家都觉得这件事很严重，但当娱乐化久了以后，大家变得无所谓起来，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就吓一段时间，不至于成陈曦这样。
现在网上还有人说陈曦矫情，说以前其他艺人也被送过死老鼠，怎么没像她这样要死要活又当又立的。
好像错的不是寄蟑螂的黑粉，而是陈曦。
“转幕后也好啊，你给我们三年抱俩，明年一个戛纳后年一个奥斯卡，怎么样？”姜桔柚活跃气氛道。
程缘在一旁鼓掌，“天啊，小江，你这嘴现在怎么越来越厉害了？”
“承让承让，最近饭局实在是去的太多了，一坐一下午，嘴不会说实在是熬不过去啊。”姜桔柚还抱拳比划了一下。
安静坐在那儿的姜糖则是看起了剧本，他原以为会是悬疑推理或者是陈曦写的自己的故事，但实际上是个喜剧片。
“有点意外……”姜糖越看越惊喜，陈曦的事情况她也有所耳闻，知道的也比外面那些人知道的多，没想到这种精神状态下的陈曦竟然会写出来喜剧片子。
姜桔柚则是在一旁解释，“这剧本一看就知道缪斯是谁了，姐夫那嘴才是叭叭叭个不停，上下一碰就是一个包袱。”
陈曦的男朋友是脱口秀演员，她现在恢复得这么好也是多亏了身边有朵太阳花。
剧情的主线是悬疑推理，但内核却是亲情，讲的是美术专业毕业的乐天派小唛和致郁系妹妹返乡调查妈妈死因时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我觉得还挺像你们姐妹俩的。”陈曦看了一眼姜桔柚和姜糖，说了一句。
拿着剧本的程缘抬头看了一眼，没懂这句话的意思。
姜糖倒成了那个坐立不安的，她头都没敢抬，眼珠子则是滴溜溜地打转。
姜桔柚倒是坦然，她坐在那里，背挺得笔直，见程缘没有理解意思，于是伸出手指了一下姜糖和自己，“我们俩是姐妹。”
看程缘茫然的表情，显然是还没明白。
“她是我亲姐。”姜桔柚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收回笑容，她怕程缘又觉得她这句是在开玩笑。
“……”
“真的假的——？”程缘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眼睛都瞪大了。
剧本她都不看了，凑上前来比对着两个人的脸，想找找相似处。
“姜糖姜桔柚……嘶……也不像啊！”程缘歪头道。
国人给兄弟姐妹起名字，都喜欢起一些相似的，能一眼就瞧出来是有兄弟姐妹关系的名字。
但姜糖和姜桔柚这几个字除了都姓姜以外，其他毫无联系，全国姓姜的有那么多人，谁又能想到她们是亲姐妹。
不仅是名字，她们连五官长得都不太一样。
程缘狐疑道：“你们俩该不会是骗我的吧，逗我玩儿呢？”
“嗯，骗你呢。”姜桔柚懒得说了，直接顺着她道。
“你看吧！我就知道！”程缘觉得自己这回聪明了，没上当。
陈曦在一旁笑地倒在了沙发上，咯咯咯的笑声甚是磨耳。姜糖则是有些小惊喜，不知道妹妹忽然公开关系是做什么。
她们四个人在姜桔柚的办公室里又是吃饭，又是聊天，一直到晚上十一二点才分开。
程缘是自己开车回去的，陈曦是男朋友接走的，姜糖和姜桔柚则是坐自己车走的。
姜糖坐在副驾驶上，刚上车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问，“怎么忽然想起来跟她们说咱们是姐妹这件事啊。”
她此时就像是地下恋情忽然被公开一样惊喜，心理还喜滋滋的，有种被认可的感觉。
姜桔柚把控着方向盘，注意着前面的路，“我也没刻意瞒过好吧，是你自己不想对外公开的。”
“哦，好像是。”
姜糖想起来了，一开始是她提议不要公开的，当时的姜桔柚已经在业内很有名了，而她还是个小透明，如果被公开姐妹关系，姜糖会很有负担。
她又问，“那也不用像今天这样突然说呀。”
“再不对外放出点消息，外界就该传我包养你了。”姜桔柚最近晚上睡前刷论坛，总是能看到一些离谱的帖子，里面放的小道消息真假参半，有说她们俩是姐妹的，也有说她们俩是恋爱关系。
姜糖握着安全带细想了一下，“……他们确实没说错啊，我跟姜流星现在不就是吃你的，喝你的。”
房租水电物业是姜桔柚交的，家里的物品采买大多都是姜桔柚掏的钱。
姜桔柚：“……”
上有一个脑子不好的姐姐，下有一个大脑抽筋的妹妹。
“没说错啊。”丛励夏也跟着分析起来。
姜桔柚冷笑一声，“呵。”
差点忘了这儿还有一个凤雏。
车子在这凌晨的大道上疾驰着，高架桥上只有零散的几辆车，路灯孤寂的照耀着，姜桔柚从没像此刻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
随机娱乐的大楼已经暗了下来，只有底下的几层练习室还亮着灯。
晚上十二点半，NiGHT才结束一天的课程。
舞蹈课上得她们此刻站都站不起来了，唯独夏思渺还有点精神，她一左一右搀扶着，把人扶到沙发上。
“不行了，我是真不行了，我这才几天就感觉要活不下去了，你那一年是怎么挺下来的？”
“以前跑完八百米都是第二天才感觉到腿跟我的身子分离，现在都不用等到第二天了，现在就有感觉不到它了。”
“我也是，第一次跳舞跳到腿软。”
体力弱的那几个人已经瘫在沙发上动不了了，别说动腿了，她们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喵喵，你能不能去找一个拉货的板车把我们拉回去？”
“实在不行咱们今天晚上就在这儿睡吧。”
“这个好，这个好，明天早上就不用早起了。”
正在喝水的夏思渺看了一眼她们几个人，“赶快起啊，还得回去洗澡呢，流了一身的汗，衣服都湿了一轮了，再不洗澡就该臭了。”
“我就说今这个月测塔罗怎么让我小心水，原来是我今天要淹死在浴室里。”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姐妹——”
“姐妹！！！”
“你们几个站都站不起来了，嘴倒是还健在。”
同样这个时间才出练习室的，还有其他几个组合的人。
他们的练习室刚好都在这一层，门一开就对上了视线。
裴鹿鸣许久都没有见到妹妹了，没想到今天晚上倒是让他碰到了。
“你们怎么也练到这个点？”他们是因为有许多收录取的舞蹈要练习才拖到这个点。
“诶？”
裴芝平她们四个出来时脸上还化着妆，猛的在这走道碰见了，两组的人还互相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她解释道：“我们今天有试装，试了一下午呢，皮都要给我蹭下来一层。”裴芝平说完还给他展示了一下胳膊上蹭红的几处。
一说试装，就勾起了他们不美好的回忆，旁边的姚烁感叹，“啊……我们前几天也试了几百套。”
正说着呢，又有几间练习室的门被打开了。
“What's up！”江望然的精神头看起来还好，不仅是他，他身后的那两位看起来也没有多疲惫。
高夏屿往里面瞧了一眼，“你们是练啥呢？”
“我们今天有几节课来着，下午又合练了一会儿。”江望然回答道。
他刚想说什么，又有门被打开了，这下过道是真的被堵住了。
有点累过头的江望然全靠□□撑着，见这么多人，他又开始有些兴奋。
“新年快乐啊！”江望然突然喊了这么一句。
精神状态跟他差不多的裴鹿鸣很快跟他搭上线，也喊了起来，“新年快乐！”
“恭喜发财！”
“谁发个红包啊？”
“谁年纪最大谁发。”
“哥，他点你！”
江望然和裴鹿鸣吵着吵着就把火烧到了高夏屿身上。
高夏屿：“……”
管自家孩子已经很累了，还要管其他家的。
他看了一眼陈雾，陈雾冲他摇摇头，“别想了，根本管不住。”
女孩子们倒是都很安生，出来后都安安静静的走另外一条道回去了，裴芝平走之前还跟裴鹿鸣打了招呼，但正忙着跟江望然斗嘴的裴鹿鸣根本没注意到妹妹，搭着叶幸这个伤患的肩就走了。
裴芝平：“……”
她转回来跟其他人说，“以后离他们远点，那边都是一群神经病。”
“看出来了。”韩乐米回头看了一眼评价道。
那边的男生们吵吵嚷嚷的，弗洛西汀的七个人里有跟Timetrain同期过的，还有跟Equals3同期练习过的，大多都互相认识。
江望然看了一眼时间，“打球不？”
“咋，想猝死啊？”
“啧，能不能说点好的啊！”
弗洛西汀的那几个还没出道，天天被经纪人耳提面命要听话，所以还算规矩。
“……没跟经纪人他们说不能出去吧？”
“不用，咱们顶楼可以打篮球。”江望然道。
“啊？”
“真的假的！”
“咱顶楼能上去？”
连Timetrain的几个人都不知道顶楼的天台能上去，也就江望然他们三个去过。
见他们这反应，都是没去过天台的。
江望然鼓动起他们，“走吧走吧，打一场，天台的篮球场能去，不用报备的，我们问过了，又没出宿舍楼，报备什么。”
没人信他的话，大家都看向了他身后的陈雾和桑墨。
见他们俩点头，大家才松口道。
“走走走，打一场！”
第 158 章
「标题：吃瓜理讨/是不是sjyl新男团？」
「有人在宿舍大楼天台看到等于仨和五个仿生人一起打球, 但是还多出来七个，身形不像助理。」
「七这个数字不就跟前段时间的小道消息对上了，之前还以为是谣传, 没想到是真的。」
一直都有传言说随机娱乐在准备新男团, 外界趋向于不信, 毕竟随机娱乐短时间内推了这么多组合，现下女团有三个, 男团有两个，同时运营起来已经很困难了, 更别提再出新团。
但今天有视频流出, 情况就不一样了。
「新不新男团先不提, 这是从哪儿拍到的视频？」
「回复：对面大厂的楼，那边灯火通明，全是没下班的, 高层能看到随机娱乐这边。」
「这边贴子才出来，那边后援会就开好了，你们红人粉跑太快了吧。」
只是流出来一个视频, 连是不是七人以及最后谁会出道都不确定呢, 微博上就有人把站子开好了，名字就叫随机娱乐新男团全国后援会。
连发三条微博，第一条是开站，第二条是抽奖, 第三条就是今天流出来的那个视频。
「加上这个的话就是六个团了, 随机娱乐忙得过来吗？」
「倒是不担心随机娱乐的运营, 只担心他们能不能从那几个团的手里抢到粉丝。」
「能一起打球的话, 说明他们几个人关系还挺好的，该不会又是倒计时里面的几个人吧, 最近公开演出也没看到他们的身影，不会真的是他们吧？」
随机娱乐这边才确定了出道人选，还没准备好呢，就被一则视频给提前曝光了。
早上起来刷微博的姚烁看到冲上热搜的词条，第一反应就是他们要被骂了。
这一个冬天里，北京的天没晴几回，他们不挨骂的次数也是如此。
姚烁将手机扔到枕边，重新躺回被窝，打算当没看见，继续享受着休息日的空闲。
但刚切换到舒服的姿势，外面就有人敲门了。
“姚烁，练习室集合。”敲门的是高夏屿。
“五分钟——”姚烁认命从床上起来。
他穿着短袖，从床尾的衣架上随意扯下一件外套套在身上。
三两下穿好衣服就到卫生间去洗漱，到门口时还不忘给外面的人开门。
喊集合的是高夏屿，钻进来的却是池乔，他手臂环在胸前，倚靠在门框上，“咱又上热搜了啊。”
“但是我看群里没说什么。”裴鹿鸣穿了一件薄外套，头上还扣着外套的帽子，他枕在池乔肩上，略有些焦虑地刷着手机。
平常犯了事儿，他们的工作群就已经开始艾特起他们几个人，让他们到楼下集合挨训。
今天倒是静悄悄的。
正在卫生间里刷牙的姚烁抬起头，他吐掉嘴里的泡沫后才说：“打个球而已。”
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只是在深夜一起打了个球，但就是这么日常的举动就有可能延伸出许多事，就比如这次打球害得公司未公开的新男团早于计划提前露面。
可这种事情根本就是无法避免的，又不可能让他们停掉一切私下来往，也不可能让他们停止私下的休闲娱乐。
但还是会担心公司因这件事训斥他们，五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提心吊胆。
同一件事，不同的反应。
江望然他们几个住在楼下，早上起来去上课的时候也看到了微博上的热搜，还看到有人说新男团的应援站子都已经建好了。
他直接截图发给那弗洛西汀里关系好的那个人，恭喜他们上热搜。
在他看来，这可是好事。出道前有预热，可比他们这种空降来得好太多了。
弗洛西汀的七个人也是起床后看到他们上热搜了，第一反应就是看工作群。
「经纪人：十点练习室集合。」
看完工作群后他们两眼一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差不多九点半的时候，七个人就在练习室里坐着了，今天上午还有舞蹈课，大家都非常有眼色的，站在镜子前热着身。
柯游眀是队长，要担得责任很多，前面其他人都在热身，只有他在后面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坐在那儿想一会儿经纪人来了他要怎么解释。
“好了，集合。”
练习室的门忽然被推开，经纪人毫无预警的出现，他大步的走进来，视线还在七个人身上停留了一下。
他们的经纪人长得五大三粗的，模样很凶，平时也是不苟言笑，对他们很严厉。
一看他走进来这个架势，七个小狼崽就收紧了身上的皮，在练习室中间排排站好，低眉顺眼的，乖巧得不行。
“昨天你们练完还去打篮球了？”经纪人说的时候又将七个人扫了一眼，最后视线停到了柯游明身上。
他没有指责他们晚上去打球这件事，也没有说他们被拍到这件事，而是问，“你们怎么分队的？”
“……”
一直低着头的七个人，这才抬起头互相看了看，柯游眀犹豫地道：“我们七个一组，陈雾当裁判，另外两个跟高夏屿他们队一组。”
“赢了没？”经纪人掀起眼皮看向柯游眀。
“打了两个小时……平手。”
经纪人哼笑一声，“啧，还是不累。”
他翻开文件夹看了一眼今天的课程安排，“晚上台词课结束后还有四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呢，你们干脆别休息了，隔壁英语课上完我把老师叫过来，给你们上英语口语课。”
“老大，我们还是挺累的……”有人小声的反抗了一句。
经纪人合上文件夹看向他们几个，笑骂道：“累什么？昨天十二点开始上课，一直上到晚上十二点。结束后你们还去打了两个小时球。哪累了？累的话练习结束后就该回宿舍睡觉了，我看你们还是不累。”
“但你们放心，我也不是那么的没人性。昨天上的都是舞蹈课，声乐课，还有自由练习。哦，对了，你们还打了两个小时的球。”
“今天咱们轻松点儿，动动脑子就行。”说完他打开文件夹，把今天的课程安排表递给柯游眀。
柯游眀接过后看了一眼，腿差点软了。
舞蹈课四个小时，英语课俩小时，数学辅导课俩小时，台词课俩小时，英语口语课四个小时。
旁边人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光看见上面两行英语数学课他就痛苦地闭上了眼，好像这样就能当做没看见。
经纪人拍拍手，整理了一下纪律，打住了他们的抱怨声，“好了，热会儿身准备上课吧，一会儿老师就来了。”
弗洛西汀的七个人压根就没来得及感受上热搜的喜悦与激动，就被扔到了学习的海洋。
那些喜欢买股追新人的追星人们倒是激动了起来，开始猜测随机娱乐这个新男团都有谁。
短短一分钟的视频，糊的只能看清人形，认人全凭细节。
「凸凹凸那个就不用猜了，我一个路人都知道那是等于仨。」
「粉头发的是谁，五个仿生人有染头发的吗？」
「粉头发的好像我担……但不敢辨认。」
「站凸凹凸旁边的那个大高个应该就是池乔了吧，他跟桑墨玩的好。」
「有一个像柯游眀，但实在是不敢乱认。」
「柯游眀是谁？」
「回复：跟江望然一样是空降，只不过江望然是空降出道，柯游眀是空降公开演出，第一次月末评价就成了人气练习生，练习生里卡价最高的那一个。」
「评论区好多练习生粉啊。」
「随机娱乐现在的练习生我一个都不认识。」
「五个仿生人出道后我就没再关注过练习生了，但是听过柯游眀的名字，说是长得帅，大舞担，大主唱，年龄十八，身高幺八八，天才练习生。」
那支视频里有个身形跟柯游眀很像的男生，这个身影引得柯游眀的粉丝忽然躁动起来。
微博粉丝群平时一天都没一两条消息，今天倒是全都浮出了水面。
「真的是烤玉米吗？」
「很像，真的很像……但是谁也不敢乱说。」
「烤玉米已经两个月没露面了。」
「寒假随机娱乐没有公演……等得好痛苦。」
「只能等三月底的公演了，要是没有烤玉米是不是就说明他进出道组了？」
「也可能是被淘汰了（bushi」
「随机娱乐天杀的人贩子！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我的孩子了！快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快让我看看我的孩子！」
「我觉得就是柯游眀，旁边那个稍矮一点的不就是老二，另一个穿着工装裤的不就是老三。」
「这么一说好像真是。」
「金三角都进出道组了？」
有关新男团的消息，随机娱乐对外没有透露一个字。
大家仍旧不知道组合名字是什么，也不知道现在出道组是怎样的状态，是人数已经定了还是要继续淘汰人。
一个看不清人影的视频就能将新男团送上热搜，足以看得出大众对于随机娱乐的爱豆组合抱有多么大的好奇心。
借着这个热度，平时只会当转发机器的随机娱乐官博发布了一条消息。
「@随机娱乐：大家期待已久的随机娱乐团综来啦！只要是随机娱乐旗下的艺人和员工都可以参与——还不赶紧来报名！」
评论区的反应倒是与正文不一致。
「大姐，你走错地儿了吧？」
「上班儿摸鱼发错地儿了吧姐妹！」
「你应该发你们公司工作群，发微博上干什么？我们又不能报名。」
「你怎么一如既往的愚蠢。」
「获胜能获得八十八万现金奖励和一个月的带薪休假奖励？！？！」
「我懂了，你是在给我们时间，让我们入职随机娱乐是吧？行，我现在就来，你把你们的邮箱发一下，我这就把简历发给你！」
随机娱乐公司的官博只有旗下艺人的各家粉丝关注了。
平时它的评论区都是各种维权内容，不骂它的情况都是少的。
有时转发慢了一步，还要被粉丝斥责，今天好不容易发了一条原创微博，还是被骂了。
这支为随机娱乐四周年庆准备的综艺提前四个月就开始预热，发到微博上也是为了拿个大喇叭喊一下，让想参与的艺人们提前把档期空出来。
看完海报，了解完情况的粉丝们又开始在评论区整活了。
「老师，我们家可儿六月份在剧组忙着呢，你找别家吧，八十八万你倒是可以直接打我们家可儿卡上。」
「老师，我们姜糖可是要是能站在中间的话我就替我们家糖糖报名，不行的话就算了。」
「老师，我们家傅栢那个时候没空，你看我行不行，我也不是图那个八十八万，就是想去公司里感受一下我家先生平时的上班环境。」
「我劝你删了，倒也不是我破防，是我一个朋友，真的，公司团建发八十八万什么的我觉得有点过，不是我说的啊，是我一个朋友这么觉得，没别的，是因为我朋友没在你们公司上班，要不这样，你给她一个offer，我替你说说好话。」
「我朋友也是这么说你的，她不懂事，你给她一个offer打下她的脸好吧，算我求你了。」
「人人都在无中生友。」
「保洁能参加吗？我看到你们在招保洁，刚满十八的能去应聘保洁吗，保洁应该没有年龄限制吧？或者停车场管理员我也行，我登记看门一把好手，我妈说我最适合当看门狗了！」
「旺！」
「上面有个文盲，汪汪汪！」
团综的消息发到微博上面通知粉丝们了，公司职员和艺人这边也没有漏下，还发了社内公告。
姜糖和翟可儿在剧组，没来得及看消息，等拍完这场戏一回头，发现工作人员都在低头看消息，都没人过来给她们俩补妆了。
迟来一步的助理们赶紧收起手机，将羽绒服披在她们俩身上。
“什么情况？”姜糖的狗鼻子闻到了瓜的味道。
姜糖的助理眼睛一亮，赶紧把手机掏出来给她看，“姐姐姐！公司团综！艺人和职员都能参加，拿第一的可以获得八十八万的现金奖金和一个月的带薪休假！”
“多少？！”姜糖和翟可儿都发出来高声尖叫。
俩人把头凑在一起，逐字逐句看了一遍，确认真的是公司发来的通知后，她们俩眼睛都亮了。
姜糖赶紧回头问助理，“我六月底有行程吗？”
翟可儿也赶紧问。
“姐，你不行，你那个时候在剧组呢，你粉丝都帮你说过不去了。”
翟可儿的心在此刻破碎。
“姐，你也不行。”助理说完就把手机转过来给姜糖看，公司拍摄团综的那一天，她刚好有一场商务活动。
俩人就这么离八十八万远去。
同样激动起来的还有弗洛西汀的运营团队，她们原因打算是以今年11月份冬天为目标来准备出道的，但随机娱乐公司团建这么大的活动他们不去露个脸实在是有些可惜。
社内通知刚发布没多久，负责人就着急忙慌地从座位上起身。
“等会儿开会你们就先进去，我马上下来，我现在上楼找姜制一趟。”-
上午是随机娱乐新男团上热搜，中午是随机娱乐要拍团综上热搜，下午就成了随机娱乐的Timetrain专辑策划上热搜。
路人们都不得不感叹，随机娱乐这个招牌的热度是真的大。
这一个寒假它们就跟上下班打卡一样，早上一个热点，下午一个热点，养活了营销号，还给大众解了乏。
凌橙见Timetrain上热搜，还好以整暇地重新坐回工位，靠在椅子上翻他们的官博。
上班后，她已经许久没有关心过Timetrain的行程了，除了偶尔在公司碰见裴鹿鸣时让她有种恍然回到年少时的感觉外，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提不起追星兴致的。
“让我看看……”
各组之间的策划都是保密的，凌橙在Equals3的营运组工作，无法知道Timetrain那边的策划，只能跟外面的路人和粉丝一样，等着官方发布。
看热搜词条就知道，今天公布的是专辑配置，好像又与《陌生的国度》有关，不然热度不会这么恐怖。
正文内容她没耐心看，评论区又都是控评，于是凌橙直接切换到了论坛，看上面怎么说。
「标题：吃瓜理讨/只要他们五个不犯法，陌生的国度能保他们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去年出VR眼镜的后劲儿还在呢，当时VR眼镜加上专辑才多钱啊，今年VR眼镜都是上万的二手价了，甚至还买不到。」
「本想着这游戏应该是薅不出什么羊毛了，结果还是被sjyl找到了。」
「直接拿捏我的命门……」
「没养猫猫狗狗的你们有福了！」
评论区：
「我在游戏里养的猫是我照着我家猫捏的，连爪垫形状和色斑都一样，但是我家猫猫前不久没扛过去……如果可以再见到会动的绵绵，别说一套专了，十套我都可以。」
「我就知道投影小卡会有后续！！！sjyl太懂怎么收割了！」
「知道sjyl策划这些都是为了销量，但这比其他公司那些一出专辑就几百张小卡来得诚意太多了，真就是活该sjyl火。」
「什么意思，我还是没太看懂。」
「回复：这次的小卡版本是三个版本，官定版、自定版、宠定版。意思就是官方出的投影小卡，自己上传照片的投影小卡，以及面向玩家的陌生国度里猫猫狗狗的投影小卡。」
「链接开通后，陌生国度版的销量真是一骑绝尘，一分钟刷新两万张我真是追星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
「sjyl这些充满诚意的策划就是我溺爱它的原因，真的好爱。」
「果然充满奇思妙想的策划都在五个仿生人的组，诶？现在五个仿生人还归解酒药管吗？」
「LP版还有自设定玩偶，怎么看都是LP版更划算。」
「所以这次五个仿生人的销量又要破纪录了啊，今天的销量已经比同时期说的要高了。」
「每次我觉得五个仿生人的粉丝快跑光的时候，他们的销量数字都能让我清醒一下。」
「不跑了，这次专辑质量真的可以，让我掉个头跑回来。」
凌橙看了半天，终于搞懂了，她看了一眼旁边忙着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同事，问了一句，“……咱们下回的专辑配置出来没？”
“啊？图吗，刚跟美工组那边说了设定，图还得等几天呢吧。”
“不是，我是说配置。”
她把同事扯回工位，然后掰着指头算，“你看，Timetrain他们的专辑，之前是VR眼镜，现在是自设定投影小卡，还有陌生的国度这个大IP，AIcho的专辑就更不用说了，她们是杂志捆绑物的设定，不仅是专辑还有小礼物，咱们的专辑好像太忠于专辑这一点了，没什么新意。”
对面的同事：“……”
其他几个准备下班的同事则是背起包道：“咱们确实可以想一下，但是这个点儿不行，已经下班了，先让我们下班行不行，今天开了一天会，屁股都坐痛了。”
凌橙松开拉着人家衣袖的手，“走吧，下班，明天老大来了再唠！”
上进与内卷是AIcho Team的代名词，AIcho的出道就像是投放进河里的鲶鱼，不仅让Timetrain有了危机感，临时更改了专辑配置的策划，还让有着不同运营策划的Equals3运营组也警惕起来。
AIcho的杂志捆绑物设定让它每一次出专辑都会让女性粉丝产生好奇的心理，算是一个长久的策划。
Timetrain的运营团队也是想起陌生的国度这个大IP，这次策划也不忘捆绑。
那她们组的Equals3呢？
进电梯时，她们组的几个人也讨论起来，如何利用专辑刺激粉丝的购买力。
毕竟在品牌方那里，他们这些流量型的艺人最重要的参考数据就是销量。
第 159 章
华灯初上, 远处的马路上堵着车流，红尾灯亮着，像是串在一起的红灯笼。
这边饭店门口, 一行人站着边上, 做着最后的客套。
姜流星开着车, 在路边等姐姐。她都在这儿坐了快有十分钟了，那边的人也没有散伙的意思, 等得她有些不耐烦。
「姜流星：还没结束？」
她发完消息往过瞧了一眼，几个人还站在那儿说着什么。
“理解不了成年人的客套……”姜流星摇头感叹了一下。
跟姐姐们相比, 她所处的圈子一直都比较简单, 有商务帮她接广应酬, 有员工帮她上前线拍摄采访。
而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吃吃喝喝玩玩，偶尔会给公司拉来几个单子，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当一个乖巧懂事的老板。
姜流星觉得这也是她们工作室处在圈内中不溜的原因, 但凡她这个老板有点上进心，都不至于全员养老。
又坐了一会儿，她们那边的人才散开, 将流星看到姐姐往这个方向走过来, 长舒了一口气，车里的憋闷感都消失了不少。
她摇下车窗，冷风钻进车里，新鲜的空气戳着她的鼻腔, 也让她打了个寒颤, “啊切——”
正好走过来的姜桔柚：“……下回别对着人打喷嚏行吗？”
她穿着大衣和长靴, 肩头米色的长围脖滑落下来, 她借此将围巾解开，然后绕到另一边上车。
上车后东西被她扔到了后座, 商量下整理好衣服，系好安全带后，姜桔柚指挥道：“回家吧”
姜流星扶着方向盘，脚踩油门，“驾——”
车子一上路，劳累一天的疲惫感立马袭来，姜桔柚活动了一下不舒服的地方，缓解了一下酸痛，“以前跑几个活动现场都没这么累，现在不行了，果然是年纪大了，吃个饭都能把我累得半死。”
“吃个饭有什么累的？”姜流星撇了她一眼，无法感同身受她这句话。
“跟你说你又不懂。”姜桔柚换了个姿势，想闭眼眯一会儿，刚闭上眼睛就想起来姜流星这是才拿的驾照，又立马坐好，“你好好开，往前看，开慢点儿都没事儿。”
“没事儿，你睡吧。”
“不敢睡。”
“……”
吃饭的地方离她们家也近，虽然路上有些堵车，但二十分钟也就到家了。
“我去——”姜流星看了一眼，家门口堆了几个箱子，“大姐这是又买了啥？”
她蹲下来细看了一眼，发现有几个还是姜桔柚的。
姜桔柚按了密码开了房门，指挥着妹妹把快递搬进去，姜流星抱起箱子直接道：“姐，我直接放你房间了啊。”
“好，谢谢。”姜桔柚脱下外套，帮着把另外几个箱子搬到了姜糖的房间。
没怎么进过二姐房间的姜流星一开门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到了，她上一次进来还是刚搬进这间房子的时候，那时大家的房间布局都差不多，都是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
但此刻姜桔柚的房间除了有条人可以通过的通道外，其余地方堆叠的全部都是书。
她大概扫了一眼，什么类型的书都有，有几十本垒在一起的时尚杂志，有诗集散文和各种文学作品，还有一些教材书。
“姐，你这是要考研吗？”姜流星冲外面喊了一句，还翻开几本看了看，全英文的教材，她一个字都没看懂。
洗完手进来的姜桔柚进来看了一眼，“……是有些乱。”
最近忙得早出晚归，除了平时工作外，她还有一些课要上，每天回到家后基本上洗漱完就直接睡了，没什么时间整理房间。
姜流星佩服地看向姐姐，“随机娱乐有它现在的地位绝对全部都是你的功劳，姐，你真的太卷了。”
要知道姜桔柚之前学的内容与她现在从事的职业毫不相干，也就意味着她要大量的学习。
姜流星要不是为了考到北京来，她才不会那么努力学习呢，所以在她看来，已经功成名就的姐姐还愿意这样学习，真的是非常了不起。
姜桔柚脱下外套将衣服挂进柜子里，“没办法，这都是我要学的。”
站在书桌边的姜流星打算放下快递就走，结果扫到了桌边放着的留学机构的广告手册。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姐，你要留学吗？”
跟刚才开玩笑的口吻不同，此时的姜流星稍稍有些慌乱。
换好睡衣的姜桔柚正在系扣子，她转过来看向姜流星，随意地答道：“嗯。”
“……”
姜流星眨了眨眼，消化这个回答。
“真的？！”她瞪大眼睛，又问了一遍。
“嗯。”
“不是吧，真的假的？”
“真的。”姜桔柚都有些懒得回答了。
此时的姜流星脑子非常混乱，她不明白已经走到这个位置的姐姐为什么还想去留学，并且还是这个时候，但另一方面又觉得很合理，是姜桔柚会做出来的事情。
要不是因为她们家里这个情况，弄得她们三姐妹不仅要学习还得自己赚学费和生活费，估计姐姐最后的高考成绩也不会是那样。
“……你跟大姐说过这件事儿吗？”姜流星看向姐姐。
姜桔柚都有些困了，她坐在床边打了个哈欠，“我还没跟任何人说呢，只是目前在准备，能不能行还不知道呢。”
姜流星的眼珠子转了一下，“那姐，你要是出国留学的话，能带上我吗？”她可爱地眨了眨眼。
“出去把门儿带上吧，我要洗澡睡觉了。”姜桔柚起身准备赶人。
书桌旁站着的姜流星开始耍无赖，“哎呀，你带上我吧，我给你做饭打扫卫生！”
“赶紧出。”
“姐姐～”
门砰的一关，外面的姜流星也适时的闭上了嘴，但门关上后，她立马掏出手机开始给大姐发消息-
周一上班，姜桔柚进办公室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外面的助理说：“等林婕上班后让她来一趟。”
刚坐到自己工位没多久的林婕就收到了姜制助理办打来的电话。
“好，我马上上去。”
听到“上去”这俩字，其他职员就明白过来她这是要去找姜制。
今天是Timetrain回归的第一天，以往这一天都是变相粉丝的自制打个舞台，但今天不一样，Timetrain这次回归的首舞台在《爱豆New物馆》。
她们也就来公司打个卡，一会儿就得去场馆那边儿看现场情况了。
林婕用钥匙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了几个文件，然后又从桌子上拿起iPad，走之前还不忘跟她们说：“一会儿你们先去，不用等我。”
“好的～”跟前的几个小女生乖巧的回答道。
坐在工位上的小女生们一直望着她的背影，看她拐过弯儿了才敢凑到一起。
“传言果然是真的。”
“很好，我们要子凭母贵了！”
“奖金在向我们招手！”
“今天忽然就充满了干劲！”
公司一直有传言说姜桔柚在培养自己的下一任，候选人就是Timetrain、AIcho、Equals3这三个运营团队的负责人。
毕竟她们三个都是姜制的助理出身，做事风格和取向也跟姜制一样。
能力如何，看她们现在运营的团队就知道了，AIcho的负责人和她们组的林婕一直是最有力的人选。
她们私下也压过宝，压得当然是自家人。
此时林婕则是带着文件和iPad来到了姜桔柚的办公室前，好久没见门口这几个了，还打了声招呼聊了几句。
“叩叩——”
“老大，是我。”
“进。”
林婕进去时，姜桔柚也正好从位置上起身，两个人来到沙发前坐下。
“这是我们跟综艺部那边策划的几档节目，您先看看。”
“然后这是之前就定好的，需要您过目签个字。”
姜桔柚拿着iPad翻看起PPT，她大概翻了翻，对几个节目有了一个印象，“这个我一会儿仔细看一下，之后给你们答复。”说着把iPad放下，拿起文件开始签字。
公司团建的消息才传出来不久，正热闹着呢，不少职员和艺人都来报名，她们组也有不少人想要参加。
林婕是节目的策划人兼制作人，知道整个节目的流程，所以没办法参加这个团建。
但——
“老大，你要报名吗？”
姜桔柚抬头，没听懂她这句话的意思，“什么？”
“咱们公司的团建综艺，你要报名吗？”
姜桔柚轻笑一声，摇头道：“我就算了，年纪大了跑不动。”
林婕脸上挂着皎洁的笑容，眼睛亮亮的，“但是我觉得老大你还是参加比较好，这样咱们节目的热度会更高。”
“……我明白了，你就是想看我受罪是吧？”
“我可没这个意思。”
三两下签完文件，姜桔柚把文件夹放到一旁，然后问了句，“参加的人多吗？”
“因为要出镜，参加的职员不是特别多，而且大部分人那个时候都不一定有空，所以大家都选择了领一千块钱的红包。”
公司团建，参加的人有可能获得八十八万的现金奖励和一个月的带薪休假，不参加的人同样也有奖励，那就是一千块钱现金。
大部分的员工都选择了后者，艺人们报名参加团建的倒是有很多，不只是因为那份奖励，还因为这个只是处在策划环节就上了好几次热搜的节目，后续等开播后热度一定很高。
姜桔柚思量了一下，这个团建综艺的目的本就是为了给随机娱乐的艺人增加热度，那节目的关注度自然越高越好。
“好，我参加，你跟外面的几个人说一声，让她们把我那段时间的行程空出来。”
“Yes！”
“你是不是有点儿太高兴了？”
“……一不小心把心声说出来了。”
第 160 章
电视上放着《爱豆New物馆》的直播, 姜桔柚坐在客厅地毯上，一边看书一边等自家三组艺人的出场。
音乐声配合着远处洗衣机运作的声音，是噪音也是生活的声音。
总是围着公司转的姜桔柚很久都没有慢下来过了, 说是双休, 但实际上她每个周末都有一些零碎的工作。
像这种休息日, 尤其是没有姐姐妹妹打扰的休息日已经很久没有遇到了。
书上的内容她也没有看进去多少，只是坐在这儿惬意的享受着一个人的生活。
但这份安静很快就被打破——
门口处传来滴滴滴几声, 密码锁被解开。
“……你在家啊，诶！姜流星说你要留学是怎么回事儿？”进门的姜糖拉着两个大行李箱, 大包小包的搬进来, 看到坐在客厅的姜桔柚又还不忘问一句。
姜桔柚很快放下手中的书, 过去帮忙，让姜糖的助理可以先回去休息了，“你先回吧, 早点回去休息。”
“就是，回去吧，打车回, 我给你发打车钱。”
“好, 那我就先走了，糖糖姐好好休息，姜制再见。”
“拜拜。”
关上门的姜糖先从兜里摸出手机，给助理发了一百块的打车钱, 然后指挥着妹妹道：“那个箱子你放洗衣房就行, 那个箱子里都是我要洗的, 这个箱子你给我搬我房间。”
当享受惬意周末没几分钟的姜桔柚就被迫动了起来, 忙了大半个小时，帮姐姐把房间整理好后, 她直起身，腰长叹一口气，“果然是年纪大了，干不了一点儿体力活。”
姜糖听了一巴掌拍到妹妹的屁股上，“你要是年纪大了，我呢？”
两个人挽起衣袖往厨房走，准备倒点水喝。
姜糖这时又把话题扯了回去，“诶对了，你那留学是怎么回事？”
给俩人一人倒了一杯水，姜桔柚猛灌了一口，这才回答，“还在准备着呢。”
得到准信，姜糖这才相信，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怎么了？”姜桔柚看姐姐动作顿在那里，她抬眼问了一句。
姜糖犹豫了一下，“嗯……像你会做出来的事。”
姜桔柚接上后面的话，“但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决定是吧？”
“嗯。”姜糖喝口水，移开视线。
这会儿接近日落，外面的天空就像泼上去的橙汁，梦幻绚烂的同时，还带着甜腻腻的感觉。
两个人靠在厨房的岛台上，看着外面的天空，良久都没有开口。
组织着语言的姜桔柚在安静了许久后重新开口道：“……我最近是真实的感受到自己长大了。”
“那种外壳儿的长大。”
“我的年龄，我的外貌都发生了变化，可里面的那个我还像个小孩儿。”
姜糖看向她。
“我可能需要一些时间，让我的灵魂长大一些。”姜桔柚说道。
因为家庭原因，她们三个人都是被迫长大的，身为长姐的姜糖则是担起了家庭的经济负担，早早就进了社会开始工作。
而失去父母的痛苦则是让姜桔柚一个人承担了，一个人面对医生开具的死亡证明，一个人面对警察的询问，一个人面对受害家庭的质问，一个人去处理父母的后事。
当时的姐姐又是高三又是住校，本就是压力巨大情绪脆弱的时候，得知父母出车祸的消息后姜糖哭晕了过去，在医院打了一个星期的镇定剂。
还在上初中的姜桔柚不得不出面顶上，处理这些事情。
也是从那时起，她就被迫长大了。
她根本就没时间伤感，因为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没时间让她哭。
之后的日子里，她们三个人更多的是忙于生计，比起学业，在意更多的是怎么吃饱饭，怎么交房租水电。
姜桔柚那段时间不是在打工就是在打工，大学的时候为了打工还逃过一些课。
现在不用为温饱发愁了，人就有了更高的精神需求。
“我想报的专业是时尚管理，这个是偏商业化的一个专业，对以后的组合运营和品牌管理都有很大的帮助。”
“……现在的我就算再怎么学也是门外汉，业余选手，所以想出国正规的学习一下。”
姜桔柚的留学就是为了这个，让自己喘口气的同时，也精进一下专业能力。
她说完看向姐姐，等待她的回应。
端着杯子的姜糖看着前方，她能感受到姜桔柚投过来的视线。
“你决定好了，就照着你的规划来吧。”姜糖没理由不同意，因为这是她的人生。
“我当然决定好了。”姜桔柚重新看向窗外，看向那抹夕阳。
姜桔柚是个不会把烂摊子丢给别人的人。
在她有了想要出国留学的想法后就一直在为此做准备。
为国内的爱豆市场打造生态圈就是她出国前的准备。
熟悉的音乐声响起，投屏画面上是AIcho的舞台，裴芝平又梳起她那标志性的高马尾，不同的是，头上戴了个猫耳发箍，减少了一些她身上的锐气。
姜桔柚看着画面，勾起笑容-
“要打造国内市场的生态圈，仅仅一个打歌舞台是不够的。”
“这是我们这段时间策划出来的几档针对于爱豆和歌手节目，可以用于宣传歌曲和自身。”
林婕站在前方介绍着PPT上的内容，姜桔柚坐在主位上看着，模样严肃。
“除了节目外，节目的开展方式、上架平台都是无比重要的。”
“我们主要的客户群体还是年轻人偏多，所以选择的合作平台都是以年轻人为主，或者用户面广的平台。”
闪过两个平台的介绍过后，就是几档节目的策划介绍。
比起打歌舞台这种重制作的节目，她们策划出来的节目更偏轻量型，两三个摄影，一个编导，再加几个节目后期和剪辑就能完成。
将YTB的风格和节目融合在一起，以用大众好感度高的艺人做固定MC，以周播的形式开展。
随机i看为此还出了专门的版块，鼓励大众和博主们出自制综艺。
最近开始试水，就有不少学校的新媒体社团入驻，在随机i看上播了她们自己拍的校园恋综。
“这个版块的关注度和点击率怎么样？”姜桔柚在林婕说完后问了一句。
前面同项目组的几个人疯狂翻资料，给林婕递小抄。
“呃……目前试水三周，每一周的点击率都在稳定上涨……”林婕念了几个数据，听起来都还不错。
坐在那儿的姜桔柚依旧拧着眉头，“我要的不是它稳步上涨。”
“等它拥有跟其他几个板块儿同样的关注度时，岂不是还得几年？”
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是林婕，但主要的工作内容都在综艺部那边。
综艺部那边有非常多的小组，每个组都负责着不同的节目，而进入这个项目的员工大多都是综艺部那边的新人或者实习生。
林婕要求他们随意组队，自己构思节目内容，自己剪辑，看数据说话，数据好的节目就会被留下来，加以扶持。
这对综艺部那边或许来说是个很好的成长机会，但对姜桔柚来说，她没时间等那边成长起来。
姜桔柚换了个坐姿，翻了翻手中的资料，“哪几个节目内容比较好？”
林婕赶紧答道，把她觉得有意思和数据比较好的节目都报了一遍。
“酒香也怕巷子太深，找几个合作的工作室对外宣传宣传，宣传的重点放在节目内容上，过段时间再把宣传的重点放到板块儿上面。”
姜桔柚说完放下手中的资料，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道：“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大家都快去吃午饭吧。”
接近一个小时的会议终于结束，但大家都拿不姜制对她们这份工作成果的看法。
“这是好还是不好呢？”
“没骂咱们就说明还是好的吧。”
“很久没有这种慌慌张张的感觉了，上一次这么慌张，还是随机爱看即将上架的时候。”
会议室里，几个人还在收着东西聊着天，门口忽然有人敲门。
“姜制上去了吗？”来问的是弗洛西汀运营团队的负责人。
林婕抱着自己的电脑点点头，“上去了。”
“脸色怎么样，情绪还好吗？”她追问道。
她这么一问，其他几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呃……”
林婕懂她，直接回答道：“你要是想问弗洛西汀出道相关的事情……应该没什么，你直接上去就好。”
“OK！”她高兴地比了个爱心的手势，人都走出去了，又突然拐回来，“诶？随机i看那个自制板块儿是不是就是你们负责的？”
“对。”林婕点点头。
门口的人眼珠子转了转，“算了，我先上去找姜制，看她什么想法，等会儿再下来跟你们说。”-
楼上的姜桔柚正在打电话，因为她要留学，相关的手续和准备工作有很多她要操心的地方，这会儿正忙着跟留学机构的人沟通选学校的事。
她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车流，办公桌上的座机忽然响起。
姜桔柚回头看了一眼，对电话里说了声抱歉，然后走过去接电话。
“什么事？”
“弗洛西汀的负责人陈妙瑜来了。”
“……你让她进来吧。”
挂了电话后，姜桔柚先对手机这边的人道：“不好意思，我现在这边工作上有点事情……”
“没关系，没关系，等您有空了我们继续聊。”
“好的，麻烦您了，谢谢。”
刚挂完电话，陈妙瑜就进来了。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脸上挂着狗腿的笑容，学着苍蝇搓手的姿势走进来，嘴上也不忘撒个娇，“老大～”
姜桔柚：“……”
“不会又是提前出道这件事吧？”姜桔柚来到沙发前坐下，准备看她怎么说。
陈妙瑜娇俏的拧了一下眉，“哎呀老大！”
“我们出道专辑都准备好了，而且我们找大师算了，说我们上半年出道的话，命中带火，想不火都不行。”
“你看我们上半年一个春天，一个夏天，一个万物复苏，一个炎炎夏日，怎么就不是命中带火呢？”
姜桔柚：“……”
几个团队的负责人真是各有各的神经病。
从她们提交组合名字和团队概念时姜桔柚就该想到的，陈妙瑜她就是个有病的人。
这会儿有些头疼的姜桔柚按了按太阳穴，陈妙瑜见了立马上前帮她解疲。
然后继续狗腿道：“而且你看咱们公司上半年出了一个Equals3又出了一个AIcho，这两个组合现在的关注度都不小，成绩也都非常不错。”
“我们是不是应该趁热打铁推出新的组合？”
姜桔柚盯着她不说话。
之前陈妙瑜就已经来找过她了，提出了想要提前出道这个想法。
但被姜桔柚否决了，那时的她就已经给过说法了。
“公司前段时间才推出了两个新团，他们俩前后脚推出，那是因为完全不重样，也不是同一个风格的。”
“Equals3跟Timetrain的类型，粉圈构成也不一样，AIcho又是女团，受众也不一样。”
“他们前后脚出道是没有问题的。”
“但你们组就不行了，你们组也是传统的爱豆风格，跟Timetrain撞了，在这个基础上，也比不过现在风头正旺的AIcho，所以还是等等比较好。”
“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都是一个比较好的出道时机。”
“稍微拉长一点时间线，才会让你们有记忆点，不然外面对你们的印象就是随机娱乐又出了一个新团。”
姜桔柚都跟她解释过了，但她还是不死心，“但是我们孩子已经准备好了啊。”
“准备好出道专辑了，准备好第一次回归的专辑了吗？”
“我们已经准备好三张专辑了，当时在制作出道专辑时，其他专辑也是在同步进行的。”
姜桔柚有自己的考量，也理解陈妙瑜的急切，随机娱乐现在正是火的时候，做什么事都顺风顺水，无论是上映的电影还是上架的电视剧，成绩都不俗，连新上线的自制综艺板块儿都有一定的关注度，换到爱豆部门这边，那更是自带流量。
当初制作的《青春悸动21次》和《时光列车倒计时》算是全民追星的程度，热度高到Timetrain根本就不愁关注度。
一点儿节目都没看的观众都能把他们五个人叫上名来，出的几张专辑更是在听到曲子后哼出几句旋律。
Timetrain的大火是现象级的，紧跟着它后面推出的两个组合或多或少都沾了些光，甚至可以说继承了不少粉丝。
随机娱乐的家族粉规模可是很大的，同时喜欢Timetrain、Equals3和AIcho的不在少数。
陈妙瑜就是想趁着现在的关注度让弗洛西汀出道，好从前面三家组合那里继承到一些粉丝。
他们不像Timetrain和AIcho，有节目引流，也不像Equals3是国内少见的爱豆乐队类型。
弗洛西汀大多都是后进公司的练习生，有几个在节目上露过脸，但并不是人气多高的练习生，这一年多的沉淀下来，粉丝还在不在都不知道了。
因此突然官宣出道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出道方式。
尤其是还要等公司推组合的热度过去，年底或者明年初才能出道，那获得关注的希望就又渺茫了一些。
无论陈妙瑜怎么说，姜桔柚都不同意短时间内再推出一个组合，她最后也只能作罢。
此时楼下的练习室里，柯游眀正带着队员们练习出道曲。
每个组合都有自己的音乐风格，Timetrain是偏少年气的青春肆意和多愁善感，AIcho则是自信自爱，灵动活跃。
Equals的音乐风格不固定，是依据他们三个人的色彩和取向变换的。
弗洛西汀的音乐风格很显而易见，从他们的组合名就可以看出，是致郁系和致郁系两种。
因为音乐风格的不同，他们学的舞蹈也大多是现代舞，靠肢体和队形组成舞蹈语言。
那这可就太难了——
七个人坐在屏幕前，仔细看着刚刚拍下的舞蹈视频，一个个都拧着眉，有些不忍直视。
“动作都对，劲儿也用上了，但就是哪里怪怪的。”柯游眀在看了几遍视频后，给出这么一句点评。
其他人也反驳不上来，因为他说的很正确。
“想要跳出老师说的那个感觉实在是太难了，一不小心就是在那儿乱轮胳膊。”
“……好有挫败感啊。”
“一会儿老师还要检查呢，我都不敢污了她的眼睛。”
“老师们编得这么好的舞蹈，咱们竟然跳成这个样子。”
他们组的Vocal和舞蹈都特别强，前两天路出道专辑时都感觉轻轻松松，两周就把出道专辑录完了。
但等到舞蹈这边，学动作用了两天，扣细节用了两周，直到现在他们跳得都不是特别好。
柯游眀带着他们又跳了一遍，检查了一下动作跟老师们有什么区别，就在这时，练习室的门被推开，进来的是陈妙瑜。
从镜子里看到陈妙瑜进来，围在屏幕前的几个人，赶紧起身站好。
“陈制好——”
“练的怎么样了？”陈妙瑜进来后问了一句。
他们几个人这个时候迫切的希望自己是个聋子，并庆幸自己不是队长。
而身为队长的柯游眀就被推出来了，“……还行。”
“还行？”陈妙瑜走向沙发的脚步一顿，“还行是什么意思？”
柯游眀赶紧改口，“挺好的！”
陈妙瑜往沙发上一坐，收敛了脸上的情绪，正色道：“公司给你们规划的出道时间在今年年底，看你们的准备情况了，如果准备的不好，那咱们就明年年初再出道，也有可能继续往后拖。”
“我希望你们的出道是一切都准备好，在万众期待下出道的。”
“别到时候预告发出去了，大家的期待值也被拉高了，结果你们带着一堆破铜烂铁出现了。”
虽是她从练习生起就在负责的组合，但陈妙瑜还是站在客观的角度给他们分析利害。
“有时候我们觉得你们很好，公司高层不一定买账，公司高层买账了，外界大众都不一定认可。”
“而你们要做的就是突破我们，突破高层，站到大众面前，获得大众的认可。”
“嗯……时间还长，还有大半年呢，不必每天都待在练习室里。”
“你们的学业也要自己上心着，毕竟是快出道的人了，分数太低也有失形象。”
“至于其他的一些事情，我希望你们脑子拎清楚，不要在这个关头上给我搞事情。”
“谁要是在这个关头给组合脸上抹黑，那我就冲到你家，把你的头卸下来。”
听到这话，几个人不由得咽了下口水，也不知道公司里说他们陈制温柔爱笑是谁传出来的，真想把人薅过来听听。
“听明白了吗？”陈妙瑜问道。
七个人夹紧肩胛骨，挺直腰背高声答道：“听明白了！”
“走了，你们继续练习吧。”陈妙瑜起身拍了拍裤子，背着手往出走。
“陈制再见。”
练习室的门关上后，他们几个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的头还想要的。”
“你谈了？”
“说什么屁话呢，我母胎单身谈什么谈，跟你谈啊？”
“柯游眀你听见没，他对我有非分之想！”
“我服了，谁来治治他的自恋啊。”
柯游眀：“……”
「标题：吃瓜理讨/sjyl新男团最新路透！」
「看不见脸，一个个裹得都挺严实，但是延续了sjyl不要一米八以下的传统，个子都挺高。」
「其他人不确定，但是金三角在，他们仨太变态了，干啥都黏一起（原po说的。」
「看人数的话有七个，七人团应该是确定了。」
评论区：
「金三角这名字是不是有点太土了，他爸妈咋想的。」
「回复：哈哈哈哈哈哈哈金三角是三个人，不是人名！」
「回复：我就知道一楼出神句哈哈哈哈！」
「金三角是指柯游眀、鹿昭、徐智垣，练习生里的TOP3，大主唱大主舞大门面，无短板，他们三个人练习生公演时一直是是不同组的，但他们三个同校同班关系很好，所以被叫金三角，是他们三个人的CP名。」
「虽然一个也不认识，但这介绍让我来了兴趣。」
「我去，你们练习生粉吃这么好？」
「以为是粉丝吹的大门面，刚去搜了下照片，确实有点姿色（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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