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敬祖冷笑:“难道你就清白得了?之前那些烂招还不是你出的,谁不知道你小子心黑。我告诉你,你想玩别人我不管,但希望,我不允许你碰她一根手指头,否则后果自负。”


    “这句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黎军理了理自己揉皱的衣服,“你看她的眼神太不知收敛了,都叫我恶心。你指望她能喜欢上你这种烂人吗?别忘了,之前那个人可是被你给……”


    “你闭嘴!”


    黎军漠然道:“我不说,是因为咱们的多年情谊。公平竞争吧,不然我也不保证希望会看到一些不好的东西,怎么样?”


    韩敬祖勾唇一笑,目光冷然:“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讨厌呢?”


    ———


    卿澄坐在沙发上,用消毒湿巾反复地擦着自己的手。


    耳边是系统的声音:“澄澄,他们俩又打起来了,对彼此的仇恨值逐渐增高。”


    “只是小打小闹而已,还没见真章。”


    卿澄将湿巾丢入垃圾桶,那堪称上帝完美造物的面容神色淡淡。


    回去的路上,韩敬祖一直偏着头,像落枕了一样,生怕卿澄看到他的另一半脸。


    卿澄没多问,也没提黎军在和她擦身而过的时候偷偷塞给了她一张纸。


    纸上面写着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韩敬祖有些闷闷不乐,忍不住暗搓搓地上起了眼药:“希望,你可千万别被黎军那小子给骗了,他也就是表面上看起来斯文,其实背地里玩得特别花。”


    卿澄却一本正经地说:“我妈教过我,背地里不要说别人的坏话,而且他还是你的朋友。你不觉得你这样特别不好吗?”


    韩敬祖:“……”


    回到韩宅,整个房子内的气氛忽然变得凝固,所有人都愈发小心谨慎起来。


    韩敬祖拧紧了眉毛。


    “艹”


    他低声骂了一句。


    卿澄问:“怎么了?”


    韩敬祖脸色变得很差:“多半是我爸回来了。”


    韩敬祖的父亲韩国辉,是他背后最大支持者和保护伞,也是整个韩氏集团这个庞然大物的掌舵人。


    如果不是没有他的权势和财力,韩敬祖也不可能那么毫无顾忌地随意玩弄他人。


    毕竟一条穷人的命,比起韩氏的继承人来说,是那么的无足轻重。


    “原来是韩伯父回来了,那我应该去打个招呼吧。”卿澄越过他朝前走去。


    韩敬祖的手痉挛了一下,上前抓住卿澄的手臂:“等等。”


    他爸那个德行他是再清楚不过了,简直就是一头有钱的种猪。在家里头放一个,外面还养着小三小四小五。


    要不是他爸阳痿的早,估计现在早就冒出来无数个私生子跟他争家产了。


    也正是如此,他爸对他这个独苗那叫一个百依百顺。


    然而韩敬祖只对这一切感到厌烦。


    因为他的生母,就是在遭到韩国辉这样无下限的出轨后患上抑郁症自杀的。


    “怎么了?”卿澄回过头问。


    他默默地盯着她看。


    面对着这样的不似人类的美丽,没有一个人能抵挡得住吧?


    韩敬祖握着卿澄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


    “没什么,我们去给他打个招呼。”


    他放开手,身子却贴了上去,从正面看,就像用自己宽阔的肩胸无形地拢住了少女。


    林鸳正在客厅里伺候着韩国辉。只不过亲自动手不是她,她只是不停地指挥着仆人们跑上跑下,又是给他泡茶又是削水果,嘴里不停地嘘寒问暖,演出一副自己很关心他的模样。


    好在自己虽退圈多年,但表演功力还算够用,明明都是别人做的,韩国辉却沉浸在她的温柔体贴当中,摸着她的手夸她手又嫩了。


    林鸳嘴里撒娇道:“人家每天都做手膜的。”一边抽出手来,帮他挑了个喜欢的节目。


    咦,好恶心。


    出差几个周,变得更让她讨厌了呢。


    她不动声色地瞟过他衬衫领内侧的口红印,心里冷笑。


    果然还是按捺不住,马德,老色批。


    z家的05号色。


    咦?她记得那几个小三小四不爱这种颜色啊。


    难道说……


    林鸳被恶心地差点吐出来,决定今天过后再去医院查查,生怕自己染上一些不该染的病。


    这时她忽然听见隐约有仆人叫少爷的声音。


    韩敬祖回来了。


    那么希望她……糟糕!


    林鸳慌张了一瞬,她冲上去摸上他的肩膀:“哎呀,亲爱的,你的这块肌肉好硬啊,不如回房间,我给你捏一捏?”


    韩国辉却摆摆手,目光移向门口:“是不是敬祖回来了?我好久没看见他了。”


    脚步声慢慢靠近,在看见一道丽影时,韩国辉的表情逐渐凝固,嘴巴无意间张开,好像看见了什么令人不可思议的东西。


    直到身后的林鸳用力地在他肩膀上狠狠一捏。


    “哎哟——”


    他痛呼一声,整个人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亲爱的,我是不是下手有点重了?”林鸳歉疚道。


    韩国辉没有理她,两个眼珠子就像黏在了卿澄的身上:“她是?”


    韩敬祖站上前,一脸幽暗地遮去女孩的身形,像守着肉的狼崽子。


    “我女朋友。”


    “哦……女朋友啊。”韩国辉眯起双眼,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这事儿你林阿姨怎么没告诉我啊?”


    林鸳难为情地道:“孩子都多大了,这些事儿咱们管多了也不好。”


    这时卿澄走上前,弱弱地想要解释:“韩伯伯好,我叫李希望,那个,我和韩敬祖不……”


    话说到一半,卿澄突然被韩敬祖抓住手用力一捏,剩下的话语就这么留在了口中。


    她抬起头,有些不理解地看了他一眼。


    “李希望?这名字我怎么听着有些耳熟?”韩国辉努力地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林鸳:“她就是我们以前一起资助的那个小女孩。那个时候我刚嫁过来没多久,希望也就才上初中吧,和敬祖一样大。你看两个人站在一起多登对。”个屁。


    她话里话外都在提示韩国辉这个老登别瞎打卿澄的主意。


    眼神再不规矩,小心她晚上睡觉的时候把他俩眼珠子抠出来当灯泡踩。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和眼前的小姑娘的差距,又或许是这样近乎圣洁的美丽让人太过自惭形秽,韩国辉在长长的凝望后,升起的念头最终还是消失殆尽,化作一声叹息。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的儿子,瞬间觉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仿佛在说,这么一朵鲜花插在你这坨牛粪上,真是便宜你了


    转念又想,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老子这辈子是捞不上了,有个这样的儿媳,天天看着也死而无憾了。


    顿时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聚成了一朵菊花:“好,挺好,打算什么时候娶进门呢?”


    林鸳暗自翻了个白眼:“你这个没正形的,俩孩子都还没满二十呢。”


    韩国辉激动地道:“希望这么好的孩子,当然是要早点定下来了!你不知道,这年头,僧多粥少……”


    感受到身旁的女孩难堪得身体都绷紧了,韩敬祖不耐烦道:“爸,我们的事儿你就别管了。”


    “臭小子,你钱够不够花啊?谈恋爱要舍得花钱知道吗!不够你爹我再给你赚点!”


    把韩国辉的叫嚷甩在身后,韩敬祖拉着卿澄上了楼。


    一上楼卿澄就飞快地丢开了他的手。


    那白玉似的手上如今通红一片。


    韩敬祖看着她被自己捏红的手,很是心疼地问:“是不是我把你抓疼了?对不起。”


    卿澄摇了摇头,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撒谎说我是你的女朋友,我们明明就只是朋友。”


    韩敬祖一时想不出好的借口,只得轻咳了一声:“我刚才就是脑子一热,你别介意。”


    卿澄转过身,有些生气地要回自己的房间:“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韩敬祖连忙冲上去道歉:“对、对不起,我只是……哎呀。”他十分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卿澄冷冷地看着他:“如果你没别的话要说,那我就要关门休息了。虽然我的出身没有你那么好,但我也是有自尊心的,我不喜欢别人随便戏弄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


    忽然,韩敬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抬起眼,目光灼灼道:“希望,我喜欢你。”


    “你……”女孩怔了怔,然后羞涩地低下头,如同海棠花被风撩动,“可是我们才认识了几天。”


    韩敬祖一字一句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我没办法描述那种感觉,总之,我就是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我的眼里都只会有你一个人。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做你的男朋友?”


    面前的女孩沉默了很久很久,他的心也跟着不断往下掉,整个人像一团快熄灭的火焰,慢慢黯淡。


    “我……”卿澄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虽然你对我挺好的,但我还是觉得我们两个相处的时间太短了。在我们老家那里,这样不好。”


    没有明确拒绝,那意思是他们两个还是有可能的?


    他重新振奋了精神,语气近乎乞求地道:“反正这四年你都在这儿,只要你不躲着我,我们可以慢慢相处,你看,这样行吗?”


    “嗯。”卿澄轻轻地点了点头。


    韩敬祖摸摸她的发顶:“那,晚安。”


    门扉咔哒一声合上,挡去女孩的身影。


    韩敬祖站在门前,没有迈步离开,像一尊被锲入地下的雕像。


    夜色在长长的走廊里纵横交错,头顶的灯光被这样深沉的黑暗寸寸逼退。


    他忍不住抬手舔了舔手心残留的香味,眼中逐渐染上疯狂的贪欲。


    没关系。


    希望,你迟早会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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