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日色好,麦子从河边捡了块石头,把铁片一端磨的发亮,再用布条包裹起来,一把小铁片刀就做好了。


    回到家,麦子把房屋都关好,从空间取出瓦罐,还是温的,和刚放进去一样。


    麦子心中狂喜,赶忙把火点起开始烧水,将瓦罐简单用水轻轻擦洗一下,也只用了薄薄的一层。


    毕竟现在水资源很少,用一点少一点,然后麦子把瓦罐放在火堆上。


    从空间里引导水流进瓦罐,就这么一直烧着,烧开了之后晾至温水,把这些水烧完就已经到了黄昏。


    夏末的大井村闷热难耐,村里的人几乎都出来纳凉了,麦子的家离村口有点远,依乎可以看到村里的人。


    麦子将被子收了放在屋里,慢悠悠的往村口走动。


    “这天啊,什么时候才能下雨,我家地的菽苗都已经干了,唉,今年难过啊。”村里的老猎户林虎抽着旱烟,一嗒一嗒的叹着气,眉头几乎锁死。


    “别说了,我们地十亩的苗都干了,要我说就把那井水拿去挑着,怎么也不能让地黄了。”


    村里的陈老汉鼓动着周围村民,陈老汉家人丁兴旺,是村里的大户,住着泥土房子,而且地多,最看重的就是他家那几亩上好的田。


    旁边的里正陈大河听着自家大伯又打起了井水的主意,不由得骂了起来!


    “说什么糊涂话,别的村井都没有,这河流都已经快干了,我们村还有一口井,那么一口井水能浇的了几亩田,我这两天出去看了看,镇上的粮都涨价了……”


    听到这话,张氏突然打断里正的话,两个眼睛咕噜咕噜的转,“啥?粮涨价了,里正,你跟俺好好说说。”


    这时,麦子悄悄走进这个村子的八卦中心,毫无存在感的融入了大家,张氏毫不关心这个害她挨骂的赔钱丫头。


    寻思着现在把粮卖出去,说不定还能给三儿子娶个家里有几亩薄田的丫头。


    “李家婆娘,不要打卖粮的主意,现在外村的人听着风声,已经都在屯粮了,这老天不下雨,我们吃什么!也怪我前两天去乡长那儿没听到风声,还有一个事情。”


    里正陈大河严肃着盯着张氏,掐灭了她心里的苗头。


    “俺知道了,里正,俺不这就问问嘛。”张氏平时看着挺虎的一人,在里正的眼神下,一句话都不敢讲。


    麦子心想,毕竟这个时代当官的跟普通老百姓还是远远有差距,大井村的里正还挺有远见,这古人也不笨啊。


    “听着乡长的意思,朝廷已经准备下令征兵役,去打胡人,现在北方大旱,胡人肯定是要南下侵略抢劫,听上面的意思,每户满16岁的男丁都得去,征过兵役的必须去。”


    里正摆摆手,摇摇晃晃的往屋里走了,壮年的年纪,背也佝偻了。


    听到这话,众人都沉默着,脸色也不好了,今年这收成,还要征兵役,压得大家都说不出话来。


    麦子突然感到手臂被人碰着,抬眼一看,看不出男女的小黑孩儿,在现世就是一个小学生,头发野蛮生长着像一头杂草,黑乎乎的脸上长着几颗杂斑。


    这是村头猎户林虎家的孩子,之前经常和麦子出去割野菜捡树枝的小草,是麦子从小到大的伙伴。


    “麦丫,你前几天怎么没出来?”小草偷偷趴到麦子的耳边问。


    “前两天头晕乎了,就歇了一歇。”麦子紧抿着嘴巴,望着小草,有点不好意思,毕竟饿肚子饿晕乎了。


    小草习以为常,毕竟对于她们来说,能吃饱是天方夜谭,“那就好,你平时多吃点,不要舍不得吃……还有你多攒点粮食。”小草松了口气,犹犹豫豫的说道,眼神里有些不自然。


    麦子应了,看着小草有一点奇怪,记忆里的林小草并不是这样的,她叽叽喳喳,什么事都跟麦子说,包括张氏的那些小算盘,林家的偏心眼……


    麦子张了张嘴,想起了以前小草和麦子的挖草根的情谊,还是问道,“小草,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个小黑猴儿望着麦子,这个从小长大的麦子,她现在十二了,家里马上要把她嫁出去,这本来就很平常的事情,但是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也是跟隔壁村的许屠户家定了亲,结果不到一个月,北方边境的流民都逃到了周围村子里,北方的城关破了,胡人马上就要冲过来。


    大井村跟着周围的村子一起南下逃荒,逃了很久,路上麦子死在了流民的暴起,而她没多久也被卖给了流民做食物,她想到梦里的场景,心里就直发慌。


    她不敢跟任何人说,她知道说了之后,也没有人会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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