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了药,两人跟这老头子仔细学了怎么包药的手法,加上之前剩的铜钱,只剩下八十三文了。
俩人推着车往镇上粮店走去,店面很小,大概八平米大小,竖着一块大牌子,菽,35文一斗。
这家粮店只卖了菽豆,来买粮的人还是络绎不绝,这粮价可比当时她们买的翻了整整一倍。
麦子等在外面排着队,小草在旁边守着板车。
“丫头,你们这里面装的啥?这么多,该不会是粮食吧!”其中一个大娘盯着那辆板车,大咧咧的问道。
大娘的脸上满是油污,嘴巴也起了一层又一层的皮,周围的人几乎都是这种状态,估计镇上的水也不多了。
听到这话,人群中一部分人已经竖起了耳朵,本来毫无精神的神色一下变了,这么一大车粮食,还专门用油布包起来……
林小草闻言,苦咧咧的耷拉着眉毛,话语里一股怨愤,盯着众人:
“全都是些柴火家什,野菜杆子,先前碰上山匪,粮食都被抢光了!有两个还追上来想弄死我们……好在后面还在他身上拿回来了一贯钱,包了药也不剩个什么铜板了。”
林小草把油布打开,众人伸长了脖子看去,里面真是柴火被子和几根野菜杆子,旁边还挂了两把砍刀,血迹都干透了!
众人对这两人生出一副惧意,这两个看着其貌不扬的姐弟手上竟然还沾了血!竟然能干倒两个山贼!
都怯懦的不敢开口说话。
也有些大娘感怀粮食,真真是造孽,好好的粮都被抢光了!
后面这些人见麦子从兜里掏出所有铜板,只买了小半袋豆子,直觉得这两人可怜,至于之前那些看好戏的人也不说话了。
两人买完豆子就赶紧离开这个镇子,怕又碰上山匪,两人这次就推车踏上了官道。
上了官道之后,日子也烈了起来,林小草找了个官府修的草亭,让麦子赶快补了会觉。
等到下午时分,麦子才醒过来,瞧着小草正在改那两山贼的衣服,旁边两双鞋子已经全都改好了。
麦子拿上手试了试脚,正正合适,这十几天路走的太多了,脚上的泡早就磨成了茧,那也比穿草鞋舒服!
远处又来了一处逃荒的人家,一个年轻寡妇带着两三个半大不小的儿子,还有一个跟他们年纪差不大的姑娘。
走近了,也来了这亭子歇脚。
这一行人每个人都挑了两个担子,不过都裹得严严实实的,装的什么啥也看不出来,累的极了。
小草这个时候已经把头发脸都弄成了原来的样子,原本就是一个瘦黑猴儿,如今一下子就变成从黑矿里刚出来的煤球。
再加上两人可能是先天贫乏,身材跟个平板一样,眉眼又长的粗略,也就只有衙役里面审讯的官兵才能看出几分门道来。
古代底层男性女性长的都差不多,脸上的穷苦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一行人看着这里有两个年纪差不多大的男娃,也就放心的跟了过来。
没想到走到这个亭子,看到其中一个正在改衣服,上面竟然全是血迹。那让他们羡慕的板车旁边还挂着两幅血迹斑驳的砍刀…
这一行人更害怕了,本来以为是个好相与的,没想到……
一群人坐在角落,没敢搭话。两行人泾渭分明,这个草亭子,安静的连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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