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管局自上到下，穷和抠是一脉相承的。
别说大领导，别说小领导，提钱就伤感情了。
“出师未捷，妖物没抓到，还倒赔个窗户钱，方美鱼，你太让我失望了，这钱你自己想办法。”
叶天魁痛心疾首，他搞不明白他们做妖怪的，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越活越穷，太丢人了。
方美鱼耷拉个脑袋不说话，他要是能想到办法，干嘛还想着走报销啊，可怜他那点钱不够买灵芝草药修炼用的，哎，命苦。
“现在说正事，姜大神和苗滚滚说的情况是我们之前没有预想到的，这所职业中专里比我们想像的还要藏污纳垢，大家都小心点，小野，你们班级里啥情况？”
午休间歇里，他们妖管局行动组潜入新时代职业中专小分队开了一个碰头会，把他们各个遇到的情况互相交流交流。
小野撩下眼皮，一张厌世脸很不爽：“目前看没啥，就是我同桌总是撩我，偷摸我大腿，太烦人，我可不可找个机会揍他一顿。”
小野的本体是只黑天鹅，修成人型也带着点天鹅的骄傲，长相柔美高雅，属于人群之中很惹眼的，男女通杀。
有人抑制不住撩他也是很正常的，都是本性使然。
“打伤人的医药费需要自理，你考虑好。”
叶天魁对自己的老部下啥德性很清楚。
小野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明明和审讯组组长聂天狼站在一起，聂天狼更帅更俊，但是撩小野的人却比撩聂天狼的人多太多，
这些年，他没少在这方面给小野收拾烂摊子。
要不是行动组的人手实在不多，而小野长相确实更适合伪装成学生，他说什么也不敢带这位祖宗过来的。
小野一听医药费要自理，打消了亲自揍人的念头。
他同桌要是再敢骚扰他、摸他大腿，他就告老师、报警，走司法途径，哼，不要脸是吗？来啊，互相伤害啊。
好在下午到傍晚放学没有什么节外生枝。
入夜后，留在学校的各位妖管局员工汇聚在学校暂时分给姜九易和叶天魁的教师值班寝室里。
小野的厌世脸没有任何表情，说话毫无起伏波澜：“目前两位目标人物都没有任何异样。”
为了两位目标人物的安全，学校临时把他们和小野安排在一个寝室，这个寝室就在叶天魅和姜九易教师值班寝室旁边，可谓是用心良苦。
“我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下午我以维修下水管的名头去过滚滚说的那个卫生间，没发现妖气。”
方美鱼做为校工，活动范围比他们都大，这一下午没少跑，还挨个垃圾桶翻，捡了不少矿泉水瓶子和纸壳盒子准备拿去收旧物的地方换钱，以抵消上午修坏玻璃的钱。
当然，这事是偷偷干的，不能让老大知道。
叶天魁皱着眉：“这只妖挺会隐藏啊，”转而向姜九易请教：“姜神可有什么看法？”
“这只妖能上人身，可见是有些信仰之力的，他又通过这种信仰之力迷惑他人，使其自动献身跳楼后吞噬其灵魂，本尊想……这只妖大概正在经历大的变数，才会铤而走险的，不过，问题不大。”
姜九易并不在乎对方是谁，反正都打不过他。
有了姜九易，叶天魁也不担心战斗力的问题，他担心的是：“不知周五子时那玩意会不会出现？”
他们在明，敌人在暗，这玩意要是一直躲着不出来，他们没时间跟他耗在这儿。
“一定会出现的，五阴还魂镇中间不能断，一旦断了，前功尽弃不说，还容易被功法反噬。”
有一句话他没说，这种阵即使成功也是逆天之事，不会有好报的。
姜九易缓缓站起，走到窗口，望着外面的夜色，忽然脑海中有什么恍惚，这种还魂的镇，他好多年以前似乎也用过。
当时到底是因为什么要用，又是怎么用的，就记不清楚了。
活得太长，总有些事情会被记住，又因为被记住，会被时间磨得斑驳蒙尘，越是想仔细地想起，越是想不起来了。
苗滚滚很快觉出他的不对劲来，背影带着些许萧瑟，不太像那个平时追着她叫‘娘子’的蠢萌了。
正好这时叶天魁又叫他‘姜神’，嗯，这个背影确实具有神的气质。
第二天全天无事，苗滚滚和小野在班级里分别盯着自己的目标，他们和其他学生一样，没有任何异样。
昨天出事的苗滚滚同桌，今天请了病假没来上学，苗滚滚旁边空出的位置，被姜九易以旁听其他老师讲课为由占用了。
下课间隙，苗滚滚和前桌女生聊天。
“我听说咱们学校以前就有人跳过楼是真的吗？”
“你听谁说的啊？没有的事啊。”
前桌女生显然一副没有听过的样子，苗滚滚心头一动：“我听我同桌说的啊。”
前桌女生鄙夷：“你同桌知道啥啊，她上星期才转来的，比你没早来几天。”
他们职业高中不像普通高中那样人员固定，他们是有流动性的，转学插班的情况经常发生，很容易今天还念着明天就消失了。
所以像苗滚滚他们突然到来，在学校并没有引起什么波动。
“她说她妈之前在这里念过书。”
“拉倒吧，她前几天还和我说她妈生她时难产死了呢。“
苗滚滚：“……”
她确定了，昨天和她说那些话的人必定是那个妖物了。
没过多久，方美鱼传来消息。
“这学校二十几年前还真有个女生跳楼，这事据说当年闹得挺大，后来被压下去了。”
苗滚滚怀疑消息来源：“你从哪里听到的？”
不会也是那个妖物附身在谁身上故意说的吧。
“门卫陈大爷那儿，陈大爷在这所学校工作三十多年了，要不是我递了一根华子，他不能告诉我。”
方美鱼甩了一个傲娇的小表情。
小野一针见血：“你个穷鬼，哪来的华子？”
“你管我哪来的？这重要吗？”
方美鱼提到这事有些气急败坏，最后在众人压迫性的目光下，不得不说：“我……我捡的。”
叶天魁烟龄比妖龄还长，嗜烟如命，立刻表示不服：“大街上能捡到华子？”
“这……多翻几个垃圾桶总能找到的。”
方美鱼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头已经埋到胸里去了。
不会抽烟的苗滚滚颇有兴致，还一问到底了：“你去翻垃圾桶干嘛？哪地方的垃圾桶？”
“我是工作需要，我翻的当然是学校的垃圾桶，我做校工的，有修垃圾桶的工作职责，”
方美鱼说到这里理直气壮起来，嗯，就是这样的！
苗滚滚摸着下巴：“新天地职业中专的垃圾桶里能翻到华子，就目前来看，这所学校不只是藏污纳垢，还藏龙卧虎，至少是个有钱人。”
方美鱼点头：“对，对，半盒华子，不过就是阴湿个盒边，就扔垃圾桶了，这种人太浪费了。”
叶天魁想了想：“接待我们的林副校长好像……有这种烟。”
方美鱼感兴趣地问：“你是说那个小白脸？”
“他脸白吗？”
苗滚滚对这个人都没有印象了。
方美鱼神神秘秘地八卦：“哎呀，不要只看字面意思，理解理解我说的内涵，我从门卫陈大爷那儿听说林副校长是靠着老丈人起家的，他原先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二十多年前职业高中还算不错的，他是从山区里考来的，当时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和他一起考过来，后来，他为了能留在城里和女朋友分手，给现任老丈人家做了上门女婿。”
苗滚滚问：“那他原先的女朋友呢？毕业以后怎么样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要不一会儿我再和陈老头聊聊？可惜没华子了。”
不抽烟的小野不能理解：“你不是捡了半盒吗？都抽了？”
方美鱼是有理由的：“我私下卖了，一根华子卖五块，我得赔窗户钱啊。”
姜九易提议：“换个人打听打听。”
叶天魁点头：“姜神说得对，我看你和食堂打饭大妈聊得也不错。”
有些消息不能听一面之词，还是要多方确认的。
“不行，食堂打饭大妈倒是不用费华子，但是和她说话费我，她……她好像看上我了，非要和我处处……，唉，艳遇来的就是这么突然……”
方美鱼抬起下颌，来了一个忧伤的45度弧线。
众人：“……”
艳遇个毛啊，食堂打饭大妈快有六十了吧，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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