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雨势磅礴, 顶在伞下甘棠都能感觉到上面“啪啪啪”的声音好似要把雨伞打破一般的感觉。
她轻轻阖首,甘棠能感觉到裴青止那只大掌一直托着她的身子往里面带,把她压制在伞内。
两人相隔的很近, 他身上那股淡幽幽的栀子花香飘荡在她鼻翼旁, 她稍稍抬眸, 眼旁是他那张冷峻的脸。
裴青止面色冷淡, 一直看着前方,手中的伞不停的在往她这边倾斜。
甘棠抬头注视落在他脸上的那一刹那, 没两秒,他似乎是发现她在看他, 目光相视,
她的眼神有些闪烁,一下子移开,心间砰砰砰的声音很快充斥着她的脑海。
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好像是被抓住偷看时的心虚, 又好像是当年见面时的怦然心动。
她还记得, 刚追裴青止那段时日子的时候,他像是高山上的雪莲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学校里出了名的长得好看的书呆子,她是在很后面才知道学校里有这号人物。
知道后也跟那群女生一样跟着他泡在图书馆内。
她印象最深的一个帖子就是, 那个女生为了看他跟他一起在图书馆内,人虽然是没追到,但是考研成功。
当时这个帖子还在学校里掀起不小的风波,接二连三的有人说, 为了看男人一边学习六级都随随便便的过, 一边还有美色可以欣赏, 那段时间的图书馆人更挤了。
甘棠自己也不知道当时她是发了什么疯还是被这个男人下了什么蛊, 早上六七点宿舍门刚开她就去跟着占位。
宿舍离图书馆有点距离, 她走到一半的时候天空开始飘起毛毛细雨,她停顿下来有想过要不要回去拿伞害怕越下越大。
半秒后,她继续向前跑去,果不其然,天空的雨下得愈发的大,那个时候已经满满接近深秋,天色冷,“啪啦啪啦”的雨打在她身上。
她拧着眉开始往前跑,想早点去躲雨,后来雨下的愈发的大,她拿手遮挡不住,一把黑色的伞遮过天空。
甘棠一愣,下意识的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那把伞以及那把伞的主人。
裴青止很是清冷,他一只手举着伞,一只手抱着两本厚厚的白色书,她隐约记得那两本书是医学,其他就再也不记得了。
那一刻她心间忽然一怔,砰砰砰的心跳声布满整个耳间,连带着嘴角都有些难以抑制住的向上勾勒,就好像那时候的感觉跟现在是一样的。
“怎么没带伞。”他声音清冷,跟山间流水一般潺潺。
她现在都还记得,他声如人名,好听的不行。
甘棠放缓脚步走在他旁边,那个时候她很能感觉到他的伞也在稍稍的往她这边移动。
那时真的是她之前谈恋爱都从所未有过的心动,她更加喜欢上这个冷冰冰的男人。
“忘拿了。”甘棠。
裴青止迟迟没说话,到图书馆楼下的那一刻,她才听见下一句,“下次别忘了。”
他收起伞挂在楼梯的扶栏上,往里走。
甘棠就是冲着他来,肯定跟个小尾巴似的在他身后,那个时候天色还早,加上又是下雨天,外面灰蒙蒙的,图书馆里没几个人。
她笑意摇曳的可高兴,眼眸流转,“裴学长,那你等会儿走的时候可以带上我吗,天气预报说要下一天。”
那个时候是周末,她也没课,裴青止肯定也是没有,要是能跟他一起泡着她肯定高兴,在图书馆里待多久都可以。
裴青止很明显的怔住一下,他侧过身,“我要很晚才回去。”
他没有拒绝,只是在跟他说,他很晚才能回去,就好像是在问她能不能等一般。
甘棠无所谓的耸肩,“我也很晚才回去,我报的六级还没考呢。”她的英语不算好也不差,六级这个东西几十块钱舍友就是顺带着帮她一起报了。
她本身不爱学习,本来打算到时候去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这个考上的可能,她家里也不缺钱,完全不用担心以后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她就是名副其实好吃懒做的大小姐,不过可能是天资聪明,书没怎么读,成绩倒是名列前茅。
想着来图书馆又不能干坐着,好好复习一下英语也没什么,毕竟男人和六级她都要。
裴青止的眉心稍稍一拧,思虑良久,他转过身,“可以。”
当时的甘棠可谓是乐开了花,之前和他一起都是冷冰冰的,这个时候他愿意同意她等他一起回去,是不是说他心里也在慢慢的动摇。
她闲不住,也学不进去,后面越发的烦闷无聊,她托着脸,侧脸看着他专注学习的模样轻轻问,“学长,你之前对我可不是这样的,你今天这样,是不是说你是在慢慢为我动摇啦?
他们坐在窗边,外面的雨“啪啪啪”的落个不停,她可以很清晰的听见外面下雨的声音。
甘棠问出心里想了好久的问题。
只要他给个暗示哪怕是不说话都行,谁知道就在她期待他回答没个两秒的时候。
裴青止抬起头,眉心蹙起眼底压上一抹不悦,“你不要想多,今天不管是谁,我都会这样做。”
甘棠嘴角残留的笑意逐渐僵硬,连带着期待的眼眸也立马暗淡无光。
你看,他这算不算是打一巴掌给一颗糖。
不过她当时确实被他这几句伤到了,她以为自己是特殊,到最后却发现,她以为只是以为,别人压根没把她当回事。
现在想起来确实觉得裴青止干什么都有一套,连带着扎人心这事做的也是一套一套的。
车辆行驶在马路上,下雨天堵车堵的不行,甘棠把自己从记忆中拉回来。
她轻轻瞥过眸,裴青止打着方向盘稳稳当当。
整个人也是安静,包括在整个车厢里,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声音。
甘祈退学,学校那边的东西需要去收拾,绕路把他送过去后他们才回路山别湾那边。
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下来,黑漆漆的一片,抬头只能看见有灯光的地方飘荡着雨水。
本来以为那边的区域雨已经小下来,这边也是一样,刚到小区门口,外面的雨又如同瓢泼一般的下个不停。
甘棠不喜欢下雨天,尤其是穿着高跟鞋遇见下雨天,脚上难免沾上地上的污水。
裴青止知道这点,之前宿舍的人知道都觉得她是矫情,不过她却是矫情,后面也遇到愿意明白她矫情的人。
甘棠推门下车,裴青止已经站在外面举着把伞等好,他稍稍阖首目光落在她那双的脚上,“我背你。”
她有过半秒的一愣,当年遇见下雨天,他也会说背着她,只是她害羞不愿意,也就只背了那么一两次。
不过她今天不打算害羞,她嘴角向上扬去盯着他,“那你转过去。”
裴青止很乖,果然把伞递给他的那一刻就把在她面前把她背起来。
甘棠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年觉得害羞,如今不会觉得害羞,可能是这个时候又矫情了吧。
她其实很享受这种感觉,觉得有莫名的安全感,就像是很多年前,那个人背着她一样。
甘棠压下其他记忆,撇着头看着他的侧脸,“裴青止,你说是亲亲亲密一点,还是我们现在这样亲密一点。”
小区里没人,下那么大的雨估计都在家里。
回去的路上就他们两个人在慢慢晃悠。
裴青止恍然一愣,连带着脚步稍稍一顿,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被坑,“你觉得呢。”
甘棠抿出一抹笑,没急着回答,就在快到他们那栋楼下的那一刻,她趁着他不注意一下子将薄唇摁在他脸颊上。
她似乎是在害怕会被打一般,亲上去的那一刻她就赶紧跳下裴青止的背跑去一边,她眼底笑意满满跟着反问,“那现在呢。”
不是爱装清高吗。
她看他现在还怎么装。
裴青止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他伸手轻轻触摸刚刚被她薄唇触碰的地方,很明显能听出来他语气中的咬牙切齿:“甘棠你果然还对我,贼心不死。”
甘棠扬起眉:“开什么玩笑,明明是你对我贼心不死,你背着我那么亲密的接触你怎么好意思的,我亲你脸就是贼心不死了啊。”
“那你的意思,你不止想亲我脸?”裴青止脸色一变,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她说那句话的关键地方,脑回路总是格外新奇。
甘棠,“……”
她眸光暗淡,轻声嗤笑,“少自恋。”
她只不过是想整治一下这故作清高的男人。
可没有什么其他不应该的想法。
甘棠去的那天下午艳阳高照,完全跟昨天的雨势形成两个对立。
只不过上午还下着些许毛毛细雨,外面的地没有彻底干涸,少许地方还冒着水潭。
铁栅门缓缓打开,甘棠的车停在内部。
局长在,亲自领着往里走。
一边走,还一边在念叨,“阿楠一直在念着你们,知道你们今天要来,她开心的不行。”
甘楠的情绪是阴晴不定,再怎么说这双儿女也是她怀胎生下来的肉,生甘祈那年更是吃了不少的苦。
她虽然对甘棠严厉,可再怎么样都是做母亲的人,说不爱都是假的。
听见她们要去,她自然高兴。
甘棠还记得上次来见她的时候,她面上的皱纹比以往多去几条,看见她一直在不停的笑,问她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照顾弟弟。
她知道,甘楠是爱他们的。
可在这之前,甘楠的爱也是自私的。
甘棠没说话稍稍阖首,这次来见她,她脸上的皱纹似是又多去几根,连带着鬓边都有几根白发。
她眼里满满都是星光点点,拿着电话的手都有些哆哆嗦嗦,甘棠脸色一变,把电话接在耳边的第一瞬间,那道熟悉却略微颤抖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棠棠怎么又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作者有话说:
很抱歉读者宝贝们,三次元最近发生了点事情导致更新停滞,具体什么事情就不说啦,话太长,宝贝们知道我是不会随便停更的就好啦。我会尽快补回来,今晚还有一更,很感谢宝贝们的支持~今晚两更评论都会发红包~~
第42章
“裴青止你个死骗子。”
甘棠坐在冰冷的椅子上, 轻轻煽动眼睫。
她其实不太喜欢吃饭,之前懒又经常感觉不到饿,很少会按时吃饭。
甘楠似乎一直都记得这一点, 每次来她的第一句话都是问她, 有没有好好吃饭。
她握紧电话, “妈, 我没瘦,我有在好好吃饭。”
“上次来的时候脸都要比现在大一圈, 还说没瘦。”甘楠隔着一层玻璃窗,眼眸一直盯在她的脸上仔细的观察, 上上下下的扫视。
甘棠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声音逐渐开始有些沙哑,隐隐约约带着哭腔,“都是妈妈的错, 妈妈做错事情, 现在要让你一个人在外面挑起那么大那么重的担子。”
她一直都对这件事情感到愧疚。
甘棠其实是不太能理解, 当年她被她逼着转专业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觉着她以后要继承公司,不管什么事情她都要做到最好, 学到最精。
可每次来她都会说这句话,如果真的是害怕她挑起那么大的担子,当年她为什么会逼着她去学金融。
她其实不怪什么,只是想不明白甘楠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的思想她好像从来都猜不出来。
迷迷糊糊的跟雾霾掩盖住一般的不清晰。
甘棠脸上并没有掀起多大波澜, 她摇着头, “没有, 不是你的错。”
按照她当年所培养,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独当一面,只不过这个独当一面的时间提前了。
甘楠低下头,“就是妈妈的错,我不应该那样做。”
她一向都很强势,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掉过眼泪,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她进来过后掉眼泪的次数几乎是每次她来看她的时候她都会掉两滴。
也不知道是在这里面孤独还是真的觉得对不起她们。
甘棠的内心有些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甘楠就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忽然调整好情绪激动道。
“我在里面表现好,减两个月刑,算着时间今年我就可以陪你们一起过年。”
“到时候给棠棠减轻负担,我在这里面学会做饭,以后天天给你们做饭,对啦,阿祈今年高考这个时间怎么没复习。”
甘楠这个时候才想起站在旁边的儿子,她抬起眸,只不过电话在甘棠手里,其他人也听不见。
甘棠没想过把甘祈的事情给她说,她在里面本身就跟外界隔绝,她的情绪不稳定又是一个喜欢乱想的人,她害怕说了过后她会愈发乱想。
随即摇摇头,“阿祈请了半天假,你和阿祈聊聊吧。”
她站起身腾出位置,让他接过电话。
在这里聊不到多长时间,时间都被限制,哪怕局长是朋友能开的后门最多也是几分钟。
她走的时候,甘楠站起身双手摁在玻璃上满满的不舍,她好像看见她说的唇语,她说,“等她出来。”
甘棠侧过身,她站在门口看着她被带走。
她其实很多时候是不太喜欢这位母亲,她觉得她不合格,很多时候都在逼迫她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
小时候会被逼着学钢琴小提琴,长大哪怕连自己爱好都是一个不存在的东西,被逼着转专业。
可是后来,她发现她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好。
高中在学校里会弹钢琴小提琴好像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乃至大学。
她一直以为她都不喜欢自己,隐隐约约的记得从小她是独生女,是甘楠一定要再生一个儿子。
那个时候她八岁,也算是懂的一些事情,对她可谓是愈发的排斥,越到后面她就越发的发现,她好像是真的不喜欢自己。
她总是在逼着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可后来,时间越来越长,进去后的甘楠每次都会在她面前表现出情绪,原来她也会哭。
一向以女强人命名的甘楠也会掉眼泪,每次掉眼泪后说出来的话都觉得是对不起她。
那些事情后,她就发现,她好像并不是不喜欢她-
上京市的太阳越来越大,好不容易阴天,哈哈一直没有去宠物医院打第二针,她有时间想亲自去。
它越发的长大,也是越发的活泼,害怕等会儿追不上它,在出门的时候她故意换下平底鞋。
时间预约的晚,她不着急一路从小区门口往医院门口走着,哈哈活泼,任是被她牵着也抑制不住它狂野的心,不停的在往前面绷。
短短时间,它长胖不少,甘棠有些拉不住它。
她蹙起眉头恶狠狠的警告,“再跑下次就别出来了。”
哈哈似乎是听得懂人话,她刚说完,它瞬间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向她,刚刚还哈着的舌头收回,它倒过来开始在她腿边围着转圈。
嘴里还“咿唔咿唔”的发出声响,就好像是在说:“它错了不这样了,下次一定要带它出来。”
“小甘总。”
甘棠还没来得及给哈哈一脚,一道较为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她抬头。
周槐序一身休闲T恤牛仔裤站在那边建筑物下,她移过眼目光落在他头上的那个广告牌上“还想来宠物店”他是打算买宠物?
他脸上挂着抹笑,似乎是很喜欢哈哈,没个两步走过来弯下腰不停的摸着它脑袋。
哈哈刚刚收进去的舌头立马哈出来,一副高兴的不行的样子。
“好乖。”周槐序感叹,哈哈更为活跃,围着他开始转圈,看来狗也喜欢被人夸啊。
甘棠的唇角抿出一抹笑,“周副总在这里是打算养宠物?”
周槐序一愣,回过头看一眼宠物店有些尴尬的站起身,“有这个打算,这家离我家近就下来看看。”
她没说话,想着要带哈哈去宠物医院,时间虽然还长,她却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刚准备开口说先走,周槐序就开口了:“小甘总,有些话我知道我不该说,我还是得说。”
他把眉头皱起,显然有些为难。
甘棠面上浮上一层猜疑,似乎是在想他想问什么一样,她稍稍愣过半秒,猜出一半。
“小甘总知道裴医生已经结婚对吧。”
你看,她没有猜错。
她就知道他想问的事是这个。
那天喝醉酒,她隐隐约约记得后来周槐序似乎是在和裴青止抢着谁送她回家。
可是在这之前,裴青止承认已婚。
她记得,她是答应跟他走,周槐序能拿这个事情说事肯定不止,医院的风声他应该也听过。
甘棠点头,她知道。
并且知道他的结婚人选还是哪位。
周槐序拧着眉:“小甘总,心外医生我可以帮你在国外联系,裴青止再怎么说都是已婚,你这样跟他纠缠不太好。”
“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我,我都可以帮助你。”他的话很是真诚,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是。
甘棠一下子明白他的话,看来他是听过医院谣言,知道她在被裴青止逼迫下给他做地下情人。
这个时候她是真的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殊不知这个谣言还是她自己传出去的。
她整理下思绪:“谢谢周副总好意,阿祈已经出院不用医生,至于我跟裴医生,都只不过是谣传,你不要信。”
还是她自己传出去的谣言,这不摆明就是典型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整的还被误会被当情人。
开玩笑,她堂堂上京市小甘总,是那种会委曲求全去做人家情人的人?
周槐序的眉心蹙的愈发厉害,连带着看着她的眼神也压制住一层难以言喻的情绪,好似是无奈,又好似是“我什么都知道你不要骗我”的神情。
他盯着她的眸子:“我那天看见了。”
甘棠一怔不太理解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连着神情一变,那天看见?
“看见什么。”
难不成看见她和裴青止做什么了。
那天王主任的生日他是在场,只是裴青止不是说她们什么都没做吗。
他怎么会看见什么呢。
心里怎么想着,她难免还是有些害怕,心脏跟着砰砰直跳。
难不成裴青止在忽悠她。
他们那天其实是做了什么的。
可她不相信裴青止会撒谎。
周槐序的目光复杂,对上她双不知所措的眼,他还是如实相告:“看见你们在抱着亲。”
她那天喝醉酒,估计是断片了。
要不然她倒不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甘棠瞬间放大双眼:“???”
她开始怀疑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你,你说什么。”
看见她们在抱着亲?
抱着亲?
裴青止不是说他连亲都没让她亲吗,那周槐序现在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到底是谁在撒谎。
周槐序明显不知道她会是这副表情,还以为是她是在试探,他眉心轻蹙:“那天的事情我谁都没说小甘总放心,只是裴医生再怎么都是有妇之夫,你还是应该离他远点。”
“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完全可以找我,我未婚连暧昧都没有,更不会像裴青止那样胁迫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比他做的更好。”
甘棠到后面压根就没听进周槐序的话,她满脑子都是抱着亲三个字。
她轻轻压低眼底的阴霾,有些怒不可言。
哈哈的针都忘记打,怒冲冲的往回走。
好他个裴青止。
嘴上说着不想给她亲,暗戳戳却抱着她亲。
呵,男人。
她现在都怀疑到底是她想亲他,还是在她喝醉酒某些人引诱她亲他。
第二天还反打一耙。
裴青止今天下班早,这个时候已经到家。
她推开门冷笑布满整张脸,轻嗤一声,“裴青止你个死骗子。”
第43章
“那,成全我的白日做梦?”
裴青止刚刚到家不久, 他换下衣服一身舒适装站在那里,节骨分明的手指捏着玻璃杯,刚抿下一口白开水, 甘棠就已经推门而入, 似是指着他鼻子般的怒吼。
他眉心轻轻蹙, 手上的玻璃杯被他弯腰放在茶几上, 音色清冷,“怎么?”
甘棠怒气冲冲, 可能是着急回来的原因,外面天色大, 她脸颊一片绯红,连带着额间冒着些许细细的汗珠。
哈哈被她放开,一下子冲到裴青止面前不停的打转,两人明显没时间管它, 连着眼神都没给它一个, 任着它在地上随便的转着圈打着转。
“裴青止, 你那天是不是在撒谎。”她明明记得他可是不会撒谎的,可周槐序也没必要骗她,骗她能有什么好处。
裴青止的眉心在肉眼可见的程度下轻轻拧起, “你说什么。”
甘棠朝着他逼近,“你敢说那天王主任的生日宴上,是我要亲你吗?”
他神色轻变,垂下头目光与她对视:“是我说的不够清楚?”语句带着反问。
倒是一点都没觉得心虚, 连带着神情都未曾变过。
他这么如常连带着没有一丝一毫变化的表情让她有过一愣, 不过不到半秒很快反应过来。
“那天晚上我们在杂物间亲的事情有人看见, 裴青止我劝你主动承认。”她怕什么, 大不了可以拉上周槐序对峙。
有些人嘴上说的比什么都狠, 还不是背地里趁着她喝醉和她抱着亲,虽然说她也是亲了。
只不过他那么大一个人,他要是不愿意的话,她能把他怎么样吗?
意思就是说,肯定他也是有主动。
他也是想的,还跟她装。
裴青止很快意识到甘棠说的那个人是谁,他侧过身弯腰把刚刚放去茶几上的玻璃杯握紧,他轻抿一口润着薄唇,没去看她眼神。
只是淡淡的问:“协议上有说我们只做纯夫妻吗。”
甘棠有过半秒的一愣,那一瞬间她的脑子里是空白的,似乎又不是。
空白的好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为什么会说出这么翻话来,不是空白好像是在想着,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呆滞的摇头:“好像没有。”
裴青止这才看向她:“不是好像。”
手上的玻璃杯再次被他放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再次上前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甘棠不是怕事的主,她站在那里没动,就这么看着他逐渐逼近。
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是这一个瞬间她的心跳会跟着“砰砰”的直跳。
不愧是心科医生,还有这项技能。
裴青止跟她对视,继续补充着他刚刚没说完的那番话:“协议上没有确切标注,我们确实是在民政局摁了章的夫妻,就算是我想发生点什么,犯法吗?”
他的声音好似有着蛊惑,一步一步诱导着甘棠摇头,“没有。”
“没有的话,那你骂我干嘛。”裴青止突然把问题抛给她,连带着眸里的眼色轻变,倒是有那么一股被冤枉的意味。
甘棠差点都把“对不起”三个字说出口了,她才意识到他好像是把她给套路了。
她脸色逐渐变得僵硬,瞧瞧裴青止这张小嘴,差点都把她给套进去。
不愧是大学时答辩一轮没输的高手。
只不过这一下她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僵硬的脸色忽然舒展开来,有些雀跃:“你的意思是,你承认那天晚上在杂物间里,你把我抱着亲了。”
小样,前几天嘴上不是还在说不想给她亲,事到如今怎么说,还准备装一装自己高冷人设?
“?”裴青止脸色一变,很明显的惊讶,“什么。”
他这番神情她是没有理解的,刚刚舒展开来的颜色又有些呆滞,半晌,她听见他笑出声。
“甘棠,是谁跟你说,我们抱着亲的。”他故意咬紧我们两个字,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一样。
还没等她说话,他很快把那个暗示补充完整,“明明是你想抱着我亲,我躲开了。”
“不过周槐序站的那个位置看过来确实是像抱着在亲,不过我们没有。”
杂物间里灯光昏暗,他站在那个地方看过来细缝狭小,最多能看见他说完那两个字朝着她低下头,那一幕就值得让人遐想,更何况他们又是在那杂物间内。
他就算是不相信他们能亲,也不可能。
“你怎么知道是周槐序。”甘棠有些不理解,可话刚说出口,她就已经明白,“你看见他了。”
他知道那个角度看过去的情形,也知道是周槐序,那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当时他肯定看见他了。
“嗯。”裴青止似乎没有觉得有一点的不好,他倒是大方,“他不是想看吗,那就让他看着。”
甘棠,“……”
还真是会做人,人家想看就直接给看。
话说到这里,他们好像还是亲亲白白没有薄唇上的触碰。
只不过是周槐序站的角度误以为,她稍稍拧住眉心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倒是有那么小小的一丝失落。
“甘大小姐,我怎么感觉你对我有没有亲你还是你有没有亲我这件事情,都是特别的感兴趣呢。”裴青止的语气里夹杂着笑意。
更多的让她觉得是讽笑。
甘棠差点都没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嘴角轻扯,眉心轻轻蹙一副“你在讲什么”的表情。
“甘大小姐真要是想,我也不是不可以成全你。”
甘棠:“???”
“成全我什么。”她惊呼。
裴青止放在身侧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出托在她的腰间,甘棠感觉到一阵酥麻。
她有些不适应,一只手摁在他的手上有些推搡,看着他薄唇一启一动:“成全你白日做梦。”
甘棠脸色僵硬,伸手推开他,他没动,她向后退去两步:“什么叫做成全我白日做梦。”他这话是说来搞笑的吗。
裴青止望着她的眼隐隐约约带着半抹的诱哄,“那,成全我的白日做梦?”
甘棠没明白他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一瞬间她的脑海呆滞。
成全他的白日做梦?
他想亲她吗。
甘棠心跳速度瞬间加快,盯着他的眼眸没有闪躲,却见着他眼底的笑意依然。
大雪纷飞的记忆在她脑海中浮现。
甘棠和裴青止在一起的时候上京市已经开始下雪,几天的鹅毛大雪垫起路上都是一层层的老厚。
她记得,那是一个夜晚,外面的雪已经融化许多。
一堆堆的被工人堆积在一旁,马路中间都是积雪融化流出来的雪水,天气冷,地面上隐隐约约有些结冰。
走在上面都需要格外的小心,甘棠被裴青止牵着,小心翼翼的踩在地面上。
外面很是寒冷,她可谓是被包裹的严严实实。
裴青止牵着她的手把她那只手塞在兜里,指腹在她手上不停的摩擦。
他的兜里很是暖和,可能是有他大掌包裹着的原因,她连掌心里都有着那么一星半点的细汗。
他们刚在一起不久,学校雪大导致行驶不方便,学生都被安排着上网课。
连上了一个星期才停止,甘棠回到家后跟裴青止就没有再见过面,那是放假回来后她第一次跟他见面。
那是抑制不住的想念,她不停的往他那边靠。
她跟其他小女生没有什么区别,当时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有没有想我。”
裴青止还是很含蓄,又似乎是他第一次谈恋爱根本不好意思,应乘着他的性格,他轻轻点头连一个“嗯”字都没有。
甘棠那个时候已经学会作妖:“你根本就不想我,你连话都不知道说。”
点个头算什么意思,他嘴呢。
她有些生气,不满他对她的想念只有一个淡淡的线头。
她被他塞在兜里的手任着她用力一扯,谁知道他握的死一扯还没扯出来,她向一边转去准备走的模样也被这么被弹回来。
明明裴青止什么都没做,她倒是一个搬石头砸自己脚,瞬间往他身上撞去。
裴青止眉心轻蹙,刚刚握着她手的手在这一刻伸出搂住她的肩膀:“小心点。”
他怕她摔。
她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他搂她肩膀的力度。
甘棠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在发什么疯,她有些气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不说连“嗯”都没有的回答。
还只是觉得一个多星期没见,回来差点摔了感到丢人。
她撅嘴:“要你管。”
裴青止倒是有耐心,他重新握住她的那只手:“怎么不要我管。”他的声音没有那么冰冷,隐隐约约的带着半抹的宠溺。
停了两天的雪在这一刻开始慢慢飘下,顺着路灯雪花明显。
甘棠没去管他那句话,思绪被雪花吸引而去,她扬起下颚:“又下雪了。”
不是下雪了,是又下雪了。
裴青止顺着她的目光抬起,一片片的雪花落在两人身上,下的不是很大,几乎是在触碰到有物的那一刻很快消失殆尽,化成水。
他转过眸,刚放小长假回来,学校的后花园里挤着不少不怕冷的小情侣。
不远处暗淡的灯光下,有着激吻的一对。
甘棠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女生坐在男生大腿上被搂着亲吻,或许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很快转过头却发现裴青止正盯着她。
她心跳一滞,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少白日做梦。”
眼神却在这一刻多上半分的期待。
裴青止捏着她的手:“那就当成全我的白日做梦。”
甘棠没说话,他却像是当她默认一般,他上前一步拉近距离,握着她手的那只手伸出托在她的后脑勺。
她没闭眼,看着他逐渐逼近,薄唇相贴。
甘棠只感觉一阵酥麻连带着心跳加速。
裴青止不太会接吻,他起初是先啃,到最后慢慢的变得有模有样,他撬开她的牙关,慢慢的更近一步随着挑逗。
甘棠也是第一次接吻,身子逐渐酥软,她伸手推在他胸膛处却发现他愈发的扣住她后脑勺,连带着另一只手也紧紧的搂着她的腰把她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
他似乎是怎么亲都亲不够,索取的愈发明显。
那是他第一次主动。
第一次主动就直接来了发大的,占据她的初吻。
甘棠的记忆闪现,连带着脸都有些隐隐的觉得发热,之前是什么都做过。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她会有那种刚在一起时的娇羞感。
他的话跟当年重合,连带着语气都跟以往有着不大的区别。
“那,成全我的白日做梦?”
第44章
“那你是想打我什么主意?。”
“咚咚——”
甘棠的思绪被敲门声打断, 她目光有些煽动,看了一眼裴青止才转身走向房门口。
甘祈站在门外,单手插兜, 刚剪的头发飘逸在额前, 裴青止的医术确实不错, 后面的恢复也是达到极致。
他的整个面色都比以往红润许多, 有着血气,透着那股青春昂扬的劲。
“我要过来跟你们住。”他侧身进门开门见山。
不是商量的语气, 而是命令,连带着手上还提着一个他准备好的行李箱。
那副模样跟回家一般没有任何区别。
裴青止坐在沙发上, 他端起那杯白开水微微抿下一口,对甘祈的话并没有多大在意。
等着他走到沙发前时,他才缓缓开口,“没有多余房间。”
这栋楼的最佳户型是他这套, 只不过当年装修的时候, 他三室改成两室, 一间是主卧,一间改成书房。
没有他的住处。
甘祈把箱子放在一边,四处打量着屋里的布置, 他倒是没有觉得不好:“我睡沙发。”
甘棠跟着走进,她没开口,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些什么,顺着他的眼神看向沙发上那位。
裴青止已经站起身:“你不介意跟哈哈一起睡客厅也可以。”
他轻蔑过眼, 目光落在那边睡在它小窝上的哈哈。
一听见有人叫它, 它倒是高兴很快从上面跳起跑过来不停的在他们俩面前转圈。
甘祈的眉头下意识的拧起, 哈哈是什么他不是不知道, 当时他还没进医院的时候, 他跟它经常呆在一起。
这狗总是不走寻常路又聪明,大白天活跃的不行,晚上更是。
跟它一起睡客厅无非是给它多出一个伴儿来。
甘祈有些犹豫,这才想起好方法:“住我山外楼那套,里面房间多,裴医生不用担心没房。”
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裴青止的那双眼,有他在他休想对他姐有半分的不敬。
山外楼是医院后山处的一片小别墅区,当年甘祈身子不好,那盘地方刚开盘的时候就已经被订下一套,一直都没人居住,闲置着。
甘祈年纪没到,甘楠在的时候她们一起都在老宅,她走后,他跟着她完全用不上。
“嗡嗡嗡——”
甘棠站在外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插不上嘴,手机铃声在里面响起,她一愣赶紧向里面跑去。
刚进去不久,甘祈很快朝着裴青止靠近。
他盯着他的眼眸:“你别想把我姐永远困在你身边,有一天会让你们离婚的。”
裴青止的嘴角暗暗向上勾勒起一抹笑:“我等你。”
他说的风轻云淡,完全就不是那副害怕的表情。
甘棠坐在卧室窗边,她轻轻的摁压太阳穴,耳边是苏阑阑的声音,她已经没有之前的那股稳定,隐隐约约语气里略微带着怒意。
听说昨天她和她儿子被喻太太发现,又被赶着跑了好久,这个时候兴许都还没安顿下来。
连着给她打的电话都是用的不知道哪的座机号码。
“棠棠,苏姨给了你那么多时间,最后三天,我要是见不上建哥,到时候你就不要怪苏姨狠心。”
甘棠笑出声,“苏姨,喻总快要没了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今后喻太太当家,你作为她丈夫情人还带着一个儿子她会让你好过吗,本来看在我妈的面子上你在外面我会照拂,只是你为什么要自找苦吃。”
她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威胁她,还是这接二连三威胁她的苏阑阑。
她早就没了耐心。
喻建那边她本就没打算帮她去见,这种情况孰轻孰重她不会不知道。
暂时,她还不想因为她去得罪喻太太。
苏阑阑的声音更加冷却:“棠棠的意思是,这个忙你是忙不到?”
“嗯。”她站起身把窗向外推去,没有丝毫犹豫的应承下:“苏姨我知道你在娱乐圈混迹多年,你想做什么我不会不知道,只是事到如今,你觉得会有谁帮你?”
“又有谁敢帮你接诋毁盛意的单子。”甘棠反问。
苏阑阑想做什么她一开始就有猜到,在这种互联网发达的情况下舆情无非是一把双刃剑。
当时甘楠进去的时候上过一次热搜就有人猜忌,她现在想旧事重提无非是在当年的那件事情填上一把火。
她跟甘楠那么多年的姐妹,她肯定知道把刀往哪插了疼,她又是为人子女,她倒是挺会利用人心这一点。
这可惜,她还是看低这种权势。
盛意不是没有娱乐圈的分公司,当年愿意站在苏阑阑那边的几个大v号她不可能不知道是谁家的。
现在想利用她们反手给自己公司一刀,太过于愚蠢,喻以又是上京市的另一个龙头。
帮着她去得罪上京市的两大龙头,会有谁会蠢到这种地步,又或者说想死到这种地步。
苏阑阑明显一愣,迟迟没有反应过来,她音色颤抖,想不通:“那,那你之前答应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当时可能是头脑一热答应你,只是苏姨,我妈最讨厌什么你不会不知道,要是她出来知道我帮你,她会怎么样,再说,你骗了她那么多年,她知道了又会怎么想。”甘棠。
但凡跟甘楠有些联系的人都知道她这辈子最忌讳的是什么,当年她外公联手小三贪图盛意财产,到她也是半斤八两。
她会不恨三吗。
苏阑阑作为她朋友偏偏去踩着这丝红线,她妈还真的是交友不慎。
“棠…棠棠,可是阿姨也不想,小乐…”苏阑阑的声音逐渐带着半抹的哭嗓。
她不太想听,知道这个时候她想给她打感情牌,只是这牌在她这里不管用也用不上。
她掐断电话,“苏姨,好自为之。”
现在就看喻以什么时候变天,她不帮她,她肯定还会想办法,她要是不想办法她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不过她要是能够保佑喻总顺利的出院,她今后的日子说不定也会有缓和。
甘棠进屋接电话不知道裴青止给甘祈说了些什么,等她出去的时候他刚好拖着行李箱走。
这来回站在这屋里的时间也就十分钟左右,后续问到他那天怎么突然走了。
他也是简单的句,“他屋太小。”
原来是嫌弃屋子小了。
夏日季一到她的工作变得繁忙起来,连带着应酬也是,有些时候比裴青止到家的都还要晚。
十一点过,刚从包间出来她喝的不多,不过也有些也有些晕晕乎乎。
八厘米的高跟鞋站在走廊的地毯上有些不稳,五指摁压在墙壁上支撑着。
甘棠一个没站稳,差点高跟鞋一拐摔在地上去,她恍然一怔,差点倒坐下去的那一刻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揽在她的腰间,把她捞起。
熟悉清冷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不能喝还喝这么多。”
甘棠喝的不多,却也不少,听着这声音倒显得有些不现实,她撑着他的手借力站直,撇过头。
裴青止眉头轻轻蹙起,似乎是对她这副模样感到不悦,盯着她的那副眼神都有些复杂。
甘棠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她嗤笑一声:“裴医生怎么会在这里。”
这可不像是他会来的地方。
上京市著名会所,名流聚集的地方,有钱人的常驻,可这却不是什么好地方。
烟味酒味聚集,他最讨厌的就是烟味,他又不喜这种地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裴青止还没来得及说话,不远处的包间门被人推开,男人一身黑衣,站的有些远,她喝的有些迷糊连带着眼神都有些花,不太能看得清人。
还是借着力跟他走上前两步才看清是谁。
齐闻手上拿着话筒朝着裴青止吆喝:“我真服了你了,你还真的是六,我以为你…”
话还没说完,他就像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一样闭上嘴,齐闻擦擦眼以为是错觉。
后面实在是看不清他不得不掏出眼镜慢悠悠戴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有那胆量从哪拐来一个美女,没想到是你这个坏女人。”
甘棠眉头一皱:“齐闻你说谁呢。”
她喝了酒自然是听不得他这么说自己。
她怎么就坏女人了,她那可是嘎嘎的好好吗。
谁看见她不得称赞两句,就他在那里说。
裴青止揽在她腰间的松开,朝着齐闻那边走去:“里面太闷,我先回去。”
腰间的手突然松开,甘棠差点都没站稳轻轻一跌,那一瞬吓得她赶紧摁进墙壁借力站稳。
外面的微风吹拂进来惊得她手臂上起着一层鸡皮疙瘩,刚刚摁在墙上的手掌又在这一刻收回轻轻摩擦着胳膊。
她有些摇晃,用肩膀抵在墙上。
墙上冷,她冷了一个哆嗦。
甘棠亲眼看着他进去,没个半分钟他臂弯上搭着件外套出现在门口。
齐闻有些咋呼明显不高兴:“你回去什么,陪我们玩啊,你走了多没意思。”
“没意思。”裴青止站在那里,侧过身来看向她,“不走站在那里等着我过来吗。”
甘棠有些呆滞,她抱着自己的胳膊摇摇晃晃的走到他身边,他搭臂弯上的那件外套很快被披在她的肩膀上。
他声音淡淡:“我懒得抱。”
她穿着一身吊带裙,肩膀上可谓是只有两根吊带作为布料保暖,他的外套刚落在她身上,温度很快袭来连带着淡淡的那抹栀子花香。
她有过一怔,连带着身心一并舒软,嘴角勾勒起抹笑,下一刻她心里的喜悦立马被他那句话打的烟消云散。
甘棠笑意僵硬,轻轻在他旁边砸牙暗骂,本来还以为他是发现她冷才给她披衣服。
谁知道人家就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懒得抱。
他懒得抱,她还不想帮他披着。
心里差点都直接给他翻白眼过去,这么想着她还是有些不争气的轻轻敛了敛肩头差点向下滑去的那件外套。
他很喜欢栀子花香,那么多年他的爱好从来没变,他身上包括着这些衣物都有着这层淡淡的花香。
甘棠敛着衣服,长发被撩起,愈发的清醒。
她轻轻抬起下颚目光落在他的那张侧脸上,两人并排走在一起,他故意站在风口那侧似乎是在故意帮她挡着风。
那天他的那句话再次在她脑海中闪现。
每次都是他在她身上找话,觉得她对他怎么样,那他呢,他那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之前说的那些什么叫她别打他主意之内的话,都不过是在贼喊捉贼?
她借着酒意停下脚步:“裴青止,你那天说,那当你白日做梦,那你是想打我什么主意?”
比如说,他想跟她,热吻。
第45章
“吻技确实不怎么样。”
地下车库灯光暗沉, 甘棠披着他那件单薄的外套,细嫩的小指抓着它敛了敛。
她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身高直线向上拉去。
裴青止被她的话吸引, 他停下脚步侧过眸, 望着她那里那抹淡淡的笑意。
随即, 他眉心轻蹙。
甘棠下颚轻抬, 嘴角是那抹若有若无向上勾勒的笑意,她不信裴青止不想。
他是最忍不住的。
当年做完第一次后他就没有以往的隐忍, 总是喜欢在他们的安静小屋里把她压着换任何的花样。
他是欲的。
是最忍不住的。
甘棠经常被他压制着第二天走路都颤颤巍巍。
如今忍了那么久,她不相信, 他不想。
裴青止盯着她如同能望穿秋水般的眸子,咽下唾沫喉结滚动。
她朱唇绯红,看着让人忍不住想啃上一口。
暗沉的黑夜中,她跟妖精一样。
裴青止压制住自身的那股欲/望:“甘大小姐, 刚结婚那天我就说了, 利益婚姻, 不谈感情。”
他回过头。
甘棠可算是听出他那番话的意思,摆明着就是说他不会在打她的主意。
可回头一想,他利用甘祈的病跟她结婚, 难道不是一开始就在对她徐徐诱之?
怎么她这会儿才发现他从一开始就有这心计呢。
甘样漾着笑:“裴医生,你忍得住吗。”
她像是妖精一般,那只白嫩的胳膊从衣尾伸出,轻轻的划拉着他的手臂。
她顺着他的眼神, 笑意满满的目中对他来说确实满满的引诱。
裴青止忍不住一怔, 眉头下意识的拧起, 他有些不耐:“你喝多了。”
他躲开她手。
“我没喝多。”她只喝了一点点, 怎么就是喝多。
她应酬多年这点酒对她来说算什么。
暗淡的灯光下, 她牢牢的锁住裴青止那双隐忍到不能再忍的眸子。
周词说的不错,裴青止器/大活/好威/猛。
她反正已经跟他结婚,做点夫妻之间的事情不是应该的吗。
更何况,她比较喜欢他白天隐忍,晚上索爱的表情。
那模样,跟拜服在她石榴裙下有什么区别。
她现在突然好想看他这副表情。
甘棠的手没有老实,抓住他的胳膊,掌心里是他滚烫的肌肤触感,上面青筋暴起,掌心触感细腻。
裴青止愣在那里半晌,他的目光不停的她握着他手臂上的那只葱白手上打量,连着抬起眼对她稍稍侧过头的那双的黑眸。
她唇间的笑意依旧荡漾,如同晚月弯弯。
裴青止喉结滚动没再忍住,他反手抓住她的胳膊,一只手揽住她的腰间连带着她进了车后的墙角处。
他将她摁在墙上,刚刚抓着她胳膊的手已经落在她的后脑勺处。
甘棠被他带着连连后退,直到抵在墙上才停止下来,她稍为一愣,一股熟悉的占有欲扑面而来。
他已经低下头来凑近,温润的气息洒在她脸上,她下颚稍稍抬起,目光中那抹望穿秋水消散而去。
他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脸色。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裴青止已经轻侧过头逼迫着她愈发的扬起下颚。
那只扣在她后脑勺的手没有任何松懈,牢牢扣住似乎是在害怕她会逃脱,他堵上她的薄唇,狠狠的印上去。
他早就没有以往的那般纯粹,刚堵上她的唇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撬开牙关。
老手到甘棠都不敢相信这是当年只会啃的裴青止。
她有些呆滞,垂放在侧的手被她伸出抵着他的胸膛,她用了些力,谁知道裴裴青止那只揽住她腰的手已经抓住她的右手。
任由左手再怎么使力也无法撼动他这座稳如泰山。
裴青止的技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本来就有点喝酒的她这会儿更是被他吻的腿软。
更不得不说他位置选的是真的好,她被他抵在墙上,后退不得,前推不开。
硬是要等他索吻满意才会把她慢悠悠的放开。
甘棠突然后悔,后悔刚刚为什么要去撩拨这只看着是羊,其实是狼的裴青止。
她滩成一滩水,被他拖着腰稳住。
一只手给她掐在一旁,一只手抵在他胸膛。
甘棠不知道过去多久,裴青止才把她缓缓放开。
她大口喘着气,其实她刚刚没有缺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大口喘气。
裴青止嗤笑出声:“刚刚叫的这么欢,也没见你能承受多久。”
甘棠,“?!”
他揽在她腰间的手抽离,甘棠差点没一个跌倒,幸好旁边有墙让她倚靠,她才勉勉强强站直身子。
他后退一步,甘棠才得以看清他脸上的神色。
裴青止薄唇轻抿比以往显得更加的红润,明显是刚刚吻的时候用了力。
一双黝黑的眸子底不知掩藏着什么,甘棠觉着是笑意,一种胜利者的笑意。
她咬着牙,明明是她想看他臣服的表情,谁知道到最后她才是那个蝼蚁。
失算了。
她倚靠在墙,突然想起一个反击法:“可是你的吻技确实不怎么样,也难怪我承受不住。”
“是吗。”裴青止不怒反笑:“刚刚是谁连着身子软的都要靠我揽着。”
甘棠:“?……”
她轻怔,略显的咬牙切齿了些,吗的,那是她第二个人格甘小棠行了吧。
…
甘棠做梦都没想到晚上本来想整治一下裴青止,谁知道她刚洗漱完躺在床上没个两分钟就已经睡的闷闷沉沉。
她压在被子上睡着,还是他帮她再把被子盖好。
“汤臣一品户主群”已经笑的不行。
周词:“这还是当年以高岭之花命名的裴青止?”
陶困困:“笑死我了,没想到你甘大小姐也有今天啊。”
当年不管怎么样,在哪段恋爱中都是甘棠站着上风,除了到裴青止那里,她起初追赶,最后也是她在上风。
如今他们结婚,她们怎么听着,她倒是一直占据下风?
甘棠差点没翻白眼:“他出国估计不止进修医学,连着心眼一起进修了。”
她记得,以前的他可没有那么多心眼。
宋里离:“你以为人家还是当年的裴青止,人家现在可是钮钴禄·青止。”
从当时他和她结婚那件事情来说,他心思就是不纯的,估计也是徐徐诱之。
如果换作以前,他不会这样。
现在,还真当他是以前的裴青止吗。
唯一一条不变的可能就是他本心不坏,就是不知道他和甘棠结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报复还是同他所说,只是为了结个婚。
不过从他最近的表现来看,好像只是为了结个婚。
陶困困:“管他什么青止,甘棠你给我上他。”
陶困困:“拿下他,让他跪在你裙下臣服。”
甘棠:“……”
甘棠:“臣服的应该是我。”
她现在是小弟,她不敢造次。
甘棠没有再聊,收起手机揣进兜里。
抬头走出楼梯间的那一刻差点撞上迎面赶来的人。
她一咻,赶紧后退一步这才阻止。
齐闻一身白大褂揣在兜里,见着是她原本就臭的脸这会儿更是臭的不行:“你来干什么。”
甘棠刚刚的那股恼意还在荡存,看着是他,她很快反应过来眉头轻轻挑起,眼眸微斜,随即她嘴角弯起一抹笑:“来找我老公呀,齐医生有什么意见吗?”
她知道齐闻最不喜欢就是她和裴青止有什么牵扯,当年他们俩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觉着她还会祸害他好兄弟,他一直都很警惕。
果真,她刚说完这句话齐闻的脸更臭了。
她嘴角的弧度却越发上扬,在裴青止那里讨不到好处,在他这里好像是可以的呢。
“甘棠我警告你少来,我真恨当年把微信卖给你。”他就是当年收了六千块钱出卖兄弟的那位。
只不过他当年也有私心,裴青止一直跟书呆子一样没有任何热情,他想着谈个恋爱会不会好一点。
那个时候他不太了解甘棠,见着她照片后觉得他肯定会心动,看见买价的那一刻他想着自己换电脑还差个六千他就给他微信卖出去了。
当时安慰自己是裴青止反正也跟个呆子一样不会心动,谁知道她竟然有两把刷子。
更没让他想到的是,他兄弟后面会匍匐在甘棠身前求着别分手。
看见那一幕的时候,他别说当时有多后悔。
那么多年他以为裴青止早就走出来,谁知道出国镀个金那脑子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清不楚,照样中上这女人的花花手段。
甘棠眼眸波光粼粼好看的不行,笑的灿烂:“还得感谢齐医生,齐医生你可是我们的大媒人,我们年底办婚礼,到时候齐医生一定要来坐主桌给我老公当伴郎。”
齐闻:“……”
拳头硬了。
就在甘棠等着齐闻说什么的时候,他眼眸抬起看向她身后的地方,她稍稍一愣,跟着侧过身。
裴青止一身白大褂站在楼梯处,灯光阴暗他那身衣裳倒是格外的耀眼。
“你年底还打算办婚礼?我怎么不知道。”齐闻。
裴青青止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一副“我怎么也不知道的表情”即刻抬起。
“不是还早吗。”他一顿:“现在不是告诉你了?”
算着时间到年底现在确实是还早,还有差不多六七个月的时间。
他薄唇轻轻抿,甘楠出狱的时间是今年年底左右,她都想到是年底办婚礼。
她不会是真的有这种想法吧。
裴青止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脸上带着探究,不过他有些看不清她,看不清她怎么想的。
“嗤。”齐闻脸色不太好看:“我才不来。”
他侧过身子很快下楼,他懒得管他,到时候又被这个坏女人折腾了他就知道。
甘棠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眼眸流转略显的尴尬,准备想走。
她今天来医院本身是想找院长,在这里耽搁她不想再耽搁,薄唇轻轻一张,还没开口。
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裴青止揣着手从阴暗处走出:“我怎么不知道年底我们要办婚礼。”
他记得,签协议领证哪怕至现在也没有说要办婚礼的这件事情吧?
怎么,办婚礼都不打算跟他这个新郎商量商量?
甘棠:“呃……”
她眼神漂浮不定:“开玩笑。”
“我当真了。”
甘棠:“?!”
你当真毛线啊。
“年底记得参加。”裴青止从她身边擦肩,留在她耳边的最后一句话。
不是商量的语气,也不是询问。
是通知,是命令。
裴青止的身影逐渐远行消失在走廊上,她抿着一抹尴尬的笑意,额门上更差没写上几个大大的问号。
她伫在那里半晌,刚想她也离开这尴尬之地。
“棠棠。”
熟悉的身声音落入她的耳中。
甘棠侧过身再次看向楼梯那边,一个约莫快五十岁的男人出现在楼道处,他一只手扶在栏杆上朝着她这边走来。
尽跟她那张脸有着六分相似。
她眸光轻变,连着眉心微微蹙起。
“棠棠要结婚了?”
甘棠没说话,见着他冲着这边走来。
恍然,她很冷静:“你来找我,不怕晓晓知道?”
看前几次的情况,他一直护着的那位怀孕的晓晓似乎一点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估计,他也没说吧。
男人有些尴尬:“棠棠开什么玩笑,我来找你为什么会怕她知道。”
一副明显想找回自己脸面的言辞。
甘棠挑眉,来了兴致:“那要不然,爸爸带我去看看晓晓阿姨。”
她故意咬紧爸爸两个字,站在那里轻轻撇头风轻云淡,看不出来有任何的恶意。
那两个字却像是魔咒一般困扰着男人,他眉心下意识的蹙起,还没等他开口。
楼下一道追寻的声音传来,隐隐约约还带着些许焦急喘息:“何哥哥,何哥哥。”
何哥哥的脸色明显一变,担忧覆盖住脸。
他即刻转身下楼,没到两秒,那阵带着抽泣的女音在楼道中响起,楼道回音,她声音又不小,甘棠听的格外清楚。
“呜呜,晓晓以为何哥哥不要晓晓了。”
“怎么会,晓晓别哭晓晓别哭。”
甘棠听着只觉着头疼,也不知道是被何旭笙灌了什么迷魂汤,她不想再听,转身的那一刻,原本走了的齐闻不知道什么时候倚在一边。
她很明显被他的存在吓到一跳,她觉得今儿个就不适合来医院这种地方。
先是被裴青止抓了个现行,后是遇见何旭笙。
现在倒好,再次碰见个齐闻。
她脸色轻扫,心“噗通噗通”的起跳。
齐闻已经走过来,眼睛仰着往楼梯下望去想看出些什么来,他侧过头两人离得不远:“甘大小姐,我怎么感觉家父有点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
“嗯~”他一顿,眼底浮着说不出的意味:“好像是在十多年前裴青止的家里。”
“又好像是,我前几天再翻出来的全家福里。”
第46章
“甘棠,我想听实话。”
甘棠站在那里神色轻动, 齐闻嘴里说的全家福她不知道是什么,全家福知道,特指她不知道。
不过她知道何旭笙和裴青止之间的联系。
她闪烁着目光, 跟齐闻对视。
他那双眼底压制住更大的阴霾, 更是咬牙切齿:“甘棠, 你当年接近他的目的就是不单纯的对吧。”
“你在报复他对吧。”说到最后齐闻的怒意逐渐压制下去, 语气中带着反问,他狠狠的堵住心口泄不出来的气:“做错的又不是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甘棠神色平静,与他相比就像是忽而飘来的清风淡淡。
“你敢说你不知道?”齐闻嗤笑出声:“你不知道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还是你不知道何旭笙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全家福上,不过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不知道吗。”
齐闻的母亲跟裴青止的母亲是一母同胎的双生姐妹,他和他更是同一年出生月份相差不大。
两家关系很好形同一家,当年裴家的全家福, 他们是都在场的, 包括何旭笙。
“跟裴青止在一起之前我确实不知道。”这点她确实没有骗他。
不过信不信就是他的事情。
齐闻:“那你和他分手跟这件事情是有关系的对吧。”
甘棠阖住眸光,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故意转移话题:“我该走了。”
院长那里估计等急。
她不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都那么多年过去,回不回答又有什么意思。
不过齐闻没打算放过她, 在她侧过身走的那一刻,他一个跨腿拦住。
“甘棠你先回答我。”他的声音急促,一副得不到答案就不会死心的模样。
甘棠吸了口冷气,两人相视, 她憋出两个字:“没有。”
最后她觉得似乎是不够, 又补充道:“不喜欢就不想再在一起,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一定是要因为什么事才会分手吗?
那她偏偏就只是不爱就不行吗。
齐闻学着当年跟裴青止那副一模一样的目光牢牢的盯着她的眼睛, 似乎是想从她眼里看出什么端倪。
不过她的眸子一直都很镇静, 毫无波澜,没有丝毫变化,任是看不出任何端倪,就像是她没有撒谎说的全是实话一般。
半晌,齐闻才冷笑一声:“突然忘记了,甘大小姐换男朋友的速度是我们望尘莫及,能随随便便不喜欢估计也就只有你做的出来。”
他作为裴青止的好友,兼血缘关系的兄弟,当年他们的事情他不说全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那也是知道一二。
他们分手那天雨很大,甘棠刚从外面回来,裴青止一接到消息马不停蹄的就跑出去送伞。
如同瓢泼一般的大雨倾盆而下,他没有一丝不耐烦一丝不愿冲出门。
他欢欢喜喜的出门,回来时身上已经湿去大半,整个人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人操作着的感觉。
第二天他们才知道发生什么,还是裴青止发高烧在睡梦中的呢喃,他才知道他怎么了。
昨晚,甘棠提去分手。
可他记得,他们之前明明都还是好好的,前天,乃至昨天上午他们都是好好的,印象最深的是,前天晚上过节。
甘棠穿的极其好看出现在宿舍楼下,他们约着出去她笑容洋溢,谁知道第二天回来就变成这样。
裴青止连着发高烧迷糊好几天。
他打去电话想让甘棠过来看看他。
不是打不通就是被挂,好不容易接通一个电话,他现在都记得她当时电话里的那番话。
她说:“我又不是医生,我来看他他就会好吗。”
刚说完这番话,她那边就传来了哄堂大笑,有男有女,密密麻麻的笑声传入他的耳朵像是羞辱。
后来,裴青止感冒还没彻底好,有意识能动弹的当天晚上他就去找了甘棠,齐闻知道她狠心绝情的样子本来不想让他去。
不过他犟不住,他们在酒吧里找到她。
裴青止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种地方,那次还是他第一次踏足。
他们找到甘棠的时候,她正在喝一群有男有女的喝酒,脸上的笑意差点没刺瞎他的眼睛。
他不敢相信,她脸上竟一点伤心的表情都没有。
就好像她和裴青止从来没有在一起过,她没有心,不会为谁心疼。
也不会有一点点的愧疚知道他发高烧时去看看他。
她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在吃喝玩乐,无一幸免。
他站在一边,亲眼看见她是怎么拒绝裴青止,她身边的同伴是怎么嘲笑裴青止。
他蹲在她面前,音色都比以往颤抖。
怎么说都没用,最后又一个人灰溜溜的离开。
甘棠就像是一把无形杀人的刀,追的时候捧在手心把他当作月亮望月亮。
分手后,他裴青止又能算得了什么。
他不过只是她短暂生活中的一味调味剂,还不是必需品盐,是可有可无的鸡精味精。
甘棠当然知道他这番话是嘲讽,她没生气,敛了敛衣尾:“齐医生夸奖,我只是容易想开,齐医生要是想,你也可以。”
她是换过好几任男友,不过她和他们分手她都不伤心,她想要的得不到再继续下去就是浪费时间。
掉掉眼泪更是浪费心情。
有些事情只要想开,比什么都好。
说直白点,她只是不喜欢他们。
年少的时候谈恋爱谈的纯粹,可她觉得他们对她的爱是不纯粹的,甚至觉得他们也不是真正因为喜欢她跟她在一起。
可她也差不多,互相利用罢了。
最后谁也得不到什么,就又谈分开。
齐闻看着甘棠离开的背影眼底掩着怒意,他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能让裴青止那么的死心塌地。
想到这里,他转过身怒气冲冲的朝着他休息室走去。
无论如何他这次必定不会让他再重蹈覆辙。
裴青止的休息室被推开,刚准备小歇一会儿的他在这一刻掀开沉重的眼皮。
他眉心轻轻皱目光落在冲进来的齐闻身上。
齐闻的脸色也不太好看,门都没关紧还是他伸脚后踢了一下它才勉强关紧上。
“裴青止,你马上跟甘棠离婚。”他开门见山,使得裴青止眉峰轻挑,连带着眉心愈发的紧蹙,目光里满满都是不解。
他没问理由:“不离。”
他挺直腰背伸手扯了扯有些微皱的白大褂。
齐闻当然早就猜想到他会拒绝,他冷嗤一声:“你是当年没被羞辱够,想再来一次呗,你说世界那么多女人你选谁不好选她啊。”
他心里打着的那点心思不要以为他不知道。
估摸是个男人都知道吧。
娶她当真就只是跟其他人不熟,觉着她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
他这种话骗骗别人还差不多。
更何况他从哪看出来甘棠是适合结婚的人选?
裴青止眼眸轻阖,他愣去半秒似乎是没把他话听进去,似乎又是听进去了。
他整理一下桌面上的资料:“你要是没事就出去我想睡会儿,下午还有手术要做。”
“那我给你说的话你听见没。”
“没听见。”
齐闻:“……”
他整理着资料,“笃笃”的声音传开,一层层的厚厚资料放在桌面上理平,又被他好好的放在一边。
齐闻脸上那抹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再次浮现:“裴青止你这种脑子在末世,丧尸都不吃。”
裴青止这才轻掀起眼皮淡淡的看向他,额门上似乎是画着一个问号,他不太理解他这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末世?
丧失?
不吃?
“恋爱脑,狗都不吃。”
齐闻那副模样差点就是没在他面前吐口水了,简直是恨的牙痒痒恨到极致。
裴青止这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不知道恋爱脑这个词具体是什么意思,字面中倒是能猜出来一些大概。
他没承认也没说话,垂下头又继续做着手上事情。
“裴青止,你不会不记得何旭笙吧。”齐闻冷静下来,他坐在一旁轻声询问。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裴青止看着是书呆子比谁都听话比谁都安静,但是他心里就像是有九头牛,只要是他自己想不开,谁都不可能拉回来。
齐闻觉得这种时候他不能一个人在这里生气,他得尝试换一种方法看看能不能把他这脑子说通。
裴青止手上的动作一顿,齐闻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是知道这个人的。
他要是不记得那就是奇怪了。
“你不会真的以为甘棠当年接近你是因为喜欢你?想跟你好好在一起吧。”齐闻再次反问,语气里隐隐约约带着些许嘲讽。
不过这件事情也全怪不得他,他也有错。
如果不是他当年贪图那六千块钱怎么也不会把他推进火坑,以至于他现在走不出来。
裴青止沉闷半晌,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齐闻低着头想直视他的眼眸,只可惜他低着头不能成全。
好半晌他听见他闷声一句:“她的眼睛不会骗人。”
他记得她那双眼睛,一双看见他就像是会亮的眼睛,那是她看谁都不会出现的目光。
他想,当年她接近他,应该是有爱的对吧。
要不然,她又为什么会跟他做那些事情。
他想,她是喜欢他的。
齐闻差点没一口气提上来:“那你看我呢,看我的眼睛会不会骗你呢。”
“裴青止我说你是不是读书读那么多年脑子都读坏了,你告诉我你记得她的眼睛,那她记得吗,她当年在酒吧那样的羞辱你,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他现在都还记得,他感冒还没好全急着去找她求复合的模样,那是他跟他长大那么多年从来没看见过的一副表情。
后来,他又见着他摇摇晃晃的走开。
坐在台子上的甘棠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
他现在告诉他,他记得她的眼睛,估摸着也是记得她做戏的眼睛,全然忘记被甩时她眼里的决绝。
裴青止的眉心蹙起,不太愿意听他继续说下去。
齐闻耐着心:“你和她离婚,我们回安城,在那边我认识很多女生,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帮你拉红线,她们人都很…”
裴青止侧过眸跟他对视:“甘棠也很好,比谁都好。”
齐闻:“……”
他瞬间哑口无言,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能说什么呢。
他只能说个六。
好半晌,他笑出声也不知道是被气笑了还是怎么,他一边笑一边点头:“裴青止,你觉得她好,可人家就只是觉得你好欺负。”
他缓缓站起身:“你看着吧,看着你是怎么被她再次甩开,求她复合她再一次狠心的样子。”
甘楠当年入狱,盛意一片混乱,甘棠能在这种时候站稳脚尖斗赢里面的几个股东,你说她没有一点心机这种事情可能吗。
她愿意和他结婚只不过是因为甘祈的病,现在甘祈的身子好的差不多。
他就等着什么时候被榨干利用价值被甩开吧。
裴青止晚上下班回到家后已经是十点快到十一点左右,齐闻今天跟他说的他都知道。
那些话再次被提及在他耳边恍若历历在目。
他眉心稍拧,甘棠似乎是刚刚洗漱完换下睡衣,一头乌黑的长发都是慢慢的湿意。
她轻轻侧着腰肢,双手拿着毛巾轻轻在长发上揉捏,地板上还落着几滴从她头发滴落下的水。
甘棠似乎这会儿才发现他回来了,她转过头看见他的第一眼有些惊恐,明显是被吓到。
她神情一愣,连着手上的动作都一下子怔住。
如果不是现在双手没空,她估计已经去拍胸脯,裴青止这么大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走路愣是没有一点声音。
不仅如此,外面关门的声音也没有。
这么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她身后差点没吓死她,差点连心脏病都被吓出来。
她眼眸在他身上打量,不知道为什么她见他今天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对。
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看着就是跟之前有那么一点的不对。
甘棠想着他会不会是心情不好不想去触他霉头,头发一甩准备往一边去,谁知道她这么一甩,不知道是哪勾住她的一缕头发,头发没甩过去,头皮被扯的硬生生的疼。
“啊。”她下意识的叫出声,那一刻简直是疼的头皮发麻连带着眼泪似乎都要涌出来了一般。
她恢复刚刚的那个动作,长臂伸起摸索着那缕被卡在背后纽扣上的头发,一直摸不到她已经有些不耐烦。
刚刚被扯着本来就疼,现在又扯不出来,心里的烦躁值几乎是拉满。
就在她打算要不要直接逮住那缕头发扯断的不要时候,她的手被一只冷冰冰的大掌触碰到。
裴青止绕在她身后,冰冷的手指时而不时的触碰到她背上的肌肤,她难忍的一怔。
她有些恍然,直到他那句“好了”她才得以挺直背。
这心情也一下子在这个时候变好,不过头皮那里似乎是被扯的厉害,这会儿都还有些隐隐的泛疼。
她松口气,用手抓了抓她的长发。
“甘棠。”
裴青止冷冷沉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动作一怔,早就意识到他今晚的情绪有些不对。
他很少叫她名字,一直都是甘大小姐甘大小姐。
虽然之前也会这么叫着她名字,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儿个会觉得他有些愈发的不对劲。
甘棠回过头,目光中落着半分不解。
裴青止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目光却在她转过身的这一刹那间牢牢的盯着她的眼睛。
“甘棠,我想听实话。”
听着他的这句话,她心跳难免加速,心里大抵猜到他会问出什么问题。
裴青止朝着她靠近,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盯着她的那双眼睛似乎是要看出什么一般。
他薄唇轻启,目光微微闪动:“当年你接近我,就只是因为喜欢,对吧。”
第47章
“儿媳妇来安城没去看他,气坏了。”
甘棠的眉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蹙起。
她下颚轻抬与裴青止的双目相视:“对。”
这是实话。
裴青止的脸色好看许多:“那分手呢。”
“就真的只是不喜欢了?”他接着追问。
甘棠就知道他还会继续问, 她的脸色不太好看,目光相视良久,撇过头看向一边明显心虚, 双手伸出再次用毛巾擦拭着滴着水的长发。
她语气淡淡:“都过去那么久了, 再提又有什么意思。”
裴青止看出她不想回答, 他没有继续问, 心里的答案早已明目。
他没说话,很是平静的走进浴室。
甘棠的动作停下来, 她直起腰看着他消失的身影。
夜风寂寥,甘棠坐在阳台上, 双腿轻轻翘起,细长的手指上夹着一根女士香烟,香烟燃气星点烟雾缭绕。
她吐出烟圈,眉心紧蹙未曾松懈, 她轻轻抬起手臂, 指尖轻弹烟灰落地。
跟裴青止分手的那天, 甘楠不知道从哪来的消息把她从学校叫回家,她本身是不愿的。
那个时候她叛逆,她不喜欢那位严厉的母亲, 更不喜欢她喜怒无常的心情。
只是电话提到裴青止的那一刻,她答应回去。
刚回去甘楠的情绪还很正常,给她买了她最喜欢的灌汤包关心她,到最后她的情绪就有些挂不住。
甘棠不想跟她吵, 起身准备上楼却被她冲上前拦住, 两人停在大厅的楼梯上, 甘楠在上她在下。
她们发生争执, 吵得很厉害。
在她给她一巴掌后她撞到扶栏的球型接头上时。
甘楠才意识到她做的不对, 渐渐的她声音开始带着哭腔,她凑近低头想看她的情况被她躲开。
她哽咽:“棠棠,棠棠你当真要因为一个男人不要妈妈吗?”
“妈妈只有你和阿祈了。”甘楠望着她的眼睛开始泛红的厉害,一颗颗的泪没忍住滑落。
甘棠记得她外婆有心脏病,很早就去世了,甘楠几乎是被外公一手拉扯大。
外公工作繁忙,再加上外面养着有人的情况能给她的关爱一直都是很少。
后来在大学时候她遇见何旭笙,何旭笙给她关爱给她疼,她给他生孩子助他创业。
只是没有想到,在甘棠八岁那年,唯一一个疼她的被她发现出轨,还是在她们的婚房里。
当时的甘楠怀着甘祈已经有八个多月,看见那一幕的她在和何旭笙追赶的路上她甩去一跤。
甘祈早产。
从那以后他们离婚,甘楠的情绪似乎就变得不太正常。
她的占有欲开始变强,她害怕会有人再离开她包括她的亲生女儿。
甘棠听着她那番话怔去许久,她弯着腰一只手撑在扶栏上,乌黑的长发掉落在一旁挡住她的神色。
甘楠的话再耳边响起,她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感觉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听进去一般,耳朵里仿佛是有蜜蜂一般在“嗡嗡”的作响。
嘴里更是一大股铁锈味的味道,她含着那股铁锈颤颤巍巍的起身,她连看都没去看她的那张脸,她摆手。
“知道了。”她的声音很小,小到她害怕她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她又补充一句:“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她转过身往外走,整个人都有着说不出来的意味,连着步伐都有些颤颤巍巍。
甘楠跟在身后,双手伸着似乎是想去扶她,不过像是知道她不会同意一般,她只是站在后面没有靠近。
她不停的抽泣:“棠棠,棠棠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不应该打你。”
甘棠没听进去她的话,一直到出门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的脆弱感。
她停在阶梯上侧过头:“你如果想让我分手的话就不要再跟着我。”
甘楠果然止步于此。
她现在都还记得她走时,她就像是哭丧一般在后面不断的抽泣。
甘棠没理,她像是失去魂一般找了一个没人的路口坐下,她吐出嘴里的铁锈味,一滩血水出现在地上。
她用舌尖轻轻抵动后槽牙,这才发现它已经被撞的有些松动,灰蒙蒙的天气,甘家大院在半山腰上,这里除了她们一家鲜少有人。
好半晌,她才笑出声来。
是自嘲自讽的笑。
甘棠靠在座椅上,回过神,她小歇一会儿双眼尽有些说沉重,她掀开眼皮,指间的细烟燃烧过半烟灰掉地。
她有些迷糊,刚刚的记忆她分不清是梦还是她真的是在回忆,她坐起身烟灰被弹落,她塞进嘴里狠狠的吸上一口,又透了会儿气才开始往里走。
裴青止早已洗漱完,他坐在沙发上一双长腿翘起,手上捧着一本书看的仔细。
甘棠发现他平时好像没有什么其他的兴趣爱好,一天闲下来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看书。
见她进屋,他才淡淡的掀起眼皮朝着她这边看过来,只不过一眼他很快垂下头。
本来她以为他就要这么安静的坐在那里看书,谁知道刚垂下头的第一秒,他很快抬起眼:“怎么没把头发吹干。”
甘棠不喜欢吹头,她觉得烦,一般都是只要吹到不滴水就行,只不过她今儿个还没吹,刚刚烟瘾有些犯,出去抽烟倒是忘了。
她轻撇头,长发尽数斜落:“不喜欢。”
看着没大湿,也没滴水她心里产生出今儿个就不吹了的想法。
裴青止没说话,那本书被他放在茶几上站起身,不过半分时间,等他从卧室出来时他手上已经拿着那把白色的吹风机。
她被安抚着坐下,裴青止清凉的指尖透过她的长发触碰到她的头皮,她有些说不出的触感。
吹风机细小的风声落在她耳朵里,她的心为之一怔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涌现。
之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同样不喜欢吹头,每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都会很耐心的用手指轻轻抓着她的长发慢慢帮她吹干。
心里许久没有涌现过的愧疚感弥漫心头。
就好像是齐闻说的一般,错的不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甘棠忽然觉得鼻头有些发涩。
她觉得她有些对不起他。
安城大学的校庆邀请她参加,加上跟周槐序的项目这边需要她亲自更近。
次日一早的飞机飞到安城的时候才九点过。
那边的天气很好,不像是上京的阴晴不定,这边很稳定,连续她要在这边待的这几天都是二十几度,温温的太阳不晒不热。
她昨晚睡的晚没睡好,今早上准备在飞机上小歇一会儿却怎么都睡不着,她隐隐有些犯困,打着哈欠。
安城大学跟盛意有合作,她捐过几栋楼连带着每年的校招都会参加,这边的校庆也经常会邀请。
只不过她工作忙,这好像还是她上任以来第一次去安城大学。
这边不同于上京,校园内的花坛栽满栀子花,这个时间恰巧碰见花落的月末,香味照样扑面而来。
闻着这股味道,她脑海里闪现出裴青止的身影。
她记得,他就很喜欢这个味道,连带着身上都隐隐约约夹杂着这股香味。
因为有邀请,她轻而易举的进了学校。
她和何甜一起进来学校还没人知道,自由自在的就像是回到学校了一般。
不是下课时间,路上的行人稀少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几个挽着手往外走,往里走。
“这就是安城大学啊,真的好大。”何甜也是安城人,据说当年以零点五分之差落榜最后考上上京的一个大学,后面就一直在上京。
听说安大一直是理想,只不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没选择复读,不过没选择复读也不一定是坏事。
甘棠心情不错:“来逛逛你梦寐以求的大学。”
何恬的笑容一下子垮下来,她摇头:“安大很大的,比西大都大多了。”
“我之前连西大都没一次性逛完过。”
甘棠去过西大一次,好像也是参加个什么来着她给忘记了,不过确实都很大,只不过她当时工作忙是直接坐着车进去,没时间逛。
路上行人寥寥,不过这一刻几栋建筑物的大门前却不停的有人涌人出来。
甘棠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是整数,应该是下课了。
难怪。
不过看着时间应该是第一节 课下课,其他陆陆续续往里涌的应该是去接着上第二节课的学生。
她突然来了一个兴趣:“我们去上课怎么样。”
何恬:“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甘棠的手已经抓着她的手腕朝着人群中涌去,跟着那一群群的学生往里挤。
她嘴角的笑容洋溢,跟着那群赶时间的学生涌进教室,她也不知道上什么课,只是看前面那位比较赶,她也有一种当年大学时快迟到最后忙急忙慌去上课的感觉,就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的教室很大,看着教室应该是上理论课,零零散散差不多已经坐满。
可能是看见有陌生人还是不知道什么情况,好些人的目光已经落在她身上跟着她走。
甘棠找了一个角落最不起眼的位置,她凑在里面。
还没坐到有五分钟,教室里响起碎语。
“教授今天怎么还没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应该不会吧,是不是请假忘记说了。”
甘棠托着腮撑在桌面,教室里已经乱成一锅粥,本来想着可以体验一下大学上课的感觉。
谁知道混进来还遇见这么个事。
“教授平时挺准时的,比我们好多人都来得早,说不定是最近校庆他也在忙,耽搁了吧。”
甘棠听出来了,看来这位教授平时的风评还挺好。
她眼眸流转没她们那么着急,教室里逐渐安静下去,开始有人低头玩着手机。
就在她准备起身走的时候,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班干部站在讲台上:“同学们等等,教授马上就来了。”
甘棠听话,她刚准备抬起来的屁股很快坐下。
那就再等等。
她有些无聊,手机已经翻开。
旁边的何恬一直都在观察这是什么课,她凑在她耳边:“棠棠姐,这好像是医学生的课,咱俩坐在这里,能听懂吗?”
她感觉她是听不懂的。
不过甘棠不一定,毕竟她有一个学医的老公。
整天耳目熏染的,万一能听懂那也不一定是吧。
甘棠挑起眼眸目光落在前面那位同学的书面上,好像还真的是医学生的书。
之前跟裴青止一起上课的时候见过几本,倒是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印象。
不过印象不大,并没有什么用。
“坐着玩玩。”她没说能不能听懂。
就想回忆一下当年大学时候的目光,听什么课都无所谓。
何甜托腮,她有些无聊,眼眸一直都在往前面的那位同学的书本上望着唏嘘:“听说他们医学生要背这些,这不得背的脑瓜子疼啊。”
“嗯。”甘棠一怔:“是要背。”
她还隐隐约约记得之前跟裴青止在一起的时候,他要学习,她就跟他打着电话偶尔听听他的声音。
那个时候临近期末,耳机里总是能传出齐闻哭天喊地的声音,除了他还有他们舍友。
一个都在叫唤着不想背,能不能不背以及那偶尔传来的背书声音。
不过没什么用,叫唤也没用,还是得背。
“卧槽,这谁啊。”
“??蹭课的吗,蹭课的往讲台上走干什么。”
课堂上响起窃窃私语。
甘棠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最新情况,熟悉的用书敲打桌面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连带着那道熟悉的嗓音:“安静一下。”
他的声音压制着些许不耐,用了些力,轻瞟一眼坐在下方的同学。
教室里安静的很快,连带着甘棠的身子都为之一愣,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她更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
何恬似乎也惊讶的不行,她扯了扯她的衣服:“棠,棠棠姐,裴医生为什么会在这里。”
甘棠差点把“我怎么知道”这句话吐出口。
不过她还是忍住,脑海里浮现出他昨晚说他今天休假可能要回安城一趟的字眼。
只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犯困犯的不行没在意。
谁知道今儿个她们就在这里遇见。
这,这还真的是巧啊。
她轻轻扯开嘴角,不得不感叹这份“缘分。”
裴青止的脸色很冷极其严肃,跟她之前的数学老师有的一拼,只不过她数学老师长的不帅,还是一个大肚子的地中海。
他学到老师的精髓,站在讲台上双手撑在台面上,目光扫视在下面一排排的学生上。
忽的,他目光停落在最角落的甘棠身上,她还没来得及撇过头躲开,就已经被他发现。
裴青止眉头一蹙,跟她有着差不多的惊讶表情,目光在她脸上迟迟没能移开。
他这一动作倒是导致大批学生朝着她这边看来。
那场景看的她都有些不好意思,导致她往墙边挪挪,默默的低下头回避他的目光。
裴青止没打算为难她。
他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他名字。
“这是我的名字,裴松龄是我父亲,他有事暂时耽搁,今天的课都由我上。”
他刚自我介绍完说明来意,下面再次一片片的轰动。
“卧槽了啊,他就是教授的儿子,那个数一数二的心外专家,上京市人民医院心外副主任,妈妈咪呀,我什么福气啊值得这么帅又这么牛逼的人物给我上课。”
甘棠亲眼看着坐在她前面的那位女生打开百度百科:“才二十八岁,怎么办姐妹我突然觉得大我八岁也没什么问题了。”
“姐妹我也是。”两位小姐妹咬着唇彼彼点头。
裴青止听着下面的躁动很是理解:“有什么疑问可以现在提,等会儿开始讲课就请安静。”
他这么一问,下面倒是没敢有人说话,本来以为都没什么问题他已经准备拿起书翻着教案看讲什么的时候,一个胆子大的男生颤颤巍巍的举手。
“裴,裴老师,我想问问教授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裴青止一怔,目光再次落在甘棠身上,他这么一看过来她有些懵,更是不懂为什么又会看她。
他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垂下头翻看教案,说的风轻云淡:“儿媳妇来安城没去看他,气坏了。”
第48章
“起来了,小猪。”
甘棠:“??!”
她来安城要去看公公吗。
她不知道哎。
甘棠眼里闪着几抹猜疑, 何恬已经撇过头来看向她说的轻声细语:“对哦,棠棠姐你不去看看裴叔叔吗。”
她轻咳两声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还要这样,她目光闪躲有些尴尬:“第一次结婚, 没经验不知道还要做这些事情。”
主要是她觉得, 她一个人哪好意思去啊。
再怎么样也需要裴青止带着去。
她一个人像个什么事儿。
“棠棠姐, 你还想结第二次婚吗。”何恬发出天真的疑问, 大眼眸闪闪发光看着没有一点抵抗力。
甘棠:“……”
她瞬的一愣:“暂时没这个想法。”
婚都还没离就想着二婚未免不太现实。
裴青止这么一开口,教室里很快响起唏嘘, 前面的两个女生变脸简直是比翻书都还快。
“姐妹,我突然觉得大我八岁的男人还是不能要, 要不然等我二十八他都快奔四了,酸Q酸Q。”
“姐妹,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甘棠托腮,没太在意前面俩小姐妹的话, 她手机“叮咚”一声响, 很快引的她低头。
万恶的资本家:“?”
他很直接, 甩过来直接是一个问号。
甘棠没太理解他这个问号的意思,照样给他甩了一个回去,不过心里大抵猜出来他想问什么。
不过她就是看不得这个问号。
她抬起头, 裴青止站在讲台上垂着头,细长的手指在手机上按压着,等他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她手机再次一响。
万恶的资本家:“为什么会在这里。”
耳边传来裴青止的声音:“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就要开始讲课了。”
他的眉眼在教室下扫视, 那群学生倒都是拐, 好像是对新老师的稀奇又好像是很喜欢这门课。
一个个抬着眼睛看向讲台上的裴青止。
唯独甘棠没有, 她只不过看去一眼很快摁在手机上回复他的问题:“安大校庆邀请我来, 我就来了。”
只是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裴青止明显发现她的回信,他淡漠的低头看去一眼没做回复,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他拿起教案:“裴教授给你们讲到哪了。”
裴教授是安大多年的医学教授,他的教案整本整本都是密密麻麻的笔记,不同于其他老师拿着新书,一般是讲到哪里备案备到哪里。
他不太知道父亲讲课的进度,只能提声询问。
“第一百五十二页,第七章。”教室内的学生异口同声,裴青止低头翻书,只不过潦草的扫视了一眼书页上的内容。
对于他来说,这些内容就像是高中语文一般小菜一碟,他今天穿的是一件衬衫,白色的显得他整个人都清冷的如同皎皎明月。
甘棠在下面撑着脸,这个时候的记忆好像是回到多年前一般,那个时候他作为社团副社长在上面讲话也是这番模样。
他似乎觉得袖口有些碍手,另一只刚准备握上粉笔的手将袖口解开高高撩起,对于另一只手的袖口也是如此。
“卧槽姐妹,我怎么办我突然觉得我又行了。”
“啊啊啊,他这个动作好欲,呜呜呜只可惜英年早婚了家人,这可让我怎么活啊。”
裴青止可能他自己没意识到他小小的一个动作会引得下面女生的躁动,连带着甘棠都没发现,她嘴角有些黯然的上移。
“棠棠姐,你老公好帅。”何恬赞美。
甘棠挑眉倒是没谦虚:“嗯~也就一般般的帅吧。”
裴青止长得好看是当年在上京大学就公认的一种,他的好看没有攻击性,是一种如同月亮清冷般的好看。
只不过他只是看着儒雅。
背地里却跟头狼崽子一般。
这节课被耽误,下课的时间很快到达,外面的铃声刚响,裴青止已经阖上书本:“下课吧。”
可能是讲了一节课,他的嗓音隐隐约约有些犯哑。
教室里的同学开始躁动起来,收拾着书本往外走。
裴青止已然抬起目光落在甘棠身上,甘棠今儿个本身还没吃饭,现在又是中午时间。
本来打算起身再跟着她们去安大食堂混混有什么好吃的。
他的目光刚落在她身上,她就像是懂了什么一般,刚抬起来的屁股乖巧的放在凳子上。
何恬转身已经在往外走,感受到身后的人没跟上,她有些不解的转过头:“棠棠姐,我们不走吗?”
甘棠看向裴裴青止,何恬很快明白她的意图,她是个识时务者为俊者的好助理,憨笑两声给她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棠棠姐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她可不想在这里破坏人家夫妻俩的单独时间,做一颗电灯泡呢。
教室里的人愈发的稀少,到最后只有几个用手指头都数得清的时候裴青止才朝着她这边走来。
“今早七点的飞机?”
“你也是?”
裴青止没急着回答,他坐在她旁边像是早就注意到她那瓶放在桌面上已然喝去大半的矿泉水。
他未曾客气,“咕噜咕噜”的灌下两口,他的嗓音立马润和不少:“我开车过来的。”
他撇过眸,甘棠已经瞪大眼睛。
她有点不敢相信:“那是我喝过的水。”
裴青止把水瓶放回桌面,不太在意:“激吻的时候我也没见你有我喝你水这么惊讶。”
甘棠:“……”
这能一样吗。
教室里还存在着几位没走的女生。
她和裴青止出教室的路上才听见她们的议论。
“我还以为是裴老师是开玩笑,没想到真的结婚了。”
“我就说这么好看个女生怎么之前从来没见过,原来是教授的儿媳妇。”
“不过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女生有点眼熟?”
“怎么眼熟了。”
“我好像之前在哪见过一样,像是在网上见过的那种。”
甘棠回过头看向教室内,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走快两步跟裴青止肩并肩:“教授真的是因为我没去看他,气坏了?”
她闪着目光,虽然也觉得有点不敢相信。
不过她在想,她和裴青止是利益婚姻,那他有告诉过父母他已婚,或者是她们同意之内的事情。
这些事,她们俩结婚的时候她都没过问。
裴青止停下脚步,像是觉得她有点蠢似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你还真信。”
甘棠:“??!”
还真的是开玩笑?
“齐闻大哥结婚,我父母过去帮忙,让我代个课。”
齐闻有个大哥她是知道的,只不过她好像隐隐约约的记得他那个大哥大他四五岁。
按照年龄来说也有三十三四了,这个时候才结婚吗,可是她不是记得她和裴青止还在一起的那年就有听过他这个大哥要结婚的消息。
怎么拖到现在才结,她没多问。
中午的旭日高升,她站在大门口被外面的阳光晒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温度不高,就是这亮度那是嘎嘎的。
“你住哪,下午我来接你。”
“啊?”甘棠有些不解。
“大哥婚礼,你也去。”
甘棠:“??!”
她哆嗦着唇:“这,这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裴青止看过来,那眼神不容拒绝。
甘棠:“……”
哪都不好。
只不过她没说出口。
和裴青止分开后,她低着头给何恬发消息:“现在买回上京的机票还来得及吗?”
何恬正在品尝美味的安大食堂,她一边欣赏美味一边刷着视频,突然,视频上方弹出一条消息来。
看见那条消息的她瞬的一怔,连欣赏美味的心情都差点没打断,她停止咀嚼:“出什么事了吗棠棠姐。”
甘棠没能及时回复,何恬又回:“我去看看机票。”
甘棠落寞的坐在安大的铁椅上有些欲哭无泪,她恨,她恨为什么要来安大,为什么又要去蹭个课。
这下好了,她晚上可怎么办啊。
“汤臣一品户主群”里已经热闹的不行。
周词:“原来你们结婚连公公婆婆都还没见?”
陶困困:“别怕,丑媳妇迟早是要见公婆的。”
甘棠情绪激昂:“谁丑了谁丑了。”
她可是典型的让人看了都春心荡漾的大美女好吗。
她撇着嘴引用周词那句话:“说实话,我自个儿都忘记公公婆婆这回事了。”
宋里离:“还得是你。”
甘棠联系了一下出租车往酒店里回,坐上车才发现何恬的消息,她那边又补充一句:“有一班下午一点三十六的飞机,是最早的一班,需要订下吗。”
她靠在桌椅上,想了想:“算了。”
周词的话在耳边显得历历在目,丑媳妇迟早都是要见公婆的,更何况他又不丑,为什么要害怕。
她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今天下午的行程都推了,明天再说。”
何恬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还是按照甘棠所说的办了,不过行程一推她今儿个下午也是空闲。
她有些高兴,拿起手机开始约她在安城的小伙伴。
甘棠下车进酒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感。
群里更是艾特的不行。
她只身进群,看着一条条的消息。
宋里离:“那你这次去随礼不?给公婆带礼还是给大哥大嫂带礼。”
周词:“挺不错的,第一次见公婆就连着公婆全家一起见了。”
陶困困:“别慌,拿出你做老板的气势。”
宋里离:“原来甘大小姐也会怯场啊。”
甘棠欲哭无泪,躺在床上高举着手机。
她找到万恶的资本家商量。
“我可不可以不去,我感觉不太好哎。”
他回复的倒是挺快:“不可以,没商量。”
甘棠知道,今天肯定是非去不可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作祟,她在床上躺着突然沉睡下去,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
气温不高,哪怕是外面高举着太阳这屋子里也有些泛冷,她不停的往被子里钻。
冷的她做了个梦。
这是她第一次去见裴青止的父母。
哪怕之前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和他父母视频的时间也是少之又少,零零散散她记得也就那么五六回。
她每次都还是躲着的。
他父母很忙,每次也聊不到几分钟,问的事情大多数都是身体相关学业相关。
在她的脑海里,他父母可能就是旧时代那种思想没有进步的老年人,有些古板。
对于她和裴青止的闪婚她们更是不赞成。
梦里的宾客很多,她一个都不认识。
她走在裴青止身边,握着她的手她都有些用力,她虽然平时看着是很严肃,但是对于这种不熟悉的地方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社恐。
不过大家都认识裴青止,见着他身边有个陌生女人的存在,纷纷朝着她这边投来目光。
依稀还有那么一些闲言碎语在议论着。
“别怕。”他似乎是意识到她的紧张,轻声安抚。
甘棠强烈的压制住心里的那层慌忙,她见到主桌上他的直系亲属。
她没有见过他们,在梦里他们的脸是模糊的,连带着身影都是,她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
只知道桌面上的人对她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尤其是齐闻,如果换作以前她肯定高低跟齐闻来两句,但是在这种情况她肯定不会。
什么场做什么事情,她还是知道。
她有些涩涩的开口:“叔叔阿姨下午好。”
没人搭理她,她愈发尴尬。
看向裴青止求救的目光,可他感觉怎么都不明白一般,画面一转,他跟他们站在一起,一个地方一个方向,都用着那副不友好的目光盯着她。
甘棠突然感觉到不好受,嘴巴轻轻一瞥。
站在那里就像是小丑一般很是无助。
她想往外跑,脚却像是灌铅一般怎么都挪不动,站在那里很是艰难,连着眉心都紧紧相蹙。
她睡梦中的表情有些难受,耳边更是传来模糊的声音,她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是在梦境一般,那一瞬间她恍然睁开眼。
裴青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床边,他坐在一旁,用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身子:“醒了?”
他的嗓音清冷,坐在那里。
甘棠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也不知道是梦里的怨恨还是什么,她嘴一瞥,扯着一边的枕头往他身上扔去,忍不住呢喃:“走开。”
她侧过身去,明显有些气哄哄。
裴青止还以为是他打扰到她睡觉,她才不高兴,他没恼拿开枕头,双手伸进被子里将她拉过来抱在怀里。
他轻声细语:“起来了,小猪。”
作者有话说:
推推我好基友许棠知的文文《野鸽子》已经正文完啦。
喜欢的baby可以冲冲。
西大有两风云人物。
外语系校花宋清颐,恬静淡雅,为人温和。
音乐系才子陆靳予,家世显赫,肆意张扬,仿佛什么事情都入不了他眼,但追随者无数。
“别的女孩都喜欢陆靳予,那你呢?”同学问宋清颐。
少女长睫轻扇,笑着摇头:“不熟,我对他不感兴趣。”-
一次真心话大冒险游戏,要求去和隔壁包厢的陆靳予要微信并表白。宋清颐输掉游戏,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完成任务。
昏暗灯光下,陆靳予慵懒搭在皮质沙发上,手间的烟头亮着猩红的光,和宋清颐对视良久,少年冷淡又傲慢,报复似地说:“不好意思啊,我对你,不感兴趣。”
当晚,宋清颐的腰间被少年紧箍。
陆靳予一身酒气,调着笑:“不是跟同学说和我不熟?”
浅啄声散开,拉了一室月色。
男人指间捏着抹猩红,烟雾散开,他轻啧了声:“都这样了还他吗不熟?”
第49章
“原来是二哥和二嫂啊。”
甘棠刚醒脑子有些迷糊。
他那句温温柔柔的小猪飘荡在耳边让她有些一愣, 连带着苏醒不少。
她撇过眼挣脱着从她怀中坐起:“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时候她已然分清现实跟梦境。
裴青止在她心中一直都不是那种懦弱的人。
哪怕是在她父母面前,他也不会在梦里那般对她,这点她是相信他的。
外面的太阳光暗淡下去, 看了眼时间已经四点过。
她觉得睡了很久, 看着这时间, 也没有多久嘛。
好像也就两三个小时, 还睡的不太安稳,一直做着让她感觉不太舒服的梦。
她双手撑在床上, 目光落在他身上有些探究。
他知道她酒店不足为奇,只是他是怎么进来的。
房卡酒店只给她一张, 这里又是七楼。
“结婚证给前台一看,她们给的房卡。”他给她打来几个电话,没人响应想着昨天她睡的晚今早又在赶飞机。
她没什么行程的情况下应该就是在酒店里睡觉。
楼下红本本给前台一看,她们自然也没做过多阻拦放他上来。
甘棠有些惊:“还可以这样吗。”
她脑海里闪现出一个幻想, 难不成酒店就不怕她是在做什么不能让她老公发现的事情, 她们唐突的给房卡导致夫妻矛盾, 就不怕她举报?
不过她只是想想,也不会这么去做。
“嗯。”裴青止淡淡嗯下一声提醒:“你该洗漱了。”
甘棠这才想起,她撑起身子下床将两只脚塞进酒店准备的拖鞋里。
她迷迷糊糊的睡着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换, 她眉心轻拧看着身上皱巴巴的一套。
她站在镜子前扯了扯衣物总有觉得穿这套去见家长不太好,转过身看向裴青止的时候。
他已经没有坐在床上,他站在一边倚靠在墙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节骨分明的手指握着玻璃杯, 他眸光沉静暗暗的抿下一口。
“我觉得这套衣服不好看。”至少见家长是不好看的。
她想, 裴青止的父母应该会很喜欢温婉一类的女生, 可她这衣服不仅不和温婉搭边, 她整个人也是。
裴青止不着痕迹的扫视一眼,他声音哑哑:“好看。”
是她一向都很喜欢的一个风格,小香风套装,只不过她这套稍欲。
甘棠眉心稍皱,像是把他的建议听进去又像是没听进去一样,转过身扯了扯裙摆,扯了扯衣袖,这些位置稍稍都有些发皱。
她今儿个没有什么行程穿的比较简单,也显得年轻。
越看她就愈发的觉得不满意。
皱皱的一点都不好。
她拧着眉心:“那我熨一下。”
说着她就准备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转过身的那一刻却发现裴青止站在那里,她稍微一怔。
手上的动作停下来:“你要不要,回避回避?”
她亲眼的看见裴青止的眉心蹙起,一副“你要让我回避”的表情。
两人相视。
裴青止先转变神色,他走上前:“你去床上盖着,我帮你。”
甘棠倒不会觉得客气,她嘴角向上扬起一丝笑容,跑到床上迅速盖好脱下身上的衣服扔给他。
裴青止触碰到衣服的时候上面还有她身上残留下来的余温,这个时候她倒是挺乖,坐在床上掩盖着身子双眸囧囧的盯着他。
他收了收手,神色未变。
甘棠补妆,连带着她一向很喜欢的浓色系口红被她擦的一干而尽,补上一个淡淡的口红,布灵布灵的。
她想,裴青止的父母应该会喜欢吧。
坐上去见公公婆婆的车后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她乖巧的坐在副驾驶,双腿侧侧放在一旁难得的乖巧。
心里不忍还是有些紧张,裴青止似乎是看出她这点,他声音清醇,带着安慰:“不用害怕,你很优秀很漂亮,我父母一定会喜欢你。”
甘棠一怔,她紧张的心在这一刻神奇的垂放在地。
没有刚刚显得那么紧张。
他的话飘荡在耳边,她似乎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对她这么肯定的赞扬,她嘴角轻轻上扬。
怎么办。
她就是那种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坊的人,要飞天了怎么办。
甘棠低下头握着手机,“汤臣一品户主群”的消息在不停的跳动。
她不知道去裴青止家里还要多久,下午睡了那么久不犯困,开始在群里跟她们闲聊。
她轻轻托腮,一只手摁在屏幕上滑动,不过看去一些,她大概了解到情况,随便点出一个表情包。
甘棠刚这么一发,群里的注意力立马转移到她身上。
周词:“你还知道出来?”
周词:“公公婆婆看的怎么样了也不闹腾一句以为你被拐卖了。”
甘棠:“愣住jpg.”
陶困困:“去了没。”
甘棠一只手打字有些慢,缓缓才回:“还没。”
宋里离:“你说你会不会刚去婆婆就催你要孩子?”
甘棠:“?”
她这个问号倒是回答的蛮迅速。
宋里离:“独生子又是二十七八的人了,我们科室那个二十八的他妈天天打电话天天催,你说裴医生会不会也?”
她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甘棠也知道她后面要说的话到底是什么。
她撇过裴青止一眼,稍稍抿唇,在键盘上摁下:“应该,不会吧。”
她自己都不太确定的语气,关于孩子这个事情她们结婚的时候也没谈,突然觉得当时还是挺匆忙挺着急的,有些事情都是后知后觉。
可能也是第一次结婚她没有什么经验。
下次就好了。
宋里离:“那可说不定,毕竟咱们几个也就你最先结婚,我可是忍不住要当干妈了呢/星星眼。”
甘棠:“……”
宋里离一直都很喜欢小孩子,只是没谈恋爱也没结婚,一直就盼着她们要,她带。
对于孩子这个事情她其实很久都没有想过了,如果她今天不提,她都不知道孩子这回事。
接管盛意乃至跟裴青止分手以后,她就没有想过这回事,可能在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有想过。
他长得那么好看,如果以后有个女儿儿子,加上她的颜值会不会更加的好看。
那个时候她还是憧憬过的。
只不过现在没有,哪怕是现在提到孩子,她都有些害怕,怕疼,怕怀胎辛苦。
倘若,婆婆催呢。
她撇过眼,捏紧膝盖上的裙摆:“裴青止,你妈妈会催我们要孩子吗。”
裴青止恍然一愣,侧过眼看着她真诚的眼眸:“不会。”
“那如果你妈妈催我呢,我又不想生,我们俩要不要离婚。”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你要是愿意净身出户,也可以离婚。”裴青止。
甘棠:“……”
她眼眸轻阖,他说的那不是废话吗。
她肯定不想啊,她盛意亿万财产,净身出户她脑子没毛病吧。
甘棠还没来得及说话,裴青止的声音很快响起:“只要你不想,没有任何人可以逼迫为难你,我跟你结婚不是为了让你给我生孩子,这点你不用担心,你害怕我母亲那边,她自然不用你周旋,作为她的儿子你的丈夫,调节关系是我的事情。”
“你安安心心的做自己就好。”
跟我结婚,我希望你快乐,只是这句话裴青止并没有说出口,他轻轻咂舌还是把它咽入肚中。
甘棠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她知道的太多,会上天。
裴青止的话漾入耳中,她愣过一晌。
她没说话,低头摩擦着手中的耳机。
车子不知道行驶多久,停在一个小区门口。
她有些不解:“不是办婚礼吗?在小区里办?”
没有在酒店吗。
小区里那么多宾客坐的下吗。
小区里能办吗。
她闪过很多问号和不解。
“安城的习俗是十二点婚礼流程走完就可以开席,下午酒店散场才三点过。”裴青止侧过头:“大嫂想让你中午去,想到亲戚多你会不好意思,所以晚餐在家里。”
甘棠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一样,迟迟都没有说出口,她眼神飘渺,感觉他大嫂人真好。
这个小区看着年份不大,应该是最近新修出来的小区,越来越接近目的地她的心思越发紧张。
不过想起裴青止刚刚说的那些话,她紧张的心情瞬间又平静许多。
她很优秀很漂亮,他的父母一定会喜欢她。
裴青止走在前面一些,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顿住脚步,眉眼轻侧伸手拉住她垂放在侧的手。
他的指腹轻轻摩擦着她的手:“这样像一点。”
甘棠:“??”
“像什么?”她不解。
“夫妻。”
她走的有些慢可能也是裴青止走的太快,他轻轻一拉她向前快速走去两步,他牵着她的手忽然一松,伸在她腰后轻轻揽住。
他补充:“现在更像。”
甘棠:“……”
她没说话。
不过她大抵猜出来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估计是不想让他父母知道她们不过是一个幌子婚。
只有皮没有肉。
随着裴青止的指纹摁压在门上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她整个呼吸都是呆滞的。
她跟在他身后略微有些紧张,里面热闹的声音很快传来。
“大哥你怎么还是跟之前一样菜啊。”是齐闻的声音,不过他在听见开门声的那一刻,一样跟屋里的其他人回过头来看向门口:“谁啊。”
看见是谁后,他稍稍一顿,笑意压榨下去,咬着牙有些阴阳怪气,:“原来是二哥和二嫂啊。”
第50章
“和你一起睡觉。”
甘棠:“……”
瞧瞧这阴阳怪气的劲。
阴阳交接的人都没他这么会阴阳吧。
甘棠抬眸看去, 客厅里坐的人不多,零零散散就三四来个人,这么会儿发出声响, 不少的人从两边探出头来。
估计是早就准备好的新拖鞋, 她脚轻轻一抽很快塞进那双新拖鞋里。
裴青止刚刚松开她腰的手伸过来, 握住她的手牵着往里走。
“这是我父亲, 裴教授。”
裴教授站在最外边,他身上围着一个围裙, 双手的袖子捞在肘子处,双手沾着面粉带着一个金丝边的眼睛, 两边有着几缕白发,甘棠觉得裴青止和他不太像。
“叔叔好。”她抿了抿唇压下心中的紧张。
裴松龄嘴角一扬,是一副很和蔼可亲的模样:“棠棠好。”
“这是我母亲,人民医院闻院长。”
“阿姨好。”甘棠有些蹑手蹑脚, 她倒是难得的乖巧。
她抬头仔细打量的这一刻才发现裴青止到底长得像谁, 他很像他母亲, 乃至她嘴角弯弯一勾,她都觉得两人很像。
闻院长很是温婉,连着声音都如同黄鹂般的清脆:“棠棠好。”
只是长得像, 脾性倒是不太像。
跟他父亲的也不太像,那裴青止的性子随谁。
他一家子人不多,裴松龄几代单传,只有闻院长的姐姐一家在这里, 总共就十个人左右。
裴青止的爷爷健在, 只可惜腿脚不便一直坐在轮椅上, 他很是和蔼, 拉着她在一旁听他讲着故事。
齐闻的脸色一直不太好, 他喜形于色,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甘大小姐好久不见啊,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他冷笑,故意咬紧“这里”两个字。
再怎么听都是他不喜欢在这里遇见她。
不过也是,他一直都不赞成她和裴青止在一起,又怎么会喜欢他带她来见父母。
甘棠乖巧的坐在那里,像是听不懂他话中的暗暗讽刺:“青止在路上的时候有跟我说。”
随着,她闪出大眼布灵布灵很是惊讶:“他没有告诉你我要来吗。”
她这话出来味道就算是变了。
齐闻母亲听出她话中的意思,下一刻那巴掌就已经留在他身上:“胡说什么。”
转眼,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甘棠:“棠棠别多心,青止都跟我们说过你要来,没有说不在意你不告诉我们之内的。”
她脸色变换很快,看向齐闻的时候又是另一副面色:“还有棠棠是你长辈,你要懂礼貌,什么甘大小姐甘二小姐,以后见到了要叫二嫂。”
“青止每次见到你大哥大嫂都是礼礼貌貌,怎么到你这里你就这样调侃人家二嫂,青止听见会不高兴的。”后面的那番话,齐闻母亲故意压低了嗓音她没太听见说的什么。
不过看着齐闻的脸色,她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
他盯过眼神来,随着,她嘴角的笑意无限上扬。
现在,看他还怎么做阴阳人。
家宴持续到晚上十点快到十一点左右的时候才结束,闻院长想留他们一起在家里住。
只可惜她明儿个早上的会议离这边很远没办法只能早些回去。
刚坐下副驾她就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抬头看向裴青止,她脑海中荡漾着一个人名。
怎么,她今天不在。
“裴青止,今天是有人没来吗。”她没有直接问出口,问的很是委婉,不过他心里大抵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裴青止打着方向盘,眸眼轻撇,车子正常行驶在马路上的那一刻,他反问:“你是说裴琴琴吗。”
甘棠没回答。
“她去世很多年了,先天性白血病。”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我十一岁那年。”
车里寂静许久,甘棠怔了半晌。
“琴琴姑姑是我爷爷捡回来的孩子,当时就发现不足,后面我爷爷毕生医术也没抢救回来,她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来,走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走。”
甘棠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可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
车子缓慢行驶在马路上,前方一路无阻,傍晚的马路很是空旷,红绿灯停在那的那一刻。
裴青止侧过头来:“我知道你想问她,当年你和我分手也有她的原因对吧。”
“或者说,你跟我在一起可能就是因为她。”
可能在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自己都是不愿意相信的,不相信去世那么久的人会成为他感情的威胁。
可事实就是如此。
甘棠大二对他穷追不舍,爱意深沉。
又怎么会突然说不爱了呢。
这背后没有设计,怎么可能。
有时候他都不知道他是该感谢他姑姑,还是该恨。
甘棠回去后睡的很不安稳。
晚上她梦见了裴琴琴,她站在记忆深处一直盯着她,后面又开始站在她身后把她圈在怀里教她写着作业。
最后她又一下子消失不见。
后面,梦里的人变成了甘楠。
她大着肚子站在她面前不停的拿着她的手去抚摸她的日子,她语气柔和:“棠棠,妈妈给你生个小弟弟怎么样,喜不喜欢。”
甘棠还没说出的话卡在喉咙里。
画面一转,甘楠突然和裴琴琴站在一起。
她们似乎是在争吵着什么一般,她听不见也听不清,吵闹声越发的嘈杂,她才从这个梦境中苏醒过来。
甘棠摁着太阳穴,今儿个外面天气好,开完早会是中午十一点左右,因为那些梦她没睡好,开完会在安大的校内咖啡店小趴一会儿这梦倒是又若隐若现。
她有些烦闷,单手托在脸上轻轻摁压着太阳穴。
何恬刚端着咖啡过来,她坐在她对面:“棠棠姐,今天不去听裴医生讲课了吗。”
她把吸管插进杯子里推向甘棠,这才收回来给自己插上轻抿一口,似乎是觉得味道不均匀。
何恬侧眸看着透明杯里的液体,一只手握着吸管轻轻搅拌。
甘棠不太喜欢喝苦的,只不过今儿个犯困的厉害故意点了一杯美式,她抿尽嘴里的那一刻,她的眉心就跟着苦味一同拧起。
“听也听不懂。”
“也是。”
甘棠侧过头去,她坐在窗边,外面的艳阳高照落下来,树荫下一片阴凉一片阳光渲染。
她稍稍眯了眯眸子。
耳边传来一阵阵的议论声,她轻掀眼眸没在意。
“那个女生怎么之前没见过啊,长得真正。”
“安大那么多女生你要是真都见完,那你也是真的厉害。”
“你懂什么,对于美女我可是过目不忘的。”
“喜欢?我去帮你要个微信怎么样。”
何恬咬着吸管,她坐在那里正好可以看见那边不远处的几人,她嘴角勾勒带着打趣:“棠棠姐,那你说等会儿他们真过来了,你是给还是不给?”
甘棠长得好看,年纪不大身材又好,气质也是从小尊养出来的结果,明晃晃的贵女。
之前跟她参加各种会议,去各种地方,看她吸引各种各样的人。
这种被要微信的桥段都是很正常的一个存在。
只不过这次不太一样,之前她没结婚现在她结婚了,回答会不会跟事之前一样还是不一样?
甘棠没回答,撇了眼手腕上的时间握着咖啡站起身:“该走了。”
何恬喝的那口咖啡有些急,听着她的话有点被呛,些许咖啡液沾染在唇周,看眼时间她才发现好像真的该走了。
她赶忙扯出两张卫生纸擦拭着嘴唇:“我差点都忘了。”
甘棠前脚刚踏出咖啡店,后续那个说帮朋友要微信的男人很快叫住她。
她脚步一顿,侧过身子。
她站在阴阳交接处,半缕阳光照射下来落在她身上,她睫羽微眨,指腹握着那杯咖啡,眸中沉静看着他。
男人似乎都被她的这副模样看的有些害羞,他咬咬牙不好意思的开口:“同学你好,我,我可以帮我朋友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甘棠没说话。
他侧过身子指着里面那个一直看着这里动静,却在这个时候不好意思撇过头的那位男生身上,“就是那位。”
两位似乎都是体育生,个子高高,却在这一刻红下脸。
甘棠久违平静的脸刚扬起一抹温婉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拒绝,她腰间被一只手环住,他轻轻一勾,她很快朝着他那边贴去。
低沉略带着些许不悦的嗓音在耳边荡漾:“怎么还在这里站着。”
裴青止抬起眼,目光落在男人身上。
男人倒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有些尴尬的咧了咧唇:“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何恬站在一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裴青止环在她腰间的手越发用力,侧过眼冷冰冰的对上她的视线,恍然,他轻笑:“没想到你在大学生眼里也挺受欢迎。”
甘棠扬起笑:“那可不,毕竟我沉鱼落雁花容月貌。”
“嗯。”裴青止淡然,挑起眉峰有些挑衅的意思:“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你敢做什么吗。”
甘棠:“……”
她笑意戛然而止。
她咬着牙,一只手撑在她揽在他腰间的那只手上似乎要强行给他扒拉掉。
这个时候她就贼讨厌他那副得瑟的面孔。
力量悬殊,她越是去扒拉,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越发的紧,似乎是要把两人紧紧相贴在一起一般。
她心里忍不住暗骂。
该死的裴青止。
何恬站在一边看的一清二楚,连带着两人的对话也是,她抿着唇逼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毕竟她老板这个时候占下风,她要是笑出声,遭殃的可就是她了。
不过她现在越看,她越觉得老板和裴医生有夫妻相。
裴医生好像也能压制住她老板。
何恬站在那里乖乖巧巧。
以至于后面跟在甘棠身后都是乖乖巧巧的不说话。
裴青止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在帮裴教授代课,两人不过五分钟,他就已经进教室。
留下她一个人忍不住在那里碎碎念:“该死的裴青止。”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说话都开始变得那么讨打,她明明记得他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是什么,是什么时候把他这张嘴变得那么厉害。
出国留学不仅增加学业,脑子和他那嘴皮子也一起增长了吧。
何恬走在甘棠后面,手机页面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来,她的脸色一下子僵硬下来。
她有些不敢相信点进那条消息仔细查看着报道,确认是真是假。
发现是真的后,她小跑两步上前到甘棠身边,把手机上的消息递给她看:“棠棠姐,喻总去世了。”
甘棠向前走的脚步恍然一怔,她停住脚步目光落在那条热搜消息上,她知道喻总撑不到几时,只是不知道她这不过是来安城的第二天就有他的去世的消息传来。
上京那边估计是要大变天了。
她今天要是在那边,估计就有人找上门来。
不过幸好她不在。
按道理来说,喻总不是圈内的公众号人物,去世舆情不可能闹的这么大。
他能在热搜上,还是得感谢苏阑阑。
如果不是她,他也鲜少有人关注。
果不其然,喻总去世不到一个小时,一个带着苏阑阑话题的热搜很快爬上。
她打开视频,是记者守在外面的拍摄,苏阑阑包裹的跟什么一样闯医院。
她今天没有带她儿子,只有她一个人。
喻总的病房门口围满了人,乱七八糟的谁都有,她见着几个熟人,包括他留学回来的儿子喻宵年。
甘棠轻轻撑了撑下巴,喻以和盛意可以说是进水不犯河水,只是很少有人知道。
当年她算是和喻宵年一起长大的好伙伴,大院里,他一个人的脾气很是温顺,是个好人。
甘棠很喜欢他的那种温顺,只可惜人是会变得。
喻太太很快发现她,找着人驱赶,苏阑阑明显早就哭过,视频里她的眼眸猩红,不停的挣扎。
她嘴里不停的喊着:“建哥,建哥,让我看看建哥好不好。”她抽泣着。
甘棠没有继续播放那个视频,向下滑动屏幕。
“无语了家人们,这三也是真有脸啊,要是我我直接医院都不让她进。”
“哎,不知道怎么说,感觉还是让她见一面吧。”
看见这条评论,甘棠还专门点进去查看,里面骂名一大堆,不过照样也有维护的。
她没大在意,退出去继续向下滑动。
“感觉喻太太挺可怜的,和丈夫在一起那么久竟然都不知道他还有那么大一个私生子,如果不是趁早发现,说不定喻建怎么分财产了。”
“感觉之前眼睛瞎了好久,我之前可喜欢这三。”
“铃铃铃——”甘棠的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陌生的电话号码,她稍愣,还是一串没有属地的号码。
她闪过一丝犹豫有想过要不要接,不过刹那间的想法她摁着手机滑动,拒绝接听。
她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她打电话过来是为什么。
跟有些事情有些人犯不着口舌。
苏阑阑不死心,不停的打着电话过来,她拉黑后她不知道从哪又来了一些没属地的号码。
她眉头轻皱已经开始厌烦,最后直接关掉手机。
参加完安大的校庆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的时间,天色暗淡下来,她从车里钻出。
何恬跟在她身边:“棠棠姐,喻总过几天的丧葬我们要参加吗。”
她一顿:“要参加的话我们回去的机票要提前更改时间吗。”
甘棠睫羽轻眨,思虑良久:“去吧。”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外公去世那年喻总来了,于情于理,她作为小辈都该去看看。
“那我就订明天的机票?”何恬试探性的询问。
“嗯。”
甘棠高跟鞋细跟的声音落地发出清脆的响音。
何恬的家在安城离这边不是很远,她没有跟她一起住酒店,把她送到后就已经劈开。
她今儿个的日程不算满,却有些闲忙,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这个时候就已经感觉到有些累有些困。
甘棠撅嘴,趴在床上有些无力。
眼眸轻轻一阖,打开手机有上几十的未接电话。
苏阑阑见电话打不通,还有好几十的短信信息。
她滑到最前。
“棠棠,苏姨知道你不愿意接,可是苏姨再怎么样也算是看见你长大的,你现在看见苏姨这副模样,你就帮帮苏姨好不好?苏姨就想见建哥最后一面,哪怕是远远一面送送他也好。”
“苏姨知道阿楠不喜欢小三,可苏姨也没办法,你知道情难自禁的那种感受吗,苏姨真的忍不住,你可以惩罚苏姨可是你看在小乐还小的情况下你帮帮他好不好,求求你了。”
差不多一连十几条都是这种消息。
她向下滑动快滑到结束的时候,她话风才一转。
“甘棠,苏姨也不想这样做,你如果真的要这样的话那也别怪我狠心,到时候我们就已经被舆论毁灭吧。”
“你知道的阿楠最讨厌什么最不喜欢什么,我记得她马上就要出来了,按照她的脾气,对于那些舆论,她受不了吧?”
甘棠直接选择消息删除,她不想帮就是不想帮。
怎么说都没用。
甘楠那里自然不用她操心。
她把手机扔去一旁,双手捏着一头长发刚准备把头发绑起去洗个澡,外面的门“咔嚓”一声响。
她稍稍一怔还以为是何恬没大在意,继续自顾自的绑着头发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口那个地方。
恍然,她目光呆滞,手上的动作很快停下来:“你怎么来了。”
“你来干什么。”
她连续问出两句绕到裴青止面前,他已经自顾自的把他搭在胳膊上的衣服扔在一边,看都没看她一眼。
等她靠近的时候,他才轻轻掀起眼皮:“睡觉。”
甘棠:“?”
“和你一起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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