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对丛家来说是变化比较大的。
今年一家子都忙,没有像往年那样,一过腊月二十就开始购置年货。
接下来每天都在为大年三十做准备。
丛琦又要学车,又要上课,完了还得给家里人准备新年礼物。
而许慧英的寒假突击班一直上课到腊月二十八。
除了中途挪了半天参加订婚酒,别的时间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因为办补习班和单纯在学校上课不同,要考虑的事情非常多。
许慧英一个人忙不够往往还会拉上丛智渊,两口子都陷入了又累又兴奋的工作里。
但结果也是喜人的。
光这个寒假的前十八天,家里收入足足增加了五千多。
补习班结束,两口子本打算大采购一番。
被暨和北劝住,说他都准备好了。
许慧英心想新女婿第一年团年,求表现嘛能理解,也就挥挥手说行,全交给他来。
结果交到暨和北手里的结果便是大年十下午,他俩出门不久,就有一辆面包车停到小区门口。
一大车东西全是送到他们家的。
大到洗衣机,小到对联窗花……
别说许慧英两口子惊呆了,整个家属大院的邻居都震住了。
晓得慧英家女婿有钱,但随便一出手就是拉一车来,还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随即又酸起许慧英两口子来。
谁让两口子精明,生了个女儿也是大智若愚的,瞅瞅人家挑的对象,有房有车,没爹没妈!
“慧英,你女婿大方哦。”
“确实大方,千把块的家电说买就买,我看看都有些什么。”
“……你们这是赚了个上门女婿啊。”
许慧英不乐意听这样的调侃:“可别瞎说,小暨和我们家琦琦就是正常谈对象结婚,没有上门的哈。”
“较真了不是。”
许慧英:“有些说法还是该较真的。”
暨和北没亲人的消息不是许慧英说出去的。
而是他自己没当回事,黄琇晶他们问,他就说了。
所以家属院都知道他亲缘浅。
再看这架势,明显要把丈母娘老丈人当亲爹妈孝顺嘛,自家有女婿的,一比直接比成渣,可不就忍不住酸两句。
“好好好,我错了,来来来,我们帮你和老丛搬。”
许慧英看着一地东西头疼死了,如果暨和北在跟前,她一定要像揪丛琦那样揪他耳朵开训。
这么多东西,也不看看家里放得下不?
真是添乱。
而被念叨的暨和北则是趁丛琦做造型的时间安排今晚的惊喜。
应奇正这个最得力办事最妥帖的下属自然跟着忙起来。
一切就等着正主工作结束了。
七点半,丛琦工作结束,商场还在搞抽奖活动。
奖品很豪横。
特等奖是一辆车,一等奖是大彩电,二等奖自行车,等奖一袋大米。
凡是参与的至少能拿个参与奖,能领一包卫生纸。
因为奖品丰厚,丛琦退场时除了少数人往她离开的方向瞥,大部分人还是更关注抽奖。
这让她很顺利就跟等在旁边的暨和北汇合了。
这才有了那段出名不出名的对白。
丛琦本想立刻回家的,年夜饭当然要一家团圆才有年味儿。
不用问都知道,爸妈肯定在家等着他们回去开饭。
暨和北闻言,也想起年夜饭了。
心下懊恼,他只顾着惊喜,忘记考虑家里父母等待的心情了。
“怎么了?”
丛琦见他表情古怪,狐疑问道。
暨和北:“突然发现自己头脑发昏,做了一件不周全的事,现在在苦恼怎么办?”
不周全?
丛琦皱眉,怀疑的小眼神上下扫描。
心里不断咂摸这个词,到底是什么不周全的事?
“准备了一下午的求婚仪式,却忘了爸妈还在家里等咱们……”
暨和北语气有些低沉。
这还是他第一次做出纰漏如此严重的事。
满心想着要在96年的最后一天求婚,忘了丛琦工作结束,其实已经过了团年饭时间,若是他折腾的那一个流程走完,回家得十点……
一边是精心安排的求婚,女朋友的期待。
一边是岳父岳母的印象分。
暨和北环住丛琦,一脸抱歉:“对不起,惊喜又没了。”
丛琦呆了呆,但很快回过神。
她没生气,反而觉得很好笑。
还有心情调侃暨和北:“看来我对浪漫不过敏没用,你对浪漫过敏严重!”
“不过算啦,这次原谅你,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没了就没了吧。”
大过年的不兴生气,否则明年会不顺一整年的。
何况,这好像也不值得生气,虽然有点小小的失落。
她越不当回事,暨和北越愧疚了,“也不是直接没了,就是没惊喜感,咱们动作得快点。”
丛琦:……????
没听懂。
紧接着,就看暨和北给谁打了电话。
然后像拍生死速度电影一样。
丛琦被他拖着跑到前方转角一家店里,暨和北递给她一张抽奖券。
服务员接过抽奖券后表情浮夸的宣布她中了今天头奖,一千元。
一看就是演的。
丛琦还懵逼着呢,又被拽到下一个地方。
这次不用她抽奖了,只是路过就被人叫住。
理由更奇葩更敷衍了,店员说她是今天第6666个路过美容院门口的幸运路人,赠她一张终身免费卡。
嗯,不用问,又是演的。
此刻丛琦已经从震惊到麻木再到死灰复燃的期待。
她居然开始期待这些惊喜能在多短时间内体验完。
如此赶着投胎一样的惊喜,怎么不算有意思呢?
以后跟别人聊求婚仪式,肯定是独一份的。
这心态一换,原本的惊喜就算变了样,就算已经被暨和北预告过了,好像也生成了新的乐子。
“后面还有多少道程序啊?”
丛琦揣着卡,大衣口袋里装着一千现金,被暨和北拽着朝前跑。
今儿个是有风的。
但她一点没觉得冷,此时因为跑了几分钟,两人紧握着的掌心甚至开始冒汗了。
“前面就到了。”
丛琦这才发现两人已经跑了两条街。
当他们进入小广场时就开始有孩子笑嘻嘻的跑过来给她送花。
一朵、两朵、朵……
“这也是你安排的?那到底有多少朵,不会是999吧,那我抱不了那么多。”
“唔,不是999,是99。”
“哦,那还好。”
丛琦先是舒了口气,而后看着才十几朵就已经占据怀里很大位置的玫瑰。
无奈承认还是不行:“也不好,99也太多了,来,这些给你。”
怀里的花越来越多……
丛琦开始把花塞到暨和北怀里,让他分摊负担。
暨和北不敢不接,女朋友塞过来多少他就接多少。
最后小广场上就看到一对高个儿情侣怀里抱着好多玫瑰花。
正巧广场上有个记者在记录榕城市民跨年面貌。
一看到孩子们挨个儿送花就猜到这大概遇到求婚现场了,眼睛一亮,这可不就是好素材吗?
他举着相机还等着看花送完这两人要干嘛呢。
会不会是哪里冒出个彩灯车开始放音乐,然后跪地求婚什么……
结果孩子一散开,这对高个儿情侣就开始往前狂奔,浑似身后有狗在撵似的。
记者愣了几秒,果断咔咔几下。
按下快门。
就拍到一张侧脸,两张背影。
但不得不说,就算这么奇葩的故事走向,拍出来居然莫名有电影大片的氛围感。
暨和北二人不知道自己被拍了。
拿了花,他们得赶到喷泉。
应奇正安排了人在那儿卖气球,其中最特别的当属被扭成巨大玫瑰花的一只。
在气球底托里藏着暨和北高价从别人手里买过来的古董钻戒。
丛琦按照暨和北的提示,取出戒指。
那是一枚有着大海颜色的戒指。
丛琦不太懂戒指用了哪些工艺,只觉得这枚戒指美极了。
戒指设计造型独特,是并排却又不刻板的条曲线,重叠交缠,很动感飘逸。戒面处镶嵌着一圈蓝钻,如天上繁星,闪烁不止。而蓝钻两侧,是稍小一些的粉白钻相间排列。
给人的感觉是一个青春活泼的公主。
“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
丛琦点头,将戒指放在暨和北掌心。
她伸出左手,傲娇地抬起下巴:“帮我戴上。”
见她欢喜,暨和北也很欢喜。
也怪这枚戒指到得不凑巧,他一整天都处于激动状态,以至于难得犯了傻。
这会儿确定丛琦确实挺开心,他心里那些忐忑懊恼也都化为了满足。
暨和北拿起戒指,单膝跪下。
丛琦原本昂着脖子,眼珠子上挑,往旁边的气球上瞥呢。
她边装淡定的看气球,边用眼角余光偷觑暨和北。
想看看他给自己戴戒指的表情,就发现余光里高大的身影蓦地矮了一截。
意识到什么,她心脏立刻怦咚怦咚加速跳了起来。
丛琦猛地垂首,正对上暨和北抬眸。
眼神交汇,脑子里就什么都想不起了。
就连左手被拉过去丛琦还是懵懵怔怔的看着。
半晌,丛琦回神。
明明这就是她想象过的浪漫环节,可真置身其中时,不单单是激动,而是还有开心、感动再夹杂着一丝丝的惊慌。
“琦琦,我可能不是很懂浪漫,但我想跟你共度余生不惧未来,你愿意嫁给我吗?”
丛琦眼眶微微发热。
鼻子还有点酸。
这情绪来得特别突然,但好像氛围到了这儿,眼泪就不请自来了。
“笨蛋,你先起来。”
丛琦看着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点点头,破涕为笑:“愿意的,给你十次浪漫实习的机会!”
“等到第十一年结婚纪念日,你的浪漫学如果还不能毕业,那我就要惩罚你了。”
“好。”
暨和北笑着。
缓缓靠近。
而后一手托着她后颈,一手揽在她腰肢上,珍惜万分的吻了上去。
接吻时两人沉浸在缠绵腻歪的气氛里,顾不得旁边卖气球的商户和路过行人。
好似天地间就他们俩。
但吻毕,久违的害臊重新回来了。
丛琦小脸绯红,一双狐狸大眼水润晶亮。
面对路人停顿鼓舞看新奇的眼神,她只想现场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然后坏心眼的让暨和北一个人承担围观者的热情。
这次换丛琦拉着暨和北夺路狂奔,连散落在地上的花都忘拿了。
“这边。”
“可车不是在商场那边吗?”
丛琦埋头正跑呢,被暨和北拽回去傻乎乎问道。
“已经叫人开过来了,就在前面路口。”
“哇哦,真棒!真有先见之明。”
丛琦开心地给他拍了个巴巴掌。
拍手时,戒指的微光若隐若现。
“可惜了,本来今晚是想先让你抽几次奖开心开心,就当开启幸运的一年,再慢慢引你去拿花拿戒指,结果被玩成了通关游戏。”
“要不,等抽空再求一次!”
“噗——”
“不要,谁求婚像我们这样跑条街?这么独特的一天其实我觉得挺有趣的。”
不是违心之言。
丛琦真的觉得很有意思。
她觉得以后老了把这段说给儿子孙子听,他们的反应肯定很好玩。
就怪期待的。
“真不用?”
“不用不用真不用,快开车,现在8点02分,我们可以赶在8点半前到家。”
“八点半开始吃年夜饭,应该不算晚。”
往年家里年夜饭其实也在七八点。
这一天呢,他们家就是院里最冷清的一家。
既没有亲戚可以团年,学校又不像厂子还搞联欢活动。
爸妈的同事们都各有各的亲戚要走,人情往来。
再不然呢,人家家里孩子多,跟自家还是不一样的。
因为家里人少,丛琦前两年在药厂时也没参加过厂里的春节晚会。
总不能她在厂里热热闹闹,爸妈两人在家里冷冷清清吧。
丛琦侧首看专注开车的男人,唇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扬了扬。
今年就很好!
家里多一个人了,肯定会热闹许多。
丛琦时间掐得很准。
车子开到小区时,正好8点28。
小区里很热闹。
虽然庭院里没人。
大多数家庭也关着窗,但暖和的灯光透出来,模模糊糊的欢声笑语,以及窗户上不断走动的身影。
都显得这一天和平时不太一样。
“妈,爸,我们回来了。”
家里有人时,就算带了钥匙丛琦也不喜欢自己开门,非得敲门让父母开。
许慧英说了她无数遍,这毛病她打死没改。
果不其然。
许慧英一拉开门又是一句:“你包里不是有钥匙吗,非得我和你爸走这几步啊?”
“妈妈可是我就是喜欢你们开门迎接我的感觉嘛。”
这种时候,当然是撒娇最有用了。
“马屁精。”
许慧英拿她没辙。
轻轻捏了下女儿滑溜的脸颊,略嫌弃的啧了一声:“你脸上这是涂了一斤面粉吗?”
丛琦伸手摸了摸,好像确实有点厚。
她赶忙跑到墙上的镜子前瞅了瞅,第一眼不是看到底妆,而是看到被吃出唇线的口红。
想到两人在大庭广众下忘我的啃嘴巴,脸蓦地脸红了。
也不知道妈看到口红没。
感觉被父母撞破自己跟男朋友干嘛干嘛,好羞人啊。
丛琦抬手使劲擦了擦嘴巴,忙不迭跑去卸妆。
许慧英眼神柔和,自己生的女儿屁股一撅就知道她在干嘛。
这会儿指定躲屋里害臊平复心情去了。
她收回视线。
转而招呼暨和北:“快洗手去,菜早就上桌了。”
自从暨和北坦白后,许慧英两口子着实别扭了两天。
不过他俩都不是老顽固。
冷静了两天,看着嘻嘻哈哈傻开心两孩子,也就想通了。
而后呢,就比从前更亲近了一些。
以前还会喊个小暨小暨,说话做事都会斟酌一下语气,现在已经跟丛琦待遇差不多。
就是“你你你”,嫌弃起来完全是对自家孩子那样。
暨和北多敏锐的人啊。
察觉到这点变化,待两位长辈自然就更加用心了。
那一车东西就是这么来的。
虽说送礼送到了马蹄子上,但怎么能不算“用心”呢?!
暨和北:“知道了,妈。”
这也是一个变化。
嘴瓢后他索性不改口了,许慧英和丛智渊听着听着也就默认了新称呼。
暨和北去洗手。
丛琦则卸妆洗脸,回房换衣服。
她动作不慢,只是被老妈撞见嘴巴上接吻遗迹后需要花点时间重塑她的厚脸皮而已。
许慧英也懒得等她。
反正不是外人,直接喊暨和北开饭了。
等丛琦素面朝天,脸颊不红后出来,人已经吃上了。
“过分,你们不等我。”
“呵,吃个饭还要人等,要不要我端到你手里啊?”
“也不是不行。”
丛琦吐吐舌头。
视线转移到餐桌。
桌上有鱼有老母鸡,还有她再恳求的东坡肘子和梅干扣肉,整整一大桌子菜。
丛琦数了数:“妈,这也太多了吧。以前过年我们顶多做个大菜,今年加一个人,你和我爸居然搞出了八道菜,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加人口是好事,多弄几个菜喜庆喜庆。”
吃不完剩下了也不要紧,反正冬天不会馊,扣肉和肘子多热几遍更好吃呢。
许慧英还记得她爹过世那一年。
正好在腊月,一家子回老家奔丧,顺道在那边过年。
她娘家本就在城郊,其实和农村没什么区别,一到过年那是大大小小的坝坝席。
红白喜事办大寿都有。
席面反正是固定的,扣肉,肘子,切得四四方方的坨子肉,还有肥肉片剖开塞红糖芝麻花生碎的喜沙肉……
那个腊月,许慧英从一开始感叹热一热比头道菜还好吃,到最后看到肘子坨子肉就反胃。
但很久不吃席呢,又总是忍不住怀念这些蒸菜的味道。
这不,今天一不小心就做多了。
“现在咱家才多一个人你就做八个菜,如果明年多两个多个,咱家这餐桌就摆不下了。”
“可以啊,明年再多人咱们就到星海花园过年嘛,那边大桌子摆得下的。”
许慧英眼皮子都懒得撩,一点没在意丛琦满嘴跑的火车。
暨和北倒是瞥了丛琦一眼。
六月才结婚,明年过年家里就要多一个人,好像不太现实。
他侧首问丛琦:“要不,结婚时间提前一点?”
丛琦:???
暨和北:“你不是想过年时孩子也在吗?”
“……”
什么孩子?
丛琦反应了两秒,终于听懂了。
又羞又恼地锤了暨和北一下:“我开玩笑的啊,哎呀你怎么抓错重点,吃你的饭吧。”
说完,报复性的夹起一片又厚又肥,不带一丝瘦的扣肉放到暨和北碗里堵他嘴巴。
电视上正在演小品。
红色背带裤,扎着麻花辫的女人唱着“地上种着什么瓜”,男的接道“这个问题难不住我”。
狭窄的客厅里,一家人温馨的吃着饭,看着电视,聊着明年的计划……
吃完饭,丛智渊寻了副扑克牌。
打算斗地主打发时间,等着新年的到来。
往年也是一家口斗地主斗到十二点,不玩钱,而是玩花生或者瓜子儿,等听完《难忘今宵》才回房睡觉。
今年多了个暨和北,流程没变化,只是打牌的人换成了他,丛智渊和许慧英。
至于丛琦呢,端着饮料一会儿看爸的牌,一会儿看妈的牌,最后又看暨和北的。
她不说别人手里牌的信息。
但每次看到大小鬼和四个二,或是别的炸弹,那眼珠子就开始咕噜转了,时不时露出小老鼠偷到油的得意表情,叫人不注意都难。
暨和北一心二用,一边打牌一边观察丛琦的表情。
就发现只要看懂了她的表情,几乎不用算牌,就能精准判断出岳父岳母手里是什么。
几次过后,许慧英也发现了丛琦这个小奸细。
直接把她赶到暨和北那一方。
还冷酷无情的在沙发上画线,要求她不许再过来看牌。
丛琦眼睛瞪得可圆了。
她觉得自己太冤了,比窦娥还冤。
“妈,我明明什么都没说,哪有做奸细啊,你输牌不开心就不开心嘛,做什么冤枉我呢,我好可怜啊。”
许慧英似笑非笑地瞥了她几眼。
又看向嘴角含笑的女婿,道:“你嘴巴没说,眼睛说了!”
丛琦:“……我有吗?”
老妈那么笃定,搞得丛琦都忍不住怀疑自己,难道她真的下意识使眼色了?
不过真要一个眼神就懂了那不是说明他们俩默契度百分百?
这样一想,丛琦脸上的困惑瞬间变得美滋滋了。
“……那肯定是我和北北心有灵犀啊,妈,要不你也用眼神跟爸作弊?我们尊老会当做没看见!”
老?
四十出头,正风华正茂的许慧英≈丛智渊:……这女儿太气人了,过了初一一定得收拾她。
暨和北笑容也微微一顿。
这话是能说的吗?
看着笑得洋洋得意的丛琦,他选择精神上支持她挑战父母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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