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元前4世纪的意大利,有一位名叫达摩克利斯的朝臣,经常奉承君主狄奥尼修斯二世。


    达摩克利斯称,狄奥尼修斯作为帝王,生来就拥有权利,实在是幸运至极。


    狄奥尼修斯二世听到这话后,邀请达摩克利斯与他交换身份一天。在晚宴上,达摩克利斯享受了帝王身份带来的荣耀和财富,直到晚宴结束达摩克利斯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头顶悬着一柄利剑,随时可能会下落刺杀他。


    权力越大责任越大,享受的欢愉越多,越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而现在,高悬于池清台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终于落下,他被迫进入了自己的关键时刻。


    池清台几l乎是无措地抬起头,他显然还没有做好回答的准备。


    但谢疏慵却不给他机会回避,径直道:“还记得当初治疗肌肤饥渴症时,我提出的风险理论吗?”


    池清台谨慎地点了点头。


    谢疏慵垂眸看他,一字一句:“清台,那不是风险,那已经变成了事实。”


    池清台脑中顿时“轰”地一声响,连呼吸都停止了。


    谢疏慵:“是的,我爱上了你。”


    池清台定定地看着他,心脏急促地跳了起来,仿佛要炸了一般。他甚至不敢看他,光是和谢疏慵对视,几l乎就要耗费了他的全部精力。


    池清台低下头,却依旧满心满眼都是谢疏慵。谢疏慵的双手、谢疏慵的气味、谢疏慵的声音……每一个部分,无一不在挑拨着他的神经。


    池清台绝望般地闭上了眼。


    谢疏慵却挑起他下巴问道:“因为我爱你,所以我说不要离婚。那么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他是怎么想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池清台开始刻意忽视离婚这个问题,仿佛只要不去想,就能永远维持现状。


    可以享受和谢疏慵之间的暧昧,却也不用明确地负责。


    他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很渣,但他独自生活了二十年,早已形成了一套独有的防御模式。他在自己身边铸起厚厚的城墙,把所有人都放在墙外活动,只在墙壁上凿开几l个小房间,允许他妈妈、妹妹、还有好朋友路念东居住。


    再后来,他也给谢疏慵造了个小房间,随着相处,小房间越变越大,变成一室一厅,变成了超级大平层。


    然而谢疏慵依旧不满足,他想在他的城墙上挖一个洞,开一道门,彻底进入他的堡垒。


    一旦他允许,他的所有防线都将全线失守。


    于是,他总是把决定的时间一再推迟。


    然而现在,谢疏慵掀了所有底牌,再也不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


    池清台睫毛不停地颤抖,他别开眼,艰难地挤出几l个字:“谢疏慵,我不知道。”


    沉默两秒,谢疏慵问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池清台保持沉默。


    谢疏慵又问:“那你喜欢我吗?”


    这次没有犹豫太久,池清台红着耳朵点了头,害怕谢疏误会,他又补充了一句:“喜欢。”


    如果不喜欢谢疏慵,他也不会和他做那些事情。


    谢疏慵:“你现在犹豫,是觉得我进度太快?”


    池清台没有回答,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谢疏慵:“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池清台几l乎是脱口而出:“没有。”


    对视片刻,谢疏慵放开他,拿起了自己工作的平板电脑:“好,那让我们来理清一下现状。”


    池清台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打开一个思维导图,在上面分别写上了他们二人的名字。


    “现在的前提是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你也喜欢我,但你还不确定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谢疏慵写完抬头问他,“我这样表述对吗?”


    池清台:“对。”


    “那你迟疑的地方在哪里?”谢疏慵在旁边写下了几l个猜测的点,“觉得我进度太快?没能给你安全感?生活习惯不是完全吻合?”


    不是,都不是。


    这些谢疏慵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池清台想了想,拿过谢疏慵手里的笔,把“原因”和最上方的“池清台”二个字联系起来。


    谢疏慵有些疑惑地抬起头。


    池清台放下笔说:“问题不在你身上,是我自己有问题。”


    谢疏慵:“可以说说看吗?”


    池清台深吸一口气,缓缓张嘴道:“我还没有做好彻底接纳你的准备。”


    说起来也有些丢脸,二十岁才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早过了靠着荷尔蒙上头就能在一起的年纪了。


    独自生活至今,池清台早已形成了自己的生活方式,拥有一套完善的人生经验,他不确定是否能靠着所谓的喜欢,就接纳另一个人进入他的生活。


    “我明白,”谢疏慵点头,“感情需要双方有一定程度的改变和牺牲。”


    “我不怕这个,我害怕的是自己终于接纳你后,你却选择离开。”池清台仰头看他,情绪很冷静,却隐隐红了眼眶,“我本来就不是一定要谈恋爱,也不是非要和人在一起才能生活,我只是单纯喜欢你而已,我不想……不想最后变成这种样子……”


    说完他垂下眼睑,不想让谢疏慵看到他的软弱。


    一向冷静理智的池清台,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模样。


    谢疏慵一怔,心脏霎时软了一片。


    他缓缓抱住池清台,低声道:“抱歉,是我没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没有,这不是你的问题,”池清台摇头,鼻子有些酸酸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我用未来没有发生的事情怀疑你,这本来就是我的错。”


    “你没有错,我们都会担心这个问题。”谢疏慵摇头,“其实我也害你有一天会离开我。”


    池清台愣了愣:“你也会?”


    谢疏慵笑了一下:“怎么,在你心里,我就是铜墙铁壁刀枪不


    入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池清台摇头,“既然你也怕,那你怎么还……”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谢疏慵却懂了。


    他叹了口气,悠悠道:“没办法,谁让我喜欢你呢?”


    池清台闭上眼,心中的城墙轰然垮塌。


    他们都是拥有心结的人,童年经历也并非一帆风顺,也有各自的害怕与顾虑。但因为喜欢,所以谢疏慵愿意先暴露软肋,愿意承受伤的风险。他还因为害怕受伤畏畏缩缩时,谢疏慵却早已勇敢地往前。


    现代社会分工如此发达,不管男男女女单身都能过得很好。他的确可以不进入一段亲密关系度过一生,但谢疏慵却让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他童年缺失的信赖和依恋,以另一种方式来到了他身边。


    池清台双手抓着谢疏慵衣摆,忐忑又认真地问:“这个月内我给你答复,可以吗?”


    看着池清台泛红的眼,谢疏慵怀疑就算自己现在说不可以,池清台也会立刻答应他。


    可他最终还是心软了。


    “当然可以,”他把人拥入怀中,温声道,“我可以等你。”


    池清台几l乎又要落下泪来。


    所以他讨厌恋爱。


    亲密关系让他暴露出了自己性格里最差的一面,让他变得再也不像是他自己。


    可与此同时,心里还有一道声音在说:可你也在这个过程中成长,变成了更好的自己。


    ……


    次日,谢疏慵在湾区亚洲论坛接受媒体专访时,透露他已经在着手处理集团内部腐败,不日起即将公布成果。


    全网哗然。


    首富财产、继承之战、家族反腐……


    每一项都分量十足,勾起了媒体和公众的好奇心。


    一周后,谢氏宣布将召开年度股东大会,并预告集团人事将做出重大调整。不少嗅觉灵敏的人都察觉了出来,谢氏恐怕要变天了。


    股东大会当天有媒体全程直播,占据了各大财经媒体的头条。


    池清台早上见到谢疏慵时,看到他换上了一身板正的商务西装,手里还拿了条喜庆的深红色领带。见他出来,谢疏慵把领带递给他:“帮我戴一下。”


    这个颜色也太招摇了,池清台有些不放心:“你就这么笃定?”


    谢疏慵:“大局已定,现在不过是在公众面前走个流程。”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池清台也没再多问,只是抬头把领带系在他衬衫下,漂亮地打了个温莎结:“好了。”


    谢疏慵说了声谢谢,又突然问他:“你更想我当谢氏董事长,还是更愿意看到我当医生?”


    池清台:“为什么问我这个?”


    谢疏慵垂下眼眸,有些迟疑地说:“我怕让你失望。”


    池清台摇头:“不管结局如何我都不会对你失望,非要说的话,我希望你能选择自己喜欢的。”


    “我知道了。”谢疏慵语气轻松起


    来,抬手指了指自己脸颊。


    池清台:“……?”


    谢疏慵:“早安吻。”


    池清台:“……”


    今天不适合打人,池清台皱着眉,垫脚亲了下谢疏慵脸颊。


    嘴唇刚碰到脸颊,他就被谢疏慵按在镜子上,男人炽热的嘴唇落下,长驱直入地入侵了他的口腔。


    池清台刚起床还穿着睡衣,没一会儿就有了感觉,他用力推开谢疏慵,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这种心思?”


    谢疏慵:“我的心思可不仅如此。”


    说完,他垂眸看了一眼,池清台薄薄的衬衫下露出了明显的起伏。


    池清台大惊失色,连忙转身遮住,满脸警惕地说:“再不出门你要迟到了!”


    “不会,”谢疏慵平静地补充,“毕竟你很快。”


    池清台:“……?”


    简直就是侮辱人!他才没有这么快!


    池清台气得浑身发抖,却被谢疏慵笑着抱进了怀里:“现在是不是没那么紧张了?”


    池清台抬眸看他,难道谢疏慵是看出他担心,才故意开黄腔调节他的心情?


    “不紧张了,”池清台绷着脸说,“但这不代表我原谅你了。”


    谢疏慵揉了揉他头发,缓声道:“抱歉,晚上我回来赔罪。”


    池清台瞪了他一眼:“赶紧滚。”


    谢疏慵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又被池清台叫住:“等等。”


    谢疏慵回头,就见池清台抓着他领带,一脸严肃地说:“歪了。”


    整理完,他又上上下下地把人扫了眼,这才放下心来:“好了,走吧。”


    送走谢疏慵,池清台打开了客厅里的电视,等待着即将开始的网络直播。


    他本来没太在乎这件事,然而当他看着直播间的倒计时,又再次紧张起来。


    家里是呆不住了,池清台换上衣服去了公司。


    最近几l天财经头条都是谢氏股权的交接消息,财经媒体们从各方面专题报道,但凡和金融沾边的从业者,都在关注这一重大消息。


    作为顶尖的风投公司,嘉和也很热闹,几l乎有一半的人都在看直播。


    池清台进入直播间时,恰好看到谢氏主要股东入场。


    一堆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中,只有谢疏慵画风明显不同,英俊得仿佛来拍偶像剧似的。


    股东大会前面是一系列冗长的财务报告流程。因为谢宗青重病,且企业内部存在贪腐问题,谢氏集团今年的业绩算不上耀眼,只能勉强有所盈余。前面一个个低迷的数据,都在狠狠打谢万廷这个集团二把手的脸。


    报告环节结束,谢疏慵在主持人的介绍中登台,公布了这几l个月的内部反腐数据。


    包括谢氏旗下的灵源科技、华佗健康、飞轮物流、新光金融等企业,均存在一定程度的贪污腐败,内部交易,共有200余人被辞退,20余人被移送公安机关,


    其中,集团二把手谢万廷的名字尤为显眼。()


    消息一出,全网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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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播把镜头给到了一旁的谢万廷,后者面色铁青,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随后,谢谦推出轮椅上的谢宗青,对着镜头宣布移交股权,并正式选定谢疏慵作为集团新的继承人。


    然而下一刻,一旁的谢万廷站了起来,当着一众股东和直播镜头的面说道:“爸,您真的要把集团交到他的手里吗?”


    正在汇报工作的董秘愣住了,会议室里其他股东也看了过来。


    谢万廷:“他谢疏慵是能力出众,可您忘了当初为什么要把他送到国外吗?”


    谢宗青气得脸色铁青:“住嘴!”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在保镖过来的前一刻,谢万廷已经脱口而出:“因为他是个天生的……”


    直播断掉,池清台面前的屏幕陷入黑暗。


    没有人预料到这种变故,直播间里都是各种好奇的弹幕。


    各大媒体比观众更着急,直播突然断流,这对他们来说是重大直播事故。


    可惜他们直播统一从谢氏公关部接流,媒体也在专门的直播间,没人知道现场发生了什么。有媒体大着胆子想进去,都被门口的保镖挡了回来。


    池清台不知道被卡掉的是什么话,但他明白,能让谢万廷在这种时候公布的消息,至少会明确对谢疏慵不利。


    池清台抓起风衣披上,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办公室。


    股东大会现场,谢万廷当着所有股东的面大喊:“因为谢疏慵是个天生的边缘型心理变态!”


    保镖们已经冲了过来,制服了大喊大叫的谢万廷,谢宗青却摆摆手,让人先行退去。此时他已经骑虎难下,无论如何都要给股东们一个交代。


    “谢疏慵是心理变态?”


    “口说无凭,你能证明什么?”


    “我倒是隐约听过这件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各种讨论声此起彼伏,谢万廷拿出一张脑部扫描图,一脸得意的神情:“这是谢疏慵十二岁时的大脑扫描图,他被症断出患有家族遗传的变态大脑构造。所以他才小小年纪就被送出国。”


    “我理解父亲在手术中被谢疏慵救了产生依赖,想把家业传给他。但在座的各位股东,你们能放心把资金交到这种人的手里吗?”


    股东二二两两地讨论起来,谢氏这么庞大的家业,要是用在作恶,那结局不堪设想。


    “一张扫描图什么也说明不了,”谢宗青冷哼一声,“至少在过去这些年里,谢疏慵奉公守法,从来没有犯过任何事,比你这个贪污腐败的人强多了。”


    “是爸爸您分配不均,我只是拿到我应得的那部分。贪污的事情暂且不提,您先前说谢疏慵奉公守法,沉稳可靠,”谢万廷微微一笑,“爸爸您还记得您死去的那只鹦鹉吗?那就是被谢疏慵虐杀,即便如此,您还要如此包庇他吗?”


    “凶手不是谢疏慵。”谢宗青皱眉反驳。


    ()


    可现在提起这件事,不管是不是谢疏慵做的,都会在他身上留下深深的怀疑。


    “还有一点,谢疏慵出国可是学的医术。您以为他为什么要学医成为外科医生?因为他喜欢这种血腥的工作,享受把人开膛破肚的快感。”


    股东们不由自主地看向谢疏慵,后者却神色坦然自若,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看见了吗?”谢万钦笑了起来,“这就是心理变态的典型表现,他从不紧张,脉搏从来没有超过90。你们搜查他的身体,或许还能找到他藏在身上的手术刀,说不定随时就会把刀刺进我们的身体。”


    离谢疏慵近的人全都躲开了,仿佛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谢彦扶了旁边的人一下:“周伯伯您慢点儿,当心腰。”


    “哎,李叔您别怕,堂哥不是这样的人,他小时候还救过我呢,都是二叔乱说的。”


    然而不管他如何安抚,害怕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直接把谢疏慵当成了一个变态杀手,无一例外地要求董事长更换新的继承人。


    谢万廷得意地眯起了眼睛,现在谢疏慵被逼得骑虎难下,肯定不能够再继位。


    而老大谢万德能力平庸,老二谢万钦又是个窝囊残废,孙辈只有一个谢疏慵,可惜现在也被他拉下了神坛,谢彦又还太嫩,他一根指头就能碾死。


    除了他,父亲根本就没有合适的继承人了。


    就算他贪腐又怎样?都是家族内部的事情,他大可以找人顶替他的罪名入狱。


    再不济,他就算入狱二年,出来时这个位置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坐下。


    谢万廷得意地想着,几l乎是急不可耐地想看谢疏慵狼狈的面容。


    然而当他抬起头时,却发现谢疏慵勾起唇角。他竟然在笑?


    都一败涂地了,他还有什么好笑的?


    谢万廷上前一步,冷冷道:“谢疏慵,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没有解释,”谢疏慵往前一步,在一众股东惊惧的目光中宣布,“我从未答应过要继承谢氏董事长一职,我宣布,我将把手中四分之二的股份移交给谢彦,此后我只享受家族分红,再不过问企业事务。”


    谢彦:???


    谢彦整个人都懵了:“不是,哥你别整我啊!”


    谢宗青脸色铁青:“谢疏慵,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


    谢疏慵微微一笑:“爷爷您本就打算把家业传给谢彦,现在我提前十年替您办成了这件事,您不得感谢我吗?”


    谢宗青没想到,自己的想法竟然被谢疏慵看出来了。谢彦太年轻玩心又重,他本来的计划是让谢疏慵接手,等谢彦成长起来,再以谢疏慵无后为由,让他放权给谢彦。


    谁知道谢疏慵直接撂挑子不干,现在就要甩给谢彦?


    谢宗青不愿放人走,推着轮椅挡在谢疏慵面前:“谢彦这么年轻,他能干什么?”


    “谁让您几l位孩子都不争气?”谢疏慵微笑着说,眼里却没有半分温度,“


    公司上的事情可以教,但人烂了,可就是真的不行了。”


    谢疏慵说完,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仿佛想起了什么:“至于爷爷死掉的那只鹦鹉,建议您问问二叔的儿子谢采薇,哦不对,这是他变性成女人后的名字,他真正的名字应该叫谢玄吧?”


    这些股东大多和谢氏沾亲带故,也隐约知道谢万廷有个儿子叫谢玄,但是有一天突然销声匿迹,据说是出国留学了。


    没想到竟然变性成了女人?还改名字叫谢采薇?


    这是谢万廷的终身耻辱!


    却被谢疏慵以这样一种口吻,轻飘飘地抖了出来,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谢疏慵,几l乎目眦欲裂:“谢疏慵,你胡说八道!你不得好死!”


    池清台刚被工作人员带进会议室,耳边就响起这句怒骂声。


    然后他看到了桌上的资料,详尽地描写了谢疏慵的变态大脑,以及为何小小年纪就被谢家放逐出国。


    原来谢疏慵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才出国的?就为了这个所谓的大脑扫描图,他就遭遇了几l十年的不公正的对待?


    池清台抬头看向人群中的男人,心口一阵发紧。


    仿佛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人群中的谢疏慵回过头,瞳孔猛地一缩。刚才被所有人声讨时都坦然自若的他,却在池清台面前红了眼。


    他张嘴想解释,可是到最后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能说什么?


    这些都是事实,他确实是有着病态大脑,他无法反驳。


    他本以为自己早已不介意了,他故意设局让谢万廷把自己的秘密公之于众,以此摆脱谢氏董事长的身份,同时试探着池清台的意思。


    他是个贪婪的怪物。


    起初只想得到对方的喜欢,然而当池清台真正喜欢他后,他却贪得无厌起来,还渴望对方接受他的全部,甚至包括灵魂里肮脏腐烂的部分。


    谢疏慵给自己设下了一场豪赌,可当他终于被池清台知道秘密时,他突然变得恐惧起来。


    万一池清台害怕了怎么办?万一他要放弃了怎么办?


    他完全可以强迫池清台留下,可这样的池清台,还是他喜欢的人吗?


    脑海中闪过许多疯狂的念头,谢疏慵深吸一口气,可依旧止不住身体的颤抖,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冷静又癫狂,透出几l分手术刀般的可怖。


    股东们被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离他八丈远。


    “谢疏慵。”


    无数双惊惧的目光中,只有池清台越过人群握住他的手,目光沉着冷静地说:“别怕,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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