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嬿婉因为情绪激动昏在了葬礼之上,太医赶紧来给皇太后把脉。
如今卫嬿婉不仅是皇帝的亲母,而且手中握着虎符,自然是受人追捧的。
太医把了把脉之后沉声说道:“太后娘娘因为心情抑郁。情绪太过激动才昏迷了过去,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还需要让太后娘娘宽心,否则太过抑郁会伤及身体。”
春婵在一旁满是担忧的说道:“太后娘娘身子需要开一些补药吗?”
太医摇了摇头说道:“是药三分毒,因此不需要开药,只是还是那句话,得让太后娘娘宽心才行,当然在过程中可以多为太后娘娘熬煮一些滋补的药膳。”
卫嬿婉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就听见了太医这话,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说道:“行了,既然无事就都退下吧,哀家想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春婵等人自然是不放心的,可是看着自家主子脸上的坚决还是静悄悄的退下了,太医也是很有眼色的跟着走了!
四周都没有人了之后,卫嬿婉慢慢的坐直了身体穿鞋走到了书桌旁,从一旁的画筒里拿出了一幅画,那是一幅美人图,图上的美人优雅自若,光看着那细腻的笔触,就可以知道下笔之人对于那个美人有着多深的感情了。
卫嬿婉感觉到了一丝怅然,对于弘历的感情是真是假,她已经分不清楚了,她只是习惯性的戴上了这个爱慕皇上的小女人的面具。
因为这个面具她得到了太多的好处,因此,面具戴的久了,好像有种摘不下来了的感觉。
卫嬿婉想到这儿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坐下慢慢的抄起了往生经,不管如何先帝对她总是足够好的了,在这宫里护了她几十年,并且让自己的孩子登上了大位。
卫嬿婉就这样子安安静静的吵起了往生经,因为担忧母后而来的永琰,看到这样子的母后心中也很是感叹,对于母后的敬意更深了。
不论如何,对于一个深情款款的人,大家总是下意识的会对她有所好感,更何况这样子深情执着的人是自己的母后呢!
卫嬿婉身形消瘦的在那里抄着经书,眼中尽是对自己的父皇的怀念,这个画面成为了永琰这一生都难以忘怀的一个画面。
也正是因为这个先入为主的印象,这让永琰在之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母后摄政的原因对她起了隔阂,反而是更加的信任她,因为在他看来自己的母后是最爱父皇的,因此,对于权柄什么的也不甚上心,是对自己最好的一个人。
皇上的葬礼很快的就完成了,原本四处随处可见的白帆也慢慢的被撤下,因为这宫里要迎来一个大喜事,新帝登基。
虽然永琰的年纪确实是小,但是康熙皇帝也是八岁登基,照样可以执掌天下。
被选为辅政大臣的他们心底里都涌起了一番野心,虽然之前的辅政大臣下场都不怎么好,但是仍就让他们在得到这项权柄的时候高兴极了。
长长的红地毯被铺在宫路上,周围有下跪的奴婢们,有下跪的朝臣们。
穿着一身皇太后吉服的卫嬿婉拉着自己的亲生儿子永琰,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带着他走上了那个天下的至尊之位。
卫嬿婉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匍匐在自己的脚下,而自己则是慢慢的走到了高位之上。
卫嬿婉的眼前好像出现了从前那个小小的自己,慢慢的一步一步的爬到了宫中的顶端,爬到了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戏,得到了最美好的结果。
卫嬿婉很难说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在想什么,从前哪怕是弘历对她再怎么深情款款,她心中都是有着担忧的,因为她是在演戏,她太知道一个帝王的深情是多么的廉价了。
即使偶尔的时候沉溺于其中,但只要看到翊坤宫的娘娘,她就会完全的清醒过来,真正的相信了帝王的深情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为此她一直都在忍耐着,一直的逼着自己小心谨慎,不要露出任何的破绽,保持住那一直美好的假象。
在皇上死了之后,她是感觉得到怅然若失的,但是更多的是内心深处的涌现出来的一种轻松自在的感觉。
自己再也不需要害怕某一日因为没有掩饰好自己而被皇上所厌弃,慢慢的跌落到泥地里。
昂贵的东珠耳环在阳光的照耀下洒落出一个阴影,折射在卫嬿婉的脸庞上,衬得她的侧颜更加的清丽动人。
然而此刻无人关心卫嬿婉的面容,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她身上的权势,没有人敢在对她指手画脚了。
坐在凤座之后的卫嬿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朝臣的嘴角不由的勾勒出了一抹笑容。
这样的权利真是令人着迷呀,只是当卫嬿婉看到生前的小皇帝时,就没有那么的沉迷了。
并不是说什么母子天性之类的,只是她清晰地知道一个女子在这个男权社会里是很难挣扎的,而且从古至今也只有一个则天大帝。
自己还做不到则天大帝那样,思想保守的大清也不是思想开放的唐朝。
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享受权利所带来的快乐,然后在自己的儿子长成了之后,将这□□还给他,留得一个美名又有一个好下场多好呀!
自己的孩子还小,即使需要归还给他权柄,但是在这个过程之中自己也可以为整个国家做些什么了。
卫嬿婉在朝臣们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声音里缓缓地勾勒出了一抹笑容。
那么笑容真实而又温柔,即使内心在想着那么野心勃勃的事情,可是她已经习惯了戴上一个面具了。
如今,永琰还小,是以卫嬿婉在后面临朝摄政,一串珠帘挡住她的样貌,却抵挡不住她身上的气势。
原本对于卫嬿婉朝臣们都是下意识的轻视者,即使卫嬿婉如今已经是皇太后之尊,但是只要想到她最开始只是一个奴婢,还只是一个女人,所有人都开始下意识的轻视着她。
卫嬿婉敏锐地感觉到了这种轻视,但是没有多说什么,正是这些朝臣们的轻视可以给予她一个很大的缓和的机会。
即使之前先帝教给了她很多的事情,但是毕竟只是纸上谈兵,她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卫嬿婉一边静悄悄地听着朝臣们在那里打着机锋,一边轻轻的转动着手上的一枚戒指。
那枚戒指是一个蝴蝶的模样,蝴蝶雕刻的生动极了,仿佛随时都可以振动羽翼飞起来的模样。
任谁也想不到,这样子在女子身上一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首饰是可以调动血滴子的利器。
弘历早早的就将血滴子传给了卫嬿婉,原本的他对于血滴子是不是上心的,但在中毒之后才发现手里有着这么一个暗地里可以调查一切事物的血滴子是多么的重要。
为此在之后他一直小心的让血滴子重新的再焕发出生机来,在经过多年的训练之后将血滴子传给了卫嬿婉,希望这能够给予她更多的保护。
卫嬿婉细细的看着所有人的表情,即使她对于政务并不像所有的朝臣了解那么深,但是她是很擅长揣摩人心的。
尤其是她在之前已经揣摩过了一个天底下最难揣摩的人,因此对于其他大臣们,还是能够看得出几分的,尤其是因为对于卫嬿婉的轻视,他们并没有怎么掩饰。
卫嬿婉将那些人的姓名给记下,准备让血滴子给好好的查查他们,如今正是要紧的时候,所有的事情不是东风压西风,就是西风压东风。
自己要将他们给压下去,否则的话这些朝臣们会尾大不掉,试图将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培养成一个傀儡,尤其是自己身后又没有强大的母族。因此才更需要小心谨慎。
血滴子的效率不用多提,经过两代帝王的培养,他们越发的神出鬼没。
卫嬿婉看着厚厚的一叠资料,拉过一旁的永琰望着他轻轻地说道:“这是血滴子查出来的资料,血滴子是什么,哀家想你也知道!去吧,去好好看看吧,这大清的江山终究是要握在你的手里的。
如今你虽然不能够明面上多做什么,但是你要学会观察,要学会去吸收一切对于你好的力量。”
永琰郑重的点了点头,看着卫嬿婉的侧颜心中激动不已,或许每一个皇家人心里都有一颗野心的种子吧,因此才让他们在权谋之中如鱼得水。
卫燕婉站在一旁看着永琰,慢慢地仔细地看着那些资料,想起了白天以笑容掩饰自己心思的朝臣们,能够混到如今的地位,他们个个都是老谋深算的人。
卫嬿婉感觉到了一种疲惫,却又感觉到了一种欣喜,之前一直揣摩着弘历的她,在弘历死后感觉到了一种空虚。
现在的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只是自己不会害怕的。
卫嬿婉在烛光的照耀之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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