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我是知青女主的
◎极品小姑子◎
周素兰走了几分钟, 就见前面有个眼熟的身影打着伞往她这边疾步而来。
“大哥?”
周素兰唤了一声。
“是我,”周爱国快步来到妹妹身旁,把伞往她那边移了移,“今天出门怎么没带伞?”
这入冬后几乎每天都在下雪。
“早上走得急, 忘记了, ”周素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大哥,恭喜呀。”
周爱国闻言露出浅笑,“说什么客气话。”
“这是恭喜的话,可不是客气话,”周素兰的双手缩在棉衣袖子里,轻轻搭在身上挎着的布包上, 素白的小脸上全是笑,“选好日子了吗?”
“腊月二十二那天, ”周爱国说,“出门前奶奶才选好。”
“还有六天了, ”周素兰想了想又问, “大嫂是现在住过来还是等摆了席后?”
“席后。”
“那也挺好,”周素兰心里叹气,不能马上折腾对方, 好可惜啊。
兄妹二人说着话,感觉没多久就到家了。
周家住的地方有点像大杂院, 但是住在这里的人,都有自己的院子,只是说挨得比较近。
周家是平砖房, 一共有五间正房, 两间偏房, 一堂屋,灶房是另算的。
院子里有一颗石榴树,是原主出生那年周父种下的,已经吃了好几年的石榴了。
现在石榴树被雪压了满枝头,瞧着就像是一颗白色的树立在院子里一样。
周素兰进了堂屋,因为屋子里有地火炉,倒是比外面温暖得多,她跟坐在地火炉边上的周奶奶打了声招呼后,便跑进自己的房间,把布包拿下来挂好,然后搓了搓手来到周奶奶身旁坐下烤火。
“明天可要记得带伞。”
周奶奶叮嘱道。
“好,”周素兰笑眯眯地点头,“不会再忘记了。”
周奶奶看了看她有一点湿的发顶,“别看雪落下来的时候轻飘飘的,等化了后和雨水没什么两样,瞧瞧你这发顶,都打湿了。”
“那我烤烤,”周素兰说着,便弯着腰,用脑袋顶对着火炉子,还不忘跟周奶奶说一声,“奶奶,您帮着看着点,千万不要让火花跳起来落到我头发上了。”
“好。”
周奶奶笑眯眯地应着。
灶房那边传来周红英和周妈妈的说笑声,周素兰静静听着。
周爱国把伞放好,先去灶房看有没有自己可以帮忙,结果被周红英撵了出来,于是他就过来陪周奶奶,结果从穿堂屋过来,就看见周素兰这怪姿势。
“素兰,你干什么呢?”
“烤头发呢,”周素兰说着还摸了摸发顶,感觉已经干了后,才直起身,“我灶房瞅瞅。”
“去吧,”周爱国等着她被撵出来。
周素兰来到灶房,就见一梳着两条长辫子的姑娘正在麻利地切白菜丝,另一个短发女人则是在灶台边一手拿着个瓷碗,一手拿着木勺往里面舀了一点,似乎想尝一尝汤味儿。
昏暗的灯光下,二人相似的眉眼让周素兰觉得十分亲切。
“素兰过来,帮妈尝尝这个酸菜粉丝汤,”周妈妈笑眯眯地冲她招手,周素兰上前接过碗,小小地吹了吹,感觉没那么烫了后,才浅浅喝了一口。
又酸又辣的味道让周素兰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见此周红英笑道:“太辣了?”
“有点辣,”周素兰又喝了一口,“但是喝了一口后又想喝一口。”
“这个天,就应该喝这种汤,”周妈妈有些得意。
这可是她的拿手好菜。
“二姐,又要炒白菜丝啊?”
周素兰看着她装在大瓷碗里的那些白菜丝,小脸纠结道。
“地窖里就这个最多,入冬前奶奶买了三百多斤,不赶紧吃,等天暖和起来,就要坏了,”周红英叹气。
她也不想天天吃白菜啊,可这冬天天寒地冻的,这叶子菜也就白菜好吃耐放一些。
看着周红英切完白菜丝,接着又见她洗了菜板,拿了两个大萝卜快速削皮切丝。
都是饭桌上的老演员了。
周素兰的脸更皱了。
“放心,今天不吃炒的,也不吃拌的。”
见她这模样,周妈妈大声说。
“那怎么吃?”
周素兰问。
“蒸萝卜丝,蒸好以后再往里面滴点香油,可好吃了。”
周红英见周素兰脸更皱了,忍着笑让她去堂屋烤火去,这里没什么让她帮忙的。
知道她们做饭不喜欢多的人在这边,周素兰麻利地回到堂屋,坐在周奶奶和周爱国中间叹气,“我感觉身上都有一股白菜味儿和萝卜味儿了。”
周奶奶和周爱国闻言发笑。
“素兰,你是不知道有些地方,连这两个菜都没有的,”周爱国想到今年受灾的地方,语气发沉地说起灾区的情况,周素兰听完后立马道。
“我会好好吃饭的,绝对不浪费!”
周爸爸站在堂屋门口收伞的时候,就听见里面小女儿像发誓般的话,他把伞挂在一边,推门进去,“你什么时候不好好吃饭了?”
周素兰看着国字脸,鼻头都被动红了的中年男人,起身把周爱国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还伸手把他的黑色横包接过,拿到他们房间放好,才出来坐下。
“的确很严重,我们厂里准备募捐一些东西或者是签票,到时候请过去赈灾的人带过去。”
周爸爸说。
说起募捐的事,周爱国就叹了口气,“我们单位有些人觉得没必要捐那么点,好像是在作给谁看似的,所以很多人也犹豫了,我下班的时候在社区那边捐了五块钱,也算是一点心意了。”
“我们供销社今天也有人抱着箱子过来招捐,我捐了一块,”周素兰想起早上的事,有些羞涩道。
“已经很不错了,”周奶奶和周爸爸都夸了她几句。
吃饭的时候,周素兰吃多少舀多少饭,夹的菜也都吃得干干净净。
饭后一家人洗了脚擦了脸,就坐在火炉边围成一大圈取暖。
周素兰听家人们说二十二那天的安排,还有席上的菜是几荤几素,酒是用清酒还是粮食酒,听着听着,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
她左边是周妈妈,右边是周红英。
周素兰就靠在周妈妈的肩膀上打瞌睡。
时不时还插一句话。
听他们说聘礼是直接折合钱票送过去,还是送些实用的时候,周素兰精神了,她坐直身体轻咳一声道。
“我觉得还是送实用的东西比较好,大嫂家有四个哥哥呢,送钱票过去,大嫂什么也得不到,我们敲锣打鼓送些实用的脚盆啊,脸盆什么的,回来的时候那边至少会想着点大嫂,就算是充脸面,也会回一下过来,那也算是咱们给大嫂的东西了。”
上辈子周家为了方便,也为了让程家觉得他们看重程丽青一点,就全部折成了钱和票,一共差不多两百块钱,结果程家收了后,一分钱也没回给程丽青,更没有告诉街坊邻居周家送了什么过来。
程丽青就这么两手空空地跟着周爱国坐车回了他们这边,后面衣服鞋子都是周奶奶和周妈妈重新扯布给程丽青做的。
后面周爱国被诬陷夺妻的时候,就有人说他们根本没有去程家下聘什么之类的话。
“有道理,”周奶奶点头,“这是比较实际的问题,她那四个哥嫂可都不是好相处的,要是全给钱和票,还真能一分不给丽青那孩子,这事儿绝对做得出来。”
“就是,”周素兰点头,“说不定外人还以为我们周家没去程家下聘就把大嫂娶回来了,要是不清楚的,还会觉得我们两家根本没有结亲呢。”
“是这个道理,”周妈妈连连点头,她侧身摸了摸周素兰的脑袋,“素兰才去供销社半个月,就懂得这么多人情世故,真厉害。”
原主念完初中就没读了,实在是读不下去,本来还以为去念中专师范的,但原主不想去,就想早点给家里赚钱,所以就借了点关系,去供销社上班,一个月二十五块钱,外加补贴的几张油票和粮票。
“我也是听今天来买东西的一个大娘说了一件事,所以听你们说折钱票的事,便想提醒一下。”
周素兰叹气。
“什么事儿啊?”
周红英好奇追问,一家子也都盯着周素兰看。
周素兰压低声音,“那大娘是K省的,今年过这边来走她老大姐的亲,估摸着是他们那边发生的事,说是一个生产队里有个适龄的姑娘,本来是和同生产队的另一个青年摆了席的都住在一起了,只是没领证,在外人眼里,他们也是一对夫妇了。”
“不领证啊?”
周奶奶一辈子都是城里人,所以比较讲究这些。
“很多比较落后的地方,都不知道结婚证是什么,两家摆个席面,请亲朋好友过来吃顿饭,就算是礼成,”周红英在乡下待了好几年,自然知道这些事,“有些把孩子送去读书,才知道要什么结婚证明,准生证明,为了让孩子能读书,才去补证,要是家里穷,几个孩子都不送去读书,到了年纪直接带到户籍地在自己的户口本上添个名就算了。”
周奶奶一脸惊讶。
“你继续说,”周爸爸示意周素兰继续。
周素兰清了清嗓子继续,“两口子后面还生了一个女儿,但有一天,这姑娘说是去城里亲戚家住了几天,就一直没回家,男的带着孩子去丈母娘家问他媳妇儿在城里哪个亲戚家里,怎么久久不回,都被女方以各种借口挡了。”
“差不多过了两个月,男的觉得不对劲儿,就带着孩子去城里四处找,找了半年才找到人,但那姑娘已经成了别人的媳妇儿,两口子还领了结婚证,是合法的夫妻。”
“哎哟,怎么能这么干呢!”
周奶奶反应大得很,“好女不嫁二夫啊!”
“这女方家人遮遮掩掩的,他们应该是知道实情,但没有告诉女婿,这也不是正经人家做出来的事儿,”周爸爸眉头皱得紧紧的。
“继续继续,”周红英摇了一下周素兰的手催促着。
“那么重点来了,”周素兰提高声音,“这大娘不是那姑娘所在生产队的人,她是那姑娘后面领了结婚证那家的亲戚,原来那姑娘到亲戚家住的时候,亲戚就跟她说不应该嫁在村里,她模样好,应该在城里找个好人家,过好日子,知道她没领证后,就告诉她,自己认识一户不错的人家,家里条件不错,小伙子也不错,要是她愿意就见见面,那姑娘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答应见面了。”
“见面后,这姑娘和那小伙子都觉得对方不错,小伙子也愿意给几百块钱的彩礼迎娶她,为了不让事情败露,那亲戚和女方家人就都瞒着村里带着女儿的青年,小伙子也是为了方便,把东西都折合成了钱票送到亲戚家,交给那姑娘,那姑娘接了钱,没有一点陪嫁,就直接跟小伙子就领了证,回家过日子去了。”
“太过分了,她就没想过自己的女儿吗?这是骗人啊!”
“是骗婚!”
“无耻!一家子和那个亲戚都是无耻之人!”
“后来呢?后来呢?”
见周爱国都跟着骂了一句,周素兰便继续。
“前面说了,那带女儿的青年进城找了半年才把人找到,那半年城里两口子过得和新婚小夫妻没有什么差别,可以说是如胶似漆,青年带着孩子找到那姑娘的时候,那姑娘还在她领证丈夫家的帮助家,找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呢,被村里找过来的丈夫抱着孩子质问,她为了自己的名声,就抱着孩子哭,不管那青年问什么她都不说,就知道哭。”
“所以那青年就觉得她是城里那个男人强行娶回家的,几个人对峙的时候,青年就问那个男人,你说是正常嫁娶,那你下聘礼的时候有多少看见了?你既然是正常嫁娶,那你为什么不带着女的回乡下看自己的岳父岳母。”
“男人当然说不出话,因为是女的不让他去老丈人家拜访,就算是走亲戚,也是去那个亲戚家,男人想请人作证,他没有做恶霸,但没想到找不出几个人,只知道女的在亲戚家住了几天,就跟着男人走了,然后很少一起回去,都是男人自己走亲戚比较多。”
周素兰摊手,“最后男人抵不住万人之口,被迫和女人离婚不说,一家子的工作都被搞没了,而那个青年带着女儿和那个女的,拿着一笔赔偿费,回村里继续过日子,而那男人爹被气死,妈被气病,就是他自己也没想开,跳河没了。”
“好惨啊,都是被那个女的害的!”
周红英气得脸都红了。
“这一家之真是、真是气人!”
周奶奶也跺脚。
“虽然有很多地方不怎么合理,带了点夸张性,但如果这是真事,那也是丧了良心的,”周爸爸摇头。
周素兰是胡几把编造了一些在里面,闻言也点头,“我也有点不信,但见她说着说着都哭了,我想那一家子应该是很惨了。”
“命都没了,可以说是家破人亡,当然惨,”周妈妈的眼泪都下来了。
“素兰,”周爱国想了想还是问道,“这件事,和你大嫂那边……有什么相关性吗?”
如果只是折合钱票这一点,妹妹不应该会说这么多。
“是啊素兰,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周妈妈擦掉眼泪问她。
周素兰咬了咬唇,一副不好说的模样。
“都是咱们一家人,还关着门呢,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尽管说,”周红英瞪了她一眼,“就算是听见些风言风语的,咱们也能个大概了解,如果是真的,大不了我让你大宽哥去查查,反正还没开学,都闲着。”
“素兰,你就说吧,大哥不会生气,”周爱国看出她在顾忌什么,叹了口气。
“好,那我说了,”周素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我其实还没说完,那大娘好像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当时秀莲姐去饭店送烟了,那大娘拉着我说完后,还问我,知道她说的是谁吗?我说不知道,结果她说,其实她刚才说的只是一个故事,要是我不阻拦,这故事就会成真的,我听她说得阴森森的,很害怕,但又怕她说的是真的,所以就拉着她追问。”
周素兰擦了擦眼泪,“结果大娘就说,程、程丽青就是故事里那个明明在乡下有了丈夫孩子,回城后还为了过好日子嫁给别家的女人,我当时吓坏了,想着大嫂不可能是那样的人,想和她扯几句,结果她力气好大,转身就推门走了,我追出门一看,什么也没有,我都不知道自己遇见的是人,还是……”
因为禁鬼神之说,周素兰没有说下去,只是趴在周妈妈身上哭。
周奶奶听得浑身发寒,下意识地看向家里的顶梁柱周爸爸,“这事儿……像是警示。”
周爸爸也觉得太怪异了。
“程丽青在乡下待了四年多,”周红英却忽然眯起眼说起自己注意过的地方,“但她的手心只有一点点薄茧,你们看我的手。”
周红英伸出自己的手心,周素兰也被周妈妈安抚了两句,让她看。
周红英的手心有不少老茧。
“我在乡下也待了四年,这还是宽哥一直照顾着我,不然我的手怕是要和我同屋的那几位姑娘一样,糙得不行,但程丽青的手上,只有一点点薄茧,当然也有可能她长得好看,所以有人照看她。”
“可二姐比她还要好看一点,”周素兰抽泣道,“反正我听了那个大娘的话,心里一直不踏实,大哥,你们最好查一下她之前下乡那个生产队里发生的事,我真的很怕,我们家会成那个家破人亡的家。”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周奶奶也是有点子文化在身上的,她听了那个故事本来就觉得惨,又听孙女说了后面的事,哪还坐得住,“真没什么,我们也安心,真要有什么,我们也好早点做打算,不要白白地被人算计一回。”
“是这个道理,”周妈妈连连点头。
周爸爸倒是有点犹豫,觉得因为这个事儿去调查人家,好像有点不礼貌。
但周爱国看着周红英手心里的茧子,沉默了一阵,“……好,我这就去找大宽。”
“我和你一起去,”周红英立马起身。
大宽原名上官宽,因为他的名字是复姓,所以小时候大家就爱唤他大宽。
因为还没开学,所以上官宽便跟着他开货车的大哥时不时出去赚点外快。
他也是今天凌晨才回家的,见对象和周爱国一起过来,上官宽冲周红英挤眉弄眼,几乎是用气音在那说,“商量咱们的婚事?”
周红英翻了个白眼,“都说了,大学毕业前我不考虑结婚的事。”
上官宽有点失望,但还是很开心他们过来串门。
结果聊着聊着,周爱国就说有事儿跟他说,上官宽赶忙跟着他去自己的房间说悄悄话,周红英则是被上官妈妈拉着手笑眯眯地说话。
上官妈妈把周红英一直当未来儿媳妇看的,她还记得周红英小时候就喜欢挨着上官宽玩儿,扮家家的时候,她一定要和上官宽扮爸爸和妈妈,要是别的小姑娘或者是小男孩和上官宽扮演了夫妻,周红英能哭一下午。
在后面上官宽红着脸跟家里人说,他认定了周红英,以后一定要娶对方回来,上官妈妈和上官爸爸就对周红英更好了。
本来上官宽下乡,他们还想着这两个孩子的事儿多半得吹,毕竟这下乡容易,回来就难了,结果周红英直接追了过去。
那几年他们面对周家人都觉得脸红。
现在好了,这两个孩子争气,自己考回城了。
等周爱国出来后,周红英便起身跟上官家的人打招呼说回家了,上官宽把他们送到院子外,看着他们进了周家院门后,才皱着眉头关上院门回到堂屋。
上官大嫂好奇问道:“找你什么事儿啊?”
上官宽含糊回着,“没什么,就请我帮他找点东西带回来。”
他不怎么喜欢上官大嫂,当初去下乡,也是因为上官大嫂想要分家,爹娘又不愿意,说什么他们还活着呢,上官大哥又是个耳根子软的,家里乌烟瘴气,上官宽就跟周红英说自己要下乡去。
上官大嫂闻言瘪嘴,真没事儿,能让你单独去屋子里说话?骗谁呢?
于是她把目光落在身旁吃烤红薯的上官大哥身上,示意他问一问。
上官大哥沉默香甜软糯的烤红薯,没理她。
上官大嫂这两年可不敢和以前那样嚣张,因为她嫁进来几年肚子都没动静,所以安分了许多,见男人没理会自己,她只能憋着继续翻炉子边烤的红薯了。
第二天一早,上官宽就邀着几个想要去乡下收山货的青年往程丽青下乡的那个县城去了。
其实也是一个省,就是偏远了一点。
“怎么去这么远的地方?”
有个青年拿着车票纳闷道。
“这还不算远,咱们到了这,还要坐两个半小时的车去这个县里,最后从这个县再坐一个多小时的小班车,往这个位置去收东西,这地方山货多,我大哥说的,你们看我标注的这么清楚就知道了。”
上官宽拿出自己画的简易路标,开始胡说八道。
倒没有人质疑他。
“要是问我们收这么多来干什么,我们怎么说?”
有个胆子比较小的担心道。
“我们自己吃啊,快过年了,咱们不得多搞点山货?这是人家自己弄的山货,我们买点怎么了?又不是拿出去卖,放心吧,这么个小弯绕不会被抓作投机倒把的。”
上官宽的大哥经常干这事儿,知道里面怎么操作,所以他也清楚一些,再说他今天出门的时候,被他大哥拉着叮嘱了好几句,他都记着呢。
“行,那就跟着你。”
“对,跟着大宽我们准没事。”
周素兰晚上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早上吃着萝卜丝饼,也觉得津津有味,周爱国还给她多夹了一个。
周素兰看了眼碗里的萝卜丝饼,偷偷跟周红英说,“大哥不爱吃,就往我碗里放。”
周爱国忍着笑,“我是关心你,才让给你吃。”
周奶奶见此也对周红英道,“吃了好久的白菜萝卜了,就算做出个花儿来,也吃腻了,今天晚上咱们炖鱼吃。”
“好耶!”
周素兰高兴得很,“买大一点的哟。”
“好,”家里就周红英和周奶奶没什么事,所以周红英这段时间做饭多一些,“酸菜炖鱼怎么样?”
“可以,”周爸爸矜持点头。
“买大一点,小了不够吃,”周妈妈强调一遍。
“知道了,”周红英差点笑出声。
“素兰别忘了带伞,”周妈妈出门时还叮嘱了周素兰一句。
“好,”周素兰应着,把头发编好后,便拿着伞出门了。
到供销社的时候,五哥正在里面扫地,“五哥早上好。”
“早上好,”五哥笑眯眯地点头。
隔了几分钟,黄秀莲也到了。
“这天冷,孩子又容易踢被子,我家老二又着凉了,”黄秀莲眼底带着青黑,一看昨晚就没睡好。
“别说,我家那小子也流鼻涕呢,”五哥说起自己的大儿子,“我每天都叮嘱他,他硬是觉得自己火气大,盖着被子没多久就觉得热,今天早上起来看见他那样子,你们五嫂差点把他耳朵给揪下来!”
周素兰想到那个画面,忍不住一笑。
黄秀莲也笑,“真要是发热了,我们又该心疼咯。”
“可不就是,”五哥摇头,把扫出来的灰提出去倒了,回来时又把火盆里的火燃好,没多久就有客人上门来买东西。
这些五哥就不沾手了,他主要是防止有些人拿着东西就跑,所以像个门神一样站在大门口。
瞧他那样,有熟客就问了,“老五,你这是干什么呢?”
“防止有些不长眼的拿着东西就跑,”五哥实话实说,“这东西要是咱们自己的,看他可怜,我们也能像做善事一样,给他一点,但这不是咱们的东西,你要是拿着就跑了,挨罚的还不是咱们自己。”
熟客闻言明白了,看向周素兰和黄秀莲,“又有人拿东西不给钱?”
“是啊,昨天倒霉就遇见一个,好在我们素兰妹子眼疾手快,把人逮住了,我再给他一木槌棍,人就被李哥他们送派出所去了,”黄秀莲在家里就把这个事儿说了好几遍,现在在客人面前说得更是眉飞色舞。
倒是周素兰,昨天忙着忽悠家人“大娘”讲“故事”了,没说这个事。
黄秀莲的妈昨天就去黄秀莲婆家坐了会儿,回来后就把这个事儿跟左邻右舍说了说,然后买鱼回来的周奶奶和周红英就听见了。
“这么大的事儿,她硬是回家一个字没说!”
周奶奶后怕不已,要是那歹人恶狠一些,就素兰那个小身板,能打得过?
“应该是被那个大娘说的事儿吓坏了,后面这个想抢夺东西的,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周红英猜测道。
“有道理,”周奶奶点头,又忍不住看了看天,“也不知道大宽他们到了哪里了。”
“从我们这到那边,就算一大早的车走,也要下午三四点才到,不过宽哥自小就跟着上官叔到处跑,所以他不会有事的,您放心。”
周奶奶听了这话后,心里立马轻松多了,她看了看自己如花似玉的大孙女,忍不住为上官宽说了几句好话,“你真要大学毕业后才和大宽结婚啊?”
“对啊,我们提前说好的,”周红英不会在这些事上妥协,她是喜欢上官宽,但也会爱自己,“奶奶,您细想啊,我要是没毕业就和他结了婚,搞不好就有了孩子,这有了孩子,我上大学还能一心一意吗?孩子出生后,就算公婆帮我照看,那我自己在学校不会想孩子饿了没有,有没有哭闹什么的,我肯定会惦记他。”
周红英摇头,“您知道我做事向来都是一心一意,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毕业后再说结婚的事儿,”
“那你分配了工作后呢?”
“这不一样,分配了工作后有了孩子,我每天都能回家啊,我和宽哥报的大学虽然也在市区,但在郊外啊,来回折腾一下就是两三个小时,我肯定不能每天回家的。”
这么一听的确有道理。
周奶奶十六岁就嫁给周爷爷了,一共生了四个孩子,但最终活下来的只有老四,也就是周爸爸。
“不管怎么样,你和大宽经历了那么多,可要牢牢抓住他。”
“当然,除非他看上了别人,心里没有我,那我就是再想抓也是徒劳,”周红英笑了笑,“不过我相信宽哥,他要是那种人,我才不会看上他呢。”
这边程丽青正坐在几个嫂子中间,她们拿着她和周爱国的结婚证在那翻来覆去地看。
“妹妹好福气啊,”程二嫂语气酸溜溜的把结婚证还给她,“周家除了那个老太太外,一个吃闲饭的都没有。”
“是啊,妹妹算是捡到宝咯。”
程三嫂扫了一眼程丽青柔美的脸,更觉得难受,明明她乡下待了四年,怎么回来一点变化都没有?
“妹妹真不打算联系赵家了?”
程大嫂却杀人诛心,“到底还有一个孩子在那边呢。”
听她提起自己的儿子,程丽青抬眼看过去,“大嫂这么好心,那不如我不嫁了,就在家里把孩子接过来一起住可好?”
“什么不嫁了?你可别听大嫂在那胡说八道,”一屁股把程大嫂挤开的程四嫂,笑眯眯地伸出短胖的手指点了点程丽青手里的结婚证,“你这结婚证都领了,那就是周家的人,可不能说什么不嫁了。”
“是我话多,”程大嫂被几个妯娌一起瞪了后,也知道现在不是说酸话的时候,“是这样的,妹妹啊,你们昨天领证前,有没有谈彩礼的事啊?”
闻言,几个嫂子都看向程丽青。
程丽青笑了笑,“我说我们这边嫁姑娘都是一百起步的彩礼,更别说我还是个大学生,以后分配工作能做老师呢,他是个聪明人,听得懂我的话。”
“这可太好了,”程大嫂露出欣喜的笑。
“周家对你挺上心的,我觉得可能有三百。”
“三百还是太多了,但是二百应该稳。”
“二百稳,那三百也不是梦啊!他们不可能只给钱,票什么的也会给才对,这么算下来,三百也差不多。”
听嫂子们在那算她的彩礼,程丽青只觉得丢人。
但她也清楚,这些东西给到程家,爸妈也不会给她一分的。
反正她和赵卫军也没领结婚证,这几年她也跟他睡了那么多次,还为他生了个儿子,也够还对方这几年的照顾了。
想到周爱国俊朗的脸,程丽青脸色微微发红,转头问程四嫂,“四嫂,你说的那个法子,真的行吗?”
她早就不是处.子,但周爱国不知道啊,所以她得想办法度过新婚之夜才行。
程四嫂露出暧昧的笑,“当然,你听我的保准没错,他又是个青瓜蛋子,察觉不出来的。”
“万一他找过呢?”程三嫂说。
“他找谁去?周家家风摆在那,他能去找那些野路子?”
程二嫂摇头。
“就算找过也不怕,”程四嫂轻哼一声,“那东西放进去,只要出来的时候有点血,你再喊几声痛,灯一开,他只会看见那点血,知道个屁。”
“也有道理,”程大嫂点头,“那出嫁那天,就靠你了。”
“还要坐一个小时的车才能到周家呢,你可别把事给弄砸了,”程二嫂还叮嘱着。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程四嫂把胸口拍得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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