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堰时轻笑了下，然后替她把高跟鞋穿上。
临走之前, 谢堰时往楼梯口看过去一眼。
谢开诚已经进了卧室, 没有再出现。
二人走出谢家老宅，程以蔓才缓声开口：“他一开始让人带我来我也以为他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但是没想到, 他竟然只是要跟我聊聊天。”
谢堰时回身看她。
程以蔓：“他知道你们二人的关系不好，你也不是喜欢受人束缚的性格, 你肯定不会听从他的话去跟别人结婚, 而且他知道自己亏欠你许多, 因为你母亲的事情。”
谢堰时蹙眉：“他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程以蔓：“人老了，总需要儿女的陪伴，可能他想要你更亲近他一些，但是不好意思开口，但他也知道, 你无法轻易的原谅他。”
谢堰时听到这些话没什么表情，替她打开车门，说道：“还折腾你来这边, 一会儿我请你吃午饭, 算是替他赔罪了。”
程以蔓：“不用了，我一会儿……”
话还没说完, 她就被谢堰时直接塞到车里面。
程以蔓愠怒的看向谢堰时。
谢堰时坐进驾驶座内, 看了眼她那边的安全带, 挑唇道：“想让我帮你系安全带？”
程以蔓安静两秒, 然后怒气冲冲的系上了安全带。
大概是为了报复谢堰时，所以在餐厅里面的时候程以蔓专门点了一些很贵的东西。
谢堰时倒是不在意, 看程以蔓点了不少，指着菜单问道：“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只要你喜欢的，可以都点下来。”
程以蔓：“……点的已经够多了。”
谢堰时这才把菜单交给旁边的服务生。
“这几年，你一直没去Vine。”他闲聊着说道。
“嗯，工作很忙。”
谢堰时知道这只是她的说辞，“效益还可以，估计可以一直开下去，就是里面的经理跟我说，唯一的那位顶级会员，一直没出现过，我就知道，你一直不愿意触碰与我有关的事情。”
程以蔓喝了口面前的柠檬水，低声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不要一直提了。”
谢堰时看她，“那我们现在算不算是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程以蔓含糊道：“你说是就是吧。”
谢堰时：“那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程以蔓：“哪里？”
谢堰时还没回答，就听到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季衡诧异的看向他们。
谢堰时放下手中的餐巾，睨向那边，然后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说道：“好久不见啊，季总。”
季衡抿唇，看向程以蔓，说道：“我还以为你跟那个香港男人走了。”
那段时间，季衡还挺伤心的。
没想到，一转眼，程以蔓竟然跟谢堰时坐在一起吃饭。
程以蔓点了下头，“嗯，遇到了一点状况，就没去成。”
季衡失笑，看向谢堰时，“你还挺有本事的，这都让你得逞了。”
他用头发丝想就知道肯定是谢堰时在其中搞的鬼。
谢堰时：“真可惜，季总没有这样的本事。”
季衡：“你们在一起了？”
谢堰时：“还没呢，不过季总要是感兴趣，之后有什么好消息我第一个通知你，但是蔓蔓对你应该是没什么意思的，季总提早退出，也好早点找到幸福，不用耽误自己的时间。”
季衡最后也是表情复杂的看了一眼程以蔓，也没打招呼，直接就离开了。
等到季衡离开，程以蔓用叉子叉着面前的牛排，说道：“你没事儿老刺激他做什么。”
谢堰时：“那你刚才不也是没有反驳。”
程以蔓：“我觉得跟他划清楚界限就挺好的，只做朋友就可以。”
谢堰时浅笑了下。
程以蔓问他：“你笑什么？”
谢堰时：“如果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是不会只甘心做朋友的，所以断的干净点也好，省的他对你想入非非。”
程以蔓：“你说别人的时候很理智，怎么到自己的事情上就……”
服务员这时候正好端过来一杯果汁。
这是刚才谢堰时替她点的。
骨节分明的手指把杯子推到她面前。
“我跟他不一样。”
“他是花花公子，随便跟谁在一起都可以。”
“你……”
谢堰时清淡道：
“我没你不行。”
“这就是我跟他的区别。”
在程以蔓轻微恍神之际。
谢堰时指尖点动杯壁，勾唇道：
“我能为你不要命了。”
“他敢吗。”
程以蔓撇唇，瞪他一眼，算是回应了他这话。
季衡虽然对她表达出好感，但的确不会像谢堰时那样为了感情折腾伤害自己。
他是个很理智的商人，知道什么才是对自己最有益的。
可谢堰时分明也是这个圈子长大的，最会把利益最大化，可偏偏，在遇到感情的事情上，他是这般的不讲原则。
二人在餐厅吃过午饭之后，谢堰时要回公司，顺便把程以蔓送回了家。
谢堰时：“明天我来接你。”
程以蔓：“嗯？”
谢堰时：“说好的，要带你去个地方，有没有时间？”
程以蔓想了想，明天应该是有时间的，便点头道：“有。”
谢堰时：“好，那记得赴约。”
第二天。
谢堰时准时出现在程以蔓楼下。
程以蔓走过去的时候，问他：“到底要去哪里，神神秘秘的。”
谢堰时：“去了你就知道。”
程以蔓还以为这人会带自己去什么新奇的地方，结果车子开了一段时间，最后竟然停在了A大门口。
“你要带我来的地方是这里？”
“嗯，就是这，下车吧。”
谢堰时今天开了一辆红色跑车，直接停在门口。
女生宿舍距离那边近，他经常接送程以蔓的等候地点就是这里。
谢堰时开着跑车招摇，还吸引了不少A大的学生回眸侧目。
这人也不在乎旁人的视线，对着程以蔓说道：“这个本该给你看的礼物，来的有些迟了。”
他带着程以蔓去了展馆那边。
展馆内，还放着他毕业时候创作出来的那幅作品。
二人站在作品前，注视很久。
谢堰时轻声道：“毕业那天，我等了你很长时间，结果等来的是你的分手。”
程以蔓：“你……”
谢堰时：“那天就该给你看的，可惜你一直没看到，后来我放不下骄傲，根本没告诉你这件事情。”
程以蔓其实前阵子就知道这幅画了，但却是他的学妹临摹出来的。
当时看着就觉得很好看，没想到看到原作却是更加惊艳。
他的确是玩艺术的天才，无论别人怎么临摹，也无法临摹出来他的色彩线条与光感。
但程以蔓没告诉谢堰时自己提前看过，不然这人要追问，实在是不好解释。
因为那次，她是带着裴昭来这边的。
见程以蔓一直不说话，谢堰时便侧过来问她：“怎么样，喜欢吗？”
程以蔓点头，诚实的说道：“很好看。”
谢堰时：“如果当初你看到我给你的礼物，还会不会选择跟我分手。”
程以蔓沉思两秒，然后回道：“会。”
谢堰时轻笑：“我就知道你是个理智的人，看着柔柔弱弱的，其实比我狠多了。”
程以蔓：“你这是在埋怨我吗。”
他单手插兜，下颌微抬，继续道：“当然不是，我喜欢的就是你，无论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程以蔓拿出手机，对着这幅画拍下了照片。
“虽然时隔很久，但我还是要感谢你的用心。”
谢堰时低头温柔看她：
“只要你能看到，那么我的用心就不算白费。”
二人从展馆出来之后，操场那边正好有男大学生在打篮球。
男大学生青春活力，奔跑的时候还会用衣服下摆擦拭汗水，露出白皙精壮的腹肌，满满的年轻荷尔蒙味道。
程以蔓只是随意看过去几眼，没想到这样还被谢堰时发现了。
“喜欢？”
“什么啊……”
“你刚才偷看了好几眼。”
“只是随便看看罢了，你别乱说话。”
“既然喜欢的话，怎么不凑近一些看，反正不常来。”
“你……”
程以蔓猝不及防的就被谢堰时带到操场那边。
这人像是故意的，带着她大大咧咧的站在操场旁边看着这群男大学生打篮球。
他们过去的时候正好篮球社的人又来了几个，那边缺人，就有人过来问谢堰时要不要一起玩。
谢堰时今天虽然穿着休闲白衬衫和西装裤，不过也不影响发挥。
他回头看了眼程以蔓，“要不等我会儿？”
程以蔓点头：“好，你跟他们玩吧。”
谢堰时松开袖扣，衬衫袖子微微挽起，手掌很灵活的操控着手中的篮球。
他轻轻一跃，一个很完美的投篮便正入框内。
其实程以蔓也很少看谢堰时篮球，但是没想到他玩的还是很好的。
一开始这帮大学生还以为谢堰时也是A大上学的，很自然的就融入到了一起。
结果中场休息的时候一问才知道原来谢堰时早就毕业了，还是美院那边毕业的，说起来算是他们的学长。
其中一个寸头男孩儿拍着篮球，笑着说道：“学长，那是你女朋友吗，真的很正点。”
谢堰时勾勒下唇角，也没否认。
寸头男孩儿羡慕的说道：“要是我在学校里面也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就好了，单身狗来打篮球都没有女朋友陪，不像你，运气这么好，女朋友还在旁边专门等你。”
在谢堰时跟这帮大学生打球的时候，程以蔓就坐在阴凉地方待着。
如今坐在A大的校园操场里面吹吹风都让人感觉很舒服。
大学生活短暂而又美好，再次回到这边的确是不同的心境。
后来篮球社又来了几个人，顺便抬来了一箱水。
几个人大汗淋漓的体育生过来拿矿泉水，有的还偷偷往程以蔓这边偷瞄过来。
虽然都觉得她长的漂亮，但知道她有男朋友，也不敢过来搭讪。
后来那个寸头男孩儿弯腰拿水，对程以蔓说道：“你不去给你男朋友送水吗？”
程以蔓诧异道：“什么？”
“他刚才进的那几个球多帅啊，你要是给他送瓶水，估计他就能全场瞩目了。”
大概是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不远处的谢堰时还对程以蔓招了下手。
霎时间。
旁边的男大学生们都起哄起来。
程以蔓：“……”
怎么如今毕业了，被这群大学生起哄还是会很不好意思。
众目睽睽之下，程以蔓没办法，只好从箱子里面抽出一瓶矿泉水往谢堰时那边走去。
谢堰时大概是故意的，自己也不过去，就站在这边等程以蔓给自己送水。
她过去的时候，身后那帮大学生正一脸期待的往这边看。
程以蔓抬手，遮住头顶的阳光，另一只手把矿泉水给他递过去。
“他们都在起哄。”
“你是不是故意的？”
金色阳光的照耀下。
男人穿着白衬衫，墨发如玉，养尊处优且白皙修长的手指正在转动着手中篮球，清晰凌厉的下颌线格外明显。
谢堰时接过她手中的矿泉水，坦荡的承认：“嗯，故意的。”
程以蔓：“……”
谢堰时：“你坐在那边，没看到这帮如饥似渴的学生都在看你吗。”
程以蔓抿唇：“明明是你让我等你的。”
谢堰时：“的确，不过他们误会你是我女朋友也挺好的，省的有不知轻重的小屁孩儿跟你告白。”
程以蔓：“……”
谢堰时把篮球扔到一边，然后拧开瓶盖的水，唇角轻翘：
“谢谢‘女朋友’送的水。”
他说话的时候，还故意凑近了些，领口微微敞开，可以看到里面精致突出的锁骨。
在后面的人眼里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此刻是在接吻。
起哄声又响起了一波。
程以蔓感觉自己被太阳晒得脸颊绯红。
她微微退后，嘟囔道：“一身的汗……臭死了。”
谢堰时挑眉：“臭的？”
其实谢堰时倒也不臭。
纵使此刻是运动后，他身上一直都有股很好闻的木质香味。
他额前的黑发微微濡湿，感觉好像回到了当初二人一起上大学的时候。
程以蔓故意不回他。
谢堰时拧上了瓶盖，对着身后的学生们摆了下手，示意他们要离开了。
于是，这帮人眼看着这个看上去就气质斐然的学长和他身边很正点的女孩儿离开了操场。
谢堰时带着程以蔓上了车。
走了一路，程以蔓已经有点累了。
她刚系上安全带，谢堰时便偏头问她：“刚才看够了没有？”
程以蔓：“嗯？”
谢堰时用湿纸巾擦拭着手掌，似笑非笑的说道：“喜欢大学生年轻的肉.体，故意让你坐在旁边看了很久，回没回本？”
程以蔓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少来了，我又不是你，什么年轻的肉.体……我根本没看，而且身材也就那样，我又不是没看过腹肌。”
说完，身旁男人传来低低的笑声。
程以蔓瞥他：“你在笑什么。”
“好好好，你没看。”谢堰时宠溺的温声道，“那算是我好心办坏事。”
程以蔓：“……”
谢堰时：“不过我们蔓蔓也算是见多识广，几个年轻的肉.体的确不能让你有什么惊艳的，毕竟更好的你也见识过。”
程以蔓沉默两秒，漂亮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问道：
“你什么意思？”
谢堰时睫毛垂下，拿起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衬衣下方位置，让她感受着衬衫面料下凹凸有致的肌肉触感。
男人俊美的脸颊缓缓凑近，声音蛊惑的说道：
“那这个呢，跟男大学生相比，你更喜欢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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