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瞎嗲 > 4、Chapter 4
    听到动静去看时,人已飞奔远去。


    视频会议进行中,霍司偈没作出举动。片刻后,他拿起手机翻找微信才想起没有闻念的联系方式。


    结束会议,霍司偈叫张秘书开车来接。他现在开车可能算酒驾,头还有点疼,心下烦躁。


    沿街香樟树斑驳晚秋的光影,围墙上立着百年建筑的标识,从外头只能看到洋房顶。铸铁门闸不打眼,游人嬉笑着不知在做什么,见着劳斯莱斯驶近才惊愕地避开。


    霍司偈按了按眉角:“你可以下班了,明天中秋。”


    张秘书笑说:“霍总家里也要吃团圆饭吧?”


    宅院幽深,车绕过喷泉,停在西班牙式红瓦洋房前,霍司偈说:“霍董和他太太还在摩纳哥。”


    霍董和太太伉俪情深,上回七夕就听说二位过纪念日去了,这都一个月了还没回来。


    张秘书瞄一眼霍司偈:“很浪漫哈。”


    霍司偈慢条斯理地说:“你有没有听说过,摩纳哥是避税天堂?”


    “……”


    和少爷共事也有好几年了,这天儿还是这么难聊。张秘书哈哈两声收尾:“那么,我告辞了。”


    酒店经理亲自打来电话,说小霍总落了东西。


    霍司偈绝不是会落下东西的人,张秘书立即想到了什么,前往酒店去取。


    经理把水钻脐钉放在丝绒盒子里,像是什么宝贝。张秘书没敢细看,给霍司偈送去。


    宅里的王阿姨做了醒酒汤,霍司偈正在喝汤。张秘书谨慎地把丝绒盒子放在餐桌上,退开一步。


    霍司偈以拇指拨开看了一眼,合上。他神情没什么变化,淡声说:“你也要喝汤?”


    “……不喝。”张秘书颔首欲离。


    霍司偈又叫住人。


    张秘书等待着。


    霍司偈抵住下巴,转而摆摆手。


    张秘书走出洋楼,恍然琢磨出意味,忙给公司的人打电话。


    其中几番辗转,张秘书打听来闻念的手机号码发给霍司偈。


    宅子里,王阿姨候在饭厅边,见少爷拿起手机看了好一会儿。


    他指腹抚了抚丝绒盒子,踱步去中庭。


    王阿姨想问他这汤好喝不喝,要不要撤掉,跟过去一看,他低头将手机贴在耳朵上。


    阳光从天井洒下,宽阔的白色空间里龙血树直立,尖叶如花冠般散开。霍司偈指尖轻捻那枝叶,等待电话接通。


    他身上衬衫有点皱,看起来慵懒,更像那鸳鸯蝴蝶派小说里的贵公子。


    王阿姨正要收回视线,瞧见霍司偈微微弯起唇角。电话接通,他说:“是我。”


    不知那边的人说什么,他挑眉自报家门,倒没有不悦。


    静默片刻,只见霍司偈放下手机查看。他再次拨出电话,脸色微微变了,下颌角锋利。


    隔墙传来脚步声,出门买菜的孙阿姨回来了。王阿姨迎上前,问怎么回来这么晚,孙阿姨摆手说:“卖牛肉的老张你晓得伐,不得了,老张女儿搞大肚皮,男人跑了。”


    王阿姨惊诧:“啊,那么个乖囡,怎么遇到这种事?”


    “哎唷,听说还是……”孙阿姨抬手掩唇,“一夜情。”


    王阿姨咂舌:“渣男!”


    自觉声动有点大,王阿姨低头朝门廊那边看去。


    霍司偈单手插兜睨着她们,愈发冷然。


    孙阿姨没察觉,还在说:“也不能那么说,你情我愿,这种事我们那会儿就有了嚜。”


    他们少爷最烦别人碎嘴八卦了,王阿姨急忙朗声掩盖:“今天这肉雪花纹看着好,刚空运过来的吧?来我们拿到厨房去。”


    ……


    火急火燎拉黑电话号码,闻念仍心有余悸。


    霍司偈那样的浪蝶,定然懂得什么是寻欢作乐,他打电话来无非是想和她保持联系。


    她承认,除却第一次不熟悉彼此,他整晚都表现得很好。他们很合拍,一起探索出乐趣,仿佛来到纸醉金迷的乐园。


    和他保持联系不坏,只是她可以有别的选择,认认真真谈一场恋爱。


    手机弹出提示,明日中秋,姐姐勒令她回家吃饭。


    闻念当即收拾箱包,买高铁票回家。


    家里女人当家,母亲是律所合伙人,父亲在大学教书,研究比较文学。因为这点儿文艺细胞,闻念有时和父亲更亲近。


    闻念辞职的事,只告诉了父亲。


    大学家属院还是老样子,旧旧的,闻念爬楼梯上去,遇见邻居奶奶热情地招呼。


    “念念回来啦。”


    “奶奶中秋快乐!”


    邻居奶奶带给她一块超市散装月饼,蛋黄馅儿,她最喜欢,进家门的时候吃掉一半。


    两房旧居维持得干净整洁,电视柜下满当当的黑胶唱片和旁边的雅马哈钢琴。空气里飘散糖醋小排的香气,闻念放下老花箱包,扑进厨房。


    “爸爸!”


    老闻手里大勺一颤,扒拉下闻念的手转身,眉开眼笑:“这么早就回来了?”


    “那不是想你了嘛。”


    “就只想你老爸?”孟女士不知道何时来到厨房门口,悄默声的。


    闻念抿唇,憨笑:“也想妈妈,妈妈怎么在家?”


    “你妈妈病啦。”老闻小声说。


    闻念迟疑,皱眉上前颇担忧地问:“怎么了啊?”


    孟女士淡然笑:“没什么,有点妇科炎症而已,下午去医院开了药,吃了晩饭一会儿还要去律所。”


    “……哦。”闻念想说什么,又觉得当着爸爸的面不好意思。


    “你也注意点。”孟女士低声说。


    “我,我很好啊。”闻念眼神飘忽。


    她把半块月饼塞进嘴里,作势去客厅倒柠檬水喝,“姐姐呢?”


    “忙着呢,明儿才回来,哎你们这两天不加班?”


    “嗯嗯。”


    好惊险,还没想好怎么和母亲开口。她们这种事业型女强人是不会理解她的。


    老闻把糖醋小排端上桌,简单炒了两个小菜,叫母女俩吃饭。


    饭席间老闻给闻念夹排骨,孟女士打他筷子说,恁大个人了,别惯着她。


    孟女士吩咐:“明晚你帮着爸爸做饭。”


    闻念点头:“好呀。”


    孟女士走后,闻念把碗收到厨房,老闻不要她洗碗,将人挤开:“看电视去。”


    闻念甩了甩手上的水,挠鼻尖:“要不你帮我跟妈妈说……”


    老闻笑笑:“这事儿我帮不了啊。你要勇于面对自己的决定,要承担后果。”


    “……”


    “不过你要是缺钱,老爸可以赞助你一下。”


    闻念掀起眼帘:“是想放高利贷吧?婉拒。”


    和老闻一起看了两集美剧,老闻要去接孟女士下班,闻念打着哈欠去洗澡。


    站在花洒下,闻念闭上眼睛想起什么,揉了揉脸蛋。


    怪火辣。


    不经意摸到肚脐,惊觉脐钉不见了。


    洗完热水澡出来,闻念顶着浴巾就开始翻找。包里一堆首饰乱七八糟,找遍了也不见那颗脐钉。


    是水钻银钉,镶钻工艺也不大平,没那么珍贵,不过是她亲手做的,她很喜欢。


    落在租屋了?


    不会是,落在酒店了吧……


    电光火石间,闻念反应过来,怪不得霍司偈会给她打电话。


    肥皂剧里可演了,故意把首饰落在男人那儿,钓人上钩。


    还偏偏是脐钉,昭示着什么的小物件。


    他哪儿有心思要和她保持联系,只不过是想提醒她,或者确认这不是她的一种手段。


    不过她都他号码拉黑了,他不用担心她会使什么手段纠缠他。


    太子爷怎么了,她又没有仙度瑞拉综合症。闻念哼哼唧唧,就是有点可惜亲手打的脐钉。


    中秋当晚,舅舅一家和外婆来了。一家人吃完饭看电视节目,和和美美。


    闻念和表哥还有他女友打主机游戏,不知怎么惹到姐姐。


    “闻念。”那声音不高不低,无端让人打了个激灵。


    闻念放下手柄,像受训的小狗一样来到房间。


    两姊妹住一间屋,两张上下铺,下面是书桌,布局和宿舍似的。父亲说这是他们的发家房,风水养人,因而有了家底也没考虑搬出去。


    “怎么了?”闻念四下一扫,没有动一丁点儿姐姐的东西,不至于惹到她。


    闻意五指压合房门,冷漠道:“头先在饭桌上你没听出来舅舅想要你的房子?”


    “啊?”


    “外婆住的公寓是老妈出的钱,记在你名下。舅舅一家搭着外婆住还不够,现在你的好表哥要结婚,他们想吞房子。”


    闻念起先想着别的,没听他们唱念。


    “那,妈妈不同意,他们也办法啊。我就是和表哥打打游戏……”


    “他们撺掇外婆施压,哪敢真的和老妈明说。反正你离他们一家人远点儿,工作怎么样,开销如何别去说,小心表哥问你借钱。结婚处处都要花钱,知道吗?”


    闻念不喜欢把事情想得这么复杂,敷衍地说:“知道了。”


    闻意仍看着她,让人心里发毛。


    “还有什么事?”


    “你明天不立即走吧?”


    闻念迟疑:“不走。”


    闻意说明天带她去见一位朋友。


    “谁啊?”


    闻意皱皱眉:“嗯,你工作也蛮忙的,我还是推了吧。”


    闻念一头雾水:“到底什么事。”


    闻意轻咳一声:“赵时雨在做一档恋爱综艺节目,就要开播了,有一个嘉宾私下谈了不能上节目,他找我救急,想问问你……”


    闻念眨眨眼睛,故作纯真:“他找你,关我什么事。”


    “我这不是,我手头好几个案子,哪儿有时间上节目。”


    “哎,上前男友的节目谈恋爱,这么好的机会干嘛浪费。”闻念反过来睨着姐姐,有事相求,将才还敢凶她。


    “再说了,你们律所就没有初级和实习生?律政菁英哎!”


    闻意嘴角抽抽:“你颜、值、高,我们家最靓的仔。”


    “哎呀,地球倒转,宇宙毁灭了,竟然能听你说这话。”


    闻意倏地冷下脸来:“那我回绝了。”


    闻念眯起眼睛审视,贱兮兮地笑:“时雨哥怎么不直接找我,找你呢,是想见你吧?你也别拿我做幌子,去见呗。”


    “闻念!”


    闻念昂头:“你再凶!”


    “我就凶你怎么了!”


    闻意说着上手,两姊妹推推搡搡跌倒上下铺楼梯旁。


    姐姐从小和美剧里高智商罪犯似的,什么都能做得很好,没什么情感波动。现在做刑事方面的诉讼律师,赚坏蛋的钱。


    这么冷心冷情的一个人,实际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


    那会儿他俩在上高中,男友不学无术,天天干架。母亲发现后摆了一出鸿门宴,将人拆散。而闻念也因为傻兮兮给他俩打掩护惨遭毒打。


    如今可不想蹚浑水,不过——


    闻念抬手停战:“互帮互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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