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疾步过去，规规矩矩跟大佬鞠躬打招呼，“孙老，您好。”
来者是当初引荐她见大领导的老者，教科书里的科学家。
孙老笑呵呵道：“回来啦，今天过来主要是想找你帮个忙。”
路子野连忙放下包，规规矩矩坐好，“您请讲。”
祁言一个眼色，万队立刻带人离开，空出一个绝对保密的环境给孙老和路子野使用。
孙老轻咳一声，“那个小野啊，我可以叫你小野吧？”
路子野点头，“当然可以。”
孙老语气诚恳，就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之前给我们的那份资料，技术比较超前，有些地方我们理解不到位，所以……”
路子野立刻明白过来，孙老这是来向系统请教功课的。
以他的身份地位，还能低头向一个小姑娘讨教学问，实属不易。
但科学家刨根问底追求真理的态度，让他的行为变得理所当然。
“没问题，”路子野拍心口保证，“您放心，我一定一字不落如实转达它的回答。”
孙老欣喜不已，立刻摸出自己的笔记本，上面整理了洋洋洒洒好几页问题，然后拧开钢笔，偏头看向路子野，一脸的求知若渴。
这是立刻就要开始学习的架势，路子野顾不得吃晚饭，端坐在孙老对面，干起了传声筒的工作。
接下来整整四个小时，孙老都高度集中精神，一个问题一个问题问过去，系统回答得也很详尽。
路子野传话传得口干舌燥。
她可算亲眼见识到了科学家的疯狂，孙老是真的可以不吃不喝专研学问一干一整天的，要不是路子野的肚子咕咕咕咕咕咕连续响了好几次，他说不定能问到地老天荒。
“瞧我，一陷进去就不容易出来，饿坏了吧？赶紧吃点东西。”
孙老心满意足地收起笔记本，这趟不虚此行。
两人来到餐厅，美味的菜肴摆在餐桌上，散发出阵阵香味。
一老一小就坐，都饿坏了，吃饭速度那叫一个飞快。
祁言看路子野夹菜都夹出了残影，嘴边悄无声息露出一丝浅笑。
这笑刚好被抬眸舀汤的路子野捕捉到了，“看什么，你也饿了？”
祁言扬眉，“确实有点。”
路子野拧眉，“饿了就坐下吃。”
干看着有毛用。
祁言一笑。
路子野喝了口碗里的汤，手臂突然被人碰了碰。
只见祁言十分自然地走到她身侧，坐下。
“你坐对面去。”路子野指了指对面空落落的一排椅子。
祁言神色如常，“坐这里离番茄炒鸡蛋更近。”
路子野一挑眉，端起自己面前的番茄炒鸡蛋往对面一放，“去吧。”
祁言：“……”
他优雅地起身，到对面坐下，与路子野面对面，每次抬眸都能看见对方。
路子野：“……”
啧，真是倒胃口。
两人对坐，孙老看看路子野又扭头看看祁言，感觉两人像是在谈判桌上厮杀一样，气氛有些紧绷。
祁言敛眼看了下路子野手边的空碗，慢条斯理地拿起汤勺，给她盛了一碗香菇鸡汤。
舀汤的技术贼好，汤面上一点儿油花都没有。
路子野看着碗中鲜香的鸡汤，有些吃惊。
按理说任务本上写的都是一次性任务，怎么狗比男人还在执行端茶倒水的任务？
路子野感觉有点不对劲。
不过，管他呢，有便宜不占是傻蛋。
她面无表情地端起汤碗，慢条斯理喝下一口。
而祁言自己的碗筷，动都未动。
路子野挑眉，下意识扬唇微笑，用开玩笑的语气，状似无意地吐槽祁言。
“怎么，饿了不想吃饭，想喝奶？”
祁言神情自若的俊脸上难得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恢复如常。
他语气自然道：“我想你应该很喜欢吃这个。”
祁言一边说一边用公筷给路子野夹了好大一夹……
笋。
这是在讽刺我嘴损？
路子野先是一怔，继而有一丢丢恼羞成怒，但她面不改色，放下汤碗，拿起一旁的甜点放到祁言面前，礼尚往来道：
“我想你也应该喜欢吃这个，可惜盆儿不够大。”
那是一个白色的陶瓷小方盆，里面装着餐后甜品——双皮奶。
四舍五入就是盆盆奶了。
后勤小姐姐虽然没泄露祁言的秘密，但她十分贴心地暗示甜品师傅，今晚做一盆双皮奶放餐桌上，可能有人会喜欢。
祁言不愧是历经风浪的沉稳人，面不改色地端起路子野递过来的盆装双皮奶，吃了一勺。
路子野嘴角含笑，含的是嘲笑。她不再搭理祁言，转而跟孙老唠嗑。
祁言坐在一旁看她，餐灯流出柔软的橘光，浅浅地敷一层在路子野脸上，刚好让祁言看清她漂亮的侧脸。
明明又笋又别扭，却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可爱一万倍。
夜风微凉。
孙老离开前，路子野提出一个请求。
“那个，因为今晚我给你们当传声筒，算是回应了您的请求。所以，严格来说，您其实也属于求助者，因此……”
孙老恍然大悟，“它这是要确认我的身份？”
路子野点头。
孙老爽快答应，“行，要怎么做？”
路子野将右手搭在孙老肩上，闭上眼，把自己的眼睛借给寻人启事系统，对孙老进行全面扫描。
几秒后，路子野睁开眼，一脸平静地微笑，“您不是。”
孙老哈哈一笑，“我土生土长这么多年，当然不是。”
路子野将孙老送上专车，压低声音友情提醒他：“您有轻微的三尖瓣返流，不过不用担心，定期照心脏b超观察着就好。”
孙老带着一脸惊愕离开。
路子野回到房间泡澡消除一天疲劳，回忆起那一大夹冬笋，还有狗比祁言嘴角若有似无的笑。
笑笑笑，笑屁啊，当年要不是因为爱看他笑，自己也不能上那么大当。
路子野简直越想越不爽，气呼呼爬出浴缸，在任务小本本上破口大骂——
【狗比祁言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第二天刚去上班，饲养员小司就一脸愁容地来跟路子野汇报工作。
“园长，咱们还是将滚哥和豹废彻底分开养吧。”
路子野扬眉，“怎么了？”
小司叹气，“滚哥又按着豹废揍了一顿，再这么下去，豹废的尾巴都快被薅秃毛了。”
“直播间的粉丝们也在反应这个情况，说我们对动物园霸凌事件不作为。”
“咱们动物园就两只幼崽，分开养又怕它们会孤单。”
“豹废虽然有些贱贱的，但它都快被滚哥欺负得神经质了。”
“滚哥气性大，脾气暴，爱打架，还越打越兴奋，要是有办法能稍微制止一下就好了。”
路子野略一思索，“这个好办，我再孵几只幼崽出来就能解决。”
小司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懵逼，“哈？”
路子野冷笑，“市动物园的官博天天炫耀他们家的鹦鹉抱窝孵蛋了。”
“呵，笑死，孵蛋而已，我也会。”
小司：“……”
园长，你的病情是不是，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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