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视厅的待客室中,乌丸羽涅乖巧地坐在沙发上,身侧坐着工藤新一,前方茶几上是打包的快餐。


    安室透被目暮十三带去做笔录,只留下了佐藤美和子。


    她弯腰从饮水机中接了两杯温水,刚回头,就瞧见两个正在喝可乐的男孩。


    佐藤美和子:“……”


    她默不作声的把其中一杯水灌下肚。


    乌丸羽涅双手捧着可乐杯,仰头望着落座的佐藤美和子。


    他眉眼间透着疲态,就连蓬松的发丝都萎靡了下来。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乌丸羽涅抿了下唇,眉心微微拧着。


    距离小红消失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他的肚子填饱了,没再出现饥饿感,也因如此,才让他更加焦躁不安。


    这是第一次,乌丸羽涅感觉与小红之间的纽带似乎断裂,无论他如何呼唤,都像是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一丝的回馈。


    叔叔在的时候,小红虽然会躲起来,但他还是能清楚感知到小红的存在。


    乌丸羽涅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垂下眸子,周身的气息愈发低沉。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明明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怪东西缠上他的频率维持在一个星期一次,可离家四天,就遇见三次了,还比以前的怪东西要难对付的多。


    好累……


    乌丸羽涅低下脑袋,肩膀也颓了下来。


    觉察到乌丸羽涅情绪的不对,工藤新一挠挠头,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毕竟这些事发生在他身上,他应该也会是这副表现。


    “安全起见,需要让你的监……”


    佐藤美和子看着陷入自闭的白发男孩话语一顿,想起乌丸莲耶恼人的态度,“啪”地把一次性纸杯放到茶几上,沉声换了个人选,“让你的保镖来警视厅带你回去,我有事情与他沟通!”


    说到这时,她音调不受控制的上扬,纸杯被她捏变了形,原因无它,佐藤美和子的车以及车钥匙都还在禅院甚尔那儿。


    这是偷窃!


    佐藤美和子气愤地磨牙。


    当余光扫到沉默不语的乌丸羽涅,她调节了下情绪以及表情,直起腰放缓了声音,宽慰道:“别担心,只是进行一些必要的询问,你要是累了,可以在这里睡一觉。”


    乌丸羽涅依旧低着头,手指摩挲着杯壁,微不可及地“嗯”了一声,并未有其它动作。


    对此,佐藤美和子紧锁着眉心,很是头疼地捏了捏鼻梁。


    据宫本由美传回的消息,前段时间被禅院甚尔甩开后,就再也没找到他的踪迹。


    到底去哪里了……


    佐藤美和子的指尖轻敲茶几,心中暗暗打算,见到禅院甚尔后,一定要盘问个底朝天。


    墙壁上的挂钟时针转到四的方向,十月的天,太阳走得尤为快,璨金缠红的明光散落警视厅,透过洁净的玻璃,闯入休息室中,正好把白发男孩的笼罩。


    阳光很刺眼。


    乌丸羽涅从思绪中回神,抬头眺望金红的斜照,碧青的眸子顷刻间被染上一层灿红。


    “小红……”


    他瞳孔涣散,小声低喃着。


    待客室很安静,安静到就算乌丸羽涅的声音很小,也能被两人轻易捕捉。


    工藤新一朝不停示意的佐藤美和子坚定地点了点头,抗起大旗,故作…很…非常好奇地探着脑袋问道:“小红是谁?”


    “我的家人。”


    乌丸羽涅缓缓回头,对上工藤新一的眼睛,说起小红时带上了笑,却又很快收敛笑意,撇开头不去看工藤新一,情绪厌厌地对着茶几重复道,“我的家人。”


    佐藤美和子欲言又止,工藤新一到没那么多的顾虑,了当的问出了心中地不解:“不能让他来警视厅带你回去吗?”


    说罢,他又夹带私货地吐槽:“那个保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那有这么不靠谱的人啊。”


    乌丸羽涅摇摇头。


    “小红有事情。”


    “又有事情!”


    闻言,工藤新一激动扬声,两只手烦躁地揉着自己的头发,百思不得其解,“都这种时候了,他们……”


    他话音骤然一收,工藤新一情商再低,也不会这种时候说出不适宜的话语——他又不是智障。


    乌丸羽涅稍稍侧眸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缄默是为何。


    但他现在也没心思去思考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把手伸向前方的牛皮袋子,从里面拿出一盒半凉的薯条,拆开后一言不发地往嘴里塞。


    薯条在封闭的盒子中有一段时间了,热气把它闷软了许多,吃起来的口感并不好。


    见乌丸羽涅兴致不高,甚至是低迷,工藤新一叹了口气,不禁觉得同病相怜。


    他的父母,把他从夏威夷带回来后,就没再管过他,以工作的由头满世界乱飞,给足了他私人空间。


    而他,比起跟着两人到处吃狗粮,他更喜欢待在米花町上初中,至于原因……咳,以后再说。


    听上去也很不负责任,但倒也没像乌丸羽涅的监护人一般,持着无所谓的态度。


    工藤·初一·新一:“……”这样一比,新邻居好难。


    休息室在沉闷氛围中拉上帷幕,另一边的笔录却做得如火如荼。


    简单的笔录无需在审讯室中进行,但目暮十三思索再三,还是把地点定在了审讯室中。


    作为在组织混得风生水起的外围成员,又经过专业的卧底心理素质培训,就算审讯室的氛围凝重,安室透依然是那副得体应对的模样,没有表露出怯意,开始有条不捋述说着自己所知道的“真相”。


    “安室透,我的名字。”


    安室透浅笑着,只介绍了名字,没打算透露自己伪装所用的身份,一是因为不知该如何介绍,二是担心会在乌丸羽涅那儿被戳穿。


    如果问起……


    安室透手指动了动,把乌丸羽涅曾提过的“叔叔”安置到了脑海的角落。


    他搬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前方三名警员的神态。


    “关于今天的歹徒,我大致能猜测出他的身份。”


    说到这,安室透顿了一下,目暮十三的眼神在他意料之中的变得锐利。


    这个警部在处理案件上糊里糊涂,关键时刻到还算得上靠谱。


    安室透不免欣慰,脸上的笑容真实了不少。


    只听他泰然自若地继续道:“三天前的凌晨四点,也就是十月三日,那时乌丸君刚离家,因为些许私事与家里人吵了一架,出门散心时路过米花町的珠宝店,正巧瞧见了两名歹徒抢劫珠宝店的全过程。”


    “他是目击者!?”


    目暮十三拍着桌子,“砰”地站起身,满是不可置信,盯着安室透大声质问道,“为什么当时不报案,不来警视厅提供线索!”


    抢劫米花町珠宝店的歹徒可谓是穷凶极恶,抢劫一事先不提,当时他们接到报案,与两人在夜色中展开追逐。


    歹徒配合默契,一人开着机车在各种逼仄的巷子中逃窜,一人用手.枪逼退警员。


    这场追逐战中,因此受伤的警员就有数名,而佐藤美和子也持枪命中后座劫匪的肩膀,留下了痕迹。


    随着两人逃离,警视厅连夜召开了会议,制定逮捕方案,可没曾想,还没实施,其中一名劫匪就被发现死在了巷子中,死因是枪击——


    劫匪抢劫时戴着头套,理应来说警方无法第一时间确定身份,法医尸检时也没有在死者肩头发现另外的伤口。


    最后还是死者的随身物品,暴露了他——西格绍尔p320,正是劫匪当时所用的手.枪,以及对方裤子口罩内衬中,一颗五克拉的切割完美,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红宝石钻戒。


    这把手.枪多佩于fbi,dss等联邦机构,在日本几乎见不着,这让警方第一时间就把目标锁定在了珠宝犯身上。


    而红宝石戒指,经珠宝店店长鉴定,确定为珠宝店中丢失的物品。


    确保严谨,后续又经过一些列的调查取证,虽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死者的身份,却也没有其他人报失踪案。


    原本,警方怀疑两名劫匪因为分赃问题起了冲突,其中一人杀死了另一人,最后抛尸于巷口中。


    这个推测很快推翻,鉴证科对现场进过清查,在巷子后方的道路上发现喷射状的血迹,紧接着还找到了弹壳,经对比,为9毫米巴拉贝鲁姆弹,与西格绍尔p320所使用的子弹并不吻合。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条昏暗的巷子,就是第一案发现场,案件调查进入僵局。


    如今,安室透带来了如此振奋人心的消息,要知道,警方接到报警到赶往现场,劫匪刚好洗劫完成,加上当时时间处于凌晨,走访一圈也没人看清劫匪的身形。


    如若安室透所言非假,袭击乌丸羽涅的是剩余的劫匪,那么就代表,当时的乌丸羽涅一定是看见了什么或是听见了什么,才会让劫匪在这个时间段蒙生杀人灭口的念头,并付出行动。


    想到自己为劫匪奔波了这么些天,目暮十三攥起拳头,眼神越发犀利。


    发现尸体的事情不知为何传到了电视台,持枪歹徒闹得人心惶惶,仅一天时间,警视厅就接到数通举报电话,导致出警数次的众人心力憔悴。


    对面目暮十三的反应,安室透讶异地挑了挑眉,这两天他忙得昏天地暗,准备迎接代号考核,自是没去关注新闻。


    各种思绪从脑海中划过,他靠上椅背,回答目暮十三的问题,并反问道:“当然是因为危险,我们无法确定劫匪是否注意到了乌丸君的存在,要是这时他前来警视厅报案,你可曾想过一旦被劫匪发现,他将陷入怎样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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