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樱一边上学一边忙于明吕和安儒述这两个案子,好在这两个案子的结果都很不错,原本属于她妈妈一半的房产款被判了下来,法院强制执行,房产款直接从明吕的卡中划到了她的卡中,后来明吕还来学校找她闹过几次,但都没闹出什么水花,反而他每次来闹明樱都会选择报警,警局那边开具了人身保护令,梁珩也派了人过来保护她,久而久之明吕就偃旗息鼓了。
不知不觉中她大二学期已接近尾声,升入了大三。
明樱某天翻开日历时,惊觉自己已经跟了梁珩一年多了。
她起初跟他的时候以为他们最多谈三个月左右,却不想不知不觉中她已谈了一年多。
梁珩有公务在美国待了一段时间,明樱也在准备学校晚会的独舞《花间蝶》,这还是她第一次独自编舞排舞的舞蹈面世,明樱对此很留心,一有时间就泡在舞蹈室或者租住的地方练习,想要以最好的方式呈现出来。
这日她刚从舞蹈教室练舞出来时,在楼梯间碰到了黄筱紫,两人一上一下。
两人在瑞士闹了一场不愉快后已没有说过一句话。黄筱紫的音乐鉴赏课也在大二第一学期结束,她多数在音乐学院那边上课,两人已多日没见,就算见到也只是擦身而过的匆匆过客。
明樱像是往常那般打算与黄筱紫错身而过,黄筱紫却是出了声:“梁珩要和别人联姻了知道吗?”
明樱的脚步顿住,全身的血液倒流。她不知她是在挑拨离间还是说的是真话。
梁珩并未向她透露出一点消息。
相比黄筱紫,明樱更相信梁珩。
明樱看了黄筱紫一眼,慢慢越过她往下走,黄筱紫的声音却如影随形般落在她的耳边:“觉得我说的是假话?那为什么你的好男友梁珩先生最近都不联系你呢?是说自己忙,还是因为他心虚了不敢联系你。”
明樱的脚步顿住,梁珩近段时间是没联系她,当然她因为准备晚会的舞蹈《花间蝶》同样也没时间联系他,两人默认着不联系了好久。
“你问问你的好男友吧,别男友都要订婚了还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就当了小三。”
“小三”这个字刺痛了明樱的心,她放在楼梯扶手上的手捏紧,仿佛那是黄筱紫的脸。
明樱没有转回身,她沉着声音说:“不劳你费心。”
明樱匆匆往下走,等走下楼梯的时候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几乎快要跑起来了。等她回到宿舍的时候全身冒汗,吓了丁语柠一大跳。
“樱樱,你怎么了?”
明樱摇了摇头,不发一言。
她知道这段不对等的关系迟早要结束,没想到它的结束来得这般悄无声息,让她丝毫没有任何的准备。
她前一段时间还在幻想,如果她能入驻中歌院,成为顶级的古典舞舞者,享誉国内外,她会不会能跟他永远地走下去。
原来一切只是她想多了,这段跨越了阶级的关系从开始就意味着结束。
明樱发了三天的烧。烧到头脑昏胀的时候她有好几次想打电话联系梁珩,但就算电话打通了那又怎样,他们还是没有以后。
他们本来就是不应该在一起的人。
晚会的时间渐渐临近,明樱病好后暂时收起了心来练习舞蹈,不知不觉中就到了晚会那天。
明樱化好妆换好衣服跟随着师妹到了后台等待,很快便到了她的节目。明樱走到舞台中央摆好姿势,为了这个舞蹈她已经准备了三个月的时间,就算闭着眼睛她都会跳。
她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却在一个转身的刹那看到坐在台下的梁珩,她的脚步稍有停顿,后背惊出了一层薄汗。但台下还有那么多观众在,她不能停下她的舞步,明樱暗暗呼吸了一下,稳住情绪重新跳了起来。
然而她的思绪却是飘远,他的回来她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高兴的是她又能见到他,难过的是他是否是回来跟她说结束的呢?
跳完明樱已出了一身的汗,她神情恍惚匆匆下了台。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打电话给她,她一时间不知是该接还是不接,手机铃声还在响,身旁的师妹提醒了她一声,明樱对师妹挤出一丝笑容,说:“我接下电话,你先回去吧。”
师妹点了点头,先走了。
明樱接起电话,听到梁珩声音的刹那她又有了哭的冲动,她真的好想他,她想窝在他的怀里,想他的手臂紧紧地搂着她。
“出来,在校外等你。”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对她说过很多次这样的话。
那时她感觉的是欣喜是开心,这次却是五味杂陈。
“可是”她稍有犹豫,她既想见他,又不想见他,矛盾得像一个站在原地转圈的人。
“乖,听话。”梁珩说。
明樱静默了一会,似做了一个决定般应了一声好,说:“那你等下我,我现在就出去。”
“好。”
这应该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明樱穿行在校园内匆匆的脚步忽而停下,她抬头看了下月亮,低头看了下被月亮拉长的影子,一股思绪漫上心头,这段关系还是走到了结尾的章节。
这个晚上她很配合他,他们在车上,在私菜馆的餐厅内,在她去了无数次的四合院内肆意,她不问他联姻的事情,也许她也没有资格问。
或许过了今晚,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在极致的快乐中她又想起了新年的时候,他给他买了一箱的仙女棒,他们就在四合院的院子中点燃,火光照耀下他们拥吻在了一起,那时是多么快乐。
又一次结束后明樱躺在梁珩的怀中,她喘匀了气,问他:“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梁珩揽着她靠在床头上,他拉开床头柜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放在唇边。
他从来没有在和她做这事后抽烟的习惯。
明樱拿过他手中的打火机,她跨坐在他的怀里,手指滑动着打火机的齿轮,火光燃起,她的手掩着打火机的光伸到烟头处点燃。
她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他的手心贴在她的脸处,问她:“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黄筱紫说的。”
“嗯。”
梁珩指尖的烟燃尽,他始终未抽一口,仿佛这烟只是点来烘托气氛的。
“本来还想瞒着你先把事情处理好。”梁珩的话到这里顿了一下,无奈地笑了一下,说:“看来没有必要了。”
他跟她说了这三个月来发生的事情。
他莫名其妙就被家人塞了一位联姻对象,想推脱又推脱不得,只因为算命的说过,这位联姻对象的八字好,能镇得住他,让他能万事顺意,长命百岁。
曾经算命的算过他命中有血光之灾,需要找一位命硬的女子,这些年来他父母亲没少为这事而忧烦。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所谓的命格硬的女子了,他们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梁珩虽然信佛,信缘分,信因果。但对这门婚事却是不信,他只感到啼笑皆非,这事荒唐至极。
但他的父母亲却是深信不疑,甚至用死来相逼他能与那位秦小姐成婚。
梁珩这段时间一直在处理这事,他本想处理好了再来找她,却抵不过心中的思念,厚着脸皮过来找她,却不想他的事早已被她知道。
明樱双手握住梁珩贴在她脸颊上的手,她莹莹的双眸看着他,红唇微启,说:“梁珩,我们分手吧。”
“我会处理好。”
“等你处理好了再说。”
屋内静默了好久,梁珩俯身下来在她唇上轻轻地亲了一下,声音低喃:“不分手行不行?”
明樱没说话,只定定地看着他,但她的意思已不言而喻。
深深的夜色里的,一切沉寂得让人恐惧,两人分坐在一边,谁都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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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樱这段时间除了练舞就是到疗养院去看望她的妈妈,她的生活过得极其有规律,但也活得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丁语柠很快发现她的异样,小心翼翼地问她:“明樱,你这是怎么了?”
“我分手了。”
丁语柠惊讶地捂住了嘴,过了好意会儿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想开点。”
明樱脸上挤出一抹笑容,说:“我想得很开。”
本来她与他就是没有未来的人。
晚分开不如早分开。
叶子青了又黄了,时间慢慢走过,不知不觉中明樱就到了临近大四毕业的时候,拍了毕业照,一个集体各奔东西。
人生本来就是在分别中度过,这并没有什么。
明樱在去实习前又爬上了梁珩曾经修行过的那个寺庙,寺庙在山顶,她一级级地往上走,心境沉重又复杂。之前爬的时候她为着她妈妈的事情,速度快到感觉整个人快要累趴下,如今一阶又一阶悠闲地爬,倒不感觉到累了。
明樱到达山顶的时候正值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把天空渲染得漂亮又迷人,她就站在山顶,仿佛抬手就能把这抹漂亮的余晖给带走。
明樱看了会余晖才入了寺庙中,寺庙的院中打扫的仍然是原先的和尚,见到她讶异了一下,说:“施主,又是你啊。”
明樱点点头。
“想见梁先生是吗?”
明樱许久未从他人的口中听到梁珩的名字,这当下一听愣在了原地。
和尚只当她是默认了,他说:“我去帮你叫梁先生。”
“等等。”明樱喊住了和尚。
梁珩回到了国内?
他们已有一年多的时间没见,她没打听过他的事情,他也没再联系她。
或许他都已经娶妻生子了吧。
明樱苦笑了一声说:“不用了。”
“我只是在拜佛,不是来找他。”
如今拜佛的兴致也没了,明樱转身就要走,身后忽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说:“走得如此着急?”
明樱的耳朵哄鸣,血液仿佛倒灌入她的脑内。
是梁珩。
他真的回来了。
梁珩沉稳的脚步声慢慢临近,他走至了她的面前,说:“不是来找我的吗?怎么就走了。”
“我只是来拜佛。”
“有家寺庙离你学校更近,为何不在那里拜佛。”
明樱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他抬手把她散落下来的碎发别至耳后,说:“明樱,事情我都处理好了,我回来了。”
这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对于明樱却是千金重般,她再也压抑不住情绪,冲入他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他。
他的双手也紧紧地箍在她的腰上,他们仿佛就是天生一体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你我。
夕阳的余晖慢慢散尽,黑夜来临。
明樱以前非常害怕黑夜,这会让她加剧了心中的恐惧,但在这一刻,有他在身边,她感到格外的安心。
番外一
车向蜿蜒的山下开去。
明樱又坐回了这辆无比熟悉的库里南车内,车里仍然熏着令人安心的檀木香,好像一年多的分别不存在一样。
明樱窝在梁珩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又有了哭的冲动。
她之前在网上看过一句话,说一个人最为高兴的莫过于久别重逢,失而复得。
她现在就是这般的心境。
明樱的双手紧紧搂住梁珩的腰,鼻间依譁闻到他身上的檀木香味时才真切地感觉到这个男人是真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非在她梦里。
在这分别的一年多里,她经常会梦到他,他突然就出现,总是站在远处,她想叫住他时,他又会转身走去,无论她怎么追都追不上,就算快要追上了,等她想去摸他时,他的身边又会一点一点地消逝不见。
他这样的可恶,连梦里也没能给两人重逢的机会。
“怎么不说话?”梁珩的指腹轻揉着她的侧脸问。
以前他极爱做这个动作,现在也是。
明樱闷闷地把梦中的场景跟梁珩说了。
梁珩笑望着她:“我这么可恶?”
明樱点点头。
他把她压入怀里,下巴轻轻贴在她的发顶上,双手搂着她,说:“以后不会了。”
听到“以后”这两个字,明樱感觉眼眶微微发胀,这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词语,她曾经无数次地从深夜的噩梦中惊醒,痛哭,然后在一次又一次的深夜中反复接受她跟他再也没有以后了,然而他现在却在跟她说以后。
她回搂着他,把耳朵轻轻贴在他跳动的心口处,再一次具像化地感觉到他终于回到了她的身边。
“你是真的了吧?”
“当然。”
梁珩微微垂眸,两人的目光相接,他知道她的没安全感,也隐隐了解到两人分开这段时间她的痛苦与挣扎,所以回答得都很肯定。
梁珩双手捧着她的脸,低头,唇印在了她的唇上,久违亲密相贴的感觉让两人的灵魂都为之一颤,两人是曾经亲密过无数次,也探索过很多亲密动作,然后却远远比不过如今久别重逢后的轻轻一吻,那是失而复得,仿佛一个吻就能开启以往所有美好的回忆。
梁珩的眸色渐渐暗沉下来,他的手指压在她的后颈上,慢慢加深了这个吻,明樱的牙齿被迫被撬开,梁珩的吻灼热又强势,她都快承接不过来了。
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头微微仰起更加方便他亲吻。在某个瞬间快要承受不住时,明樱娇娇地嗯出一声,也就是这声让梁珩亲吻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眼眸沉沉地望着她,眼中跳动着火光,深不见底的眼色仿佛把人的灵魂都给震碎。
这样的眼神对于明樱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在两人曾经还在一起时,他每次这样的眼神后她都会受到极尽的对待。
这次也一样。
梁珩手指按着挡升板的开关,缓缓把挡板升了上去,车内又是一个密闭的空间。
两人不是没在车内做过,但这时隔一年多再这样,明樱一开始时还感觉到有些陌生,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完全没有精力去感觉陌生了,她所有的精神和精力都放在了身前男人的身上。
时隔一年多,两人都比较激动。
明樱趴在车窗边,手指压在车窗上,随着身后的动作,她的手指慢慢向下滑去,留下了一个深深的雾色的印子,她明知道外边的人是不会看到车内的景色,但由于她能看到外边的景色,所以还是微微有些紧张。
车外的景色不断地向后倒去,而车内的景象却是愈发的肆无忌惮。
等车子停下来时,明樱已经筋疲力尽。
有人说亲密关系是最好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明樱终于是感觉到了。
在寺庙重逢时她还觉得两人之间好似隔着一条河,陌生而拘谨,好像有什么变得不再一样了。
然而经此一路,她发觉,两人还是曾经亲密无间互相爱着的人。
明樱被梁珩抱在怀中,两人的气息都很不稳,后车厢的空气中满是灼热与萎靡的气息,只稍一闻就会知道两人刚才在里面做了什么。
梁珩的长指轻轻撩开贴在明樱额头上的发丝,他问她:“还好吗?”
明樱娇嗔地看了眼梁珩:“你觉得我能好吗?”
她没想到两人重逢后的第一次就这么天雷勾地火。
梁珩身上的衣服已经散乱,他黑色的衬衫的扣子也全被解开,他的胸口微微起伏的时候让人看得脸热。
他的身材竟然相比一年多前还要更好。
梁珩单手把扣子全扣了起来,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的时候,见到明樱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舍的神色,他笑了笑,手指捏着她的脸蛋说:“晚上再给你。”
明樱红着脸转眸望向车窗外:“我们这是去哪?”
“去吃饭。”
车停在了一家西餐厅外,明樱跟随着梁珩一起上了顶楼,遮阳伞很大,微风拂面,一年多的痛苦与挣扎仿佛随着这一针风都吹走了。
明樱用手指勾了勾飘起的头发,就这般定定地望着梁珩。
梁珩也是。
一年多没见,仿佛怎么看都不够。
梁珩手指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说:“坐过来。”
“我不。”
她就想这样看着他。
如果说是一年多前,明樱定不敢对梁珩说一个“不”字,她那时对他言听计从,他几乎叫她做什么她都会做什么,绝对不会反抗他。但隔着一年多的时间,她面对他时的性子竟然会带了点反骨。
“好。”梁珩说。
梁珩放下手中的杯子,他起身坐到了她的身边。
他向她走来。
就像这次的一样。
如果他不回来找她,也许他们之间可能永远都不会见面。
明樱的脸框有些微热,她自动自觉地窝进了他的怀中,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声音闷闷的从他的胸口处传来:“跟我说说这一年多的事情吧。”
梁珩嗯了一声,缓缓说了起来。
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在全世界旅游的秦小姐,跟她说明了来意后,秦小姐并非同意他的提议,只说如果不跟他联姻,除非找个跟他实力相当又令她满意的人。
所以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梁珩都在为这个事情而忙碌着。
顶楼的人比较少,座位与座位之间的空隙又比较大,明樱有种感觉,仿佛这个顶楼只有他们两人。
她微微抬眸,望着梁珩。
他说得很简单,三言两语的。
但她知道这事往往往没那么简单。
他只是不想让她想太多,所以说得简单点而已。
而且就算退婚了,他们之间巨大鸿沟般的身份差距,也还有结果吗?
吃饭的时候明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梁珩感觉到了明樱情绪的低落,说:“我跟秦小姐真的没什么。”
说完,梁珩笑了笑,没想到有天他也有向一个人解释的时候,这感觉新鲜又陌生。
“我知道。”
她在意的不是他跟秦小姐之间的关系,在意的是他们之间是否有以后,还是像之前一样反复地纠缠,他突然又出现一个联姻对象,他们又得分手。
也不对,他们PanPan重逢之后,并没有说开始。
明樱有些闷闷不乐地吃完了这顿饭。
饭后梁珩问她想去哪里。
明樱摇摇头,她今天本来一天的时间都想耗在寺庙里面,没想到他过来了。
“那跟我回去。”梁珩说。
“好。”
“工作确定了吗?”
“我想留校继续读硕士。”
明樱又说:“中歌院那边决定留我了。”
在梁珩没有出现在她生活中的这一年里,明樱的人生轨迹在稳步发展中,或者是一种执念,就算最后没和他在一起,等到有天她与他相遇时,她想以熠熠生辉的身份站在他面前。
两人又回到了那座四合院,仍然是初见时的模样。明樱仍然记得初见这座四合院时的震惊,她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看到每一处都是惊喜的,也赞叹于这座四合院的精美绝伦。
后来他们两人分开,明樱从未到过这处,就怕会触景伤情,没想到她这么快又再次回到了这里。
明樱被梁珩牵着入了四合院的门。
她的目光锁定在二进院石碑上——“劳碌半生皆成梦幻”
他们的关系是否也会成为梦幻呢?
明樱入了三院,她的脚步忽而顿住,梁珩疑惑地转回身。
“我想起我们新年的时候了。”
梁珩带着她辗转京都各地地方去买烟花,他们在新年热闹的气氛里摇晃着仙女棒,仿佛时光都为他们停驻了下来。
她多想此刻的时光也是这样。
“想放烟花?”
“不是,我只是想到那时的我们,真的很快乐。”
“以后我们也会很快乐。”
明樱微微低垂下眼眸,他们真的有以后?
他们仿佛什么都说开了,然而阻隔在他们之间天然的大山却丝毫没有任何挪动的迹象。
明樱跟着梁珩踏着楼梯往上。
到了卧室内,明樱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对他的思念,她从他的背后紧紧地搂住了他。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背部的肌肉微微凸起,明樱手锁住他的腰,脸颊眷恋地在他后背磨蹭着。
“怎么了?”梁珩想转回身,却发现明樱抱得实在是太紧了。
“只是想抱抱你。”
“嗯。”梁珩沉沉地应了一声。
只有两人,明樱的情绪彻底控制不住了,她的声音闷闷地传说,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娇软和委屈:“我好想你。”
他不知道这分开的一年多她是怎么过的,她常常想他想到失眠,有时得靠安眠药才能睡着。有时她走在路上时脑中也偶然会闪过他的身影,想他现在在做什么,是否已经和联姻对象结婚了呢,每每想到后面,她的心口就像刀刺般疼痛。
他走了,把她的心也带走了。
这一年多里,她身边的追求者无数,但她一个都看不上。
确实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要不然可能永远都忘不掉。
明樱听到梁珩低沉的声音落在耳边:“我也是。”
明樱的眸光一定,嘴角轻轻向上勾起。
她忽而就觉得自己这一年多的痛苦不算什么了,也许眼前这个男人比她更加痛苦,只是他的情绪向来内敛,能说出去“我也是”,那一定是非常想她了。
梁珩勾着明樱的手,把她转到了身前,他们在日光下接了一个非常漫长又温柔的吻,无关欲望,只是因为爱。
明樱差点溺毙在这个吻下。
吻断断续续的,两人都没有说话,却感觉从来没有如此的安心过。
梁珩捧着明樱的脸,明樱的脸上还残留着因刚才接吻留下的红晕,他眼眸定定地望着她,就像当初在会所走廊上问她要不要跟他一样,神色认真又温柔,问她:“要不要跟我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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