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八仙图,七男一女,其中在河上飘浮的两个就有一位女仙。
难不成,有人要按照图上的顺序来行凶?
南宫云裳拧眉以对,两名死者和图上对应的两个仙确实相似。
尸体被带回大理寺衙门,人心惶惶,很快河边就没人了。与此同时,公主府的马车调转方向直奔衙门而去。
许怜梦验尸多时,得出的结论便是死者为溺水而亡。
“她的鞋底被人做了手脚。”
说着,许怜梦拿出两个棉球大小的东西,“这东西单放没有重量,可到了水里就会有沉石的效果。”
凶手居然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人,不知该说心大,还是狂妄。
“可是凶手怎么就知道她会落水?”付月儿问出众人的疑惑。
许怜梦微微蹙眉,“她体内确实没有毒性,也没有迷药,体外无伤痕,只有落水时的一些划痕。”
这时,南宫云裳突然发现自己身边空了,再抬头,那人已经蹲在尸体旁边。
“初一,快回来。”
这一声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唤过来了,所有人都跟着哄。陶寺卿甚至让人拿来了鸡腿。
然而陶初一通通不为所动,突然揪住缠绕死者身上的水袖,呲啦一声,水袖就撕成两半。
见状,许怜梦赶忙回到尸体前,没用太多力气就撕开了另一边的水袖。
“这袖子也被动手脚了,所以才会断。”
凶手还真是煞费苦心。
南宫云裳下令封锁都城,毫无头绪之时,万不可叫凶手蒙混过关。
剩下的事全都交由大理寺调查,陶初一被南宫云裳拉去前堂,顺便拿上鸡腿。
“臣以为,凶手暂时不会出城,按照画上所示,凶手还有目标。”
陶寺卿分析道,“地上的,水里的,还差个天上。”
道理大家都懂,可凶手杀人太没有章法,根本不知带画的男子和今日花魁有何联系。
在花魁出事前,见过她的嫌疑人都被带到衙门问话,唯独少了一个丫鬟。据说丫鬟老家有事,几天前就回老家了。至于死者是今年才凭借才貌登上花魁之位的,身边最亲近的也就只有那个丫鬟。
夜已深,南宫云裳带着打瞌睡的陶初一回了府。都说吃饱了食困,陶初一吃过鸡腿和桂花糕后,便一直蔫头耷脑的。
到了房里,她倒头就睡,直接四仰八叉横躺在床榻上,根本没给别人留地儿。
“初一?初一。”
南宫云裳唤了几声无果,只能在外间的贵妃榻上凑合一宿。
这个瞌睡虫,明天再找她算账。
昼夜交替,晨光重新倾洒进窗子,陶初一才算是彻底醒了。
“姐姐!”
她支棱一下坐起来,环顾四周。
没有姐姐。
她手脚并用爬下床,跑去外间才看到南宫云裳。时间尚早,她悄悄钻进被子
里,搂住姐姐重新睡着了。
原本还有些冷,可蓦然就多个小火炉。南宫云裳被温度吸引,也把这个发热源抱的更紧。
辰时过后,南宫云裳才算是醒了,她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怀里有个陶初一。
这家伙从里间追到外间来了?
陶初一还睡的很实在,在她胸前蹭来蹭去,嘴边还挂着笑,不知道做的什么美梦。
南宫云裳:“……”
她原应该把这家伙抓出被子打屁/股,可最终她还是没这么做,只是多抱了一会儿,等着陶初一自然醒。
“姐姐,早!”
面对灿烂如艳阳的笑脸,南宫云裳轻轻叹息,“不早了,都快正午了。”
陶初一指着里头,“姐姐不在,初一睡不踏实。”
还怪起她来了?
南宫云裳睨她一眼,“不知道是哪个小猪,把里边的床占了,我不来这,是要彻夜不眠吗?”
陶初一挠挠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初一错啦,姐姐不气,以后不会了。”
“我也没怪你。”
南宫云裳揉揉她头上翘着的呆毛,拉着她去梳洗。
因着陶初一还在念着那桩八仙图案,于是用过膳后,两人再一次前往大理寺。
陶寺卿不在,其他人都在忙着调查,尸体由几个侍卫看守,陶初一频频往里张望,似是还想进去瞧瞧。
“尸体有什么好看的?”
南宫云裳把人拉下来,不让她扒窗子。
陶初一眨眨眼,“可是,我想看看,那个花魁。”
南宫云裳挑眉,只想看花魁?
转念一想,她和尸体吃什么干醋?
于是趁着其他人没在,南宫云裳让侍卫打开了房门,一股腥臭味儿扑面而来,直让南宫云裳停住脚步。
“殿下,您就别进去了,奴婢看着驸马。”
樱红自动请缨。
南宫云裳还是不放心,以帕子掩住口鼻,还是跟着进了屋子。
屋内停放两具尸/体,虽然用冰冻保存,但还是难以遮掩尸臭。
虽是进来了,但南宫云裳再也迈不开步子,就在门口站着,远远望见陶初一围着尸体转圈。
这人怎么不知道害怕?
不对,她明明之前还怕自己来着,难道在她眼里,自己比尸体还可怕?
陶初一停在花魁跟前,突然凑近,在人家脸颊四周仔细端详。那张惨白的脸哪里还有半分花魁的娇艳,南宫云裳看的直蹙眉,不解初一是怎么看的下眼的。
接着,陶初一忽然伸出手去扣花魁的脸,扣了半天没扣出什么。
“初一,不要弄坏了,回头许仵作该来找你了。”
南宫云裳出声制止。
果然,陶初一很听话的停下动作。
“我要,要火。”
“火?”
南宫云裳目露疑惑,但还是让樱红把
火折子递给她。
陶初一猛的一吹,亮起火苗,她把火苗对准花魁的脸,火苗边缘直接燎到花魁的下颌。
“初一。”
南宫云裳以为她要把尸体焚烧了,刚要制止,却发现她专门沿着花魁脸侧烧。
火光下,尸体没有焚烧起来,只是花魁脸侧突然卷起边。陶初一猛的扯开,扯下一张面具。
花魁登时变了样子,虽还是惨白,但再不见姿色,而是平平无奇的白脸。
“这是……”
南宫云裳双目微睁,易容术。
陶初一跑回她的身边,下巴微扬,好像在说“我厉害吧”。
南宫云裳回想起前几次,也是初一揭开对方的面具,初一对易容应该非常了解。
“马上通知陶寺卿。”
“是!”
几人从停尸房出来后,南宫云裳还在打量陶初一。
“姐姐,你为什么看着我?”
“初一,你为什么知道她易容了?”
陶初一歪过头,陷入困难的思索当中,半晌她摇摇头。
“我不知道,就是知道。”
她说不清为什么,好像本该如此。
南宫云裳没有再追究,而是如法炮制让仵作去验了男子的尸体,却发现男子并没有易容。
然而,紧接着她们就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花魁的原貌和其贴身丫鬟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丫鬟与花魁对调了。死的是丫鬟,失踪的是花魁。
可这和上古八仙图有何关联?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都城内又出了一桩人命案。
死者是大家族的新任当家人,死状乃是悬空吊在房梁,正应了八仙图里飞在天上。而此人与八仙图的关联来自上一代的约定。
据悉,百年前,两大家族同时得到上古八仙图,便约定,前一百年,八仙图由其中一家保管,之后再由另一家保管。后来,保管图卷的家族没落了,另一家几次去找后世子孙商讨,想要过来八仙图,对方都没有给。
南宫云裳一听,这不就是两个家族之争?
“保管图卷的那家还剩什么人?”
樱红回忆道,“说是只剩下一个重孙女了。”
“重孙女……”
难不成是失踪的真花魁?可最开始那个持有真迹的男子又是谁?
目前三人死亡,一人失踪,上古八仙图亦下落不明。案子依旧令人费解。
“奴婢听闻,第三个死者被人吊起来,其臂力应当是男子,或者是武功高强的女子。但看案发现场不像高手作案,估计是男的干的。”
听了樱红的话,南宫云裳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这位家道中落的孙小姐有帮手,此案还不是一人所为。
“姐姐!”
陶初一突然冲进门,扬起手中的花朵,“姐姐,花好香。”
樱红回头一看,赶紧移开视线,不忍看被她摧残的花朵。后花园都快被薅秃了。
“都送给姐姐!”
陶初一把花都放在南宫云裳怀里。
南宫云裳面不改色,将花朵交给樱红处理,风干也好,磨末也好,总之不要在她眼前堆着。
陶初一又从身后拿出来一张鬼脸面具,往脑袋上戴。
“姐姐,老妖怪来了!”
“哎呀,好啦。”
南宫云裳扒拉开她的鬼脸,一把扯下来,却突然停了手。
既然花魁和丫鬟能调包,第一个死者和携带八仙图的男子又是否是同一人呢?
“还没有查到第一个死者的背景?”
樱红摇头,“早就张贴告示了,可没有知道那个男子是谁。以前与其相交的人也不过一面之缘,知之甚少。”
即便是无名小卒,也应该有个姓甚名谁。
南宫云裳正思索着,猛的抬头,就见陶初一又把鬼脸顶脑袋上了,盘腿坐在地上摇啊摇。
活像路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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