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琦走后,孙佺自然是待不下去的,他就和李琦差个前后脚。


    人都走后,病房里就剩下他们二人。


    周泊野看向江与夏,“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江与夏摇摇头,“不想吃,有点想吐。”


    周泊野把他的靠背调了下,“很难受吗?”


    江与夏点头,他想了想身子倚到周泊野怀中,用额头在他胸前划拉了下,像只猫一般,他轻声道:“身上也很疼。”


    周泊野下意识用手摸了摸他的下巴。


    江与夏疑惑地朝他看去,“嗯?”


    周泊野摇了下头,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家里养的猫,猫主子始终不愿亲近你,突然有一天低下高傲的头颅,来蹭你的裤脚。


    啧。


    “我让你医生给你上止痛泵。”周泊野起身,面对这样的江与夏他得冷静一下。


    “一会给你带吃的,还是得吃点东西。”


    江与夏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吧,那你要快点回来。”


    周泊野回来的很快,江与夏还在挂吊瓶,他也不能出去太久。


    一回来就看见江与夏脸微红地蜷缩在床上的一个角落中。


    周泊野一怔,“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江与夏舔了舔唇,鸦羽般的睫毛半盖着他的眸子,垂着头露出纤细的脖子,有些难为情地嗫喏道:“腿走不了,想上厕所。”


    他何曾见过这样的江与夏,周泊野眸色变了变。


    艹。


    江与夏:“你能帮帮我吗?”


    周泊野笑得很不做人,他坐在江与夏身旁,轻声道:“可以啊,求求我。”


    江与夏:“……怎么求?”


    周泊野:“叫几声好听的。”


    江与夏抿唇,试探地叫了声:“老、老公?”


    和他醒来那时候的语气差不多,周泊野微扬了下眉,虽然他不知道他在江与夏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但是这个称呼对江与夏来说好像没什么挑战难度,没有成就感。


    于是他道:“这个没什么新意,换一个。”


    江与夏:“……老板?”


    这算什么讨好?


    江与夏眨了下眼,问道:“那什么是好听的?”


    周泊野像是想到了什么,垂在身侧的手微蜷了下,“哥哥。”


    “你叫我一声哥哥听听。”


    江与夏:“……”


    他张了张嘴,“哥……”


    没叫出口,明明什么“老公”这种称呼比“哥哥”两个字难开口多了,但是他就是叫不出来。


    周泊野凝着他,“嗯?”


    “……哥……艹。”


    江与夏突然转头,挪到床尾,看着是要自己下床了。


    周泊野哈哈笑了两声,知道欺负过头了,果然骨子里还是江与夏,就算再怎么变还是有以前的影子,他忙上前将人扶住,笑道:“好了好了,我抱你去。”


    江与夏把他手往外推,挣扎着,“不用了,我自己去!”


    “乖啦乖啦。”他像哄猫猫一样,顺着他的毛。


    最后还是周泊野抱他到的卫生间,看着没有完全关上的卫生间门,周泊野问他:“剩下的还需要帮忙吗?”


    江与夏没有说话,回应他的是完全关紧的门。


    周泊野失笑,眸色却深了些,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墙面,这是他烦躁时会做的动作。


    他联系了几位顶尖的脑科专家,把病例和检查报告发给他们后,得到的说辞和医院给出的大差不差。


    不过有医生给了提醒,这脑子里的淤血谁都说不清楚,有可能自己会化开,同样也有可能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旦压迫到神经,会不会引起别的并发症没人敢保证。


    但提到手术,又没人敢接了,给出的回复都是位置太差,贸然手术的话,结果会变成什么不好说……


    “咔哒”卫生间门被打开。


    周泊野听到声音后把多余的情绪收好,只是在抱起江与夏的时候手没控制好,收紧了些。


    江与夏吃痛微微皱了下眉,周泊野察觉到,卸开力,“抱歉。”


    江与夏摇摇头:“没事。”


    他说着顿了下,问道:“你心情不好吗?”


    周泊野把人抱到床上,“为什么这么问?”


    江与夏沉默了下,说不出个所以然,“感觉。”


    周泊野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少年,清朗的声音似乎在耳边响起:“你每次不开心我都能感觉到,你骗不了我的。”


    他呼吸微滞,山风海啸般的情绪涌来。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和江与夏玩这种“游戏”,李琦、孙佺,他们都比自己有身份在这照顾他,自己是用什么身份待在这的呢?朋友?


    准确一点应该是——前男友。


    周泊野斜倚着身子,眸色淡下来,他就这么凝着江与夏,缓缓开口:“你当初为什么要分手?”


    江与夏微微歪头:“嗯?”


    两人对视了几秒,周泊野垂下眸子,轻轻“啧”了一声,眸中闪过一丝戾气。


    片刻,江与夏开口,声音糯糯的,“我饿了。”


    闻言周泊野微顿了下,起身把保姆送来的鸡丝粥打开,轻声骂了句:“江与夏,我真是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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