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娜主要拍摄的是‘湘思’店里的衣服, 主打的是高端产品。云娜长的漂亮，气质又好，拍摄出来的效果也是格外好的。
只是这时候都快期末考试了, 人居然不在学校？
见她疑惑，李秀莲便跟她解释，“自从给您拍完广告播出以后, 就有人来找我们演戏了, 我也才回来没几天, 她那边要忙一点儿估计等几天才能回来了。”
秦湘一愣，当即高兴道，“那恭喜你们了。”
艺术学院的学生, 自然会希望有演出的机会, 她们俩都是舞蹈学院的佼佼者, 能被选中也是很正常的事。
闻言李秀莲抿嘴笑了下, “这多亏了您, 如果不是您给我们这个机会我们也没有被人发现的可能。我和云娜都很感激您，能帮忙我们肯定要帮的, 因为临近假期, 后面我就没接活了，可以随时为您拍摄，不过云娜那边即便她想回来给您拍, 恐怕也回不来。”
秦湘无奈, “那就先拍你的。不过还是那句话，是块金子在哪儿都能发光，即便没有我给的这个机会, 以后你们也一样能出头人地的。”
之前她还觉得李秀莲有些眼熟，现在想想这名字, 可不是九十年代火遍大江南北的那个女星吗。只不过名字好像不是这个名字，大概是换名字了？
跟云娜清冷出尘的长相不同，李秀莲的面相饱满，更符合这时代人对美的要求，人很精神，仔细看看韵味十足，很是漂亮。
如果可以，她是想跟李秀莲她们两个签订一个长期的合作协议的。
她这么一说，李秀莲都惊讶了，“这、这能行吗？”
她虽然被喊去拍摄表演什么的，可都是些可有可无的边缘人物，要想真正站在大众面前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
秦湘笑了起来，笑的像个引诱小羊入网的老狼，“当然，我们合作本身就是相互成就，相互得利的，你也不要想太多，如果可以，我愿意跟你签订五年的合作协议。”
这下李秀莲都有些激动了，忙点头，“我愿意的。”
她和云娜都很感激秦湘，秦湘不止给了她们机会出人头地，在当初拍摄广告的时候还教她们怎么化适合她们自己的妆，甚至还教她们如何进行服装搭配，这些都让她们受益不浅，不至于在进组的时候被人瞧不起。
李秀莲道，“也就是云娜不在，她如果在肯定也愿意的。”
秦湘点头，“那好，我回去就写协议，这两天我让我们的米经理过来跟你洽谈这次拍摄的事情，协议到时候也会让他带过来，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他提。”
“没有要求的。”李秀莲吧人很真诚，就差说不要钱给秦湘拍摄了。
但不要钱也是不可能，因为她自己也是囊中羞涩，她们去拍的都是一些小角色，钱很少，于她们这种需要穿衣打扮的艺术生来说有些杯水车薪。
但秦湘那儿就不同了，人大方，给的佣金也高，能够她们花用一段时间了。
秦湘又跟李秀莲聊了会儿，又问有没有其他人选推荐。
李秀莲犹豫一下，“其实其他专业也有云娜那个类型的女生，但就是不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了。”
甭管乐意不乐意，秦湘都得去试试，李秀莲便带着秦湘找过去，那女生的确也很符合，可惜问了问，人家对拍个破广告没兴趣。
秦湘也不想强人所难，直接跟李秀莲走了。
没能介绍成功，李秀莲有些尴尬，“要不我再打听打听？”
秦湘点头，“行，那我也再找找。”
回去的时候孟怀卿已经回来了，得知她在找拍广告的演员，孟怀卿突然道，“要不我给你从港城找一个？”
秦湘一顿，眨眨眼说，“港城明星？”
要知道八.九十年代港城明星在大陆是非常火的，不少小青年就喜欢听着港城那边的音乐在公园里跳迪斯科。
她思考了一下，摇头道，“算了，港城明星那得多少钱啊，估计人家也看不上我这点小钱。”
她都想好了，反正‘湘思’的顾客靠顾客口口相传，私人订制这一方面即便多了一个赵文娜仍旧忙不过来，那就先这样吧。年前着重打‘湘恋’的牌子，利用大众对过年的重视好好的赚上一波。
孟怀卿也没强求，提议了一句被否定了也就不提了。
其实要孟怀卿说，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比秦湘好看耐看有气质的。
但他有自己的私心，就想这样的美让他独自欣赏，其他人都看不见才好呢。
其实还有个合适的人选，那就是崔雪儿，但崔雪儿父母都是干部，地位又高，这样人家出来的女儿估计也不稀罕来拍个广告赚那三瓜两枣的。
算了，就先这样吧。
第二天秦湘将事情跟米红军一说，米红军瞥了她一眼说，“姐，要不你自己拍吧。”
秦湘一愣，“我？”
米红军点头，一双星星眼看着她，“姐，不是我吹，就你这长相和气质，就是电影明星来了也比不上你的。你要是拍了，我跟你讲，咱们店里的衣服能卖脱销。”
秦湘哭笑不得，这是她没想过的。
要说气质，一种是人天生就有，像云娜就是。一种是经过岁月的沉淀才有的，像谭教授，那是积年累月，自然而然就有的，最后一种就是崔雪儿那种，家世不错，从小培养出来的。
而她，秦湘自己没什么感觉，如果真要说她有气质的话，那可能也得归到谭教授那一类，好歹也是当了那么多年的老板娘，平时又注重文化修养，经常干一些优雅又看着高端的事情，就算不喜欢，培也慢慢培出来了。
可惜秦湘志不在此，也并没有想通过拍广告的方式站在人前的想法。要她站在大众面前，她更希望是以企业家的身份出现。
秦湘毫不犹豫的摇头，“我就算了，我也没那么多时间。”
米红军有些遗憾，却也没法勉强，他知道秦湘最近忙。
米红军道，“那我先去跟李秀莲对接。”
秦湘点头，嘱咐道，“你去的时候记得带着秦东，也该让他锻炼锻炼了。”
“我知道。”米红军嘿嘿笑了笑，“不过晶晶不会有意见的。”
秦湘白了他一眼，不知道这家伙哪里来的自信，好歹是天天喊她姐的人，秦湘有些话也得嘱咐，“晶晶再好再大度她也是个女人，是女人就不希望自己男朋友跟其他女人走的太近，尤其对方还是个漂亮的女人。只不过没办法，这事儿你有经验，我只能交给你，但你得自己把握好这个度，明白吗？”
米红军神色一凛，忙点头道，“我明白。就是对待女朋友要一心一意，专心致志，不能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
秦湘笑了，“你知道就好。我可跟你说，我不光是你姐，还是晶晶的好朋友呢。你要是敢对不起她，我定饶不了你。”
“知道。”米红军严肃道，“保证听接的。你放心，我俩可好了，也可恩爱了，我们说好了，等我够年龄了我们就登记结婚。”
秦湘忍不住笑，“行了，知道了，在电影院的时候注意点儿，真要亲嘴儿下次直接买最后一排的票。”
她说完就后悔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果然米红军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不知道是震惊秦湘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还是透过这事儿想到了什么。
“行了，赶紧忙去，顺便门头房赶紧找，趁着播广告一块宣传出去。”
米红军当即点头，“知道。”
然后秦湘落荒而逃。
都怪孟怀卿，非得跟她亲，这下好了，米红军还不知道怎么想她呢。
不过想到米红军说的话，秦湘就忍不住乐，按照现在的婚姻法，男的结婚要二十二周岁，米红军正月出生，但也还没满十九呢。
这两人的爱情任重道远，起码还有三年要等呢。
交代完这个，秦湘趁着有空闲也开始找门头房。
首都市那么大，不是所有人都乐意跑大老远来买衣服的。之前就有人提议这事儿，是有个别的区跑过来的顾客，说倒车什么浪费时间，要是有分店就好了。
秦湘带着这心思跑去离着这边比较近的一个区，首先找的就是百货商店或者一些居民区。
‘湘恋’的服装定位到底年轻一些，就是找居民区也得找年轻人多的地方。不过她也不放过一些大厂的周围。在十年二十年之后市区的厂房虽然都会搬走，但现在一些轻工业的还是在的。
最后秦湘转了半天挑中了俩地方，一个是玩具厂附近的门头房，还有一处是铁路公司家属院附近的门头房。
这两处位置都不错，距离上也合适，原本想着看看哪个门头房卖，那就买哪个。结果往房管所一问，竟然都要卖。
就这秦湘还能不答应？别看要价挺高的，但是架不住以后会值钱。
秦湘出门的时候是揣着证件和钱出门的，恨不得当场过户。
可惜铁路公司宿舍附近这个门店儿主人没下班，要想过户也得等明天了。
秦湘当即答应，然后又去跟房管所的人找到玩具厂附近那个房东，一番讨价还价定了价格。
去办手续的时候，那房东还翻着白眼儿，“看你应该挺有钱的，竟然连这百八十的也计较。”
秦湘乐了，“没办法，小本生意不得控制成本呢。大姐您是个宽容大度的人，肯定不能跟咱计较这点小事儿的，是吧？”
大姐气闷，翻个白眼，“我说不过你。”
秦湘也不在意她的气急败坏，反正房子买到手就是她的。
让赵平交钱，然后拿钥匙，再次感谢这个时代，不会限购，让她又在房姐的路上增加了一家店面。
看着门头房，秦湘心里别提多兴奋了。
而且让她欣喜的是，这门头房外头看着有些年头，但是里头却是不错，刷着大白墙，四处也干净。
怪不得给钥匙的时候房东大姐直哼哼说便宜秦湘了。
这么看来的确是便宜她了。
秦湘看了一眼，然后便对赵平说，“这店里面重新把电线扯一下，换上跟大学城那边一样的灯就行了。外头的话我找黄林来，让他直接油漆作画，画个显眼的摩登女郎，然后就抓紧时间开业。营业员先从几个店里抽出俩来。让谭秀再继续招人。”
赵平点头，“好。”
赵平性子沉稳，轻易不开口说话，但是办事稳妥。
本来要培养何丽萍当助理，但何丽萍如今还在交接财务，很多时候也不能像赵平这样随时跟着她走。
交代完这个，秦湘又带他去铁路公司宿舍那个看了眼，“明天你过来跟他们对接，只要价格合理，跟今天这个差不多就可以买下来，多个百八十的也没问题，如果更多那就算了。”
赵平点头，“我明白。”
时候不早，赵平送秦湘回四合院，到了家的时候孟怀卿还没回来，厨师们正在做饭。
秦湘原本想着干脆请个保姆回来。可又觉得自己的小家有个外人在不自在，而且保姆做饭肯定不能像孟怀卿的厨师一样精致，还能分工做两种口味的菜。所以最后也就打消了念头。
但今天之后她越发坚定了买车的信念，没车实在太不方便了。
不过车子不是她想买就能买，今年国家才开始允许私家车的买卖。要想买车，不光要有货源还得拿到牌照，牌照就很麻烦了，或许找找人也能弄到，但是车子的价格就贵了。一辆桑塔纳今年的价格大约在二十万。
二十万是什么概念？一万块都能称得上有钱，更何况二十万，在人均工资三五十块的年代，这就是一笔巨款。
就是秦湘她手中有了一些资金，也不敢说着钱说买就买。
想了想还是算了，还得攒钱盖厂房呢。
没多久孟怀卿回来，听说了秦湘的困扰后，孟怀卿提议，“需要我帮忙吗？”
秦湘奇怪道，“你能去替我讨价还价？”
孟怀卿笑，“那不能。但我能帮忙买到便宜的车子。”
秦湘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现在她虽然需要车，但也不是急需的，实在不行她就厚脸皮用孟怀卿的。
于是她开玩笑道，“要不我租你的车吧？”
孟怀卿一愣，神色复杂，“租？”
秦湘点头，“是啊，我寒假肯定要跑一圈的，为了这个买车不现实，可坐车又太麻烦，尤其首都到宁城这一条线，开车方便一点。我会付租金。让赵平开车就行，最近他在学开车了。”
“行啊，那你就租吧。”孟怀卿遗憾道，“原本还想给你当司机看来是不成了。秦小姐似乎并不需要。”
想到暑假时两人那一路同行，秦湘简直不能再直视孟怀卿，她都担心再一路走过去，到了省城的时候她还有没有力气走路。
寒假时间紧任务重，可不会像暑假时那样悠闲，相比较起来还是赵平更让人放心。
她摇头，“孟先生也挺忙的，多辛苦一下，过年不得回港城？我们分开行动，兴许过年前再能再碰面。”
孟怀卿轻笑，也没多纠结，恰好他在这边还有工作要忙，等忙完再说吧。
至于过年这件事儿，他还没定下来，还得看港城那边老太太的意思。
两人没再提这事儿，最后孟怀卿道，“车子这边我有好几辆，需要用的时候让赵平去开就好。”
秦湘点头，却琢磨着得写个租车活动，不是她和孟怀卿生分，而是她觉得感情归感情，工作归工作，一码算一码。像家里每天来给做饭的厨师，她不就没说给人钱？
孟怀卿估计也知道她的性格，所以都没多犹豫。给与不给，就那点，谁也不在意。
过了几天云娜还没回来，米红军却又找到先前合作的摄影人员带着李秀莲去拍摄广告了。
广告的风格在那儿，剩下的就看李秀莲和米红军他们具体怎么设计了。
秦湘忙着上课，只在中午的时候去看了一眼，发现李秀莲进步非常大。
还记得几个月前第一次拍摄的时候，李秀莲手都不知道往那儿放了，现在站在那儿，将这个年纪女孩该有的青春靓丽演绎的淋漓尽致，而且也会找镜头了。
秦湘非常满意，李秀莲也很高兴，“都是因为之前您指点，后来又多了几次机会锻炼，才有了今天。”
“那你就继续努力。”秦湘笑眯眯的，又问了问米红军新店铺的事儿，米红军道，“另外俩远一点的区我也去找过，有两家不错的，等着明天房东过来去洽谈房租的事情。另外你之前买的两套也在收拾了，争取元旦的时候开业。”
算算时间，离着元旦不过五天，说实话挺紧张的。
但元旦会放假两天，是很好的促销机会，秦湘自然不会放过。
秦湘嘱咐道，“元旦之前能定下来就定下来，去雇一些临时工，加班加点赶出来，只要能赶出来，工钱翻倍。”
这年月的人工还是便宜，一个工人一天一块多钱都算高的，她一天别说两块，三块都行，时间就是金钱。
这也是让她懊恼的事情，之前没早点做准备。
不过现在也不晚，一口吃不了一个大胖子，一步步的来。
门店起码有两家可以开业，后面还得让谭秀招人，再培训，没一个能闲着的。
从这边出来，秦湘又赶着回学校上课，下午下了课又去门头房给几个店员打鸡血。
尤其秦东，秦湘干脆拉着他开始洗脑，“东子，你可是咱秦家屯出来的人，你看看毛玉香和刘小草，俩人都能单独成事儿了，她们刚来的时候还不如你呢，你可得加把劲儿，可千万别被她们比下去了。”
秦东精神一震，忙道，“您放心，我肯定好好干，也跟着米经理好好学本事。”
对他的承诺，秦湘还是很满意的，她笑眯眯的鼓励，“我很看好你的，以后你也是咱们公司的管理中的一员，只要表现好，说不定下次分房就能轮到你了，你说是不是？”
一听房子，秦东的眼睛就更亮了。
首都的房子啊，要是他在首都有房子了，那可就是光宗耀祖了。他爸不得高兴死啊。
秦东身体站的笔直，神情严肃，“保证完成任务。”
秦湘很满意秦东这精神状态，怪不得后世那啥利牌子那么会忽悠人，忽悠人把人忽悠瘸了，好处也是真的有。
精神状态上来了，秦湘也就不客气了，“店里的事儿小王她们也上手了，你最近就给你米哥打下手，忙是忙了点儿，但是能学东西。”
“好的，我知道了。”
秦湘才说完，就看到外头有人进来了，忙迎了上去，“崔小姐，您来了。”
心里却在嘀咕：崔雪儿怎么来了，不会是要退衣服吧。
第222章
反正秦湘是看出来了, 只要跟贺成华扯上关系，那么准没好事儿。
前两天贺成华莫名其妙跟孟怀卿打了一架，又听关玉屏说贺成华在家说不想订亲, 现在崔雪儿来了，很难不让她往那方便面去想。
但这会儿秦湘只能笑脸相迎，“崔小姐请进。”
崔雪儿皮肤很白, 身材也高挑, 气质又好, 站在大街上是个很惹眼的存在。
只是这会儿崔雪儿脸色不怎么好看，有些憔悴，看向秦湘的时候眼神很复杂。
她抿了抿唇, 看了眼店里其他人说, “秦小姐, 有时间吗, 我们出去坐坐, 我请您喝杯咖啡怎么样？”
在首都前两年就已经出现咖啡店，而且生意也很火爆, 热恋中的男女就喜欢去这种看起来高雅的地方。
不过秦湘并没有去过, 闻言一愣，“当然。”
顾客是上帝，没有不为上帝服务的道理。而且崔雪儿这人不坏, 也没有不客气的地方, 她更没有拒绝的道理了。
见赵平要跟着，秦湘道，“你去和老赵盘点一下库存吧, 我们就在这附近。”
赵平点头，转身走了, 崔雪儿点点头转身出去。
两人并肩去了隔壁的咖啡屋，各自点了一杯咖啡，崔雪儿显得心事重重，脸上不复之前看到的活泼靓丽。
等咖啡上来，崔雪儿又在不停的搅着咖啡，秦湘也不催促，只等着她开口。
过了一会儿崔雪儿才下定决心是的看着秦湘道，“贺成华说他不想跟我订亲。”
秦湘微微蹙眉，真心实意道，“那很遗憾。”
“所有人都这么说，但是只有他不这么觉得。”崔雪儿看着秦湘，似乎想从秦湘脸上看到秦湘的思绪，可什么也看不到，她失落的同时又觉得庆幸，她挺喜欢秦湘的，不想秦湘是那种坏人。
不过秦湘也的确引人注意，长相漂亮，又能干有自己的事业，还是清大的大学生。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她离过婚了。
崔雪儿倒不是看不上离婚的女人，只是觉得这世上的人很多都介意这事儿，尤其是长辈，宽和如她母亲，说起秦湘曾经离过婚，也是诸多感慨，更何况更严肃一些的刘芳林了。
以前的时候她妈就没少夸赞秦湘，可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喜欢的贺成华居然跟秦湘扯上关系。
她跟贺成华算是熟人介绍相亲的，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就动心了。她从小到大一直是父母的乖孩子，碰上贺成华这样桀骜不驯野性十足的男人的时候，毫无招架之力。
相亲她同意了，贺成华那边也说对她满意的时候她满心欢喜，热切的盼着能有一段留存记忆力的恋爱。
纵然相亲成功后两人见面很少，纵然贺成华对她一直冷淡。她以为那是因为贺成华本性如此，她喜欢的不就是她身上那股子野性么？
所以当他听到贺成华跟她说他有喜欢的人不想跟她定亲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和她母亲还在秦湘店里兴致勃勃的试穿衣服又订做定亲的礼服，甚至还想拉着贺成华一起，想想有点像个笑话。
她眼神透着难过，半晌才问，“有人说他喜欢的人是你。”
秦湘意外，挑眉道，“那有没有人告诉你我有感情稳定的男朋友，而我并不喜欢贺成华，跟他也没有任何关系？”
崔雪儿叹了口气，“我知道，我母亲说她见过你男朋友，是位非常优秀的港城商人，说你们站在一起很般配。”
秦湘真诚的感谢，“谢谢夸奖，我也觉得我们俩站在一起很般配。”
有时候她忍不住问自己，不结婚真的就能避免一切麻烦吗？
诚然不结婚不用参与男方家中的事，可不结婚也意味着可能会有一些人以她单身为名追求，像贺成华，不就是个例子。麻烦依然不少。
崔雪儿叹了口气自嘲道，“可能还是我不够优秀不能让他喜欢。”
崔雪儿年龄不大，跟秦湘差不多，听说是在外国语学院读书的，毕了业可能是要进外交部的。
这样的小姑娘几乎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起点就比他们高了不少。竟会因为一个男人发出这样的感慨来，眉宇间带着愁绪，很显然对贺成华很喜欢。
她也明白崔雪儿找她的用意，大概想看看她秦湘何方神圣让贺成华如此念念不忘。
但她的确要让对方失望了。她就是个普通人，长的漂亮的普通人。
如果换做其他人，秦湘肯定不多话，但她也实在看不上眼贺成华的作为。
既然不喜欢，当初就不要答应，既然答应了，别人以为你喜欢人家了，人家也在欢欢喜喜的做准备了，结果你说你不想订亲了。
以为这是孩子扮家家呢，你想订亲就订亲，你不想订亲说一句就拉倒了。
秦湘看着她，忍不住道，“你何必妄自菲薄，若说配不上，我觉得贺成华配不上你呢。”
“啊？”崔雪儿懵了。
秦湘便给她分析，“你年轻，他都二十多了，老牛吃嫩草。你长的漂亮身材高挑，在学校里也得是校花级别的人物。总之在外表来看他虽然英俊帅气，但是你也漂亮美丽，谁也不能说谁长的不好看。家世来看，你们家也不比他们家差吧？而他不过初中毕业就当兵去了，你一个高材生竟然在他面前觉得自己不够优秀？这都不够优秀，那其他人还要不要活了。”
崔雪儿更懵了。
还是头一次有人跟她说这些话。
从小到大她接受的教育都是要低调，要谦虚。
但秦湘却让她不要妄自菲薄。
秦湘见她这副表情，以为崔雪儿不认同她的话，直接来气，“算了，你如果非他不可，非要这样想，那我也没办法。反正我话说到了，我跟他没关系，甚至有些烦他。我更喜欢我对象，我觉得我对象天底下第一好男人，比贺成华强太多了。就他那一身的缺点，你竟然还能说出你不够优秀不让他喜欢的话，你真是白瞎了读的那些书了。”
能考上大学的没一个不聪明的。
尤其崔雪儿，还能说出那话来。
崔雪儿被她说的呆愣愣的，可仔细想想也不无道理，“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那当然。”秦湘认真道，“你已经足够优秀了，何必因为一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崔雪儿不好意思的垂头，“之前就是没想明白，一晚上都在考虑跟你见面说什么，是和往常一样，还是痛骂你一顿，可见着你的时候我又觉得我真痛骂你一顿，你估计能给我一耳刮子。”
秦湘笑了，给予肯定回答，“这一点你还真说准了，你真敢骂我我就敢走你。”
她无奈摇头，“这么漂亮的姑娘，自信点儿。那你还和他订亲吗？”
“不订了。”崔雪儿虽然喜欢贺成华，虽然内心深处有一点点自卑，但他们崔家也不是没骨气的人家，她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人家都说了有喜欢的人不想订亲，那她还有什么好纠结的，“我们崔家人不做舔着脸让人打的事儿。”
秦湘满意，“这话说的对，总算有点样子了。那你衣服怎么办？先说好，你如果不要了，订金我可不退的。”
这样一来的时候，她就能把衣服直接挂在店里卖了，虽然比不上订制的，但是卖价加上订金也不错了。
哪知崔雪儿忙摆手，“不退了，大不了我就当平时穿的衣服就是了。挺漂亮的，我可舍不得退。”
秦湘松了口气。
崔雪儿忍不住道，“你说的也对，我这么漂亮还这么优秀，还缺男人喜欢吗。贺成华不喜欢我就算了，我再换一个更好的。说不定下一个更好。”
闻言秦湘给她竖起大拇指，“你有这想法就非常好，这样的女孩子最美丽。”
她突然叹了口气，说，“说实话，要不是你不缺仨瓜俩枣的，我都想请你做我们店里的代言人帮我拍广告了。”
崔雪儿瞪大眼睛，“就之前你在国家台播的那个？”
秦湘摇头，“首都台那个。丝绸衣服那个，我之前合作的女孩近期不在首都，在气质上你们虽然是不同类型的，但都能驾驭的很好。你有没有兴趣？”
崔雪儿有些心动，但还是道，“我得回去商量商量。”
秦湘一听就知道有门，有希望就比没希望强，“行，你要是乐意就来找我，价格好说。”
崔雪儿抿嘴笑了，“我们好像该是情敌，怎么谈起合作来了。”
“不不不。”秦湘不赞同这个称呼，“我们不能算情敌，我如果对贺成华有什么想法 ，我们才是情敌，我们顶多就是顾客和服装店老板的关系，如果你能答应合作，以后咱们又成了合作关系，总之都不是情敌关系。”
开玩笑，真承认这个，那岂不是承认跟贺成华有点什么了。她是不能承认的。
崔雪儿点头，“好，那我们经过今天也能做朋友吧？”
“当然。”秦湘很佩服崔雪儿，能迅速的想明白调整自己的心态，起码没有自怨自艾，更没有将问题归咎到秦湘头上，这样心性的女孩子难得。试试能不能挖来给她拍广告，如果可以那她就赚大了。
两人从咖啡馆出来，就看到不远处贺成华骑着一辆车飞快的过来，看见她们俩，贺成华将车子一扔，阴沉沉的看着崔雪儿道，“你来找秦湘干什么？”
听这话秦湘只想骂一声操蛋的玩意儿。
她好不容易跟崔雪儿聊的那么愉快，可别因为这狗东西的话挑起崔雪儿的怒火啊。
崔雪儿原本已经阴转晴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一瞬，她看着贺成华道，“贺成华，你竟然这样看我。”
贺成华抿唇不回答，目光却看向秦湘，“抱歉，我不知道她来找你，我不会跟她定亲的。”
秦湘呵呵，“贺成华，你跟谁定亲跟我没关系，请你也不用跟我汇报。另外，崔小姐过来找我，是为了跟我谈合作的事儿，跟你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她说着转头看向崔雪儿，“崔小姐，我说的对不对？”
崔雪儿点头，恢复呼吸平稳，让自己镇定下来，看着贺成华道，“你都说了不会跟我订亲了，我们崔家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说不会纠缠就不会纠缠，我和秦老板之间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来之前崔雪儿就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比秦湘差了，之前她们接触只是稍微了解了一下，可过来交谈之后发现人家秦湘就是挺优秀的。她也不再执着这事儿了，贺成华跑出来干什么。
可崔雪儿也说不出难听的话来，气呼呼道，“劝你搞清楚状况，找块镜子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你不是钞票，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你的。我以前喜欢你那是我眼瞎，以后我眼睛洗干净了，看不上你了，明白了吗。”
说完崔雪儿拉着秦湘便走，“我们走，不理会这样的神经病。”
秦湘看的目瞪口呆。
这前后也就半个多小时吧，崔雪儿就从一个为爱消沉的姑娘变得这么厉害了？
她也没说什么啊。
被拉着走出一段距离，崔雪儿突然像泄了气一样，秦湘乐不可支，“刚才样子挺勇敢的。”
崔雪儿笑了，“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崔雪儿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跟云娜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类型，但都有个共同特点，很适合她店里的衣服。
她突然有种预感，崔雪儿也许会答应她的合作。
搞对象哪有赚钱香啊。
第223章
秦湘看了眼时间, 忍不住笑道，“走吧，请你吃午饭？”
“好。”崔雪儿似乎想通了, 脸上不再阴郁，眼中多了星光点点。
午饭就在附近吃的，一家小店, 看上去很干净, 秦湘以为崔雪儿会不自在, 结果崔雪儿适应良好，甚至还说，“其实我很喜欢这些街边小吃, 可是家里管的严, 很少有机会吃外面的。偶尔也就在学校的时候偷偷跟同学吃点儿, 回家是一句话也不敢说的。”
秦湘笑了起来, “那也挺好的, 你父母也是为了你健康着想。”
但实际上，这年代都还没有地沟油也没有那么多科技与狠活呢, 这年月的人做吃食生意的人都还很实在, 用料也不错。只要看着店面干净卫生，问题就不大。
只不过秦湘也不能说人家爹妈说的就错了。
崔雪儿也明白这个道理，随即点点头。
两人吃着饭, 突然崔雪儿笑了起来, 见秦湘看过来，崔雪儿便道，“我觉得你这人有点魔力。”
秦湘挑眉, “也许我是会施魔法的小仙女也说不定。”
说着她双手像在打太极，嘴里念叨着, “bling bling，我是小仙女，看我变变变……”
崔雪儿乐不可支，“你这人可真够有意思的，难怪贺成华会喜欢你，换我是个男人，我也得喜欢你。”
“喜欢我可以，但是我不喜欢你，我只喜欢男人。”秦湘看着她笑的开心，提起贺成华也没再消沉，觉得有魔力的是这小姑娘才对。
前后变化太大，是心态好，还是为人透彻看的清楚？
崔雪儿敛去笑意，叹了口气道，“在家的时候我妈说感情的事儿不能勉强，既然贺家不愿意，那就再找个就是了。却从没有人跟我说是贺成华配不上我。”
想到她母亲赵女士，秦湘道，“在大多数父母眼中，自己的孩子永远是最好的，也许你的父母表面上很平静，耐心的安慰你，实际上内心早就发疯是的将贺成华骂了一百八十遍了，但为了安慰你，他们不得不让自己平静下来。教养和习惯让他们按捺住不平和愤怒，他们不这么说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去打贺成华一顿。”
崔雪儿一愣。
她家里父母从来都忙，大部分时间她是奶奶带大的，但奶奶为人严厉，从小让她按照以前时候大家闺秀的标准来要求她。她的母亲倒是温柔，但是母亲也忙，没时间管她，这就造成母女俩说话的时候也没那么贴心。同时她的母亲又是矜持温婉的，碰上贺家这样的事，也只能告诉她再找一个。
而她奶奶则很直接，告诉她，“他看不上你，那你是不是该找找自身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你做的不够好。不然人家为什么宁愿喜欢一个个体户都不喜欢你？”
由此，崔雪儿迷茫了，向来自信的她产生了自我怀疑，才鬼使神差的来找秦湘了。她就是想明白自己差在了哪里。
只有秦湘，直白的说贺成华配不上她。让她有些自卑的心瞬间好转。
崔雪儿点头，“也许吧，我的长辈们都是很严肃的人，也不擅长安慰人。”
“但他们也许教会了你其他的东西。”秦湘道。
比如良好的教养，良好的心态，面对挫折时候不沉于痛苦中，这都是她的长辈教给她的。
崔雪儿点头，“你说的没错，他们只是太严肃了，不懂得怎么安慰人。”
她叹了口气道，“过来之前我就想不明白，我到底哪里不好，他会看不上我，可跟你聊完天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世上并不止他一个优秀的男人。”
秦湘反问，“他优秀吗？”
崔雪儿啊了一声，“不优秀吗？”
秦湘道，“他的确优秀，他能走到如今的职位，谁也不能不说他优秀，但他的优秀也是建立在他的家族之上，衬托的他更优秀。但这个世界上优秀的男人多了去了，比他英俊的有，至少人家没他那狗脾气。就他那样执拗的脾气，说实话，只这一样就够击退女孩子的了。在我眼里那就是一个疯子，我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让你这么喜欢？”
用几十年后网络用语来说，贺成华那性格就是疯批，适合出现在小说里，当一个执拗又疯的男主，兴许会有很多小姑娘喜欢。
但这是八十年代，大家更喜欢正直善良的男人。
秦湘道，“放开吧，你值得更好的。”
跟崔雪儿吃完饭，两人就各自分开了，秦湘回店里一趟，赵平将她送回学校。
至于广告片的拍摄，有米红军看着，她也不操心，就是有些惦记门头房。不知道赶不赶得急。
在秦湘上课的时候，米红军恨不得将自己分成八瓣，要对接拍广告的事，拍完，又赶紧的去门头房那边看着施工队修整，还要再去找合适的门头房。
别说秦湘了，就是郝晶晶都干脆找不到米红军的人，往往你在这里找他可能又去了其他地方忙去了。
郝晶晶有一天跟秦湘碰上了，忍不住吐槽，“你可真是会压榨人的资本家。”
秦湘呵呵，心里有些心虚，但嘴上却道，“这是能者多劳，我给他涨工资。”
换来的是郝晶晶的一记大白眼。
接着郝晶晶又兴奋道，“那边房子你三哥在给我们装修了，可惜过年我还得回省城。”
她和米红军虽然搞对象，但毕竟没结婚，郝晶晶还是要回省城的。而秦湘奖励给米红军的房子面积不小，也是他们在首都的根据地了，两人兴致勃勃的一起商量的怎么装修，甚至连买什么样的家具都在琢磨了。
秦湘笑，“装修好了你们就搬过去？”
郝晶晶难得脸红，“再说吧，再说吧。”
两人嘿嘿笑了起来。
秦湘以为崔雪儿还得多考虑几天，没想到第二天，崔雪儿就找到秦湘，“我想试试你说的广告片。”
秦湘松了口气，“你家里答应吗？”
原本她想着实在找不到她就干脆自己上了，等年后再拍的时候兴许那时候云娜就回来了。而崔雪儿能答应最好，她对拍广告这方面是真的没兴趣。
崔雪儿忍不住抿嘴笑，“我说我想散散心，换个环境。就拍这一次两次的，他们怕我难受就答应了。但是跟我约法三章，绝对不能穿衣着暴露的衣服。”
秦湘忙道，“那肯定不能穿，即便穿了，首都台那边肯定也不能过审啊。而且咱们拍的是冬款，露了不得冷啊，不光不会露还得搭披肩什么呢。”
为了搭配冬天的高端衣服，秦湘还特意找人买了各式各样的披肩。搭配在一起卖虽然价格贵了一些，但效果还不错。
说完她拉着崔雪儿去拍摄现场，跟米红军说了一声，“时间紧急，最好明天之前赶紧拍完，赶在元旦播出。”
这年月打广告的少，审核也比较简单，所以提前一天两天就足够了。
最重要的是她有人啊。
米红军看了崔雪儿一眼，倒是真的合适，于是便回去拿衣服做准备。
秦湘也趁着这时间写合作协议，崔雪儿好奇道，“这么正式啊。”
秦湘笑道，“当然。对了，给你的佣金和李秀莲一样，每人三百块。”
闻言崔雪儿瞪大眼睛，“这么多钱？”
三百块钱这可是一笔巨款了，她妈一个月工资一百，这已经是她妈三个月的工资了。
秦湘笑了起来，“当然，就是这么多，拍广告片不要以为很容易，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也都有讲究，并不是站在那儿拍拍就行了的。”
“我懂了。”崔雪儿突然有些紧张，本来就是想帮秦湘这个忙，没想到秦湘给她开这么高的价钱。
协议签了，米红军也气喘吁吁的来了，恰好李秀莲拍完了，让崔雪儿赶紧去试穿衣服。
事实证明，人好看有气质了穿什么都好看，即便披一块抹布都有独特的韵味。
崔雪儿跟云娜是截然不同的风格，云娜清冷，崔雪儿柔婉，一颦一笑，行为举止妥妥的就是大家闺秀，让人挪不开眼。
拍摄的人员也很兴奋，觉得这个个体户老板可真够厉害的，虽说都是找的没名气的人，但是肯花钱，关键找的人还合适。
因为时间还早，导演干脆就直接拍崔雪儿了。
本以为还得多指导一下，结果完全不用。
有些人天生就有天赋，导演只要稍微提点一下，崔雪儿就能做的很好。
李秀莲在边上看着，羡慕极了，“秦姐，她好厉害啊，身上有股不一样的韵味。”
秦湘笑道，“这是从小到大培养出来的，我们羡慕不来的。”
接着她又夸赞李秀莲，“不过这次你拍摄的也很好，比上次更流畅自然。”
她这么一说李秀莲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抿嘴笑了笑，“导演也这么说的，这几个月我也一直在练习，改掉自己的毛病。我以后肯定会更好的。”
秦湘点头，“不错，下次会更好的。回去多琢磨琢磨，没事儿的时候可以去蹭蹭表演专业的课程。”
两人已经签订了五年的代言合约，只要不出意外，李秀莲就会一直给她拍，所以让李秀莲多提升自己也是为了以后能拍摄的更好。当然合约里也写的明白，如果因为李秀莲的原因出现不好的影响，代言将立即停止。
至于崔雪儿。
秦湘倒是也想签这长期协议，最好和云娜都签。但她也知道不可能，云娜或许能争取一下，但崔雪儿够呛。
家世不一样，即便崔雪儿动心，她家里能答应让她散心一次，却不见得有第二次机会。
因为拍摄过于顺利，当天下午直接拍完了。
秦湘给了崔雪儿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
崔雪儿也很激动，“我没想到拍广告就这么拍，还挺有意思的。”
秦湘笑了起来，“走，我请你们俩吃饭去。”
不光崔雪儿还有李秀莲，连同拍摄的几个人也都喊上了，去东来顺吃了一顿热腾腾的火锅，这才各自分开。
后面的事还得跟电台对接，秦湘是没时间了，索性她已经打好招呼，米红军让郝晶晶带着过去找李明珠就好。至于国家台那边，自然有郝晶晶负责。
元旦学校会放假两天，提前一天下午上完两节课，外头天都快黑了。
秦湘问舍友们两天假期的打算，赵文娜说，“我还是去你店里看人。”
赵文娜算是秦湘固定的设计师了，至少在大学期间的设计都会卖给秦湘，为此秦湘也谨慎的签了协议。赵文娜善于观察，通过和顾客聊天了解对方的需求，也通过看来来往往的人，观察流行的元素。秦湘店里的广告今天晚上就会播了，这是两个电台提前就给她预留的位置，片子一过审，立马就给播了。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明天店里的人肯定会更多，正是学习的好时候。
其他几个也蠢蠢欲动，见最有天分的赵文娜都要去了，其他几个也纷纷说过去。
秦湘又道，“对了，你们如果过去的话，我大概会分两个人去新店那边。”
“新店？”
这事儿她们都没听秦湘说过，没想到一下子出来新店了。
秦湘竖起手指头，“四家新店。”
也不怪郝晶晶说秦湘是资本家，这一周可把米红军累的够呛。
四家分店，日夜不停的赶工，还真就在昨天一早给弄好了，四家店的墙壁都很干净，也没刷大白墙，而是贴了漂亮的壁纸，这样就省去了晾散味道的时间，今天又把电灯扯上，人员调配过去，衣服拉过去摆放上，明天一早就开业。
秦湘话一开口，几人登时就惊呆了，“四家？”
她们也没有其他的话可以说了，就俩字：佩服。
梅琳道，“要说上大学后我最佩服谁，那绝对就秦湘了，这本事，咱们全校估计都没人比你更富了，你大概算咱们学校的首富。”
其他几个也纷纷赞同。
当然学校里也有其他条件好的学生，但大部分条件好的学生都是依靠的家里的条件。而且这些人还真不一定有秦湘有钱，所以说秦湘是他们学校首富也不假了。
秦湘笑眯眯道，“你们以后也可以的。”
丁香忙摇头，“我是不行了，我就想以后有份稳定的工作，跟黄林一起留在首都。”
说起黄林，丁香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来。
随后她又皱眉“前几天黄林早出晚归的，还带着同学帮忙，不会就是去给你画吧？”
秦湘点头，“是啊，他没跟你说？”
“没有。”丁香笑道，“他可能觉得这事儿没必要说。”
这事儿说完，大家各自散去，约定了时间和约定地点，秦湘就出校门了。
才出校门，赵平就迎了上来，秦湘问道，“店里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赵平这几天也跟着忙，人都看着瘦了一圈。
秦湘笑道，“准备好了就行，回头跟他们说一声，明天打烊后给他们发奖金。”
秦湘最喜欢给员工发奖金了，逢年过节的都得发，这是一项很重要的仪式，她觉得比买任何的物品都来的实在。
赵平笑道，“大家肯定很高兴。”
其实在秦湘这儿真的不少赚，固定工资之外，售货员有提成，像赵平和仓库里的也有奖金，逢年过节的奖金更不少。像赵平一个单身汉，平时吃喝根本花不了多少钱，这两年已经攒下一笔钱了。
原本赵平是想攒钱买房子的，结果秦湘财大气粗的直接送了他一套房子，别管大小，至少是他的窝了。
他是真心感激秦湘。
想想李志国，赵平都为他不值，图什么呢？
好好的日子不过，光嫉妒秦湘赚的大钱了，却没想到秦湘付出了多少。如今的一摊子不都是她自己一点点的干起来的？
人啊，不知足不行。
秦湘笑道，“大家高兴嘛。”
将她送到家，赵平就回去了。
去厨房看了一眼，几个厨师证在热火朝天的做饭。
时间长了，秦湘也能跟几个厨师聊聊天了，问问今天吃的什么。
长脸的苗师傅道，“今天给您准备的水煮肉，给孟先生准备的白灼虾仁，另外还有一道羊肉汤，凉菜没做，青菜炒的小白菜。”
秦湘点头，“多谢了，孟先生回来了吗？”
“还没。”
既然孟怀卿没回来，秦湘也不着急了，回去书房，看着台面上的三套衣服忍不住叹气。
这衣服终究没法发挥自己的作用了。
不过衣服好看，穿在崔雪儿身上就会更好看。
虽说女为悦己者容，但没有男人，女人依然可以漂亮绽放。
秦湘深吸一口气，过去将这件衣服的最后一点儿给补充做好。她已经跟崔雪儿约定好了，等晚上就会把衣服给崔雪儿送过去，明天崔雪儿将穿着这件衣服出现在‘湘思’的门店，在那边帮忙。
秦湘很感激，将最后一点收完，衣服小心翼翼的装进袋子里然后放起来，外头传来说话声了。
她拿了东西出来，就看到孟怀卿正站在厨房门口跟厨师说着什么。
见秦湘出来了，他便笑道，“好久不见啊，秦小姐。”
秦湘笑了起来，“是啊，好久不见。”
两人都在首都，奈何两人也都忙，秦湘倒是每天能回来睡觉，但孟怀卿却要去看跟政府合作的橡胶厂，查看安全套的生产情况。
两人坐下没一会儿，厨师将饭菜端上桌，又迅速的撤离。
秦湘问起这事儿，孟怀卿道，“经过多次改良，这次的已经好很多了，晚点我们可以试试。”
秦湘就不该多此一问，便略过话题，“后面就打算投放市场了？”
“是，前面几批虽然有些不足，但也不错，已经下放到各地医院。下一步将用全新的产品全部取代。希望能为国家做点贡献。”孟
秦湘想了想道，“但医院发放也只集中在医院，多数流产和意外怀孕却发生在农村。避孕知识不足，安全套又少，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这东西的存在。”
孟怀卿一愣，思索片刻道，“那乡镇有医院吗？或者村里？”
也不怪孟怀卿不知道，他出生在港城豪门，根本没有机会去过农村。也就是跟秦湘谈恋爱之后才知道农村的一些环境，后来又跟着政府人员实地走访了一下郊区，看了一下当地的情况，他才下决心要投资建厂的。但农村到底什么情况还是不了解。
但通过医院发放已经是他们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秦湘点头，“镇上一般有卫生院，乡下各村或者邻村会有赤脚医生开的小诊所，只有赤脚医生都处理不了的时候，才会去镇上卫生院。”
孟怀卿一边吃饭，一边思考这个问题，等吃完饭，孟怀卿才道，“还是卫生安全教育不到位造成的问题。”
秦湘摇头，“不，是国家基础建设还不足，经济条件还不足的问题。现在其实已经好很多了，至少很多乡下的人会外出打工，外出打工就有接触外面世界的机会。”
她一顿，眼前一亮，“对了，可以由政府出面，让乡镇的医护人员下乡科普医疗卫生的重要性，顺带一起将安全套下发。”她皱眉，“你们厂的销量够吗？价格贵吗？”
孟怀卿笑，“数量够，但是价格也不贵，本就是惠民的产品，利润我压的极低，只不过分配到乡下有多少，还得看当地政府的财力问题。不过我也打算以厂子的名义给一些偏远的山村送一些除去。”
秦湘感叹，“那就挺好的。这样一来信息不流通，条件差的地方也有机会接触到了。”
这年月的很多人，根本做不到有效避孕，意外怀孕的人太多了。男人一时爽，却可能让女人受很大的罪，严重了，可能命都得搭上。
两人说完这事儿便专心吃饭，吃完饭秦湘道，“我得去给崔雪儿送衣服，你跟我一起去吗？”
她没去过崔家，也不知道崔家看到她会什么态度。
孟怀卿道，“当然。”
两人一人一件大棉猴，将兜帽戴上，就这么出门了。从后面看就跟俩老头老太太是的。
出门有车子，到了崔雪儿家外头的大院停下。
这是首都市政府家属大院，门口有警卫，许是崔雪儿已经打过招呼，警卫不光态度和善，还主动跟他们说了崔家所在的位置。
两人提着东西一路走过去，大院里的积雪清扫的很干净，哪怕天那么冷，大院里也有小孩子在玩，跑跑跳跳的好不开心。
两人到了地方，却看到崔家的门恰好开了。
一家三口从崔家出来，迎面就看到沉着脸的贺成华。
第224章
看见秦湘, 刘芳林夫妻一愣，刘芳林下意识的就去看贺成华。
贺成华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秦湘，让刘芳林脸色难堪, “走了，回去了。”
说着她便扯着贺成华走。
贺成华默不作声，看着秦湘和孟怀卿, 半晌转头离开。
门内, 赵玉萍看见了他们的交集, 却当没看到，温和道，“过来给雪儿送衣服？”
秦湘笑着点头, “是, 已经做好一套, 试穿没问题我会再做另外两套。”
“请进。”
崔家住的是一栋二层小楼, 进门是一个巴掌大的小院儿。
看见她旁边的孟先生, 赵玉萍也客气的打了招呼。
她亲热的拉着秦湘的手道，“秦老板, 谢谢您。”
秦湘忙道, “赵阿姨，您可以喊我小秦，我跟雪儿也算朋友了。”
“好, 小秦。”赵玉萍温和道, “雪儿回来都说了，很感激你跟她说那些，又给她纾解心情的机会。”
秦湘摇头, “赵阿姨，拍广告的事, 并不是我给她纾解心情的机会，而是完全为了我的服装店。”
赵玉萍一愣，随即笑了，“好，进屋吧，外头冷。”
崔家是个大家族，今天人都在，想必贺家人过来就是为了把亲事彻底说开。
这会儿看见赵玉萍带着两个陌生人进来都有些疑惑。
赵玉萍道，“他们是给雪儿送衣服来的。”
说话的功夫崔雪儿迎了过来，“走，到我房间去。”
结果看到孟怀卿，崔雪儿有些犯难了。
然而令秦湘他们惊讶的是，孟怀卿似乎认识崔家的人，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站起来，惊讶道，“孟先生，竟然真的是您，刚才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秦湘看过去，孟怀卿已经过去跟对方握手，“崔主任您好，我跟我对象过来送衣服。”
这么一解释众人恍然大悟，崔主任乐呵呵道，“原来这就是您的对象啊，果然般配，没想到跟我们雪儿也认识呢。”
见状，秦湘便跟孟怀卿说了一声，跟着崔雪儿去她的房间换衣服。
崔雪儿的房间在二楼，上楼的时候还能听到楼下交谈的声音。
崔雪儿跟见了鬼是的，“我二叔出了名的不苟言笑，没想到在孟先生面前会是这样的表情。真是见鬼了。”
秦湘噗嗤一声笑了。
两人上楼，进屋，秦湘打量崔雪儿的房间，装扮的很素净，崔雪儿等不及，赶紧脱衣服试穿，穿上后还转了一圈，“好看吗？”
“好看。”秦湘做的并不是连身的，而是上下分开的，上身盘扣设计，一直延伸到颈部，在领子边上镶嵌了一圈的兔毛，暖和又显得温婉可爱，而下面则是一条长及小腿肚子的裙子，下摆也是滚了兔毛边儿。
秦湘指挥着她在里头穿上一条黑色的紧身裤，再往镜子前一照果真更漂亮。
“坐下我给你梳个头。”将崔雪儿摁着坐下，秦湘简单的将崔雪儿的头发挽在脑后，看了一圈她的桌上没找到合适的东西，突然看到笔筒里有一根木头簪子，直接捞过来给插上了。
镜子里的女人，温婉又带着一丝俏皮，好看的不得了。
崔雪儿道，“很好看。”
秦湘笑了起来，“另外两套你也会喜欢的，不过有一件我给做成了春款，冬款两款就足够了，春款长袖旗袍。穿上之后你肯定是最靓的崽儿。”
想想都觉得美，崔雪儿原先那点不快也消散了。
她拉着秦湘坐下，问道，“你知道我们今天这是干嘛吗？”
秦湘道，“商量退婚的事儿？”
“不是，商量订婚的事儿。”崔雪儿嘴角带着淡淡的讥讽，见秦湘面露惊讶，便解释道，“我爸跟贺成华的父母都希望能促成这段婚事，就想着两家人坐在一起再商量商量。但他们似乎低估了贺成华的决心，刚才在我家险些就拍桌子了。不过这样也好，我爸看明白了，所以不管贺家再怎么积极都没答应了。”
秦湘了然，就像关家想要依靠贺家，贺家也想依靠崔家。
可惜哪怕贺家再积极推动也没用了，崔家看不上贺家了。
很可能因为贺成华的态度，让崔家记恨上也说不定。
他们自己用心培养的孩子，被人那么嫌弃，任凭哪家的长辈都不会高兴。
秦湘摸着她软和和的手道，“既然已经成了定局就想开些，男人如衣服，这件不好再换一件新的，未来总有更多好看的衣服等着你的。”
她的比喻让崔雪儿哭笑不得，崔雪儿认真道，“你说的没错。我这几天想了想，也许我之前对他也不是爱，可能就是在一个安定的环境中呆久了，特别向往自由想要叛逆一回。所以碰见叛逆的贺成华时，我就以为自己遇见了能带我走向不一样人生的人。”
说着崔雪儿叹了口气，“现在想开了，虽然心里有些不自在，但也仅仅是自己被人嫌弃的不痛快，并没有觉得多难受了。当然，很谢谢你那天开导我。”
秦湘笑了起来，“我们是朋友了吧？”
“当然。”
“既然是朋友那就不该说这样的话。”秦湘将她的衣服整理了一下说，“我八岁那年，我奶奶带我去过一次县城，那时候我看见城里的孩子觉得羡慕极了，他们能穿新衣服新鞋子，还能戴着漂亮的头花，而我只能穿哥哥姐姐替换下来的衣服，到我这儿的时候已经补丁摞着补丁。后来去县城上学了，我还是羡慕城里的孩子，觉得他们天生就比我们有优势，学习也好，我们得拼了命的学，拼了命的奔跑，才能追的上。”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可后来我发现我这些纠结都是没用的。我只有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才会更自信。人的出身是没法选择，但出身也让我们有了不同的眼界，你的父辈们回馈给你的，都将是你日后的财富，他们教给你的那些道理，也是希望自己的子孙能够活的更好。如果因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他们估计会很失望的。”
崔雪儿点头，“没错，刚才我奶奶就说，不就是个小帅哥，四九城里多了去了，闲着没事儿再给我划拉一个。”
秦湘哭笑不得，“这话说的对，咱们长这么好看，还缺了男人？”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秦湘站起来准备告辞了。
她们下来的时候楼下的人说的正欢，一个小老太太正坐在孟怀卿的对面，一脸满意的看着孟怀卿。
崔雪儿有些尴尬，咳嗽一声。
说话的人停下，孟怀卿起身道，“时间不早，我们就不打扰几位长辈休息了。”
“不打扰不打扰，有空去我家坐坐。”崔主任笑着，客气的很。
秦湘和孟怀卿一起出门，崔家人将门关上，气氛有些沉默。
没一会儿崔老太太叹了口气，“这么好的青年怎么就有对象了呢。”
她这么一句话，没人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老太太又埋怨的看向二儿子，“手里有这么好的青年，怎么不早点介绍给咱们雪儿呢。”
崔主任讪讪道，“人家真那么好说话，我还用等雪儿？我是因为知道，他来首都就是为了一个女人来的，才没敢介绍。”
“还有这事儿？”崔老太太有些想不通了，“就是刚才送衣服的女孩，我怎么听说是个离婚的呢？也真是个厉害的，都离婚了还能让贺成华念念不忘，让孟先生这样的人喜欢，看来是个有手段的。”
听老太太的话，崔雪儿立即不高兴了，只是她还没开口，就被赵玉萍拦住，赵玉萍道，“妈，这话可不好这样说。现在都新社会了，如果女人还因为这种事看不起女人，那岂不是太可悲了？我听过她的事，她离婚是因为前夫跟自己朋友搅和在一起，所以才离的婚。从情理上讲，她还是受害者，我们还这样说她未免不好。而且她是个非常努力的女孩子，离婚后考大学，自主创业，谁见了不得夸她一声好。”
老太太嗤笑，“我说一句你一百句等着。”
却是不再多说了。
赵玉萍对崔主任道，“二弟，交情归交情，工作归工作，咱不能混为一谈。”
崔主任点头，“我明白。”
跟贺家的婚事是不可能成了，一家人坐下，老太太打开电视机，结果正好新闻播完，广告开始了。
当老太太看到电视里出现崔雪儿身影的时候老太太登时站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儿？”
赵玉萍让崔雪儿回房间去，对老太太道，“她最近心情不好，说想去试试，我就让她去了。也算帮秦小姐一个忙。”
“不像话。”老太太站起来气哼哼的直接走人了。
崔主任却很赞同，他敛去笑容，严肃道，“大嫂，咱们崔家虽然已经很好，但也可以更好，孟先生是位爱国商人，为咱们国家做了很多贡献的，她的爱人，咱们当然能帮就帮。”
赵玉萍一笑，“自然。”
孟怀卿的事他们首都圈子里的人大多都知道，尤其他们都是政府部门工作的人，知道的更多了。崔雪儿的二叔在发改委工作，与孟怀卿时常打交道，对孟怀卿的为人也时分了解了。
崔主任看向二楼，说，“雪儿做的很好，很有姐姐的榜样，咱们崔家的孩子就该是这样，不卑不亢，一个男人罢了，会有更好的。而且我瞅着贺成华实在不像样子，听说还退伍了，以后更不成事了。”
崔家这一代，崔雪儿的父亲都不如二叔发展的好，所以崔二叔在崔家是有绝对的发言权的。他的话崔雪儿的父母也会听取。
“二弟说的对。”赵玉萍笑了笑，“可你们知道她为什么转变那么大突然想通了吗？是秦湘，秦小姐跟她交谈后她想通的。那是个很了不起的女孩子。”
而此刻，他们口中了不起的女孩子跟孟怀卿出了大院儿，还没走出去两步，就看到门口有个人靠在墙上吸烟。
忽明忽暗的烟火在黑暗中格外的显眼。
第225章
秦湘只瞥了一眼便没再看, 跟孟怀卿手拉着手径直就往前面去了。
不过她也能明显感觉到视线，人却站在那儿没动，一直到出了胡同, 孟怀卿才道，“走回去还是坐车？”
秦湘看着阴沉沉的天气，说, “早点回去吧。”
车子一会儿开了过来, 两人上车, 孟怀卿才道，“刚才那人是贺成华。”
秦湘：“哦。”
跟她又没关系啊。
孟怀卿笑了一声没再多说，到家后两人进了屋, 这才感受到温暖。
秦湘看了眼时间, 一拍脑袋, “坏了, 错过今晚的广告了。”
两段广告一段在首都台, 一段在国家台，时间上虽然有差异, 但这会儿都已经播完了。
孟怀卿笑, “明天再看也一样。效果好不好的明天不就知道了？”
秦湘点头，“话是这么说，但我想看美人儿啊。”
闻言孟怀卿挑眉, “我还不够你看？”
秦湘一愣, 随即忍不住笑了，“对对，看不够, 我就稀罕你这样儿的，外面一本正经, 内里骚包的很。”
给孟怀卿下了定论，秦湘便去洗澡了，虽然天冷，但是该洗还是得洗洗，待会儿兴许某个男人忍不住还想干点坏事儿呢。
果然，两人收拾完躺下，孟怀卿就欺身上来，“既然你已经给我下了定论，我若不骚包一点，岂不是对不起秦小姐的评语？”
“大可不必……”秦湘的话没说完，男人已经亲了下来。
半夜里似乎又开始下雪了，今年的雪格外的多。
都说瑞雪兆丰年，只不过这么个下法就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了。
第二天一早，院子里积了不少的积雪，秦湘指挥孟怀卿扫出一条道来，“剩下的就堆着吧，有走路的地儿就好。”
孟怀卿挥舞着扫帚说，“你不帮忙？”
秦湘赶紧转移话题，“我去下面条。”
她躲在厨房里，透过窗户看孟怀卿在那儿扫雪。
高高的个子，身上穿着一件大棉猴，只是耳朵有些冻红了，露在外面有些可爱。
秦湘笑了笑，将面条盛出来，外头孟怀卿也清理出一条能走路的小道来了。
今天是四家新店开业的日子，还有的忙活。
恰好孟怀卿也得忙碌，两人只能分开了。
临出门时孟怀卿还道，“晚上一起吃饭？”
秦湘摇头，“恐怕不行，今天我将奉献给我的店铺，总不能店员在那儿守着不能回去过节，我却一个人跑去约会，不太好。”
“那好吧，抽空我给你送饭。”孟怀卿也没坚持。
两人出门，孟怀卿在车上道，“车子先送我去办事处，今天留给你用，省的来回跑太冷了。”
似乎怕秦湘拒绝，孟怀卿道，“天冷，你别跟我客气，不然冻坏了心疼的还是我。”
秦湘张了张嘴，无奈道，“好吧。”
车子送孟怀卿到了办事处，又载着秦湘去了大学城这边的门头房，虽然一大早店铺还没开门，但这会儿人都来了。就等着秦湘过来，然后就各自去店里等着开门了。
秦湘见此，忙让赵平将昨天提出来的钱拿过来，一人一个红包，“过节的红包我提前发了，但别人的假期就是我们忙碌的工作日，注定我们没法有个轻松的假期。这些过节钱提前给你们发了。”
一看有红包，众人顿时兴奋，几个新来的员工也激动了，拿着红包不敢置信，“我们也有？”
几个新来的员工到岗位才不到一个月，结果工资还没拿到手呢，就先拿到奖金了。
秦湘笑道，“过节吗，大家都开开心心的。还是那句话，好好干，努力干，只有咱们的衣服卖的多了，我才有钱给你们发高额的过节礼，如果卖的不好，我也不可能给你们发。”
她顿了一下，说，“今年给你们来个竞赛，待会儿我也会给其他分店的店长交代，从今天开始以店为单位进行竞赛，销售额高的，过年的奖金直接翻倍。至于批发城那边，就看跟去年同期相比的销售额，只要有超越，咱也提高奖金。”
如今分店十几家，批发城三家，可谓是规模庞大了，人也不在少数。
一群人挤在小屋里说实话有些小了。
秦湘觉得公司的根据地也该挪窝了。
怎么也得弄个像模像样的地方，看起来正规一些。
秦湘说完，众人兴奋，尤其是各个店的店长，更是一脸的雀跃和跃跃欲试，都想做出点成绩出来。
秦湘也不多说，各自散去，秦湘暂时将秦东调去新店带几天，谭秀也放下其他的事儿也过去守一家店。
秦湘开着车，米红军还有何丽萍挨着去那四家新店去查看最后的准备工作。
一圈看完，时间也到了十点，四家店门口同时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新店开业了。
才开门，看热闹的人还真不少，秦湘待的这家店离着大学城最近，这边有很多新兴的产业园区，今天她第一站守在这里。这时候崔雪儿来了。
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这是之前从秦湘店里高价买的。因为太冷，店里点了好几个炉子，都用一个罩子罩着，就为了能让屋里温度高一些。
不过就算是这样，崔雪儿也没敢把羽绒服脱下来，而是将拉链拉开，露出里面的衣服。
不少人看见不由惊讶，纷纷询问这衣服哪里买的，听崔雪儿说是‘湘思’店里定做的，有不少人羡慕又遗憾。‘湘思’的衣服贵，可以订做，一般人还真消耗不起。
店里的店员统一都穿着店里的衣服，里头毛衣，外头有穿滑雪衫的，有穿大衣的。
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顾客一边看衣服，一边讨论昨晚上的广告，有些找李秀莲的同款，也有一些干脆让店员给搭配。
秦湘在这边忙碌一阵，便跟崔雪儿去‘湘思’那边。
那边的衣服贵，人也相对少一些，倒是不少老熟人带着新朋友过来，看见崔雪儿的时候，大家更加高兴，电视上的明星出现在自己跟前，不少人都在那儿打量崔雪儿。
崔雪儿也随着他们看，像秦湘说的，她都长那么好看了，看看怕什么。
秦湘忙着给几位太太搭配衣服，几个店员也各自忙碌，何丽萍暂时充当收银员。
在‘湘思’忙到中午，孟怀卿突然来了，带着几个饭盒子，“给你们送午餐。”
除了秦湘的还有几个店员的。
崔雪儿已经回去了，秦湘便跟孟怀卿去车上吃。
孟怀卿递给她一杯水，“先喝口水，嘴唇都干了。”
秦湘伸出舌头舔了舔，的确干了，都起皮了。
接过水喝了几口，肚子也暖和起来，她靠在椅背上说，“可真累啊。”
孟怀卿笑，“现在知道累了，不是我说你，有些事你交给小米他们干就好了，何必非得自己动手。”
提起米红军秦湘就忍不住笑，“我已经够周扒皮了，结果你比我还狠，你说说，这么久了，米红军他们可真没少操心。我一周也就操心那一天两天的，难得放假如果我再不到处跑跑，他们难免心里不平衡了。别的不说，郝晶晶都对我有意见了。”
“那也没办法，多给他们发奖金。”孟怀卿道，“只要奖金发的足，保管干劲十足，看苗盛就知道了。”
车子开过来后苗盛便被撵走了，车上就他们俩。
前面的小桌子放下来，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吃完秦湘又急着去店里帮忙，孟怀卿拿出手帕给她擦拭嘴角，嘱咐道，“晚饭我也给你送，不过晚上你还在这边吗？”
秦湘摇头，“不一定，下午去新店，不一定在哪家，你就别过来了，如果忙完回去休息就好。”
孟怀卿没回答，“行了，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秦湘眯了一会儿就睁开眼，“走了。”
精神抖擞，战意十足。
孟怀卿看着她进门，没一会儿苗盛也跑过来了，“老板。”
“走吧。”孟怀卿顿了一下说，“傍晚找酒店订一些盒饭，每家店都送去一些。”
苗盛点头，“好的。”
自从去年的事后苗盛稳重了不少，至少嘴上不再像没把门的了，孟怀卿很满意，又问，“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姜家先生已经带着二少来大陆了，目前在海城活动。”苗盛对那边的情况了如指掌，又道，“另外赵家也准备进军大陆了。赵小姐似乎会跟着赵大少来大陆。目的地似乎也是首都。”
闻言孟怀卿皱了皱眉，“想办法将人阻拦在首都之外。”
苗盛嘴角抽了抽，但还是答应，“是。”
从后视镜瞥了孟怀卿一眼，苗盛毫不怀疑孟怀卿不想让赵家来首都是因为秦湘。赵家大小姐追先生已经好几年，那姑娘越挫越勇，压根不知道脸皮为何物，极其的厚。
苗盛忍不住头疼，该怎么阻拦啊。
下午秦湘又去了其他几家店，赵文娜等人也都在帮忙，一边忙碌一边学习，还得观察，恨不得分出好几个脑袋来。
晚上六点多，‘湘恋’的所有店铺都收到了老板娘男朋友的关怀，一人一份盒饭，另外还有一份豆浆，喝着热乎乎的豆浆，再吃口热乎饭，这些店员觉得他们能进湘恋工作实在是太幸福了。
孟怀卿的行为让秦湘哭笑不得，便想着早点忙完回去。
今天是放假，晚上人反而少了些，八点半的时候人就少了不少。
秦湘看了眼便对赵文娜道，“你们也一起走吧，我们挤挤就回去了。”
车子就这么大，秦湘几人挤在后头一路回去，赵文娜累的直打哈欠，却又很兴奋，“这一次我发现人比之前更多了。”
秦湘笑了起来，“那当然，你如果去西区那家看看会更兴奋，那边有李秀莲坐镇，你说她的同款会不会卖爆？”
这根本就不用猜测，卖爆是肯定的。
不过今天李秀莲过去并不在合同之内，是李秀莲主动要求的，说去看一眼市场，下一次能更好的拍摄。
秦湘便承诺给她一天五十块钱。
五十块钱抵厂里一个月的工资了，但是秦湘觉得这钱花的很值得。因为李秀莲在店里，甭管坐着还是站着，就是活脱脱的广告。
为此她还嘱咐李秀莲，一定要时不时的换换衣服。
不然一件衣服卖脱销了怎么办，还得放长线钓大鱼呢。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分店，秦湘忍不住又进去看了眼，人虽然少了，但是也陆陆续续的在进去，但凡进去的人，看见里面的衣服几乎没有不心动的。
秦湘看了眼这家店的窗户，还是太小了，想着等过完年趁着没开业的时候还得再重新砸了墙重新做一下。
这四家店都是花钱买下来的，想怎么改就看他们了。
将米红军和何丽萍送到宿舍，又将赵文娜送到学校门口，恰好碰见也回来的丁香她们几个。
跟秦湘道了别，秦湘便对赵平道，“送我回去后你也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八点再过来就好。”
赵平应了一声。
到家的时候孟怀卿已经回来了，这会儿正在厨房下面条。
秦湘稀罕道，“孟先生竟然难得下厨房。”
孟怀卿睨了她一眼，“还不是怕你回来饿着？”
看着他一板一眼的在那儿干活，秦湘过去后从面抱住他的腰，然而两人都穿的太厚了，秦湘一抱竟然没抱过来，登时乐了，“我们俩现在就像俩大狗熊。”
孟怀卿无语，将面条盛出来，端着碗道，“走吧，大狗熊。”
俩大狗熊出来去堂屋，秦湘突然意识到院子里的积雪没了，“雪呢？”
孟怀卿头也不回，“清理了。”
至于谁清理的，孟怀卿没说，他不介意秦湘误会是他清理的。
等夸奖。
哪知秦湘竟遗憾道，“我还想着堆雪人呢，结果雪没了。”
孟怀卿：“……”
他道，“兴许过几天还下，到时候我给你堆。”
秦湘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天太累，晚上就不增加有氧运动了，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吃早饭一起出门，赵平过来街上秦湘开车过去门头房。
在那里几家的店长已经过来了，账本子都交给何丽萍检查核对了一遍，已经出来数据了。
看见秦湘来了，都很兴奋，等着秦湘看过后宣布哪一家昨天的销量最高。
秦湘挨着翻了，无疑，有李秀莲的那家店出货量最高。
秦湘安抚其他几家的店长，“你们也别气馁，今天上午我会让李秀莲跑两家店，北边的那家太远了，就不让她过去了，不过我今天会过去北区的店。”
几家的店长顿时欣喜起来，秦湘又道，“也就这么一天，有我和我同学过去帮忙，明天开始就靠你们自己了，你们店长都是有经验的老人了，一定要把店员带好了，不要想着带会徒弟饿死师傅，只要好好干，在咱们公司就没这样的事儿，大家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过两年我会开工办厂，到时候表现好的，那就是领导干部预备役，如果有人偷奸耍滑或者仗势欺人，那我也不会客气，干的再好，我也不会用。”
恩威并施敲敲打打，让这些年轻的姑娘和小伙子们也紧紧皮子。
八点半，散会，各自去店里准备。
秦湘则过去北区那边，今天她的舍友关玉屏也恰好在这边。
大清早的没什么客人，几个店员还在整理货，关玉屏拿着一个本子过来，问道，“看我这个怎么样？”
秦湘看了一眼，点头，“还不错，但是缺了点个人特色。”
关玉屏一愣，秦湘便给她解释了一通，“像那些大师为什么厉害？那就是有人穿上这衣服，便能认出来是谁的作品，他们都有独特的个人风格，如果一味的迎合大众，没了自己的风格，那很难出头的。”
关玉屏蹙眉，“你说的有道理。”
秦湘又给她提了两点意见，关玉屏又自己琢磨去了。
过了一会儿关玉屏不纠结这个了，又跑来跟秦湘八卦，“崔家和贺家的婚事彻底完了。”
秦湘点头，“我早就知道了，要不然崔雪儿也不能给我拍广告不是？”
关玉屏想想也对，“还有还有，贺成华真的退伍了，而且据说要去南边搞个体户，贺家为这事儿都闹翻天了。”
她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贺成华算是贺家年轻一辈里最出息的人了，结果他说退伍就退伍了，贺成华的爹据说拿着皮带抽了他一顿，可他就是不为所动，说是过了年就要南下，去闯荡一番事业了。”
秦湘点头，“好吧，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也没想听他家的八卦，你可以不用跟我说了。”
关玉屏点头，“那你说我该怎么追解纵呢？”
秦湘耸肩摇头，“这我哪儿知道。不过要我说，你何必非得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你又不是不优秀，咱学校里长相好，能力又强的不多的事？”
“我去忙了。”关玉屏落荒而逃。
秦湘摇摇头，是无法理解关玉屏的感情了。
应该说她已经无法与这时代的女孩子的爱情观产生共鸣了。
虽然这时期的男女感情更纯粹一点，但过个十年二十几年，也恰恰是他们这一代人，出轨包小三小四，夫妻闹的不可开交。
他们生在最好的时候，又在年富力强的时候赶上国家发展的最好时候。
他们成功的机会最大，但也最容易碰到各种的诱惑。
秦湘摇摇头，不想管了，关玉屏跟崔雪儿不一样，崔雪儿看着温婉，柔弱一些，但是人很通透，看事情也清楚。关玉屏不一样，她似乎对爱情格外的执着。
这一天依旧忙碌，但下午四点多秦湘就撵着关玉屏去喊其他人一起回学校了。
秦湘到了六点孟怀卿来接她时才离开，忙碌的假期也就这么落下帷幕。
3号上课之后，又有大事发生，之前举办的全国大学生设计比赛结果出来了。
第226章
秦湘的设计得了特等奖, 这是国内大学生里头的头一份儿。
一大早孙教授便将这好消息带进了教室跟大家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而且除了秦湘的特等奖，还有赵文娜的设计也得了二等奖，孙教授高兴道, “其他得奖的都是大四大三的学生，唯独你们俩，才大二就有这样的成就, 很了不起。”
后面孙教授将报纸给班上学生传阅一遍, 才道, “还有，颁奖典礼就在这周六，你们需要过去领奖。”
随着孙教授的话落地, 班上顿时沸腾了, 甭管去哪儿领奖, 只他们知道得特等奖的是他们中间的一员就足够兴奋了。
秦湘倒是稳得住, 忙问道, “去哪儿领奖？会不会耽误我们期末考试？”
她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下周一就要开始期末考试了, 期末考试后就是寒假。秦湘有些奇怪为什么会选在这时候, 还不如选在寒假的时候。
“颁奖典礼是在海城，不过这次得奖的人还有另外的奖励。”孙教授故意卖个关子，“不如你们猜猜, 怎么样？”
学生们顿时都笑了起来, 起哄让秦湘和赵文娜猜测。
赵文娜从知道自己得了一等奖那嘴巴就没合上，干脆开口问道，“奖金？”
“奖金本来就有。”孙教授乐呵呵的看秦湘, “秦湘同学，你猜猜。比奖金更好的奖励。”
秦湘想了想, “参加时装展？”
孙教授哈哈笑了起来，“你这孩子，这么聪明干什么，让我这老头子都没能卖关子成功，就是时装展，你们再猜猜这时装展是哪里的时装展。”
这就是猜对了，秦湘也很高兴，在国内目前服装展还是非常少的，之前有个老外在长城那边举行服装展虽然引起很大的轰动，但也因为服装不符合国内情形，并没有打开局面。
那么这时装展会是在海城吗？
孙教授摇头，“猜错了。”
那秦湘实在想不出来了。
赵文娜道，“首都？”
“不是。”孙教授遗憾道，“首都虽然是政治文化中心，但是在服装发展上与海城还是有一定差距。你们可以想想，这几年哪里的服装在市场上最流行。”
接着孙教授又开始提示，“而且这事儿跟秦湘的私事也有点联系。”
秦湘眼前一亮，顿时明白了，“港城。”
孙教授点头，“没错，港城，而且时间在1月22号，那时候正好已经寒假，你们正好过去还不耽误时间，就是时间紧了一点儿。”
这下别说秦湘和赵文娜了，其他同学也都震惊了。
羡慕，羡慕，别的话不用说，就是羡慕。
赵文娜已经激动的浑身颤抖了，“我我我我，我还有机会去港城？”
孙教授点头，“是啊，赵文娜同学，你是个很优秀的学生，但是在眼界上你还是不够，老师希望你这次跟秦湘过去好好学习，取长补短，设计出更多的附和咱们国情的衣服来。”
对秦湘，孙教授并不担心，秦湘有眼界有胆识，抛开这些不讲，那是她对象的大本营，去了港城固然可能会遇见姜家人，但就孙教授所知，秦湘的对象看她看的可紧呢，不可能让秦湘对上那些不好的人。
但赵文娜不一样，这是农村里飞出来的金凤凰，又难得有天赋，孙教授和谭教授他们都很喜欢赵文娜，得知这事儿的时候也很操心。
赵文娜激动的点头，“教授您放心，我肯定好好学习。”
孙教授满意点头，“老师们都相信你们。”
鼓励完赵文娜，孙教授又对其他同学道，“你们都将成为华国服装行业的人才，华国的服装发展希望就寄托在你们身上。或许这一次你们没有机会出去看世界，但是有朝一日，老师希望你们都能出去看看。或许现如国外的服装还不适合我们，但是我们该学习他们的优点，只有取长补短，才能更好的发展。”
“虽然咱们国内服装设计专业还没真正兴盛起来，但是看着港城和羊城，我就知道这个行业离发展起来不远了。你们的同学秦湘同学，已经提前抓住这个机遇自己当了老板，想必也是看好服装行业的，是不是秦湘？”
秦湘点头，站起来道，“没错，随着改革开放，国内各行各业各家各户都迎来了大的发展，大家生活条件好了，便会想着衣食住行。吃的可以差点儿，毕竟在自己家关上门来吃的好坏没人知道，但是穿着就不一样了，代表着一个人甚至一个家庭的精神面貌，关乎颜面。所以大家对穿的要求就高了。”
她说完这话，就有同学问道，“那为什么国内很多服装厂都在走下坡路？”
“因为设计不好啊。”秦湘笑道，“因为设计的不好看，市场不接受。顾客才是最能反馈我们设计好不好的群体。”
“可是很多厂里也有我们大学生啊。”
秦湘问，“那你认为我们大学生去了厂里设计部就立即能得到重用吗？”
每人吭声了。
有些人可能不了解，想着他们大学生毕竟还是少，去了哪个厂里不得被供着。但有些人也认识之前毕业的学长和学姐，却能了解一些内情。
就有人自嘲道，“我们大学生又怎么样，有时候还不如资历来的重要。”
“是啊，有些人就是仗着资历老，排挤大学生，说我们没经验，就是不给我们机会，我们设计的好坏谁又能关心？”
这话让很多人沉默了，因为很多人已经从毕业的学长学姐那儿得知了一点社会的残酷性。虽然他们才大二，但是时间会很快，也很快轮到他们。
没人不害怕怀才不遇的事儿。
秦湘便安慰道，“也不是所有厂子都这样，我们可以往好的方面看。时代在发展，只要我们努力，改变现状，一定有我们发展的机会的。服装行业是个长期在发展进步的行业，跟不上时代总是要被淘汰，不想被淘汰就得改变，而我们设计师就是改变现状的关键人物。我们该对自己有信心，要坚守本心，设计出更好的，附和时代潮流的作品，等市场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能及时的拿出合适的作品，来向时代向社会证明我们是正确的。”
孙教授赞同道，“不错，我们得对未来充满信心才对，总不能因为看到前面有石头堵了路我们就不走了，或者走回头路，我们得把石头搬开，让这条路畅通无阻。我们或许现在会遇到困难，但只要迎合市场需求，就一定有发展的机会。”
秦湘点头，“说的没错。从我从事这个行业开始就看好服装这个行业。未来我的计划是开工厂，成立自己的设计部。咱们班的同学以后如果想来我这里的，别的不敢说，只要设计的好，咱都能投产。”
说完班上的学生顿时笑了起来。
不管这话是真话还是假话，但都足够让人动容。内心的惶恐不安和对未来的恐怕也减轻了不少，反而因为秦湘的话变得有些热血沸腾。
秦湘说的没错，时代在发展，因为服装行业的需要，他们这个专业应运而生，既然有需求，那自然有他们发光的一天。
甚至有人在想，秦湘不是说以后要开厂子吗，大不了他们就过去秦湘那儿应聘去。有这样的老板，想必他们能发挥所长吧。
秦湘的本事大家伙都知道，她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差不了的。
只有孙教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秦湘，觉得这学生可真够鸡贼的，变相的给自己打广告提前伸出橄榄枝了。
现如今国内服装厂情况的确不怎么好，说不定到时候还真的会有人不满厂里的安排转投到秦湘那里去。
因为专业的特殊性，大一时便做过调整，实在不愿意学的都调到其他专业去了。剩下的这三十多号人，都是全国拔尖的学生，又都刻苦努力，以后走上社会不说个个都是人才那也差不离了。
秦湘是个体户，以后办工厂也是私人老板，能吸引几个同学过去，这名声就能打出去了。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不出一上午，秦湘和赵文娜得奖的消息就在学校里传开了，大四还有一名学生的了三等奖，也特意过来跟秦湘她们二人约定了一下，周四一起坐火车过去海城。
原本秦湘还想着带赵文娜坐火车过去，如此一来也不成了，不好单独行动，还是一起走的了。
傍晚回去，秦湘便将这事儿告诉了孟怀卿。
孟怀卿一怔，“去海城？”
秦湘点头，“是啊，去海城。”
孟怀卿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半晌才道，“我父亲和姜玉强在海城。”
“你是担心我会碰见他们？”秦湘笑了。“我估计碰见的机会不大，海城那么大，我们颁奖的地方在市文化中心，而且领完奖当晚我们就得坐火车回来，所以基本没时间闲逛的。”
其实海城她也很感兴趣，也想去开分店，但现在人手还是不足，她如今学业为准，这次过去怎么也得找时间逛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能够开分店。如果可行，明年就让谭秀带队过来开发新店，招人的事儿交给其他人。
孟怀卿点头，“那好吧，希望不会碰上他们，如果真的碰上了也不要怕，在大陆他们不敢乱来的。”
秦湘点头，“好。”
孟怀卿想了想道，“必须带上赵平。”
“不光赵平，何丽萍我也会带上的。”秦湘道，“我没时间的时候他们可以出去逛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孟怀卿立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你想去开分店。”
“当然，海城那边靠着港口，经济发展的好，未来肯定也会更好，我得先下手为强。”说到这个，秦湘又想起鹏城，她问孟怀卿，“你去过鹏城吗？”
“当然。”孟怀卿笑，“实不相瞒，这边的楼盘并不是我第一次开盘。”
这话秦湘就明白了，“你在羊城也建楼盘了？我记得那边的楼盘大部分是面对港城人。”
“是啊，就是卖给港城人。”孟怀卿笑道，“赚了好大一笔。”
秦湘手指头摩挲两下，忍不住羡慕。
大佬可真有钱啊，可惜她钱没那么多，不然她都想去鹏城拍一块地皮。
要是能迅速暴富就好了。
看着孟怀卿，秦湘又想到港城的股市，她对股市并不是一无所知，毕竟上辈子王俊生的公司上市她是全程参与的，为了不被人糊弄，她跟着王俊生一起学习，还特意找了有本事的人给他们讲课，当时就讲过港城的股市发展。也讲了这两年发展势头最猛的股票。
实际上，在国内如今也有了证券交易所，秦湘之前一直不去碰这个，是觉得炒股风险太大，不如踏踏实实的干实业来的踏实。
可如今发展越来越快，鹏城以后房价不比首都差，而这时候鹏城的发展没后世那样快速，地价也便宜。
秦湘幽幽道，“你买的地皮很便宜吧？”
孟怀卿点头，“是不贵。”
然后给秦湘报了一个数字。
秦湘更嫉妒了，“我也想买。”
孟怀卿点头，“买。”
秦湘翻白眼，“我没钱。”
孟怀卿笑，“挣。”
秦湘撇嘴，又道，“寒假我会去港城参加时装展。得奖的奖励。”
“那挺好。”
秦湘哼了一声，“那我去你的地盘你不得表示表示？”
“那自然。”孟怀卿叹气，“可惜我不能陪你一起。”
秦湘惊讶，“过年不回去？”
孟怀卿摇头，“回去，但得年底。”
秦湘并没有觉得失望，只点头道，“那没事，我打算去看看在港城买点股票。”
孟怀卿乐了，“你也想炒股票？”
之前秦湘打电话叮嘱他的时候他就猜测秦湘是懂股票的，虽然不知道她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姑娘是从哪里学来的，但是不能否认她懂。
所以秦湘也没怀疑，只问，“你有看好的股票吗？”
秦湘点头，“当然有。”
这就是她重生的好处了，大环境并没有改变的情况下，哪只股票会持续上涨，最后什么时候到达顶端，秦湘都清楚。
看来真的要去一趟了。
秦湘说，“反正不管怎么样，10月之前，最迟10月中旬之前，一定要抛掉。”
孟怀卿一愣，没想到她又旧事重提，他很想问问什么，这处处都透着不合理。在股票上涨势头猛劲的时候，所有人都盼着价格能高一些再高一些，很少有人舍得抛出。
但秦湘身上的疑团太多了，孟怀卿知道男女朋友间要保持亲密也要保持距离，谁都有秘密。只要他知道秦湘是为了他好就是了。
而玩股票并不是他的主业，即便秦湘说的不对少赚一些也不算什么，万一秦湘说准了呢？
孟怀卿点头，“我都记得。”
秦湘见他不多问，心里也松了口气，总不能告诉他，她是重生来的，知道上辈子港城股灾的事情吧。
发生在87年的股灾并不止港城一处，港城多少富翁一夜间变负翁，据说那一段时间港城跳楼的人极其的多，甚至为了抢占跳楼的高楼而大打出手。
总之，惨不忍睹。
即便孟怀卿不差那些钱，也还是及时抽身的好。
她也只打算去赚一波快钱，争取在首都或者鹏城买一处地皮，不管是转卖出去，还是自己盖房子再卖，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秦湘打定主意，还得去问何丽萍账上资金的问题。外地的分店每天都会把流水存入银行，周五下午的时候再统一汇过来，交给财务处理。
何丽萍如今领着秦湘助理的职位，乱七八糟的什么活都干。财务处理完了，报表会交给何丽萍，何丽萍再给秦湘送过去检查签字。
既然确定了出行的时间，秦湘干脆跟俩学长说了一声代为买票，赵平去买票，连同带队的孙教授在内，一行六个人全是买的卧铺车票。
从首都去海城路途遥远，好在两地地理位置特殊，早年就已经开通直达的火车，倒是省了半路上倒车的麻烦。
周四一大早，赵平租了一辆车子过来，拉着众人直接奔着火车站就过去了。
也得亏他们买了卧铺车票，路过硬座车厢，看到里头的人时，大四的学长也是满脑门子的冷汗，“我原本还想着买硬座也行，没想到去海城的人这么多啊，虽然冬天，但是挤着也太难受了。”
跟硬座车厢相比，硬卧车厢就好很多了，要不是没好意思的，秦湘都想买软卧的。
不过也挺好了，人也得知足。
从首都到海城火车要23小时，这时候早上出门，明天一早才能到地方。
随着火车开动，孙教授掏出一本书来，说，“来吧，我们上今天的课程。”
第227章
孙教授之所以跟着一起过去, 目的就是带着秦湘他们见识一下世面，不至于到了那边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这三个可是他们设计专业的佼佼者, 学校里也重视，自然要派遣老师跟随讲解一下。于是孙教授就主动提出跟着过来了。
可秦湘他们都没想到，这才在火车上坐下呢, 孙教授就准备给他们上课了。
大四的学长笑道, “孙教授, 我都大四了，是不是就不需要再上课了？”
哪知孙教授白了他一眼道，“你也好意思说你大四了, 大四的得三等奖, 大二的得特等奖和一等奖, 你说出去还挺有面子？不好好抓紧时间补补功课提高业务水平, 还有脸说不上。”
孙教授脾气一向不太好, 在学院也喜欢怼人，这位叫蒋明腾的学长登时哑口无言。
他能说他得了三等奖觉得挺光荣的吗？在他们大四, 可所有人都参与了, 其他人顶多得个鼓励奖，鼓励奖可没机会去参加颁奖典礼，整个大三大四他都头一份儿了。
抬头看一眼秦湘和赵文娜, 俩小姑娘乐呵呵的看着, 唉，没法比，就是没法比, 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于是蒋明腾也把本子拿出来了，“好的孙教授。”
对面俩小姑娘也已经正襟危坐了, 人手一个笔记本放在膝盖上，等着孙教授给他们讲课。
孙教授这才满意了，打开书本给他们讲课，蒋明腾就发现讲的这些课程都是大三才会用到的，顿时疑惑。
孙教授瞪眼，“讲了你们就听着。”
他们一行六个人正好将一个车厢给占了，孙教授给他们讲课的时候，赵平就在过道的椅子上坐着，而何丽萍则饶有兴趣的也跟在一旁听课。
孙教授上午给他们讲了课本上的知识，下午便换了思维，给他们将服装秀的发展史，还有一些各地的服装展。有时候担心何丽萍听不懂，还特意讲的详细一些，听的何丽萍两眼冒光，非常兴奋。
孙教授消息更灵通一些，看了秦湘一眼，“明年春天，咱们首都也有服装展，全国各地的厂子都能参加。”
闻言秦湘有些心动，虽然她在向阳红和吴刚那儿签订的是代工协议，但是吊牌什么的都是打的‘湘恋’的牌子，向阳红和衣美服装厂只能算是委托生产商，到时候她可以让米红军带人过去参加，提前囤积一部分货物，如果要量太大的，则在两厂下订单。
展销会，说白了就是大型的批发现场，也是搞批发的商户与生产厂商面对面交流的机会。
秦湘自然不会阻拦向阳红和衣美服饰参加，只不过不能用她的设计罢了。
转瞬间，秦湘便想好了，对孙教授道，“谢谢您孙教授，告诉我这消息。”
孙教授笑道，“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已经定下来了，最多过上几天也就会贴出通知了。”
“这已经很难得了。”秦湘笑道，“一般工厂年底都会放假，过了年开工也晚一些，我提前得了消息，必然能提前订货，提前沟通，不至于明年开展销会的时候没有衣服可以用。”
展销会是在春天，那么该准备的是夏款和春款，而且春款还不能太多。如果不提前准备，恐怕到时候拿出来的只能是秋冬款了，秋款还好说，当春款一样卖，但是冬款就不合适了，衣服大多都是提前一个季节开始卖，真到了当季的时候就有些晚了。
秦湘因为整个清大设计专业做后盾，这一年来可是收了不少的设计稿，一年四季的都有，原本春款就已经开始生产了一些，夏款的好做，她赶紧将设计稿交到两个厂子手中，说不定年前就能把衣服给准备好了。
孙教授眼神不太好，傍晚的时候光线暗了就不再讲了，反而要求三人相互讨论如今服装行业的发展。
毫无疑问，即便是大四的学长懂的也没秦湘多。
蒋明腾感慨道，“学妹懂的可真够多的，我们大四的这些人说起学妹的时候都忍不住佩服，之前还疑惑，现在没疑惑了，学妹懂的多。”
秦湘笑了起来，“我只是看的多罢了，像那些港城的时尚资料，基本我都能看到第一手的资料，偶尔还能看一些国外的资料。再者我自己本身开店，喜欢跟一些顾客交谈，能更多的了解顾客心里的想法。”
孙教授赞同道，“的确，设计来源于生活，也来源于顾客本身，千人千面，但不同的人对美的追求却是相似的，了解的多了，自然也就能抓住服装的关键了。”
他又说蒋明腾，“你们就是看的太少了，了解的太少了。”
蒋明腾有些郁闷，他们都大四了，过了年就该实习了。
他不禁想起跟一些毕业的学长打听的实习情况，忍不住叹气。
他们这个专业的学生，毕业之后出路还是少，的确有人能进政府相关部门，但大部分学生是要进厂学习的。
大学生进的厂子必然是国营大厂，也能给厂子带去骄傲，那可是大学生啊。可真到了设计部内部，又是另一番情形，看资历，论资排辈盛行。大厂有供销社做托底，只要设计的不是特别差都能卖出去，就使得大学生进去后哪怕有好的想法也得不到重用，庞然一句，“你们还年轻，还得多练练。”就能把他们都给打压在那儿了。
他们不止问过一两个学长，大部分都是这样，除非本身跟厂里的领导有亲戚关系，别人会给面子，不然那就得熬着，干一些打杂的事情。
蒋明腾忍不住问孙教授道，“您说进国营大厂熬资历和去私营厂子做大拿哪个更好些？”
孙教授和秦湘都忍不住看他了。
孙教授觉得他开始动脑子了，秦湘觉得她必要的时候可以提前挖人了。
她对这一届的大三和大四学长学姐最为熟悉，要留人必然得快，那就得有厂子，要不然就只能单独成立设计部，等后期再慢慢建厂。
可她觉得这样恐怕他们也不会放心，所以建厂必须提上日程。
秦湘琢磨的时候，孙教授看了秦湘一眼，可呵呵道，“那得看你想要什么了。”
蒋明腾不解。
孙教授难得好脾气给解释，“你如果要名，那就进大厂熬资历，说出去也好听，在哪个大厂工作。熬上十年八年的兴许也就有出头的机会了。如果要利尽快将设计投产，那私营企业也不乏是个好去处。私营企业如今招聘设计师没那么容易，清大的学生出去只要业务能力过关，进去都得被捧着，工资待遇也不会差。当然，事情不绝对，谁也不清楚自己选择的单位到底是什么样的，兴许国营厂子你一进去也能得到重用，兴许私营企业进去也发展不起来，怎么选择都有风险。”
蒋明腾点头，孙教授又道，“反正还有时间，可以再思考思考，实在难以抉择，那就先服从学校安排去试试，大不了辞职不干就是了，顶着清大的名头，即便你想去其他国营厂子也不是难事，去私营厂子那更不难了。”
秦湘忍不住点头，“孙教授说的没错，我打算明年先成立一个设计部门，蒋学长如果有意向的话可以过来，工资待遇什么的咱们都好说。”
她说完孙教授都无语了，“你可真是，直接趁机拉人啊。”
秦湘一本正经道，“我这是合情合理给蒋学长多个选择啊。”
不过秦湘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拉到几个人。
因为现在还是八十年代，国营单位仍旧是大家头一个的选择，不是逼不得已的时候没人愿意选择私营单位。
蒋明腾点头，“多谢学妹，我会考虑的。”
秦湘也没报多大希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实在不行，到时候设计部还是以外聘的形势，跟她的同学买稿件，等毕业了也再跟学校优秀学生签订稿件的买卖协议。
大学生的设计的确有不足的地方，但大学生更有活力，一些设计稿改动一下就是非常好看的衣服了。
说到这份上秦湘便不再说了，孙教授又给大家讲解了一下国外服装行业的发展。
六点的时候几人从火车推车那儿买了晚饭各自吃了，完了便是个人活动的时间了。
赵文娜跟秦湘挤在一个铺位上聊天，赵文娜说，“秦湘，你明年真的成立设计部？”
秦湘点头，笑着问道，“你有兴趣？”
赵文娜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我是对钱感兴趣。”
接着又道，“总觉得为了钱设计有些不纯粹了。”
秦湘摇头，“不能这么说，我们考大学说的远大一点是为了实现人生梦想，但说白了，还不是为了钱吗。没有钱做支撑，我们的梦想又能坚持多久。”
“你说的也是。”赵文娜想了想说，“如果可以的话，在毕业之前我可以在你的设计部工作。”
累的确会累，大学的课业并不轻松，像清大这样的学校对学生的要求也高。可赵文娜觉得这是她的机会，她不想放弃，不管毕业后她会怎么选择，至少在大学期间能够得到实践得到生活补贴，就已经非常好了。
她这样选择秦湘当然高兴，“非常欢迎。”
坐在下铺的蒋明腾听着她们说话忍不住叹气，“我要是晚两年毕业就好了。”
孙教授毫不留情道，“如果你想也不是不可以。”
蒋明腾忙道，“我说着玩的。”
虽然可以考研，但是家里条件也不允许，他已经答应家里人毕业就工作赚钱了。
蒋明腾显然对未来还是有些迷茫，他固然知道国营大厂的弊端，可让他放弃直接进私营企业又下不上那心。
他又在想，万一就能进政府部门呢？
这谁能说的好呢。
夜里，六人早早的睡下，第二天一早六点的时候就到了海城。
海城在未来是国际化大都市，现阶段的海城发展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秦湘等六人下车后便打了两辆出租车，直接奔着市文化中心去了。
在市文化中心附近找好招待所住下，孙教授坐火车有些累，决定上午呆着不出门，蒋明腾和赵文娜便问秦湘的打算。
秦湘笑眯眯道，“咱们难得来海城，当然得去逛街了，怎么不得去逛逛。”
而且学校之所以让他们提前一天过来，其实也有这意思，服装设计专业的学生可不能闭门造车。
赵文娜和蒋明腾也没意见，“那咱们就一起逛。”
秦湘没什么意见，五个人便一起出门了，市文化中心本就在市中心，附近的商店以及个体户开的门头房也是非常的多。几人挨家的看，看见好看的还会上身试穿，出了店面便会拿出纸笔记录自己的灵感和想法。
设计专业的学生出门必带纸笔就是这作用。
他们出门时已经九点，一直逛到十二点，才在周边吃了饭，下午又继续去了其他地方逛了逛。
傍晚吃过晚饭才回来，孙教授道，“感觉怎么样？”
秦湘道，“挺好，比首都一点不差，甚至更时髦。”
孙教授笑道，“那是当然，在早些年民国时期，海城就首屈一指，歌舞表演就格外盛行，服装自然也更讲究。而且这边离着羊城近，来往也更方面，一些新兴的元素流传的也快。”
孙教授一整天就没出招待所，晚上将三人召集起来，又说了一下颁奖典礼的事情，以及需要注意的地方。最后才道，“这是难得的学习的机会，现场会有很多优秀的服装届人才，到时候多听多看，也要厚脸皮多问。”
几人忙点头答应了。
孙教授高兴道，“行了都去休息去，你们也不用紧张，特等奖就这么一个还是咱们学校的，一等奖两个咱们也占了一个，只有人家厚脸皮找咱们的份儿，抛开这个不提，咱们可是清大出来的，全国最好的大学了。放平心态就好。”
秦湘和赵文娜还有何丽萍住了一个房间，何丽萍心大，这事儿跟她又没什么关系，累了一天洗漱后躺下就睡，秦湘也还好，没什么感觉，赵文娜就有些紧张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秦湘安慰道，“你不用怕，就按照我们写的稿子背就行了，咱们是学生，就算紧张一点儿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话是这么说，但赵文娜还是紧张。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差点就成了熊猫眼，拿冷水拍拍脸，再看看秦湘精神饱满的样子，赵文娜都酸了，“你怎么都不紧张，我一宿没睡好。”
秦湘笑道，“咱们是来领奖的，怕什么。”
早饭吃过，秦湘他们要去颁奖现场，便嘱咐何丽萍跟赵平，“你俩就在这市中心找合适的铺面，如果市中心没有就去大学城附近找，面积要大一点，至少要五六十平的。如果两边都有，就都定下来。”
何丽萍点头，“我知道了，老板。”
秦湘笑道，“去吧。”
两人走了，秦湘也跟着孙教授他们去市文化中心。
出门的时候还碰上首都大学的教授了，孙教授跟对方攀谈了几句，于是一起过去文化中心。
到了门口遇见的人就更多了，不少人都认识孙教授，都客客气气的打招呼。有人知道特等奖是被清大的学生拿了，便好奇的往孙教授身后瞅，猜测哪一个才是得了特等奖的学生。
孙教授骄傲的像一头孔雀，说话也高调起来，“行了，别瞅了，个子高的这个就是。”
几位老教授顿时目光投向秦湘，面露感慨，“真是厉害啊，年纪看着不大能设计出这样好的作品来。”
“那可不，才大二呢。”孙教授嘴角的笑就没落下来。
这次的颁奖典礼与其说是颁奖典礼，倒不如说是交流会，要不然也不会劳动这些老教授们亲自带队。
几位教授一边聊着一边进场，说起国内服装行业的发展不少人忍不住皱眉，一位教授道，“南边已经有不少国营厂子倒闭了。”
其他几人也忍不住叹气。
其实原因他们也都明白，可有些事儿也不是他们能做的了主的，他们能培养出好学生有什么用，到了厂里工作单位上还得论资排辈，作品不能被选中。
要他们说就是官僚主义害的。
要不然一些上千人的大厂干不过一百人的私营小厂子？
孙教授道，“市场会替大家做出选择，不破不立，总有改变的时候的。”
几位老人忍不住叹气。
他们这些老家伙都能懂的道理，那些当厂长的人就不知道吗？很多人即便知道，也不愿改变，还当是十几年前呢。
进了会场，有工作人员按照学校给他们分发号码牌。本身就是大学生设计比赛，清大又是国内大学的领头羊，跟首都大学都是在第一排。
秦湘等三人跟在孙教授后面，赵文娜拉着秦湘的手都有有些颤抖了。
蒋明腾也有些紧张，但还能绷的住，秦湘安慰道，“别怕，现在还不到颁奖的时候，真到了那时候也还有一个人跟你一起，不用担心。”
赵文娜深呼一口气，之前还羡慕秦湘得特等奖，现在想想一等奖也挺好的，起码不用自己上去啊。
想到这个她又忍不住心虚的看了秦湘一眼，秦湘对她那么好，她可不能有其他的坏心思，秦湘可是她的财神爷，老板呢。
等所有人都坐好后，便有主持人上台俏皮话彩虹屁一通说，而后又有海城这边比赛组委会的领导上台讲了讲比赛的宗旨和参赛数目之类的话。
等讲完了，这才大声道，“颁奖典礼，现在开始。”
有那么一瞬间，秦湘也有些紧张了。
第228章
上一世的秦湘更多的是被人喊王太太, 总是将她放在王俊生的后面。她得到的一切哪怕有她的参与和努力，最后也被归功于王俊生的依托。
即便到了后来闹崩的时候，她跟王俊生离婚不算, 还将王俊生搞破产了，这事儿很多人都不理解，觉得她做事太狠, 即便生气王俊生, 也不该不为孩子考虑。
可即便再给秦湘一次机会, 她依然会这样做。
这辈子，离开了王家，她才算看到更为广阔的天地, 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大学生设计比赛, 但却是以她秦湘的名字被人提及。往后有人提起这一次设计比赛, 必然会提到她秦湘, 说她秦湘是清大的学生, 了不起，而不是作为谁的附庸和陪衬。
秦湘呼了口气, 坐直了身体, 看着台上的主持人念着优秀奖的名额。
优秀奖挺多的，足足有好几十，因为场地的关系, 并没有邀请优秀奖的学生前来, 都是各学校的带队教授上去代为领奖的。
而后便是三等奖，三等奖一共有十名，清大一名, 首都大一名，剩下的都是其他学校的学生。
蒋明腾深吸一口气, 拽了拽衣服上台去了，这衣服是蒋明腾自己设计的，当初卖给了秦湘，然后制作出来后秦湘送了他一套，今天他穿上的时候她还觉得惊讶。
不过男人的衣服款式区别不大，只是比这时代大多数的衣服更修身，穿上更有活力一些。
他一上去，首都大一个教授便笑道，“这衣服倒是不错。”
孙教授骄傲道，“学生自己设计的。”又看一眼秦湘，“这位秦湘同学的工厂里生产出来的。”
他们可不知道秦湘的衣服都是代工生产出来的。只知道是秦湘给生产的就够了。
果然孙教授话一出，其他几位教授纷纷朝秦湘看过来。
秦湘汗颜，“教授，开始了。”
三等奖挨个颁奖，有证书也有奖金，十个学生年级都不大，高兴的举着证书挥舞。
三等奖之后便是二等奖，二等奖有六名，奖金三百块，没有他们学校的学生，等到一等奖的时候，赵文娜整个人都激动的颤抖了。
赵文娜紧紧攥着秦湘的手说，“我好紧张。”
一等奖只有两个人，还得发表获奖感言，赵文娜紧张的声音都颤抖了。
秦湘就安慰道，“你就当下面的人都是一堆衣服布料，你对着衣服布料演讲还能紧张吗？”
赵文娜一愣，“也是啊。”
然后就在念到她的名字的时候雄赳赳气昂昂的上台去了。
秦湘哭笑不得，这转变也实在太快了。
她不过就这么说了一句，有这么大的魔力吗？
赵文娜长相清秀，开始还有点紧张，等开口讲起自己设计的理念时又侃侃而谈，忘了下面的人是多少教授多少学生了。
等讲完，秦湘带头给了热烈的掌声，拿着奖金和证书下来，赵文娜说，“我的手都抖了。我的腿现在也是软的。”
“现在讲完了，高兴就行了。”
一等奖的奖金有五百块，赵文娜高兴的不行，自己装修之后钱就不凑手了，这五百块简直解决了她的大麻烦，寒假也有钱袋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主持人上台，又讲了一通话，这才宣读特等奖。
秦湘站起来向众人示意，然后从容的走到台上。
台下的人其实并没有多少，秦湘本以为自己不会激动，但拿着话筒的时候还是激动了。
这是她凭借自己的努力拿到的第一个奖项，明年还有国际大赛，她也一样要参加的。
等组委会的领导给她发了奖杯和奖金，就到了演讲的环节。
秦湘深吸一口气，然后开了口，“今天能站在这里，我非常的激动。曾经，我迷茫，也曾忐忑，以为自己的人生都将定格在一个家庭里，可后来我发现，人得依靠自己，奔着自己喜欢的方向去奔跑，才能获得更多的快乐，让自己更加充实……”
秦湘的演讲稿并不长，讲完之后还顺势给自己的品牌打一波广告，听的下头的孙教授哭笑不得。
在主持人跟秦湘讲话的时候，首都大学的梁教授问孙教授，“老孙，首都那家‘湘恋’是你这学生开的？”
孙教授点头，“是啊，不光湘恋，还有那个湘思也是，室内的设计是老谭做的。”
梁教授听着他语气里的显摆觉得牙酸，忍不住小声问，“你学生做个体户，你都不管？像这样优秀的人才，等毕业的时候有很多单位抢着要吧？”
很多人都不会明白，明明有更好的前程能分配好单位，干什么自己做个体户。
这时期，很多人都看不上个体户，觉得个体户丢面儿。
孙教授撇嘴，嫌弃道，“亏你还出去看过世界，怎么跟个老迂腐是的计较这个。他们毕业了的确优秀，可去那些单位就能得到重用吗？”
梁教授一夜，没法反驳。
孙教授继续道，“她还没毕业就已经搞成这样，后面办工厂创建自己的品牌组建自己的设计部也是早晚的事。与其让人指挥郁郁不得志，埋没才华，不如放弃那些名，自己当老板，自己做主。”
这话让梁教授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孙教授继续道，“所以我很欣赏我这位学生的胆识，而且就国内现在的情形，国营厂子能走多远？说不定以后还是个体户的天下呢。”
说完他便不再说了，秦湘已经从台上下来了，拿着东西坐下，说，“孙教授，感谢您对我的教导。”
“你这话外道了，应该的。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孙教授笑着，又指着梁教授说，“那边是咱们兄弟学校首都大的梁教授，你兴许有兴趣跟他聊聊。”
秦湘眼睛一亮，那起止是有兴趣，那非常有兴趣了。
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办厂，最难的是什么？那就是设计。
她虽然是搞设计出身的，但是独木难支，她一个人还得管理企业还得搞设计根本就弄不过来，可愿意来私营单位的设计师就太少了。
就像她在学校买学生的设计回去修改，同样的她也可以找首都大学的呀，首都大学的设计专业也很不错，甚至还有美院的，这次也都来人了。
以前是没机会也没人引荐，现在有孙教授在这儿，不趁此机会刷刷印象那多亏啊。
秦湘便热情的喊了一声梁教授。
梁教授哭笑不得，“老孙啊，你这学生有意思啊。”
孙教授也跟着笑，“有意思是有意思，能干有想法也是真的有想法。”
这时候又有组委会的上去说寒假去港城看时装秀的事儿了，孙教授便道，“回去的时候让小秦帮着买票，咱们路上再聊。”
时间紧迫，他们还得坐晚上的火车回首都，梁教授点头，“行，还有美院的几个也一起。”
时装秀的是在港城，于1月22号这天举行，而今天已经1月10号了，时间已经挺紧，但是没办法，组委会这边也才申请到名额，名单已经申报上去，后面回去各地也得开始办理手续。
而下周一也将面临期末考试了，所以说时间真的没多少。
会议开完，便散了场，各自回去考试，然后做最后的准备。
秦湘自然和学校的一起走，人比较多，也不担心安全问题，秦湘便让赵平跟何丽萍在这边多呆几天，也给他们留了钱，让他们在这边继续找合适的房子，等过了年马上装修，这样也不耽误夏季的宣传。
随后秦湘便给孟怀卿帮忙找人买票。秦湘已经跟首都大还有美院的人说好，票她这边帮忙一起买卧铺票，这样大家都离的近也安全些。
来的时候梁教授他们没买到卧铺票，坐了一天一宿的硬座，浑身酸疼，昨天一天在招待所都没起来。现在有人帮忙买票也是松了口气，他看着孙教授说，“我们沾了你的光了。”
另一边美院这次加上教授一共来了三个人，也很高兴，自己买票不好买啊。
孙教授意味深长的看他们一眼，“你们谢谢我，不如谢谢小秦啊，都是小秦帮忙买的。”
打完电话孟怀卿让她等着，没多久就回了电话，秦湘便跟赵平去车站拿车票。
往车站走的时候，赵平突然道，“你看那人像不像王俊生。”
王俊生？
秦湘仔细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一个背影，背着个蛇皮袋子，走的很匆忙。
王俊生在首都混不下去来海城了？
秦湘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王俊生如何，跟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他们径直朝前面走去，而背着袋子的人拐了弯，也终于松了口气。
人就怕对比，尤其曾经同床共枕过的人，自己过的落魄又辛苦，对方却光鲜亮丽，哪怕如今已经如同仇敌，也是分外眼红。
王俊生根本不敢面对秦湘，怕看到她眼中嘲讽的眼神。
曾经他想去找秦湘帮忙，可豁出去脸皮也发现根本不可能。
至于秦湘的对象孟怀卿。
王俊生想到这个男人浑身就忍不住胆寒。
他不过去谈判了一下，只不过提了一下自己的要求，甚至根本没做什么，对方竟然就让他在首都彻底待不下去了，让他不得不拖家带口狼狈的离开首都，不得不来遥远的地方讨生活。
王俊生很恨，但他也的确没有能力去抗衡。
唯一支撑他的大概就是出人头地了。
秦湘二人去车站，找到孟怀卿说的人拿到车票，又仔细核对了发车时间便回去招待所，将票亲自给美院和首都学院的人送过去，算清了账目，得到连声的感谢。
秦湘温和道，“咱们都是首都出来的，那就算老乡，又一起出门相互照应帮忙也是应该的。我相信如果我需要帮忙，你们肯定也是帮忙的，对吧？”
“那当然，秦湘同学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说话的人是美院的带队教授刘教授，是个五十来岁的人。
秦湘高兴道，“那我肯定不会客气的。”
去首都大学那边儿也是如此，得到保证的秦湘心满意足。
只有孙教授顶着后槽牙道，“你这丫头可真够会挖坑的。”
秦湘嘿嘿笑了笑，“这哪是挖坑，明明是我爱护老乡，对咱们大学生友好，想为咱们兄弟学校的同学提高生活质量。”
闻言，孙教授哈哈笑了起来，手指点了点秦湘，“你啊你，咱们学校的还不够，还得把这俩学校的也拉上。”
秦湘笑了起来，“那当然，您想啊，这来的都是本学校优秀的学生，我要是打好关系了回头找他们约稿子的时候他们好意思拒绝？他们设计出来的东西哪怕有不足的地方，咱修改一下不就很好很适合市场发展了？这是互利互惠的好事，做出来了我还能送他们一套穿呢。”
是的从她在学校收稿子起就已经定下这规矩，只要做出来就会送给设计衣服的作者一套，让人感受一下成品出来的成就感。
秦湘也是搞设计的，很明白设计师心里的想法，不就一套衣服，成本才多少钱，跟卖出去的利润相比较都不值得一提了。
她忍不住叹气，这回去也忙啊，原本准备挨着店铺转一圈的，因为去港城的事儿也只能暂时搁置了，回头得挨家店铺给店长打电话，挨个鼓励。然后也得把年底促销的事儿提上日程了。
好忙，另外明年展销会的服装订货问题，争取今年也得做出来一些，展销会听孙教授的意思是在三月份，期间要设计定稿，要打板做样品，采购面条等等事情，都有的忙碌。
各自回屋休息，傍晚四点多，众人便在楼下随便吃了晚饭，五点多提上行李直接赶去火车站了。
在招待所的对面是一家五星级酒店，他们才从招待所出来，迎面就看到酒店里也出来一行人。
二十多个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分列两排护着一老一少俩男人从酒店出来。
然后门口两辆豪车停下，有人殷勤的开了车门让俩男人上车。
他们隔着距离不算远，秦湘抬头看去的时候就看到俩人脸色发黑，显然心情不愉快。
身后蒋明腾吸了口气说，“那是什么车啊，看着好高档。”
秦湘没说话，美院的刘教授道，“那是劳斯莱斯，大陆估计还没有呢。”
孙教授道，“看着派头倒是像港城来的。”
港城来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湘记起孟怀卿说过，他父亲姜立成跟他继弟姜玉强似乎就是来了海城。
要说内陆发展经济最好的地方有很多，但羊城、鹏城和首都那边因为孟怀卿的关系对姜家并不感冒，所以父子二人是来了海城。
看这脸色，似乎不太好，是没谈拢？
秦湘盼着是这样，那她就能幸灾乐祸了。
“走吧，咱们别耽误时间了。”
豪车他们没的坐，电动三轮倒是可以。
人太多，足足喊了五辆三轮车才拉的过来。
慢悠悠的，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火车站，而离着开车正好半小时，检票验票进站，再找到他们的车厢将东西放到架子上或者床底下，众人终于能坐下休息了。
海城的冬天虽然不冷，但风刮着的时候也不舒坦。几位教授年纪不小，身体也没那么舒坦了。
因为车票是秦湘帮忙买的，几位学生对秦湘的态度也很好，几位教授休息了一会儿后便聚集在一起趁机给学生们讲课。
毕竟是三所高校的教授，传授的知识也不一样，秦湘听的津津有味。
美院的刘教授主动道，“我听说首都那个很火爆的‘湘恋’是你搞的？”
秦湘笑着点头，“是，不过是弄的分店多了点，因为没有厂房，所以大部分产品都是代工。”
从下半年开始，她从管志红原来的厂子里进了最后一批货后便不再续约了，倒是跟其他厂子还有合作，但进货过来到店里的很少，大部分都放批发城那边了。她的分店里的衣服，如今大部分都是原创设计，由两家工厂代工而来。
秦湘说完，刘教授又赞同道，“你的店铺我太太去过，她说你是个很了不起的学生。”
秦湘惊讶，忙客气道，“这样说就太高看我了，我能有今天是许多人帮忙的结果，别的不说，那些衣服，只有一少部分是我自己设计，很多都是我们学校学生的设计。”
“奥？”刘教授来了兴趣，梁教授和几个学生也跟着过来了，“就我听说的那样，你花钱买学生的设计作品？”
秦湘点头，“是啊。”
刘教授微微蹙眉，有些不赞同，“都还是学生，未免把钱财看的太重了一些。设计本身是高雅的，赋予了金钱，就多了几分市侩了。”
闻言，秦湘笑了笑，“人首先得活着，不管是大学生还是工作者，都需要生活，生活没有钱怎么行。有钱了，就能买好的纸张好的画笔，不用为生活困扰，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和经历用在学习上，又有哪里错了？谁不想高雅，但高雅能让人填饱肚子吗？”
话一出口，刘教授脸色有些不好看了，美院的俩学生在后头偷偷给秦湘竖起大拇指来。
牛。
第229章
秦湘觉得自己说的实话, 但是有些人就听不了实话。
像刘教授就坚持认为艺术是高雅的，哪怕服装设计也不该以金钱论好坏。
这让秦湘忍不住蹙眉，看来跟美院的合作不能通过这位教授了。
再看一眼孙教授, 孙教授微微摇头，示意秦湘不要再说了。秦湘便闭了嘴。
刘教授却站起来严肃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今天秦湘帮忙买票, 我们很感激, 但不代表我就认可你的行事作风。”
说完刘教授径直出去回自己的包厢了。
包厢里的人面面相觑，美院的学生丁志浩无奈道，“秦湘同学, 抱歉, 我过去看看, 有时间我过去清大找你聊聊, 可以吗？”
秦湘点头, “当然可以。”
另一位姓封的也举起手，小声道, “还有我。”
几人纷纷笑了起来。
俩学生到底是美院的学生, 自己教授这样的态度，他们自然不好待下去，便赶紧过去找他们教授去了。
包厢里, 梁教授却无奈的摇摇头, “老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以为现在还是以前呢。时代都在变化，人的思想也得变化才行。”
有句话他没说, 他都有些担心刘教授教导下的美院设计专业学生了。
不过又一想看到的俩美院学生设计出来的衣服，似乎也不错, 兴许只是他多想了。
刘教授看不上秦湘将服装设计商业化，梁教授却是无所谓，“我是觉得这是好事，虽然学生里面不乏有家庭条件好的，但那也仅仅是小部分，大部分学生家里条件并不怎么好，奖学金也只能部分学生的问题，单靠学校补贴无法支撑生活。有这样的机会能让学校增加点收入我觉得是好事。”
一直没吭声的孙教授挑眉，“而且还能把自己的设计制成成衣生产出来，这才是设计师的最终目的。”
这些道理孙教授在他们学校跟领导说过，也跟学生说过，现在不介意再说一遍，梁教授赞同道，“你说的没错。秦湘同学的话也没错，没有艺术是脱离实际生活之上的，艺术也需要经济基础的支撑。这事儿我认为是个人行为，只要学生愿意，我是没问题的，我相信学校领导也不会参与这事儿。”
的了梁教授的话秦湘就放了心，跟几个首都大的学生相互留了各自宿舍楼的电话，还有专业名称，相互约定有时间的时候一起聚聚。
这样的好机会秦湘自然不会放过。
秦湘基础知识扎实，见多识广，跟几个学生交谈起来，梁教授一听就能听出差距来了，他羡慕的看向孙教授，“这样的好学生怎么就去你们清大了呢。”
孙教授挑眉，表情有些得意，“那当然是清大的老师更好啊。”
俩老头哈哈笑了起来，并没有因为这事儿生气。
那边学生相谈甚欢，基本都是秦湘再说，其他人在听，几个人明明都是大四的学生，却跟小孩子是的人手一本笔记本，有些秦湘说过的话也都记起来。
孙教授赞许道，“这些孩子心性都很好的，知道取长补短，并没有因为秦湘是大二的他们是大四的就轻视，挺好的。”
梁教授叹了口气道，“希望他们走上社会也能走的安稳，保持心性。”
这是很难的，人吃五谷杂粮，得吃饭，在单位想要混下去，就得迎合领导的喜好，否则任凭你多有才华，是从多有名气的学校出来的，该冷落还是被冷落。
晚上八点多，各自散去休息，秦湘洗漱一下也躺下了。
赵文娜小声说，“虽然晚上孙教授没讲课，但是我受益良多。”
秦湘哭笑不得，“那回去我给你开小灶。”
赵文娜笑了起来，“好啊。”
下铺的蒋明腾道，“还有我。”
秦湘应了一声，“行行，还有你。”
各自睡下，第二天一早起来，火车要傍晚才到站，他们还有一天的时间。吃过早饭，几个学生又都聚集过来，目的很明显，想继续跟秦湘聊天，想将秦湘脑子里的东西都给榨干出来。
梁教授干脆让他们现场设计，也不要求多精细，只画出大概就可以。
下午两位教授就学生的设计一一点评，按照设计给学生讲课。
毫无疑问，秦湘的是最好的，款式最好，比例等问题也都一一附和数据。
众人心服口服。
因为不喜欢秦湘，整整一天，刘教授都没过来，俩学生也没敢过来。
傍晚六点钟，车子到站，外头天已经黑透了，秦湘他们几人出去，正准备找车回去，就看到米红军跟孟怀卿过来了。
看到孟怀卿时，秦湘心里一暖，笑着迎上去，“你们怎么来了。”
孟怀卿朝几位教授颔首示意，才回答道，“来接你们回去。”
美院的刘教授已经带着学生头也不回的走了，剩下的人也有七八个。
孟怀卿对梁教授道，“都一起吧，开了两辆车过来，挤挤也做的下。”
梁教授忙道，“我们自己回去也行。”
秦湘便道，“梁教授您别推辞，一起坐车过去就是了，大晚上的回去还得吃饭，早点回去休息多好。”
她都这么说了，梁教授便点了头。
孟怀卿将秦湘的行李接了过去，米红军也忙帮忙给孙教授提东西。
一行人出去到了停车厂，梁教授他们上了米红军的车子，秦湘等人上了孟怀卿的车子。
虽然挤了点，但是大冬天的挤挤就挤挤吧。
将学生送回学校，再将孙教授送回去，车上就剩了秦湘和孟怀卿了。
孟怀卿看了眼旁边的女孩，问道，“累吗？”
秦湘摇头，“还行，我昨晚睡的挺好的。”
不像几十年后，人手一部手机，躺着就算扒拉手机没事儿干都不想睡觉，生怕睡觉了就吃亏了。
而现在，很多农村家庭天黑就睡觉，因为没灯的要电灯会费油，有电灯的又担心会浪费电。而城市里的人，也没那么多事儿，躺下几乎就能到大天亮。
秦湘如今身强体健，睡眠充足，精神也不错。
孟怀卿哦了一声，又问，“你们定下来什么时候去港城了吗？”
秦湘回道，“22号过去，估计能待个三五天的，怎么，你打算招待我？”
孟怀卿笑，眼睛很好看，秦湘有些看呆了，然而孟怀卿遗憾摇头，“暂时回不去，到时候需要帮忙的地方找岑助理，他在那边管理。”
“行。”秦湘应了，她还真的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回到家时晚饭早已经准备好，见他们回来，几个厨师麻利的将饭菜上桌，又迅速的撤离。
屋里暖和不少，秦湘将身上大衣脱下来，忍不住道，“可真冷。”
“等一下。”孟怀卿去打了一盆热水过来，“泡泡手，等会儿吃了饭再泡个热水澡，我买了大浴桶。”
秦湘点头，将手泡了一会儿暖和过来才坐下吃饭。然后继续说刚才的话题，“我不是说过这次要过去买一些股票吗，到时候还真得岑助理帮忙找股票经纪行。”
孟怀卿点头，“到时候只管将看好的股票名字和钱交给他，他都能给办妥了。”
“那就太好了。”秦湘犹豫一下，“那我是不是该给他点好处？”
“你给他敢要吗？”
秦湘一愣，随即又道，“得要。”
孟怀卿从善如流点头，“好。你随便给点就是了。”
秦湘哦了一声，“多谢，孟先生。”
孟怀卿笑，“不如来点实际的。”
秦湘不吭声了，有时候就不能太好说话了，不然有些人会忍不住找事儿。
饭后秦湘去书房继续做崔雪儿的衣服，两套已经基本做完了，还差一点收尾的地方。不管人家是不是急需，总该按照约定的时间完成。
而明天就是考试周了，秦湘会更忙。
还有去港城的事，也得办手续。
第二天一早，先去考试，接着将材料递交给孙教授，学校会再统一办好后到时候一起去鹏城汇合，统一从鹏城过关去港城。
鹏城啊。
秦湘又忍不住想去买地皮了。
这次港城之行，必须得先小赚一笔，等10月来临之前再赚上一笔。
到时候不管是鹏城的地皮还是首都的地皮，她都得买。
做好决定，秦湘又继续考试。
傍晚的时候过去店里让财务查看账目上有多少钱，而后便回去继续复习了。
许是为了追赶进度，一连六天都在考试，等考完试的时候已经到了1月17号了，距离时装秀还有五天的时间。
五天里他们要先去鹏城，坐火车都得倒车。就如今学校的情况，也不可能给学生订飞机票的。
这一次带队过去的仍旧是孙教授，孙教授孤身一人，觉得没什么牵挂，而且身体也不错，正好带学生出去看看。
秦湘倒是听说李明辉申请带队了，但最后被驳回了，大概意思是李明辉自己也没出去过，而且英文和粤语也都不过关，过去那边难免会掣肘，不像孙教授早年间外出留学，英语没问题，粤语也跟同学学过，而且本人也去过港城，带队最合适不过。
秦湘不禁庆幸没让李明辉去，一旦让李明辉去，一定会给她穿小鞋。
到了出发那天，孟怀卿特意空出时间将他们几人拉去火车站，分别前将一个小本子塞给她，“路上闲着没事可以看看。”
秦湘点头，“好。”
她犹豫了一下，问道，“等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在首都吗？”
孟怀卿笑，“不确定，好了，上车吧。”
秦湘撇嘴，“我觉得你很敷衍。”
孟怀卿果真敷衍的摆手，“再见。”
秦湘翻个白眼，拉着赵文娜上车了。赵文娜说，“你跟孟先生感情真好。”
“是还不错。”秦湘心情不错，笑道，“难得找到契合的对象，你以后也会遇到的。”
赵文娜红了脸，“希望吧。”
几人上车安顿好，没一会儿首都大学的一行人也上来了，队伍还是原来的队伍，车票也是秦湘帮忙买的。
至于美院的几个，秦湘没帮忙，但很凑巧，也到了他们这节车厢，不过带队的老师换了一位四十来岁的老师，看起来很时髦，一头长发，有些不羁的味道。
没想到孙教授还认识对方，喊了一声，“向教授。”
向教授回头，咧嘴笑了起来，“孙教授，是您啊，没想到这么凑巧，抽空咱们一起聊天。”
孙教授乐呵呵道，“行啊，怎么这次换你了，老刘呢？”
“老刘不肯来。”向教授撇嘴，“那老顽固说跟你们说不到一块去，不肯来了。”
孙教授也没觉得尴尬，反而高兴道，“让你来是对的，不然等他看到时装秀，估计能发一长篇的批评的话。”
几人纷纷笑了起来，关系瞬间拉近。
之前认识的那俩美院的学生丁志浩二人看见秦湘也很热切，“秦湘同学，有时间咱们一起探讨探讨。我们这次特意带了一些我们的设计稿出来的。”
一听设计稿秦湘眼睛都亮了，“好啊，是该好好交流。”
正好车上有三位教授，将稿子买下来，现场求学，将需要改动的地方修改一下，回头就能送到厂里抓紧生产为明年的服装展览会做准备。
秦湘有些迫不及待。
这次去鹏城还是要途径海城，所以这一趟火车也是晚早上出发的。
大白天的，大家吃过早饭，秦湘便跟丁志浩两人聊了起来。
秦湘故意让赵文娜说了一下买房子的事儿，赵文娜道，“原本准备寒假前修好的，可惜现在没时间了，只能委托给包工队做最后的修补了。要不是时间实在紧张，我都自己修了，还能省一笔钱给家里买年货。”
曹广林道，“那房子不便宜吧？”
“是不便宜，但我买的三十多平，算下来花了没三千块。”
曹广林吸了一口气，“三千块也很多了，对我们来说是一笔巨款了。”
赵文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曾经我也这样认为，但谁让秦湘是的舍友呢，我这一年多一直给她提供设计稿，是我一笔笔攒下来的。”
“能攒那么多？”丁志浩也惊讶了。
赵文娜笑道，“因为我卖的多啊。”
像蒋明腾是京大的学生，跟秦湘也有过合作，便笑道，“那可不，我也攒了一点儿了。”
首都大学的几个学生也围过来了，有人道，“怪不得我有个老乡原本条件不好，后来发现吃的穿的比我好多了，他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呢，原来是真的。”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各自知道的事情，纷纷对这事儿起了好感。
梁教授并不反对这事儿，这事儿他也跟学校领导汇报过了，领导的意思跟清大一样，不支持也不反对，学生自己折腾去。不管是赚钱补贴生活还是激发学生的创作，都是没有坏处的。学校旁观就好。
美院的俩学生看了眼向教授，见向教授并没有过来制止他们，便放心的跟秦湘打听起来。
秦湘便跟他们说了说自己用稿子的习惯和要求，以及买稿子的费用标准和之后的好处。
几个学生都是各学校的佼佼者，也是得了奖的，要是秦湘没那么优秀，他们也有自信会被看上，可秦湘却是特等奖，头一份儿，他们的设计也的确比不她的，那么他们的设计能被看上吗？
还是丁志浩胆子大，直接拿出几张设计稿来，“这是我近期设计的，我认为还可以的，希望秦湘同学看看。”
这意思很明显了，想卖出去换钱。
藏在自己书洞里最后也只能作为毕业时毕业合集里头的一张，倒不如卖出去换钱，也不耽误自己使用。
秦湘便接过来看了看，指出了几处问题，“修改之后我觉得就没问题了，等晚点我给你一个报价。”
众人相互传阅，看到秦湘要求修改的地方才恍然，似乎的确该那样改。
一听这话，丁志浩也很兴奋，忙拿回去修改了。
向教授见他兴奋的样子，便笑，“怎么，被秦湘同学挑中了？”
丁志浩嘿嘿笑了笑，“有几处不合适的，我改改她说就可以了。”
他这么说向教授有些好奇，“哪里修改了？”
丁志浩按捺着兴奋的心情拿过去给向教授看了。
向教授点头，“不错，是这样，改吧。”
转头对孙教授感慨，“你这学生原地毕业都可以了。还上什么本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孙教授一琢磨似乎的确是这样，那既然如此，是不是意味着秦湘能提前读研呢？
可随即一想今年的研究生考试已经结束，而且很多基础课程秦湘也没上，只能暂时作罢。
丁志浩修改设计稿的时候，其他几个学生也纷纷拿了自己的设计稿给秦湘看。
秦湘别提多高兴了。
这可都是各个学校的尖子生，而且他们在给她看之前都挑选过，所以他们递过来的设计秦湘大部分都觉得不错。但也提前跟他们说了，“有些我可能会根据市场需求进行小幅度的修改，而咱们正好又同行，我争取都跟你们说一下，你们自己修改，可以吗？”
几个学生纷纷道，“当然可以。”
就是秦湘自己修改他们也没法拒绝。
想到车厢上有三位教授，秦湘不用白不用，拿去跟三位教授讨论起来。
最后有问题需要修改的，直接交还给设计者拿回去修改，没问题的秦湘则先收着，等修改好再统一写使用协议。
见大家都忙起来了，梁教授叹气道，“学生还是实践太少了。只是纸上谈兵难免会出现错误。”
“所以说秦湘给的机会难得。”孙教授说完便喊秦湘过来，“我觉得适当的时候你提供一些布料让他们把样品做出来也挺好的。”
秦湘一想也是，便点头，“我记下了。等回头我就这么办。”
孙教授笑，“你这孩子真有生意头脑。”
秦湘一本正经道，“咱们这是互利互惠。”
经过一天一夜，火车终于到达海城。
留守海城的赵平和何丽萍也会跟她一起去港城，只不过他们俩的通关手续是孟怀卿帮忙办的。过去当然是协助秦湘的工作。
两人过来接他们，招待所就定的火车站附近的，这样明天一早再坐火车的时候也方便。
一行人到了招待所住下，赵平和何丽萍跟着进了秦湘的房间跟秦湘汇报工作了。
何丽萍说，“门头房我们看中的两间，最后都买下来了，一共花了五千六，已经跟杭城那边马工头打好招呼，今天已经过来拿了钥匙，明天就能开工装修，等咱们从港城回来的时候说不定就能装修完了。”
秦湘很满意，马工头之前就给他们装修，对他们的风格也了解，倒是不用担心。用料什么的，只要用的不差，回头多一点少一点儿秦湘也不想计较，办好事情就行。
“行，你们这次跟我过去，也是很忙的，咱们到那边也得买房，我可能没时间，你们俩还得学习粤语。”
秦湘说完，何丽萍和赵平都傻眼了。
第230章
何丽萍当初去学习会计, 一是因为真的有兴趣，另外也是为了更好的工作。
可学会计跟学语言还不是一样的，学一种语言对何丽萍来说难于上青天。
而赵平也慌了, “老板，我、我我觉得我不行啊。”
秦湘白了他们一眼，“瞅瞅你们这出息, 亏你们跟刘助理他们交往那么长时间, 怎么就不学着点儿, 在港城那边大部分人都说粤语，你们一开口满嘴的普通话就得让人知道你们是大陆过去的，人家不吭你们吭谁去。”
当然, 他们过去人生地不熟的, 肯定不能跟大陆一样自己随便找。大陆的法律相对健全, 社会治安问题也要好很多, 但是港城不一样, 那边帮派林立，街头说不定还能有火拼呢。到了那边就到了人家的地盘上, 秦湘自然不会让他们俩自己在外头行走, 少不得要依靠岑助理他们。
但她不止这一次会在那边买股票，那么作为她的下属，那必须对那边有所了解, 不可能以后事事依靠岑助理, 还是得自己会才行。
秦湘在语言上学习比较快，上辈子就学习过粤语，英语口语也不差, 所以并不怎么担心，所以才在这时候鸡一下何丽萍跟赵平, 能学多少算多少，大不了回来之后给他们报班学习。
吓唬完两人，两人一脸的菜色。要不是港城不安全得靠他保护，赵平都想退缩换人了。
而何丽萍也知道秦湘是为了锻炼她，便咬牙道，“行，我肯定好好干。”
秦湘满意，“你能这么想就好了。”
她一顿，“对了，我们会在鹏城停留一天，到时候我们四处转转。”
何丽萍顿时来了精神，明白过来，“您想在鹏城买房子？”
秦湘点头，“是，不过我们也不买建成的房子，就看看有没有往外卖的老房子，能靠近市区最好，不然往边上靠靠也行。”
反正后世的鹏城发展面积也很大，现如今有些偏的地方，过上几十年也许就是繁华的地段儿。
能买就买，不能买等她弄到钱后再说，说不定能参与竞标把地拍下来。
反正她打算好了，趁着这十来年发展的好是好多多的赚钱，多多的买房买地，等她想躺平的时候就当个房姐，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何丽萍懂了又没懂，跟赵平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何丽萍说，“老板就是厉害。”
赵平看了她一眼，发愁道，“这粤语怎么学啊。”
“跟着学呗，老板看服装展的时候咱们就去大街上听人说，要么跟着岑助理让他找人给咱教教，咱们可是他们老板女朋友的人，这点面子总能给咱们的吧。”
赵平乐了，“咱们这是狐假虎威。”
“狐假虎威就狐假虎威，我跟你讲，孟先生肯定乐意。”
又不是多大不了的事，而且他们学好了对他们老板有利，老板高兴了，作为老板的男朋友还能不心情愉快？
两人虽然是这么决定了，回头还得研究一下，别到时候两眼一抹黑。
傍晚的时候一行人重新上车，直奔鹏城去了，从上海到鹏城火车也不近，接近二十个小时，今天傍晚上车，明天中午到那儿，之后再通过那边往港城去，很麻烦。
因为是晚上，大家就早早的休息了，第二天一大早，火车上吵吵嚷嚷的，早早的都醒过来了。
恰逢寒假的时候，一路上人流变化也大，大家的行李包，贵重的随身携带，要么就放在自己的铺位上。
秦湘因为带着赵平，人也放心，钱都由赵平带着，自己织带着自己的那些证件。
白天还有一上午的时间，三位教授也不再放养了，开始按照昨天看的设计稿给他们讲课，反正不能闲着。
秦湘也跟着听，学无止境。
三位教授一人教授四十分钟轮流休息，秦湘他们几个则除了中间上厕所，都在听课。
何丽萍老老实实的缩在上铺，手里捧着一本书，学习怎么做助理，隔着空位朝对面的赵平说，“可真够辛苦的。”
之前她以为上学也就初中高中苦，上了大学后就轻松了，可没想到当上大学生了还要这么辛苦，连寒假了出门看服装展还得在火车上学习。
他们这一节车厢其实也还有其他乘客，可能是因为这边在上课的原因，不少人走到这边便自动的放慢了脚步，声音都放缓了。
这大概就是对文化人的尊重了。
赵平瞥了她一眼没吭声，躺下补眠，心里也在琢磨着去港城后跟着岑助理学习的事儿。
一路到了鹏城，去活动主办方定下的酒店集合，只等人到了，明天一早便要去港城了。
主办方是海城的单位，对这次活动很重视。
可条件有限，明天一早过去港城，待一天22号参加时装展，23号就得返回。
别看前后只有这么三天时间，但是花费的金钱却不在少数。
如果实在想在港城多待也行，主办方也只能提供那三天的食宿和手续的办理，其他的自己想办法。
其他人倒是无所谓，都是准备跟着大部队走。
唯独秦湘不行，便去跟孙教授说道，“孙教授，我可能得在港城多呆几天，我想多学习几天。”
孙教授了然，点头，“找你男朋友？”
秦湘笑，“我男朋友还在首都呢，我这不是想着好歹来一趟，我怎么也得把港城逛一遍，多学习学习，才不枉费来这一遭不是。”
“是，你说的也对。”孙教授也不强求，见她带着俩下属来的时候就知道她不会轻易回去，而且人家男朋友就是这里的人，他也不用操心办理手续的事儿，只嘱咐道，“这边不比咱们那边安全，老师虽然知道你这人注意大，但还是要多注意，让你男朋友该给保镖就保镖。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湘神色一凛，“我明白。”
孙教授并不担心，“行了，我会与主办方说。”
秦湘又拉住他，“您先等等，我问问文娜。”
赵文娜是她的室友也是她的朋友，还是她的合作伙伴，至少在外来两年半的时间里，赵文娜是站在她这边的，她不介意带着赵文娜在这边多看看。
“行，你去问。”
这是好事，孙教授不会阻拦。
至于蒋明腾，自然得跟他一起回去，他不可能开这口让蒋明腾也留下，这不合适。
秦湘便拉着赵文娜到了一边，说了自己想法，“我在港城要多留个三五天，你如果愿意就跟我一起，你可以在港城逛逛，多学习一下，等我走的时候咱们再一起。你如果害怕，我可以找人带你转转。”
赵文娜很心动，大陆的很多服饰都是从港城传播过去的。她很想看看繁华的港城究竟什么样，明天他们虽然也有时间逛，但大部队一起难免不能逛的太久，还得去会场那边看时间场地，能留给他们的时间太少了。
可她又觉得这样太麻烦秦湘了，“那花费我自己出。”
“随便你，我是觉得机会难得。”
秦湘说完又让赵平带着何丽萍先出去转转，她问了一下，过关的时间在七点多，算是为他们开的通道了，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不能浪费了。
将人安排出去，秦湘觉得自己就像个苛刻的资本家，都不给人休息的时间。
很快秦湘就自我安慰了，他们都还年轻，正是趁着有机会历练的时候，大不了过年的时候多给发点工资。
然而她自己又忍不住皱眉，这马上都22号了，今年1月底就要过年了，也就是说她这边忙完，可能就得立即回首都过年了。
看来她的时间还得再压缩一点，争取再去几家分店看看，厂里是来不及去了，等她忙完估计都好放假了。
趁着这空闲，秦湘便出去打电话，先给羊城的吴刚打，问候了一下厂里的进度。
吴刚笑道，“你年前不过来了？小焦还惦记你过来跟你讨论一下年后开工设计稿的事儿呢。”
秦湘笑了起来，无奈道，“原本是想着过去一趟的，但是现在计划有变，我们要过去港城看时装展，所以只能年后再见面了。”
她一顿，又道，“说起来，这次我认识不少学生，还真收到一些好的设计，本想跟他讨论一下为年后首都服装展销会做准备，看来得年后加班加点了。”
吴刚也遗憾，“那确实不凑巧，这么着，过了年我们早点过来，你过来一趟咱们谈谈，行吗？”
“当然行。”秦湘立即道，“过了年你过去后就给我首都那边打电话，我立马飞过去。”
两人约定好，又提前道了声新年好，就算完事儿了。
秦湘挂了电话，回头对后头排队的大姐道，“抱歉啊大姐，这电话我还得再打好几个，您要不看看其他的？”
后面的大姐白了她一眼气哼哼的走了。
秦湘也不恼，继续打电话，这次给向阳红那边的何厂长打的。
何胜男听到她的声音就笑了起来，“我听丽萍说了，她要跟着你去港城，不能回来，我就知道你年前是过不来了。”
秦湘歉意道，“这没办法，年前事情多，没办法的事，等年后我肯定挨个拜访。”
跟何厂长聊了会儿厂里的发展，秦湘又找苗晓凤，交代道，“我会让财务给你单独打一笔钱，你按照工人的表现情况发奖金，这事儿跟何厂长说一声，这是我作为代工的老板奖励他们的。金额不会太多，你看着分配，告诉她们，明年干的好还会有。”
苗晓凤点头，“明白，我会办好这事儿的。对了，今年过年我也不打算回家了，在这边过算了。”
秦湘惊讶，“那边离着省城也不算远，你不回去你爸妈不说你？”
“不想回去。”苗晓凤叹了口气，“我抽空也回去过几次，他们除了找我要钱就是要钱，话里话外的是我当领导了该拉拔自己兄弟也给个官当当，我觉得还不如不回去呢。”
听着这话秦湘就忍不住皱眉。
各家有各家的难，秦湘也不勉强，她想了想道，“既然你不想回去，干脆就直接去首都过个年，总不能孤单单的在那过年，你是我的员工，那咱们就是一家人，过去首都。”
闻言，苗晓凤笑了笑，唉了一声，因为这个一家人，心里再多的不快也都没有了，“您放心，这边有我盯着不会出差错的。”
秦湘笑了起来，“我当然放心，我如果不放心你就不会让你过去了。还有毛玉香，她估计要回老家过年的，年前也没有要采购的了，替我给她发一百块钱的奖金，让她早点回去过年。厂里停工后你也过去首都，宿舍如果住不下就去郊区的房子，估计也装修好了。”
苗晓凤这才想起来自己在那边还有套房子呢。
得亏她忘了，也没在家里人面前提起来，不然那房子还不得给她抢了去啊。
当初的约定归约定，真到了有好处的时候，又没人肯撒手了。
挂了这边，秦湘又给远在杭城的刘小草打电话，刘小草在杭城苏城，大年三十才会关门，年后十五放假，估计是没法去首都开销售会议了。
秦湘便鼓励了刘小草还有另一个黄秀明店长，又跟他们说了会让财务提前给他们发奖金的事，店里的货物，过几天也得清仓，反正忙的很。
打完这边又有省城和其他分店，挨个打下来，秦湘竟然打了十几个电话，口干舌燥。
电话亭的老板娘已经看了她好几回了。
秦湘交了几十块钱的电话费，在那阿姨看她的眼神跟看傻子差不多了。
本着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名言，秦湘跟对方笑了笑，然后便回酒店了。
蒋明腾看着秦湘回来了，忙道，“大家都去吃饭了，咱们也赶紧过去，吃了饭就要准备过关了。”
秦湘肯了眼时间，已经五点多了，她笑道，“我还以为到了那边再吃呢。”
“你想多了。”蒋明腾道，“听说那边物价挺高的，能省一点算一点儿，怎么可能让我们去那边吃。走吧，孙教授早就问起你来了。”
秦湘清了清嗓子，干的厉害，蒋明腾受了惊吓，“感冒了？”
秦湘无奈摇头，“没，刚才打电话打多了。”
“那得打多少啊。”
秦湘随口道，“具体时间没看，反正花了八十多块钱。”
蒋明腾：“……”
半晌才说，“你可真行，直接把俩工人一个月的工资给打出来了。”
秦湘笑了，“不能这么算。”
进去这边的餐厅，一起吃了饭，就开始准备要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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