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卿不在, 那也没法子，不过既然葛丽娟已经决定在首都定居，那么孟怀卿的大本营少不得也得往这边转移, 往后在大陆的时间也更多。
稍微感慨一下，秦湘便上车回去，直接过去秦保田那边了。
许是提前知道了田中梅的事儿, 秦洋和秦娟也都在这儿, 秦湘又将见到他们的事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现在妈已经找到二哥那里去了，意思是让他给养，这事儿我们得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处理。是养还是不养。”
这事儿养与不养都是个难题, 想想秦军两口子恶心人的劲儿, 谁都不乐意伸这手, 但孩子毕竟是孩子, 大的还没满九岁, 又是懂事的，真让他们放任不管他们心里也过不去这个坎儿。
最为难的大概就是秦保田了, 到底是亲孙子, 如今他纠结的是要不要回去养这俩孩子。
秦洋皱眉道，“您不能回去，您回去这辈子大概就被拴住了。”
被谁拴？
自然是连凤英, 他们的母亲。
秦保田抱着头坐在沙发上叹气, 这好日子才过了没几天又出这样的事儿，老天爷看不得他好啊。
秦湘想了想道，“我有个想法, 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
父子三人都朝秦湘看过来，“你说。”
秦湘道, “我们没有义务养那俩孩子，但是我们可以给妈养老的生活费。我们回去跟她谈一下养老的问题，以后每个月我们兄弟姐妹几个按时给她打生活费，至于这个钱她是花在自己身上还是孩子身上，那我们就不管了。”
她这么一说，几人就都明白过来，连凤英年岁不太大，孩子上学时也能干活，而且连凤英对秦军是真心实意，自然也会对那俩孩子好，他们给了钱，必定会养那俩孩子。
秦娟点头，“我赞同。”
她看向秦洋，“三哥，你说呢？”
秦洋皱眉想了想说，“我有个疑问，万一妈她就没想自己养，而是想让我们养呢？要知道在首都的教育可比老家好的多，她再养也就那些钱，哪有让我们养来的省事儿。”
他说完众人一阵沉默，说实话，虽然那是亲妈，还是恶心到她们了。
秦保田蹭的站起来说，“那我回去。”
“不行。”兄妹三人异口同声的阻拦。
秦湘气急败坏道，“您回去可能正合了她的意，等的就是你回去呢，你一回去，我们兄妹几个也得回去看您，以后跟那边又牵扯不清了。”
她以前说的明白，亲妈不想要，亲大哥也不想要。她回去干什么，让他们扒上吸血吗？
人一旦有了弱点，就容易妥协，秦保田是他们的父亲，回去了就成了他们的弱点。到那时连凤英再找他们各种要求，他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秦保田叹气，“那怎么办。”
秦湘道，“孩子学费我们给出，剩下的我们不管，只给她出生活费，她爱养就养，不养扔出去，跟我们没关系。”
话虽然冷酷无情，可谁都不想再沾上了。
她冷哼一声，“谁知道是不是她们俩想出来的计谋，就等着我们往里面跳呢。”
即便如此，给老人赡养费也是应该的，他们兄弟姐妹四个谁也不差这个钱。
几人又商量了一下，决定每人每个月给五块钱赡养费，一个月加起来也有二十块了，再减去学费，足够他们三个花了。
秦湘说办就办，当即给秦海打电话，秦海也赞同了这个方案，于是秦海那边写赡养协议，由他代为去找连凤英谈这件事。
秦湘嘱咐道，“二哥你直接跟她说，答应就每个月二十块钱养老费，她活多久就给多久，不同意我们也不管了，一毛钱都不会给，孩子怎么样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家都分了，别人要骂也该骂孩子的爹妈不做人，骂孩子的奶奶搅家。”
“我明白了，我去办。”
秦海自己不会写赡养协议，但他有个律师朋友，过去找对方帮忙写了一份协议，反正意思都写进去了，每个月五块钱也写上去了。
拿到手当天，秦海便去了秦家屯找连凤英。
秦家屯最近几天一直在讨论田中梅跑了的事儿，秦海到现在才知道，连凤英也带着俩孩子去田中梅娘家找过，说是没找到，不知道是没回去还是被田家人给藏起来了。
俩孩子跟着连凤英，听说连凤英见天的在家哭，骂秦家老老小小的没良心。俩孩子也没开学，见天的在家凄凄惶惶。
说实在的秦海这人在这方面更关注自我，别人怎么着他还真没什么感觉。
他听了一阵子八卦，直接去找了秦书记，将他们兄弟姐妹的意思说了一遍，“我们兄弟姐妹四个每个月每人给五块钱，一个月二十。另外我爸心疼孙子，每个月拿出十块钱作为两个人的生活费，给到秦军从里头出来，我们都写清楚了，您是咱们村的书记，麻烦您看看，再拿给咱们秦家的老人看看。”
秦书记听着就觉得很好，拿过来看了眼，里头条条款款写的明明白白，一式三份，属于秦海他们一方的，已经由秦海代为签字摁手印了。
秦书记笑，“这么正式啊。”
“不正式不行。”秦海笑，“摊上那样的妈我们不小心点不行，我们都分家了，跟秦军他们关系也不好又断绝了往来，按理说他们的孩子怎么样跟我们也没关系，但妈还是我们的妈，即便现在她年龄不算大，我们也该管她，至于钱她花给谁，我们也就不管了。”
秦书记点头，“你们已经很好了，谁家给养老钱能给那么多啊，加上你爸给的都三十块了，顶上一个工人的工资了，在乡下哪花的了那么多，足够了足够了。”
既然人家已经商量好了，那秦书记也不好再说什么，总不能说不用管，也不能说让他们给养孩子啊，不合适。
秦书记便带着秦家几位年长的老人一起去找连凤英。
连凤英正在家抹眼泪，看见秦海的时候就像见了救星，“老二，你愿意养孩子吗？”
秦海的脸直接就拉下来了，秦书记和几个老人的脸上也不好看了，“凤英啊，你这话说的就不妥当了，秦海都已经成家立业了，孩子又不是没爹妈，用得着他养？”
别看连凤英脑子不清楚，但也分得清谁厉害，她敢跟孩子闹腾，是因为觉得孩子是她生的，就该听她的。但是对上村长和秦家的叔伯，她又很怂了，缩了缩脖子说，“那咋办，总不能把孩子饿死吧。”
秦家一位长辈登时怒了，“他们爸过两年不就出来了，你不也活着，坚持两年不就行了。”
连凤英又开始嘀咕，“军子没出息，怎么养……”
听这话秦海只想冷笑，“敢情他没出息，孩子就得我们给养，这世上没出息的人多了去了，那都得给有钱人养？”
连凤英不吭声了。
但她这种态度却是让人极为不适的。
秦海真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要不是其他人都回不来，他真不乐意过来。以前的时候觉得他在县城挺好的，离的远，结果现在他成了离的最近的那个，时常过去找他恶心也恶心死了。
看来回去他得再做做老丈人他们的工作，赶紧到省城去，反正两位老人也退休了，也不耽误什么了。
秦海看了眼秦书记道，“秦书记，您给我妈说说我们的意思吧。”
连凤英顿时来了精神，满怀期待的看向他们。
秦书记简直没眼看，怪不得秦保田要跟这娘们离婚，这娘们眼里除了大儿子就没别人，就等着吸其他孩子的血养老大一家子呢。
于是秦书记便把秦海兄妹商量的事儿说了一遍，连凤英傻眼了，这跟她想的不一样啊，她设想的是把他们娘三个弄首都去，让俩孩子在首都上学，她也能跟着享福，说不定还能跟秦保田在住到一起呢。
“给钱？二三十块钱能干什么？”
连凤英说着就开始哭，抹眼泪，无声无息的哭。
秦书记脸都拉下来了，“那你出去问问谁家给养老费能给这么多的。一块钱撑死。现在你一个儿女就给五块，加上秦保田给孩子的生活费就三十块钱了，学费也是他们给交到秦军出来，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连凤英也不搭话，就是哭。
秦海脸色难看，“既然不同意就算了，有本事您去首都亲自找他们要去，别再想着去闹我，我就是拼着生意不做了，我也不会多给您一分钱。”
他的话让连凤英惊诧，“你怎么这样，我是你亲妈，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
“生我们的的确是您，但养我们大的是奶奶。”秦海纠正道，“您一门心思都在秦军身上，什么时候注意过我们？”
说起小时候的事儿，秦书记和几位长辈也都知道秦家的事儿，连凤英就是个糊涂的，秦海的奶奶眼见着老大被养坏了，后头几个坚决不肯让连凤英养了。
事实证明，老人的想法很对，连凤英的确不会养。
秦海嗤笑，“您答应就答应，不答应一毛钱也没有，我们不欠秦军的。我们可以给您养老，把钱都给村里，保证你吃喝，但孩子不管。两种方法怎么选您自己掂量着来。”
旁边几个女人也跟着劝，秦书记也劝。
门口崔红她妈扯着嗓子喊，“嫂子啊，你们家秦湘不是大老板吗，大老板都不管亲妈亲侄子啊，要我说你就该去闹，不是大学生吗，往学校闹去。”
秦书记回头，“你给我闭嘴。”
崔红妈笑，“我这说的是实话啊。”
秦海回头看她一眼，快步到了她跟前，抬手啪的一个耳刮子扇过去了，崔红妈被打的一个趔趄，“你敢打我？”
刚要奋起反抗，对上秦海吃人的目光，身子一抖，“呸，没良心的玩意儿。我要生了这样不孝顺的儿子直接就掐死了。”
秦海啪的又是一巴掌。
虽然男人打女人不好，但有些人嘴巴太臭了，没一句好话，他实在忍不了了。
秦书记这时候才喊了一声，“秦海，别动手。”
“好。”秦海答应一声，见门口看热闹的人不少便笑道，“咱们村里谁都比不上您，生个闺女天生下贱喜欢当小三，勾搭了王俊生不算，听说在首都也是找了好几个大款呢，就是不知道王俊生知道不知道啊。”
她说完崔红妈脸都变了，“你别胡说八道。”
秦海嘲讽道，“你一直在胡说八道，但我说的还真不是胡说八道，还有前年我妹妹考大学的时候你闺女在省城故意使坏还进过局子呢，哎呦呦，可真是个好闺女。听说在首都的时候偷人，让人直接打到家里去了。可真是热闹啊。”
看热闹的人听到这样劲爆的八卦可是震惊不已，一个个的在那说看着崔红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反正话说的很难听。
崔红妈眼见着不好，哭嚎一声连忙跑出去了。
就有人问秦海，“秦海啊，崔红真在首都干那事儿啊。”
秦海抬了抬眼皮，“想知道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完他直接回了院子，“您考虑好了吗？”
连凤英看着二儿子，一向都知道这老二虽然看着不声不响，却是个冷血的。
她想了想，说，“我、我……”
她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秦书记道，“你要了，三十块钱你们娘三个也花不了，不要，往后可能连三十也没有。”
连凤英的小心思秦海是看的一清二楚，不可能让她得逞，当即道，“不答应算了，我走了。”
他转身，连凤英拉住他，“我答应。”
后面的事儿就容易多了，签字摁手印，全程都在村干部和秦家长辈的眼皮子底下办的。
随后秦军拿出这一个月的三十块钱，“往后每个月我会给您送来三十块钱，我不来的时候会让人给捎回来。等到秦军从里头出来，就会变成二十，您收好。”
钱交了，协议双方各一份，秦书记那儿存档一份，这事儿也就办完了。
秦海一会儿也不想多呆，直接跟秦书记他们告辞。
出门的时候秦南领着秦北站在自家门口看着，秦海顿了顿，过去，问秦南，“秦南，你马上就九岁了，二叔问你，你觉得你奶和你妈他们的做法对吗？”
小一点的秦北不理解，秦南看着二叔眨眨眼，然后摇头，“不对。”
秦海松了口气，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是个小男子汉，以后保护好弟弟，多听多看，多学道理，让自己长成一个懂礼守法正直的人。”
秦南点头，“二叔，我会的。我也会带好弟弟的，以后我会还你和姑姑他们钱的。”
闻言秦海一愣，随即笑了，“你错了，我们只给你出点学费，生活费那是我们给你奶的养老费，跟你们没关系。这些事你别操心，只管好自己和弟弟，不要走歪路就好了，不要像你爸那样。”
说完秦海走了，秦南看着二叔，若有所思。
看热闹的人对着兄弟俩也生不出其他感觉来，孩子是好孩子，可惜摊上那样的爹妈。
秦书记回到家跟他媳妇说起来的时候道，“有时候我就想，秦军两口子还不如死了呢，这样也不至于拖累俩孩子，看在俩孩子懂事的份上，其他人估计也愿意拉孩子一把，养着他们成人。”
他媳妇看了他一眼道，“你且看着吧，以后孩子大了，还得管秦军，说不定田中梅到时候也回来了，俩孩子这日子难过。”
两人忍不住叹气，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他们也做不出要求秦湘他们养孩子的事儿，没那道理。现在的做法就挺好的，谁也说不出个不字来，村里人还有好些人羡慕连凤英呢，啥也不用干一个月就能拿到三十块钱，他们一年到头才见着多少钱呢。
这事儿办完，回到县城秦海便打电话给首都那边说了一声。
秦湘道，“这事儿麻烦二哥了，后面俩孩子的学费，在秦军出来之前，我给出就行了。”
秦海不乐意，“说好的我们一起出那就一起出，别你自己出。”
这年月学费也没多少，秦湘也就没争执。
再去秦保田那边把事情说了，秦保田总算歇了回去的心思。
眼瞅着快正月十五了，秦海算着时间准备去一趟羊城，于是继续走后门坐飞机过去，这次带了何丽萍米红军还有赵平一起过来的，后面米红军也得跟吴刚对接。
到了那儿吴刚开了一辆烧油的三轮车来接他们，秦湘坐在后车斗就笑，“得亏这边天气暖和，不然得吹成啥样啊。”
吴刚哈哈笑了起来，“我倒是想买汽车，可不好买，没门路，只能委屈你了。”
秦湘无所谓道，“这算不得委屈。”
几人到了衣美服装厂，发现厂里也是大变样了，厂房面积扩大了，吴刚又上了一条新的生产线，秦湘惊讶，“这才上的？”
“对，才拉过来没几天。”吴刚摸着新机器嘴巴咧到耳朵根，“秦老板啊，这可是你给我的底气，我这一年的收入都砸这上头来了，接下来我能不能赚钱可就看你的了。”
这话虽然是玩笑话，但也说的实话，秦湘是吴刚最大的客户了。
秦湘点头，“行，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订货的事儿。”
几人进屋，吴刚将焦俊熙喊了过来，焦俊熙看见秦湘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显然也等着秦湘过来了。
秦湘便把首都服装展会的情况说了一下，“说是全国规模最大的，我打听了一下的确如此，就在那边的会展中心，有三层楼，面积非常大，过两天就要开始报名，我就问问你们去不去。”
吴刚想都不想，“去啊，肯定要去。”
秦湘点头，“那咱们就商量一下带货的问题。”
跟向阳红一样，秦湘代工的产品他们不能带，秦湘供给他们的，她也不管，吴刚倒不觉得有什么，因为他有自己的设计师，焦俊熙还是个高产的设计师，厂里不缺款式新颖的衣服。
秦湘笑了，“那我们就首都见。”
后面再谈了一下接下来订货的问题。
来的路上秦湘便带着米红军还有何丽萍算了一下各分店存货的问题，这会儿订货直接报数字和款式。
焦俊熙好不容易将秦湘等来了，便拿出他的设计稿跟秦湘商量夏款的事。
秦湘看着焦俊熙本子上的设计，不禁汗颜，因为真的多。
虽然也有不足的，但是大多数都很不错，在羊城这地界儿也是很好的存在了。
焦俊熙不好意思道，“我平时闲着也没事儿，就搞设计了。”
秦湘笑道，“你是纯粹的设计师，我顶多是个商人兼设计师，比不得。”
焦俊熙脸都红了，“不一样不一样。”
旁边吴刚听的哈哈大笑，“你们俩都是厉害的人，没有设计生产出来的衣服质量再好也没人要。”
“但是刚有设计没有好的生产机器一样没有。”
相辅相成，就像吴刚跟焦俊熙一个管设计和技术，一个管销售和管理，相辅相成。
跟吴刚他们谈完，又看了看厂里工人的精神风貌，秦湘便带着人回了羊城。
到了羊城总不好不去见见老朋友，管志斌算是她最初的朋友了，刚来羊城的时候多亏了他，虽然后面因为管志红走马调任没法再合作，但在此之前合作却很愉快。
在生意场上就是这样，多一个朋友多一条出路，秦湘便没打招呼直接过去十三行了。
结果到了那儿发现曾经门庭若市的档口一个人也没有，而大门也紧闭了。
人呢？
第242章
旁边的档口人来人往很是忙碌。
秦湘在那儿站了一会儿也没找到机会问一下情况。
正打算离开, 旁边档口的老板道，“你是找管志斌吧？”
秦湘笑道，“是, 不过他今天是有事？”
对方摇头，“不是，关门了不干了, 自己当老板去了。”
“当老板去了？”秦湘好奇, 竟然一点都动静都没有, 不声不响的自己当老板去了。
大姐一边忙着给顾客找货，一边说，“他堂哥有本事, 他自己就去开厂子去了, 在什么地方来着, 我给忘了, 你去他家打听去。”
秦湘到了谢, 带着人又去了管志斌家里，他媳妇倒是在家, 还认得秦湘, 见秦湘来的时候还一愣，“秦老板。”
秦湘客气道，“嫂子喊我小秦就好, 我去档口那边没找到你们就找到这里来了, 希望没给您添麻烦。”
“不算麻烦，进来吧。”
秦湘这才看到牛绒肚子大了，便惊喜道, “嫂子，您怀孕了？”
“是啊。五个多月了。”牛绒习惯性的摸了摸肚子, 让他们进来，“你来的也巧，他是出门给我买东西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几乎话音刚落，管志斌就回来了。
管志斌看到秦湘的时候还一愣，“秦湘，你怎么来了？”
秦湘笑道，“特意来给你拜年啊。”
管志斌哭笑不得，“我不信，我肯定是顺道的。”
秦湘摊手，“没办法，骗不过去了。”
两人都笑了起来，牛绒起身，“我去炒几个菜，你们好好聊聊。”
管志斌忙道，“别忙活，打电话叫楼下饭馆给做一桌送上来。”
看着两人相处，秦湘忍不住笑，管志斌三十多岁才结婚，对牛绒这个媳妇儿可谓是非常疼爱了。
秦湘忍不住想，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是不是感觉是不一样的？
然而一想到婚姻就容易想到之前跟王俊生那段儿，忍不住打个寒颤，还是算了。
牛绒便下楼去定菜，何丽萍忙道，“嫂子，我陪你一起去。”
待看不见牛绒身影了，管志斌才道，“过来跟衣美订货的？”
秦湘笑了起来，“什么都瞒不过你。”
跟管志红原来的厂子完成最后一批交货后秦湘便没再订货了，后来的那个刘厂长见秦湘竟然真的不订货了反而慌了，又各种找关系找到秦湘希望继续合作。
但那时候秦湘已经跟吴刚合作上了，而且合作的也愉快，直接就给拒绝了。
那刘厂长还不死心，还想找管志斌说项，管志斌搭理才怪，这事儿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秦湘道，“听说你也开厂当老板了？还是服装厂？要不要合作？”
管志斌忙摆手，“我就是小生意，接点代工的工作，才开始呢，等我干起来了肯定要跟你合作的，到时候你别嫌我庙小就是了。”
“那肯定不能。”秦湘对管志斌为人还是信任的，当即就道，“等你能腾开手就联系我。”
过了一个小时，楼下将饭菜送上来了，秦湘不喝酒了，米红军陪着管志斌喝了几杯，说起这两年的发展，管志斌才道，“我看着你们一个个都干的起劲儿就琢磨自己的事儿了，原本想着档口的生意让绒绒看着，但是太累了，她又怀孕了，那么辛苦，一想还是算了。我这小作坊虽然不大，万事开头难，但是我相信会越来越好的。”
秦湘赞同，“就凭你这心性，不成功都不行。”
而且管志斌上头有人啊，管志红还能不管堂弟？随便给介绍一个就够管志斌赚上一笔了。
这是心照不宣的事儿。
饭菜吃完，秦湘他们帮着收拾了一下，又跟着管志斌去他口中的小作坊看了眼，秦湘就羡慕了。
占地不大，厂房也少，机器就是十来台缝纫机，挺简陋，但是看的秦湘心里也是一片火热。
她在港城赚的钱，也不知道够不够买地的，她也想试一下了。
逛完，秦湘也要离开了，再有两天就要开学了，秦湘还得去苏城杭城转一圈，回去就要开学了。
苏城和杭城地处南方，商业环境更宽松一些，店铺虽然比北方要多很多，但是人流量也更大，‘湘恋’这牌子在国家台做了广告如今都还在播着，品牌效应也出具规模。所以生意也不错。
秦湘听着刘小草叭叭的讲着这边的情形，简直没法跟刚到首都时普通话都说不明白的小姑娘联系在一起。
这一脸精明样子，秦湘根本不用担心了。
查账、盘点库存，又交代他们将库存赶紧清仓处理，然后又去苏城看了一圈，回来又去代工的丝绸厂见了见领导，这才准备回去了。
原本她还想去见见那位孙师傅，想将人挖到自己那儿去，可惜那老爷子当初也说了，不想劳累了，偶尔赚点外快还行。于是就没再去。
搭乘飞机回首都，已经是正月十五的晚上了。
下了飞机，就看到孟怀卿一身黑大衣在出站口了。
秦湘上前，孟怀卿将人抱住，“好久不见。”
这时候秦湘才恍然，两人从年初就分开，已经十多天了。
秦湘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叹了一声，“好累啊。”
飞机虽然是最快的交通工具了，但是连轴转还是累的很。
孟怀卿摸摸她脑袋，握着她的手道，“走吧，到车上睡一觉。”
到了停车场，秦湘看到孟怀卿开了两辆车过来，也不用说，米红军三人非常自觉的上了后面那一辆车，秦湘则跟孟怀卿上了前面那辆车。
开车的是苗盛，透过镜子对秦湘点头示意，接着前后座中间的挡板就被降下来了。
孟怀卿说，“靠在我身上睡会儿。”
秦湘也没客气，好在他肩膀上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闭上了。
孟怀卿看着她眼底淡淡的青色，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很喜欢秦湘的这股子拼劲儿，可看着她那么累的时候他又觉得心情，内心里又在想，她怎么就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样学着依靠男人呢？
但很快他就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他之所以喜欢秦湘，不就是因为秦湘的这股子拼劲儿，这股不服输的劲头吗？
如果又一天秦湘不想奋斗了，真的像其他女人一样在家里等着他回去，那样粘着自己，依靠自己。自己开始的时候兴许会觉得高兴，时间长了，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她吗？
恐怕不会。
他和秦湘骨子里其实都是一众人，都过不来天天黏在一起柴米油盐的生活。
孟怀卿忍不住叹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两人相互靠着，非常安静。
秦湘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床上了。
孟怀卿刚直起腰，笑道，“你这是知道我把你抱回来了，才醒了？”
秦湘嗯了一声，“没错，享受一下孟先生的怀抱，考验一下孟先生的臂力。”
“你可以多试试。”孟怀卿笑着往外看了一眼，“既然醒了就起来吧，吃过饭再睡。”
这会儿其实已经很晚了，秦湘肚子也饿了，爬起来吃了点饭，便靠在沙发上跟孟怀卿说起管志斌的事来。
孟怀卿安静的听着，半晌才说，“你是想开厂子了？”
秦湘点头，“是，这也是我在港城时炒股的原因，如果不是想开厂子，我大概不会碰这东西。”
孟怀卿不置可否，“如果需要帮忙就说话。”
“当然。”秦湘道，“我想请你帮我看看哪里有拍卖的地皮，我想买下来，大小无所谓，两亩也好，三亩也罢，先建起来再说。”
她说完，孟怀卿却摇头，提醒道，“秦湘，你要明白，现在内地还没有土地拍卖一说，就我正在建的那一片地，也是跟政府合作联合承建的。大部分的厂房土地都是归国家所有的。你如果想要建造厂房也得考虑到这一点，如今买下来是不能的，可以采用跟我一样的模式。”
秦湘犹豫，“可如果我们办的好好的，突然有人看不过眼想要收回去呢？”
“那就得看租赁协议怎么写了。”
秦湘挑眉，“你是怎么写的？”
“等着。”孟怀卿起身去书房拿了一个文件夹过来，“你看看这个，你看完就明白了。”
秦湘狐疑，打开一看，不由乐了，“你这跟拍卖下来有什么区别。”
虽然是租赁，可租赁的年限是七十年，七十年过后也到了房屋产权年限了，而且为了避免一系列的麻烦，上头也写明了，七十年后如果需要继续保留房屋，户主则需要交纳一定的费用，这费用多少，就得看国家怎么征收了。
秦湘后知后觉，拿出之前的购房合同看了眼，上头还真明确表明了这一点。
秦湘看着他道，“你可真够鸡贼的。”
“这不是我提出来的。”孟怀卿不想要鸡贼这个评语，便给自己解释，“这是市政府提出来的。政府有地但缺钱，我提出可以拍卖，但是因为没有实行过，所以并没有通过，而提出这一想法的人就是那个崔主任。他的提议得到了政府的认可，我出钱，他们出地，卖出去的利润均分。”
秦湘补充道，“但是拍卖土地的钱你省下了，所以你并没有吃亏。”
孟怀卿点头，“你这个也一样，如今首都需要飞速发展，而在这个发展过程中也产生许多问题，许多国营厂子都在走下坡路，在未来几年可能出现很多的下岗工人，你建厂，却能解决工作问题……”
他一顿，“你不如直接接收一家国营厂子，将国营改私营，如果是服装厂最好，还能直接将工人接收了。”
秦湘摇头，“这事儿我想过，国营厂子之所以会走下坡路，一是因为厂里不知变通不跟形势。第二是管理出现很大问题，第三是员工素质参差不齐，有些人家甚至是一整个家族都在一个厂里工作，一旦有什么事，这样的人就会抱团，让厂里的政策难以往下执行。我宁愿多费点功夫多花钱自己建个小作坊，自己招收靠谱的工人，也不想去接收烂摊子，我没那么多时间。”
闻言孟怀卿了然，“那就只有和政府合作这一条路了。”
但这样做也有弊端，做服装行业和建造住房不一样。建造商品房几乎是一锤子买卖，建完卖完拉倒，如今还没有物业这个群体的存在呢，房屋的质量也根本不用担心。
但服装行业是个长期发展的过程，国家如果参与进来，那管理要不要他们的人？
秦湘琢磨了一会儿说，“如果要跟政府合作，那必然得写清楚，政府只拿利润分配，其他一律不得干涉。”
孟怀卿赞同，“是这个道理，你如果有意向我可以带你去跟崔主任谈谈，那是个很了不起的领导。”
“那地址呢？城区肯定不行，城区发展快，用不了多久可能就得让厂子外迁。”
孟怀卿笑，“现成的地方啊。”
秦湘一愣，明白过来，“你是说城郊靠近商品房那边？”
“对，北边价格贵一些，因为靠近首都，南边稍微远一点，那边也开阔，短时间内城市发展不会到那边去，我如果再开发就沿着北边，这样不耽误你后期扩建。”
秦湘乐了，“咱们这算狼狈为奸吗？”
孟怀卿无奈扶额，“我们就是简单探讨一下，怎么到你嘴里就成狼狈为奸了，你是不是该检讨一下自己的思想。”
“不，我觉得我思想挺好的。”秦湘站起来将东西收拾好，“那么，就拜托您了孟先生。”
孟怀卿挑眉，“没诚意。”
秦湘撇嘴，这男人也就这点出息了。
不过男人和女人都一个样，这么长时间没见，还真挺想他的。
洗澡打扑克，做点成年人的有氧运动。
第二天是正月十六，甭管大学还是初中高中小学，都开学了。
秦湘一大早就被孟怀卿送去学校，开始了新学期的学习。
一个假期没见，同专业的同学看上去似乎都有了新的变化。
当然，要说谁的身边最热闹，那肯定是秦湘这边了。
一个假期，没事儿的时候大家就在家设计衣服，一开学赶紧找秦湘投设计稿啊，一张张的只要被选中那就是钱。
担心秦湘会弄混，每个人都用牛皮纸袋子装着，上头写了自己的名字。
于是第一节 课才上完，秦湘就收集了一堆的资料袋。
关玉屏等人帮忙将东西抱回去说，“你这要发财了。”
秦湘笑了起来，“羡慕了？羡慕你也画。”
她就是随口一说，结果关玉屏还真掏出来几张，“这是我的。”
秦湘乐了，“行，我先看你们的。”
开学除了这事儿，大家还跟秦湘他们打听港城那边的事儿，像蒋明腾就在那边呆了三天，能讲的有限，大家就问赵文娜，至于秦湘，秦湘忙，下课就走人，他们轻易也抓不着人啊。
于是赵文娜就被围着讲了一遍又一遍。
后来学校领导知道了，干脆开了一个设计专业的研讨会，让秦湘他们三个都去讲了讲港城的事。
引得整个设计专业的学生人心浮动，都想去港城看看了。
孙教授也是无奈，“有时候也不能埋怨他们设计出来的东西不出彩，实在是眼界受限，得亏秦湘时不时的就带些港城那边的时尚杂志，还有国外的报刊过来，不然目光更狭窄。”
虽然秦湘一再强调说是为了自己收到好的稿子，可只要有钱，就能买到好的设计，一个学校收不到那么多，也可以去其他学校，但秦湘将更多的机会给了清大，就这一点，足够孙教授高看一眼了。
不过秦湘真没他说的那样高尚，在商言商，也是为了长久的利益，这年月的大学生多吃香啊，尤其清大的，出去就是人才，多条路子给人留点好印象，准没错。
不过首都大和美院认识的那几位同学也不可能放过，开学没几天，秦湘就找时间跟赵文娜一起请他们一起吃了顿饭，咳咳，顺便收了些稿子。
再加班加点的挑选出来，跟孙教授合作，请他帮忙修改，而后发到两家带工厂紧锣密鼓的打板生产。
三月十五号的服装展销会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传播开了，秦湘自然早早的报名，向阳红跟衣美也报了名，参展需要带哪些衣服也成了各个厂子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秦湘忙的脚不沾地，哪怕拿了奖学金，也依然没那么多时间在学校里带着，下课就走人，周末更是不见人影，有时候周末两天都得跑一趟宁城或者羊城。
累也是真的累，但成果也是不错的，在这之前，秦湘还要求各分店赶紧将一些冬款的库存促销出去，腾地方，回笼资金，为下面大批量的新品销售做准备。
而在这时候，孟怀卿也给她带来了好消息，之前她想要的地，有着落了。
秦湘顿时兴奋起来。
地方她之前就跟孟怀卿过来看过了，只要政府愿意跟她合作，她手里的钱，盖厂房还是可以的，后续的资金设备，她可以贷款购买，也可以一边赚钱一边购买，总之要有个地方了，这样展销会的时候也好多个说辞，有自己的工厂总比只代工要好的多。
将地方确定下来，秦湘便去跟崔主任见了个面，崔主任带她又去见了副市长，副市长对这种发展模式很感兴趣，就多聊了几句。
然而申请也没说行不行，却直接问她，“小秦，我很看好你，你跟孟先生都是又有想法的人，你提出的这个方案我觉得也不错，但在这之前我想再跟你谈一项另外的合作。”
第243章
秦湘听到这话手艺顿, 心思百转千回，想到如今首都各企业面临的现状，秦湘大约猜测到了一点儿。
但她不是慈善家, 她是个商人，首先看重的是自己的利益，在此基础上能为国家出力那自然是好, 不然她也无能为力。而且如今的国营企业面临的问题不是她一个人能够解决的, 不破不立是他们该解决的问题。
她点点头道, “您请讲。”
副市长便道，“如今国营厂子举步维艰，西城靠近西郊那边有个第三服装厂, 占地面积广阔, 工人大约有五百多人, 都是些积年熟练的工人,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接手。”
秦湘没有惊讶, 反问道，“公私合营？”
副市长没有否认, “现成的机器和厂房, 工人都是最熟练的工人，这对于你来说都是紧缺的。这种方法也是能最快解决你问题的，至少能节省很多的时间。如果重新划分土地, 建造厂房、招收工人和领导班子, 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耗费的时间也很长。”
接下来副市长又列举了很多公私合营的好处，甚至还提出了秦湘可以挂靠在第三服装厂下面进行运营的方法, 这样的话也能用厂里的工人和机器。
秦湘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副市长, 我觉得这种方法可能是好的，但是却不适合我。”
副市长挑眉，“哦？你说说看。”
秦湘斟酌了一下说，“我虽然对第三服装厂不了解，但是对国内很多国营厂子的现状却了解很多。包括我正在合作的向阳红服装厂也是，在给我代工之前就出现很大的问题。管理层要么腐败只知道敛财，要么就觉得自己快退休不愿揽事，得过且过。领导尚且如此，何况下面的小领导和工人班子。就说工人，的确有很多熟练工，可为了自己的子女有班上，又有多少熟练工在不到五十之前就退休让位了？上去的年轻人真的就是熟练工吗？”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工人队伍参差不齐，而且很多一个家族都在厂里上班，一旦有事蜂拥而上，讲究法不责众，领导满足不了，便会一起闹事。而领导队伍思想固化不知变通，看不起个体户。可如今的市场已经不是十年前了，现在的市场是多样化的。这样的领导班子，我如果公私合营接手，您觉得工人会听我的吗？管理的归属权又在我还是在原来的领导班子？如果归属他们，我花钱有什么意义，如果归属我们，原来的领导班子能听我指挥吗？”
这样的问题根本不用秦湘回答，答案就一目了然。国营大厂并非全都没落，像有些厂子就能在领导的带领下迎合市场发展，慢慢走上市场的道路，那些没落的厂子，之所以没落，是因为厂领导目光局限在一亩三分地，思想停留在十年前，官僚主义盛行。
没落不是毫无根据的没落，都是有迹可循。
如果她接手这样的厂子，光解决人员问题就能把她烦死了。
她有时间吗？
当然没有，她还是个大二的学生呢。
副市长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又问，“那挂靠在第三服装厂下面呢？”
挂靠之后，所产出所销量也会算在第三服装厂上，起码能让厂子转动起来，有了收益就能发出工资，偌大的厂子就倒闭不了，工人就不会下岗。
秦湘仍旧摇头，“副市长，我仍旧拒绝。挂靠之所以挂靠，实际上还是归属第三服装厂，有朝一日，我发展起来了，第三服装厂的领导想摘桃子了，一脚就能把我踢开。另外，像这种大厂不会没有问题，那会不会把问题转嫁到我的身上？如果他们向我提出要求，我如果不答应，他们会不会卡住我的各项生产要求来威胁我？”
闻言，副市长微微叹息，“的确有些麻烦。”
如今首都市的国营大厂大部分还是好的，但其他地方的国营厂子已经不少出现问题的了。他作为首都市的市长自然想消灭这种颓势。
他其实也是提议一下，看看能不能实行，可没想到对方小小年纪思考的如此周全。
看一眼一言不发不参与的孟怀卿，副市长总算明白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了。
这是一类人，聪明、敏锐，对市场有着不一样的眼光。
副市长感慨一声，又问，“那你的厂子打算怎么发展。”
秦湘便将自己提前写出来的协议拿了出来，“您看一下。”
里面的方案大致内容跟孟怀卿说的相似，政府只提供土地，在秦湘的厂房使用期间，每年在纳税之外，额外给政府一成利润，作为土地使用的回馈。
至于厂房的建设、工人的招收，还有机器的购买，这些都是需要秦湘自己解决的。
这样虽然花费多了些，但是却能将管理权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乍一看一成利润没多少，但这是个长年累月的过程，在未来土地的确很值钱，但在这个时期来说，尤其是城市郊区的土地，还真没那么值钱，而且秦湘看上的那一片曾经是个破旧的砖窑厂，废弃后并没有开垦成耕地，也没有在原有基础上进行建设，就那么荒废着，秦湘不要，可能也会继续荒废一段时间才会得到利用。
而如今她的十几家分店在广告的宣传下，销售额非常可观，在普通人看来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尤其是在国营厂子都在走下滑路的时候，再过上两年下岗的工人就多了，能接收工人的私营厂子就格外的重要。
秦湘道，“另外，如果可行，我希望在那边地上给我留出足够的地方，因为我开始可能会面积小，但后期肯定会扩建。所以位置上，可以预留原来位置上往西的位置，这样也不会影响市区的规划。”
如今首都市区跟几十年后相比较还是小很多的，在未来肯定要发展。但不至于一下子就发展到郊区那边去。
秦湘都想好了，如果市里不批准，那么她就往鹏城那边建厂去，那边的政策优惠，政府还能给予各项政策的支持，招收女工也更方便一些，近几年很多人打工，都是奔着羊城、鹏城等地过去，成本就能控制下来。即便不去鹏城，就是去首都周边的县市建厂，也很有优势。
她愿意在首都建厂是因为离着她的分店近，发货也方便，不然她还不乐意呢。
她说话的时候副市长一直在看规划，这时候秘书敲门进来，“副市长，一会儿您还有个会。”
副市长点头，对秦湘道，“这个先放我这里，等回头给你们答复。”
秦湘虽然失望没能当场得到答复，但还是点头，跟孟怀卿一起告辞离开。
出门时一些市政府的领导都在往会议室走，副市长主管经济发展，站在首都副市长的位置上，所承担的责任则会更重。
两人默不作声出来，上了车，秦湘问孟怀卿，“你觉得有戏吗？”
孟怀卿摇头，“不好说。”
他顿了一下道，“毕竟是建造厂房，跟住宅还是不一样，可能会涉及到政府未来发展规划的问题。我担心位置上会再往西给划分，或者干脆往东边去。”
秦湘皱眉，那就有些远了，招工都不好招工了。
孟怀卿道，“先回去再说。”
两人到家，孟怀卿拿出首都市的地图，在地图上除了首都还有周边的县市，他指着一处说，“你觉得怎么样？”
他说的这个地方是首都市周边的一个县，离着首都有段距离，但优势是有一条国道通过这个县。
孟怀卿只是依据距离、交通等方面考量选这个地方，但秦湘却知道，这个叫永安的县，在未来几十年后会被划到首都市，作为一个产业园区吸纳多方企业入驻。
而在这附近，后来也修建了高速公路，虽然不是大型的交通枢纽，但也四通八达，去哪里都方便，离着津市的分店也很近。
最关键的是，如今这里只是个县城，经济发展比不上首都，只要她过来建厂，提出和首都市一样的方案，永安县县政府没有理由不同意，说不定还能给申请更优惠的价格。
至于工人，完全可以在厂区内建立单身员工宿舍，要想来上班那就住宿，家属是不可能带的。工资开的高高的，离着首都也不算很远，她不信没人动心，再不济，永安县和周边的县也有服装厂，也能吸纳一些工人过来。
两人分析了一下，在这边建厂的长远利益，并不比首都市的差。
首都市这边胜在市场大，离着市区更近。
秦湘叹了一声，“等市政府的通知吧，实在不行就去永安，永安不行我就直接去鹏城了。”
鹏城那边未来会飞速发展毋庸置疑，年前的时候她就让赵平趁着有时间在那边转悠买一些老房子，可惜并不好找。
今年她翻看地图，回想上辈子鹏城发展规划，又让赵平过去了一趟，倒是买了两所小院，如今小院位置还算偏僻，价格也不贵，买下来后又特意找了马工头过去给推翻建了门头房，如今估计也快完工了，等有时间的时候她打算过去看看。
但分店的话，秦湘不打算在那边开了。那边厂子很多，质量参差不齐，价格又都很便宜，好东西目前过去也卖不上价格去。
那边都还在建设，基础建设还没发展起来，她打算租出去，不管干什么都不亏的。
秦湘说完，孟怀卿也赞同，“鹏城那边离着港城更近，我下一个楼盘是打算在那边建的。”
秦湘意外，“看好地皮了？”
“基本已经确定，过完年的时候我出门那一趟就是过去洽谈这事，过几天估计就好确定了。”
孟怀卿没说的是，他看上的那块地皮原本是姜立成父子俩相中的，只是他提前得到消息，从中截胡罢了。
姜氏集团在港城太多年了，多年的好日子已经让姜家父子俩忘记了天外有人这件事。之前秦湘为他出气，只是让姜氏名誉扫地，企业内部出现问题，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之所以还能蹦跶，还是因为他们太过善良了。
秦湘为人善良，但他不会忘记年前那父子俩干下的蠢事。
想来大陆祸害祖国人民？
拉倒吧，还是蜗居在港城吧。
孟怀卿又道，“如果不出意外，暑假的时候基本就能开工。”
他看着秦湘，秦湘忍不住乐了，“我怀疑你提前就想好的，我大约暑假会过去一趟。”
孟怀卿笑了，“那不是正好？”
两人忍俊不禁。
将地图收起来，秦湘又去完善她的规划了。
既然要建厂房，不管开始是只建一亩地的地方，还是十亩地的地方，都该有个规划。
好在服装厂不比其他重工业，职能部门也能简单一些。
工人上班的车间要有，存放货物的仓库要有，办公楼要有，另外还得有宿舍，供员工住宿。
每一项还得细分，该建造多大，容纳多少人。仓库又得考虑货架的问题，宿舍只能建六人间或者八人间，单间就别想了。
除此之外还有做服装的设备，缝纫机必不可少，如果做毛衣必然少不了提花的机器等等，另外还有裁剪衣服的案台，一些乱七八糟零碎的东西，采购起来很麻烦。
一旦决定了，那必然要有采购人员。
毛玉香就是个现成的人才，近一年的功夫她跟着向阳红的采购已经跑的很熟悉了，那边有苗晓凤和何胜男盯着，暂时不会有问题，正好将毛玉香调回来负责采购。
忙活到中午，两人吃过饭，孟怀卿出门了，秦湘三点多有课，也不得不出了门。
春日的风早就吹遍整个首都，首都的空气里都带上暖意了，穿上一件薄毛衣，外头一件外套就足够舒适。
秦湘上课的时候就发现同学间的穿衣也都减了不少，有些款式还挺熟悉。
梅琳兴致勃勃的说，“真的要开服装展览会？那我们可以去买衣服吗？”
“当然可以。”秦湘笑道，“只要是客人上门，还有把人往外撵的？”
梅琳顿时兴奋了，秦湘又补充道，“但你要知道，买一件和买十件的价格是不一样的，十件和一百件的价格还是不一样的。一件两件只能算零售，价格肯定要高一些，除非你去批发然后转卖出去，这样不光你得了便宜的衣服还能赚了钱。”
这是一个很好的赚钱想法，但梅琳听的一个头两个大，他们这些学生以前穷也是真的穷，但他们专业又是幸运的，设计的好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只藏在自己的抽屉里，而是可以卖给秦湘换钱。
换句话说，他们如今并不是多缺钱，起码生活不成问题，更想把时间用在学习上，而不是赚钱上。
梅琳脑袋发麻，“好麻烦，我还以为可以趁机买一些衣服呢。”
明川绣哭笑不得，“秦湘那儿的衣服还不够你买的？”
秦湘点头，“对啊，对啊，好伤心。，”
见此梅琳忙解释，“我其实想给我妈她们买件衣服，你那儿的衣服我妈穿也不合适啊。”
秦湘忍不住就笑，“那还差那一点啊，实在不行你多买几件邮寄回去，让她换着穿，不想换着穿就卖出去。”
“这主意好。”梅琳高兴道，“那我妈肯定卖出去。”
几人说着这事儿，都打算到时候过去逛逛。
随着时间的临近，首都这边的厂商也多了起来。
批发城那边的人也比以往要多了不少。秦湘过去的时候米红军就悄悄告诉她，“最近批发城多了很多人，他们只看不买，有时候问问拉倒了。”
秦湘看他，“你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肯定是想来看看咱们这边批发城的衣服什么样呗，我听有人说这次羊城杭城等地的厂子也来了不少，都看上了北方这个市场呢。”
秦湘点头，“你说的没错，还有七八天了，参加展会的衣服都到了吧？另外各分店也要及时把新货上架，另外广告那边也得跟进。”
像一些日用品的广告可以一年两年的用一个广告，但是服装不行，更新换代太快了，年前的广告是拍的冬款，如今天暖和了再播冬款就不合适了，她已经让人将李秀莲请来重新拍摄了广告，至于‘湘思’那边暂时没拍。
崔雪儿之前的广告播出后反响很好，后来她跟崔雪儿见过一回，说是有电影制片厂的人想请她去拍电影，因为如今还是学生，所以去与不去没拿定主意。
最近秦湘也比较忙，也没怎么跟崔雪儿联系，也不能确定人家能不能帮忙继续拍广告了。
米红军掏出一个小本子看了眼说，“李秀莲昨天才从外地回来，今天处理一些学校的事情，明天就能过来拍了。她如今进步很大，拍起来难度不大，一天估计也就能拍完了。”
说着又翻开另一页，“向阳红那边的货离的近并不着急，羊城衣美服装厂的货已经在路上了，但是现在有个问题。”
秦湘道，“你说。”
米红军道，“早上的时候羊城那边的司机跟我说在杭城第二服装厂没接到货，说是那边厂里说你定的货没生产出来，还得再等等，具体什么时间出货不知道。”
闻言秦湘忍不住皱眉，从杭城开车过来少说也得两三天，再路上分店搬货又得浪费时间，现在都没生产出来，那展销会之前还能到吗？
她突然愣住，不由明白了第二服装厂的意思。
她不想让向阳红跟衣美拿她的衣服参加展销会，杭城第二服装厂也不希望她拿第二服装厂的衣服参加展会。
可实际上她并没有这想法，展销会这样的好时候，她当然要宣传自己的衣服了，何苦为他人做嫁衣。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何胜男和吴刚在她提出来这事儿时，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但是杭城第二服装厂的做法却让她不能苟同。
她这人就喜欢有事儿当面说，而不是让人背后去猜。
秦湘当即拿起电话给姚玉凤，结果姚玉凤没找到，说是出差去了。
秦湘不知这话是为了糊弄她，还是真的出差了，只能找了厂里分管销售的副厂长，结果又说副厂长也不在。
都这反应了，秦湘再不明白对方的意思那就白活了。
不过秦湘不担心，当初可是签订了合同的。
虽然这年月的各方面的法律法规并不完善，合同也只是一个约束，可秦湘又觉得第二服装厂不会傻到故意为难她，除非是不在意她这个顾客了。
秦湘这边才打电话给刘小草，让她过去第二服装厂问问情况，那边米红军又发现了新情况，“那强那边出现了很多杭城第二服装厂的货物。”
秦湘一听不由笑了，当初合同写的明明白白，其他地方她不管，但是首都这边只供给她这一家，现在公然供给那强了，这是有意为之，还是那强从别的地方弄过来的？
要说没有猫腻，秦湘一百个不信。
秦湘手指头轻轻敲着桌面，半晌才道，“既然他们不想合作，那就要求他们退款吧。你去找刘助理借一台好的相机，找人从那强那儿排些照片，带着照片找第二服装厂退款去，另外合同也得带上，要求赔偿，如果他们不按照合同的赔偿，我们起诉他们。”
没有代理律师，他们自己上，就算不完善，吓唬也得吓唬他们一下，总之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
米红军也不痛快，“虽然款式都比咱们少一点，但是膈应人。”
“没关系，他们可以这么做，我们也可以啊。”秦湘说完，米红军一愣，当即笑了起来，“我知道了。”
米红军出去安排了，秦湘则在思索这件事儿，那强老实了那么久，没想到现在又开始冒头了，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只是那强估计也是狗急跳墙了。
之前那强一直跟在他们后面搞仿版，但是为了在价格上打败秦湘，价格定的低，可他还想追去利润款式再相似，面料也不一样，每每都有人找上门来，慢慢的生意也没那么好了。
这次估计也是故意的，觉得抢在他们前头拿到货就能赚上一笔了。
没关系，那你就做吧。
既然她都准备开厂子自己干了，那第二服装厂那边也可有可无了。
虽然有些可惜，却也不是不能接受。
安排完后，秦湘便回去小院，孟怀卿正在南墙根那儿刨坑，秦湘乐了，“你这是栽什么？”
孟怀卿指指旁边一大截树根一样的东西说，“紫藤萝。”
“紫藤萝？”秦湘不由想起谭教授家里的紫藤萝架子，春日里如果开满花的时候想必很漂亮。
她看了眼院子，说，“那不还得搭个架子？”
“嗯。”孟怀卿指着她站的位置，“在这儿直接用柱子搭一个没有顶的棚子，等长起来了，藤条顺着柱子爬上去，再将棚顶遮盖起来，夏季纳凉挺好。”
秦湘点头，“再弄一张石桌，吃饭也在外头了。”
孟怀卿想想似乎不错，也可以弄一些牛排煎了，再倒上一杯红酒，烛光晚餐挺美的。
孟怀卿到底没干过农活，纵使跟花农了解了怎么做，依旧不知道那个坑要挖多深，才挖了一会儿，便要将紫藤萝放进去。
秦湘哭笑不得，忙阻拦，“坑太浅了。”
孟怀卿一愣，看了眼手上磨起来的泡，后悔不迭，“早知道让苗盛过来挖了。”
话音才落门口传来敲门声，苗盛过来了。
孟怀卿便说，“苗盛，你来继续挖，至少再挖一半。”
苗盛神色严肃，过来却道，“先生，鹏城那边出了点小问题。”
第244章
孟怀卿动作一顿, 随即将镐头递给苗盛，“干完再说。”
秦湘瞥了眼两人，孟怀卿这是知道什么事了。
鹏城那边的问题, 那就是孟怀卿所说的接下来的项目出问题了？
像孟怀卿如今的身份，政府也不可能给他为难，那会是同行？
秦湘百思不得其解, 见他不着急也就不管了。
苗盛虽然着急, 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过去继续挖坑了。
奈何两人都是种田苦手, 没一会儿苗盛手上也有泡了。
秦湘倒是干过不少农活，但会做不代表乐意做，看着他们在那儿折腾也不愿意动手。
最后还是孟怀卿的一个保镖以前家里是农村的干过活过来三两下的就把坑给刨好了。
两株紫藤栽种下去, 又浇了水, 上头再盖上一层土踩匀了, 也就行了。
而在不远处其实还栽过一株葡萄, 是年前十月底的时候栽的, 可惜放在那儿也没人管，今年连芽都没发出来。
秦湘蹲在那儿看, “这两株能成活吗？”
孟怀卿一本正经道, “一定能。”
两人忙完，又吃了晚饭，孟怀卿便离开了。
秦湘叹了口气, 回书房也在想她的事情。
杭城第二服装厂已经没有合作下去的必要, 接下来就要等副市长那边的消息了。
第二天米红军亲自去了一趟杭城，到了那儿给秦湘打电话，“我找过来后姚玉凤的确不在, 他们副厂长倒是见我了，意思是得等服装展销会后才能交付产品。我问他那强那边货的事情他又说不知道, 我也没跟他废话了，直接拿合同说事儿，他们竟然还想耍赖皮，不想退款。”
到手的钱没有想退的，哪怕秦湘只交付了前期的订金。只要拖一拖，货不是不给。
但市场就是这样，先出现的总是新鲜，等新鲜劲儿过了再上市卖给谁去？
秦湘笑道，“那就直接跟他们说明白，不能按照合同期限交货，那就法庭见，要么交了货我们给他拖货款，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让他们自己选。”
杭城第二服装厂的衣服虽然还不错，但也不是不能替代。
在这年月最不缺的就是服装厂了，一个好的服装厂，不光要能生产处好的产品，还得有好的口碑，口口相传的事儿。
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跟那强达成的协议，他们违约了就是违约了。
那就让他们从那强身上赚钱吧，只要那强能给他们赚来。
挂了电话，秦湘也没担心，米红军也就在她面前还是个弟弟，在外头派头大的很，她一点都不操心。
结果到了晚上，姚玉凤亲自给她打电话来了，一个劲儿的跟她道歉。
秦湘便问怎么回事儿，姚玉凤也很郁闷，“还不是那个副厂长搞的幺蛾子。”
原来去年的时候竞选副厂长，姚玉凤票选一票之差败给了当时的迟主任，而后迟主任成了迟副厂长，对姚玉凤却没什么好脸色，得知秦湘是姚玉凤介绍过来的顾客，迟副厂长就不怎么待见，但秦湘订货量大，又不好得罪，所以之前的时候也一直相安无事。
今年的时候那强不知道怎么找到了第二服装厂，跟迟副厂长一来二去的认识了，然后就有了这次这么一出，目的就是为了膈应秦湘。
那强的想法当然是不给秦湘供货最好，但迟副厂长也不傻，知道哪个更重要，于是自己出了这个馊主意，意图拿捏一下秦湘，姚玉凤叹气道，“我估摸着他是等着你给送礼呢。”
秦湘惊愕，“我送礼，然后他给我供货，下次就不给那强供货了？”
她都要气笑了，“姚主任，事儿虽然我能理解的苦处，但是我受到的损失也是实实在在的，也是你们厂里违约在先，我们就有权利追究你们的义务。”
即便现在发路上还没那么规范，但是合约写的明明白白，真到了法院，法院也得依据协约来。
姚玉凤忙不迭的道歉，“我懂，我明白，我已经跟我们厂长汇报了此事，他已经在着手处理这件事了。最迟下午就给你答复，行吗？”
秦湘道，“行啊，米红军不在那边吗，您那边跟他联络吧，我还得上课。”
挂了电话没多久，米红军又把电话打了过来，显然姚玉凤也已经找过他了，说辞差不多，米红军道，“我跟他们厂长谈了一次，对方态度也不错，承诺这次的货给我们全部打八折，今天晚上就给发出来，直达车给送过去，而且也不再限制咱们拿着货参加服装展，我已经答应了。”
秦湘点头，“也行。”
米红军劝道，“你也甭跟他们生气，咱们这钱交了，就算闹上法庭，可能最后也只是退钱了事，不如先把这批货拿到手，直达发过去也不晚，咱们既然不打算跟他们合作了，拿到的价格又低，不妨就用这批货坑那强一把，他不是喜欢打价格战吗，咱们就跟他就是了，他这次进的货可不少，我们让他赔个底朝天。”
闻言秦湘乐了，“行，就按照你说的来。”
从杭城的货车当天下午出发，沿途给几家分店都供了货，一直到了展销会前一天，才到了首都。
首都因为要举办服装展销会，街上的人最近多了不少，在会展中心附近的宾馆、仓库之类的都被租的一个不剩。
那边离着清大这边有些远，但距离‘湘恋’的一家分店不远，那边正好也有一间租的大仓库，正好用来存放货物。
羊城、宁城、杭城运送过来的货物大部分都堆积在这间仓库里，因为不放心，秦保田已经连续在这边住了好几天了，就为了守着货物。
服装展销会的第一天是周六，秦湘原本上午有课，也请假了，一大早就赶去仓库，跟已经回来的米红军等人一起拉了衣服过去。
衣服架子自然也得带着，他们过去，拿了牌子登记进去，找到他们的展位，他们报名的早，交的钱也多，选择的位置也比较好，入口进去一眼就能看到。而且面积也大，虽然宽度都不大，但是长度足足有十多米了。
这样的展位还是在少数，秦湘他们有幸得到了。
过去展位那边，已经有不少人在那儿布置了。
衣服打开，分门别类，裙子单独挂在一边，上衣和夏装则搭配着挂在另一边，墙上挂不下，就挂在地面上的衣服架子上，琳琅满目。
值得一提的是，秦湘是租了两个展位的，在另一个地方还租了一个面积小点的展位，里面则是男装跟运动服饰。男装的款式向来就少，跟运动服饰搭配着也不突兀。
至于家纺和喜服，秦湘没带过来，家纺中规中矩，生意一直不温不火，喜服倒是不错，但大多都是订制，拿过来也麻烦。
男装那边是谭秀亲自上阵带了一个店员守着，这边大展厅，秦湘和米红军带了三个店员守着。
衣服准备齐全收拾好，也到了八点多，秦湘又拿出一些特别制作的价格牌子，分别挂在衣服上，让人对价格一目了然。
当然挂出来的都是零售价，搞批发的自然另外商谈价格，没有一个价格是相同的。
收拾完，秦湘就满会场的溜达，在不远处，果然看到了那强的展位，面积不算小，里面的衣服挂的满满当当，大部分都是第二服装厂的衣服。
看见秦湘过来，那强得意的扯着嗓子道，“哟，秦老板闲着呢，大老板就是不一样，也不用事事亲力亲为，小兄弟就都给干了。”
秦湘瞥了他一眼，“那是，不像那老板，手底下就那么俩人，使唤人都没的使唤。”
那强正在整理衣服，闻言脸色一沉，“秦老板还是积点口德比较好。”
“那老板竟然也知道什么是积口德？”她哂笑，摇摇头走了。
那强咬牙，“你别得意。”
秦湘回头看他幽幽道，“说的是你才对。”
九点钟，展销会正式开始了，大门一开，好奇的首都人民过来看热闹了，周边的小商小贩也齐齐出动过来扫货，而全国各地的个体户也出了门，过来寻找商机。
毕竟位置好，价格又显眼，款式又好看，很快展厅里就围满了过来看衣服的顾客。
天气也暖和了，有人直接套一下试穿也没问题。
有人看的还是春款，有人干脆就买夏款。
小商小贩和一些个体户则目标明确，直接奔着夏款来的。
夏款的品种各式各样，琳琅满目，比他们在当地见到的服装时髦很多，一时间人潮涌动。
那强那边的人也不少，询问价格的也有，但问过价格后却又摇头走了，说价格贵。
一个这么说那强或许不以为意，但时间长了就察觉出问题来了，这都快俩小时了就卖了几件零售的衣服，批发的是一点没卖，服装展销会谁也不指望零售发财，都是想着薄利多销赚批发的钱，没人过来批发这钱怎么做？
那强便喊他店里的店员到处看看怎么回事儿，结果店员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原因。
一直快到中午，那强他爸过来给他送饭，看着他这儿的衣服说，“唉，我怎么看着门口有一个摆摊的，里头的衣服跟你这几乎一模一样呢？”
那强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就想到了秦湘，想起早上秦湘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会儿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在这儿等着搞他呢。
那强亲自出去看了一眼，好家伙，在展销会门口还摆了一个展位，里头挂的衣服可不就是跟他一模一样吗，赵平带了好几个人专门在这守着，那衣服卖的贼快，除了吊牌不一样，其他的都一样，而且后头堆着特别多的货物。
那强脑子嗡嗡的响，站在一边听着他们的报价，一件衣服起码便宜了一块钱。
这要是几件衣服不显眼，可是多了呢？
赚的就是批发的钱啊，批发一百件，就是一百块！
那强觉得呼吸不畅了，他有心想上前理论，但是他在这件事儿上本来就不占理，只能气呼呼的回去让店员改价格，比门口赵平的价格还要便宜上五毛钱。
那强咬牙，“我就不信了，我就不信搞不过她。”
那强这边一降价，很快秦湘那边也知道了，赵平根据秦湘的要求又在那强的基础上降了五毛钱，反正就跟着那强的来。
那强出了几批货后心疼的滴血，但没办法，得卖出去，这批货有春款有夏款，不卖出去就是很大的问题。
展销会后估计得有一段时间的冷淡期，不卖出去怎么办？
然而这边才卖出去不久，又没人来买了，问问价格又走了，出去一看，那强的血液直接蹿上脑门，赵平又把价格给降了。
似乎注意到那强的眼神了，赵平一个眼刀子甩过来，朝那强阴狠的笑了笑，那强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回去。
妈的，什么人啊。
那强气疯了，但他又不敢再继续降价，再降下去亏死的是他，他就这么一家店了，秦湘却是十几家的分店你讹，根本不缺钱。秦湘摆明了就是要整他报复他这次抢货的行为，真大价格战，秦湘不在乎那些钱，但是他却很在乎。
一咬牙，那强直接过去找展会负责人了。
展会在这边单独设立了一个小屋子，专门处理问题的，那强直接过去举报了门口设摊位的问题，哪知展会的人对这事儿知道，“人家交了双倍的钱，咱们展会也是要花钱的，而且人家也没耽误人走路，咱们也不好阻拦。”
意思很明确，人家交钱了，摆就摆了，他们不管。
那强又道，“他们故意跟我们打价格战。”
负责任摇头，“那这个我就管不着了，按理来说，一个厂子出来的货就一家参与，人家递交的品牌也没有重复的，咱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两家的衣服是相同款式的，价格怎么定咱们也没法干预。”
那强有苦难言，又在那儿说了会儿，还拿钱塞过去，被负责任直接拒绝，“这位同志，这样可不好，你觉得有问题可以跟他们协商，可不好行这事儿。”
说完便打发那强出去了。
那强脸阴沉的可怕，一咬牙干脆直接找秦湘去了。
而他一走，那负责任则嗤笑，“拿十块钱打发叫花子呢。”
要知道人家门口那家一出手就是一百块呢。
秦湘不差那点钱，为了搞那强连利润都可以不要。
双方这会儿的交战自然也有人过来跟她说了，秦湘一边帮一个个体户搭配衣服，一边冷笑，“等着吧，说不定还得来找我呢。”
米红军暗搓搓道，“其实刚才我就瞅见他了，站在一边瞅了半天又走了。”
秦湘断定，“还得来。”
正说着，人就来了，直接想过来跟秦湘说话。
秦湘道，“抱歉，那老板，我这边忙着，有事儿待会儿再说。”
人很多，零售的批发的，即便这展位面积大也是人挤人排着队等着拿货。
后头秦保田一直就没闲着在找货，另外还有俩人专门在仓库和展会之间来回的运送货物，如果要货量实在大，米红军还会带人直接去仓库拿货。
总之很忙。
看着人家店里忙碌的场景，再想想自己展位上人烟稀少的场景，那强怄的不行。
即便知道这事儿是他自己挑起，这会儿也不想承认，只觉得是秦湘故意整他，让他为难赚不到钱。
那强等了一会儿发现人也不见少，就有些不痛快，“你到底想怎么样，把我逼急了给你把展位都给掀了，谁都别赚了。”
第245章
闻言秦湘站直身体, 看着那强，笑了起来，“那你可以试试, 你信不信，你只要给我砸了，我让你进去踩缝纫机不说, 还得双倍给我赔偿了损失。”
她说的轻描淡写, 却让那强内心深处的愤怒和无力之感迅速的翻涌。
他一直都盯着秦湘, 对她的动向当然也有所了解，这是个非常厉害的女人。
去过港城，进过市政府。
跟市政府的人也说的上话, 他毫不怀疑, 他真的敢那么干了, 秦湘也真的会将他送进去踩缝纫机。
国家在大力发展经济, 允许竞争, 却不容许出现因为竞争而产生的暴力事件。电视上已经播放过多起关于竞争引发暴力冲突的事件，每次的最后始作俑者的结局都不会太好。
那强咬碎一口狗牙, 看着秦湘道, “你别逼人太甚。”
秦湘笑了声，将手上的东西递给米红军，看着他说, “那强, 这叫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不故意去第二服装厂进货压低价恶心我，我会这么办吗？你想跟我竞争, 那就尽管来，想试试下三滥的手段也尽管来。你也知道, 我这个人现在不缺钱，也不缺人，势我也不缺，你可以多试试。”
说完秦湘便不搭理他了。
给那强一百个够胆他也不敢的。
要是刚才首都的秦湘或许那强敢明目张胆的出手，就如今的秦湘，那强根本就不敢。
那强气的咬牙转身，回去继续降价。
那边米红军嘿嘿笑了两声，“我猜测他还得降价。”
秦湘笑了起来，“人家就喜欢降价咱们也没辙不是。跟赵哥说一声，过上一会儿再跟着继续降五毛，玩不死他。”
不过是一批货，秦湘进价不高，肯定是比那强低的。就算这一批货直接亏钱，她也亏的起。
但是那强就不一定了，之前那强的口碑被败的差不多了，这次如果再败了那就真的没法再干下去了。
那强还会再降价，但是如果卖价低于进货价的115%，那那强必亏无疑，秦湘就压着底价出这批货，反正后面她也不打算从第二服装厂进货了。
这件事虽然跟姚玉凤关系不大，但是也让她看到了这个厂子的弊端。
她不玩了。
马上就夏季了，漫长的夏季，服装做工相对简单一些，两家代工厂也差不多能做出来了，等秋季来临前，争取将厂子办起来，再生产冬装。
秦湘打算的挺好，那强也的确如她所料，可能是为了争口气，那价格又在赵平定的价格基础上降了两毛钱。
只是两毛钱不显眼，大多数人在门口订了也就订了，区别不大。
那强无法，直接又降了三毛，哪知这边才降完，外头的赵平又在那强的基础上又降了五毛。
就这样，第一天就在相互降价中度过了。
秦湘的大展位收获满满，已经签订了上百份订货协议，已经大批量的现货。而那强折腾一天也没卖出去多少，价格还降到了低点。
那强毫不怀疑，明天秦湘还会跟他打下去，目的就是为了整他。
那强有些焦躁，将展位的东西收拾了装车拉出去，路过秦湘的展位，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收拾样品，心里恨的要命。
秦湘也看到那强了，心情愉悦，“那老板今天生意不错，是不是该找迟副厂长进货了。”
那强阴沉着脸没说话，狠狠的瞪了秦湘一眼走人了。
待他走了，米红军担心道，“他会不会背后玩阴的？”
秦湘道，“不好说，今晚让林志和赵哥一起去仓库守着，有事儿直接报公安。”
米红军紧皱着眉头点点头，“晚上我也过去。”
“随便你。”
仓库里有睡觉的床位，加上米红军就四个人了，她嘱咐道，“现在夜里还凉，你们多拿床被子过去。”
米红军答应，“我知道了。”
东西拉到仓库，这会儿也已经七点多了，秦湘请所有人去饭店大吃一顿，便散了场，刘助理过来接她，秦湘道，“先不忙，我得先去门头房那边打电话订货。”
因为说了一天的话，秦湘嗓子都有些不舒服了。
刘助理开车将他们拉过去，秦湘便上楼打电话，向阳红和衣美也够过来人了，只是没碰见，秦湘打电话过去向阳红，是何胜男接的电话，一接通她就高兴道，“秦老板，听说今天生意很好啊。”
秦湘笑了起来，“托您的福，不过听说您那边展位也不错。”
何胜男心情好了起来，“也是托了你的福，不然我们厂可没那么好的销量。”
他们厂里的副厂长和销售科的人也才打完电话，将成果汇报了一下，虽然比不上秦湘的展位，但是也不错，也签订了一些订货协议，拉过去的现货也卖了不少，足够这个季度的销售额了。
何胜男道，“你这是要订货吧？苗晓凤早就过去催着了，你那边工人两班倒，加班加点的再赶工了，后天就能发过去一批。”
秦湘一听就放了心，聊了两句又给衣美打电话，这次展会是刘敏华的妹妹刘敏君，而吴刚也是留守厂里主持生产，因为时间关系，秦湘也没见到人。
电话接通，吴刚道，“我懂，我懂，订货是吧，在生产了。”
秦湘哈哈笑了起来，跟聪明人合作就是省事儿，根本不用自己说，人家就都明白也安排上了。然后秦湘就给报了数量，然后道，“尽快发货啊。”
“明白，明白。”
展销会一共一周，订货协议签了，秦湘自然希望能够尽快发货。
大部分来参加展会的个体户和小商贩都是北方的，南方的还真的很少，所以货物除了来首都路上的，剩下的只能到了首都之后秦湘再想办法给发出去。
这时候就越发显得车辆的重要性。
但这年月的车那可是大贵贵，秦湘现在钱还得留着盖厂房，还真舍不得买车。
于是她又开始惦记港股了。
年前赚那一笔实在太顺利，让她也有了再赚一笔的想法。
秦湘坐在那儿好半天没动弹，过了好一会儿有人上来了，秦湘以为是米红军就没动弹。
刘助理上来道，“秦小姐，先生临走前嘱咐让您回去好好休息，时间不早了，要不您回去休息？”
秦湘一怔，点头起身，“好。”
回去小院，洗漱过后倒头就睡，第二天一大早又是精神抖擞的一条好汉。
到了展会门口，秦湘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赵平凑近她道，“我好像看到贺成华了。”
秦湘微微蹙眉，“他怎么来了。”
赵平摇头，又道，“昨天我似乎就看到了他，只是没敢认，今天早上才看的清楚，的确是他，我看着他跟几个人拉着几车衣服，似乎也是过来参加展会的。”
参加展会？
贺成华也进军服装行业了？
秦湘摇头，“不管他，就当没看见就是了。”
他们看到了贺成华，那强自然也看到了贺成华。
只是他们当没看见，那强却直接找上了贺成华，目的很明确，想把货卖给贺成华，因为他觉得这批货没法干。
贺成华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强说，“你算计人算计不过，于是算计到我头上来了，那强，你也不掂量掂量，你的脑袋够我踢的吗？”
他的话让那强僵了僵，他讪笑道，“华哥，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秦湘那边不给我活路，只要我降价她那边降的比我还狠，她能亏的起，我亏不起了。今天再亏下去，我就真没辙了，华哥你帮帮我，要不去跟她说说，让她放我这一马，我以后不跟着厂里订货了，好歹让我把这货都卖出去，行吗？”
贺成华摩挲着下巴，似乎也在思考这件事，那强咬牙道，“实在不行我进货价卖给你，行吗？”
如果继续打下去，他这批货别说赚钱了，把他岌岌可危的信誉都得给作没了，往后才真的没有生路了。
半晌，贺成华说，“批发城的商铺你一并卖给我。”
那强登时瞪大眼睛，“商铺？那不行，我就这么一家了，我卖给你，我拿什么做生意。”
“你可以去南方，去鹏城。”贺成华给他分析，“就你现在在批发城的信誉，还有人找你批发衣服吗？即便商铺是买下来的不用花钱了，后续积压的库存问题，成本的问题，你又能赚多少。与其在这儿死撑着，不如直接都卖给我，然后另寻出路。”
那强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找不出话来。
他是不怀好意的想找贺成华帮忙，可他没想着卖商铺了。
贺成华哼了一声，“你好好想想，我不着急。但是……”
他往秦湘商铺的方向看了眼，却是什么也看不见，他目光挪到那强脸上，说，“但是你能不能撑到那时候就说不准了，到了傍晚，我可能就后悔了。”
说完贺成华便开始收拾自己手头的东西了。他做的是男装，款式也都挺时髦的，花衬衫牛仔裤大裤衩，应有尽有。
那强站在那儿好半天，最终还是走了。
他不想那么放弃，他想去求秦湘给他一条生路。
然而秦湘直接拒绝，“那强，你早这样有商有量的，咱们两家何至于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说白了，都是你自己作的啊。抱歉了，我不接受和解，除非你把货和店铺一并卖给我。”
那强瞪大眼睛，果然。
秦湘不光是为了跟他恶性竞争想搞死他，秦湘是看上了他的商铺。
想想贺成华，再想想秦湘，一个个的都看上他的商铺。
那强瞪眼，咬牙道，“你想都别想。”
那强转身就走，知道今天不会好了，他左思右想之下，直接去找了贺成华，“华哥，我愿意把店卖给你。”
贺成华微微勾起一抹笑来，“好啊。”
两人没一会儿就商定好了价格，那强干脆让他的过去接收，贺成华又带那强去更换商铺的所有权，然后交钱。
不到上午十点，那强批发城的商铺就换了老板，展会的位置也换了所有人。
拿到钱，那强的心里仍旧滴血。
他没想到他自作聪明的行为，非但没有恶心到秦湘，反而让他赔了钱还把商铺给搭上了。
他就要看看，贺成华拿到商铺后会不会和秦湘继续打擂台。
他要看看，秦湘今天还会不会继续打价格战。
如果不打了，他就去给那个港商写举报信，告诉他秦湘跟贺成华情意绵绵。
想到这个，那强郁闷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儿，他也不走，就在展会外头盯着。
那强的摊位被其他人接收，这事儿起初秦湘没注意，过了一个多小时，赵平突然过来跟秦湘说，“刚才那强过去跟我说，他的展位连同衣服都卖给贺成华了，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秦湘一听，再联想到早上看到贺成华的事儿心中有了猜测，“那强估计是撑不住了，把展位和衣服都卖了，先按照现在的价格看看，贺成华如果不降价我们也就这么卖，如果一样价格那也行。没必要跟他干上。”
“行，我知道了。”赵平走的时候还特意走原来那强展位那边，然后就愣住了，接着转回来说，“那个展位上再收拾东西把衣服全都给换了，跟咱们一样的衣服都撤了。”
这下秦湘都惊讶了，贺成华是不想跟她对上？
那就不关她的事了，秦湘思索片刻道，“那就这么卖吧，反正我们也不亏，第二服装厂的衣服你记住了我们只清仓不订货，收拾出来一半的位置上另外俩厂子的衣服，接受订单。”
赵平走后，秦湘让米红军过去盯着，“你去外头看着吧，我担心赵哥盯不过来，等明天人流少些了也就好了。”
于是米红军也加入了门口的阵营。
认真说起来门口的位置比里头的更好一些，原本这个位置是不让铺设展位的，但秦湘直接给了里头两倍的价钱，还把左右两边都给租下来了，那么展会的负责一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还能更直观的给吸引顾客呢。
也不是没有其他人也想在外头摆，但是在往外就是大马路了，不可能把走路的地方给商户摆摊，于是都拒绝了。
赵平和米红军一人带着俩人负责一边，秦湘带着几个人在里头，三个展位火力全开，订单签到手软。
幸亏秦湘早有准备，提前找人印刷了上千份的合同模板，签订合同的时候只要填写订货号等信息就行了。
至于交货时间，秦湘自然不敢说满，所有的订单上都有序号，按照先后顺序发货。
这样一来节省了很多时间，别的展位着急忙慌写单子的时候他们这边可能已经进行下一家了。
晚上六点，今天的展会终于结束了。
秦湘带着兴奋的员工将东西收拾完拉走，而后回到门头房那边清点今天签订的协议，还有交付的订金也由会计跟何丽萍一一登记。
之后又联络两家厂子，秦湘直接跟何胜男还有吴刚道，“在保证工人安全的情况下，这俩月没人多发一个月的工资。”
向阳红因为是国营单位，所以哪怕效益上去了，工资还是那么一些，之所以会拼命的给秦湘干活加工出来，是因为秦湘大方。
逢年过节的秦湘不光记得她店里的店员，两家工厂代工的工人也不会忘记，像中秋节和过年这样的节日，基本每人多发一个月的工资，另外过年的节礼像米面粮油啥的也非常大方。偶尔出货忙的时候还会给发额外的奖金。
能被选过来做代工的工人都是精挑细选过的，没人会不乐意。
何胜男挂了电话，就去车间跟工人宣布了这个好消息，“秦湘同志可是个好的老板，咱们厂里大半的工人都是靠着她那边的订单养活的，现在她需要我们帮忙，我希望大家不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产品质量也要把好关。”
如今代工这一块的采购面料和出货检查都是苗晓凤负责的，年初的时候秦湘又调拨了两人过来帮忙，所以在这两方面是没问题的。但是在生产过程中，减少瑕疵率也是极为重要的。
听到这两个月能多拿工资，工人们顿时兴奋起来，一个个铆足了劲的想要好好表现，除了这些额外奖金，他们厂还有劳动标兵选拔呢。
何丽萍的父母听着里头的欢呼声，羡慕的不行。
他们之前也是这车间里的一员，然而上次他们为了俩孩子闹过之后，何胜男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就把他们调出了这车间，回到原来的车间了。
原来的车间固然也恢复了生产，发着一样的工资，但是额外的奖金和好处都没了。
他们闹过，也哭过。
可惜没用，何胜男就是不松口。
两人唉声叹气，其他工友便劝，“行了，谁让你们好好的日子不珍惜呢。”
现在不少人都想进去，可惜人员满了。
何胜男在第三天的时候终于撑不住了，跟秦湘商量过后，决定从其他车间临时调拨一组帮着生产。
这事儿秦湘同意了，只要产品质量能够保证，怎么都行。
何胜男松了口气，“那就行，不然那么些人肯定要交付不出来的，这样一来压力也能小一点了，就是……”
她一开口，秦湘就明白了，这是问奖金的事儿。
秦湘也不是小气的人，多了二十人花的奖金跟交付货物后的货款比起来就不值得一提了。
跟何胜男交流完少不得又跟吴刚交流了一下，吴刚的厂子也接了不少的单子，秦湘还真担心生产不过来。
结果吴刚早有应对手段，“甭担心，我这边之前就挤压了很多的货物，而且这次我又让工人相互介绍请来了一百个工人，工资都高高的，计件发工资，一个个的都恨不得24小时在这干活。”
秦湘听他这么说就放了心，但还是顶住道，“质量一定把好关。”
“你放心，小焦最近在负责这事儿，他都恨不得一件件的检查了。我们这边也采取了你说的方法，小组与小组之间相互检查，有问题的都跳出来了。”
挂了电话，秦湘松了口气。
其实周六周天这两天人流量最大，过了周末人流量就少了很多了。
大部分的个体户在第一二天的时候就赶紧趁着有现货下订单，不然越往后发货时间也就越慢。
秦湘这边做足了准备，囤积的货物也非常多，但是也不能满足所有顾客的需求，所以有些就只能等着现生产了。
才过了三天，首都的两个大仓库几乎就清空了，几家分店里除了保证正常供应的衣服，剩下的库存也都拉过去暂时供应了。
后面几天秦湘要上课，没时间盯着，谭秀和米红军一天都在那边不挪窝，秦湘到了周五下午过去的时候，人已经很少了，大部分义零售的顾客为主了。
谭秀和米红军这两天已经轮流在这看着了，化妆都已经难掩疲惫。
秦湘拍拍谭秀的肩膀说，“等后面清点完你好好休息几天。”
谭秀摇头，“后面订单跟进还忙着呢。”
而且秦湘还有继续开分店的打算，人员的招聘和培训还得谭秀来。
秦湘就无奈，得用的人手还是不够，便只能把谭秀和米红军当驴使了。
她想了想，决定还得给他们升职加薪。
这事儿暂时就不说了，先忙过这一阵子再说。
周五已经是最后一天，有一些外地的厂商干脆开始清货。
不光清给小商贩，甚至还清给同为厂商的当地商户。
秦湘去转了一圈，交谈了一下，很多人都不想再拉回去占用库存，价格都给的很低，有些款式还不错的，秦湘干脆给收了回来，转了一圈，竟然收了上万件。
等她回来拿钱带着赵平去拉回来，把谭秀吓了一跳，“这是干什么？”
秦湘小声道，“倒卖啊。”
他们也不需要干别的，只让米红军联络一下家在乡镇的个体户，每件加个五毛钱批发出去，这又是一笔钱。
八十年代末的城市或许已经有了点繁华的影子，有钱人也多了起来，但是在偏远的乡下，农村人生活条件还是不怎么好的。穿衣打扮虽然开始追求美，但很多人仍旧在追求实用性。
而秦湘收来的这些衣服也并不差，起码质量都有保证，只是有些是这些天的样衣，被人试穿过，有些是没卖完的，嫌拉回去还得租车的。
反正只要质量好，秦湘几乎都收了。
因为她这个举动，不少商户看秦湘的眼光都变了，当然也有人觉得秦湘脑子有问题，弄这么些乱七八糟的衣服怎么卖啊。
秦湘并不担心，春夏款的衣服本来就不占地方，价格也便宜，一件也就几块钱，回去洗洗穿不香吗？
衣服暂时拉到空出来的仓库里，也懒得挑选，直接跟米红军说了她的打算。
米红军一颗心登时就火热起来，“我去联系。”
第246章
米红军一边走一边想起两年前第一次认识秦湘的时候。
那时候他就想, 这个妹妹真漂亮。
后来发现这是个姐姐，这个姐姐好漂亮，经过宁城那一次一同战斗, 他发现了这个姐姐真的不一样。
做出决定要去投奔三哥和秦湘的时候，米红军也曾经忐忑过，后来发现, 真香啊。
他好像走上了一条被带飞的道路。
谁能从一个初中毕业的小子当上管着那么多人的领导呢。
谁像他这样运气好到能跟着港城大佬的助理学习管理企业呢。
也就他了。
米红军虽然最近也很累, 但是浑身充满了干劲儿, 回去办公室就开始打电话。
这些个体户为了联络方便，也为了及时得知新款到货情况，都给店里留了联络方式, 现在不比以前, 几乎每个村的大队都有电话了, 如果在镇上住的那也会留下附近电话摊位的电话方便联系。
只不过不是自家的电话, 接电话要慢一点。
米红军啃了俩馒头, 泡了一壶茶，里头扔了一个胖大海, 就开始打电话了。
“李军啊, 我这边收了一些货，就这几天展销会的一些样衣和剩下的衣服，价格便宜啊, 你可以这样拿回去到村里去……”
这个模式没人比米红军更为熟悉了, 当初秦湘不就带着他走的这个模式。
有小商贩没底，米红军也非常耐心的给他们传授经验。
他找的这些都是踏踏实实做事的人，一些喜欢投机取巧不踏实的人, 他还懒得打呢。
连续打了几个电话，约定了时间。
就见秦湘拎着饭菜跟谭秀一起过来了, “先吃饭再说。”
米红军喝了口茶，“我再打几个。”
秦湘道，“孟怀卿厨师做了送过来的。”
摸起来的电话直接放下了，米红军道，“吃完再继续打，打电话也是个力气活啊。”
秦湘哭笑不得，三人收拾了桌子坐下，秦保田也带着念念来了，人一朵，吃饭也热闹。饭菜口味不错，有清淡的也有附和秦湘口味的。
扒拉着吃完饭，米红军又去打电话了。
秦保田越听越迷糊，“小米说话怎么跟那干什么是的，我都心动想去买一些去乡下卖了。”
秦湘乐了，“也不是不行，不过在咱们首都周边的郊区卖可能没那么好卖，倒是里头有几百双袜子和内裤都是崭新的，您可以拿了去一些厂子门口卖。”
“能行？”秦保田还真心动了。
秦湘点头，“当然，这些东西都是消耗品，但您别去服装厂纺织厂这些单位门口卖，往家具厂，机械厂，铁路公司宿舍那些地方卖，厂子门口也行，家属院门口也行。薄利多销，买十双你再送一双，虽然赚不到大钱，但也能赚点零花钱了。”
秦保田琢磨了一下，“行，那袜子和内裤我去卖。”
这两样东西更新换代的慢，顶多是提花工艺的不同，但有些人就喜欢简单的，乱七八糟的整理一下，秦保田真要卖的话也不会差。
秦湘走的时候米红军还在打电话，打到什么时候她也不知道了。
谭秀还急着去上夜校，已经走了，秦湘被赵平送回小院，才洗了澡进卧室，突然觉得不对劲了。
床上有人。
孟怀卿出门已经十来天了，难道是他回来了？
可她进门的时候门是从外头上锁了的。
这会儿赵平估计已经走远了。
秦湘大着胆子，慢慢退回客厅，抄起一把椅子慢慢靠近，“谁，出来。”
四处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那床上鼓起来的包也是一动不动。
秦湘皱眉，慢慢靠近，突然伸手将被子掀开。
就看到孟怀卿一脸笑意的看着她，“秦湘，我想你了。”
他伸出手臂做了迎接的姿势。
秦湘松了口气，翻个白眼，差点把椅子扔他脸上。
但看到他眼中的疲惫，秦湘又舍不得了，将椅子扔下，在旁边躺下，两人自然而然的亲吻在一起。
半晌，秦湘噗嗤笑了一声，“起来了，现在发.情也没用。”
孟怀卿叹了一声，“可我都洗干净在这儿等你了。”
“那你就继续等着吧。”秦湘没能起来，又被人拉了回去，炙热的吻汹涌而来，压覆着秦湘让她透不过气来。
两人酱酱酿酿好久，才并排躺在那儿说起最近的事情来。
秦湘问他，“那边事情处理好了？”
“嗯。”孟怀卿笑，“地已经买好了，等设计师规划好设计出来，材料准备好就开始建造了。你知道这次我是去处理什么问题吗？”
秦湘看着他就是不问，孟怀卿无奈，“那俩在海城没占到便宜没能拿到优惠的政策，又跑鹏城去了。”
这是说的姜立成和姜玉强了。
对自己的父亲和继弟，孟怀卿一个也不想称呼，觉得反胃。
秦湘问，“他们也看上了你的那块地？”
“是。”孟怀卿嘲讽道，“鹏城那么大，没开发的地方多了去了，可他们偏偏就看上了我圈中的那块地，甚至还偷偷的找人想提前拿下那块地。”
“然后被你的人发现了，你去把那块地以高价拿下来了，不仅如此，你还把他们备选的地也给买下来了。”
秦湘说完，孟怀卿搂着她亲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知我者，秦湘是也。光这么一些怎么让我痛快，这两人不是打着我的旗号在鹏城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吗，我就让整个鹏城的人都知道我跟他们已经闹翻了。谁跟他们合作就是跟我过意不去。”
秦湘忍不住赞叹，“厉害。”
这也是秦湘佩服孟怀卿的地方，很多人在面临这种问题时容易被亲情左右，被哀求说软话就会心软。
但孟怀卿不会，他永远有自己的目标，也有自己的三观，即便面对外界诸多言论也能面不改色。
这是真正的强者。
而这位强者是她的男人，她觉得很自豪。
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他们是属于同一类人的。
到了现在秦湘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能走到一起了。
孟怀卿见她走神，神不住伸手挠她，“想什么？”
秦湘笑了笑躲开他的手，“就觉得我们真是天生一对。”
孟怀卿挑眉不解。
秦湘便解释，“我们都有个不一样的家庭，面对亲人的时候我们都异乎寻常的冷血。”
“不，那不是冷血。”孟怀卿对她的说法不赞同，“我们都是受过伤害的人，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已，他们不招惹我们的时候我们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对不对？所以我们没必要纠结这事儿，不是我们冷血，是他们过于无情，逼的我们不得不面对这残忍的现实。”
他说的一本正经，秦湘听的也觉得有道理，“你把他们的后路斩了，他们会直接回港城吗？”
“当然，他们就适合在港城呆着。因为港城姜氏如今被收购大半，他们想挽回局面必须回去。”孟怀卿顿了一下又道，“这也是奶奶在大陆定居的原因，在那边呆着他们肯定过去找奶奶，希望奶奶出面阻止我。他们做的事奶奶都一清二楚，也知道他们的想法，所以干脆就来首都住着了。”
过完年的时候葛大爷要回省城，葛丽娟一边跟兄长斗嘴，一边收拾了东西跟着过去了。
当然不可能就让两位老人这么回去，保镖保姆一大堆，看的葛大爷火气直冒，葛丽娟也没因此就放弃自己的富婆生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秦湘叹了口气说，“我之前的时候挺埋怨你奶奶的。”
“因为上上次的事？”孟怀卿搂紧了她，说不出其他的话，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切切实实的感受到秦湘是他的人。
秦湘没有否认，“有些事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收拾姜玉强的母亲，又有什么用，根本原因还是出在她儿子身上，管不住身上二两肉，被女人两句话就能说服了。而你是她养大的，却放任这种事，只是打骂一顿有什么屁用。”
孟怀卿无奈，“都过去了。”
这是他不愿去想的问题，他也知道奶奶为难，一边是养大的亲孙子，一边是亲儿子亲孙子，让她怎么选？
但就像秦湘说的，道理都懂，但心里不痛快。
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只有秦湘会这么为她着想，无条件的站在他这边了。
孟家人之所以站在他这边是为了利益，赵叔站在他这边是因为他的母亲。真切的为了他这个人的只有秦湘。
过了两天，何丽萍将展会一周的销售数据都整理出来了，看着账上多出来的钱，秦湘别提多开心了。
这一周赚的，比她一个季度赚的都多，接下来一个月，厂里的工作大部分是要生产这些订单的。
在这种情况下她更迫切的希望地能及时的批下来。
然而市政府却给了不好的回应。
据说是那片地未来还是作为商业或者住宅用地，迎合市区的开发，而不是建厂。即便建厂可能过个十年二十年的还要搬迁。
副市长身边的秘书还道，“副市长还是希望您考虑一下之前的提议。”
秦湘抬头看他，微微蹙眉。
这还是想让她参与到第三服装厂去呢。
她才不干呢。
秦湘摇头，“抱歉，我没这能力。”
拒绝了这事儿，秦湘又开始研究永安县的地。
孟怀卿道，“别研究了，明天不是要周末了，直接过去看看顺便找县政府的问问不就行了。”
秦湘皱眉，“你说副市长是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让我掺和一下第三服装厂？”
随即自己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副市长并不是这种强人所难的人。而且在未来，那片地的确也纳入了首都城区的发展当中。
她原本想着占下那片地，以后可以拍卖的时候直接买下来，未来还能凭借这地赚一笔，现在是不成了。
“别想太多。”
永安县位于首都市西南方向，地方不大，但道路四通八达，交通便利，离着国道和高速公路也近，在首都周围来说是经济发展比较好的地方。
在三十多年后，这里也纳入了首都市的范围当中。
孟怀卿也跟着一起过来了，一行人提前给县政府的人提前打了招呼，所以即便是周末，也见到了县政府的人。
路上秦湘还奇怪，“你这么大张旗鼓的，别让人误会是你这个港城大老板过来投资建厂。”
孟怀卿笑看了她一眼，“不行吗？”
秦湘惊讶，“来真的？”
“当然。”孟怀卿答道，“要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看上这边的？”
秦湘感慨，竖起大拇指，“不亏是大佬，就是大气，厉害了，我的哥。”
孟怀卿愉悦的笑了起来，他突然将前面的挡板升起来，阻隔了苗盛的目光，他外头看她，“喊一声哥哥听听。”
“肉麻。”秦湘搓搓胳膊，一副受不了的模样，眼神要多嫌弃就多嫌弃，“你能不能不要往油腻路线发展，不然我会受不了嫌弃你的。”
孟怀卿：“……”
他长叹一口气，气笑了，“你真是一点情调都不懂。”
秦湘勾唇乐了，“跟我讲情调的确不行。”
孟怀卿无奈，“行吧行吧，秦老板是女强人，不喜欢这种调调。”
两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从市区到永安县开车不四十多分钟，很快就到了县城。
如今的县城看起来跟其他县城没什么两样，建筑陈旧、城区的建筑也不怎么好，一切发展与首都市天差地别。
但他们也知道，这样的永安县已经领先很多县城了，这也是靠着首都市带来的便利。
车子直奔县政府，到了那儿的是时候主管经济的副县长还有发改委的主任等领导都等着了。
这几年大陆多了不少回国的华人华侨还有港城的商人，为国家带来了投资，每个县城都盼着有这一天。但那些人大多看上大城市，突然有一天说港城的大老板要来县里投资了，他们怎么能不激动。
等见了面，秦湘说明来意，对方才傻了眼，“不是港城老板投资吗？”
第247章
秦湘忍不住看了孟怀卿一眼, 眼中带着控诉，看看，都怪你, 这下好了，你不投资也得投资了。
孟怀卿伸手拍拍他的手道，“林副县长不妨先看看我女朋友带来的这份方案, 关于我的投资可以稍后再谈。”
然而林副县长只想谈孟怀卿的投资, 但人家都这么说了, 便耐着性子打开了秦湘修改后的计划。
开始的时候不以为意，慢慢的越看越激动，他看向孟怀卿道, “您的意思是在这建厂？”
孟怀卿指指秦湘, “是她, 不是我。”
“对对对。”林副县长忙改口, 笑着看向秦湘, “您打算在这边建厂，也会吸纳本地的工人是吗？”
秦湘并没有给肯定的回答, “我做的是服装生意, 开始的时候只能找熟练工人，我知道永安县也有服装厂，但已经效益不好, 濒临倒闭, 我可以吸纳一些有经验的工人，还有一些已经退休的四十五岁以下的工人。当然，未来只要工厂扩建, 必定还会再继续招工，到那时候学徒工也会招, 在开始不会招。”
不怪秦湘说的明白，一个现成就这么大，也很难保证服装厂的人愿意放弃铁饭碗去私营企业去工作，那些为了孩子让出工作早早退休的人反而好找一些。万一她没有门槛，只能在县里招人，那岂不是光找些没经验的人了。
没经验的人不怕，有余力的时候可以让师父带，但前期发展中，她还没有这个实力。
秦湘说完，林副县长便笑，“这是应该的，我觉得不错。我们县就那一所服装厂如今也不行了，还真像你说的有很多早早退休的人。”
秦湘松了口气，林副县长能答应就好。
林副县长又问，“听说现在有许多挂靠国营单位的厂子，不知道你这厂子能不能挂到我们服装厂上面？”
闻言秦湘无奈，走到哪儿都要被问到哪儿了。
秦湘只能摇头拒绝，又把当初拒绝首都市副市长的话说了一遍，“如果真是要挂靠，我早就在首都市完成这事了，也不需要大老远跑永安县来了。我既然过来，就是要建立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厂子，而不是有许多人过来指手画脚。”
方案里头写的很明白，政府出地，秦湘自己建造，每年秦湘将给予县政府一成的利润。如果土地使用权可以转让给个人了，那么县政府也不能以任何理由拒绝。
一个好的厂子发展起来能带动当地的就业，也能拉动经济发展。
林副县长却也不敢直接回复，“这事儿我这里没意见，但还是得开会讨论讨论。”
秦湘和孟怀卿对视一眼，只能答应，“好。”
林副市长将方案放在一边，又看向孟怀卿。
孟怀卿将他的合作方案也拿出来了，“如果可以两座厂房可以挨在一起，电子厂的工人我可以招学徒工，前期虽然少一些，但慢慢的会增加人数。”
说完孟怀卿道，“当然，前提是两家厂子一起开工建造。”
这下连秦湘都惊讶了，这就差直接说你不答应我老婆的方案，我也不会来这边投资了。
但实际上，林副县长心里都乐开了花了，他这是时来运转了，原本以为在任期间没什么大的建树了，现在好了，建树自己就跑来了。
林副县长心里已经赞同了，但还是道，“我们会开会讨论。”
于是林副县长又基于两个方案提出了一些他的问题，秦湘和孟怀卿都解释了清楚。
而后便离开了。
他们前脚一离开，林副县长就拿去找县长了，两人商量一番，当天着急在家休息的县领导班子，加班开会研究这事儿。
这无意于天上掉馅饼。
建厂子需要包工队吧？建成了需要招工吧？
一桩桩一件件，都能加大县城的人口的就业，企业效益好了，纳税多了，还能多一份额外的收益。
没人不心动。
会议讨论的问题几乎全票通过，只有一两人提出疑问，甚至不看好服装厂，想只留电子厂。
林副县长直接把孟怀卿的意思说了，众人虽然觉得有点儿戏，但大部分人觉得不是大问题。
于是也都通过了。
林副县长生怕这份馅饼被其他地方抢去，这边秦湘和孟怀卿才返回首都，永安县的电话就到了。
林副县长先表达了一下县领导班子对两人的赞许，才表达了他们的意思，“如果可以咱们最好尽早的签订合作合同，尽快选定开工建设的地方，早日将厂子建设起来。”
秦湘无奈的看了眼孟怀卿，“那前期工作只能你这边带着米红军过来了。”
她虽然是老板，但是还得上课，只能让米红军过来了。
孟怀卿并不不可，位置其实孟怀卿早就去看过，大致位置他们也选定了，后面就是走个过场，另外决定一下厂子的规模大小。
孟怀卿的厂子必然不会小，毕竟人家实力在这儿。
秦湘却不行，哪怕如今物价低，各种材料价格也不贵，但她资金受限，不光要建造厂房还得购买设备，聘请工人，原材料的采购，这些都要用钱。
如今想想，真的是一个头俩大，只能回去再继续测算，盖多大的厂房才能控制下成本。
当天晚上，秦湘放下笔，说，“我打算先建二亩地的厂房，屋子面积要大，直接盖三层。另外在厂房后面还得再盖一座二层的宿舍楼，食堂也都得建。总体面积估计得四五亩了。”
孟怀卿想了想说，“也可以，三层楼盖起来，先利用一楼，二楼或者三楼可以作为临时的办公场所。”
秦湘点头，“但是预留的位置还是要大一些，后期办公楼什么的都得完善，如果规模还会扩大，到时候再说。”
然后她又在想厂子的管理问题，她肯定是厂长，那么副厂长的人选就格外重要。思来想去，似乎还是得米红军。
到时候米红军身上的担子就重了，还是得培养人才。
似乎明白她的想法，孟怀卿笑，“如果觉得人不够，可以从员工里面挑几个有能力的，送去刘助理那儿让他帮忙带带。有些人不是没能力，只是见识的少了，带出来了你就轻松了。”
秦湘笑了起来，“刘助理如果知道他的老板这么会给他找麻烦，会不会哭？”
“哭不会，顶多会盼着我能看在他劳苦功高的份上多发点奖金。”
秦湘哭笑不得，“那这份奖金我得出一份。”
这就是答应了，孟怀卿笑，“求之不得，我正好省钱了。”
孟怀卿当然不会很好心，只不过对方是秦湘，他愿意让她占这个便宜。
她手底下能用的人多了，她不就有更多的时间来陪他了？
这是双向选择，也是双赢，皆大欢喜的事。
事情敲定，谁也不想耽搁，这厂子建设也需要时间，招工、培训也需要时间。
秦湘要上课，孟怀卿则带着米红军一起过去商谈这事。
县政府很重视这次的合作，所以给出的优惠政策也非常多。
毕竟是要兴建大厂，没人不兴奋，都充满了期待。在批地上面也非常大方，秦湘这边暂时给预留了二十亩地，在这二十亩地的范围内，她可以自由决定该如何建设。
除此之外，其他方面也给了优惠政策。
条件是孟怀卿跟米红军谈的，秦湘很满意。
于是等签约那天，秦湘不得不请假过去一趟，跟政府签订合同，而后在永安县内找大型建筑队开始建设厂子。
永安县有两支队伍，都是属于县政府的，这两年也在周边建设一些厂房，算是很有经验。
秦湘特意找谭教授帮忙引荐找了以为教授，实地考察后设计出了工厂设计图。
虽然前期只建设一座厂房，一座宿舍楼，但还是认真的规划了。
这规划可不是随便在纸上写写在哪儿建什么内部结构如何，也是有讲究的。尤其车间，面积要大，还得考虑承重，太复杂，秦湘不懂，教授测算后给她讲的时候脑袋也是嗡嗡的。
但建筑队的人就好沟通了，交谈好，便准备开工建设了。
在这方面，孟怀卿这边的人有经验，秦湘这边还要出个人跟着监工。
人是米红军挑出来的，秦湘也没意见，只是偶尔要用钱的时候，得跑来学校找她签字。
开始的时候没人知道，但时间长了就有人看出问题来了，然后知道了秦湘要在永安县盖厂子的事儿。
梅琳惊呼，“所以以后你就是秦厂长了？”
秦湘笑了起来，“那得等厂子建出来之后。”
“厉害了，我的姐。”梅琳震惊不已，他们还在埋头苦学，想着以后分配个好单位的时候，秦湘已经开始办工厂了真正要当老板了。
她们真的是拍马都追赶不上了。
“比不了，比不了。”
其他人的反应不比梅琳小，看秦湘的眼神都不同了。
有些人的父母如今还在厂里工作呢，而他们身边的同学要当厂长了，而且还是自己盖厂子。
这得多有钱啊。
但真让人说酸话也真说不出来，整个设计专业，甭管是大几的学生，很多人都在秦湘那儿赚过外快。
没有秦湘的帮扶，他们可能连生活都紧紧巴巴的呢。
贝楠楠每次听见秦湘的事儿就忍不住冒酸水。随后又庆幸当初及时醒悟没继续跟秦湘做对唱反调。瞧瞧，跟秦湘做对的人就没一个有好下场的。付云梅是一个，大学都上不了了，她那个表哥那强，连批发城的商铺都没有了。
惹不起啊惹不起。
贝楠楠大概也是他们班上唯一没卖设计稿给秦湘的人。
拉不下这脸。
不少学生趁着下课的时候跟秦湘询问这事儿，秦湘也就简单说了一下。
说完这些，秦湘又急着走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建厂的事儿要关注，店里的情况也得关注。
进了四月后天气一下子就热了。
夏款直接上架销售，春款的也得促销清库存。
服装展销会卖出去的衣服如今已经都交货了，就连她收回来的样衣还有那些人家剩余的库存，也经过那些乡镇个体户的手销售出去。
总之，这个春天不少赚。
四月过完的时候，秦湘如约给所有员工发了奖金，而两家工厂里的工人也得了双倍的工资。
皆大欢喜。
这一日，秦湘却接到了姚玉凤的电话，话里话外的询问起后续合作的问题。
秦湘对姚玉凤没什么意见，毕竟之前的事儿也不是她的问题，便神色温和道，“姚主任，这事儿虽然不怪您，但问题已经出了，我想我们的合作也只能这样了。”
姚玉凤遗憾道，“我还以为我们还有可能，唉，总之是我们厂里犯错再先，希望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秦湘笑，“一定。”
挂电话前，姚玉凤又道，“对了，之前的那强带了一个姓贺的先生过来，想跟厂里订货，原先我们是拒绝了的……”
秦湘一听就明白了，淡淡道，“我们的合作结束了，您以后跟谁合作那是您的事儿，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又不是厂里的领导，您说对吧。”
她的态度很明确，姚玉凤也没法说其他，两人尬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秦湘也没想到贺成华真的会退伍了，而且也从事了服装行业，现在还接手了那强在批发城的门店干起了批发生意。
听米红军说，贺成华接手后从名字到店员全都换了一个遍，里头的衣服不好的直接撕了当抹布，衣服全换上了南方最新的款式。
如今贺成华的店慢慢的也成了他们的竞争者了。
秦湘倒是不觉得奇怪，市场就是这样，跟不上市场的需求，那就有被淘汰的风险，不管是谁，都会面临这样的奉献。
可能前一刻还辉煌成功的案例，没几天就跟不上时代被淘汰。
是常事。
秦湘挂了电话，又去批发城逛了一圈，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到贺成华门店的情况，的确好很多，里头的小商贩也多了不少。
按照谭秀的说法，如今对他们这边还没有多大的影响，毕竟干了快两年了，客户都是些回头客了。
看完这边秦湘便出门，决定去几家分店看看。
一出来就看到贺成华从一辆车上下来。
吉普车想必已经还给部队了，如今开的是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人还是那个人，却又与以前不同了。脸上的阴郁只多不少。
秦湘只瞥了一眼便跟赵平扭头走了，贺成华站在原地一会儿大步追了上去，“秦湘。”
秦湘脚步不停，贺成华伸手去拽她胳膊，却被赵平阻拦，两人竟在路边过起手来。
两人都是部队待过的，然而赵平却不是贺成华的对手，几番交手便被制住。
贺成华甩开赵平，“我只想跟你说几句话。”
见赵平还要上前，秦湘拦住，“让他说。”
贺成华看了赵平一眼，秦湘并不避讳，“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你说就是了。”
贺成华看着她道，“我现在也从事服装行业了。”
秦湘声线平淡，“恭喜。”
贺成华眉头皱着，眼睛里却透着疯狂，“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看到我的。”
不等秦湘回答，贺成华转身便走。
秦湘觉得无语，这样的男人真是无可救药，这就是个疯批。
她大声道，“我喜欢与不喜欢，跟你从事什么是什么样的人都没关系，你哪怕成了华国的首富，乃至世界首富那又如何。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就算给我全世界，我依然不喜欢。”
贺成华脚步停顿，秦湘嗤笑一声，转身就走，“我是个正常人，不喜欢疯批。”
她厌恶贺成华，却也不能因为贺成华在这边开店她就不过来了，她无所畏惧。
秦湘走出去没一会儿，就看到孟怀卿站在车子旁边等她，秦湘翻个白眼过去，“看够了？”
“看什么？走了，吃饭去。”孟怀卿拉着她的手上车，“走吧，难得你有空，我们吃点午饭去永安县看看我们打下的天下。”
秦湘忍不住笑了，“谁你跟你的天下。”
上了车，孟怀卿也没提刚才的事儿，秦湘反而好奇，“你都不问问？”
孟怀卿从文件上抬起头来，“问什么？你正眼都不看他一眼，我还有必要跟他吃这醋？有必要吗？”
但凡秦湘对贺成华表现出那么一点点的在意，孟怀卿也不会这么淡定，正是因为不在意从没放过心上，他才能这么云淡风轻的说这话，他们连情敌都算不上，压根就不在同一起跑线上。
这时候的孟怀卿也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么多的人想结婚，想用结婚的方式摆脱麻烦。
他有这方面的困扰，秦湘也有。
孟怀卿斟酌了一下，以开玩笑的口吻道，“秦湘，你有没有觉得只要我们不结婚，这种事就永远不会停止，我在港城时也是一样，许多人家就差直接把闺女打包送上床了。我在那边疲于应对，在这里你也是一样，优秀的耀眼，总有人会喜欢上你，认为只要你一天没结婚他们就有机会。或许我们结婚能够避免很多问题。”
秦湘原本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看他，认真的问道，“那你觉得结了婚就没有这些困扰了吗？如果结婚有用，港城那些大佬为什么一房太太一房太太的往家里抬？大陆的那些有钱人为什么还是在外头找小三小四？”
孟怀卿哑然。
秦湘嗤笑，“婚姻有时候就是自欺欺人，以为结了婚了就安全了。其实不然，该出轨的还是出轨，该找小三的还是找小三，区别不大。”
孟怀卿很想说他不是那样的人，他这辈子都只要她这一个。
可似乎这话说出口也是无力。港城那边在私生活上的确混乱，即便他说他不是，也没人信。
孟怀卿没再说话，秦湘心里其实又觉得愧疚，似乎她对孟怀卿过于苛求了。
可随即又想到两人在一起时的约定，心肠又冷硬起来。
都是当初说好的，也答应了的，没什么好反悔的。
秦湘看着他认真道，“如果有一天你想找人结婚了，可以跟我说，我绝不纠缠。”
孟怀卿看她，无奈道，“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不乐意就算了，何必说这样的话。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
“是，我目前心里也只有你。”秦湘说，“所以结婚和不结婚有区别吗？”
孟怀卿抿了抿唇，将她抱住，“秦湘，永远不要跟我说分手的话，你不想结婚我们就不结婚，你不想生孩子，我们就不要生孩子，一辈子都可以。”
一辈子很长，又很短。
秦湘听着这样的保证心里说不触动是假的。
放在其他男人身上或许这些话有作秀的可能，可孟怀卿不一样，在港城那个大染缸里长那么大，第一次的时候仍旧青涩的像个毛头小子，就在这一点来说，他很洁身自好，是个能管得住自己的人。
秦湘点头，“好。”
两人没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有些话说一遍就可以了，再说的多了就容易伤感情了。
到了永安县，他们没过去县政府那边，直接奔着县城郊区过去了。
说是郊区，这边却是在永安和首都市的必经之路上，而且离着永安县城距离也只有十来公里。
两人的工厂分别建立在这条国道两侧，秦湘这边面积小一些，原来是一个木材加工厂，后来要求退耕还林，这边的木材加工厂慢慢没落了，就没再开下去。而孟怀卿那一侧，却是占用了一部分民田，由政府出面进行了土地的置换。
两所工厂的模式都差不多，拿出一成利润回馈县里。
一下子多了两所工厂，县里的领导没一个不高兴的。
永安县的这事儿传播出去，周围的县都羡慕了。
羡慕也没办法，谁让永安县离着首都近呢。
车子开了没一个小时，便到了地方，道路两侧已经用红砖建起了高高的围墙，围墙大约三米高，上头该布满了破碎的玻璃碴。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到里头什么情形。
秦湘懵了，“这就是我们的厂子？”
孟怀卿看出她的疑惑便解释道，“这是米红军的主意，这边离着城区有些距离。开始几天工头跟米红军说砖头有丢失的情况，米红军调查了一下，说是附近有人趁着工地的人休息吃饭的时候过来偷砖块。因为丢失的不算多，米红军也没去追究，却是要包工队的人其他工作先不干，先把围墙给建起来了。”
二十亩地的围墙建造起来是个大工程，为了能够减少这样的事情发生，米红军便在附近的村子里请了二百号小工过来一起砌墙，用了三天的时间把围墙给建起来了。
在秦湘这边动工建造的时候，米红军也跟刘助理那边沟通了一下，于是米红军这边建完，孟怀卿那边也几乎同时完工了。
东西都在自家的大围墙内，起码安全有了保障，这样保护了如果还再丢东西，那就是监守自盗了。
秦湘了然，“所以到底是谁偷了砖块也没定论。”
“没有。”孟怀卿笑，“包工队的人说是周围的村民，但是又没人看见。不管是真是假，围起来了如果还修，那就有问题了。”
秦湘叹气，要想得到县里的政策支持，包工队必然要用永安县的人。
秦湘思索半晌，“你那边装修应该差不多了吧。到时候内部的装潢虽然简单，但也是个大工程，让我三哥来？”
孟怀卿笑了起来，“还用你说，我早跟三哥说好这事儿了。建造上咱们用他们的包工队可以，内部装修他们就不好插手了。”
秦湘点头，“那就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车子进了大门后就停下了，秦湘下车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不对，“哪个是你三哥？”
第248章
孟怀卿一怔, 随即笑的奸诈，“你三哥不就是我三哥？”
秦湘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看着孟怀卿乐不可支，“你似乎忘记了，我三哥似乎比你还小两岁。”
“那又怎么样。”孟怀卿脸上笑的一脸奸诈, “可我看上去比他年轻是吗？”
秦湘站在车外, 看着围墙围起来的厂子, 看着周围乱糟糟的环境，忍不住笑了，“这话我会转告给三哥的。”
说完, 秦湘便朝临时搭建起来的办公室过去了。
这边是米红军负责, 但米红军很忙, 还要跟永安县里对接其他政策的事儿, 所以这边留守了两个自己人在这边监工, 见秦湘过来，对方忙出来, “老板。”
秦湘看了眼正在打地基的房子, 说，“有没有说大概多久能盖起来？”
李铭忙道，“我之前问过, 说是最快也得三个多月。”
“三个多月？”秦湘皱了皱眉, “这么多人要三个多月？”
当初她在首都的门头房面积虽然小，但是她爸的人也少，而且经验也不如这些人丰富。即便是在苏城建的房子也没用那么长时间, 如今这队伍少说得有一百号人，结果要三个多月？
李铭欲言又止, 秦湘直接道，“有话就说。”
李铭正要说，孟怀卿过来了，秦湘问道，“他说工头说这边的工期要三个多月。”
“三个多月？”孟怀卿做了好几次楼盘的搭建，对工期这事儿还真有些了解。
盖厂房跟盖住宅楼不一样，盖厂房就盖三层，一二层不会划分的那么细致，就是员工宿舍也都是归整的小房间，那么多人根本用不了那么久。
李铭道，“我这几天发现他们很多人其实就是在磨洋工，做事也不认真，一块开工的，但是孟先生那边的进度却快很多。我也跟工头沟通过，结果他说他们包工队的事儿我不懂，让我不要瞎掺和耽误事儿，还说这边地跟那边的不同，会慢一些。”
听他这么一说，秦湘就明白了，“我记得他们的工钱是按照天数计算的？”
李铭点头，“是，这边因为工期不确定，所以都是按照天书计算。”
秦湘笑了起来，“这是把咱们当冤大头呢。你去跟他们说，如果一星期内进度达不到对面儿的进度，我就换人，他们是国营单位的员工我不管，真要来闹我直接上县里找领导去。”
李铭犹豫，“能行吗？万一他们给咱以次充好？”
“那要你在这干嘛的？”秦湘笑眯眯的看着他，“让你是在监督他们，不光是看着他们干活，采购那些材料不也是你跟着去的？刘助理那边在采购的时候不也带着你们一起了？不会不知道学？”
李铭见秦湘生气，忙点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说完李铭就去找工头去了。
孟怀卿道，“估计一会儿就该过来闹了。”
秦湘笑，“那肯定要来，缩短了工期可就让他们少赚钱了，让谁都不会高兴。”
两人正说着，就看到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一脸不耐烦的过来了，到了跟前，眼睛上下扫了秦湘一眼道，“秦老板是吧？”
秦湘点头，“是我。”
“你们城里人大概没见过盖房子的，不知道盖房子的工期，哪有那么简单的，跟土壤什么的都有关系，人家那边的进度快，你也不能什么都不懂就要求我们追上进度吧，万一建造的房子出了问题，赖谁？”
对方一张老实又踏实的脸，皱着眉头说这话的时候还真容易让人相信。
可秦湘到底不是只有二十来岁的年纪，见过的人也多了去了。有些人就是仗着自己有一张老实人的脸专门骗人。
这个工头嘴上说的好听，还不是找理由？
他们都看出来了，都能面不改色说着这样的话，这说明对方是个老油条了。
不过想想如今的国营单位也就不奇怪了，很多单位都面临这样的状况。
秦湘听她说完，直接笑了，“行，你说的在理。”
“还有事儿吗？”陆队长听她这么说以为秦湘是信服了他的话，直接道，“以后别因为这种事儿咋咋呼呼的，你年轻不懂，我们既然承担了建设的责任，肯定得盖的好好的。”
说完哼了声直接走人了。
秦湘脸上的笑意淡淡，李铭担心道，“老板，这可怎么办？”
孟怀卿在一边听着并没有搭话，也一直看着秦湘，“你想怎么办？”
秦湘不答反而问李铭，“有工头是不是还有副工头？”
“有，不过他们不叫工头，而是叫队长，还有个副队长。”李铭在这边待了好一阵子了，对这边的事儿也都了解，听秦湘这么说还有些奇怪，“您是想找他？”
秦湘点头，“是啊，他们关系肯定不好吧？”
“是不好，经常争吵，我感觉那个贾副队长人更好一些。”
秦湘满意了，“你偷偷的找一趟贾副队长，就说晚上我请他去首都市吃饭。记得偷偷的。”
李铭对秦湘的做法不理解，“他们不都一伙儿的，我们找他干嘛？”
秦湘不想跟他解释，去办公室找了纸笔写了一个条子递给李铭，“让你去找你就去找，记住把这纸条给他。不许让人看见。”
李铭有些发懵，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但秦湘显然也不想跟他解释，只对孟怀卿道，“去你那边看看？”
“走。”
两人转身离开又开车走了，陆队长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了一声，“看着一本正经的样儿，还不是看着一张脸仗着男人，有什么可能耐的。”
不远处正在做工的贾富贵抬头皱眉道，“那是我们现在的雇主，你说话客气点儿，给咱们发工钱的可是她。”
“是她又怎么了，我们在这儿干活她敢不给咱们发钱？老子一锤头都给砸了。”陆队长嚣张的狠，眼神也不再老实，狠厉的看了眼四周，斥责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干活。”
陆队长有些奇怪，秦湘真的只是把他叫过去问话？就为了说那两句话？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之前他老婆说想让他小姨子也进服装厂上班，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行。
贾富贵懒得和他争吵，直起腰来往前面走去，陆队长喊道，“你不在这盯着你干嘛去，”
贾富贵头也不抬，“上厕所。”
隔着一段距离，李铭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忙揣着纸条也去了厕所。
工地的厕所不讲究，就盖了一个简易的小棚子，李铭过去的时候贾富贵已经完事儿出来了。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李铭直接将纸条塞贾富贵手里了，就跟以前接头是的。
贾富贵一愣，回头的时候李铭已经进厕所了，他摩挲着纸条，找了僻静的地方看了眼，惊讶的合不拢嘴。
另一边，秦湘和孟怀卿去了对面的厂房，看到的则是面积更大，进度也更快的工程。
秦湘郁闷了，“我运气就这么差？还是县领导更想讨好你？”
“想什么呢。”孟怀卿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袋，笑道，“因为这支队伍人数多一点，所以才过来盖我这个，你要觉得不公平，可以换一下队伍就是了，反正他们拿钱是一样的。”
两人说着话转了一圈，这边一位姓刘的队长过来了，人家也不废话，将工程进度，还有后续需要解决的问题都一一跟孟怀卿汇报了一下。
秦湘问，“这边工程大约多久能完成？”
刘队长道，“现在天气还不算太热，我们早上早点开工，俩月左右基本就能完工了。”
这么一听，秦湘更郁闷了，她那厂子比电子厂可是小了不少，工人虽然少了点，也也没差多少，可这工期却足足差了一个月。
一个月是一个月的工钱，再算上装修，意味着开厂运作起来的时间也得拖后，很影响秋冬季节服装生产囤货。
秦湘便问，“如果换你做对面的工程，大约多久能完成？”
刘队长惊讶的看她一眼，明白对方的意思了，他笑了笑，“这个咱不好说，咱没建过服装厂。”
他这么说秦湘就明白了，这人显然知道对面陆队长的为人，并不愿意得罪对方。
秦湘也不为难他，便不问了。
孟怀卿到底对这方面了解的多一些，又围绕厂子多问了一些问题，还让他去忙了。见秦湘还郁闷，他笑，“你不是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吗。”
“想到归想到，还不兴我郁闷啊。”秦湘没好气道，“什么破事儿啊。”
许是她这一路走来过的太过顺利，现在碰上这样的事儿还真觉得糟心。
这边看完，两人便开车离开了。
傍晚的时候两人如约而至到了她通知的饭店。在饭店她定了包间，进去的时候，就看到贾富贵已经到了。
见他们进来，贾富贵忙站起来，“秦老板，孟老板。”
贾富贵过来，其实也很忐忑，因为秦湘写的条子上除了时间和地址，上头只写了一句话：你想当队长吗？
这让贾富贵有些慌乱，像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了一样。
他坐在那儿有些坐立难安，秦湘安抚道，“你不必这么紧张我们就是随便聊聊，我问一下工地上的事儿。”
贾富贵笑了笑，“您今天不是问过陆队长了吗？”
秦湘看着他直接道，“我是问过了，但是我不信任他啊，我觉得贾队长更可靠，我更信任贾队长的话。”
一声贾队长，让贾富贵更紧张了，“您问，我必定回答。”
秦湘便现学现卖，问了几个孟怀卿下午才问过那边刘队长的问题，贾富贵虽然回答的磕磕绊绊，但是比陆队长说的清楚明白多了。
秦湘也不绕弯子，“我对现在你们包工队很不满意，其实我很想直接把你们都换了。”
闻言贾富贵抬头，惊讶道，“可是、可是这是县政府给我们的项目……”
“的确是县政府给你们的项目，但没有我投资建厂，县政府能凭空给你们变个项目让你们做吗？”秦湘说的毫不客气，“你们就是欺负我不懂这些，所以尽拿一些破理由糊弄我，耽误我的工期。你们大概是忘了，给你们出工钱的人是我。你们干活不行，还不能让我换人了？如果他们不让换，那我就只能连同电子厂一起换地方了，我相信有不少县会非常欢迎我们。”
她说的是实话，也不是她任性说大话，只要她说，孟怀卿必定会由着她，更何况现在只是拿这事儿吓唬贾富贵了。
贾富贵忍不住去看孟怀卿，孟怀卿嘴角含笑，点头道，“她说的没错，至于现在开工产生的费用，这点钱我并不看在眼里。”
贾富贵脸都白了，建筑队虽然是国营的，但是他弟弟他小舅子也都在呢，如果被撵走，那他们可都没了生计了。
他突然想到秦湘给他递的纸条没，忙问，“我该怎么做，才能当上队长？”
第249章
秦湘看着紧张的贾富贵, 笑了，“这个问题你该问问你自己，是你想当队长, 而不是我，不是吗？”
贾富贵怔住。
秦湘道，“据我所知, 副队长虽然也带了队长俩字, 但是工资却是少了很多的。很多人跟你们包工队联络也都是找的正队长, 拿好处的事儿也都是他拿，你是副队长拿不到吧？”
回来首都后恰好米红军来找她有事儿，她又从米红军那儿了解了一下这支包工队的情况。
陆队长为人霸道, 又贪财, 遇上工程活, 都是他去跟人洽谈, 米红军还听工人私底下说, 陆队长没少因此敛财，甚至还说陆队长之所以给他们拖着工期, 就是因为秦湘这边没给他足够的好处, 这才故意的。
当时米红军还怀疑工地之前丢失的砖头是不是也是陆队长找人偷走的，但是没有证据，最后除了将墙围起来也是无计可施。
米红军当时还说, “我最近也在琢磨怎么收拾这个姓陆的呢。既然你出手了, 那我就不管了。”
然后人就跑了。跑到一半又回来说，“那个副队长贾富贵挺不错的，在包工队威信力也不错, 干活基本都是他带着干的，只是一些重要的事儿他管不了。”
米红军忙是真的忙。
秦湘难得有时间也就不跟他计较这个了, 算是接手了这事儿。
此刻看着贾富贵，一点都不担心贾富贵会不答应。
队长的诱惑力太大了，除了承接工程后跟那些老板吃吃喝喝拿好处，就工资一项，就足够别人眼红了。
从副队长到队长只有一字之差，不想当队长的副队长不是好副队长，秦湘利用的就是这种心理。
秦湘说完，贾富贵有些犹豫担心，他搓着手，不安道，“可是、可是我担心他们不听我的……”
秦湘笑，“你说的他们，是哪些人？平时干活怎么样？”
贾富贵又愣住了，“您的意思是……”
“那些偷奸耍滑的，我肯定是不能用的。”秦湘说道，“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陆队长我肯定不能再用的，要么换队长带队，要么你们整支队伍直接撤离，我自己重新再找建筑队。”
都已经87年了，进程务工的人也多了，各行各业也都开始了发展，已经有一些私人包工队出现了。
实在不行，她宁愿让她爸把秦家屯的队伍重新拉过来，她花大价钱找人指导他们。
都是耽误工期便宜自己人不好吗？
看着她认真的神色，贾富贵就知道对方是铁了心的要整治队伍了。贾富贵忍不住道，“其实大部分人都还是踏实肯干的，只是陆队长他让我们拖慢进度，说这也拖一天我们就能多拿一天的工钱。”
这话秦湘信，却不代表她能接受。
她叹了一声道，“那你的意思呢，是想跟他共患难一起离开，还是你上位，让他带着偷奸耍滑的人滚蛋？”
贾富贵口干舌燥，手指头摩挲半天，一咬牙说，“我来当队长。”
闻言，秦湘露出满意的神色，他拿了一瓶汽水给他倒上，说，“来，贾队长，我们今晚不方便喝酒，那就以茶代酒，我敬您一杯。”
在看到贾富贵来的时候，秦湘就已经笃定贾富贵会答应了，要是一点想法也没有，贾富贵今晚就不会过来了。
现在得了应承，秦湘自然更满意了。
贾富贵端着酒杯，讪讪笑着，小心问道，“那、那我该怎么做？”
秦湘笑了起来，“这事儿您最了解啊，毕竟最了解陆队长和那些人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你说对不对？”
贾富贵讪讪笑着。
“来吃饭。”
饭菜挺多，秦湘和孟怀卿吃的都很欢快，米红军虽然被抓来了，但是全程一言不发，一双眼睛就盯着贾富贵看了。
贾富贵被他看的有些紧张，额头都出汗了。
晚饭吃完，贾富贵就骑着车子赶夜路回去了，米红军兴奋道，“姐，你可真够坏的，让他们内部自乱阵脚，他们自行清理门户。”
秦湘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伸手就要锤他，“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认真说起来这事儿你负责的结果还得我出面，我还没收拾你呢。”
米红军忙躲孟怀卿身后，心虚道，“我这不是太忙了吗，”
秦湘哼了一声懒得理会他。
她当然也知道米红军忙，不然早抽他了。
事情暂时就这样，他们能做的就是等着贾队长的消息了。
工期不等人，如果三天内贾富贵还没有消息，那她就真的直接找县政府的人把这支队伍给撤换掉了。
好在贾富贵也没有让人失望，也或许是队长位置的确有很大的诱惑力，才两天，米红军就来兴奋的跟秦湘说，“成了，陆大江已经被带走了，那些个偷奸耍滑的人也都被包工队带回去了，现在贾富贵已经把工人都安抚住，已经加快进度开工建设了。”
秦湘有些好奇，“他是怎么做的？”
陆大江是一副老实人的模样，可贾富贵看着也不是那么精明的人。老实人跟奸诈的陆大江对上，是怎么成功的？
米红军恨恨道，“也没啥，就是把他们偷的砖头都找到了，人赃并获，我以为墙围起来了就没事儿了，谁想到他们还是偷偷摸摸的再偷东西，除了砖头，一些建筑材料水泥啥的也都偷。前天晚上恰好是他们约定转移的时间，让贾富贵带着李铭直接把人都堵在那儿了，人赃并获。陆大江他们直接带去派出所了，后面公安怎么处置就不关咱们的事儿了。”
他一顿，又继续道，“反正这事人涉及了十几个人，剩下那些人都很震惊。然后有些人心惶惶，这时候贾富贵就站出来了，表明自己会继续带他们工作。这时候我也让李铭去说了一些事儿，吓唬了吓唬，就都很听贾富贵的话了。”
简单的说完，秦湘也明白了，她点头，“行，那你多往那边跑点，我觉得那个李铭不是特别聪明。”
米红军乐了，“不是他不聪明，就是阅历少了，还有就是你见的聪明人太多了，显得他们不聪明罢了，毕竟不是谁都是从清大毕业出来的啊。”
米红军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大学生，总算有了羡慕的心情了，“真好啊。”
秦湘点头，“你现在努力也不晚。”
米红军摇头，“算了，就算来上学也不是跟晶晶一起，都不能来一出校园恋爱了，自己来没什么意思。”
秦湘：“……”
莫名的就被塞了一口狗粮，她挥手，“滚。”
于是米红军麻溜儿的滚了。
建筑队一下子少了十几个人，又换了队长，那边的确还得盯着。米红军忙的脚不沾地，突然想起来跟郝晶晶都好久没见了。
因为刚才提到了郝晶晶，米红军还真有些想她了，于是便跑去电台找郝晶晶，结果就听说郝晶晶出外勤了，走好几天了。
米红军顿时委屈了，他的晶晶竟然没跟他说一声就走了。
工地的事儿暂时安定下来，秦湘松了口气。
松口气之后也开始准备其他的工作。
离着五一已经不算远，天气也开始热了，夏装已经上架了，春款的衣服还剩了一些，秦湘又打电话通知下去，要求各店将春款衣服数量汇报过来，挑选出秋季还能继续卖的款式，剩下的全都挂在打折区，打折处理。
不要觉得打折就会亏欠，打折也只是基于原本的售价，认真算起来……咳咳，其实还是有的赚的。
但对消费能力有限，又喜欢追求美的消费者来说，却是极好的消费时间。
几乎所有店面将打折的消息放出去，来买的人就络绎不绝了。存货出的很快，有些人来晚一些，自己喜欢的也就没了。
秦湘忍不住感慨，这就是广告效应的好处，如今国家台每天都还在播着广告呢，李秀莲如今也因为广告变得家喻户晓，据说有不少导演找她拍戏了。
为此李秀莲还特意来找过秦湘，对她表示了感激之情，又说，“只要您那边需要，我就算再忙也会为您拍广告的。”
秦湘求之不得，甚至李秀莲发展越好，对她的广告也就越好，当即答应，“那就多谢。”
人和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她与李秀莲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反而是最初认识的云娜已经渐行渐远，云娜因为拍广告被导演赏识后就陆陆续续在外头拍戏，学校都来的少了，跟她的合作也就没再继续了。
好在崔雪儿帮着拍了两次，也算打开了局面。
‘湘思’店里的衣服产品的定位原本就不同，如今在首都生意也算不错，大多数是相互之间介绍过来的老顾客，所以生意还算不错。
忙完这些，秦湘又惦记分店的事儿，从月初开始谭秀又带着人去开发新店了，基本上都是在宁城沿线，沿线开发完，便要准备在一些交通便利的城市开发，谭秀兴致勃勃，恨不得将整个华国都开满‘湘恋’的门店。
秦湘收拾完东西下楼，便准备回学校了。
秦保田却匆匆赶来了，“秦湘。”
秦湘笑道，“怎么了爸，怎么走这么急？”
秦保田说，“我好想看到王俊生和崔红了。”
秦湘有些惊讶，她可真是有阵子没见到这俩人了，犹记得去年年前她去海城的时候打眼似乎瞧见了王俊生，后来回到首都没再见着他，还以为他们直接去海城了，没想到又回来了。
“不用管他们，跟咱们没关系。”
秦保田不忿道，“看着穿的人模狗样的，我看着就不痛快。”
之前王俊生他们在首都发生的事儿，秦保田都知道，人就是这样，知道仇人过的不好了也就开心了，所以他从没问过这事儿也没管过。
但是刚才在楼下打眼看见那俩手挽着手从这边路过，穿的很好的样子，秦保田的心里就非常不痛快了，恨不得上去给这俩一砖头。
做了不要脸的事竟然还好意思往他们跟前来转悠，哪里来的脸呢。
秦湘看着她爸愤怒的样子，虽然觉得好笑，但又觉得暖心，这种被父母疼爱惦记的感觉真好。
以前的时候秦保田对他们的感情是内敛的，不善言辞的，如今的秦保田开阔了眼界，见的人多了，心态也不一样了。
秦湘安抚道，“爸，他们怎么样跟我们都没关系，咱们没必要因为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让自己心情不愉快。”
“想想他们以前做的事儿我就觉得厌恶，还有那个崔红，抢了王俊生不算，竟然还写信举报你，这都什么人啊，只是关了几天实在太便宜她了。”秦保田气的要命。
秦湘笑了笑，“他们也得到惩罚了，而且就他俩，都不用咱们出手，自己就能把自己折腾死。”
之前崔红恶意想拉她下水的事儿她都没敢跟她爸说，不然她真怕她爸拎着斧头就去王俊生门上了。
秦湘出来，又看到王俊生和崔红了。
大夏天的王俊生穿了一身灰色西装，穿着三接头的皮鞋，头发上不知道抹了多少发油，油光瓦亮的，看着就很喜感。
而崔红穿的也好看，穿了一件儿大红色的及膝荷叶边连衣裙，脸上画着妆，看起来更加妩媚漂亮。
秦湘忍不住挑眉，刚才她爸就碰见了，这会儿又路过。
她是不是可以怀疑这俩人赚钱了，故意来她跟前示威显摆来了？
秦湘觉得这两人就像跳梁小丑一样，随即转头走了。
赵平忙跟了上来，那边崔红喊了一嗓子，“秦湘。”
秦湘回头，崔红挽着王俊生缓缓走到秦湘跟前，“秦湘，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秦湘上上下下打量两眼崔红，笑道，“也就新社会了，这要是搁在旧社会，这大红色可不是谁都能穿的。”
崔红的脸登时变了，“秦湘，你别太过分，不要以为你赚了点钱就能耐的不得了，真以为这钱别人赚不来呢。”
“是，你就能赚的来。”秦湘嫌弃的瞥了两人一眼，“一个喜欢卖肉，一个喜欢卖黄瓜，两人真是般配，你们不发财都对不起你们自己。”
她说完，崔红愣了一下，王俊生却反映过来，登时面红耳赤，“秦湘你不要太过分，看在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我们过来跟你说说话，没想到你说话这么难听。你也没结婚，还说这么粗俗的话，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就是不知道那位港城大老板知道不知道了。”
“他知道不知道额跟你们关系也不大。”秦湘笑了，“真想不到，你俩还能睡到一个被窝去，不恶心啊？”
说着她忍不住笑的更开心了，崔红哼了一声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们来就是想告诉你，你别得意。”
秦湘煞有介事的点头，“好的，我不得意，我就静静的看着你们怎么发财成为华国的首富行了吧。”
说完她和赵平转身就走，身后崔红看了王俊生一眼，柔声道，“俊生，你得相信我，我以前虽然做过错事，但都是为了我们两个以后好。”
“我明白。”王俊生脸上肌肉僵硬，说话也硬邦邦的，“你不要信她的鬼话，自从和你在一起后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了。”
王俊生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恶心。
崔红眼眶都红了，喊了一声俊生扑进王俊生的怀里。
王俊生僵硬的笑了笑，拍拍她的后背，脸上嫌弃，嘴上却温柔道，“好了，你受委屈了。”
要不是需要崔红讨好那些大老板，他怎么会跟这种烂女人在一起。
他这么想，崔红也好不到哪儿去，靠在王俊生胸前也是嫌弃的不行，王俊生上一回就被那富婆的男人打坏了那东西，都不能用了，一个不能用的男人那不就是太监吗。
要不是为了首富太太的位子，她才懒得跟王俊生搅和在一起。等王俊生赚了大钱开了公司成了首富了，她肯定是要想办法离婚的。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深情厚谊的模样让路过的人纷纷回头。
“有伤风化。”
“不要脸啊，在大街上就搂搂抱抱的。”
崔红不在意这些，她只在意好日子。
王俊生说，“我们走吧，晚上还有个饭局，能不能成，就看你的了。”
崔红咬了咬唇，委屈道，“我知道了，俊生……”
“我知道你委屈，我都知道。”王俊生又抱住她了，“我都知道，再忍忍，反正也没实质性吃亏，等咱们把货拿到手了赚上一票咱们有资金了，我就能开公司办厂了。”
崔红忍着厌恶只能答应。
两人的行为在秦湘这儿就算个放屁。
就王俊生和崔红这样的人，就算有钱了，都不能是正当渠道得来的。
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回到学校，赵文娜又递给她一个本，“老板，请查收。”
秦湘打开一看，里头是十几款夏季的裙子，各式各样，有些是赵文娜的风格，有些却似乎有了变化，但毫无疑问，设计的都非常漂亮，赵文娜不光设计了简单的稿子，还有几款上了颜色，秦湘看着图都动心了。
她惊讶道，“你这是尝试新的风格？”
赵文娜忙不迭的点头，“是 ，以前的风格固然也不错，但我总觉得以前的还是有点小家子气，这次就往大气方面靠拢了。”
秦湘不赞同道，“两种风格都好，但不能说小家子气，不然会显得我眼光不好。那是小家碧玉，更温柔一些的，现在的更大气一些，那些御姐一类的姑娘估计会喜欢。”
赵文娜乐了，“比如郝晶晶？”
“对，我觉得适合她。”
两人这边才谈论着郝晶晶，那边郝晶晶也传来了消息。
说是郝晶晶病了。
第250章
米红军着急忙慌的跟她来请假, 话急匆匆的说了没几句就走人了。
“这么急啊。”秦湘无可奈何，原本还想问问郝晶晶到底怎么回事，结果这小子跑的倒是快。
秦湘也是无奈, 只能找何丽萍暂时接手米红军的工作，又提拔了一位店长上来协助何丽萍。
何丽萍年纪还是太小了，能力也没提升上来, 不像米红军小小年纪就在外头摸爬滚打, 经验丰富。
现在赶鸭子上架, 不行也得行了。
好在谭秀管着她公司的人事和人员培训，已经培养了一批新人出来。
秦湘又跟孟怀卿商量了一下，将几人送去给刘助理, 请刘助理带着培训一下。
安排完, 秦湘又给李宝珠打了个电话, 这才知道郝晶晶在南方采访的时候遭遇山体滑坡, 人受伤了, 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似乎腿骨折了。
秦湘这才知道米红军为什么这么着急了。
只是具体在哪个医院现在也不知道, 等过了两天, 米红军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秦湘才知道具体信息。
秦湘听着他声音里的疲惫，就知道辛苦, 安慰道, “你好好照顾她，其他的不用多想。”
米红军叹了口气说，“这事儿她还让我瞒着不要告诉她爸妈, 可这事儿怎么瞒呀。”
秦湘也是没辙，只能安慰, “你俩好好说说，或者等好一点的时候再跟家里说。对了，如果可能，还是转移到省城或者首都来休养更好一些。”
“我知道了，姐，但她脑袋还磕了一下，医生说起码得观察观察，没问题了之后才能出院休养。”
两人谈恋爱也有段时间了，一直蜜里调油是的，郝晶晶年长几岁，对米红军是非常好的。
现在换了位置，秦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好照顾她，也别把自己搞垮了。”
挂了那话，秦湘想到了孟怀卿。
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似乎好几天没见着孟怀卿了。
于是总算有了点女朋友的觉悟，去饭店打包了几个菜赶在饭点之前去了孟怀卿的办事处。
对于秦湘，如今没人不认识。
原来的时候还有人觉得两人身份和生活环境相差太大，不会走的长远，然而一年多过去了，两人感情仍旧很好。虽说秦湘不怎么过来，但关于秦湘的传说却一直没有停过。
当初那位领导的女儿追求孟怀卿追的那么热烈，最后不还是被送国外去了？
也有人找刘助理打听过秦湘的事儿，但刘助理怎么会说呢。
现在不光送人过来培训了，正主也过来了，一个个的忙笑着打招呼。
“秦小姐您好，孟总还在办公室批改文件，午饭还没吃呢。”
秦湘感激的笑了笑，“多谢。”
过去敲门，听到一声进来，秦湘才推门进去，孟怀卿正埋首处理文件，以为是秘书进来，随口便道，“麻烦帮我订一份午餐。”
说完却没等到回应，便抬头，看见秦湘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你怎么过来了。”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过来，拉着她坐下，“闲着有时间了？”
秦湘笑道，“这不是想着好久没见你就过来看看你。”
她说完就见孟怀卿神色复杂，秦湘奇怪，“怎么了？”
孟怀卿无奈道，“实际上我每天晚上都回去。”
“额……”这就有些尴尬了。
秦湘道，“可我以为你都好几天没回去了。”
“那你是小媳妇过来抓不回家的老公？”孟怀卿看着她眼睛瞪圆，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秦湘无语，“你这是找事儿。”
“没有，开玩笑。”孟怀卿起身，正准备给她倒杯水，外头的秘书已经敲门端了咖啡进来。
孟怀卿道，“她不喝咖啡，换红茶过来。”
秘书忙道一声抱歉，端着杯子出去了。
外头几个秘书忙围过来，“怎么样？怎么没放下？”
秘书招招手，几个人跟着进了茶水间，小声道，“咱们老板竟然也有开怀大笑的时候，太惊悚了。你不知道，他说：她不喝咖啡，换红茶过来。”
她学着孟怀卿的语气说完，忍不住无声尖叫，“你不知道，那宠溺的眼神，真的绝了。我跟你们讲，我觉得是咱们老板离不开秦小姐，而不是秦小姐离不开咱们老板。”
“啊啊啊啊，咱们老板那么好的人，秦小姐竟然没有爱的死去活来的。”
另一个秘书看着她端茶水走了，又跟其他几个八卦，“你说他们为什么还不结婚呢？”
“不知道。”
几个秘书也赶紧回去工作了，但还是好奇。如果换她们有个大老板男朋友，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早点结婚，结了婚了才更安全了啊。
他们想不通没关系，秦湘和孟怀卿喝了茶水，又打开好几个饭盒子，然后开始吃午饭。
午饭比较简单，吃完还是孟怀卿去洗的碗，秦湘就跟在他后头说，“你这样有点家庭煮夫的样子了。”
孟怀卿乐了，“那你喜欢吗？”
秦湘嘿嘿笑了笑，“偶尔还行吧，我不希望你的手因为干活变得粗糙。”
因为她自己的手指因为以前干活不怎么好看，所以秦湘格外喜欢手好看的人，孟怀卿的手指修长，皮肤又白，秦湘已经说过很多次羡慕了。
孟怀卿笑，“为你我愿意。”
收拾完东西，孟怀卿道，“走吧，趁着天还没那么热，去附近的公园逛逛。”
秦湘瞥了一眼他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问，“不耽误时间？”
“再多工作也得休息。”孟怀卿拉着她便走，“你这大忙人都难得来看我，我还有什么理由不陪会儿？”
孟怀卿在员工面前向来不避讳两人的关系，手拉着手亲密的下楼了。
几个女秘书兴奋的要尖叫，“咱们老板真的好绅士。”
“太宠了。”
下楼梯的时候秦湘听见这么一句忍不住噗嗤笑了，秦湘挑眉，“笑什么？”
秦湘道，“笑你的员工真不错。”
两人下楼又一路跟人打招呼，这才出门去了附近的公园。
正值春末夏初，许多花都还开的灿烂，秦湘突然想起自己院子里的紫藤萝，似乎也已经蹿出老高的藤蔓了。
两人漫步在公园里，听着鸟叫虫鸣，看着鲜花绿草，忙忙碌碌有些浮躁的心也慢慢的沉淀下来。
公园里除了他们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有人在凉亭里打手拍鼓，不远处还有人在表演乐器。
秦湘听着二胡的声音，笑道，“我爸也会拉二胡……”
话都没说完，秦湘突然就愣住了，“那是不是就是我爸呀。”
“好像是。”孟怀卿摩挲着下巴说，“銥誮要过去看看吗？”
如果只是在拉二胡表演，两人也就没那么惊讶了，关键他们看到秦保田跟一个女人靠的很近，似乎正在休息，正在说着什么。秦湘这个方向看只能看到那女人的脸，脸上的笑意很浓郁，眼中的欣赏和喜悦不加掩饰。
有猫腻啊。
就是不知道她爸怎么想的。
去年五一劳动节表演的时候就有俩老太太在她后面谈论她爸，但是事后她爸说就是普通朋友，也没见有后续的发展。
没想到时隔一年，她爸身边又出现了一个女人。
而且看着样子，她爸似乎对对方也没有抵触。
秦湘摇头，“算了，我们别过去了，让我爸看见再尴尬就不好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今年她爸年纪也不大，要有新生活有人作伴也挺好。
唯一担心的是那个女人年纪看起来不算大，有四十吗？
呃呃呃，反正他们做小辈的就静观其变吧。
两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也不好在在这边逛下去了，秦湘下午想去工地看看，孟怀卿走不开，只能让司机开车送她跟赵平过去。
分开时，孟怀卿问，“要不要我给你想办法买辆车？”
秦湘幽幽的看他，“你觉得我现在有闲钱拿出来买车？”
就算她有孟怀卿的路子能买到车，但是现如今车的价格是极其昂贵的。
秦湘的厂子正在建设，建材等各项开支都不少，再加上正在开发的新店，新店开业，人员租金还有货物的定做，每一项都不是小的开支。
她叹了口气，“钱还是不禁花啊。”
“那股票你还买吗？”孟怀卿说，“离着你说的十月份还有小半年，你可以持长线再买一些，等十月底之前我一并都给抛掉。”
还别说，秦湘真的动心了。
但是没时间，“暑假再说，如果可以就过去一趟。”
孟怀卿点头，“行，那一阵子我估计会在鹏城，来往也方便，手续我帮你办。”
事情暂时说定，秦湘便出发去永安县了。
时隔一个多星期没过来，里头又是大变样，厂房和宿舍的地基都已经打完了，后面就是垒墙的阶段。
贾富贵将留下来的七十多人队伍分拨出三十人专门垒宿舍楼，剩下的人则在这边专门建造厂房。
厂房面积大又是三层，里头中空的位置也多，承重就极为重要。
秦湘过去看了眼，看到建筑都是按照图纸来的就放了心，又千叮咛万嘱咐要保证安全，这才往宿舍区那边看了。
宿舍区离着厂房有一段距离，也是按照三层楼的规制来的。一间屋子大约十五平米，到时候左右各放四张上下床，中间再摆一张桌子，进门两边的位置再打一批柜子，跟他们大学宿舍的差不多了。
而且宿舍楼也分了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考虑到服装厂的工作特性，女生宿舍要多一些，男生宿舍要少一些。另外在两座宿舍楼的东边还预留了位置，是为以后厂里双职工的夫妻准备的。
内部消化，能增加工作的稳定性。
至于单职工的，那没办法，秦湘做不到像国营企业那样大手笔的规划家属区。
但是员工表现好了，她还是会像去年那样直接买房子奖励，而不是直接按照工作年限分配。
如今地基打好了，后面工作也就快了。
知道秦湘来了，贾富贵得到消息就赶紧过来了。
秦湘看他灰头土脸的，他还挺不好意思，“刚才跟人搬石灰了，弄的身上脏兮兮的，抱歉，抱歉。”
秦湘摇头，“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你做的很好，我看工期比对面的还要快了。”
那天谈话之后，贾富贵迅速的将陆大江那一伙人弄出了队伍当上队长，秦湘便让米红军给他递过话，只要能够早些时候完工，每人都会多发半个月的工钱。另外如果干的好，以后工厂扩建还找他们。贾富贵没有道理不努力干了。
这让贾富贵很高兴，起码是凭着自己的劳动真真实实的赚来的。
贾富贵原来当副队长的时候就没架子，一直跟着工友一起干，现在当上队长了，为了服众让人说不出话来，自然要身先士卒的工作。
秦湘又问了工期的事儿，贾富贵说，“我觉得应该挺快的，不会耽误事儿的。”
秦湘点头，“那就行，我是相信你的，不然当初我也不会找上你。”
“明白。”
贾富贵现在是一点都不敢小瞧这位年纪轻轻的老板了，没点本事，真不可能有这样大的一摊子。他还特意找小李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秦湘虽然有个港城大老板的男朋友，但人家真没依仗过对方什么。
谈完话，秦湘又去找这边新的负责人了解了下情况，然后便准备回去了。
李铭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畏畏缩缩。
秦湘知道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让米红军换了负责人过来啊。
她也没搭理，实在是这个小李办事能力不太行，她担心小李被人卖了还得给人数钱。
倒是李铭，自己还有些心虚，见秦湘看过来便讪笑两声，“老板……”
“嗯。”秦湘没多说，米红军挑中小李是觉得他磨炼一下能担点事儿，但目前还是不行。
李铭不敢像上次那样直说了。
秦湘更不可能主动说什么。
才走到大门口，就看到一群十来个人手里拿着棍子朝这边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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