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木田独步从社长室出来大概是十分钟后的事情,他出来的时候黑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来到座位上,低头就开始翻找着什么。


    一副请勿打扰的模样。


    铃夏犹豫了一秒,没敢上前。


    而太宰治,又过了十几分钟才从社长室里出来,和国木田独步不一样,他依旧是平时那副表情,手插进外套的口袋里,脚步很轻快,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铃夏来到他面前,小声问:“太宰先生,社长找你们什么事啊?”


    太宰治笑的有些神秘:“工作上的事情哦。”


    铃夏:“宇宙人真的来地球了!?”


    太宰:“不,这倒没有。”


    铃夏抓着他的袖子,眼巴巴地望着他:“太宰先生,我也想知道。”


    “这个啊……”


    “铃夏,你多少岁了?”


    国木田独步突然的询问打断了太宰接下来敷衍的说辞。


    铃夏也有点懵,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呀。”


    “哈?”国木田一脸难以置信,“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孩子的年龄一般都是父母告诉的吧,我爸好像没跟我说过这个?”铃夏十分认真的思考了片刻,果断点头,“嗯!的确没有!”


    “你父亲是……”国木田回忆了下那天拜访的家的门牌,“夏目?这么说,你叫夏目铃夏啊。”


    她好像自我介绍没说过姓氏,是错觉吗?


    “这个我也不是很确定啊。”铃夏极为小心地瞥了他一眼,默默抱紧太宰治的手臂,“你看,和年龄一样,姓氏也是跟随爸爸妈妈的吧?我好像也不知道我爸叫什么?因为一直都是两个人相处的,也不需要称呼他的名字……”


    国木田:“……”


    凸起的青筋从他额头冒出来,青年咬着牙:“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不知道啊。”铃夏也很委屈。


    “那天,我去你家的时候,你不是穿着隔壁学校的校服吗?”


    “……那是,我太向往了,自己偷偷模仿做的。”


    “……”沉寂过后,传来青年歉意的话语,“对不起。”


    “嘛,不用这么在意嘛,反正大部分的问题社长会搞定的。”太宰治十分自然的插入了二人的对话,“总之,小铃夏姓夏目这件事应该是没问题了,毕竟是家里的门牌嘛,姑且是身份的证明了。”


    国木田忍无可忍:“给社长添麻烦你倒是说的很轻松啊!”


    “不要这么凶嘛国木田君~”


    “就是就是!不要凶太宰先生!”


    “我骂的是你们两个笨蛋!!!”


    “……嘤。”


    一人被国木田骂了一顿狠的后,他直接拿着自己写好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离开了,离开时,铃夏看到他的表情非常不耐烦。


    “太宰先生,国木田先生为什么突然问我的年龄啊?”铃夏摸着胸口,一脸忧心,“总不能,我其实是个童工吧?”


    “那大概是不可能的哦。”太宰被她这真切担忧的模样给逗笑了,“你看上去还没那么小。而且,侦探社的员工似乎也没有强硬的年龄要求。”


    “那是做什么?家访?”想到这个,铃夏一脸纠结,“可是我家,我爸几乎不在家诶,我都不知道他每天去哪里找冤大头蹭吃蹭喝了。”


    “蹭吃蹭喝?”太宰一脸好奇,“你这么说,就像是你父亲不是什么好人一样。”


    “他不是好人不好人的问题。”少女轻皱着眉,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描述,“他是那种,非常特别的你知道吧?”


    太宰:?


    青年装模作样地摇头:“不知道哦。”


    铃夏拉着他来到窗口,江户川乱步离开后空掉的位置,然后在桌子里面蹲下,凑近他耳边:“我偷偷告诉你,你要帮我爸爸保密。”


    “好!”太宰连一秒都没考虑就点头了。


    “其实……我爸爸也是异能力者。”


    太宰捧着脸惊叹:“哇~”


    铃夏顿时黑线:“有点浮夸,太宰先生。”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反应?我们重来。”太宰很好心情地说。


    “稍微平淡一点的?”


    “咳咳,我准备好了,小铃夏快说吧。”


    “其实……我爸爸也是异能力者。”铃夏极为配合,连语气都和刚才一般无二。


    “真的吗?真是出乎意料。”太宰治更配合,面无表情的表现出了何为平淡。


    接着,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但碍于在偷偷讲话,铃夏笑的很克制,太宰也很快就笑够了,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铃夏这才继续开口:“我爸爸他的能力能够把自己变成猫,所以,他平时都是猫猫的样子在外面待着,我大多时间是自己一个人生活的,以前……我出门的时候撞见过他在公园里被人家小孩抱在怀里喂零食。”


    毕竟讲的是自己父亲的糗事,她的语气颇有些尴尬:“总之,那之后我就渐渐明白了,他不在家的时候都是在外面当宠物骗吃骗喝的。”


    “我又没见过父亲的朋友什么的,平常孩子称呼自己的父亲肯定不会用到名字啊,所以仔细回想一下,我好像都不知道我爸爸叫什么,自己的年龄因为他没有特意提及过,我又没办法去学校也用不到年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太宰治一直在安静的聆听着,直到最后,他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甚至可以说,他对这场谈话的内容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简直就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说什么一样。


    在少女摊开手笑着对他说“讲完啦”暗示他可以发言的时候,他扬起一抹微笑,轻轻地开口:“这么说,小铃夏不知道自己的年龄,似乎很合理呢。”


    “本来就很合理嘛。是国木田的反应太大了。”铃夏也对自己的说辞非常赞同。


    太宰治看着她,笑的温和,没有接话。


    真是到处都是漏洞的说辞。


    偏偏她是个脑子不太聪明的,普通人一听就能觉察出其中的问题吧。


    啊啊。


    真是麻烦啊。


    “太宰先生。”少女突然扯了扯他的衣服,她红着脸,似乎很难为情,“我们讲完是不是可以出去了啊,在桌子下面太久,待会国木田先生就要回来了,又要骂我们了。”


    而且。


    她好想去洗手间!


    “的确。”太宰颇为赞同地点头,“出去吧,不然国木田回来又要发飙了。”


    两人一前一后从桌子下方出来,铃夏直接就是一个冲刺,连借口都没找,就丢给他一个背影,跑向了洗手间的方向。


    太宰站在原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口袋。


    掌心里的东西在狭窄空间的时候硌着手,留下了一道浅色的痕迹。


    那是刚才,社长交给他的东西。


    他摊开手,四四方方的白色塑料牌子,用黑色的笔写着他最熟悉不过的字迹。


    “阿铃,太宰治专属。


    ——捡到请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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