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殷酥酥凭借《凡渡》女一金鹿封后,找上门的各种合作就没断过,戏约、商务代言、综艺邀请……一时间,她成了当今内娱当之无愧的第一花旦。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走红之后,连带着整个团队的人在业界的地位都高了几个台阶。甚至有一些对家艺人背地里向梁静和许小芙递出橄榄枝,想要高薪挖两人。
对此,梁静和许小芙自然嗤之以鼻。
她们和殷酥酥既是工作伙伴关系,也是挚友,哪可能为区区五斗米折腰。而当殷酥酥知晓此事后,已身为费氏长媳的她更是丝毫不吝啬,手挥挥,当即便将梁姐和小芙工资翻了三倍,附赠无数国际大牌限量款新品。
两位姐妹再三推辞,架不住大少奶奶盛情难却,无法,两人最终只好收下。
同时在心里由衷感叹:从小到大每天都在幻想闺蜜暴富带自己走上人生巅峰,没想到有生之年,梦想能照进现实。
也正是有这一茬儿在前,当殷酥酥好不容易要来的“七日假期”毁于一盒肾宝后,她找到梁静和许小芙痛哭流涕,历数她老公的非人行径丑恶罪状时,竟然得到了如下一番回应。
梁静用她精致冷感的脸叹了一口七老八十的气,拍拍殷酥酥的小肩膀,语重心长道:“早就跟你说了,这些豪门贵公子外表看起来金尊玉贵,私下里都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怪癖,你不信邪。现在上了贼船下不来,除了认栽别无他法。怎么说呢,唉,你只能想开一点,费疑舟虽然那方面需求过于旺盛,总体来说对你还是又宠爱又大方的,豪门哪那么好嫁呀。”
许小芙也从旁附和:“就是就是。酥酥,你看自从遇见了费先生,咱们所有人的日子都越来越好了,他不止是你老公,还是咱们的福星。人无完人,人生在世一辈子,夫妻之间重点就是互相包容,有些事吧,你忍忍也就过了。加油!”
殷酥酥:“……”
殷酥酥汗颜,无言以对。
她本想趁着难得的假期,和姐妹们小聚谈心,说一下费疑舟的坏话出出心头的气,哪料到这两个不争气的会胳膊肘朝外拐,不仅不痛斥某人的罪孽,反而倒过来劝她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殷酥酥更气了。
当天夜里吃完晚饭,她挥别梁许二人回到南新费宅,进了主卧的门抬眸一瞧,只见引发她强烈不满的某个大佬正坐在单人沙发上看书,灯柔和偏暗的光线,整个人看上去高洁冷静得像块不染纤尘的寒玉。
一瞧见费疑舟这副人模人样的虚假表象,殷酥酥不由眯起眼,握拳,腮帮子跟松鼠似的略微鼓起。
那头,察觉到来自门口的眼刀子,大公子目光抬都没抬一下,:“回来了。今天的聚会如何?”
手里的烟却不动声色地熄灭于烟灰缸。
“不如何。”殷酥酥气鼓鼓的,随手把拎着的hers房子包塞进包柜,随口敷衍了一句便也坐回沙发上,掏出手机,打开app玩游戏,一副心情不佳不想理人的模样。
费疑舟见状,眉峰懒懒地抬了下,侧过头来盯着她,说:“心情不好?”
手机屏里的单机游戏还在继续。
三把小铲子合成一个小榔头,三个小榔头合成一个工具箱。
殷酥酥细白的指尖在屏幕上来回滑动,听见他问话后不抬眸,只是冷哼了声,回一句“没有啊”,白净明艳的小脸上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姑奶奶现在很不爽,你识趣点,退避三舍,不要惹我。
费疑舟静默两秒,合上手里的书本放一旁,胳膊伸出去,自然而然又熟稔无比地环住她细腰,轻轻一带,便将她轻盈纤细的身子勾进了怀里,放到自己的腿上。
殷酥酥一气这狗男人言而无信,说给她放七天假,结果“假期”形同虚设,二气姐妹们变相帮他说话,怄得满肚子鬼火,是真的不想搭理他。
正想挣扎,下巴却被费疑舟微凉的指掌裹覆住,温柔又不容拒绝地抬起来,望向他。
“你最近脾气变差了。”男人眼睫垂低,直勾勾盯着她瞧,指腹慢条斯理碾磨她下巴上那块软肉,略显粗粝的薄茧摩擦娇嫩肌肤,刻意为之,要她因他心跳失序,“好端端的,又莫名其妙跟我闹什么。”
距离太近,呼吸交错。
殷酥酥嗅到他唇齿间特制烟草残留的余韵,下巴又被他把玩着,瞬间感到头皮都在发麻,两边脸颊亦不受控制地升温。
听完他这问句,她着实目瞪口呆,刻意装出的冷淡面具碎裂成渣,气呼呼地说:“什么好端端莫名其妙呀?费疑舟,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不知道吗,还在这儿跟我装蒜!”
大公子气定神闲,轻缓的声调绅士儒雅,可听在殷酥酥耳朵里,莫名有种明知故问的欠扁:“我做什么了?”
“明明说好了给我七天的假,让我好好休息的!”殷酥酥越说越委屈,音量也不自觉拔得更高,闪动着愤怒小火苗的眼睛瞪着他,“亏你还是个话事人,那么大一人物,说话跟玩儿似的不算数,传出去也不怕被人耻笑!”
费疑舟闻声,面色一如既往的清冷自若,像是感到丝疑惑,指尖缓慢揉捏她饱满柔嫩的唇瓣,道:“怎么叫说话不算数,我那七天确实没有碰你。”
殷酥酥要气死了,脱口而出地大声喊:“你只是没用那里碰,你嘴巴和手碰我碰得还少吗!”
一嗓子吼完,偌大的卧室骤然陷入一阵死静。
殷酥酥:“……”
殷酥酥话音刚出口的第二秒,就后悔了。她脸嗖的通红,又羞又恼不敢和他对视,像个小鸵鸟,抬起两只手把自己的脸给捂住。
大少爷瞧着怀里窘迫的小姑娘,不说话,眼底缓缓漫开一丝浅淡的笑色。
须臾,他一只手屈起撑住沙发靠背,另一只手的指尖捏了捏她浅粉色的耳朵,慢条斯理缓声道:“是么,我怎么不记得了。你帮我回忆一下我是怎么碰你的。”
殷酥酥脑仁都快爆开了,继续捂脸,羞窘得说不出一句话。
变态狗男人折腾人的花样简直不胜枚。
一会儿往她身上倒果汁,一会儿往她身上抹奶油,他就像个咿呀学语的婴孩,把她当成了自己最心爱的咬咬乐,摸摸啃啃吃来吃去,她从来不是他对手,没有那次不是决堤般溃不成军。
此刻,殷酥酥几根指头中间分开一道缝,刚好看见费疑舟那张薄润漂亮又讨厌死了的唇。
她恶向胆边生,忍不住扑过去就是一个狼吻,照着他的唇,卯足力气狠狠咬。
费疑舟挨了一下,那丝细微的疼痛甜蜜又磨人,他被她连吻带咬,尝到她嘴里清甜的味道,略微蹙眉,呼吸不自主便有些发紧,放在她腮边的修长食指也微不可察地一跳。
禁不住想要回吻,加深,再碾碎,吞噬。
万幸的是理智尚存,阻止了费疑舟将心底想法付诸行动。
他只是抬起手,在她圆润的小臀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下,像大人惩罚不听话的小朋友般亲昵而宠溺,嗓音出口,略显沉哑,“乖,松口。待会儿有客人要来,别又给我啃出血印子。”
这话成功令殷酥酥的动作顿住。
她微怔,放开男人的唇,两只胳膊环着他的脖子,脑袋拉开一小段距离望他,诧异道:“这么晚了还有客人来,是费闻梵还是费云琅?”
与费家这位大公子朝夕相处,做了近两年的福气,殷酥酥如今已基本熟知她老公身边的圈子。
费疑舟其人,除去对她格外热情得像团火,对外时时刻刻都有一种很明显的距离感。
绅士却疏离,温和而冷淡,着实不易接近。
根据殷酥酥这几百天的观察,费疑舟只有生意合作伙伴,没有什么真正走得近的朋友,这一年多唯一来南新串过门的,除了她的几个好朋友之外,就只有他的亲人,尤其数那两位插科打诨满嘴跑火车,看似不着调,实则却天资极高的亲弟弟最频繁。
所以听见费疑舟说深夜有客到访,她自然便以为是费老四或费老七。
不料,她老公却摇了摇头,答她:“不是。”
殷酥酥这下是真的好奇了,乌黑溜圆的眸闪动着点点光,跟缀了星星似的,一副天要下红雨的表情:“那是谁?阿凝同志,难得啊,万年铁树社交障碍者居然交朋友了?”
费疑舟耷拉着眼皮觑她:“怎么跟你老公说话,怎么还带人生攻击。”
殷酥酥干笑,抱住他的脖子软声撒娇:“说嘛,我还从来没见过你哪个朋友。是谁?”
“我那位客人跟你活在两个世界,所以你不用好奇他的身份。”费疑舟吻了吻她的唇瓣,淡声说,“待会儿见了面,你打个招呼就算礼数周全,多的没必要问。懂么?”
殷酥酥听得云里雾里,狐疑:“什么意思?活在两个世界?”她演员的天马行空想象力开始运作,无端回忆起以前拍过的黒帮警匪片,想着想着不由噗嗤一声,玩笑道,“该不会是哪个黒帮大佬吧?”
费疑舟从善如流:“小姑娘,千万别乱说话。人家那叫‘社会安定灰色稳定者’。”
殷酥酥:“……?”
这是什么魔幻的新剧情新人物,黒帮大佬?
晚上八点半左右,大公子口中的贵客终于现身。铁艺大门缓慢开启,安保人员恭恭敬敬退至两旁,一辆不染纤尘的纯黑色阿斯顿马丁徐徐驶来,一路畅通无阻,径直开进了南新费宅的大门。
见到这位深夜来客的第一瞬,即使是身处娱乐圈,见惯了各色俊男靓女的大明星殷酥酥小姐,眼中也不由透出几道惊艳的光,升起一种想吹口哨的冲动。
夏季的夜晚不算冷,对方上身只着一件纯色的黑衬衣,通体不见丝毫褶皱,西装外套很随意地搭在手臂上,肩宽而腰窄,穿着黑色西裤的双腿格外长。
那是个相当英俊的男人。
但仅仅用英俊来形容他,好像又不那么准确。他的五官俊得招摇,骨相清绝,浓墨重彩,眉眼之间依稀透出几丝懒痞又侵略性十足的少年气,和几丝常年身处高位尊养出的看尽浮华的倦,气质颇独特,像民国时期活在画报里的公子哥儿。
看见费疑舟,男人嘴角懒漫地牵起一道弧,迈着步子不紧不慢走过来,口中道:“费总,别来无恙。”
殷酥酥惊异得很,伸手悄悄拽了拽身旁大公子的衣袖,用只有他能听见的音量感叹:“老公,你选朋友的眼光可以啊。”
“……”费疑舟对这姑娘无语,看她一眼,没搭腔,面上浮起一丝寡淡的笑,回余烈道,“别来无恙。”
说话间,余烈人已经走到了夫妻俩跟前。
他目光微转,落向费疑舟身旁艳光动人的女明星,一笑,随口道:“殷酥酥小姐,之前只在电视上见过你,久仰大名。”
“您客气了。”殷酥酥不知这人身份,但她却很清楚,能登上南新费宅的门,此人必定不会是平凡角色,因而谨记着费疑舟的叮嘱,言辞谨慎,没有多说。
寒暄两句,费疑舟也不绕弯子了,直接问:“余先生在电话里说,有要紧事务必登门,不知有何贵干?”
“我女朋友是个导演,倾慕费夫人的风姿,在家里跟我闹,撒泼打滚要我今天晚上就带她过来。”余烈语调松弛,懒漫得听不出半分拘谨味,“我没辙,只好打给费总帮兄弟一个小忙。”
两个高个儿男人面对面站定,一个绅士疏离,一个冷淡雅痞,气场皆冷峻迫人,可谓是丝毫不分上下。
这一幕,不禁令殷酥酥惊奇。
与费疑舟相识至今,她就没见过几个人能在面对他时面不改色心不跳,费家显赫,几个望族公子千金在这人面前都规矩得很,眼前这种场景,着实难得一见。
她更加好奇,在心里猜测起眼前这名青年的真实身份。
正思索着,不料一道轻柔悦耳的嗓音却从背后响起,携着丝懊恼意味,压低嗓音囧囧地说:“姓余的!谁跟你撒泼打滚了,我就打个电话的功夫,你就在你朋友面前说我坏话,信不信今晚我赶你去睡书房。”
殷酥酥:“……”
多么似曾相识的对话,多么似曾相识的威胁。
这不就是她每天都在骂费疑舟的经典台词吗?
殷酥酥回过头,朝声源传来的方向看去,想瞧瞧是哪位姐妹和自己这么同病相怜。这一看,便瞧见一位亭亭玉立的美人。
美人真的很美,明显为了见喜欢的演员而刻意打扮过,穿着身珠光银色礼服裙。肤色白皙胜雪,浓密的卷发在脑后竖起一个俏皮的高马尾,颅顶饱满,轮廓流畅,仅仅施以淡妆便已瑰艳不可方物。
殷酥酥第一眼觉得美人美极,第二眼才觉得她眼熟,眉心微蹙,思索着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对方。
这时,那位大美人却已走了过来,朝她笑吟吟道:“酥酥你好,我叫程菲,是个青年导演。”
殷酥酥也笑容满面:“程导你好。”
程菲欣赏殷酥酥的演技和性格,对其很有好感,又道:“之前我们在莉莎时尚晚宴上打过一次照面,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哦对……”殷酥酥一拍脑门儿,恍然大悟,“我说怎么看你很眼熟呢!”
程菲欣欣然:“原谅你对我有印象呀。”
殷酥酥由衷地点头:“你长得这么好看,见过你的人都会对你印象深刻的,除非是瞎子。”
程菲被殷酥酥活泼的说辞逗笑,噗嗤了声,谦虚地自嘲揶揄:“被内娱第一神颜盛赞美貌,这个经历值得我写进个人简介了。”
两个女孩子就这么极其自然地聊上了。
边上两个大佬陪同自家老婆social,在沙发上干坐着,两相对望,一阵无言,气氛着实几分诡异。
片刻,费疑舟冷不防开口,风轻云淡地问:“你老婆也喜欢把你锁在书房?”
余烈喝了一口茶,捕捉到那个微妙的“也”字,眼帘都没抬一下,只轻描淡写地回,“都是情趣而已。”
“之前听说你和女朋友相识于微时,后来阴差阳错天各一方,兜兜转转十几年才重逢,中途差点闹掰。”费疑舟淡淡地说,“真是荡气回肠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
余烈轻哂,“听说费总暗恋尊夫人好多年,费尽心机才把心上人娶进家门,期间历经波折,几次都差点被甩。费总的爱情故事也很曲折离奇缠绵悱恻。”
费疑舟瞥他:“彼此彼此。”
不知过了多久,余烈和费疑舟不约而同,懒懒看了眼腕上的表,又懒懒看了眼自家那位还在聊天,聊得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的心肝宝贝,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机,不约而同地编辑信息,发送出去。
叮叮,叮叮。
两个姑娘的手机同时响起。
殷酥酥打开微信。
费疑舟:【差不多了老婆,送客,该上楼睡了。】
殷酥酥:“……”
程菲打开微信。
余烈:【差不多了媳妇,回家,该洗洗睡了。】
两个狗男人的司马昭之心着实路人皆知。殷酥酥和程菲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同时红了脸,大囧,在心里怒斥——睡个鬼呀!谁家好人九点就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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