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谕语出惊人,姜岁无言以对。
他有点嫌弃申屠谕这一身的血,皱着鼻尖道: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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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申屠谕说。
他说着就带人往外走,姜岁如今身体虚弱,还知道抓件大氅把姜岁裹住,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
申屠谕常来落鹜山,对这里估计比对魔宫还要熟悉,很快就带着姜岁离开了留霜小筑,上了最高的天阙峰,姜岁被风吹的眯起眼睛,道:“你和岑霁,谁输谁赢?”
“未分胜负。”申屠谕落在一棵苍翠的柏树之下,“你为什么忽然不理我?”
姜岁垂着眼睑没说话。
上一辈子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他也不想再谈起那段不愉快的记忆。
“没什么。”姜岁淡声道:“只是觉得,既然魔界要跟修真界开战,你我还是划清关系比较好。”
申屠谕道:“不会开战。”
姜岁一愣。
“开战本就是绯铃的意思,魔界众魔都过的安安稳稳,并不想拿命去成全上位者的野心。”申屠谕认真的说:“绯铃已死,没了领头羊,主战的就是一盘散沙,不足为惧。”
看来上一世,这场仗申屠谕也是不想打的,所以绯铃才需要给申屠谕下蛊,光凭她自己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号令整个魔界为她征战,只有申屠谕这个魔尊才有一呼百应的能力。
只是姜岁现在已经不想去操心仙魔大战会不会再次开始,反正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他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岁岁。”申屠谕说:“以后我会听你的话,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姜岁心口有些酸涩。
他抿着唇角,手指轻轻抚过男人俊美深邃的眉眼,道:“可你现在就在不听我的话。”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岑霁受伤的机会潜进来将你偷走,不会还回去。”
姜岁蹙眉:“岑霁受伤了?”
见他这样,申屠谕更是委屈了,浑身简直怨气冲天,“我也受伤了,你为什么不问我?”
姜岁:“……”
“你哪儿受伤了?”
申屠谕将自己的衣服扯开,露出□□胸膛,姜岁就见他身上赤金色的魔纹似乎更加深刻了几分,周围好几处剑伤,那锋利的剑气姜岁很熟悉,正是沉疴剑留下的。
显而易见,这人跟岑霁打完架后连包扎伤口都顾不上,就直接闯上留霜小筑了。
姜岁在自己的芥子空间里找了找,他是个贪心怕死的人,随时总是带着许多保命的灵药,找到止血生肌的,便一股脑给申屠谕塞进嘴里,反正这魔头皮糙肉厚,也吃不死他。
“苦的。”申屠谕说。
“药当然是苦的。”姜岁没好气道。
申屠谕垂眸吻他,将自己的舌尖探进他柔软的口腔中,带着浓郁的药香,姜岁吃过那些药,里面加了许多甘草,其实算不上苦,仅剩的一点苦味却在两人的
唇齿之间化开,一路渗透进心脏里。
姜岁无意识的按住了申屠谕的心口,能够清晰感知到对方心脏的跳动,触手也是温热的,跟噩梦里的冰凉僵硬完全不同。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姜岁一把揪住了申屠谕的头发,喘息着道:“送我回去。”
不要。╳[(”
“……”姜岁无语,“你要是敢把我带走,岑霁会直接拆了你的魔宫信不信?”
申屠谕冷笑:“我与他并没有分出高下,焉知不是他败于我手?若他拆我魔宫,我便将他的落鹜山一刀劈成两半!”
姜岁一把揪住申屠谕的耳朵:“你要拆哪儿?!”
申屠谕这才想起,落鹜山也是姜岁的“家”,臭着脸道:“我就说说而已。”
“送我回去。”姜岁重复,“我暂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申屠谕一顿。
其实他隐隐约约有个猜测,但又觉得实在是太骇人听闻,所以一直压制着没有询问。
姜岁在魔宫里出现的太及时,照他的性格,应该也不会耗干自己的灵力也要杀绯铃,这太反常了。
“岁岁。”申屠谕低声道:“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好一会儿,申屠谕用跟曾经姜岁说的话回他:“你太笨了,连我为什么道歉都不知道。”
姜岁眼睫一颤。
他看着申屠谕的眼睛,良久缩进了大氅里,连自己的脸都盖住,闷闷的道:“送我回去,不要再来找我。”
“岁岁……”申屠谕脑袋钻进大氅里,跟姜岁鼻尖贴着鼻尖,幽闭的空间里姜岁身上的淡淡冷香也浓郁了几分,申屠谕抱住姜岁,将头埋在他颈侧,“是我笨,对不起。”
姜岁无奈的摸了摸他狗头,“外界都说我杀了绯铃你要来复仇,多少双眼睛多盯着落鹜山?你天天往这里跑,是真想跟岑霁打个你死我活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过段时间吧。”
“等我身体好一些了,我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申屠谕知道姜岁没有不要他,顿时松了口气,偷偷在姜岁后颈亲了下,这才把人抱起来往留霜小筑而去。
刚把人放到床上,外面就响起佟绮的声音:“师尊?”
姜岁:“……”
他简直不敢想象徒弟发现魔尊在他房间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来不及多想,立时按住申屠谕的脑袋把他往床下一推,推门声响起,佟绮端着药碗进来了。
姜岁现在一天要喝五次药,除开一日三餐前,前半夜后半夜还分别要喝一次,佟绮哈欠连天的进来,见姜岁竟然睁着眼睛,惊讶道:“师尊,您一直没睡吗?”
“……刚醒。”姜岁面不改色道。
他接过佟绮端来的药碗,一口气喝干,又将碗放回去,看似镇定实则手心里都冒出汗了——这种背着丈夫和人偷情却被女儿差点撞见的奇怪感觉实在是一言难尽。
“还不回去么。”
见佟绮趴在床边,姜岁皱眉道:你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了。
佟绮:我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hellip;
姜岁心跳快了几拍,轻声咳嗽道:“没有的事,你想多了,赶紧回去吧。”
然而在佟绮眼里她的师尊现在跟个琉璃娃娃一样脆弱,有任何风险都要提前排除,她皱着脸在房间里梭巡一圈,自然是一无所获,姜岁见她没有趴着去看床底下的打算,刚刚松口气,佟绮就已经往床下面钻了。
姜岁:“!”
现在把佟绮打晕说她在床底下看见的一切都是做梦还来得及吗?!
“这下面怎么会有……”佟绮声音惊愕。
姜岁:“……”
先打晕吧!不管了,总比之后她和申屠谕大眼瞪小眼来的好啊!
他手掌成刀,刚要朝佟绮后颈劈去,佟绮已经从床底下钻了出来,双眼亮晶晶的道:“这下面怎么会有一只小猫咪?!”
姜岁:“?!”
他瞪大眼睛,就见佟绮手里捧着的,正是一只双眼赤金、浑身漆黑的小兽!
姜岁和这只小兽沉默对视了一会儿,佟绮这会儿已经什么瞌睡都没有了,欢天喜地道:“师尊,您何时养了一只这么可爱的灵宠?它是猫还是狗?长成这样的我以前还从来没有见过呢,这双眼睛凶巴巴的,倒是格外可爱!”
她说着就去揉小兽的脑袋,姜岁不忍猝看,道:“小绮你……别碰它。”
要是申屠谕气愤之下一口咬掉佟绮的手指怎么办!
“怎么了师尊?”佟绮见姜岁捂着脸一副很难受的样子,也顾不得什么可爱灵兽了,连忙去查看师尊的情况。
毛茸茸肥滚滚的小兽趁机钻进了被子里。
“无事。”姜岁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气,“你回去休息吧。”
“哦。”佟绮点点头,又说:“那小兽……”
“不是我的灵宠。”姜岁道:“大概是山间幼兽误入此地,不多时就会离开。”
佟绮激动道:“那我可以养它吗!”
姜岁心想它的成年体能一口吃下两口你,养这玩意儿找罪受吗?
“不行。”姜岁拒绝,“它有母亲,自然要留在母亲的身边。”
佟绮这才满脸失望的离开了。
人一走,姜岁就把小兽拎了出来:“变回来!”
小兽动了动小小的、茸茸的耳朵,往姜岁怀里钻,一副我就是个畜生我什么也听不懂的样子。
姜岁:“。”
这种熟悉的想要杀生的冲动,真是暌违多年了。
姜岁愣神的功夫,这小畜生已经拱开他的亵衣衣襟,肉垫凉凉软软的,贴在姜岁的皮肤上十分刺激,姜岁闷哼一声,把它按住,“申屠谕!”
话音刚落,怀里的小兽就在他心口舔了几下,它舌头小,却有倒刺,姜岁瞬间撑不住揪紧了床褥,咬牙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出来!”
黑色的毛团子从他领
口钻出来,讨好的去舔他的下巴,姜岁却不吃这套,拎着它后颈皮,将它提溜在空中,道:“变回来。”
呜呜。?[(”小兽四条腿一起比划,尾巴都要打结了,姜岁没看懂它想表达什么意思,小兽干脆开始装死,完全就是死乞白赖不要脸的样子。
姜岁气的想把它往墙上砸,反正这狗东西铜皮铁骨死不了,但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他又只能不断安慰自己:人怎能跟畜生计较呢?
他将申屠谕塞回被窝里,闷声道:“天亮你就离开,若是让岑霁发现你来找我,从此往后,我一句话都不会再跟你说。”
申屠谕虽然还是不太满意,但姜岁肯留它下来过夜已经不错了,便没有得寸进尺,而是乖乖巧的趴在姜岁的枕头边上看他睡觉。
等姜岁醒来时,申屠谕已经离开了,要不是枕边放了一堆通灵珠,姜岁几乎要觉得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是场梦。
姜岁把通灵珠全部收进暗格里,躺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就这么在床上躺了十来天,姜岁一直隐隐作痛的骨头终于安分了下来,可以下床走路了。
孟令秋来留霜小筑的时候,就见姜岁坐在秋千上,无边花雨簌簌而下,他漫不经心的看着山下杏霭流玉,芳草萋萋,整个人都显得很懒散,像是只矜贵的猫。
“师尊!”孟令秋之前一直被岑霁以姜岁身体不好为理由拦在留霜小筑外面,因为暂时还没打算跟岑霁撕破脸,所以没有硬闯,隔了十多天终于看见姜岁,他脚步都松快了几分,道:“师尊身体好些了吗?”
“嗯。”姜岁瞥了他一眼,“找为师有事?”
“我带了个人来。”孟令秋道:“师尊一定会非常感兴趣。”
姜岁有了些兴致,孟令抬了抬手,便有两名侍从押着个形容狼狈的人到了姜岁近前,起初姜岁并没有认出这人是谁,等看见他白皙阴柔的脸时,才稍微有了点印象:“十一护法?”
“正是。”孟令秋笑眯眯的道:“当时师尊被渡衡仙尊带走,我便趁着魔宫动乱将此人擒住了,师尊不是想让他辨认天书么?”
姜岁心里的确惦记着此事,只是当初在魔宫他一心要杀了绯铃,之后再想带走十一护法也是有心无力了,却不料孟令秋将人带了回来!
“留、留霜仙尊!”十一护法苦哈哈的道:“你我并无仇怨,你徒弟却不讲道理的很,我正在自己的殿中睡觉呢,他冲进来二话不说就跟我动手,可怜我手无缚鸡之力……”
十一护法的确不以武力见长,此人在魔界十二护法中一直都是军师,打架不太行,给人使绊子却是一流,孟令秋能把这条滑不留手的泥鳅抓住,显然是废了不少功夫。
“行了。”姜岁打断十一护法的话,他才懒得听这些扯皮的话,直接道:“我只是请十一护法过来帮我一个小忙,等事情办妥,自会送十一护法离开落鹜山。”
“敢问仙尊,是什么忙?”
姜岁抬手,手中便出现了之前那块在上古秘境中所得的石板,道:“
这上面的似乎是魔族古文字,天下间应该无人比十一护法更精通此道,请你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这上面记录的东西。”
十一护法对这种东西确实感兴趣,连忙接过查看,越看脸色越兴奋,道:这是魔族最开始使用的文字!经过数千年的演变,如今的文字跟最初已经大相径庭,想要考证,恐怕得花不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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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法觉得,大概需要多久?”姜岁柔声问。
“一年,十年,一百年……皆有可能!这古文字实在是佚失已久,我也是头一回见到完整的。”十一护法对这块石板爱不释手,道:“不知仙尊这块石板,从何处得来?””
姜岁并没有回答十一护法这个问题,只是道:“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将这上面的字破译出来。”
“三个月?这也未免……!”十一护法惊恐的看向横在自己颈项之间的长剑,孟令秋不耐烦的道:“我师尊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费什么话?!”
十一护法显然是被孟令秋打怕了,哆哆嗦嗦道:“少侠息怒!我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姜岁道:“将他送去寒露崖,什么时候解出来了,什么时候放他出来。”
寒露崖是一道天险,因为挨着岑霁闭关的观心洞,所以整个寒露崖都被将结界所覆盖,插翅也飞不出去。
孟令秋点头,着人照办,姜岁抬起眸看着孟令秋:“今日如此乖觉,是有求于我?”
“我不是一直这么乖觉吗?”孟令秋并没有让师长仰望自己的打算,他屈膝半跪在姜岁身边,抓着秋千的绳索,道:“不过我倒确实有一件事,想要求师尊。”
“嗯?”
孟令秋说:“马上就是我的生辰了。”
姜岁原以为他是向自己讨要生辰礼,等对上孟令秋亮晶晶的眼睛,他才想起,这个生辰,便是孟令秋的及冠礼了,他这当师尊的,肯定要给徒弟好好置办。
“我知道今年就是你的冠礼。”姜岁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已经都准备好了。”
这当然是骗人的,毕竟上辈子孟令秋根本就没有在他身边过二十岁的生辰,那会儿他正在万魔之渊里苦苦厮杀呢。
“多谢师尊!”孟令秋欣喜道:“那师尊也想好要赐我的表字了吗?”
姜岁:“……”
完全没有。
表字一般是由父母师长拟定,孟令秋父母早亡,姜岁这个当师尊的当然就要负责为徒弟取字了,他面上半点不显窘迫,风轻云淡道:“自然。”
“那师尊,您要为我取什么字?”
姜岁站起身道:“等到了你的冠礼,自然而然不就知道了?”
他把孟令秋打发走,自己赶紧去找岑霁——就他肚子里那点墨水,能取出什么像样的字来?这事儿还得找岑霁才行。
一路到了观心洞,姜岁进去就见岑霁正在寒玉床上打坐,之前与申屠谕的对决,申屠谕受了重伤,岑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回来后便一直在此处调理。
感知到洞
里来人,岑霁睁开眼睛,“有事?”
姜岁看见那张寒玉床,抿了抿唇角,岑霁道:“洞中幽寒,出去说。”
“没事。”姜岁摇摇头,将孟令秋的冠礼之事跟岑霁讲了,岑霁:“你下山找个算命先生,两文钱就能为你引经据典,取出不下十个来。”
姜岁眼睛一亮,觉得岑逢笙不愧是岑逢笙,这都能想出来,但很快又迟疑道:“我听说掌门名下,有许多弟子的表字都叫什么英啊杰的……”
岑霁颔首:“佟宿恩跟那些算命先生有长期合作。”
姜岁:“。”
“那还是得自己想一个。”姜岁说:“否则知道我不用心,那小兔崽子又要闹。”
别人闹腾可能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但孟令秋闹腾……可是能把他抓回去关十三年的!
姜岁抓住岑霁的手轻轻晃了晃,“岑逢笙,你帮我想一个。”
“不。”岑霁淡声道:“我不喜你这徒弟。”
姜岁抱住他脖颈,在他下颌亲了下,“求你了。”
“……不。”
姜岁直接含住了他的喉结,感觉到对方的后头在飞速滑动,他轻轻咬了下,声音更轻更软:“岑逢笙,求你了。”
“……知道了。”岑霁声音哑了几分,他把姜岁打横抱起来往外面走,姜岁:“去哪儿?”
“灵泉。”
姜岁疑惑:“这会儿去灵泉作甚?”
“帮你调理经脉。”
姜岁:“??”
他立刻挣扎着要下去,红着脸道:“岑逢笙,这可是大白天!”
“无人会来打扰。”岑霁抱着人走路也四平八稳,很快就到了灵泉旁,梨花飘摇满地幽香,姜岁泡在温热的池水里,黑色的长发全部被打湿,更显得皮肤雪白。
他被岑霁抱在怀里,水浪翻涌,水花四溅,姜岁受不了的去咬岑霁肩膀,牙齿刺破皮肤,鲜血汩汩溢出,岑霁却毫不在意,抚摸他后颈,一向清冷的嗓音似乎也被这氤氲着雾气的池水熏的带了几分暖意:“别浪费,喝下去。”
姜岁满嘴都是血腥味,直皱眉头,虽然不太喜欢这个味道,但还是咽了下去,毕竟半仙之躯的血液,如此滋补圣品,旁人求都求不来,岑霁却任他吸吮。
远山笼上轻岚,层林染上夜露,最后一缕落日的余晖也散去,姜岁秀美的脸部轮廓被镀上一层清冷的银光,缠绵月光落他身上,好似为他披上了一层若有似无的薄纱,他仰起头似乎想要看清远天的星辰,却又被岑霁拽回污浊红尘。
姜岁脸上全是泪痕时,岑霁才终于将他放在了池边,吻了吻他通红的眼角,道:“我方才忽然想到对你修为大有裨益的的东西。”
姜岁永远也逃不开增进修为的诱惑,明明刚刚还哭着说以后再也不要理岑霁了,这会儿人家一句话,他又赶紧去问:“什么?很有用吗?”
“不太确定,没有验证过,也不好询问旁人的经验。”岑霁蹙眉道。
姜岁:“你说说看。”
岑霁很认真的说:“十滴血一滴精,听过么?”
姜岁:“?”
姜岁一脚踩住岑霁的脑袋,将他摁进了池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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