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点11分。
春和从涩谷之光大厦b3抵达至地面一层,商场里依旧热闹非凡,来往的人群面上皆是未知危险即将来临的平和。
春和的步伐并不停留,直接拿出了手机报警。
接听电话的警员在听到春和的话后曾一度认为是在开玩笑。
“抱歉,能请您再重复一遍吗?”
春和耐着心又复述了一遍她刚刚编好的话,“大概20分钟后在涩谷副都心线站附近会开始一场恐怖袭击,袭击者现在正在让普通民众传话找一个名叫五条悟的人来,还说如果五条悟不来,所有人都出不去,而且他们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方法把信号全弄断了。”
“你指的袭击者是什么?亲眼看到了吗?”
“看到了,戴着面具长得很凶恶,人数很多。”春和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以肯定不是什么万圣节的cosplay。”
“……那么你是怎么提前知道的?”
“偷听到袭击者说的。”
知道警员对她的话没有丝毫信任度,春和只能硬着头皮上,“警官,我没有必要在万圣节拿着几万人的性命开这种玩笑,我可以用个人信息跟你担保我没有骗人,你也可以向上级汇报关于五条悟的事,你的上级肯定知道的,反正不管怎么样都好请尽快出警,不然一定会死很多人的!”
这句话说完,接听电话的警员终于有了反应,对方认真记下了春和的身份信息,然后嘱咐,“请在保证自身生命安全的前提下保持通话处于可接听状态。”
“好的,我明白!”
顺利报完警,春和感觉自己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她做了目前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剩下的就要靠运气了。
毕竟在这些非自然现象面前,普通人类就像随处可踩死的蚂蚁一样。
春和攥紧拳头,努力压下沸腾起来的怒火,往刚刚规划好的路线跑去。
她规划的路线很简单,经历过二周目她已经知道大概在8点25分左右,在涩谷十字路口的地铁站那边会突然出现一股妖风把附近的人都吸进去,以她目前的位置过去至少也要10分钟,会刚好进入目标圈内,所以最好还是直接避开那里。
那么首选就是往涩谷站东出口的方向走,涩谷警视厅刚好就在那一块,从各方面来说都会是比较安全的地方,而且步行距离也只要7分钟。
8点15分。
此时街道上聚集的人里已经开始传五条悟的名字了,春和步伐急切的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听着耳熟的名字大脑忍不住又开始运转起来。
那个‘让五条悟进来’的话是什么时候开始传播的?换而言之,这场针对五条悟设下的袭击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既然能把地址选在万圣夜的涩谷,说明设局方早就把普通民众纳入了可利用的范畴。以数万人做人质,这么大的布局政府和警方居然一点也不知情吗?
如果五条悟最终不敌失败了,那剩下的几万普通民众该怎么办,这可是会直接上国际新闻并循环播报的惊天大丑闻吧。
不对,我怎么能这么想!五条悟肯定不会输的!
春和立马在心底为自己的乌鸦嘴道歉了几句。
即使只见过一面,甚至都不能确定白发男人是否就是五条悟本人,但这已经不妨碍春和在心底把他当成了救世主来看待。
毕竟人在恐惧和死亡到来时总要有个什么当成精神寄托,不然会很容易失去希望的。
边跑边乐观的想着,春和渐渐跑到了一个人行道附近,此刻原本应该人流众多的路口却显得有些寂寥,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身边的人群是什么时候渐渐消失的?
春和有些疑惑,她回头看向来时的路线,在距离她不远处的位置却出现了一个泛着黑光的类似玻璃罩一样的东西。
“……刚刚跑过来的时候完全没有发现。”
春和震惊的呢喃着,眼睛在那个看上去没有威胁的罩子上打转了片刻,抵不住好奇心走上前伸手碰了碰。
毫不意外,她的手像是融进了罩子一样顺利的穿了过去。
“牛逼。”
春和大为震撼,尝试着将手臂也伸入其中,最后整个人都穿了过去,如入无人之境一样轻松。
而黑罩的后面就是人声鼎沸的热闹街景,人群中甚至没有一个人发现春和奇怪的举动。
看来这个东西就是那些怪物用来限制普通人进出的工具吧,春和推断。
她并不奇怪自己为什么能顺利进出,因为时间回溯这么离谱的事都发生在自己身上了,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算是小场面吧,而且她有预感,之后肯定会有更加震碎三观的东西在等着她。
既然这个东西无法阻拦她,那获救的可能岂不是直线飙升。
春和顿时信心满满,她看了眼身后乌压压的人群,转身穿过黑罩。
她会把在涩谷发现的信息一五一十全部都告诉警察的,普通人不应该像一次性工具一样随随便便就被野心家给牺牲掉!
心中翻起一股热血沸腾的冲动,春和循着规划好的路线再次向涩谷中央警察署进发,奔驰的步伐在经过又一个路口时突然停下。
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握着一把造型奇怪的长刀的黄色长发男性。
“咦?”
对方也发现了春和,眼下有三道紫色痕迹的男人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你是从里面出来的吗?里面居然还有术师耶。”
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气息,看样子应该是人类没错。
春和松了口气主动向对方走去,“是的,你也是从里面出来的吗?还是说是被派来保护群众的?你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吗?”
三周目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的人类,春和放下了心中的警惕,想要跟对方交换下情报。
但听到她的话,那个黄发男人却突然笑出了声,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哈哈哈你看起来好普通啊,该不会是刚刚觉醒的咒术师吧?”
“咒术师?”春和一愣,“那是什么?你是咒术师?”
回答她的是男人又一顿爆笑,“连咒术师都不知道,看来确实是突然觉醒的幸运儿呢。”
“不过我可不是什么令人发笑的咒术师啦,是诅咒师哦。”黄发男人抬起手,眼里满是兴意,“刚好,让我来试试你的能力吧。”
话音刚落,春和顿时察觉到危险,来不及用大脑传达指令身体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退,堪堪避开了向她砸来的长刀。
“反应还挺快的嘛。”
黄发男人笑嘻嘻的挥手,那把长刀又重新飞回到他的手上,“反正无聊,那就先陪你玩玩好啦~”
什么意思?什么叫陪她玩?
春和的手脚开始发抖,大脑逐渐被恐惧占领,根本来不及思考那个黄发男人就握着刀向她冲来。
这是普通人无法达到的速度,春和猝不及防被男人一拳给砸出了好几米远。
剧烈的疼痛从受击的腹部袭来,春和的眼前发黑,一口鲜血猛的吐了出来。
“快点站起来,快点站起来啦~”
黄发男人拉长着腔调,在春和好不容易撑起上半身的时候又一个闪步过来一脚揣在了她的大腿上。
‘咔呲——’
骨头断裂的声音从血肉传递到中枢,春和痛苦到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卷缩着身体在地上挣扎。
好痛!好痛!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他们不是同类吗?
看着在地上不断挣扎的春和,黄发男人歪了歪头,“居然没有用咒力强化身体唉,硬度跟普通人一样。”
说完又故作可惜的叹了口气,接着就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踢踹向春和袭来。
数不清的疼痛像是雨点覆盖了全身,春和觉得自己好像被放进了大型碎肉机里,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在被刀片切割,鲜血不要命的往外涌,她恨不得直接昏死过去。
这样的酷刑不知道过了多久,几分钟又或者几秒钟后,还留有一丝意识的春和隐约听到了男人留下一句感叹。
“什么嘛,一点也不好玩。”
原来他把伤害他人称之为玩吗?
拼尽全力用最后一点力气,春和挣扎的张开口。
“你是……人类,你叫什么……名字?”
似乎是惊讶于春和还活着,黄发男人蹲下身凑近那张已经快要看不出人形的脸,“你在问我的名字吗?告诉你好啦,我叫重面春太。”
躺在血泊中,半张脸被血块和发丝遮盖,春和用仅剩的那只眼睛深深的望着黄发男人的脸,像是要刻进自己的灵魂里。
如果我还有四周目,我们迟早会重逢。
春和露出一个微笑,闭上眼睛。
“那么,我们在过去再会。”
黑暗袭来,三周目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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