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竹马他竟是怪物暴君 > 19、第 19 章
    虞沛的灵力头回失控,是在十岁。


    那会儿她跟着她哥一起去抓入魔的水妖妖群。


    结果与水妖打了不过十来回,她便出现了“乱灵”的情况。


    烛玉不清楚当日的情形如何,但上百水妖,最后竟没能捉回一只。弥漫的血雾却一直飘散到了和绛海域。


    虞沛被她哥带回鲛宫,足足半年没出过门。再出来时,她身上便多了几样抑灵器。平日里灵力使用过度,也需借助丹药平稳。


    半月前那条鲛人向她求亲,鲛君没有出面阻拦。


    同族情谊为小,更重要的是那条鲛人的妖息属木。


    妖息属木,便能随时蕴养、安抚她的灵力。


    若他俩结亲,哪怕不使用抑灵器,也无需担心她的灵力会再失控。


    木灵而已。


    烛玉不露声色地压抑着自己的气息,任由木息香在血液中横冲直撞。


    他也可以的事,又凭何要让旁人来。


    虞沛离得更近,两手搭在他身上。


    少年的身躯在蛮生蛮长中渐近成熟,一身肌肉紧实有力。那是经年累月的搏杀养出的线条,流畅结实得恰到好处,蓄着亟待偾张的力量感。


    而眼下,那线条却因她的触碰不受控地轻微鼓跳着。


    虞沛仔细嗅着,终于找着了木香的来源——


    侧颈的伤口正缓缓溢出淡金色的血,没有任何腥气,反倒沉着股清新木香。


    龙血消失得快,常是刚刚流出,就散作了淡金色的雾气,经风一吹便了无痕迹。


    与之相应的,那股子木香也时轻时重。


    木香一淡,那令她杀欲陡起的灼烫气息便倏然涌上,如刀戈迎面而来,挑弄着她本就不算平稳的神经。


    木香浓了,她又得以平缓。


    虞沛在这反复折磨下变得越发躁怒,渐渐地,那点淡息也没法安抚住她。


    敌意驱使着她攥紧灵刃,刃尖对准烛玉颈上微弱起伏的脉搏。


    颈上压来一线凉意,烛玉没制止她,而是又咽了几粒丹药。


    一时间,他浑身的筋骨都像在被虫蚁啃咬。


    却有更为浓烈的木息香争相溢出伤口。


    像是得到安抚的凶兽,虞沛手一顿,又开始茫然地嗅闻。


    她来回嗅着,鼻尖偶尔碰着他的肩或颈。


    微弱的痒意如雨滴般星星点点地落在身上,又漾开若有若无的酥麻。烛玉屏了呼吸,扶在她腰间的手也不由得拢紧。


    隔着层血雾,虞沛什么也看不清,仅能凭借闻嗅引导行动。


    反复对比下,终于叫她找着了木息香最为浓厚的地方。


    她不作犹豫地张开嘴,狠狠咬了下去。


    犬齿毫不留情地扣进伤痕,激起令人颤栗的痛。


    “嗯……”烛玉闷哼一声,颈上顿时浮现出波浪般的浅色金线。瞳仁也被疼痛刺激得不断收缩、放大,在近似针状的金瞳与圆眸间来回交替着。


    她几乎使出了要咬断他颈子的劲儿,牙尖偶尔勾扫过鳞缝,引得脆弱的金鳞也颤抖不止。


    烛玉垂下眼帘,前额轻抵在她的肩窝处,呼吸渐重。


    微弱的吞咽声不仅在他耳畔游移,仿佛还钻进了血管,肆无忌惮地游走在周身。他被那细小的声响蛊惑着,喉结也跟着上下滚动。


    “沛沛……”他低喃一句。


    好想咬她。


    更想一直这样抱着她,仿佛他二人是密不可分的共生体。


    光是想象血液相融的滋味,就令他灼躁到难以平静。


    他再没法控制住邪息,那些稠黑、柔软的气息缓缓涌出,团簇着凝聚成胳膊粗细的附足。


    一条、两条、三条……


    附足越聚越多,十数条触手拨开血腥气,底端的吸盘不住翕合,像是在寻找什么气息。


    等感受到一丝灼烫气息,十几条附足接二连三地晃摆起来。


    随即,它们兴奋地贴上虞沛的后背,缠住她的腰身,愈缠愈紧。


    那点木息香确有用处。


    狂躁的灵力逐渐平静,虞沛的意识也得以清明。


    周围的声响重新入耳。


    她听见了一阵低哑的喘息,似压在嗓子里,沉闷、含糊。


    她偏过头,习惯性地轻嗅着,试图靠嗅觉来判定那声响的来源。


    恍惚中,她瞥见了一点唇角。


    不知是谁的,却生得唇红齿白。抿得很紧,只偶尔松开,急促而小声地呼吸一阵,像在忍着什么似的。


    虞沛感觉自己像是被绑住了,浑身箍得很紧,连喘气都难。她心里烦躁,下意识想咬点儿什么,便瞄准了那抿得发白的唇。


    可刚要挨着,她就模糊瞧见那唇一张一合——


    “沛沛。”那人唤道。


    ——沛沛。


    虞沛点头,“嗯”了声。


    这是她的名字。


    她记得很清楚的。


    这声音听着也好耳熟。


    虞沛迟钝地眨了下眼,视线缓缓定焦。


    然后,她便看见了烛玉的脸。


    与她相隔不到半拳,面颊隐见薄红,眼底沉着她从没见过的情绪。


    稠得快要化不开。


    !


    !!


    !!!


    虞沛连蹦带跳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腿伤作痛,疼得她紧拧起眉。


    人是跑出去了,心却还提在嗓子眼儿。


    什么情况?!


    他俩怎么抱一块儿了,还贴这么紧。


    奇怪得很!


    怪的不止这处。


    刚才她竟觉得自个儿像被绳子结结实实捆了十几转——跟做梦一样。


    背后泛着湿润冷意,有些痒,她顺手摸了把,再一看——


    毫不意外地摸了满掌血,不过那血里似是混进了些水,冷彻刺骨,和早晨的雾气差不多。


    这什么东西?


    虞沛轻一捻。


    那些水顿时化作了雾气,飘散不见。


    “沛——”


    刚冒出一字儿,烛玉就顿住了——他的嗓子实在哑得厉害,陌生到他有些赧然。


    他不自在地咳了声,别过脸去,耳根的薄红还没完全消褪。


    “抑灵器。”


    对!


    抑灵器。


    虞沛记起来了。


    刚刚为了打问竹,她把抑灵器给摘了。


    定是因为摘了抑灵器,她才会失控到毫无意识。


    戴耳珰时,她不住瞥着烛玉。


    他的脸怎么这么红。


    虞沛手一顿,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那个……”她捏了下耳垂,很不好意思,“方才……对不起啊。”


    烛玉的神情越发不自然,心头却生出一丝隐秘的、模糊的期待。


    他也不知自己在期许什么,可他万分清楚,他对方才的亲近并不排斥。


    反而……很喜欢。


    “没事,我——”


    “我就不该乱取抑灵器,是不是打疼你了?”虞沛满脸真诚,不安地捏着手,“就算你要告诉爹爹,我也认了,毕竟是我不对。”


    烛玉怔住:“……什么?”


    见他脸上没笑,虞沛以为他气得不轻。


    也是。


    脸都气红了。


    从小到大,他就没这样过。


    她合起掌,万分诚恳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要没法解气,你也可以打回来,我保证不还手!”


    烛玉拧起眉。


    他自也不能说,她没打他,不过是啃了他一会儿,再不过是……


    不过是适才他俩离得太近。


    近到嘴唇都快挨着了。


    他抬手捂住下半张脸,泛烫的眼神朝旁移去。


    怎的这般热。


    跟快熟了似的。


    “真的!”看他不语,虞沛发誓,“骗你是小狗。”


    说着,她抿了下唇,却抿出了些清雅木香。


    奇怪。


    她也没啃木头嚼树叶啊。


    “算了,再不提此事——你手上也有血,这样擦不干净。”


    见她被血污弄得睁不开眼,又要用手去擦,烛玉大步上前,躬下腰身。


    他抬手托住她的侧颈,另一手则仔细擦拭着她眼周的血迹脏污。


    “你赢了他,又杀他以绝后患——即便你与他是同族,这样处理也最为妥当。”他稍顿,“我亦知晓你在关乎安危的事上向来有分寸,是么?”


    虞沛由他擦去左眼上的血污。


    “当然!在识海里受伤也没什么,即便断了胳膊没了腿,离开这里照样能好。”


    擦干净血污后,烛玉揉了下她的发顶。


    “可若再碰上这种事,并不是只有取抑灵器一种法子,你……也可以叫我。”


    虞沛没多想,随口应了声好。


    两人挨得近,她自然瞥见了他侧颈的伤。


    印着好些个齿痕,将那如玉皮肤咬得通红,与他有仇似的。


    她视线一转,瞧见昏死在地的域核。


    他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大张着,哈喇子乱流。


    咦……


    下嘴多狠啊。


    难怪被卸了下巴。


    真不知该先同情谁。


    见她神情有异,烛玉问:“怎的了?”


    “没什么。”想到他是为了帮她才被咬成这样,虞沛认真道,“辛苦你了,等离开这儿,一定请你吃茶。”


    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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