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聿有两位堂姐,两位堂妹,其中棠溪沐可才19岁,打扮得精致可爱,是宛如芭比娃娃般的千金小姐。
“哥,我想坐你新买的游艇,我们去看极光好不好?”来到棠溪聿家里,沐可一直缠着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位温柔俊美的堂哥。
“沐可,不行,你要好好上学。”他不心疼游艇,但不能放任她玩闹,毕竟做哥哥是有责任在的。
“才几天,没关系的。”
“乖,等你放假,哥哥再陪你玩。”
沐可是棠溪政最小的女儿,她窝在棠溪聿怀里,熟练的撒娇。面对鬼精灵的小堂妹,棠溪聿自然是尽全力宠她,但他现在真的没有时间陪她玩。
几个老同学,屡次问他“身体好些了吧?”约他出去走走,一块儿做运动,打打球、晒晒太阳,也被棠溪聿给婉拒。
也许是担心他一个人寂寞,棠溪沐歆竟主动约他,“阿聿,泉城的慈善拍卖活动,有不错的画,还有明星来表演,都是帅哥美女,你陪我去吧。”
“沐歆姐,我最近比较忙,抱歉。”
棠溪聿跟沐歆年纪相近,关系一直不错,可叔叔提出要他娶沐歆,使得他一想到她便浑身不自在,再不肯与她单独相处。
做为一名巨大财富的掌控者,他清楚自己为什么总是处在拒绝别人的位置,学会拒绝,正是他从小到大必修课之一。
由于身体原因,棠溪聿常常睡的不好,很容易半夜醒来。
母亲去世后,他无法入眠的情况有加重趋势,白天常常需要睡一会儿,来补足亏损严重的体力和精神。张舒凝做为他生活起居团队的管理者,她不允许有人范低级错误。诺大的家里,几十位工作人员各司其职,没人敢发出声音,很怕会惊扰了身体病弱的主人,进而失去待遇优厚的工作。
逐渐恢复社交,棠溪聿开始跟朋友去观看芭蕾、乐器等艺术表演,偶尔看赛马、画展或是游玩各地的美景,其中慈善活动是他参与最多的,而保养身体、定期做健康检查更是融入了他生活的日常。
失去母亲,适应一个人生活,棠溪聿用了三年。
三年过去了,柏樱以最优成绩升入了星城学校高中部。第一学期结束,在学霸云集的名校里,她的成绩依旧是第一,女孩子付出了多少努力没人清楚,被大家记住的,是她拿到奖学金时甜甜的笑脸。
奖学金是给孩子们锦上添花的奖励,目的是使他们更加积极的学习,却是柏樱拥有的人生第一笔钱,对她来说已经是巨款,令她觉得,自己更加努力学习的话,以后一定可以有不错的工作养活自己,不再需要依靠任何人。
“读高中半年,因为你成绩优秀,可以看到先生了,开心么?”新年的时候和柏樱见面,靳女士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开心,先生是神一样的存在,他是最善良的人。”
“是啊。”得到柏樱崇拜而肯定的回答,靳女士满意的点点头。
数年前开始,张舒雅女士因为重视教育,在每年过年前,会亲自和自己资助的学习成绩优异的孩子们共进晚餐。这个活动因为她去世而停止,如今棠溪聿也想效仿母亲,和孩子们吃饭交流一下。
能够被选中的孩子,都是优秀且懂事的,有一些孩子,甚至在毕业后,有为先生工作的机会。柏樱听说这些,心里特别期待,谁不想参拜自己仰慕的神呢?
从知道要跟先生见面开始,那么擅长学习的柏樱,每天不断的分神,一个多月后,终于如愿,再次来到了先生的家,那个大的像宫殿一样,做梦也梦不到的庞大豪华、灯火通明的家。
走过宽敞的走廊,一幅幅名画被挂在墙上,远远望去,另一侧玻璃墙旁,造型如天鹅般巨大的吊灯下,白色的大钢琴泛着珍珠般的光芒,这个家真的太大,令人只能仰视。
受张舒凝指示,靳女士已经事先嘱咐了学生们,先生身体不适,受不得惊吓,最最重要就是,绝对不可以发出大的声音。
学生们纷纷回应“知道了,”“是,”也有的说,“放心吧,先生年纪大了,我们一定乖一些,不会发出声音惊扰。”
靳女士没有反驳和解释,外界其他人对先生的认知,无论对错,都不需要下属员工解释,这是员工守则之一。
做任何事,棠溪聿从不暴露身份,更不可能去露脸,从出生开始,棠溪家族绝不透漏他的信息,从胎儿期开始被保护,即使到了成年后,为了安全起见,他的形象也从未暴露过给普通人。
站在角落里,柏樱也不说话,她听过先生的声音,知道他并不是老人家,是年轻又干净的声音,是大哥哥。
她本就白净,还隐隐透着一点营养不良的苍白皮肤,今晚,在仿佛一个巨大水晶球般的巨型吊灯照耀下,白的接近透明。来“宫殿”之前三天,她每天反复清理自己的脸、手、头发、身体,她不敢把自己打扮的性感、可爱,只求能有一个乖巧、清纯的印象,她想让先生看到干干净净的自己。
穿了保持比较新的校服,坐在大圆桌旁,她不敢四下打量,以为很快会看到先生。结果,等了很久,其他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柏樱的肚子饿的咕噜噜直叫,终于来了一位穿着米白色工作制服的中年男人,说先生病着,不能下楼,你们吃吧。
听到这句话,柏樱虽然面上只是微微抬了一下头,其实,心里已经雷声隆隆,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大圆桌被丰盛菜色摆满,柏樱并没什么外出吃饭的经历,但她觉得,眼前的一桌美食一定是比外面餐馆更加精致鲜美。很多穿着蓝上衣、围着雪白围裙,看起来像是专门在厨房工作的人为他们上菜、服务,十分礼貌且友好,即便学生们都是被资助的贫穷或孤儿身份,也没有被怠慢。
十个孩子,是分年纪再按照成绩被选来这边一块儿吃饭的,其中柏樱的成绩最稳定,向来是第一名。
因为先生临时“失约”,靳女士料定他们会有些失望,为了活跃气氛她给学生们抛出了一个问题,“你们以后都打算学什么专业啊?”
学霸们聚餐,面对这个话题果然兴致极高,大家各说各的,轮到柏樱,靳女士满眼期待的看着她,女孩子小声但十分清晰的说,“我要学医。”
“好孩子,有志向。”
并不在乎靳女士的夸奖,但柏樱不再说话,而是更加乖巧的回复给她温柔害羞的笑脸。
她想了很久很久,年纪尚小的自己,有什么办法可以真的摆脱曾经的恐惧呢?不愿意回去,她亦再不想收到来自孤儿院的信了。自己的力量还不足,那么她需要一个强大的人庇护自己,先生是唯一她知道的强大的人。
满桌的美食没什么可以吸引她,柏樱尽可能地低头,她不想让任何一个人注意到她,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凭借精准记忆力,她悄悄向楼上溜去。
16岁可能是不知天高地厚年纪,但柏樱不是一时冲动。
偷偷跑上楼,去那个她牢牢记住的房间,她想看到他,于是做了不顾后果的事。
棠溪聿房门口,保镖看着温软瘦弱的小姑娘,一眼认出了是三年前来过的小女孩。
“我想见先生,跟他说谢谢。”温温柔柔的少女,她说了实话,不敢欺瞒先生。
“先生不见客,你下楼去吧。”保镖记得她,虽然不给她通融,但也没有凶她。
还想再央求一次,柏樱开口轻轻说“拜托……”,她的话来不及说出口,一位穿白大卦的男护士捧着一个托盘走出来,门一开一合,棠溪聿听到了她的声音。
刚刚结束近一天输液,棠溪聿躺的全身酸软情绪不佳,听到娇莺般女孩子细小的声音,他还没睁眼,急喘了一口气问道,“谁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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