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常侍看着她们,向天翻了一个白眼,真是恨铁不成钢,哪有什么皇后相,哪有什么一国之母的风范。
“殿下,臣告退。”赵常侍拱手出去。
鸳鸯跑进院子,上下打量姚荺,担心姚荺有哪里受伤了。“哪里受伤了?快告诉我。”
“没有,她们没对我动手。”姚荺笑起来。
“吓死我了,我来时就看到她们像要吃了你一样,我只好跑去掖庭找了赵常侍。”说着,鸳鸯眼圈红了。
姚荺不禁感动,鸳鸯最畏惧赵常侍,却仍然为她去掖庭,这份情义无价。
今日晴好,两人开始修理破损的门窗,只是这样的活两人都没干过,鸳鸯的手被小捶子给砸了,慌得姚荺给她吹手。
“我们女人只适做家务活,洗洗捡捡缝缝补补,这种活是男人做的。”鸳鸯无奈地叹气。
“没有男人怎么办?”姚荺笑道。
话音落下,门前传来声音。“男人来了。”
赵常侍带着一帮人进入院子,他们手里拿着锤子和木板,还有的人用竹筐挑着瓦片。
“干活吧,把屋顶全部修修,铺上新瓦,如果下次有漏雨,仔细你们的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
“还有你们,把井给淘一淘,淘干净。”
“你们,去修门窗。”
姚荺感到讶异,这可不像赵常侍的为人,赵常侍是别人过得越不好,他反而越开心。
而且自己平日对赵常侍也普通,从不巴结讨好,甚至还威胁过他。
“殿下,不必疑心,臣无坏心。”赵常侍似乎知道姚荺的心思,溜了鸳鸯一眼,便又告退。
果然在多个男人的帮助下,井被淘干净,打上来的水清得能照见人影,还在井上安置打水的架子。
屋顶的旧瓦片被拆除,在木架上先铺两层油毡,这样防止瓦片破碎后雨水直接灌入屋中。铺好油毡后,才在上面铺瓦片,瓦片同样铺了两层。
姚荺和鸳鸯烧了热水,用碗盛给众人饮用。
一直忙活到天黑后众人才离去,鸳鸯四下瞅着,门窗已经全部修理好,还贴上新窗纸。
“赶明儿赵常侍要是给搬来一些物品就更好,最好还有梳妆用品。”鸳鸯笑道。
“这已经很好,其他的我不奢求。”
鸳鸯手摸着下巴,道:“我忽然觉得不怎么怕赵常侍,感觉他还挺好的。”
“那是因为他对你的善意,你感觉到了。”
“有么?”鸳鸯耸着肩膀。
主仆俩聊了一会,姚荺便催鸳鸯回甘露宫。
今日身子比往常都疲软,可能是昨夜未睡,也有可能是昨夜潜水时感染风寒。
姚荺打了井水洗了脸和手,便在床榻上躺下。
迷糊中听到推门的声音,姚荺吓得一个激灵赶紧睁开眼,原来又是司马御。
“你来做什么?”姚荺怒得不行。
司马御凝视她面上的怒容,道:“你就这么厌恶本王?”
“是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厌恶。”
宫中是有礼法制度约束,可司马御从来不管这些,随意进入她的房间,搞得别人误会她与司马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司马御哼了一声,道:“那本王让人来修理你的屋顶和门窗,替你补漏,你是否也要厌恶?”
姚荺一愣,原来是司马御让做的。
“既然如此,本王现在就捅穿这屋顶,毁了门窗。”司马御见她不说话,顿时怒从心起,拔出剑便要砍门窗。
慌得姚荺赶紧去拦,不料她又急了,扑倒在司马御的身下,并且双手抱住司马御的脚。
“哈哈,姚荺,你第一次对本王行这么大的礼。”司马御哈哈大笑。
姚荺爬起身,身子软软的,虚弱无力。“我是不小心摔倒,你不必想太多。”姚荺是决不愿意让自己屈服司马御。
司马御瞅着她苍白的面色,身子似乎也在颤抖,道:“你不舒服吗?”说着,他伸手来摸姚荺的额头。
姚荺见他伸手,赶紧后退,但一退身子就向后倒。
眼见头就要撞到地面,忽然身子一僵,人就直直地起来了。
司马御拽住她的手,这才使姚荺免于摔倒,但瞬间司马御便将姚荺拦腰抱起。
那种说不出的宁静安详的感觉又笼罩在司马御的心上,抱着这具柔软的身子,他的内心仿佛是平静的湖面,所有的光都照着他,温暖又慈祥。
司马御几乎舍不得把姚荺放下来,他体会着这种舒适的感觉,为什么抱着姚荺会有这样的感觉?
“你放下我。”姚荺低声喝斥他。
司马御充耳不闻。
姚荺费力地爬起身,在他肩上狠狠一咬,但司马御还恍如在梦中,一脸痴迷。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御才从大梦中醒来,他看着姚荺气愤的眼神,才将她放在床榻上。
“本王去找太医。”
“我没事,只是着凉了,睡一晚就会好,你走吧。”
司马御抿了抿唇,一声不吭地出门。
他没有出宫,而是去了掖庭。
掖庭值事的小太监赶紧去找赵常侍,这时赵常侍正睡得香,被突然叫醒勃然大怒,掌了那小太监几个耳光,但最后还是不得不来正堂。
赵常侍心中大骂司马御,不可理喻的疯子,自己不但要给他收拾残局,还要管他各种杂事,现在半夜里他还要来打扰自己。
心里骂,赵常侍面上却装出恭敬的样子。
司马御站在正堂里,自从他两次破坏案台后,赵常侍就没再摆放案台,免得遭他毒手。
“西陵王,这半夜里又有何事?”
司马御蹙着眉头,嫌赵常侍来得太慢,没好气地道:“姚荺感染风寒,你宣太医去看看。”
顿时赵常侍就无语了,道:“西陵王,出尘宫不合适你的身份去,你这大半夜去出尘宫,如果让人看见传出去怎办?你和姚荺的名声都毁了。”
“不是还有你善后吗?”司马御不屑一顾。
赵常侍真的想骂人了,敢情他是帮司马御擦那个的人么。
“西陵王,你对姚荺抱的到底是什么态度,你说明白了,我也好办,不然我糊里糊涂的不知如何办?”
司马御被赵常侍问愣住,他并未思考过自己对姚荺的心态,这些年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报复姚荺,让姚荺尝受到痛苦,让她生不如死。
他也是按照这样做的,至于姚荺是否真的尝到痛苦,是否真的生不如死,他没想过。
“有时想杀了她。”司马御咬着唇。
赵常侍嗯了一声,耐心地等司马御后面的话,凭他对司马御的了解,后面应该有转折了。
“刚才抱着她,心里感觉很宁静很安详,就想一直抱着她……”
司马御自顾说着,一旁的赵常侍已经听得目瞪口呆,白眼乱飞。
说来说去,就是司马御对姚荺有好感。上次自己问司马御,他还嘴硬不承认,现在不就全招了。
“西陵王,你这就是欢喜姚荺嘛!”赵常侍忍不住打断司马御。
“不是,本王不中意她,就是那感觉很奇怪。”
赵常侍听他还在否认,气道:“西陵王,那你抱其他女人有没这种感觉?”
司马御又陷入回忆中,道:“本王抱着萧青时,只觉得好讨厌,令人恶心想吐,就把她扔出去了。”
听到这里赵常侍白眼快翻没了,原来萧青确实与人私通,但私通的男人是司马御。明明这么俊朗的外貌,为何偏偏总和侄子的女人纠缠不休。
“可以了,西陵王,你就是中意姚荺,你爱上姚荺了。”赵常侍陈词结案。
司马御说不中意姚荺,但句句都是表露出对姚荺的好感。
“胡说,这不可能的事。”司马御拂袖而去,但到门前时又转过身,道:“你赶紧宣太医去出尘宫给姚荺诊病,令他们煎好药,再安排几个侍女去服侍。”
他大步而去,只留下赵常侍猛翻白眼。
“我这辈子,合着就给你们对姓司马的狗叔侄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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