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苏御脑袋昏昏沉沉,只觉得面前的鼓在震,“咚咚咚”的特别响,让他趴着也不安生,故抬手锤了一下。
突然那鼓就翻面了,抵在自己眼前,腰上还多了道束缚。
容苏御无措的抬起头,入眼是个混血美男。眼窝深邃,更凸显他英俊的眉骨,五官锋利又精致。
贴近了瞧,还是个冷白皮,看起来颓废又禁欲。
容苏御用手圈了个眼镜框,架在混血美男的鼻梁上,呵呵傻笑:“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斯文败类。”
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晏楚尧不明白方才还说喜欢他的小师叔怎么突然又骂了他一句。
他是败类?他做什么了?
难道他根本没醉?方才都是装的?
自己亲了他那里,此刻又搂着他确实是……
晏楚尧慌张地松开手,往后一挣却没想到腰带还被容苏御握在手里。
有人想往后退,有人想往前拉。
年纪小的力气大,却敌不过“近百老人”耍酒疯,推搡之间两人叠摔在了地上,将容苏御脑子里的耽改剧本也颠了出来。
彼时他还吐槽编剧,这哪里是耽改,分明就是耽美!
如今见了“对手”,他却又觉得这戏本还不过瘾!
怪不得女人们都喜欢混血美男,他也喜欢,眼前这等俊男,抽卡都是sss+!
容苏御骑在人身上,扣着晏楚尧的下巴,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小世子,这里是朕的寝宫,你孤身一人摸进来就不怕毁了朕的清誉?”
(没想到容苏御修仙之前还是个皇帝,看这样子多半也是个昏君!)
晏楚尧挑眉愤然道:“你还有清誉?”
“嗯?不对,那是摄政王的台词,你是这一句,我给你学学。”
容苏御松开手,半跪着往后挪了挪,带着一身酒气滑蹭到一个他觉得舒服的位置,美目斜睨,迷迷蒙蒙之中带着几分可怜与含羞:“陛下,臣虽为质子却已是母国的一枚弃子,望陛下垂怜,别将我赶走。臣实在不想委身于摄政王。”
玉雕般的手指够拉起自己的衣带,轻衫滑落……
这场景让晏楚尧目瞪口呆,更不用说美人跪坐的地方委实不妥。再不制止,这不太妙的反应就要冲昏他的大脑了:“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晏楚尧一把捏住美人的手腕,没多用力,人却像是没了主心骨,软软地倒在他身上。
朱唇微启,薄薄的呼吸像一条不乖的小蛇缠绕在他颈边。
四处寂静,月下只余他一个人心跳声,澎湃如潮。
“那是你还没开窍,等楚尧哥哥遇见一个人,心脏噗噗乱跳,一日不见思之如狂,到那时就不会如今日这般想。”
想起谢蓓的话,晏楚尧猛得将容苏御推开,也不顾他一个人睡在草丛里,就这样匆匆忙忙地逃下了山。
***
月凌峰脚下、开得最盛的一丛杜鹃花被人连夜薅没了。据一采露的小道童说,他昨夜见到一只个高的野鬼捧着一堆杜鹃花在竹林里游荡,念一句拔一瓣,如此往复几十次:
“我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
谢蓓一听,挑起眉毛不屑道:“这野鬼大概生前脑子不太好,杜鹃花都是五瓣的,只要他启始一句相同,无论多少次,结果都是喜欢啊!唉……没救了,别投胎了,投胎也忘不了。”
话音刚落,朝她走过来的晏楚尧突然调转了方向,谢蓓连忙招呼道:“唉,楚尧哥哥,披风我做好了,送给(师尊了吗你)…唔、”
显然秋掌门的倒装句已经出现了人传人的现象,否则晏楚尧也没这个机会堵住谢蓓的嘴。
众人见晏楚尧拖着谢蓓移至角落,不禁感慨:“都说这娃娃亲多半没感情,我瞧着晏师弟谢师妹就好得很嘛!郎才女貌的!”
“那是自然,谢蓓手上的披风用的可是蝠王的皮,晏楚尧那小子不是刚去蝠洞剿过妖,你想想,你细想!晏谢两家好事将近咯!”
“这事还早,听说要等两人都筑基了再商议道侣仪式。以晏楚尧的速度,估计半年之内就能筑基,但谢蓓还早呢,她才练气初期。”
“看来我们三长老撬墙角的机会还多着呢~”
“嘘~小声点,正主来了!”
百年间,极天派这位三长老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是在妖界、就是在凡间,要么就混迹在魔界。
如若不是今日他代替秋掌门,宣告近期派中正事,极天派五千弟子见过他真容的不足一千。
只见他着一身天青色仙袍,宛如月上仙人,遗世而独立。
“三长老怎么瞧着这般年轻,他及冠了吗?我是说、他筑基的时候……”
“模样看着小罢了,据说筑基有二十。”
“怪不得遴选大会上要戴帷帽,这等仙资,又失了内丹,万一有心怀不轨的仙修想要掠为鼎炉……”
“极天无罪,怀璧其罪,还好我们掌门修为高!”
容苏御目视前方淡淡开口:“近来,妖界对仙界的进犯日益增多,各位弟子应减少出行历练的计划……”
人群有人小声尖叫:“怎么办!声音也好好听!三长老别喜欢晏楚尧了,喜欢我吧,我绝对愿意,做下都可!”
“颜狗就是没三观,再好看也是个废物长老!”
不满者嗤之以鼻,越说越难听。“废物”这两个字明明晏楚尧自己也说过,可他如今听来却觉得万分的刺耳,一个眼刀甩了过去。
大抵是修者可探杀气,说话那人只觉得后背一凉,下意识就噤了声。
大殿的骚动渐渐平息,容苏御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另外,御宠派有五位弟子少不经事,因为道侣相争险些酿成灭门惨案,秋掌门唯恐我派弟子也出现相似问题,特在百无殿开设【心理指导】,由四长老作为情感顾问,心中有所疑者可于每月中旬落日时分前去。
最后,上回草药课不及格的全部留下。突击检查,三个问题答错一道取消听课资格。”
有两三个明知道自己答不上来的弟子转身就走,跨过大殿门槛时还不忘“啐”上一两句。
“呸,摆什么架子,不听就不听,我看他才应该去四长老那里好好咨询一下。”
“就是,追不到晏楚尧就把气撒在我们身上!”
晏楚尧本人就站不远处,听此二人一说得,脑子里浑浑噩噩,一阵厌烦。
他是讨厌容师叔因自己迁怒于旁人?
还是害怕自己有可能真的动了心?
这、这个月的中旬过了吗?
百无殿又在何处?
他、他就是有些好奇,四长老那样性格孤僻的人,当真能做情感顾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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