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恰好也想起了敲门声,隐隐有香味飘进来。


    “应该是鸡汤煲好了。”林清玉要下床,兰卿拦住她道:“我去吧,你收拾一下,起来吃东西吧。”


    重来一世不容易,林清玉也不想因为这点儿事跟小娘子生嫌隙,乖乖嗯了声,“好。”


    小娘子温婉一笑,转身过去开门。


    老板娘连带着炖锅一起端了上来,两人根本吃不完,兰卿把车夫也叫过来了。


    兰卿胃口小,林清玉不喜荤腥,差不多都进了车夫肚里。


    到了晚上,兰卿把林清玉手里剩下的银钱要了过来,然后赶着林清玉去睡觉。


    自己则熬着夜做好了两条月事带,给林清玉做的里衣也差不多了。


    日上三竿的时候,她绣完简单花样,便唤林清玉起床试衣服。


    昨晚林清玉因着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而闷闷不乐,看到小娘子做的新衣服便似活了过来,惊喜不已。


    里衣稍稍宽松些,正是林清玉所喜欢的,穿在身上,无论抬袖还是弯腰,都舒服的不得了。


    她穿着衣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想给小娘子看,谁料小娘子已经睡下了。


    林清玉舍不得脱,索性便穿上了,抱着两人换下来的脏衣服,拿着去后院准备清洗。客栈为暂宿的地方,一般是不提供洗衣服的,老板娘带着她去了一条河边。


    她来的早,河边并没有什么人,飞快将那件沾有血污的里衣洗了,才开始不慌不忙洗别的衣物。


    林清玉出来时没吃饭,洗完衣服已经饿了,肚子咕咕直叫。


    她并非重口腹之欲,但看到热气腾腾的包子,还是生出了想吃的念头。


    她目光仅停留了片刻,便被眼尖的小贩注意到了,隔着几个行人,还要热情地招呼她……


    林清玉老实,一个铜板不剩的上交了,哪有钱买?


    她摇头拒绝,目光无意扫过从身边疾驰经过马车。


    风掀起车帘,林清玉恰好看到了里面的人,瞬间怔住了。


    倒不是因为那人生得貌美如花,她看的清楚,那是个威仪厚重的年轻妇人,气势凌厉不容直视。


    方才无意间一瞥,被震慑有之,更多的是那人给她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有些熟悉,但她可以确定前世今生都没有见过这人……


    她凝望着马车,马车后面跟着四个黑衣护卫,其中一人回头望了她一眼,冷漠的脸上杀气毕露。


    林清玉明白对方心生不喜,连忙低头,直到听不到马蹄声才抬起头,周围叫卖声吆喝声依旧,并无人在意这一幕。


    林清玉回到客栈,车夫正在大厅里吃早饭,看到她从外面进来,丢下筷子,便要来拉她,“林秀才,这么早干嘛去了?吃了没有?过来吃点儿吧。”


    也不待林清玉回答,他又高喊,“老板,再加双筷子。”


    “不用不用,我还有事。”林清玉慌着拒绝,将装衣服的篮子往身后藏,他却不依,抢不到篮子,就拉着林清玉的胳膊便往桌边带,“昨日老汉吃了你家的鸡,今日请你吃饭你推三阻四,咋的,林秀才,你莫不是看不起老汉我?”


    离近了,林清玉才发现车夫喝酒了,满身的酒气。


    她还是第一次见早上喝酒的……


    老板从里面走出来,笑呵呵道:“林秀才,你就陪他喝两杯吧,我估摸这家伙昨晚赚了不少钱,逮谁拉谁喝,你要是不陪着,他又该拉我了。”


    林清玉一时没明白过来,便见老板娘擦着手,拿着一双筷子从后厨里走出来,对着老板神色不耐,“说多少遍了,让你去四楼看看,别怠慢了贵客,你怎么还不去?”


    “这就去,这就去,”老板依旧笑呵呵,“我这不是给他找个喝酒的伴儿吗?”


    林清玉被按在车夫对面坐下,车夫便把桌上一坛未开封的酒推到了她面前。


    她瞬间皱起眉头,屁股刚挨着板凳就又想起身,“大伯,我真的不会喝酒。”


    “男人咋能不会喝酒?老汉我可听说考上了可有那什么谢师宴、琼林宴什么的,不会喝酒咋行?”


    林清玉不知昨日那一顿饭把车夫笼络了,今个他是铁了心要跟林清玉喝酒。


    老板娘见多了事,看出林清玉是真心不想喝酒,一句便点到了关键,“林秀才他媳妇儿怀着孕,喝醉了没人照顾,你还是自己喝吧。”


    车夫瞬间闹了个大红脸,“那就不喝了……”


    听到他的话,林清玉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连忙起身,“大伯,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走的太急,把衣篮给忘了,上楼上了一半,又匆匆拐回来。


    老板娘把篮子给她,后院有晾衣绳,让她把衣服晾到后院。


    林清玉走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老板娘说客栈里来了贵客,让车夫节制喝酒,莫喝醉了耍酒疯。


    不知怎的,她就想到了马车里那妇人。


    那辆马车看起来朴实无华,但那妇人,她可以肯定非富即贵,绝非寻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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