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他的青年很乖 > 31、七年沈渊
    余尽目光微微一滞,这句话他以前说过。


    那是入冬前夕,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总觉得坚持就一定有未来,不经世事的少年人永远是满怀希望,眼里有亮不完的光。


    沈渊与他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几乎全校皆知,好端端一个富家大少被他这个三无少年拐走了,而且还是除了成绩一穷二白的平民子弟,如何叫人不跌破眼镜?


    沈渊整日追在他后面,唯命是从,不再打架不捉弄同学,好好学习,整一个三好少年。


    按理说大家应该皆大欢喜才是,可世众总是喜欢对美好的事情妄加猜测,伸长利爪想要在他们二人间撕出裂口,去看看那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满足他们面目可憎的窥伺欲。


    沈渊的反常、不能被大部分人接受的同性恋、贵族与平民的差距……


    一切不该存于世道的东西成了众人口蜜腹剑下的靶子。


    沈家是军事出生,沈家子弟好像天生就该根正苗红的,沈渊这个同性恋自然而然就成了抹黑家族的异类。


    其实在当时同性恋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出柜的公众人物不在少数,但依旧有人无法接受,辈与辈、代与代之间是存在天然代沟的,即便是同龄人不同遭遇都会塑造完全相悖的思维。


    沈家有人出面阻止了,不是军功在身的沈老爷子,而是沈渊母亲。


    宁雅。


    一开始只是言语警告,说这是伤风败俗,是心理有病。再后来,沈家父母见警告无效,开始对沈渊进行经济控制,依照沈渊挑剔的性子,是绝对无法容忍自己过着粗糙的生活。


    也确实如此,少年每次出去玩总会抱怨两句,从顶级的酒店到街边旅馆,落差实在太大,人总需要适应期。


    余尽却没什么感觉,住旅馆也比回家被拳打脚踢好,只是让他很意外的是,沈渊明明怨言颇多,却依旧能笑出声:“余尽,我爸妈这次是发了狠了想拆散咱两,你怕不怕?”


    少年余尽躺在他腿上,手边倒着几个饮料罐,他望着旅馆外的人山人海说:“我从来不想以后的事。”


    沈渊讶异于他的回答,问:“怎么说?”


    余尽笑笑,卷起袖子,那是他第一次在旁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悲惨遭遇,他说:“我觉得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幸运的,没什么比活着重要,可现在我改变想法了。”


    沈渊挑眉。


    余尽忽然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低低呢喃:“因为你啊,沈渊,因为你啊……”


    沈渊怔住,从来没人跟他说这样的话,更从来没人把他看得这么重要。


    沈渊俯身加深这个吻,两人一顿亲热后洗了个澡。


    街头旅店自然比不得五星的舒服,关上窗户依旧拦不住路上的嘈杂声,享受惯了金贵生活的人免不了发些牢骚。


    余尽擦着头发走过来,调侃道:“要不算了吧,你回去做沈家大公子,不用跟我在这缩衣减食。”


    他记得他刚说完,沈渊脸就黑了个彻底,一把将人按在地毯上,恶狠狠地说:“余尽,老子告诉你,你以后再不准说这样的话了,我要是真生气了,叫你三天下不了床!”


    余尽“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还真打算跟我一辈子?不要家族了?”


    沈渊在他唇上用力咬了一口,狼崽子一样的目光看他:“世界上没什么事是我不能适应的,之前能,现在能,至于以后嘛,等我们毕业了,我会给你更好的生活,叫他们想法落空!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家!谁都别想插手我们之间!”


    余尽呆愣愣看他,直到那人魔爪伸向禁地,惊觉城池失守,佯装恼怒:“我们还没成年,不行!”


    沈渊被他推开也没生气,盯着天花板兀自笑了会儿,一把将人重新扯过来,说:“我们相差不过两岁,你这是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余尽半天憋出一句话:“等你18岁。”


    “真的?说了可就不准反悔了,不然我就把你锁起来。”沈渊斜目侧视,痞气分明。


    余尽以为他开玩笑,回:“那也等你成年了再说,现在还是小屁孩一个!”


    那时候的他,还是把沈渊看得太单纯了,从未想过有个词叫做一语成谶。


    也从未料到沈渊真的能干出那样疯狂的事。


    话出口,就注定栽了。


    沈渊甩了甩胳膊:“你说谁小呢?”


    余尽吐起舌头:“当然说你。”


    “你再说一遍!”沈渊伸手挠他,弄得对方咯咯直笑,后来两人笑累了,余尽踹了他一脚:“今晚你打算就睡地上了?”


    沈渊翻身压在他身上:“本少要睡这。”


    “你还本少呢,你赶紧起开,重死了。”余尽嫌弃道。


    沈渊将桀骜的脸凑过来:“你亲我一口。”


    余尽没理他,自己爬上床,沈渊抓住他脚腕不放,又把人拖回去:“地上敞亮,开着空调呢,冻不了你。”


    “脏。”


    “脏就再洗。”


    余尽无法,抬脚一勾,把被子扯了下来,自己一个人裹起来了,“沈渊,你自己脏去吧。”


    沈渊把人从里面揪出来,钻了进去:“叫哥哥就让你也来。”


    余尽扮鬼脸,“想得美,小屁孩。”他说着背过后脑勺,却又被沈渊扯回来。


    “你又说我小,我今晚让你看看咱们到底谁小!”


    睡袍被撩开,腿间被冷空气荡涤出凉意,余尽瞪大眼睛:“你松开!”


    沈渊乘胜追击,“不松,老子叫你知道厉害!”


    “沈渊,你变态!”他开始骂。


    沈渊只是淡淡嗯着。


    “你神经病!”


    他又嗯了一声。


    “……”


    面前突然漆黑,余尽思绪猛不丁被拉了回来,嘴角的笑意还挂着,扭过头,沈渊正在看他,平静、深沉的目光。


    他不自在的撇过视线,外面光线昏暗,原来车子进入了一段隧道,只有石壁上镶嵌的白色罩灯还在闪着光,青年想起一事,又回头问:“你还没告诉我去哪。”


    沈渊笑笑:“就当是罗城一日游。”


    “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有条后巷吗?我们等会去看看。”他提议。


    余尽犹疑,“可那要等晚上才漂亮。”


    车子出了隧道,隔壁跑道迎面驶来一辆油罐车,像个庞然大物,余尽忍不住回头看,居然真的进去了。


    “那你刚才在家时急什么?”沈渊问。


    家?


    余尽莫名其妙抓住这个字,一种把人泡进蜜罐的做梦感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真的是太美好了,就差一点就能让人沉沦,然而他还是狠心将它从脑海里排挤出去,反问:“你就不去旁的地方?”


    “那就罗城一日游好了。”


    “……”余尽冒出一个想法,这人是不是故意的?试着问:“你真的打算今日一整天都在车上过?”


    沈渊指尖摩挲着皮革,打个擦边球:“说说你的想法。”


    他的想法?


    又不是他出来散心,他需要什么想法?


    余尽越来越弄不懂对方意思了,问:“你现在目的地是哪?”


    “后巷。”


    “不是说了白天太早了吗?”


    “我在等你换。”


    余尽从未感觉交流可以这么费力,想想回:“那附近有个寺庙,上柱香?”


    沈渊无所不应:“好。”


    有病。


    余尽垂眸,嘴角死死憋着笑,耸动的双肩却出卖了他。


    沈渊瞥他一眼,问:“在笑什么?”


    余尽笑没了,说:“什么也没有。”


    沈渊:“……”


    **


    寺庙是供奉佛陀菩萨的神圣场所,是宗教的修道院,他寄托了无数香客的精神意志,从古至今,世人喜欢在寺庙祈福,或是为自己或是为他人,他们渴求福寿绵延、奢望平安喜乐、更盼来日丰登,很多疲于奔命的人相信神明会带给他们好运。


    余尽才下车就闻到了淡淡的檀香味,提神醒脑,清淡好闻,沈渊检查一下帽子口罩,带着人进去。


    两人并排往前走,周围人群吵闹,香客众多,靠近入口的地方还有卖花环的。


    沈渊不知想到什么,问:“你要不要来一个?”


    余尽以为听错了,那人已经付了钱,转身就把东西套在他头上,紫色、白色、蓝色,三种色调搭配在一起,素雅和谐,青年过分艳俏的脸被压得清冷些,还是一如既往好看,沈渊瞧他一圈,说:“要是有红色的,应该更适合你。”


    “……”


    余尽木着脸把东西摘下来,“你见过哪个男的戴这个东西?”


    “你。”


    余尽心头猛然一咯噔,他想起很多年前某个阳光轻撒的午后,沈渊曾为了逗他开心,偷偷翻进人家墙院里,将刚开几朵的红梅折得一干二净,硬生生编成花环送他。


    余尽讷然语塞,一侧面颊被冷风吹得通红,看起来气鼓鼓的。


    沈渊解释:“就现在。”


    青年微咬下唇角,越过他往前走。


    周末客流量爆满,两人临时买票,排队的人一直延伸到外面台阶处,余尽等了会儿,觉得除了被风吹得跟傻逼一样,真的挺无聊的,掏出手机滑了两把,然后眼眶越睁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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