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他的青年很乖 > 39、三日撒娇
    周围人一瞬间像嗅到鱼腥味的猫,三三两两的往一个地方挤去,更有不少冷眼看热闹的人。


    透过人群,余尽看见了之前那辆蓝色婴儿车,女人头发散乱站在边上,他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如果真有啥大事也轮不到他管,就要走,那孩子好似心有所感般一眼望过来,清凌凌的眼神盯得人极其不舒服。


    余尽咽了口唾沫:“要不,ktv等会再去,反正我已经提前预定了,不会担心没有位置,我们先看一下这边发生什么事了。”


    沈渊露在外面的那只手里握着长长的木质剑盒,上沿流云花纹简明而复古,他闻言颇为意外地挑眉:“那就听一会儿吧。”


    于是,两个大男人就正儿八经站大街上并排听人吵架,一个眸光平静,一个时不时朝他瞟。


    把大明星带到沟里去,他委实过意不去啊。


    就在这时候男人的怒喝声传来。


    “今儿个外面人多,你非要在大街上跟我闹是吧?”他是气狠了,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女人脑门。


    漂亮女人直呆呆盯着那根手指,晃了晃脑袋,神情不似之前见到那般温婉得体,余尽正感觉哪里不对劲,对方已经开口了:“你是想说我无理取闹?对吗?我带孩子出来逛街怎么就无理取闹了?你才无理取闹!你已经无可救药了!”


    余尽:“……”


    这画风是不是有点太跳戏了?


    扭过头看向沈渊,只见男人稍稍隆起眉心,又很快散开,清眸微转,两人视线撞个正着,他问:“你也发现不正常了?”


    “……算是吧。”


    沈渊没接话,似乎兴趣缺缺,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里深棕色木盒在周围彩灯映衬下光影变换,明暗交叠,像他的主人一样威严深邃、捉摸不定,余尽忽然就想,如果沈渊此刻一身秋波蓝的古袍长衫,墨发高竖,素簪其间,腰间再以利剑环佩相配,该是何等光风霁月?只怕仙人之姿也不过尔尔。


    也许他该试试演艺圈的。


    前方的吵架还在继续,男人手臂青筋暴起,一手攥住女人手腕往前拖,一手夺过婴儿车,里面的孩子静静看着面前场景,不哭不闹。


    那是怎样的眼神?


    漠然、枯寂,像抽干灵气的湖水……


    根本不该出现在一个五岁大的孩童身上。


    “吕雯,给我看看时间,今天是什么日子?”男人点开手机,屏幕对准女人眼睛:“看到没?日期,这已经是第七天了,如果你还想在家里好好待着,就别给我整乱七八糟的事情!”


    女人涕泗横流,如同得了哭疾,一时间哭声震天,这下好了,本来没多少人的街道旋风一样席卷各处目光。


    “你怎么能凶我?结婚前你不是这样的,你说会一辈子对我好的,骗子,你这个大骗子!!!”


    她翻来覆去的骂,哭得双眼通红,只是这台词和语气……


    余尽嘴角忍不住直抽抽,“狗血大剧吧?”


    “不是。”沈渊的声音低低响起,“你接下来看。”


    那女人又喋喋不休指责几句,男人面色极其难看,“小宇已经五岁了,你给他推婴儿车,我就问你合适吗?你看孩子现在成什么样了?整天跟个木头似的,我当初就不该心软把你接回来。”


    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女人神经,她忽然就停止了哭泣,一把抢过婴儿车,目光堪称慈爱的落在孩子身上,“小宇,妈妈的小宇,”她盯着孩子的脸看,灼热痴痴的目光让男孩转过了头,不想,女人眼神一戾,猛地掐住他脖颈,口中骂骂咧咧:“你不是我的孩子!你该死!你该死!你该下地狱!”


    事发突然,男人忙拽开女人往边上拖,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都停下了动作,目不转睛打量眼前的闹剧,男人面红耳赤,脑袋一热,口中说着各种威胁浑话,女人压根听不进,疯疯癫癫的挣扎,混乱间,指甲挠破了男人面皮,鲜血淋漓的两道长痕绽开在颧骨附近。


    血腥味以及尖锐刺痛让他面目狰狞,男人举起拳头就要砸下去,一条细瘦的胳膊截住了即将而至的悲剧。


    余尽手腕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疼得呲了呲牙。


    “你小子是谁,叫你多管闲事?!”男人怒不可遏,丧失理智地发飙。


    沈渊大力将青年拉到后面,挡在两人之间。


    人群次第排开,穿警衣的男子闻声急急跑过来,女人正蹲在地上呜呜地哭,嘴巴里还不停絮叨,怯弱又畏惧的哭诉男人的恶行,边上的行人指指点点,全是看戏的神色。


    余尽不喜嘈杂,吵闹间感觉衣角一重,回头,男孩正抓住他的大衣,眼里微微亮着光,执拗又小心翼翼地,像摇曳在北风中的烛火,微微呼吸就能吹灭。


    “你有话跟我说?”他矮下身轻声问。


    男孩点点头,可他等了须臾也没听到声音。


    沈渊走过来,拉下小孩衣领,触目惊心的痕迹映入两人视野。


    “嘶——”眼尖的人群爆发出倒抽气声,靠最近的女大学生捂住了嘴,众人都朝她视线望过去。


    孩子瓷嫩的肌肤上印着一块又一块的淤青,红紫深浅不一,细细看来,形状与位置同掐痕吻合,但又略显杂乱,不像是一次而为。


    沈渊指尖一点,领子贴回男孩脖颈。


    “他声带要么受损,要么就是天生患有哑疾。”他说。


    小孩低头,紧张地扒住婴儿车边缘,终于露出符合年纪的神色来。


    乞求的目光涌入视线,街道长风拍打上面颊,久违的、来自过去十几年的阴影与冷意游丝般顺着脚底而上,青年不明白的事情历经这么多年依旧无法理解。


    他与余晨天然就是不同的,一个受尽虐待一个享尽父母关怀,他对余光唯诺顺从,在父亲拳打脚踢的冷漠里寻找哪怕一丁点的父爱,努力学习,乖巧安静,唯一忤逆过的事情就是因为沈渊,然而最后还是选择悬崖勒马,用寡待一人保全另一人。


    余尽这人骨子里就是缺爱的,但狠起来又极其执拗。


    只是他的狠是润物细无声,是寂静无言到自己都难以察觉,当年沈渊在他心中的份量与多年求而不得的父爱相比终究是差了一截。


    “你想让我帮忙?”余尽试着问。


    男孩又点头。


    余尽思量间,边上的吵闹停了下来,女人畏畏缩缩绕住男人胳膊,对方扫了眼人群,骂了句“看什么看”,便拽拽手臂就没动了,硝烟还未点燃就已熄灭,景象一度十分和谐,又没真发生啥大事,警察也只当成是普通家庭矛盾,笑着叮嘱两句就要走,婴儿车里的孩子手指绞紧了。


    余尽心一横,拦住了保安,他必须把事情闹大,让人都注意到男孩身上的伤,因为他深切知道私了一点效果也不会有。


    “小伙子,你有什么事?”警察疑惑问,对面岗亭里正有人朝他招手,显然是有急事。


    余尽将婴儿车推过来,拉下男孩领子,“我觉得这件事需要去派出所做个笔录。”


    警察这才注意到小孩的异样,正要说话,旁边的夫妻俩赶忙跑过来将车拽走,男人恼怒道:“你们在做什么?就算是警察也不能对我儿子动手动脚的!”


    女人摸摸孩子的头,一脸慈爱,“小宇没事吧?妈妈刚才不是故意的,不要怪妈妈好不好?”她说着就要哭出来。


    神情不似作假,余尽眉心拢了起来。


    岗亭边的人又喊了,警察焦头烂额,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瞥了母子二人一眼,笑道:“都是不小心弄的,不是什么大事,孩子正是脾气闹的时候,磕着伤着不是很正常吗?”


    警察也不是个傻子,压根一个字没信,他招了招手,对面的人跑过来,男人见状不妙,拉着老婆孩子就想开溜,一把被人制住。


    “是不是家暴?”警察严肃质问,其实这事不该他管,他的做法已经逾矩了,跑过来的警察脸色也不太好,但等看到眼前状况,还是愣了一下。


    人群嗅到了“事大了”的味道,聚拢的人越来越多。


    男人反抗无效,脸上显现出慌张,女人的哭声再次响起,这一片天地格外嘈杂。


    直到过去十分钟,在警车的鸣笛声里,一切终于恢复原样。


    余尽望着渐行渐远的车辆,心中依旧担忧,温热的触感忽然而至,是沈渊牵住了他。


    飒飒北风中,那人掌心很暖,也很安定。


    一下子就抚平了不安的情绪。


    “你只能做到这儿了。”他说:“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警察吧,我想,那孩子运气不会太差。”


    余尽不明所以,沈渊也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思,下巴点了点不远处的ktv,“走吧。”


    刚才那段插曲差点让人忘了这事,青年缓缓抽出手,笑问:“这算是我的耳福吗?”


    大明星亲唱,估计没几人有这个待遇吧?况且眼前人还是圈内高冷得鼎鼎出名的沈渊。


    他可是最讨厌麻烦事的。


    男人柔和地笑了笑,两人朝前走,路过一家门店时,飘扬的音乐溢出门框。


    “柔光撒下长松,长风吹过眉中,听说童话今日将我砸中。少年回眸有冲,眉梢落下浅忪,他一瞪将余生全部命中………”


    大风有一瞬间的停滞,好闻的奶香味飘入鼻腔,特色酸奶店门口人群熙攘,但余尽却无声低下了头,又佯装高兴地莞尔,偏头笑着说:“两个人去ktv会不会太冷清?这边我几个月没来了,对了,我突然想起来前面有一家蟹黄汤包馆子,味道鲜香正宗,每次过来我都会点,要不带你去尝尝?”


    沈渊手里还拿着那柄宝剑,街道的灯光被阻隔在帽檐上,底下一双漆目安静地蓄起笑意,调侃问:“才用完餐,你又饿了?”


    “当是夜宵。”


    他在他面前一向是好说话的,当即点点头:“那就改日吧。”做出手势让他带路,自己则走在后面稍稍拉开距离。


    《尽余生》的音乐停了,店门口的人也散场了。


    五分钟后,买汤包的人太多,余尽自告奋勇去排队,沈渊神色莫测的站在电话亭旁,摸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出去。


    “哟,又来复诊了?”言谨戏谑的声音响起。


    沈渊寻个人少的位置,问:“我记得你以前有个调弦症的病人,名字叫吕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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