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他的青年很乖 > 41、五日撒娇
    沈渊收紧了手臂,胸膛的热度如同烫人的岩浆,即便这么近了,他还是觉得床边人隔得很远。


    就像这一刻他猜不透对方在想什么。


    男人呼吸微微急促,下巴抵在青年头顶,余尽仰着头,承受着上方滚烫如火的气浪,一下又一下灼浇在头顶,从百会穴一直延伸向下,两人心跳交织在一起,脉搏相撞,血液像头巨兽不安地躁动。


    窗外的雪扑簌簌飘零满地,打湿了玻璃,发出叮咚的脆响。


    不知过了多久,余尽脖子都僵了,腰部的胳膊勒得他泛酸,双手难受的推搡:“沈、沈渊,我明天还要上班,这样我睡不着。”


    “嗯。”


    依旧没动。


    一直仰着脑袋,余尽喉咙发干,提了提腿又被压住,心中无力地叹息一声,道:“沈渊,不是要看雪吗?我背对着窗户怎么看?”


    对方似乎发觉了失误,再次把人转回去,后背贴上强有力的胸膛,余尽身上起了一层汗。


    朦胧昏暗的冷夜,心跳流淌过风河雪海,将寒冷撕裂开一道口子,铺天盖地的热浪倾倒而下,它们成片成片涌入人间,大地着了火,大火中央的人闭上了眼,火苗烫伤了肌肤、肺腑、心脏……


    他咬着牙忍着,任由灼火寸寸腐蚀灵魂。


    人间早在五年多前就变成了深渊,只有不停地燃烧毁灭,才能化为余烬。


    “啪嗒!!!”


    笔落地的声音惊醒了回忆中的人,余尽匆忙敛起异样,眼神渐渐聚焦于面前的图纸上,手机屏幕忽然扑闪起来,是余光的电话。


    他迟疑地挂断了。


    手机又闪了,这次索性直接将之翻过去。


    那端的余光没等到回应,指间传来灼烫感,烟已经烧到烟蒂了,他气得掐灭烟头,就地啐了一口,女人正端着饭菜过来,僵笑着招呼他去吃饭。


    到中午的时候,余尽拎着外卖上来,沈渊的消息栏一直没有动静,他吃了几口菜,皱了皱眉,感觉今天的味道些微不同,更像是市面上吃过的那些。


    就此时,余光电话再次来了。


    他放下筷子走到休息间的阳台上。


    雪已经停了,满目皆是冻人的冷白色。


    “我他妈给你打了几遍电话你才接?余晨说的没错,你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当头就是一通呵斥。


    余尽静静听着那端的指责喝骂,垂目望向底下人海车流,有地方正在堵车,司机烦躁地按响喇叭。


    余光没听见声音,皱起眉问:“之前跟你说的那事还记得?”


    “什么事?”


    “相亲,不是告诉你我跟你妈商定好了吗?才过去没几天你就忘了?”男人一脸气愤,刚吃完饭的嘴巴里一股子韭菜的味道,他剔了剔牙,继续道:“人家那边急着见面,你抽时间回来一趟。”


    余尽眼里有了点起伏:“上班抽不开身。”


    “我可是知道你周末不上班的,别跟我在这拖延,时间已经订好了,就在10号周六晚上。”余光咧开嘴角,露出熏有烟渍的黄牙,牙签往里面伸了伸。


    “那天有值班。”


    “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余光火了,牙龈不小心被签子划伤,他“嘶”了一声,骂道:“人都给你选好了,有钱人家的小姐,你还不乐意,你不看看自己啥样啊。”


    余尽胸腔剧烈起伏,抓起栏杆上的一捧雪揉成了水,顺着指缝淅淅沥沥往下滴,打湿了地板。


    “把人推了吧,我是不会去的!”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余光一定气狠了吧。


    这关他什么事呢?


    迎面吹来一阵冷风,他大口呼吸,又扯起嘴角,手中的电话亮了,他没接。


    过了片刻,余晨的电话又来了,还是没接。


    消息栏里传来动静,却不是沈渊的。


    【爸让你必须回去,否则就一辈子别回来,原话转告。】余晨冷漠的口气,余尽看着看着就笑了。


    有人出来透气,玻璃门被只大手拉开,男人叫孙卓,据说比他早一个月进公司。


    他哈着气,见状好奇问:“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余尽要走,孙卓再次出声:“张耀之今早找你了?是不是提拔你为小组长的事?”


    他皱眉:“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你的意思就是确有此事?”孙卓笑道:“原来张总都开始管设计部的事了。”


    余尽平日里与人交流不多,眼前这位在职工圈里风头一直不减,是小圈子里的领头人物,但他确实有那个实力。


    “你想说什么?”他沉沉看向对方,心中升起烦躁。


    孙卓一愣,讶异于青年骤变的脸色,撇嘴笑:“倒是小瞧你了,也是,能和张总搭上关系的人怎么也是有不少手段的,既然如此,平时装得清高老实做什么?”


    余尽攥紧手心,雪水尚有残留,理智稍稍消散,口袋里突然传来震动。


    孙卓好心提醒,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余尽以为是余光,直接给挂了,然而刚坐回位置准备吃饭,手机又响起动静。


    他深吸几口气掏出来,屏幕上的字让他动作一瞬间顿住。


    是沈渊。


    阳台上的人已经出来了,余尽看见孙卓那张脸,没过去,而是朝人少的长廊方向走。


    “在。”他按了接通键。


    沈渊此刻正坐在车上,中间的挡板升了起来,轻声问:“你上午要跟我商量什么事情?”


    余尽仰头,走廊上的灯光柔和明亮,他用手遮了遮眼皮,笑道:“空调的事。”


    “今天风大,雪断断续续地下,装修师傅估计不方便过来,等天晴朗再换吧。”沈渊说。


    他笑了笑:“你决定就好。”


    沈渊拒绝的态度他怎生看不出,对方想要什么他又如何不懂。


    空调恐怕会一直坏下去。


    余尽舔舔唇,对面走来一人,他打个招呼,又装作若无其事转过身。


    那端的沈渊仰靠在坐垫上,听见回答坐起了身,皱眉问:“公司发生事情了?”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青年声音清朗,听起来像是透着淡淡的愉悦。


    沈渊眉心皱得更深了,让司机停车,对着电话问:“你现在在公司?”


    余尽半依着墙壁,嗯了一声。


    “我过去找你。”沈渊忽然说。


    前面的司机一瞬间急了,为难道:“马上就要到了,现在离开恐怕不行。”


    下午的通告一早就商议好的,大明星撂挑子不干可不是啥好事。


    沈渊面色冷沉,司机是南辰身边的助理,事情确实是他与南辰定下的,因为之前延期演唱会的事,有些赞助商要求将协议改成商业广告,拍摄物料用不了多久,快点的话晚上能在余尽下班前赶回来,他便答应了。


    司机还想冒死说几句,手机里传来声音。


    “沈渊,现在不方便过来,晚上可以吗?”


    晚上……


    这个词用在邀请辞中意义非常,尤其是在娱乐圈里,赤|果果的就是一种暗示。


    沈渊能感觉到余尽的语气些微不对劲,但他此刻心跳却在一点点攀高,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指尖按下,挡板再次升起,他听见青年说:“我想你了。”


    余尽说完,无声笑了,他忽然就想任性一回,放肆一次。


    管什么以后分道扬镳?又管什么经年愧疚?去他妈的天差地别与配不上。他只知道他确实是喜欢沈渊的,那种要命的喜欢,一喜欢就是很多年,他心里有这个人,真真切切长在了肉里,拔不掉藏不住。


    沈渊就是他哽在喉咙里快六年的刺,疼又舍不得咽下。


    今晚,他就要他。


    余尽挂了电话,迈着轻快的步伐朝洗手间走,脸上带着笑,张耀之洗完手出来,意外地挑起眉梢。


    “难得见你笑得这么开怀。”


    “我难道不能笑了?”青年耸耸肩。


    张耀之眯起眼睛,“怎么看起来不像你了,难道有好事?”升职也不至于吧。


    “确实是好事将近。”余尽没头没尾说了一句,便关上隔间门,阻隔对方染上审视的目光。


    张耀之吹干双手,若有所思地走了出去。


    车里的沈渊一直沉默不语,那通电话后就变得异常安静,但他本就如此,外人看不出异样。


    下午又下了一场雪,将近傍晚时才停歇,城市的灯光早在六点前就亮了,层层叠叠绵延不绝,盘踞的蛇一样绕过四方。


    余尽看着消息栏八个未接来电,冷冷笑了下。紧接着余晨的来信又多了两条,全是余光转述。


    父子俩一唱一和,他好像就是个外人,木然地看着这场闹剧。


    瞬间把所有包袱放下是什么感觉?


    浑身轻松,大雪覆盖之下,污浊的空气都变得无比清新。


    就连他从未觉得好闻过的汽车尾气似乎都变了味道,余尽从没感觉世界如此漂亮过,一盏盏昏黄路灯盛开在眸底,路边的鸣笛声格外悦耳,这一刻他就如丧失理智的病人,又似摆脱枷锁获得新生的囚徒,急需做点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喜悦。


    一辆黑色宾利蓦地响起,余尽看见车窗里的人。


    他笑着走过去,眉眼飞扬。


    仿若经年不化的积雪一朝消融,万丈昭阳撒向人间,水流欢快地暖流撞上洱海礁岸,激起对面人心底浪花。


    心房,一瞬间就崩了。


    沈渊握方向盘的手紧得不像话。


    车轮缓缓碾动,没片刻飞舞了起来,余尽说:“去酒店。”


    车子急急打个弯,又降低速度,驾驶座里的男人平复了心绪才问:“你确定?”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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