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伍村长为伍白挑选的这个书店真的很不错,它是南平镇上最大的一家书店,里面环境氛围都很不错,书店的中心用一排排架子对齐的书架,书店的其中两面靠墙位置都设有舒适的座椅,可以供人们在书店里坐下看书,剩下的两面墙,一面用来安置柜台,另一面则布置了许多书桌,可以供学子们在这里抄书,一边换取自己需要的书籍。
整个书店虽然大,里面的人也挺多,但是环境却很安静,没有人在这里面大声的喧哗。
书店的后堂听说还搭了一个台子,每隔一段时间还会举行一场学识赛,胜者可以免费从书店拿一本书籍,当然不能拿原本,只能拿的是手抄本,不过内容都一样,能够免费得到一本书,对于那些学子们来说,已经是如获至宝了。
伍白在这个书店逛了逛,发现在柜台那里还贴着许多公告,那是书店每天派人从衙门镌抄来的各种告示,专门展示给来书店的学子们讨论,这些告示有很多分类,有各种案件的分析,还有各地民情的分析,以及朝廷下颁的各类文书等等不一而足。
因为这家书店的幕后老板就是县里的县令,这件事在镇上是学多人都清楚的一件事,所以这家书店会出现这些东西,大家也没有感到很奇怪。
清怀县如今的县令颇受本地百姓的爱戴,他自从来到情怀县以后,确实为本地的百姓们做出了不少的实事,从来不做欺压百姓的事情,甚至还乐于听取百姓们的意见。
之前清怀县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件,县令抓不到凶手,一筹莫展,把这则凶案写在了告示上,他本来是希望能够通过这样的办法,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目击证人,结果有位学子看到这则告示以后,立马就发现了这次凶案的破绽,最终帮助县令破解那起凶杀案,抓住了凶手。
县令大人也没有揽功,他如实的把对这个案件有功之人的名字都上报了,最后那个帮助破案的学子直接得到了去府城学子监进学的推荐机会,当时惹了不少学子羡慕,当然县令也得到了上面的夸奖,只要他在这里干得三年里不犯任何错误,那么三年期满,他是绝对有机会再往上升一升的。
至于县令大人也在这次的事件中尝到了甜头,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更何况是整个清怀县的有学之士,所以他在自己开的那些书店里面都弄了一个公告栏,就是希望有学子能够帮他一起解决困难。
还别说,自从他弄了这个以后,他办事的效率那是大大提高了不少,在前两年的考核当中,他每次都是优。
伍白看到这个公告栏以后,一眼就明白了县令大人的打算,因为他的夫君曾经虽然当上了丞相,但是也从小官坐上去的,这期间经历过不少的明争暗斗,以及来自各方的算计,萧子墨为了不让自己小夫郎不小心如了别人的套,因此对于自己的公务和朝堂各方势力的情形这些东西,没少对伍白分析讲解。
所以伍白在心里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综合了一下,算出了这位县令大人将在明天五月底,也就是明年的乡试之后就会升职离开清怀县。
这样一来,要是能够让伍二哥在明年的乡试中考上举人,那么伍二哥有很大的机会由举人直接补替上县令之位。
想到这里,伍白感觉自己的压力更大了。
不过正如他夫君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一样‘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
伍白立马向书店柜台那里买了纸张,借了笔墨,然后伏在柜台前就开始对着那些公告抄写起来。
因为伍父临走之前给了伍白零花钱,所以伍白此刻当时有零钱向书店租借笔墨这些东西。
伍白一心一意的抄写着公告栏上的各种有用的信息抄写,因此并没有注意到书店的门口经过了一辆马车,马车的车帘子是撩起来的,一眼就能望到里面坐着一名男子,那名男子坐在马车上朝着他这个方向驻足观望了一小会儿,然后吩咐车夫架车离开了。
等伍白发现有人在看着自己的时候,他往视线的来源一看,只看到一辆马车的车尾,并没有谁在看他,伍白摇了摇头,心想:自己还真的是抄写这些东西有些晕头了呢!
等到伍村长办完事情回到书店的时候,伍白已经差不多抄写完毕了,只是还有最后两张纸的墨迹还没有干,伍村长倒是没有问他待的无不无聊,他知道自家小哥儿识字,这个书店这么大,有的是话本,肯定不会感到无聊的,他只是有些遗憾,自己没有带着伍白再多转转镇上。
天上的太阳也逐渐西斜,父子两个等了一会儿,伍白抄写的纸张上的墨迹终于干掉,他把自己抄写的纸张叠好,拿在手中,跟着伍父走出书店。
伍父是识字的,因此他自然看到了伍白抄写的内容,不过他倒是没问自家小哥儿抄写那些公告做甚么,只要自家小哥儿没做坏事,抄点东西又不算什么。
两个人朝着学院的方向走去,因为他们的牛车还放置在学院的马棚里。
因为学院的放学时间也快要到了,父子两个一边走,一边还说要等伍二哥放学以后,三人一起坐着牛车回家。
伍父与伍白回到学院之后,他们来到马棚,早上放置牛车的位置,却发现牛车不见了。
不对,应该说是车被卸下来,倒是还在原地,但是牛不见了。
两人大惊,这牛可是从村民家里借来的,丢了可不得了,牛这种东西在农家可是很大一笔财产了,别人能够借给他们使用,还是看在伍父是村长的份上,此刻牛不见了,伍父顿时急得不行,倒不是说伍家赔不起那牛钱,但是等赔了那牛钱之后,伍家少不得伤筋动骨一番。
伍父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位置,他在马棚里来来回回的查看,发现自己的位置绝对没有记错,并且那辆被卸下来的车就是证明,但是他查看的时候也发现了马棚里其他的牛,根本就不是他早上赶来的那一头。
因为兴丰村养牛的人家不多,只有两三户,一到农忙的时候,村里人少不得要去向对方借牛,伍家自然也去借过,并且伍村长平常有急事需要到镇上或者县里去办的时候,都会向村里人借牛车,甚至可以说村里面的牛长的什么样子,他记得是一清二楚。
此刻牛不见了,伍村长是急的焦头烂额。
伍白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仔细看了一下牛车架子上的绳索,发现这些东西看起来不像是被牛自己磨坏然后跑了出去的样子。
他来到学院偏门这里,找了守门人询问:“大叔,我家放在马棚里的牛不见了,请问你有看到谁牵着牛出去过吗?”
守门的大叔听到伍白这么问,眼神闪烁了一下,开口道:“我没有看到有牛出去过,学院里的牛一般都是下午才会出去的,你家的牛怎么会不见了?你有没有在里面好好找过?”
伍白一看对方的样子,就知道对方肯定没有说实话,他正待再次开口询问,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爹,小弟,你们是在等我一起回家吗?”
伍父这会儿心里正难受,垂丧着脑袋,没有心情回答伍康安的话。
“二哥,我本来是和爹打算在牛车那里等你下学一起回家的,但是我们来了之后发现牛不见了,只剩下一个马车架子在原地,你能不能请学员的夫子帮忙一起寻找一下,我们已经在马棚这里找遍了都没有找到,我刚才问了守门大叔,他说没有看到有牛出去过,所以我猜测牛可能是不小心闯进了你们学习的课堂那边,我觉得还是得尽快找到它才行,免得惊吓到了学院的学子们。”伍白对着伍康安一一道来。
伍康安一听伍白说牛丢了,也是急得不行,但是听到小弟说要把这件事告诉给学院的夫子们,早点找到牛,免得惊扰到别人,他觉得小弟说的对,于是立马点了点头,转身朝着课堂的方向走去。
他心里着急,所以并没有发现在伍白提到把这件事告诉给学院的夫子时,那位守门大叔的脸色青了一下。
伍白自然注意到了的,他刚才就觉得这个人眼神闪烁有些不对劲,所以他在和伍康安说话的时候,特意关注了一下这个人的脸色,果然发现了不对劲。
只不过他没有证据,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这个人把牛给偷走了,或者是对方看到是谁把牛给牵走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对方一定都知道一点内情。
想到这里,伍白决定给对方一个机会,于是他再次开口向对方问道:“大叔,你再仔细想一想,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要是能够顺利找到我们的牛,我们一家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守门的大叔望着伍白那双清澈透明的双眼,仿佛一切都已经明白一样,他的心中慌了一瞬,但是他很快就稳住自己的心神,心道:不过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哥儿罢了,自己什么人没有见过,难道还会被他给唬住?
于是,守门的大叔当即又摇了摇头,再次答道:“不好意思了,我是真的没有看见你家的牛出去过,许是想你刚才说的那样,不小心跑到了课堂那边,你们再多找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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