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辗转思 > 78、第 78 章
    如今苏夫人?见靖边侯满脸诧异,反倒把她更弄懵了?。


    谭老夫人?在旁看出蹊跷:“王爷不是为他自个儿,难不成是为了?别人??”她心里清楚,既然?皇后娘娘不喜欢,惠王自然?不会做忤逆母后的事。


    容元英的表情还是有些奇异的恍惚。


    下午,惠王府的人?请靖边侯前往的时?候,容元英也极诧异。


    容元英如今在京内,受封定远将军,是个闲散军爵,在兵部调度挂职。


    因为他毕竟是带兵出身,且有军功的,身份特殊,加上?惠王行事谨慎,为免招惹猜忌,所以容元英同惠王府的交际并不紧密。


    这次,靖边侯也未猜到惠王召见自己?的用意,只?是他完全没往私事上?想,而只?是以为公?务。


    惠王确实是为了?李绝跟星河的事。


    当李绝跟他坦白,他喜欢的是靖边侯府三小?姐的时?候,惠王着实吓了?一跳。


    他当然?知道,皇后当初曾经为他相看过星河。


    突然?李绝说起那姑娘,惠王几乎以为弄错,询问几遍才算确认。


    “可?是、你怎么会跟那容三姑娘……”惠王满心的惊疑。


    李绝在开口前早就想好所有说辞:“他们府里的二爷是个爱呼朋伴友的,我因跟他认识,去过侯府,所以见过那位三姑娘一面。”


    他把谎话说的跟真的一样?,尤其是底下这句,因为这确实是真情:“我一看到她就……”


    惠王目瞪口呆,容霄确实爱玩爱交际,这个惠王很清楚。


    他只?是惊讶于李绝的态度。


    望着少年闪烁的目光,情动的神色。


    以及先前李绝说什么“提亲”的话。


    孟子有云: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


    李绝少年时?候倒是没怎么依恋过父母,但如今正是懵懂初开的年纪,据说那容星河又确实是个一等一的绝色美?人?,他因而迷恋上?,也是有的。


    不过……


    惠王踌躇:“你可?知道她的人?品?”


    皇后在“试探”过星河,得到答案后曾也跟惠王提过一句,虽没详细说,但惠王也自皇后宫中嬷嬷们口中得知不少。


    都说那容三姑娘相貌无可?挑剔


    ,但脾气性情不敢恭维,粗俗泼辣刁蛮,并非良配。


    惠王怀疑李绝也是给那张绝色脸孔蒙蔽。


    李绝即刻领会惠王的意思,他态度坚决地:“哥哥,我很知道她,你不用担心别的。上?回你答应过我,会替我出面的,如今我就想要这一个人?。”


    惠王又犹豫了?会儿:“上?次我问你那人?是谁,你只?不说。怎么这会儿就说了??”


    李绝狡猾地回答:“此一时?彼一时?。”


    本来,李绝确实并不着急要将自己?中意星河的事情告诉惠王,因为他目前并无把握,所以想再等一等。


    连日,他安分守己?地在惠王府里“读书?”,并不出去跟众人?厮混。


    幸而教他的那些翰林学?士,倒是都有真才实学?的,因材施教,让李绝受益匪浅。


    他之前出家在道观,有什么书?便看什么,兼收并蓄,毫无章法,如今得了?名师指教,自然?融会贯通,一日千里。


    连那些本来奉旨行事的翰林学?士,也很快开始对这个“学?生”刮目相看,赞不绝口。


    惠王对此也极为满意。


    而宫中,皇帝并没有再过问此事。不过想来翰林院的人?每日进宫给皇帝讲读,恐怕也会提起李绝刻苦用功之事,所以惠王安心。


    李绝不去靖边侯府搅扰,一是怕去的太勤,先露出马脚,二是每次见了?星河他总是情难自已,要是真干出点什么不合适的来,惹恼了?人?就不好了?。


    索性借着这段时?间收了?性情,潜心读书?。


    起初只?是想逼自己?静心,不料他确实是个聪慧绝伦的,看的入了?进去,进益非凡。


    然?而他这一韬光隐晦闭关修炼,外头找不到他的那些人?自然?有些着急。


    一着急,便浮想联翩。


    赵三公?子跟吴征潼等,因想起上?次酒席上?李绝那含糊的“我有人?”,以及他暧昧的态度,便推测起来。


    他们以己?度人?,认定李绝定然?是在外头养着他们不知道的相好,大概是上?回受了?他们的启发,所以沉湎温柔乡,乐不思蜀了?。


    毕竟他是道士出身,先前不知滋味,一旦开窍,江河滔滔刹个不住,也是人?之常情。


    所


    以这所谓的“外室”传言,竟是由此一事得来。


    对于这些,李绝自己?却一无所知。


    因李绝连日不出去,戚紫石跟霍康自然?闲了?下来,这日,戚紫石请霍康吃酒,喝了?一半:“听说王爷有意调你重回霸州?你可?答应了??”


    戚紫石消息最为灵通,霍康也不瞒他:“是,小?爷这里不用我跟着了?,回去也成。”


    “霸州初定,正是缺一个能镇住的人?,你又是熟悉那里的,”戚紫石夹了?一筷子香芹百合:“那你家里怎么办?”


    霍康正要喝酒,手上?一停:“既然?是当军汉的,聚少离多是常事,她也习惯了?。”


    戚紫石啧了?声:“还好我没成家,去哪儿都自由自在。”


    霍康瞥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说,只?又喝了?一盅。


    此时?酒楼之中人?渐渐多,有哪些喝的半醉的,不免又提起那场击鞠赛,竟破口大骂:“没用的御鞠所,一个个天杀的,连个小?道士都打不过,我要是皇上?,干脆杀了?他们的头!”


    另一个人?赶紧捂住他的嘴:“你虽输了?钱,可?别再胡说八道的惹祸上?身。”


    戚紫石在旁听见,笑道:“说来怪可?惜的,上?回下注多好的机会,我竟也白白错过。”


    霍康道:“你怎么没押小?三爷赢。”


    戚紫石道:“我想过来着,但他毕竟才学?了?半月不到,我哪里敢?”


    霍康嘿嘿一笑:“你没赢钱也罢了?,只?别输得惨就行。”


    “我不算最惨的,”戚紫石啧了?声:“只?不过,后来我仔细探听了?一番,这次京内多半的人?都输惨了?,不过却有三个大赢家!”


    霍康惊愕:“三个赢家?什么意思?”


    戚紫石拧眉,低声:“我是听人?说,有那么三个人?,买的是惠王府赢,而且出手很阔绰,这是一赔三十的买卖,你想想看……”


    “是哪三个人??”霍康好奇起来。


    “这就不得而知了?,”戚紫石也有那么一点失望:“我本来想查,后来觉着……能事先看破赛局、拿捏到这种?地步的,又能拿出大笔银子的,来头一定不小?,所以还是不要多事了?。”


    霍康咂嘴:“你名


    字叫紫石,却并不是石头一块儿。”


    戚紫石嗤地笑了?:“我是石头,只?不过是石中玉。”


    两?人?说了?半晌,突然?又听人?道:“那个拔得头筹的小?道士,据说就是上?次差点打死?宁国?公?府三爷的那个……”


    “到底是什么来头,惹了?宁国?公?府,还能安然?无恙?”


    “青叶观陆观主的弟子,如今是王爷当靠山的,自然?跟你我不同。”


    两?人?敛神听了?会儿,戚紫石问霍康:“上?次小?三爷打伤国?公?府庾青尧,是为什么你可?知道。”


    霍康惜字如金而一针见血:“他们嘴贱。”


    戚紫石早就知道其中原委:“先前小?三爷常往靖边侯府跑,我还以为他迷上?了?那容二爷,后来才知道他迷的是容三……”


    霍康瞪着他:“什么?”


    戚紫石叹息:“原来你没看出来?也是,他就让我们跟了?两?次,后来每次往那里去,都不许人?跟着,但我岂会不知道?我告诉你……”他凑近霍康耳畔,唧唧喳喳道:“上?次面圣……喝醉……呆了?一夜。”


    霍康扭头,眼睛瞪得如铜铃:“你胡说吧?”


    戚紫石冷笑:“我像是那种?信口雌黄的人?吗?要不然?,为什么他会因为庾青尧那些人?的编排而下那死?手?”


    他说了?这句,又叹道:“这个容三小?姐倒也有点手段,硬是把小?三爷栓的死?死?的。”


    霍康思来想去:“这些话你千万别说出去,不然?的话……”


    “我可?不想变得跟庾青尧一样?,放心,”戚紫石说了?这句,却又道:“不过,我怕小?三爷白惦记了?一场。”


    “又是何意?”


    他又把嘴伸过去:“宁国?公?府好像要为他们的大公?子……”


    霍康心实。


    戚紫石不想多事,霍康却不愿让李绝心意扑空。


    当日霍康回到王府,找了?个机会,把这个消息透给了?李绝。


    “是他们说的,国?公?府已经问了?那容三小?姐的八字之类。”霍康也不问李绝是不是跟星河有什么私情,而只?是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横竖要如何做,李绝自有判断。


    李绝极为恼怒。


    他觉着自己?简直跟姓庾的犯冲。


    从最开始看到庾凤臣,他就很讨厌了?,居然?又冒出个庾子甫,竟敢明目张胆跟他抢星河了?。


    算什么东西!


    他本来要耐心等候水到渠成之时?,偏偏他们杀出来搅局。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夜间下了?一场雨,窗户外淅淅沥沥地响动。


    星河睡睡醒醒,总觉着不舒服,早晨起来,便有些微微地头疼。


    勉强梳洗打扮,去老太太房中请了?安。


    苏夫人?见她脸色不好,多问了?几句,点头道:“多半是因为昨夜刮风下雨,吹着了?。”


    当下忙吩咐去请大夫。


    星河以为这是小?恙,不用兴师动众,可?夫人?执意如此,又道:“最近气候变得厉害,万要小?心,切勿失了?调养。”


    自打进宫那一趟后,苏夫人?对她的态度向来不咸不淡,只?在庾清梦示好后,才稍微有了?改观。


    可?这两?天却一反常态,竟又仿佛像是她才回府时?候的情形了?。


    这让星河甚为不安,因为她很清楚,对于苏夫人?跟老太太而言,她们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对自己?示好,一定有什么所图。


    只?是,这次她竟一无所知。


    又不便旁敲侧击,只?能略坐片刻退了?出来。


    星河心想着,容霄是个不顶事的,家里发生的什么,他恐怕是最后一个知道;容晓雾虽知道太太心思,但她最近为顾云峰的事烦恼,自己?不便去打搅。


    只?有晓雪是最懂老太太的,不如去她那里看看风向。


    正打算往容晓雪的房中去,却是容霄房中的碧桃走来:“三姑娘快来,我们二爷有事找你。”


    星河只?得先顺路去容霄房中,且走且问:“一大早,什么事?”


    碧桃道:“我也不知道,只?急匆匆地让我来请姑娘。”


    说了?这句,又笑道:“对了?,方才……外头来了?一位客人?,就是上?次二爷过生日时?候来的那位哥儿。”


    星河的脚步猛然?刹住,心跟着狠命地一颤。


    她当然?知道来的是谁。


    这些日子不见李绝,那滋味,简直没法形容。


    一边怕他出事,心里担忧的不行,一面又觉着他在外头寻


    欢作乐,气冲上?来,恨不得一辈子也不理他,她整个人?简直裂成两?半,一半想对他好,一半想打死?他。


    突然?间听说这人?竟到了?,她本该是一颗心放下,欢欢喜喜去见他,或者质问他之类。


    可?不知为何,此刻心里满满地竟是说不出的酸涩委屈,外加一点恨恼。


    “原来是有客人?,”星河变了?脸色,淡淡地说,“我还要去寻二姐姐,回头等客人?走了?,我再去吧。”


    碧桃见她突然?就变了?脸,一怔:“三姑娘……二爷可?等着呢。”


    “反正有人?陪,我再去就多余了?。”星河早转过身,一边往回走一边摆摆手。


    碧桃叫了?两?声,无可?奈何,只?能先回去禀告。


    星河赌气往回走,却并不是真的往容晓雪房中。


    勉强走到一半,鼻子止不住发酸。


    在一重紫薇树下,她停了?步子,回头向着容霄的院子遥遥地看了?眼,又恨又怨。


    慢慢转身,却见鬓边一朵紫薇花近在咫尺,因昨夜淋了?雨,花瓣吸饱了?水,重重地压低着。


    星河看着那些水珠,简直也像是一颗颗泪眼。


    正有些不由自主地伤感?,不知哪里飞来一只?雀,正落在头顶花枝上?。


    刹那间,花瓣间水滴如雨,星河惊的叫了?声,抬手挡着头,那雀受惊,越发在花枝上?蹬了?脚,竟飞走了?。


    星河被淋了?一头脸的雨水,更加气恼,咬牙:“该死?的,都欺负我……”


    正说了?这句,就听那浑厚的声音在花丛后响起:“谁欺负姐姐了??”


    一张如描似画的脸,在紫薇树后,光线从暗淡到明媚。


    星河不由自主地看着,额头的雨滴好像滑到了?眼睛里,涩涩地有点难受,她转过身:“哼……你来做什么。”


    李绝走到她的身后,见她后颈领子上?也给打湿了?,还有一点凋零的绯色花瓣,湿淋淋地沾在她雪白的颈上?,她竟没察觉。


    李绝想给她拈了?去,但这动作太像轻薄了?,怕她误会:“姐姐……”


    星河不等他开口便冷冷地:“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要找霄哥哥,就去他屋里。”


    李绝的眼睛好不容易才从那片讨厌的


    花瓣上?移开,他恨不得取而代之:“我找他干什么?我是找姐姐来的。”


    星河哼了?声:“你找我做什么?怎么不去找那外……”


    她察觉自己?失言,赶紧捂住嘴。


    李绝眸色一变:“外什么?”


    星河的心嗵嗵跳了?两?下,迈步往前便走。


    李绝闪身挪步,已经到了?她的跟前:“姐姐。”


    冷不防星河只?顾低头闷走,竟结结实实撞在了?他的怀中。


    额头撞在他的颈间,星河“啊”了?声,急忙后退。


    李绝已经扶住她的肩头:“撞疼了?吗?”


    星河缓缓抬头,正要将李绝推开,却发现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红痕。


    心中一惊,本以为他是不知在哪胡闹划伤的,可?细看又是新伤。


    星河突然?想起自己?今日戴的有一双金蝴蝶簪子,蝶翼处有个尖锐的凸起,戴的时?候平儿还说摘取的时?候要小?心些别划伤了?。


    李绝看她盯着自己?的脖颈,想到方才她一头撞过来时?候,确实有点刺痛,扫了?眼她头上?的发饰,就知道划破了?。


    当下将手一遮:“不碍事,没伤着姐姐就好。”


    星河咬住下唇,竟握住他的手轻轻挪开,细看他脖子上?的痕迹,果然?是新划的,中间最深处竟渗出一点血渍。


    “这……”星河早忘了?之前赌气等等,心惊心疼又有点愧疚,低低道:“我不是故意的。”


    手指探去,想看看到底伤的如何:“疼不疼?”


    谁知这伤正在他的喉结处,柔嫩的指腹才触了?一下,李绝的喉结上?下一动,哪里禁得住这个。


    “不疼,”他忙攥住她的手:“姐姐别碰。”


    星河被他握住手,也没挣扎,只?是抬头看向他脸上?。


    这会儿也不知为何,她的眸子里早就有些水汽朦胧了?,连带竟看不清他的脸。


    “你……还来干什么,假惺惺的,”星河的委屈突然?失了?掩饰,长睫一动,大颗泪珠突然?滚落:“你不是、不是已经有人?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小绝:我当然有人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星河:醋精竟是我自己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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