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辗转思 > 83、三更君
    星河以为自己已经跑的很快了,但其实她只?勉强跑出几步远,就又往地?上跌了过去。


    可身后赶来的那人及时掠了过来,将她拦腰一抄,当即把人轻轻巧巧地?抱了起来。


    在星河慌乱的目光中,她看见半边脸都被鲜血染的面目全非的李绝。


    若是在以前?,她一定会心疼的无以复加,但是在这时侯,她只?觉着害怕。


    她连让他放手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抬起有些发麻的手在他身上轻轻敲了一下。


    那种微乎其微的力道,也?只?能算是“敲”了。


    “姐姐……”李绝的一只?眼睛给血糊住,触目惊心,另一只?眼睛中的却是无限的惊惧。


    星河闭了闭双眼,她不敢再看下去,只?听见好像是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地?:“放、放开我……”


    “哟,这就是你那个小相好儿。”那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嗤嗤地?笑了几声,他道:“怎么偏偏就跑到这里来了呢。”


    李绝怒吼:“你滚开!”


    星河本来想?看看那是谁,但她实在没什么力气。


    想?着从他怀中挣扎出去,勉强地?动了动,就听见李绝又吼了声。


    她实在经不住这种惊吓了,李绝在她面前?向来小鹿一样,乖巧的甚至让她自动把在小罗浮山看到的那一幕可怕场景给淡化、有意遗忘了。


    但今日眼前?所?见,非但成功地?让她将那一幕记起,而且变本加厉,恐怕从此?之后,没什么能够让她忘记今日之遭遇的。


    昨日的小鹿,原来竟是猛兽一样,那犹如?虎吼似的咆哮近在咫尺。


    星河晕了过去。


    “姐姐!”李绝有些慌张,不知她为何竟突然晕厥。


    “我若滚开,她就必死无疑了。”老者哑声说。


    李绝虽看似镇定,但关乎星河,他实则手足无措。


    听了老者这话,起初以为他是恶毒的诅咒,但……


    “你什么意思!”


    那老者,正是之前?小罗浮山的老道士,以及先前?想?拦截李绝、却给霍康阻止了的那人。


    他目光复杂地?看了眼李绝,又看看他怀中仿佛是小玉人一样的小姑娘:“你果然是关心情?切,你难道没看出


    来她中了毒吗?”


    “中毒?谁敢给她下毒?”李绝气红了眼。


    老者看他已经情?切到这种地?步,不由摇了摇头。


    星河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还未睁开眼睛,她的脑中先涌出无数奇怪的画面,张牙舞爪的,像是狰狞怪像的恶鬼,争先恐后向她扑来。


    “小绝……”她稀里糊涂地?叫了声,睁开双眼。


    在她面前?的,是换下了一身血衣的李绝。


    “姐姐,你叫我?!”他有些惊喜交加地?,伸手扶她:“你、你觉着怎么样?”


    星河看到他,先是觉着安心。


    但很快,这股安心就像是水底聚集的鱼儿受了惊,刷地?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她想?起在自己昏迷前?的所?见所?听了。


    人还没起身,星河本能地?就想?避开他的手。


    只?是她的身上毫无力气,心里想?躲,身子只?是轻微地?一晃。


    “我、平儿……”星河张皇的很,低低叫了声平儿,突然察觉不对?。


    她忙又定睛环顾四周,越看心越冷:“这是哪儿?”


    这绝非是靖边侯府她的房间。


    她的眼神之中有警惕和提防,还有压着的恐惧。


    李绝看得?出来。


    他非常的悔恨,为什么偏偏就让星河看到了那一幕。


    她耳提面命地?督促不许他跟人打架,不许伤人,如?今叫她亲眼看到他一气杀了那么多人……她会是何等心情?,可想?而知。


    但是,李绝仍是接受不了,她因此?竟害怕上自己,提防了自己。


    明明他该是她最亲密信任的人。


    “我不会……伤害姐姐。”他默默地?,长睫闪了闪,有点受伤。


    星河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却发现?口干的很:“我、我想?回府。”


    李绝摇头:“城门?关了,明儿再送姐姐回去。”


    “这是哪儿!”她惊惧而生?气,“你把我带到哪儿了?”


    就差问一句“你想?干什么”。


    李绝看向她的脚上。


    星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她的右脚的鞋子、罗袜都已经脱了去,露出白生?生?地?秀气的脚丫,脚背上却裹着一点纱布。


    她觉着好刺眼,顾不上问怎么了,就忙把毯子往下盖住。


    大


    ?概是忙着藏躲,脚背被牵到,一点微微刺痛。


    李绝看着她脸上露出的痛色,摁住她的脚踝:“姐姐别动,你不小心踩到了……一枚有毒的铁蒺藜,幸亏发现?的早,毒血被挤了出来。”


    星河不晓得?什么是“铁蒺藜”,她扫了眼那被盖住的脚:“是你?你挤……”她烦恼地?摇摇头,觉着自己不该在这时候问这种话。


    不料旁边一个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小丫头,可不是挤出来的,是这小子给你吸出来的。”


    星河一颤,听出这人正是柳荫内跟李绝说话的那个老者。


    她本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但听到那个“吸出来”,她无法置信。


    灯影下,李绝的脸有点红,他扭头恶声恶气地?对?那老者道:“是你说不赶紧把毒血吸出来,就有性命之忧的,还威胁我说要给姐姐截……”


    老者哼了声:“我倒也?不是危言耸听,不过,难为你居然肯心甘情?愿地?给这小姑娘吸毒。如?果是我中了毒……”


    李绝冷笑:“那我自然得?踩上一脚。”


    老者嗤地?笑了:“你就过河拆桥吧,我好歹也?算救了她。”说了这句他站起来。


    星河这次看见了,乱蓬蓬的大?胡子,花白头发,身上也?穿着一件旧道袍,看着极其眼熟。


    正在思量哪里见过,那老者已经脚下无声地?走了出去。


    等他离开,星河才想?起来:“他是小罗浮山上的那个道士……”她狐疑地?看向李绝,又深深呼吸:“你、还没告诉我这到底是哪里。”


    “这是青叶观。”


    “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青叶观毕竟不是什么乌七八糟的地?方,可星河仍是心乱如?麻:“晚上我不回府,府里该怎么找我?若找不到,又会如?何,你可知道?”


    “姐姐是怎么找到西护城河的。”李绝自顾自地?问。


    星河顿住,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你……听见我跟赤松伯说的话了?”


    星河才知道那老者原来叫“赤松伯”,不对?,“伯”也?许是李绝对?老者的称呼。


    但星河不知该不该承认自己听见了。


    她本来尽量地?不想?提那可怖的一


    幕,但仍是没忍住:“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信王府的……我排行第三?,”李绝坐在榻边,很安静地?坦白着:“本名叫李铖御,李绝,是我出家时候,陆机给取的。”


    星河怔怔地?听着,听他说完后,便转开头去。


    望着床壁上被灯光照出的变幻的影子,星河道:“失敬,原来、是王子殿下……先前?是我无知冒犯。”


    “姐姐!”李绝急促地?叫了声,盯着她的双眼,他急切地?:“我从没有把自己当成信王府的人!从他们把我送出去的时候,我就没有家了,我没有骗你!”


    隔了会儿,星河才缓缓说道:“我并没有说你骗我呀。”


    李绝听她的语气有些柔和下来,便大?胆靠她近了些:“姐姐……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他想?要握她的手,又顿住。


    星河却瞥见他的左手缠着纱布,右手也?有几道大?大?小小的伤痕。


    “你……”星河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忙转开目光,轻轻咳嗽了几声。


    “姐姐你是不是渴了,我给你倒水。”李绝赶紧去倒了一杯温水,“虽然解了毒,但还是要多喝些水的。”


    星河惶惶地?刚要接过杯子来,李绝却将杯子送到她的唇边。


    她怔了怔,还是就着他的手慢慢地?喝了几口。


    只?是,这么近的距离,她更看清了他手上的道道伤痕,有的像是划伤,有的是……星河没法儿再看,艰难地?闭了眼睛。


    李绝这才醒悟,忙把被子放下,将右手遮了遮。


    “那些人……”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也?许是嗓子疼:“是坏人吗?”


    “是坏人的!”李绝急忙答应,又详细地?补充,“有一些是早年刺杀我不成的,有些是地?方上的恶霸,还有江洋大?盗……都是坏人。”


    星河好似松了口气,跟着他喃喃说道:“对?,都是坏人。”


    李绝重新?靠近了些:“姐姐,我没想?吓到你……对?不起。”


    星河听了这句,不知为何,鼻子即刻酸了起来,毫无预兆的眼圈就红了。


    隔了会儿,她问:“你伤的怎么样?”


    “没什么,我都习惯了。”李绝不以为然,甚至


    有点高兴,她毕竟还是关心自己的:“就是连累姐姐又受苦了……”


    “我、我也?没事?,”星河缓缓地?吁了口气,目光闪闪烁烁地?:“我明儿能回去吧?”


    李绝顿了顿:“当然能。”


    星河点了点头:“多谢。”


    李绝心里涌起的喜悦,被这两个字打散了些:“姐姐跟我说这个?听着……好生?见外啊。”


    星河的长睫上下一动:“你受了伤,该早点歇息。”


    李绝望着她,眼神里有着担忧跟不安:“姐姐自打醒了,就没叫过我的名字。是不是心里还怪我?”


    星河的呼吸有些急促:“不,我只?是一时……”


    她慢慢低头,叹息一样:“小绝,我怎么会怪你。”


    “姐姐。”李绝听她终于肯如?往常般叫自己,这才敢握住她放在被子上的手。


    星河扫了眼他手上的伤,没有挣扎,而只?是说道:“你的伤为什么不料理?”


    “都是小伤,不打紧的。”


    星河还是不太敢细看:“你说习惯了,那以前?也?常常如?今日这般?”


    “也?不是,今天他们是知道我在京内,所?以他们联合起来一起来找我,以前?都只?是零零散散的。”


    她仿佛自言自语:“听起来,有些可怖。”


    李绝以为她是担心自己:“不碍事?的,我不怕他们,而且经过了今日,只?怕以后不会再有人敢随随便便地?来找我了。”


    “你既然是信王府的王子,这些人又怎么敢伤害你呢?”


    李绝闭了嘴。


    星河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你如?今在京内了,那……惠王殿下跟皇上,也?该知道你的身份了?”


    李绝只?得?点头。


    星河深吸了一口气,又很慢地?吁出:“那么,你可以让王爷或者皇上为你做主啊,想?来那些人胆子再大?,也?不敢跟朝廷做对?吧。”


    李绝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我本来不想?跟惠王相认,谁知他居然认出了我,皇上也?不知哪里知道的,我没有办法,其实我并不想?跟朝廷牵扯上任何关系。还记得?当初我跟姐姐说过我不喜欢京城吗?我不喜欢那些人,我只?喜欢姐姐,我想?跟姐姐一起,离开这里,过咱们自己的日子。”


    少年的神情?急切而认真?,星河扫过他伤痕满布的手,试探地?问:“你觉着……能吗?”


    作者有话要说:小绝:能能能,一定能


    星河:是个坏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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