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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律师?”


    明明是略显意外的语气,可偏偏除却尾音的上扬外,每一个字都带着笃定,显然是认出她了。


    简清没说话,想要逃离的想法被硬生生地扼杀在摇篮里,整个人有点不太愉悦。


    纵使心里千百个不愿意,但人在职场上混,表面上她神色不变,抬脚朝前走了几步,最终在距离男人一米远的时候停了下来。


    女人勾出一抹得体的笑容,多一分会显得亲昵,少一分又会显得疏离,搭上那不算高昂的声音,缓缓念出两个字:


    “纪检。”


    纪梵敛了敛眸,不紧不慢地掐灭手上才燃了一半的烟,不作留恋地随手扔进垃圾桶里,似乎早就想这么做了。


    瞧见妆容精致,笑得无懈可击的女人,他没什么温度地勾了下唇,慵懒着语调:


    “简律师最近风头很盛啊。”


    闻言,简清忍住想要蹙眉的不悦,笑容比之更甚:“再风光也比不过纪检。”


    男人抬眸望过来,眸色很深。


    简清继而开口:“毕竟在法庭上纪检从未输过。”


    纪梵垂眸,静静地盯着面前的女人看了几秒钟。


    他的瞳眸不是纯正的黑色,带了点浅棕,晕着头顶的灯光本该更显清明,此刻却深沉得叫人看不出一点想法。


    简清无声与他对视,视线中男人眼睑微垂,即便隔着镜片也无法挡住那双好看的眼睛。他的睫毛很长,灯光落满的同时打下一片阴影盖在冷白无暇的肌肤上。


    高挺的鼻梁上总是架着一副眼镜,金丝方框,看着莫名突显矜贵,平添斯文败类之感。


    仔细掠过男人犹如雕塑般立体的五官,简清心里没忍住轻啧了一声。


    这张脸。


    可惜了。


    要说纪梵,不论什么时候看,不论看几遍,这皮相都是好得没话说。


    还记得初见时,站在校园大礼堂演讲台前的男人也和今日一样,虽只穿了简单的白衬衫黑裤,但仅仅是平静的演讲中偶有的一抹笑也能轻而易举掀翻整个大礼堂。


    见她一直看着自己,纪梵眉心微蹙,正欲开口。


    “不是吧纪梵,抽根烟抽这么久,是不是为了借口躲酒……”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


    简清也猛然从深思中回神,她循着声音来源望了过去,毫无征兆与来人对上了视线。


    一段时间没瞧见人,虞逢寻思着出去找一下,结果刚出门一扭头就看到了男人颀长的身影。他边说边走过去,话说到一半才发现纪梵对面还站了个人。


    “简清?”


    虞逢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


    瞧见是虞逢,简清紧绷的神经稍稍缓解。


    至少虞逢可比眼前这位熟多了。


    她没有详细说明,只一笔带过解释道:“律所有个饭局。”


    虞逢点点头状似了然,诧异过后才注意到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他的视线来回飘了飘,有些狐疑:“你们聊啥呢?”


    纪梵没说话,只漫不经心地转了下腕上的佛珠,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倒是简清,注意到男人似乎不太想解释的表情,话语含笑,吐出三个字:


    “夸人呢。”


    纪梵的动作一顿,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之后没忍住轻嗤了声。


    虞逢没听出什么,只当两人是逢场客套一下,毕竟这样的事情在他们这个职业还是很常见的。


    他没在意,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转而道:“听闻早上的庭审结果了,恭喜你啊简大律师。”


    虞逢和简清算是因为一件官司熟识,当时意气风发的虞大检察官对上新官上任的简律师,可别提有多不放在眼里。


    不是说虞逢骨子里那么点大男子主义,只是有时候简清的第一面实在太具有欺骗性。


    看起来就是一人畜无害的漂亮小姑娘,除了一双眼睛偶有流露犀利和果断,但谁又知道是妆容加持还是故意为之。


    总而言之,把简清规划成花瓶的虞逢输得可惨了。


    在最后/庭审上被小了一块金砖的妹妹条理清晰的异议和不断给出的证据怼得完全招架不住。


    该怎么说好呢?


    就还挺爽的。


    所以学乖了的虞逢在庭审结束之后立马要了微信,一来一往的交流成了现在算得上朋友的关系。


    简清:“你就别说笑了。”


    话落,她的余光瞥到一旁的纪梵正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以一个极度放松的姿态靠着身后的墙壁看消息。


    显然对二人的寒暄没什么兴趣。


    见此,简清状似不经意地往他们身后某个依稀能传出点吵闹声音的包厢望了眼,道:“你们是在聚餐吧?”


    虞逢应了一声:“你要不也进去坐坐?”


    简清婉拒:“不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见她要走,虞逢也没挽留,只看了眼时间,好声叮嘱:“时间挺晚了,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简清走得很快,脚下生风,转头比了个“ok”的手势后又摆了摆手。这小举动比起平日里的严肃倒是多了几分俏皮。


    虞逢看着,没忍住感慨一句:“真可爱。”


    待女生的身影消失在廊道里,他才想起自己出来的目的。


    思及此,虞逢瞅了眼身边一如既往安静的男人,拍拍他的肩:“走了,今天里面坐的都是大人物,你可别想逃。”


    纪梵收起手机,不作声地莞尔,没什么表情地迈开长腿,跟在他的身后往回走:“需要你教?”


    “……”


    虞逢一噎,深知这位哥的性格,认可般地耸了耸肩。


    确实不需要。


    ——


    李云川的案子在有了定论之后,二审维持一审结果几乎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此类恶意事件的网络关注度很快便被某某明星的出圈图、某某明星的代言之类的热搜淹没,最终趋于平静。


    简清最近也确实很闲,每天处理手上的一些小案子,又抽空去孤儿院看看院长奶奶和那些小朋友,活得不亦乐哉。


    这天,她又在孤儿院待了一下午。


    不似顾流漪和施金彤两个在少年时期被领养和认回的结局,直至大学前,简清一直都是待在孤儿院。


    作为长大的地方,这不大不小也不华丽的孤儿院就和她的家一样,一草一木都透着亲切的感觉。


    现如今,顾流漪出国读书,施金彤也早已嫁到西江有了自己的幸福家庭。出于距离原因,两人回孤儿院的次数都减少了许多,唯独简清一直坚守。


    可能,即便都是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幼时玩伴,这个地方的意义对于三人来说也皆不相同。


    来的次数多了,院里的孩子们一看到她就会跑过来拉着她的手扯着她的衣服问她要礼物。


    “小四姐姐要糖糖!”


    “姐姐!陪我玩吧!”


    “小四姐姐快教我画画!”


    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喧闹声,院长奶奶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怪你平时太宠他们了,一个个都脾性见长了!”


    许是上了年纪,尽管说着有些呵斥的话,但话语里依旧是温和的。


    简清应付完小孩子,才扯了下嘴角:“这没什么。”


    岑娟睇了她一眼,抬步往庭院里走,“最近来得很勤,工作不忙吗?”


    简清双手背在身后,勾着抹轻松的笑容步伐轻快地跟上了前人:“还行。”


    话落,注意到老人走路时扶腰的动作,简清皱了皱眉,快步上前扶住她:“腰疼又犯了?”


    岑娟没有丝毫隐瞒,只忍着痛笑了一下。布满皱纹的脸因为笑的动作显得褶皱更深。


    “老毛病了。”


    她淡淡回了一句。


    简清:“我给您预约个号,改天带您去医院看一下。”


    岑娟拂开她的手,步伐却是放慢了许多,直接拒绝:“我这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去医院瞎折腾什么,这点钱省着给他们买点小玩意也好。”


    望着老人的背影,简清沉默了。


    岑娟已经七十岁了,曾经背着她回家的院长奶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连走路的身影都变得佝偻起来。


    简清握了握拳,咬唇忍下心中的不甘。


    时间,真的是造化弄人。


    简清追上她,继续扶着老人的手臂:“您不去医院也行,回头我喊顾流漪回来让她给您看。”


    岑娟:“人小五在国外读书忙着呢,你就别打扰她了。”


    许是不想在健康问题上多交流,岑娟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倒是你,今年二十七了吧?什么时候把男朋友带回来让我瞧瞧?”


    简清眨了眨眼睛,嗓音平静:“没有。”


    得到答案,岑娟的数落声便飘了过来。


    “彤彤虽然比你大,但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结婚了。”


    “小五也是有男朋友的,怎么就你不能让我少操点心?”


    似是想起了什么,简清纠正:“奶奶,顾流漪已经分手了。”


    岑娟:“你别给我打哈哈,她对那个男孩子什么想法我会看不出来?那个男孩子现在也偶尔还会来看看我,我经历的多,这样两个心善的孩子以后还是会走到一起的。”


    闻言,简清倒是有些意外肖祁墨这么贴心。


    不过也是,顾流漪和肖祁墨分手分得仓促,自然是有什么特殊原因。一旦这个芥蒂消失,想要破镜重圆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么一想,好像三人行中确实只有她孤身一人了。


    果不其然,岑娟叹了声,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就你,这个年纪了一点苗头都没有,让我怎么放心?”


    话虽是这么说。


    但——


    “奶奶。”


    简清垂下眼眸,声音低而缓:“我不想。”


    岑娟一愣,在触及女生漆黑如墨的眼睛时哑然无声。


    看着眼前的女生,她的脑海里猛然闪过一张年轻的面孔,也是差不多这个年纪的女孩噙着灵动嫣然的笑容,轻快道:


    “院长妈妈,我有喜欢的人了,他对我很好很好,我想和他结婚。”


    短短几秒钟,那个声音变得越来越远,模糊的面孔也和眼前人重合在了一起。


    岑娟的眼眸暗了下来。


    到底是流着血缘关系的母女,简清长得很像她,只是最传神的眼睛全然不像,所以那份温婉便也消失殆尽。


    “罢了。”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随你吧。”


    毕竟和爱捉弄人的命运相比,他们这些平凡人的只言片语只会显得苍白又无力。


    就像曾经在法院外一遍又一遍哀求旁人的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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