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萨卡斯基这样类型的男人,一定是永远都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哪怕真的结婚了,也不可能因为妻子在家等着就放下自己的职责。但是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爱情,这样天大的缺点在我眼里就根本不算什么了,我反而觉得这样挺好的,或许我天生就不是那种类型的女人吧。
我猜一定是我俩之间的事情叫战国和泽法给知道了,他们怕我会不高兴,所以把原来萨卡斯基会主动揽下的工作先一步分配给了另外两位,这样他就不至于每天晚上都在办公室待到再不回来我就会睡着的时间才往我的公寓出发。
“那你慢慢弄好了,”等腿部的酸麻感全完褪去,我起身从藤椅上下来,“我去准备晚餐。”
如果我有晚班,他就去食堂吃晚饭,如果没有,他就会回来跟我一起吃。拜他所赐,现在我终于不会因为一个人懒得做就自己煮点方便面随便对付一口了,生活突然变得规律又健康起来,不会特别晚吃饭,也不会再熬夜了。
当然了,碗一定是他洗,我跟他说要是不洗碗以后就别来我这吃晚饭了,他一点脾气都没有地同意了。我发现萨卡斯基比我想象中要好相处得多,或许是比较大男子主义、特别要面子,他不怎么在乎我的小脾气和任性,来我家也从来不会空手,免得好像他堂堂一个大将天天来我家白吃白喝白住一样。
懽宴阁上午上班比较晚,不像他7点半就要到办公室,我9点半起床都赶趟,发现我经常不吃早餐,最开始他非要叫我起来先把饭吃了,然后再回去睡觉——当然如果不睡觉用来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譬如锻炼身体读读书之类的就更好了。但是坚持了两天我就不行了,强烈要求他不许再叫我起床,不然我就趁他不注意在他的洗发水里放亮橘色染发剂。
于是他只好给我留点吃的,要么是他做的,要么是出去买的现成的,等我起来之后再自己热着吃。
把土豆和鸡肉块都放进砂锅里打开火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不错的。
如果不是还需要回到原本的世界,或许我们真的能一直保持这个关系也说不定。想到这里,我还有点害怕走的时候会是什么样,我会想念这里的人吗?我会舍不得吗?
半小时后,我对着焕然一新的花房目瞪口呆。
这叫‘有所了解’?这叫‘略懂一点’?不,这是《有所 了解》,这是《略懂一 点》。
见到我眼珠都要从眼眶子里掉出来,萨卡斯基还很傲娇地哼了一声,一副这些都是小意思一样,我之前怀疑他的能力实在是有眼无珠。
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全能啊?
“你以为当大将是光拳头硬就可以的?人家是要学习的,学习——”阿银呵了一声,揪着我的耳朵,“你懂吗?他们的知识储量,换算一下,原来世界的教授以上级别吧。”
别骂了别骂了,人家就是废物呜呜,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学习了。
*
马林梵多进入了自己的冬季。
然而令我惊讶的是,买房子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实际上这里是供暖气的!而且是埋在地板下边的地热,光脚踩在地面上暖烘烘的,不愧是海军自己的岛,连普通住宅区都有这么好的福利,或许居住条件比这里好的也只有圣地玛丽乔亚了吧?
这导致我更……不愿意穿鞋了。
“……丝黛拉,你把拖鞋穿上。”这天在看着我光着脚第N次在他面前路过,坐在沙发上喝茶的男人终于脸黑了,忍耐到了极限。
“请求别人的时候用命令的语气好吗?”
“……请,”他咬重了这个字,似乎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你把拖鞋穿上。”
“不要,”我噘着嘴说,又一趟往厨房走去,“不知道脱哪了。”
“那就去找。”他抬手,食指拇指掐住鼻梁根部揉了揉,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
“你是老妈子吗萨卡斯基?”我无视了他的话,打开冰箱最底层,最近我买了各种不同口味的桶装冰淇淋,每天空闲的时候就边用勺挖着吃,边用蜗牛放映机看影片。
这个世界还真的有相当于原来世界的‘娱乐圈’,有歌星影星等等,但是与那边相比就很少很少了,电影的的数量也少,讲得内容也很通俗简单。不过正因为数量稀少,极其受民众追捧——这个科技落后的时代,大众文娱的方式也没有什么,一年能有几部新的影片就不错了,都是发行的碟片,可以使用海鸥快递邮购。
我抱着香草味的冰淇淋回到沙发上坐下,甚至心情颇好地打开了放映机,两只脚丫嚣张地放在脚蹬上。
萨卡斯基受不了起身了,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期间我还几次抱怨他走来走去挡了我的视线,最后一次回来的时候两根指头拎着我的拖鞋,摔在我面前的地板上:“一会儿可以穿了吧?”
我敷衍地哼哼两声,勉强道:“那好吧。”
他在我旁边看书、有时候是带回来的文件什么的,我们互不打扰,或者他偶尔空闲的时候和我一起看影片。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萨卡斯基突然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吃太多冰了?”
“有吗?”
男人无奈地摇摇头:“你不应该这样贪凉。”
“才不要你管呢,哦多桑。”
总感觉我跟他不应该形婚,应该告诉战国元帅让萨卡斯基收养我比较好。
*
我恹恹地趴在床上,萨卡斯基来的时候连头都没抬一下。
他很少见我这么没有精神的时候,从花房走进来,皱着眉有些担心,坐在床边低声道:“你怎么了,丝黛拉?”
我扭头转向另一边:“没怎么。”
男人拢了拢我的头发,发现有些出汗,轻轻一拨就将我翻了个身正面朝上:“你不舒服?”
我再次偏过头去闭上眼睛不看他:“没有。”
大将先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抬起视线四处检查,最后在床头柜上看到了保温杯和一板药片,已经吃了两颗。
“所以是你前段时间吃了太多冰淇淋,”他突然明白了,了然地点头,“我当时就警告过你——”
“所以才不告诉你的!告诉你了也只会批评我,我又不是你的手下!”我委屈地对他大声喊到,生理期本来就暴躁低落的情绪一下子涌上来,抱着被子缩成一团,“才不要听萨卡斯基的话呢!不用你管!”
在我背后的男人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试探着轻轻碰我的手臂,我不满地像虫虫一样蠕动了一下,他有些强硬地将我掰回来,声音却没有那么有底气:“……我没有批评你的意思。”
“你最好没有。”
他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将手掌放在我的小腹上,温暖隔着皮质手套和小熊睡衣传过来,我满足的叹息了一声,看来岩浆果实还是有点别的用处的。
*
今天在懽宴阁是晚班,不过已经过了晚高峰的时期,我正百无聊赖地站在一边‘咔哒咔哒’按圆珠笔,思考明天不上班、晚上萨卡斯基回来要吃点什么。
说不定需要买本新的菜谱了。
这时候特雷西夫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颇有深意地眯着眼睛盯着我看。我立马站直了,生怕她批评我走神。
“你跟我过来。”半晌后她说道,转身往最高级的几个包厢那里走去。
我十分忐忑,但是又不敢问到底怎么了,只好低着头迅速跟上去,老板在最深处的那个包厢门口探头探脑、神神秘秘地看了一眼,招手让我走过去。
“不许和别人提到今天来的这些人。”她指着我的鼻子说,我连忙点头保证,有些奇怪这个点来的贵客会有谁。
上次和赤犬大将见面那件事,我没有特意瞒着特雷西夫人,既然海军相信她,我认为她也不会随便乱传八卦,反正也是在这里吃的,她知道就知道吧。原本以为她还会来问些什么,或者像是我刚来这里工作时那样警告我不许和将领们扯上关系,结果她居然什么都没说。
……原来在任何人眼中,萨卡斯基都是完全和‘女人’这种词汇无法关联的类型。
结果一掀开帘子,我目瞪口呆。
“欢、欢迎光临,元帅大——”我下意识说道,但又被战国抬起手制止了。
“不必,今天我们本来也没打算太引人注目。”
包厢里一共三人,战国、泽法,以及一个看起来依旧掉线的卡普,你们三个到底为什么会在这种奇妙的时间来这个地方啊?
似乎看出来我的疑惑,泽法主动解释到:“丝黛拉,大概你也不愿意再去一次本部,所以我们只好来这个地方找……咳,看看你。”
……找我做什么?
但是表面上我挤出一个笑容摆手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怎么会呢,如果您有事情要说,叫人来通知我一下就过去了,还烦劳你们特意过来真是……所以今天这是……?”
战国和泽法十分可疑地对视了一眼,卡普移开了视线。
元帅大人煞有介事地咳了一声,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位,四人包厢,他自己坐在一边靠里:“请坐吧。”
“不不不,”我连忙抬起双手表示不用,“您直接说就好,我还在岗位上呢。”
这要是坐下我又得和泽法面对面,不知道为什么对着他的时候我总是压力很大,他说点什么我都不想违背他的意愿——像是令他失望我自己就会非常过意不去一样。
战国只好点点头,眼镜闪过一道白光:“我们听说你和萨卡斯基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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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好家伙,感情是为了这个事来的。
“额……是的?”我抬起两边的眉毛,有些无措,不知道突然找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明明之前是他们授意的来着?
“他也不是会照顾人的类型,”实在是觉得自己的学生不争气,泽法恨铁不成钢地摇头,“你对他没有不满意吧?”
这更给我说懵了,我茫然到:“我觉得还好……?”
是在关心自己学生/下属的感情生活吗?这老师/上司当的也太称职了,啥都管,是不是这几个最拿得出手的学生即使当上了大将也没有着落,实在是愁得发慌?
可是他们明知道只是走个形式而已啊,为什么要问我满不满意呢?
阿银在意识当中悄悄吐槽:“他们也不是非要关心你,这不是职责所在吗?怕萨卡斯基这么木头,你一个不高兴就黑化,岂不是翻车了。”
……我倒也不是这么挑剔的人。
“你现在可是控制果实的能力者,海军的重点观察对象。人家都用隐秘机动队的人盯着就行,你倒是挺费大将的。”
什么叫‘挺费大将的’,不会好好说话就闭嘴。
泽法和战国看起来都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元帅大人点头说道:“如果你不满意、或者不好拒绝的话,也可以向我们说,我和泽法会帮你考虑其他人选。”?是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你们多少都有点不太对劲。
卡普的眼神继续呆滞,似乎对这个世界感到十分迷茫,我觉得我也迷茫了。
“不、不用了,我想我现在还挺好的。”我机械地说,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
你们也是真舍得啊,看来真是豁出去了。只要保证我没有其他心思,没有被伤害、强迫、利用过,和平就能一直维持。
其实我想说我根本在这里待不到那个时候,能量攒够了我早走了,但还没办法跟他们解释。
“丝黛拉,你也知道,海军是一个十分不稳定的职业,”泽法试探着说,“除了战国,哪怕是我和卡普也要经常外出执行任务。”
“是的,我知道。”
“所以如果是萨卡斯基要外出执行长期任务呢?”见我没有明白泽法的暗示,战国直截了当地说道。
嚯,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嗯……也没有什么关系啊,”我挠挠头表示,这个我早就预料到了,倒是萨卡斯基能一直在这儿没走才是我没想到的,我以为他会三天两头冲到新世界抓海贼去呢,“而且我不太在乎这个的。”
甚至想说太好了,他不在家就没人看着我不让我吃冰淇淋了。
战国和卡普又一次对视了一眼,似乎是还有什么话想说,不过没说出口。
我来回打量他俩,实在是看不出这两个老狐狸又在打什么主意。
于是这次的谈话莫名其妙的开始、又不知所云的结束了,到最后我也没明白他们到底要干啥,只好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不去想了。
*
又过去了几天,还是在晚班的时候,特雷西夫人再一次找到了我。
这次我觉得她也是挺无语的了,她保持一种非常标准的、公事公办的微笑:“这次有客人指名你服务。”
“不会还是上次那三位……?”我试探着问,一时间非常不想面对。
我这人还是挺注重隐私的,不太喜欢别人打听自己的生活,哪怕是‘来自长辈们的关心’,我和萨卡斯基之间怎样了都是我俩之间的事情,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如果有一天我认为我们两个之间不合适形婚,我会好好跟他说。他也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性格,那么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继续纠缠,一定是大家好聚好散了,所以我觉得泽法和战国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结果特雷西夫人居然说不是,她继续保持那种让我有点毛骨悚然的微笑,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定要陪好客人。”
我:???啊?
“咱、咱们店里,还、还提供这种……服务的吗?”我惊恐地瞪大双眼,老板怎么一副让我‘陪客’的架势?
“想什么呢,”她瞪了我一眼,一巴掌拍在我屁股上,“让你去你就快点去啊,废话那么多。”
带着赴死的决心,我一把掀开包厢的帘子,某位黄西装男士正用手背拄着自己的脸颊,歪着脑袋打量进来的我。
“好久不见了,黄猿大将。”我皮笑肉不笑,顿时感觉快要心梗了,以后上晚班还得准备点速效救心丸。
结果他一张嘴就是:“丝黛拉小姐,你坐啊。”
……?我敢吗?
“抱歉,大将先生,我现在还是当值呢,不可以坐下的。”我假笑着解释。
波鲁萨利诺笑眯眯的,似乎早就预料好我会这样说:“我已经和特雷西夫人打过招呼,她特意准许了。”
老板,你为了挣大将的钱,就这样把我卖了,真的好吗?
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回头去找特雷西夫人确认,我深吸一口气坐下,抬头露出和老板刚才一样的职业微笑:“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呢?”
“其实老夫一直很想问一个问题,实在是忍不住,这不就来找丝黛拉小姐了嘛。”他十指交叉垫在下巴处,然而这次借着包厢中明亮的灯光我看清了,他的眼里没有一丝笑意。
我感觉自己也笑不出来了。
“为什么选择萨卡斯基呢?”他轻声询问,以为自己的语气很轻就不会吓到我。
我睁大了双眼,这是……大家都知道了吗?库赞呢?还是这是波鲁萨利诺他自己看出来的?
完全洞察了我的心思,男人解释到:“最近萨卡斯基的行为很反常呢,最后居然明目张胆到连家都不回了。”
我哪有为什么,无非就是觉得他比较稳定靠谱罢了。但是我能说自己提前知道四年后……不对,现在已经是三年半以后了,萨卡斯基会晋升元帅、库赞因为败落而离开海军吗?
“就、就是随便选的而已,呵呵……”我干笑着说。
“嘛,真是敷衍的回答啊,”似乎很不满意我的答案,男人换了一种方式询问:“那么,丝黛拉是喜欢萨卡斯基吗?”
察觉到我明显的诧异和不解,黄猿又自顾自地歪了歪头,一副已经全部了解了的样子:“抱歉呢,看来是我想多了。”
到现在我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真是让人感到妒忌啊,”他身体微微前倾,危险地眯起眼睛,声音荡漾却很坚定,“既然他可以的话,丝黛拉小姐为什么没有选择我呢?老夫可是十·分·伤·心啊~”
然后,他换上一副十分无害的样子,笑眯眯地说:“萨卡斯基主动请缨了一个去新世界的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见我再一次感觉到惊讶,他嘴角终于露出一个没能逃过我眼睛的、满意的微笑,语气却比任何人都无辜:“耶~难道他没有和你说吗?——既然这样的话,趁这个时候丝黛拉小姐不如考虑一下老夫怎样?”
啊?我傻了。
……到底是这个世界不正常还是我不正常呢?
就一个走形式的形婚,你在这较什么劲呢?
“这、这恐怕不太好吧……”我嘴角抽搐,他是怎么把这句话说出来的呢?脸皮是不是不小心落在办公室忘了带过来了?我想不明白。
萨卡斯基可是你的同僚啊,虽然我们现在是试着接触一下的阶段,但是这也太……
然而男人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见我没有答应的意思,他转移了话题:“最近大家都说萨卡斯基的脾气变好了呢,下官们不必每天提心吊胆,也不用动不动就留下来跟着长官一起加班了。”
“这不是挺好的嘛。”我干笑着说,我可真是带善人,也算是积德了,希望回去之后能活得长命百岁。
“但是,这就导致了一个十分严重的后果,”他突然变得严肃了,蹙眉紧盯着我,我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再这样下去,老夫和库赞的下官们就要怨天尤人了捏~”
……您这是道德绑架吗?而且原本你们干的也不多吧,现在补补怎么了,早点习惯早点好。
不等我出言反驳,波鲁萨利诺紧接着就说:“你们两个之间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我说的对吧?如果不是因为害怕被世界政府抓走,你也不可能同意形婚这种事情吧。”
我嚅嗫着说不出话。
男人眯起眼睛,我突然觉得他变得遥不可测,有那么一瞬间我清晰的认识到坐在我对面得是海军的大将、世界最高掌权者之一:“萨卡斯基的性格可能并不适合你哦,或许你可以再多考虑一下?如果他知道你曾经和那么多海贼有过接触,他会怎么想呢?从一开始的时候元帅和老师就料到有这一天了——他们应该已经找过你了吧?但是无功而返了,也许库赞看不出来,但是这些都逃不过老夫的眼睛哦~”
我突然感觉到恐惧。
萨卡斯基那种眼里一粒沙子都容不下的性格……
“比起萨卡斯基,身为科学部的领导、经常驻守在马林梵多、为人处世更圆滑变通的老夫会不会更加适合你呢?”见我明显是被吓到了,他又恢复了和蔼的语气。
我犹豫了。
于是点头艰难地说道:“我会考虑的。”
见我已经做出了让步,波鲁萨利诺立刻收起了刚才有些让我害怕的模样,用哄小朋友开心的语气哄诱到:“真是好孩子,我知道你会做出最适合自己的选择的。”
即使他这样说,冷下来的气氛也完全没有得到缓和,我已经不想吃东西了,哪怕这是原先我用自己的工资绝对舍不得吃的菜品。
“对了,丝黛拉酱不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听他突然叫的那么亲密,我已经不想纠正了,反正说了他也不会听,就这样吧,我看开了。
“什么?”我叹了口气问道。
波鲁萨利诺突然露出一个玩味儿的笑容,故意做出一个思考的表情:“前几天四皇之间发生冲突了,新世界正动荡不安呢,那些剩下的海贼也蠢蠢欲动了,以为趁这个时候能把谁拉下来。开全体会议的时候,元帅提起这件事情,还没等说什么,萨卡斯基就主动说要去呢。”
……听起来确实是赤犬的性格。
似乎是觉得有趣,他突然笑起来:“丝黛拉酱真应该看看当时元帅和泽法老师以及鹤婆婆的表情,太好笑了,脸都白了。然而萨卡斯基完全都没有想过留下来陪你也应该考虑在内,如果不是会后老师捏着他的后颈提醒,他根本想不起来呢。可惜的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没有合适的理由拒绝——你的事情不能叫别人知道,元帅只好头疼地让他去了。”
我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呢。你要是跟我说萨卡斯基会因为我放弃抓海贼这种正事,那确实是惊悚到半夜都能睁眼的程度了。
“嘛,总之,离萨卡斯基出发还有几天,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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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我心情复杂地回家了。
刚才对话中的主角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现在我已经明白了,他就是不干点啥正事就会难受的类型,这么长时间我也没见过他对园艺以外的东西还感兴趣。
见我到家,萨卡斯基也只是点点头,意思是他看见我这个人了,便重新投入到文件当中,也没有要告诉我过几天要走的事。
我也不问,就想看看他到底啥时候能想起来得告诉我。
临出发前的那天晚上,他才猛地想起什么一般,突然对我说:“对了,丝黛拉,明天我要去新世界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这几天我已经慢慢对这件事不抱什么期望了,没想到他居然临走之前居然想起来了!不容易啊不容易,我以为他临上军舰才会想到家里还有个人,托别人来告诉我一下呢。
阿银:“离谱到放在别人身上都要闹离婚的程度,怪不得他找不到老婆。”
“我又不是他老婆,”我忍不住笑,“而且他就是直了点……反射弧长了一点,可能之前没有经历过这个所以想不起来,心思又不坏。”
“……你可能是你未来的形婚对象,所以你帮他说话是吗?”
我:……
“有事情你可以联系元帅。”他这样说道。
突然感觉到有些心烦意乱,我点头胡乱答应到:“嗯,到时候再说吧。”
萨卡斯基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但是没说什么。
*
他出发我根本没去送,也没啥好送的,无非就是上个船而已,又不是回不来了,新世界敢揍他的也没有几个,敢的也不会去自找麻烦。
家里突然少了个人,我又有点不习惯,显得空荡荡的。家里倒是多了许多有其他人居住过的痕迹,茶几上新添了只有他会用的茶具、洗手间格子里的泡沫和剃须刀、客房里的床铺永远是整整齐齐叠了被子、他的衣柜也有一小半分给他用来放看起来都差不多一个样的西装和衬衫。
我猛地关上门,烦躁地挠挠头。
“你不去找黄猿吗?”阿银问。
我:“?至于吗,萨卡斯基前脚才刚走诶。再说了,我就说会考虑一下,没真的同意啊。”
“……随你吧,我赌50贝利你斗不过黄猿,说不定他再绕绕你就漩进去了。”
“要不我现在就把这钱给你吧。”我立马低头掏兜。
阿银鲨鱼牙抓狂:“你已经放弃抵抗了是吗!?”
就在我要反驳时,我听见了玻璃被敲响的声音,有些疑惑,难道是萨卡斯基落东西了?他的性格不可能啊。
刚一脚迈进卧室,就看见一个巨大的阴影挡住了从花房中照进屋内的阳光。
门没有锁,来人敲门只是为了警示提醒,大将青雉用萨卡斯基第一次来我家时一模一样的姿势从小门中挤进来,手里拎着的塑料袋‘咚’一声落在地上。
我的心脏也跟着‘咚’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楼下精神衰弱的老头别来敲门找我吧?
我瞪着眼睛看那个巨大的购物袋,里面什么都有,好像有人打劫了超市一样,种类繁多、甚至是杂七杂八,放的也完全没有规律,似乎是看着随便拿的,但基本都是食品生鲜,多到我家冰箱根本塞不下的程度。
“泽法老师让我来看看你。”库赞这样说道,四下看了看,最后把鞋脱在阳台上,只穿着袜子走进了我的卧室。
这……人家来都来了,我总不能说‘你把东西放这,你可以走了’吧?
况且还是打着泽法老师的名义来的,我只好僵硬地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他又毫不费力地提起那个塑料袋从卧室出去了,我连忙去门口玄关处找新的拖鞋——幸亏当时给萨卡斯基买的时候考虑到或许以后会有人来家里做客,就多买了两双。
然而等我拿着拖鞋去厨房时,库赞正对着冰箱苦恼,上下两扇门都被他打开,但是里面基本没有什么地方。
等等,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
“麻烦啊……”库赞叹了口气,看看那一大袋子吃的,又看看我的冰箱,再看看呆滞的我,“丝黛拉,你应该换一个冰箱了,这么小的话,怎么储备足够的食物啊?”
“……我每天都去买新鲜的,谢谢。”我无力地扶额。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颠覆了三观一样震惊的事情,瞪大了双眼望着我,神情中充满不可置信。我忍不住在心中吐槽,拜托青雉先生你到底是有多懒啊?
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库赞的时候,完全没有另外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感。甚至会觉得他很好相处,明明之前说过的话也不多,但就是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就好像我们之间的氛围本身就应该这样放松、自然。
“那,把这些都冻起来吧。”他最后这样下结论。
完全不能理解他到底在说什么,我困惑:“哈?”
说罢,厨房里突然多了一股冷气,从男人手心处逐渐开始结冰,眼看着就要朝那个可怜的购物袋伸去,我连忙抱住库赞的胳膊:“诶诶诶,你干嘛啊?”
动作被打断,他不解地挠挠头:“冻起来放在一边——我不解除能力,冰不会化开的。”
……不是,是这个问题吗?你的脑回路是不是跟常人不太一样?
“你不会是打算冻这么一大坨东西然后直接放在我厨房的地面上吧?”似乎叫我说中了他想要做的事情,然后库赞自己也开始觉得哪里不对劲起来,只好放下手臂——但是已经结成的冰没有化开。
“而且根本不是所有东西都需要冻起来好吧?”我鲨鱼牙大吼,透过浅白色袋子看到了挨着边的草莓、樱桃等水果,“冻起来了再化开还能吃吗?”
库赞再次挠挠头,叹气:“嘛,刚才买的时候都是随便拿的,忘记有什么了,居然不是全都需要冻起来的吗?”
……你真的够了。
“算了,”我摇摇头,怎么同为大将、还是一个老师带出来的,性格就能差这么多呢?“给我吧,我分一下类,再看看能不能放进冰箱。你去沙发上坐吧,我一会儿烧点水泡些茶。”
毕竟是客人,和萨卡斯基不一样的,我到底还是要招待一下。
于是库赞思考了一下,自己出去了,我蹲在地上分分捡捡,发现东西种类真的很杂,像是在超市S型走位每个货架都随手拿了些东西放进购物车,又一股脑塞进了购物袋一样。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居然还有电池、晾衣架、粘毛滚轮刷,以及一卷保鲜膜。
还真是啥也没细看啊。
半晌后,等水烧开了,我泡好茶走向客厅——是我喜欢的绿茶,萨卡斯基喝的都是很苦很苦那种,我受不了,生活本来就这样苦涩了,为什么不来点甜蜜的呢?之前看见我往自己的绿茶里放蜂蜜,未来的元帅大人差点手抖把自己的杯子捏碎了。
库赞正翻看萨卡斯基随手放在茶几上没拿走的书,我觉得有点尴尬,赶紧把杯子往他面前一戳:“泽法督查说什么了吗?”
他的视线从《伟大航路岛屿气候特点大全》上抬起来,回忆了一下:“嗯……好像也没说什么,就说让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如果这件事情的主人公不是我的话,我大概还能笑着说一句“老师真是好助攻!”。
但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不太妙了。
我能理解他们怕萨卡斯基就这么离开会惹我生气,想着马上安排人过来看看我到底如何了,但也不必这么无缝衔接啊?
话题一下子就断在这了,我不知道接什么,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往下说,两个人都有点尴尬。
“对了丝黛拉,自从来到马林梵多之后,你出过岛吗?”过了半晌,库赞似乎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话题。
我诚实地摇头,也没什么要去的地方,一般从这里出发想出去玩的都是奔着香波地群岛去的,但是我刚从那儿来,暂时也不想回去了。
他一下子来了精神,猛地坐直了问道:“那你想出去吗?”
眨巴眨巴眼睛,我好奇道:“去哪啊?香波地吗?但是我们不能一起……来着。”
我塌下肩膀。
明明我是个良民,怎么一天天干点啥事都要偷偷摸摸的呢……
不能和他们中的任何人单独出现在一块,也不能被别人看到,和萨卡斯基试着相处这段时间,我们从来没有在外面碰头过,他都是晚上来、从天上用月步走,直接落在我的阳台上——感谢我当时买了顶层,还有赠送的露天阳台,对面是斯摩格、长期没有人住,别人也看不到有人进入了我的房间。
尽量让自己忽略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好像和萨卡斯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虽然实际上不是,可那种感觉并不好受。
所以当库赞提出可以出去的时候,我内心雀跃得几乎要跳起来,但是下一秒就冷静了。
然而他摇摇头:“香波地太显眼了,虽然我们在这里不能随意走动,但是可以去没有人的地方。”
“没有人的地方?”
“嘛,”他卖了个关子,直接站起身说,“到了就知道了。怎么样,想去吗?”
我当然想去!有人能陪我一起出去玩的话当然好,原本的世界我就没有什么这样的机会,到了这边就更没有了,上次还因为醉酒难受没能和香克斯去肥皂泡公园玩,最近甚至连和别人一起出去的资格都失去了。
察觉到我忍不住流露出来的兴奋和期待,库赞唇角向上弯了弯:“那么现在就出发吧。”
我睁大双眼:“现在?”
“说走就走,这不是很浪漫吗?”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你还有5分钟时间收拾自己要带的东西,请尽快,可爱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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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火速打包了去其他岛屿需要的基本物资——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我从前只敢在脑子里想想,可是在我毫无准备、也毫无打算的时候,我居然马上就要这么做了!
就在我开心地让他帮忙拎一下包,拿钥匙把花房的门锁上时,我突然想到什么顿住了一下,怀疑地眯起眼睛抬头望着他:“等等,那你的工作怎么办?你跟元帅请假了吗?”
库赞的眼神可疑地飘了飘,他虚握拳咳了一声:“那个,不需要请假的。”???什么想带我出去玩,分明就是你自己想翘班,这下可算是找到一个元帅无法拒绝的理由了,前一秒想到这个点子,下一秒就忽悠我跟着一起溜了。
见我脚步粘在地上,他只好威胁到:“你就说去不去吧?”
咬咬牙,他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去,当然去。”
“等会儿,我突然想起来自己晕船来着。”
“没关系,我们不坐船。”
*
于是,坐在一辆自行车后车座上吹海风时,我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就这样走了?
夜色中,马林梵多离我们越来越远,我们来时留下的一条冰痕一直延伸向远方,逐渐消失在视野里。我裹紧了库赞的披风,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私奔的感觉——用再奇妙一点的比喻来说,那就是已经穿好了婚纱、挽着父亲的手臂走在红毯上时,突然被闯进教堂的另一个男人拉着逃跑一样。
我赞叹地看着这条冰提供的道路,这个能力真是太方便了,就是骑自行车有点累——好在不需要我自己骑。
“呐,库赞,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什么时候到呢?”我抱着他的腰,从一边探出头来望向前方的大海,黑夜里我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辨别方向的。
然而我只觉得兴奋无比,肾上腺素疯狂分泌,未知的目的地和这种大胆、出格的行为,无论是什么都能让我忘记现在的一切烦恼。
那种曾经经历过什么的感觉再一次回来了,好像我不是第一次坐在谁的自行车后座,跟着谁不打招呼地偷偷溜出去,又把谁气得够呛,回来一起挨罚、再一起大笑。
我低下头,发现脚下有什么东西在发光,仔细一瞧,是淡粉色的半透明水母,直径有餐厅的红酒桶盖那么大,从大海的深处涌动着向我们靠近了,像一顶粉色的小伞。然后是一只、两只、几十只……最后整片自行车下路过的海域都变成了浪漫的粉色,在一望无际的黑夜里,天上的星星并不明显,只剩下了风吹动披风下摆、海浪、以及自行车链条的声音。
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还有这群安静的水母。
如同梦境一般美好、虚幻。
我的心突然变得柔软了下来。
从裹紧的披风里不情愿地伸出一只手,我拽了拽男人的衣角,声音轻到不愿打扰这些安静的水中仙子:“你看,库赞。”
很久很久,男人都没有回应。
就在我以为他没有听见、打算再问一遍的时候,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啊,我看见了,丝黛拉。”
过了不知道多久,久到我都快要靠在库赞身上睡着了,或许本身就是晚上,到我平时应该睡觉的时间了,我困得睁不开眼睛。
感觉到我靠在他的背后不动了,男人稍微动了动身子:“现在不可以睡哦,丝黛拉,你是能力者,如果睡着了掉到海里面去可就麻烦了。”
我勉强睁开眼睛:“到底什么时候到哪里啊?”
“很快了,”库赞做出一个自行车版本的飙车动作,侧着车身对我展示了一下前方的海域,“看,已经能看到了。”
海平面上一条微弱发光的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感觉到意识迅速回归,我抻着脖子想要看清:“灯光吗?不是说没有人在?”
“是无人岛,只不过那些都是植物发出来的光而已。”他慢悠悠地说着,仿佛一点也不觉得稀奇。
我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拽着他的衣服问:“什么样的植物?”
原来的世界我只记得几种能发光的动物,倒是不记得有什么植物会发光,有我也没见过。伟大航路的岛屿真的千奇百怪,甚至听起来像是外星到来的。我曾经随手翻过两次萨卡斯基的书,里面说到居然还有岛屿上全都是有生命的金属,气候是永冬,配图很像赛博坦,会是基德快乐岛吗?我忍不住想到。
“嘛,到了就知道了。”他依旧神神秘秘的样子。
“什么啊,你怎么什么都不肯说?”我鼓起脸颊说,怨念地看了他一眼。
“因为看到这样气鼓鼓的丝黛拉真是太可爱了。”
我感觉自己脸有点红。
这就是天然系吗?真的抵抗不住啊可恶,以前很少会有人夸奖我,所以被称赞的时候我永远都会很开心。
过了半晌,库赞继续说:“这里是离马林梵多不远的无人岛,也不算大,一直没有人开发原始森林,后来就变成了海军野外训练实战演练的地方。”
“你也来这里训练过吗?”虽然普通人很难在野外活下去,但这对于大将来说也太没有难度了吧?
“只有刚参军的军校生会来,”库赞慢悠悠地说道,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吧,如果你不问起的话,我都快要忘记了。”
“三十年前!?”我惊讶道,这么早就加入了海军吗?
“我是泽法老师的第3界学生,也是从我这届开始,这座没有名字的岛屿成为了海军自己的训练地。”
“诶——”我拖长了声音,“真想看看那个时候你到这里生存演练时是什么样子啊。”
“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吧,”库赞轻笑起来,挠头说道,声音却突然弱了下去,“倒是,那个时候被分到一组的人……”
见他半天没有接着往下说,我好奇地接话:“被分到一组的人?”
“是波鲁萨利诺和萨卡斯基。”这次他的声音有了些苦涩,“没想到一下子,时间就过去这么久了,我们现在都成为了大将。”
他在回忆什么呢?没想到居然是他们三个一起来这里生存演练的,以前库赞和萨卡斯基之间的关系应该不会这么僵硬吧?那个时候他们都是新兵、也没有军衔,年龄、实力又相仿,应该是关系不错的朋友、甚至是可以托付性命的战友吧?
后来才因为理念和政见不同,才分道扬镳,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似乎是不愿意让我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他主动继续说了下去:“他们两个才是同期,是泽法老师带的第一届。加入海军之前我就听过他们的名字了,因为太过强大和突出,被世人并称为‘怪物’。生存演练一般是3到4人一组,前两届实在是没有能和他们两个搭伙的,于是便破格将我从第3届的队伍中挑出来了。”
听起来挺有趣的,不知道为什么,比起超新星们的冒险,我似乎总是对过去发生的事情更感兴趣。
我若有所思地点头:“唔,原来是这样啊。”
自行车链条和零件摩擦的声音中,我们终于到了那座岛屿上,库赞绅士地伸出一只手让我搭上、借着力从后车座跳下来。沙滩上的沙子细腻柔软,我好奇地向森林中看去,远处传来模糊的、梦幻的微弱光芒。
其实在岛上看的话,并不算很强的光亮,然而在远处眺望海岛,又变成了黑夜中无垠大海中显眼的光带。
男人随便把自行车丢在了沙滩上,因为沙子太过柔软的缘故,甚至根本就立不住,可怜的自行车躺在地上,我在心里为它默哀了几秒钟。
“乘坐军舰的话到这里其实很快,但是我们这样过来就比不了了。”他叹了口气,有些歉意地说,“抱歉,没想到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这么晚了。”
“没关系的,从刚才开始我就已经精神了。”我眨眨眼睛,指向森林深处,“我想去看看发光的植物长什么样子。”
库赞有些惊讶:“现在不休息一下吗?”
“不嘛不嘛,”我拉着他的手腕不满道,力气大到甚至把他拽得向前踉跄了几步,“现在就去看。”
他被我弄得没有办法,只好叹息着说:“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男人轻轻挣脱了我的桎梏,反而用大掌包裹住我的手,迈开长腿:“丝黛拉要好好地跟紧我的脚步哦,之所以能成为野外生存训练的岛屿,说明这里可是有危险的。”
“什、什么样的危险啊……”我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话音未落,几声狼嚎和鸟类受惊飞到深林上空盘旋的声音传来,在库赞解释这里的狼比他个子还高时,我脸色变白了。
“你在怕什么,我不是在这里么。”他无奈地说。
库赞拉着我的手向森林里走去,原始的生态从未被开发过,偏夏季的气候让这里的植物看起来更像是雨林类,充足的阳光也让地面上完全没有道路可走。他挡在我身前为我用身体开出一条新的道路,那些杂乱的树枝和缠绕的藤蔓都因为结冰而变脆,男人一碰就掉落在地面,我跟在后面踩在碎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然而再向里走去时,却发现这种策略不太行了。
周遭的植物没有被抑制过生长,疯长到已经比人(我)都高了,将近两米,我完全埋没在了高草中看不见人影了,而这个高度只到库赞的胸腹处。
“你还真是长得娇小啊。”库赞为难地说,双手拨开高草才能看见我的身影,他弯下腰细心地把我头发里的小树枝和小树叶挑出来,看起来在思考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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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是你长得太高了!”我气鼓鼓地说、不满地挥着拳头,在原本的世界里我怎么也算是高个子的女生了,怎么到了这里就成了娇小了呢?
“嗨伊嗨伊——”他懒踏踏地拖长了声音,敷衍地点头说,突然伸出两只手掐着我的腰把我举了起来。
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我重心不稳地歪了一下,就趁着这个时候,库赞迅速地换了一个姿势,让我坐在了他的……小臂上。
怎么让我想起来以前在大街上看到过的,爸爸抱着几岁大的女儿的那种姿势呢?
“好了,这样就能看清前面的路了吧?”男人的双臂托着我的大腿根,他上下颠了一次,让我又往上窜窜,“如果觉得不稳就抱住我的脖子。”
虽然不满被当成了小朋友对待,但我还是老老实实地伸出了双手。好歹没有让我骑在他脖子上举高高,做人应该学会感激。
到了这个高度,我一下子就能看清前面的场景了,光亮就是从我们前方散发出来的,我望着面前的景色,一时间忘记了言语。
那是一棵大概有几百年树龄的……紫藤花树。几乎是遮天蔽日,多到难以置信的花朵和藤条覆盖了我们附近的上空,隔绝出一个单独的空间,好像走进这里立刻就来到了其他的星球一样。
只不过不同的是,它垂下来的每一根花藤都在发光,每一朵花都像一个小灯泡一样,成千上万朵组成了这样巨大的、遮天蔽日的紫色,成为黑夜中的森林里最耀眼的景色。
我只在电影中看过这样的场景。
“怎么样,很美吧?”库赞弯起嘴角、歪头看向怀里呆滞的我,又见我眼里满是倒影出来的紫色光点,便迈开腿靠近那里。
放大版的蒲公英飘在空中,如梦似幻地、轻盈地慢慢上升,地上的铃兰是淡蓝色弱光的、垂着脑袋随着微风慢慢摇晃,我仿若走入了人间仙境。
像是来到了名为潘多拉的星球,在我面前的紫藤花树就是灵魂树一样虚幻美好。
一时间我居然有些哀伤,这不会只是我在马林梵多家里的沙发上睡着时所做的一个梦吧?
“真美……”我赞叹到,伸出手去想要触碰垂下来的紫色花朵。
然而男人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放回我的身前——他的心口处,轻声说:“不可以碰哦,丝黛拉,自然界里越是美丽的生物越是危险,如果电到了比紫藤花还美丽的小姐,我一定会有负罪感的。”
我被他土气的比喻逗得轻笑起来。
怪不得这里没有任何生物靠近,我揶揄道:“难道库赞以前是被电过吗?”
“真头疼啊,这么快就被你猜中了,”他无奈地说,“为了挽回面子,我只好告诉你当时波鲁萨利诺和萨卡斯基也都被电到了。”
这次我忍不住大笑起来,没想到那两个人年轻的时候好奇心也有这么重,想要去碰这些花朵。
“说到这个,”男人向前走了几步,到一个天然的大石头面前将我放下,“来过这里的大家都很迷信这件事情,认为在这里留下自己的名字会受到古树的庇佑。”
那上面刻下了好多名字,有的新有的旧,想到一个可能性,我嘴角微微上扬:“你们不会也这么干过吧?”
他拉着我的手转了个方向,走到大石头的另一面,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几个熟悉的名字。
呈正方形的四角关系,左上右上左下分别写着‘波鲁萨利诺’、‘萨卡斯基’以及‘库赞’,只是在右下角处什么都没有,显得空落落的。
有什么碎片一样的景象从我眼前一闪而过……似乎在梦中我见过这棵古树、这块石头、这几个用军刀刻下的歪歪扭扭的名字,只不过右下角的空白处写着一串字母——STELLA。
我再次眨眨眼睛,那个景象又消失了,好像是我眼花一样出现了幻觉。再次盯着那里,还是只有三个名字。
我轻笑了一下,自己在想什么呢?无论怎样我的名字也不可能和他们几个的刻在一起吧?疯掉了吗?
“丝黛拉也要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上面吗?据说会带来好运的。”库赞突然扭过头来问我,“我这里也有军刀。”
想到我一直以来倒霉到家的运气,还真的有点动心,可是再思考一下又冷静下来了。
我摇头道:“我又不是海军,怎么能在这上面留下自己的名字呢?”
似乎是没想过我会从这方面找理由拒绝,库赞沉吟了一下:“没关系的,也只是一个迷信罢了,不是所有来这里的人都会这样做。”
但我还是坚持道:“万一之后有其他人到这里来,看到我的名字在你的——大将们的旁边,这算是什么样子?一直都会有新兵来的吧?”
他只好叹气:“那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在其他人眼中,我本来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人,越是低调、我的生活就越安稳,但是某些时候我也祈求自己的‘信仰’值可以尽快攒够,这样就能早些离开、结束这种不见光明的日子。
令人惊讶的是,现在能量储值已经超过60万点了,还是要感谢海军们的好感度,才能让我短时间内积累这样的巨额。
“那,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吗?”我四处看看,地上的草坪倒是看起来很柔软。
而且睡在这种地方,好像我也变成了童话世界中森林里的小仙子一样,真的太浪漫了。
刚来的时候跟鹰眼在不知名的岛屿上露营之后,我就已经完全把上一个世界的习惯全扔了,天为被地为床,在哪都能睡,还睡得挺香。
“当然不是,”库赞奇怪地看我一眼,“你在这么亮的光底下能睡着?”
我挑眉反问:“怎么,你不能?”
我记得他可是能大白天在外面站着睡着的人,别说这里了,都是小意思。
男人似乎觉得好笑,然后认输地摇头:“我们还是去安全的地方吧,虽然现在这里看着很和平,但危险其实无处不在,如果新兵训练时不小心谨慎,很有可能会丢掉性命。”
阿银又在我脑中补充了很多知识,上次和鹰眼他放任我自己去找点浆果树枝,是因为当时还没有进入伟大航路、也没有深入森林腹地,那座岛屿符合正常的进化演变。但是这里的生物和磁场都开始变得反常,很有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通常人们丢掉性命不是因为猛兽,而是饥饿和感染。
他再一次弯下腰将我抱起来:“走吧,一会儿你就该困了。”
库赞四处查看,不知道是如何辨认方向的,最后选择了一条路出发,我忍不住出声问:“那哪里是安全的地方呢?”
“只有新兵才会以为这里真的是座无人岛。”他短暂地笑笑,垂下眼睛看我一眼,“都已经过了30年,海军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改动,虽然不大。”
前往目的地的路上,他随手摘下来一朵这一片常见的花递给我:“这种花的根部可以吸出来花蜜,很稀有,有的地方会提炼出来制糖,不过这个是野生的,要试试吗?”
好奇地接过那朵花,翻来覆去地看,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如果他不特意指出来,或许我根本就不会关注。底部因从花蒂上取下,现在有了一个通透的孔,我试探着放进嘴里裹了一下,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怀疑抬头看他:“真的吗?你是不是认错了?”
“怎么可能?”库赞从我唇间抢走那朵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放进自己嘴里吸了一下。
“诶诶诶——那是我刚……”我诧异地抬起两边眉毛伸出手去想要制止,结果看见他有些疑惑的望着我,似乎他做的事情没有一丁点儿不对劲。
然后他砸了咂嘴,随手把用完的花扔在地面上:“这不就是甜的嘛,要用力一点吸才可以。不过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我无力地扶额,这位先生你是真的意识不到还是……算了,既然他根本没有想到的样子,我提出来又好像我很刻意一样。
“不,没什么。”
听见我这样回答,他只是挑了挑眉,然后又揪了一朵递给我。
这次我按照他说的用力吸了一口,这才尝到一点甜意——我有点挫败地想,不会我连脸颊上的肌肉都很菜吧?但是下一秒,我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果然真的好甜!还有一种香草冰激凌的味道。
我伸手想要去再去摘一朵,但是却够不到,库赞察觉到我的动作,随便一抬手就帮我拽了好几朵下来,堆在我和他身体之间的空隙里。
“但是不可以吃太多哦,而且一会儿睡觉之前也要记得好好刷牙。”他这样嘱咐道,但是我完全没有心思听。
结果接连吸了两个之后,我就难过地捂着脸颊:“唔……腮帮子好酸。”
库赞用食指和拇指捏起一朵对于他来说过于秀珍的花,放在眼前仔细看看:“如果是你的话,大概确实有些费劲。”
说罢他便将花的根部放入口中,很快又拿出来扔掉,在我愣愣的目光中一只手轻轻捧起我的脸颊,低下头吻住了我。
是香草冰激凌的味道。
直到他抬起头,我还是沉浸在震惊……和甜甜的花蜜中。
“看,这回就能尝到了吧?”他轻笑起来,胸腔跟着一起震动。
我觉得自己的脸一定一瞬间就爆红了,不知所措地望着他,忍不住咬紧了下唇,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猛地一脑袋扎在了他胸前,任他怎么叫都不肯抬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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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他、他怎么可以……这么犯规啊?
“丝黛拉居然是这么容易害羞的类型啊,我之前还不知道呢。”库赞带着些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不轻不重地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下,根本掐不动,让我有些更生气了。
而男人只是纵容地揉了揉我后脑勺上的头发。
见我一直在他怀里当鸵鸟,他也不在意,继续说着:“后来为了方便观察生存演练,为教官们建立了单独的小基地,现在岛上没人、应该也不会有人来,我们就去那里过夜好了。”
我闷闷地应了一声,也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麻烦了啊,库赞是最不可能的人选,因为我知道他两年后会离开海军。
找个合适的时间再好好拒绝一下吧。
*
基地的入口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坡上,要是让我看,这就是一块森林中毫无特点的、几棵树中间的一块空地而已。
然而库赞半蹲下把我放在地上,用手扫开地上的落叶,露出一小块金属板。轻轻按压那金属板便弹开,下面有一个红色的按钮,按下之后,旁边的一块地突然下沉,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
“你跟着我,”库赞率先往下走,“台阶有些陡。”
我泪目着死死扒着墙壁一点点往下蹭,这个世界太不友好了,一看就是给他们3米多的人设计的台阶,这个高度我好像是在下床。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窘境,回首直接捞起我将我抗在肩上,好像我是一片麻袋。我跟着晃晃悠悠,眼里只能看见他白色西装的背部。
听见打开门的声音,然后我就被摔到了一张床上,一个咕噜坐起身,我好奇地打量这个房间。
不算大,一整面墙都是屏幕,但是都是关闭的状态,控制台上还有几只睡着了的监控电话虫蜗牛,可能跟现在没有人来这里训练有关。剩下的家具都很简洁,一看就是军中风格,床也是弹簧的,保证能尽量舒适的居住,总比露宿在外面强。
他在门口旁边找到了排气扇的开关打开,加速空气和外面的流通,但我还是感觉到有些闷热。这里毕竟是地下,这座岛又疑似是夏岛,不如正处于冬天的马林梵多来的凉快。
赶紧把外套脱掉,我踢掉鞋子缩在了床的一角,缓缓吐出一口气。
“有些简陋,没有办法,先这样休息吧。”
我点点头没有抱怨,能看到刚刚那样的景色,造这点罪我还是能忍受的。况且小时候的生活环境一直都不怎么好,比这条件差的我还经历过了呢,这就算不错的了。
库赞在我旁边的地面上打了地铺躺下——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他解释道:“这是最主要的一个基地,但也仅能容纳一个人而已,岛上也有其它基地,还不如这个大。”
我表示理解,如果他去另外一个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的话我反而可能会害怕。没说什么,只是闭上眼睛打算休息。
但是却根本睡不着,排风扇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显得很大,但是空气却没有很快变得凉快,或许是离地面有些远的原因?然而越是心浮气躁,我就越是感觉燥热,躺在床上也翻来覆去地无法入睡。
地铺上的男人坐起身挠挠头:“很热吗?要么弄些冰出来吧。”
库赞用果实能力变出来好几块巨大的冰块放在水泥地面上,真是方便的能力!我就在冰块融化吸收热量的缓慢过程当中慢慢睡着了。
*
第二天,我被门被摔开的声音惊醒。
3米高的男人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然而库赞的身躯挡住了我的视线,他那么大一坨,我根本看不见发生了什么。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库赞还在屋子里呢……那,是谁开的门?
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难不成是有智慧的类人型野兽进来了?
刚要起身,身旁的男人就把我按了回去。
但我还是不顾他意愿地悄悄露出一个脑袋尖,保证眼睛能看到他身后发生了什么。
然后……我的脸绿了。
泽法大督查正黑着脸,手臂环在胸前,面无表情地望着我(库赞)。我顿了一下,想要把自己打晕,为什么就不听话非要起来看一眼呢?果然好奇心会害死猫,哈哈。
我机械地、脑袋空空地重新躺回去,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感觉自己已经升天。
被老师捉奸在床(阿银:并不是这么用的),我不想活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想不通。
我继续躺在床上装死——如果可能的话,我倒是想真的一头撞死,但是做出这个动作之前,肯定会被他们两个拦下来。
所以我现在就得活着受罪。
身边的男人动了动,他叹了一声气,坐直身体,伸出食指挠了挠脸颊:“啊啦啦,这下可真是……”
“库赞,你小子……”紫发男人咬牙切齿地说,牙都要咬碎了。“竟然把重点保护人物从马林梵多带走!?”
“但是啊,泽法老师,丝黛拉也好久没出来散心过——”
“你还敢跟我顶嘴!”大督查的手臂‘叮’一声被武装色包裹,向后一挥‘咣当’一声砸坏了那扇小铁门。
泪,流了下来。算我求求你了库赞,说点人话吧,你没看你老师的脸已经比糊掉的锅底还要黑了吗?我的小心脏可经不住这一下下啊。
“翘班也就算了,刚参军的时候你也没少逃过训练,这些都暂且不说,”泽法的目光落在已躺平、灵魂升天的我身上,“你居然敢带着丝黛拉私自出岛不上报,万一出个三长两短,你能负责吗!?”
“唉,老师,在丝黛拉面前您就给我留点面子吧。”库赞的肩膀塌下来,忍不住扶额。
紫发男人听了这句话更生气了,两步做一步上来就揪住库赞的耳朵、在大将‘哎哎哎’的声音中向上一提:“你还想要面子?你有脸吗!?”
我浑身一哆嗦,短暂地起死回生:“真的很抱歉,督查,我——”
“不关你的事!”他怒气冲冲地对我说,虽然语气比对着库赞好上不少,但依旧收不住怒气,我只好再一次躺平装死,双眼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泽法继续骂到:“我带着新兵乘坐军舰,刚一接近岛屿就看见你扔在沙滩上的自行车!况且这里是教官监视训练的基地,不是你俩偷跑出来散心的!”
“……我知道了,泽法老师,我这就带丝黛拉离开。”库赞难得有垂头丧气的时候,主要是在这种地方,确实不应该。
“我看你脑子也别要了,没什么用。”泽法冷着脸说,“新兵已经入岛开始演习了,现在出去无论从哪里走都会被发现。一直到结束之前,库赞,你哪儿也不许去,在这里直到丝黛拉可以离开。”
已经坐到大将位置的男人只好老老实实地点头。
缓了半天,大督查还是觉得气不过,看着耷拉着脑袋的青雉气不打一处来:“我让你去看看丝黛拉,不是让你带着她在大海上随便乱骑自行车!波鲁萨利诺半夜敲战国的门,说不仅你翘班人没了,丝黛拉也不见了,你还是好好想想回去怎么跟战国解释吧。”
我的脸色更加灰败了一些。
这……这句话信息量也太大了,那可不就是波鲁萨利诺晚上来我家结果发现我没在、跟着库赞跑了,他还亲自去跟元帅告状?真有你的啊,黄猿。
泽法从怀里掏出来一直电话虫,‘嘟嘟’几声之后接通,那只电话虫的眼睛周围‘长出来’一个圆框眼镜,紫发男人声音低沉地说:“战国,不用派人去搜了,人找到了,在我这呢。”
电话虫神情非常激动:“你不是带着新兵去训练了吗?”
“啊,”泽法瞪了库赞一眼,才没好气地说,“他们就在这座岛的基地里。”
那边无语了半晌,然后电话虫怒吼道、眼镜都飞了起来:“你让库赞给我等着,看他回来的!”
‘吧加’,通话断了,小蜗牛耷拉下眼睛,我感觉我的心也跟着耷拉下去了。
“老师,我就是想带丝黛拉来散散心,她都不怎么出门,我们还一起去看了那颗紫藤花树——海军刚刚发现这棵树的时候您不是也很喜欢吗,”库赞无奈地再次用食指挠了挠脸颊,拇指指向我,“丝黛拉也很开心。”
他们俩目光同时落在生无可恋的我身上,我……礼貌地挤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微笑。
泽法又给了库赞的后脑一下:“你的电话虫呢?没带吗,怎么都联系不上。”
大将拎起他的披风,到处摸摸索索半天,最后在不知道哪个兜里翻出来一只淡蓝色小蜗牛。
它看起来睡得比开会坐着睡着的某青雉还要香,刚才房间里那些声响完全没能惊醒它。
……还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宠。
*
等我从浴室里出来时,让我松了一口气的是,他们两个都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但是紧接着我还即将面临一个巨大的问题——不得不和他们一块儿在这个岛上度过新兵训练这段时间,直到泽法先乘坐军舰离开,库赞才能带着我骑自行车走。
在夏岛的夏季这么恐怖的时间段,带着冰冻果实能力者还是挺有用的,除了他本身是移动的空调以外,他出门去军舰上取些补给品时,还会在房间里留下用来降温的冰块,放在小铝盘里。
泽法督察也不在,从监控屏幕里看见有个新兵不小心划了一个比较深的口子,容易感染,就上去看看情况。
他比我想象中要好相处很多,或许因为我不是他的学生、也不是海军,他根本不必对我严厉要求,倒是每次库赞在的时候板着脸从来没有笑容。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转椅上往嘴里扔爆米花——自己在锅里用玉米粒加巧克力炸的,盯着屏幕就当看直播生存节目了。
余光里看到盘子里的冰块……好热,好想吃。
“喂喂冰冻果实能力者变出来的冰真的能吃吗?”阿银怀疑地问,试图阻止我做傻事,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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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应该能吧,”我仔细地观察透明冰块,肉眼看不见任何杂质,“我猜是空气中的水蒸气凝结而成的。”
就在我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冰马上放进嘴里时,门突然打开了,我手一抖,冰块……粘在了舌头上。
泽法:……
阿银:……
见已经拽不下来,我面不改色地放进嘴里含着,化开点后‘咯吱咯吱’嚼掉了。
感觉我的心理又强大了许多呢,微笑。
*
大概半个月之后,泽法前脚带着新兵乘坐军舰离开,后脚我和库赞就骑着自行车往回走。
再不从地下出来,我就要憋疯了,哪怕是带着腥咸的海风也比地下室里的空气强。
库赞非常不愿面对,一路唉声叹气:“完了,丝黛拉,元帅一定会杀了我的——不,波鲁萨利诺一定会杀了我的,半个月没有上班,萨卡斯基又在新世界,事情只能都由他来做。”
我在心里为库赞和波鲁萨利诺都默哀了几秒钟,神情沉痛地说:“要么,你赶紧挑个外出的任务溜之大吉吧。”
希望人没事。
我们两个从比较隐秘的海军内部入口登岛,库赞带着我用月步回了家。
然而他进屋还没等坐下喝口水,就被一通电话叫到了元帅办公室。我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祝愿他不会死得太惨。
等他离开,我先去厨房检查了半个月前库赞拿来的食物,果然蔬果都已经不新鲜了,我只能惋惜地把他们放在一个袋子里,打算下楼出去买点什么都时候扔出去。
刚把手洗好、用毛巾擦干,还没来得及转身,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耶~终于回来了么,丝黛拉酱。”
……是祸躲不过,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吗?
“不愧是吃了pikapika果实的光速人,真是快啊,黄猿大将。”我转过身说。
他正侧身靠着厨房的拉门,手臂环在胸前,神色在墨镜后看不大清:“老夫真是很·伤·心·啊,丝黛拉酱嘴上说着考虑一下,转身就跟别的人离开了呢~”
“嘛……这种事情,我也没有想到啊。”我悠悠地说,不知道是不是跟库赞在一起时间长了,说话的语调都开始变得拖长敷衍。“他说想要带我出去转转,我以为是岛上的地方来着。结果后来又遇到督查说我们暂时不可以离开,所以就……嗯。”
对不起,库赞,这个时候只能把锅甩给你了。
“没关系哟,”波鲁萨利诺语气轻飘飘地说,露出一个玩味的微笑,“反正从明天开始,就只剩下我留在这里了。”
……我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既然刚刚回来,就先好好休整一下吧,”他继续说,笑眯眯的,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一·下,丝黛拉酱这次要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哦~”
可能是去找库赞算这半个月处理双份文件的账了。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替库赞说话,我自觉斗不过大将黄猿,于是便乖巧地点头道:“好的呢。”
似乎是对我的回答非常满意,他的态度明显有所缓和:“对了,你不用自己准备晚餐了,我们出去吃。”
还没等我问要去哪,他就化成无数道金色的光芒从厨房开着的窗户飞走了。
脑中的弹幕出现了‘黄色闪光’这个外号,我疯狂摇头把这个念头忘掉,达咩达咩,不可以。
*
下楼扔了个垃圾,我心里依旧觉得惋惜。要是非说他们三个有什么共同特点的话,除了身高相仿以外,大概就是对金钱毫无概念了。
不像我,我还是懽宴阁的小服务生,他们已经当了好多年海军将领了,又没有家室、工作还忙、吃饭在食堂,看起来也都没什么特殊的嗜好,对自己卡里到底还有多少存款都不知道。说起懽宴阁,我半个月没去这件事情是库赞打电话给我请的假,特雷西夫人已经……把我看做海军内部家属了(虽然还没搞明白到底是谁的家属),自然没有说什么。
之前我以为萨卡斯基至少是节约的类型,结果……人家的衣服根本不用我放进洗衣机里再拿出来晾上,最多上身两天就要送到洗衣店干洗熨烫,唯一节省的大概就是他是三位大将里唯一一个不打领带的吧,好歹省了份钱。而且虽然看起来他永远都是那套红西装花衬衫,但自从来我家住之后我才发现,细节上不同的衣服多了去了,至少能一个月不重样。
库赞……我真的不愿吐槽了,因为太懒不想动弹,西装衬衫这种好歹还能送去叫别人洗,内裤袜子怎么好意思呢?于是就变成了穿完就扔。吃饭的习惯也是,剩的东西到了第二天,扔。买回来忘了吃的东西,扔。连泽法老师看了都要震怒的类型。
现在看看波鲁萨利诺也差不多,动不动就出去吃饭,那么贵的账单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刷卡,你说到底是不是革命军偷偷给你打钱?而且我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对我房子的不满——萨卡斯基还没有那么明显,我当然知道你们这些一个人住别墅的大将看不上我这个两室两厅一卫的公寓房,但你们可以选择不来!
小温室里的花花草草该枯的枯、该蔫的蔫,就没剩下什么好的,除了一颗仙人掌还和我走之前没什么差别以外,其他的都惨不忍睹。我挠挠头,挨个浇了一遍水,也不敢动太多。
希望萨卡斯基回来的时候,看见他每天精心侍弄的花草变成这个样子不要打我。
*
全部都忙完了一遍,还没有到海军正常下班的点,我瘫在沙发上有些坐立难安。
知道自己不可能逃过这劫的——我也没想逃避,听波鲁萨利诺的意思,库赞马上也要离开马林梵多了,留在这里的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如果萨卡斯基真的知道我曾经和海贼接触过,他会怎么说呢?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中,以至于我根本没有注意到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波鲁萨利诺已经从花房为他留好的门中走进来。
我连忙露出一个微笑,直起身子:“你来了,这么快。”
然而想象中会有的回应没有出现,他没有任何表情地走到我面前半跪下,因为身高太高了,依旧只能俯视我。波鲁萨利诺歪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声音里经常有的轻浮消失不见了,也没有使用昵称:“丝黛拉,如果你不是真心想笑,就不要笑了。”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
“在我面前,你可以永远不用伪装自己,也不用刻意迎合我,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男人直言不讳地说,“我知道你一直因为政府越来越多的动作而感到焦虑,要通过与没有动心的人形婚也是迫不得已,但这毕竟是为丝黛拉酱的性命考虑,我们必须认真对待,是吗?”
我愣愣地点头。
见我有点被他吓到了,波鲁萨利诺叹息了一声,在我面前半跪下,语气柔和:“对不起,因为太过担心丝黛拉,所以刚刚不小心严厉了一些,丝黛拉酱可不可以原谅我呢?”
我抱着自己缩紧了一些,喃喃道:“当然可以。”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出门吃饭了,是吗?”他有技巧地用语言安抚着我的情绪,我马上就觉得不那么害怕了,甚至完全忘记了这份可怖就是抱着我的这个男人带给我的。
“是的,波鲁萨利诺。”我听见自己这样说。
我们两个人站在阳台上,依旧是从空中离开,我忍不住问道:“不会还是要去懽宴阁吧?”
他觉得有些好笑:“你不会以为马林梵多只剩下这一家餐厅了吧,看来你的生活还真是两点一线,总一个人闷在家里可不好哦。”
“可是这样不会被其他人看见吗?”战国元帅绝对会生气的。
“你说的有道理,”他眨眨眼睛,“那么我们分先后进去吧。”
*
从外面看,这是一家高档的西餐厅,看起来倒是和洛杉矶好莱坞下面的风格差不多了。
波鲁萨利诺已经先进去了,他说我们会在单独的小房间里,让我等5分钟再进入询问服务生。
其实我没戴表,在等了我认为足够久了之后,刚一进门就有一个服务员迎面向我走来,她好奇地打量我,意味深长地俏皮眨眼:“您一定是瓦伦泰女士,请和我来吧。”
……这哪里避人耳目了?所以说大将实在是太显眼了,这座岛上怎么可能有人不认识?
我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跟着她穿过大堂区上了二楼。这里确实是典型的西餐店风格,小圆桌方格布,桌上的细高小花瓶里放着鲜花,每次只上一道菜再撤盘。
通常这个盘子比里面盛的菜品要大上好几圈。
二楼就分成一个个小隔间了,和懽宴阁的和风纸门完全不同,是从天花板到地面的落地窗。餐厅地势较高,在这里几乎能俯瞰到大部分马林梵多城镇的夜景。
或许很吸引普通人,但对于天天都在本部大楼办公的将领们来说就太平凡了。
波鲁萨利诺已经坐下了,房间里的桌子就比楼下大上不少,花瓶里的鲜花也不仅仅是一枝了,甚至还十分浪漫地点上了蜡烛,屋子内环境较昏暗,一下子就将气氛烘托了出来。
我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棉T恤和运动长裤和这里格格不入。
他马上就看出来我在想什么了:“只是来吃饭而已,当成家里就好。”
……也就只有你这样级别的才会这么想好不好?我看楼下大家穿得也都挺正式的。
坐下之后服务生就取了醒好的红酒,为我们每人倒了三分之一杯。我傻傻地望着烛光下红得发紫的酒液,忍不住回想了一下在米霍克那说不好喝以及跟香克斯他们喝多时的场景。
“没关系,只是喝一点点,如果你觉得不好喝也可以剩下。”波鲁萨利诺这样安抚到,“我擅自替你点了单,但愿你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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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我感激不尽地点点头,这种事情我最不擅长了,每次挑上半天也不知道应该选什么好。果然年长也有年长的好处,就是很容易察觉女方的情绪,也习惯熟悉了各种场合。
“不过话说回来,在萨卡斯基离开之前,我向他询问了你的喜好。”他并不忌讳提到我和别人之间的事情,神色如常地说。
但是我古怪地动了下眉毛。
他还能记得我喜欢吃啥?他回来的时候还能认出我我就觉得不错了。(阿银:倒也不至于。)
“……所以?”
“什么都没问出来。”波鲁萨利诺无奈地摇摇头。
我忍不住轻笑起来:“料到了。”
很快菜就一道道送上来,他很擅长聊天,和萨卡斯基吃饭时的绝对安静完全不同,波鲁萨利诺会说起一些伟大航路与其他四海的趣事,或者以前他们还不是大将的时期在驻地的经历。
几乎立刻就忘记了之前在家里他对我说的话,我甚至主动说了不少自己的事情。现在他知道我喜欢吃草莓(味的任何东西),巧克力冰激凌,蜂蜜以及(他有些困惑的)糖炒栗子。
我还是喝了自己杯子里的那些酒,因为在服务生为他续杯时,我瞄到了上面标着的年份,14开头,现在马上都要1519年了诶!
这、这都是钱啊!
突然,波鲁萨利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事情,抬起头说:“丝黛拉酱,现在我要出去和几个同僚打声招呼,在我回来之前,你先不要出去,好吗?”
我点点头,没把太多注意力分给他——这个新上的汤很像俄式红菜汤,我忍不住一勺接一勺地喝。
于是男人用餐纸擦拭了一下根本没有任何东西的嘴边,轻轻站起身打开房门离开了。
*
幽暗的走廊里,背对着门靠在墙边,立着一个白发老人。
波鲁萨利诺挑起一边眉毛,但还是顾及着门里面的人可能会听到声音,多向前走了两步,才语调奇怪地说:“耶~卡普先生。”
“……波鲁萨利诺,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卡普攥紧了拳头,咬着牙挤出声音。
黄色西装男人突然笑了一下,歪了歪头:“我以为卡普先生一直都对丝黛拉酱的事情毫不关心呢~”
而海军英雄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瞟了一眼装傻的大将:“别弄得太难看了,虽然不知道你们三个到底都是同时抽了什么风,一个走形式的形婚而已,对于她来说你们任何一个人、无论是谁都没有差别。”
“或许因为……我们不是这样想的呢?”黄猿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白发老人沉默了半晌,最后摇头说:“你能在她眼里看到名为‘爱’的感情吗,波鲁萨利诺?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居然也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了。”
面对这样的指责,波鲁萨利诺只是目光移向一旁,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不说话了 。
“我劝你马上就收手,”卡普转过身去慢慢离开,“不要将事情弄大,政府那帮人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傻,再这样反而会打草惊蛇,三位大将争抢一个女人真的太难看了,很快丝黛拉就会受到不应该有的关注。”
黄西装男人低下头站在原地,墨镜后的神色在昏暗的灯光下叫人看不清。他在走廊里站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完全变得心平气和,才重新露出放松的神色推门而入。
*
“你去了好久啊,”见到波鲁萨利诺走进来,我随口说道,“谈了很多吗?”
“嘛,算是吧。”他含糊不清地说,我猜是工作上的事情,不太方便对我说。
他走回到桌子旁边,但没有坐下,拇指食指中指撑在桌面上:“丝黛拉吃好了吗?”
我赶紧端起杯子把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五官皱在一起,味道……好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喝这种东西。
波鲁萨利诺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不是说了,如果不喜欢这个味道的话可以剩下不喝,你用这种速度一会儿一定会上头的,红酒要慢慢喝才行。”
我傻眼了:“啊?那怎么办?”
他摇摇头:“没有办法,回去后尽快休息。”
这次我们没从正门走,而是波鲁萨利诺带着我用月步从露台离开的。还没到家我就开始头晕起来,轻飘飘的,感觉自己像是波鲁萨利诺手中拉着的一只气球。
“今天的风有些大,吹了风之后会更容易晕。”我听到他这样说,却因为饮酒之后很开心,对他咯咯笑起来,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男人双手拉着我的手,让我像是会飞的小仙子一样脚尖先落在阳台上,然后再扶着我站稳。他督促我洗漱、换了睡衣……就好像这件事他已经做过无数回一样。
“晚安,丝黛拉。”我听见他这样说。
我困倦地闭上了眼睛,忘记了自己到底有没有回话。
*
第二天我是被敲门声叫醒的。
下意识看了一眼花房中太阳光照到哪里,应该已经是中午了,我应了一声,猛地起来还有些头晕。
晃了晃脑袋,想到门口还有人在等着我,我只好勉强站起来去开门。
“您好,这是有位先生为您订的餐。”来人递给我一个袋子,我愣愣地接过,因为没有心理准备,手臂下坠了不少,还挺沉。
“好、好的,谢谢。”
马林梵多什么时候有外卖服务了?
还没等我问是谁,小哥就转身离开了。
阿银飘出来:“除了波鲁萨利诺还能是谁。”
我挠挠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将袋子放在餐桌上,先去洗漱了。果然特权阶级就是不一样,本来没有的服务,硬生生是被他拓展了。
送来的吃的都是清淡的,南瓜粥、水果沙拉、椰汁……还有巧克力味布丁以及一袋糖炒栗子。
“嘛,虽然不如萨卡斯基会做饭,但是有这个心意也可以了。”阿银环着手臂点点头。
我:……
还没等我吃完饭,又有人敲门。这次我彻底困惑了,还能是什么事情呢,送快递吗?
结果居然是一个……穿着非西装制服的中年女性,背面写着XX家政的字样,我迷茫了。
“女士,从今天开始,每天我将在您不在家的时间提供家政服务。当然,因为今天是第一日,所以特意选择您在的时候登门,以后就不会了。”她露出一个职业微笑,告诉我自己叫做凯瑟琳。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反客为主,将家里所有能收拾的地方都当着我的面清理了一次,包括平时我清洁时不会关注的死角,顺便还帮我把吃完饭的包装盒打包放进了垃圾袋里。
我……我这种穷人还一辈子没见过家政呢。
利落地做完一切,她对还傻张着嘴的我再次露出完美标准的微笑:“之后每日的清理不会用这么长时间,祝您生活愉快。”
*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谁让你擅自决定帮我请家政的啊?”我对着波鲁萨利诺絮絮叨叨,恨不得揪着他的耳朵对他说。
“耶~因为丝黛拉酱每天工作看起来很忙嘛,太辛苦了,所以就想稍微帮忙分担一点。”他轻松地说,似乎在描述今天天气不错。
……我觉得我这种上四休三其实还行啊,虽然有时候会轮到晚班,但是我又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家里也没有小孩需要照顾。
“我也没有很忙啦,真的,”我故意皱眉板起脸说,家里很干净也没有必要天天来人收拾啊,“所以把这个退掉吧。”
和我相处一段时间,他已经完全拿捏准了我的性格,挑眉看我一眼:“你可以不让家政来,但是费用是不会退掉的哦。”
我:“……那行吧,但你不要续费了。”
*
“‘信仰’兑换的能量已经有120多万点了,现在要兑换能力吗?”阿银的声音传入我的脑海中。
其实早就已经够‘疯狂钻石’的数值很多天了,但是我迟迟拖着没有换。
因为暂时还没什么必要,自从来到马林梵多,除了切肉的时候不小心刀锋碰到了手指头一下以外,我还从来没有受过别的伤。所以这样看来,那么着急兑换我用不上的能力还是太心急了。
这样万一我遇到了什么别的突发状况,我还有选择其他技能的余地。
还有一点非常重要——本身我就已经是海军的重点观察对象了,我可不想再弄出一个什么治愈的能力惹人注目。
“是嘛,”阿银叹了口气,“既然你这样想,那就留到你认为重要的时刻吧。”
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房子被家政收拾地干干净净,我只好拿起萨卡斯基之前留下来的书看,但是翻了几页又读不进去,又枯燥又难懂,还不如看会儿电影。然而目前能买到的胶片都已经邮购回家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了,我只好开始思考晚上要做点什么吃。
听说萨卡斯基要回来了,他会不会来呢?
但就是他不来,我也得吃。他喜欢辣椒和白米饭,我打算做一个自己也喜欢吃的辣子鸡,反正他也是不挑食的人,做什么吃什么——既然考虑到了他的喜好,就应该心怀感激地吃下啦!
但是晚上我没有等到萨卡斯基,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这回来人是堂堂正正敲了大门,我从猫眼中一看,吓了一跳,连忙打开门欢迎,赔笑道:“泽法督查,您怎么来了……”
“不是那么正式的见面,不必叫我的职位了。”他进门之后打量了一下我的小公寓,然后目光落在那些明显不属于我的东西上面。比如茶几上的雪茄盒啦(萨卡斯基的,不经常抽,但是必须要关门去阳台上抽),衣帽架上临时放着的男士外套啦,备用的墨镜/棒球帽啦……
我连忙咳嗽了一声,打开鞋柜又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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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没想过还有别人会来家里做客,之前顺手买的拖鞋……都用过了,一双是萨卡斯基的,另外两双是波鲁萨利诺、库赞来那两次时短暂地穿过,颜色好巧不巧就是红黄青。
泽法没有表情地穿上了青色那双。
我干笑着指了指刚放上餐桌的菜:“我刚做了晚餐,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吃一口吧,就是我没想到您会来……招待客人倒是有些简陋了。”
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在短暂地思考之后点头同意了。
阿银暗搓搓地戳了我的腰一下,我猛地跳起来拍了一下脑门:“哎,您看我这个脑子,您先等一下我去加个菜——”
但是又被紫发男人拦下了:“不必了,我也没有提前告知,况且我也不是那么挑剔的人。”
于是他真的完全没有任何架子地和我面对面,挤在我家(三大将都抱怨过)的小餐桌上跟我一起吃辣子鸡。从香波地群岛到这里来,林林总总也有大半年了,虽然认识泽法也没有几个月,但是我总感觉他真的像是父亲的角色一般,虽然十分隐晦,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关心。
而且在我和那几个人的关系当中,他并没有因为是自己的学生就偏向他们,和库赞一起在训练岛上的时候也默默照顾了我很多。
我扒拉着碗里的鸡块,感觉已经吃饱了,这时候对面的男人说道:“今天萨卡斯基从新世界回来了,过两天库赞也会回来。”
我的眼神飘了一下,犹豫着还是说了实话:“额,是的,我知道,早上波鲁萨利诺告诉我了。”
“其实萨卡斯基是想过来看你一眼的,”他为自己的学生解释了一下,我刚想说其实我不在意他是否会一回来就马上来看我,毕竟我们之前又没有什么特殊关系,泽法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是战国不让他来的。”
这倒是让我愣了一下。
“最近你和波鲁萨利诺走的很近,”他这样说道,虽然语气不重,但我听出来了点别的意思,“我听说他带你出去吃过饭,但你要知道,这是很冒险的事情。我们不确定CIPHER POL对你的事情到底了解多少,所以才要求你尽可能低调、不与其他惹眼的人出现在一起。”
我犹豫地点头表示明白了,他突然叹了口气:“他们都是我的学生,所以我最了解他们。别看都已经坐上了大将的位置,实际上一个比一个有个性、一个比一个倔强,有时候哪怕是战国的话也学会不停了,所以这事就得由你来拒绝,你得知道什么是能做的、什么事不能做的。”
……要么还是跑路吧,大不了不在马林梵多待着了,形什么婚啊?
“好的,谢谢您的提醒,我会注意的。”然而表面上我还是这样回答。
“你能理解就好。”他看起来松了口气,“我们会继续观察政府的动向,如果你察觉到了什么异常,可以用这个联系我们。”
泽法从怀中掏出来一个看起来非常特殊的小电话虫,比普通的蜗牛要小上很多,又从胸前的西装口袋里拿出来一张卡片转过来放在我们两个中间的桌面上:“这是我们几个的私人电话,只能用这只电话虫打通。”
我十分慎重地接过那只蜗牛,并保证一定会好好看管,那张卡片上写了他自己、战国、卡普还有鹤的号码,他让我现在就背下来,然后销毁了小纸片。
泽法沉默了半晌,最后叹息一声说道:“如果我们能早些遇到你,说不定你还能成为海军,但是现在太晚了。”
我忍不住去顺着他的话思考那个可能性,自己穿着……和头发差不多的浅粉色西装?背后披着‘正义’披风。
似乎看起来还不错。
“那也说不定,”我轻笑起来,“或许在某个平行世界里,我真的成为了海军呢。”
在真的见识到了这个世界中海贼的罪恶后,或许成为海军也是不错的选择,虽然世界政府总是会让人失望,但总要有人来维持正义和秩序,漫画中描绘的海贼只是凤毛麟角,我现在已经不太受原著的影响了,这是一个更加立体的世界,一切也不能按照黑白来划分。
*
自那天之后,他们几个确实不会提什么形婚的事情了,但是并不代表我们不会见面。
然而我已经开始打算如何卷铺盖跑路了。
天气转暖,马林梵多开始进入春季,温度一下子就升了上来,但说到春天已经到来这件事……让我觉得十分诡异的,马上要进入新的一年了。
然而我完全没办法融入这种氛围,我早就习惯了新年随着寒冬到来,可是马林梵多即使是冬天也不会下雪,现在更是春暖花开了。倒是身边所有人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着手开始准备‘降神节’。
降神节,很像原来世界的圣诞节,只不过圣诞节是带有宗教色彩的、纪念耶稣诞生的节日,这里自然没有基督教了,换成了本土神话中的神明。大家纪念光明神、也是众神之父‘维拉’的降临。
在米霍克城堡的图书馆里,我看过一点点这个世界的神话故事,但是是古英语来着,我只能隐约看懂个大概,父神维拉创造了万物的生命、母神维尔妲掌控万物的意识,还有什么其他的风火雷雨海金星神等等……在传中他们似乎真的存在过一段时间,统治着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所有种族,但是后来又离开了。
而且降神节恰好是跨年的12月31日这一天,我完全没打算过,主要是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庆祝的必要,之前他们三个说晚上要来,不过我拒绝了。
海军内部有自己的庆祝方式,所有的将领都去参加一个大型的庆典,到时候会请一些歌星影星来到台上演出,之后就是舞会。四海的海军可以通过电话虫收看节目,然后每个支部基地分别庆祝各自的。
波鲁萨利诺提到一件有趣的事情,转播节目的信号是一年中海军唯一不会特意加密的,甚至连会些技术的平民都可以拦截。
“说不定还会有海贼在看呢,”黄西装男人笑起来,又有些遗憾地摇头,“如果丝黛拉能和我们一起去舞会就好了。”
“我才不要,”我翻了个白眼,“而且我也不会跳舞,谢谢。”
在福利院的时候,圣诞节我和小伙伴儿过家家那样跳过舞,我一直在踩对方的脚——就算我能去、我也不会去,根本丢不起那个人,我连忙补充到:“到时候可千万别完事了再过来啊,我已经睡觉了。”
31日晚上,马林梵多所有居民家里的电话虫都能收到节目,我打开看了一会儿,勉强认出来一些之前在影片中见到过的明星,没过十点钟就开始犯困,毫不犹豫地倒头就睡了。
*
海军本部宴会厅内,演出节目结束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钟了。
海军中整体男多女少,所以只要是带编制的文员、医生护士、科学部研究员都可以来参加这次舞会,有些有身份地位的人也能够进来,虽然在某些人眼中这些海军将领不是很好的结婚人选,但是在其他人眼中不一定是这样。
不过,大家顶多会邀请单身的中将们跳舞,大将的话……地位就太悬殊了,也不下场,总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就算有人有些特殊的心思,也不敢顶着这么大的压力上前搭话。
尤其是大将赤犬,环着手臂往那一坐,脸色再一黑,俨然就是一个煞神,别说女性不敢主动邀请了,一般男性也不愿意靠近一点。
“真奇怪啊,以前明明黄猿大将和青雉大将都会下来跳舞的……”
“是啊是啊,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位女士都没有受到邀请呢。”
已经有人开始在下面窃窃私语了,不过谁也不会去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暗中打量坐在一桌的三位大将,讨论的内容已经越发离谱,什么萨卡斯基和库赞上午发生争执了,波鲁萨利诺坐在他们俩中间是防止他们两个打起来。
三个男人眼神空洞地望着桌面上残余的食物,谁也没说话。
半晌后,波鲁萨利诺的目光移动了一点点,阴阳怪气地说:“库赞,你今年怎么不去跳舞了?我记得你之前都很喜欢和女士们在一起来着。”
库赞稍微闭了闭双眼:“你怎么不去?每次从开始一直和小姐们调情到结束的人是你吧?”
萨卡斯基动了动身子,什么都没说。
于是三个人之间又陷入死寂,跟整个舞会的气氛格格不入,仿佛他们这桌有什么单独的结界一样,马上要到新年的欢快气氛完全无法感染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过了不知道多久,波鲁萨利诺抬腕看了看手表,还有半个小时就到0点了。
“丝黛拉她应该……已经睡了吧。”库赞用一种机械的语气说道。
波鲁萨利诺无奈地扶助了额头:“我跟她说过想要结束之后去她那里来着,结果她居然说要早睡,让咱们千万别过去。”
萨卡斯基倒是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
突然,库赞不再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身体前倾——这个动作太大,一下子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倒是另外两个大将都没有什么反应,蓝色西装男人说:“要么我们现在就走——”
“我看你们三个谁敢动。”一个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十分清晰地传入他们三个的耳朵,但是舞会中的其他人都没听到,三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战国元帅突然出现在入口处,他身后还跟着泽法,整个宴会场寂静了几秒钟,元帅的神情稍微和蔼了一些,微笑着点点头,大家才各自恢复自己的事情。
见人们的注意力已经不再放在他们身上,战国的脸立刻又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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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圆桌一桌能坐十人左右,战国主动坐在了三大将的对面,一副谁敢动一下谁就会被捶的态度,泽法无奈地跟着在他身边拉开一把椅子坐下:“行了,谁也别想走了。”
三大将:……
战国气得胡子都要飞起来了:“我看你们三个——两个,”他的目光来回在波鲁萨利诺和库赞中间打转,“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自己有多反常,是吧?还想先走?是觉得别人都没长眼睛,看不见一会儿你们去哪?”
他也生气地瞪了萨卡斯基一眼,虽然他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差别,但是刚才在库赞说完那句话之后,他绝对已经站起来一些、屁股离开座位了。
对面三位大将再一次恢复成目光呆滞的样子盯着桌面上的残羹剩饭不说话了。
于是现在变成了五个黑脸煞神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圆桌,但因此,宴会的这四分之一厅直接没人了。
“今天……他们都好奇怪哦……”
“可能是争执被元帅知道了吧……连元帅都来调解,矛盾可真是再一次升级了呢……”
五个大男人一直坐在那里熬到舞会结束、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战国才起身说道:“现在还要去吗?”
谁都没有回答,但是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元帅的情绪叫人摸不清,而督查只能叹气,居然已经……变成了这样棘手的状况了吗?
半晌后,战国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去吧”,转身大踏步离开,泽法犹豫了一下,又摇头道:“你们……哎,算了。”
已经是后半夜了,即使是跨年夜,三个人月步落在阳台上时,整个岛屿都已经变得静悄悄的。
花房通往卧室的门已经上锁,果然丝黛拉如同先前所说的那样,根本没有给他们留门。然而在月光下,透过落地玻璃依旧能看清卧室内的景色。
她粗心地没有拉好窗帘,月亮移到现在已经移到了更西边,空隙投过去的月光正好照在女人恬静的睡颜上。
她看起来没有任何烦恼,也对宴会上的暗潮汹涌毫不知情,甚至嘴角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
是不是在梦里吃到了自己喜欢的巧克力草莓呢?
“没心没肺地睡着了呢。”波鲁萨利诺语气轻快,但是眼里却没有任何笑意。作为他几十年的同僚,另外两位轻易就察觉了他的情绪。
库赞头痛地挠了挠脸颊:“真是无情啊,丝黛拉。”
然而对话中的女主角根本听不到这些内容,似乎是感觉到有什么阴影将那透进来的月光挡住了,皱皱眉翻了个身,背对着花房再一次沉沉睡去。
萨卡斯基率先转过身压低了帽子,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1519年,真是坎坷的开始啊。”波鲁萨利诺抬头望着月亮,乌云遮住了光亮,远处天色暗道连他们都已经看不清海平面了,整座岛屿陷入完全的黑暗,咸腥的海风卷着大量湿气吹来,“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呢,库赞。”
*
跨年夜之后突然诡异地平静了一段时间,我没太在意,毕竟都是大将了,怎么可能总是那么闲,天天加班处理烂摊子到想死才是常态。
我自己倒是清闲不少,恢复了每天回家除了吃就是睡的日子。因为没啥事干,就又开始研究食谱,集市和港口也去的多了些。
这天我以为是平平无奇的一个日子,下了白班之后去买了点菜就回家了,然而一开门却发现自家沙发上有三个人排排坐好,齐刷刷地抬头看我。
我的沙发……深深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额……”我不确定地皱皱眉,眼神飘了一下,“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
他们居然一起来了。
库赞有些惊讶,甚至看了一眼身边的波鲁萨利诺,才挑眉对我说:“你自己不知道?”
“哈?”我完全没有一点思路,在内心疯狂戳阿银,试图让它给我点提示。
毕竟我不是这个世界里土生土长的,会不会是错过了什么节日?
波鲁萨利诺歪头,好奇地打量我:“丝黛拉酱的资料上写着,今天是你的生日哦。”
啊这。
这我怎么会知道啊!?虽然大致了解了穿越之前的丝黛拉经历了什么,可是生日这种小细节怎么可能记得住呢?
但是表面上我只在短暂地愣神之后恢复了平静,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抱歉地笑笑:“噢……原来是这个啊……”
“还从来没——”有人给我过过生日,意识到这不是在说丝黛拉的经历,我连忙改口,“自从父母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为我……庆祝过生日了,所以我很久之前就忘掉了这个日期。”
实际上我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在海边捡到我的时候根本没办法判断我有多大了,于是进入福利系统的那天就成了我的生日,但是我从来没有庆祝过。
就在我紧张地以为自己会露馅时,波鲁萨利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这样啊,如果你不想庆祝的话,那我们就把礼物放在这里了。”
他用下巴指了指茶几上的礼盒和购物袋,说完站起来就要走,另外两位也跟着站起身。
“哎,别呀,”我连忙制止,伸手拦到,扫了一眼袋子里面的吃的,应该是打算自己做来着,“来都来了,一起吃了再走吧。”
于是他们几个让我坐下看礼物,拿着东西去厨房了。
我怀疑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你们要做什么……?”
库赞回过头,两指对我行了个酷酷的礼:“不用担心,我们不会炸掉你的厨房的。”
我只好留在沙发上,挨个打开礼物盒。
萨卡斯基的是一块玉制护身符,虽然我不大会看玉的好坏,但是至少认得它应该算是羊脂白玉,戴在脖子上的。库赞送了金饰耳环,波鲁萨利诺的盒子最大,拆开之后是一条晚礼服裙。
看起来都很贵。
“额,这些是不是太贵重了……?”等他们再次出来的时候,我有些坐立难安的说。
“一点心意而已。”萨卡斯基简洁地说,我顿时闭嘴了。
如果是另外俩我还能商量商量,这位太要面子了,送出去的礼物肯定不能收回,他宁可让我自己找个地方埋了,也绝对不会接受退还。
“唔……好吧,谢谢。”我支吾着说,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对他们的感谢。
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就是未来可能的协议婚姻合作对象关系,但是今天这个……稍微有点超过我内心的警戒线了。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似乎他们是要弄烤肉之类的东西,阳台上已经支起了炉子,原来早就打算给我这个惊喜了。
然而我的怀疑更多了:“你们真的不会点了我的房子吗?”
“丝黛拉也太小看我们了,”波鲁萨利诺悠悠地说,“难道库赞带你去训练岛上的时候没有告诉你,我们也是经历过野外生存实战的人么。”
萨卡斯基挑眉,似乎才知道这件事。
库赞咳了一声:“我可都说了。”
“既然你同意了,”波鲁萨利诺见我终于信任他们了那么一点点,对萨卡斯基歪了下头示意道,“好了,你可以去点火了。”
我赶紧忍住笑意,咬紧脸颊内侧的肉站起来说:“那我去洗一下水果。”
萨卡斯基的手艺不输拉基·路,我着实是被惊艳了一把,但是因为阳台比较小,他们仨占地方还大,离炉子的距离太近了,我热得不行,平时又没有冰镇饮料的习惯,只好让库赞下楼拎了一箱冰镇啤酒,并用冰块包裹住保证温度一直是冷的。
明明我是不喜欢喝啤酒的人,今天却因为是凉的所以喝了不少,风一吹很快就开始头晕起来。晚上其实我吃不下去太多肉,基本后来都是他们在解决了。而看到他们如此平凡地坐在这样小的阳台上,做我心中普通人才会做的事情,总觉得很不真实。
“丝黛拉最近好像总是喜欢发呆。”波鲁萨利诺这样说,我的脑子已经不怎么转了,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有吗?”我心情不错,没跟他计较,顺便又往嘴里塞了一颗草莓。
他打量我,突然说:“你不想试试自己的生日礼物穿起来什么样吗?”
我摇头:“总感觉是舞会才能穿的裙子,我大概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穿了吧。”
“现在穿上试一试吧,”他跟我讨价还价,“你从来都不穿裙子,我还从来没见过丝黛拉穿裙子的样子呢,今天难得是生日,应该好好庆祝一下。”
没几句我迟钝的大脑就被他绕进去了,实在是拗不过——主要是也不想听他磨叽,反正穿了也没有什么损失,而且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
在卫生间抖落开那件比我头发稍微浅一些的粉色长裙,看起来更像是原来世界里好莱坞影星走奥斯卡红毯时穿的高定晚礼服,不得不说,波鲁萨利诺的审美还是在线的。我小心翼翼地穿上,生怕自己粗心破坏掉了某个地方,想到另外两个人也在,我秉持着不偏心的心态,戴上了金耳环和玉坠。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深深吐出一口气。
这……真的是我吗?
好像一下子就从在福利院里生活的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被华美的饰品点缀着,陌生的快要不认识了。
有些害羞地从卫生间走出来——我真的很少会打扮自己,被这样注视着大概还是第一次?他们望着我,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哈哈,果然很奇怪吧,”我笑起来,“一点都不适合我。”
“不……金色很衬你的眼睛。”库赞说。
连萨卡斯基都点头表示了认可。
波鲁萨利诺似乎回想起了前段时间的跨年夜:“如果你真的能穿着这件裙子去参加舞会就好了,果然它比我想象中还要合适。”
被这样恭维,没有人会感到不开心,我轻笑起来:“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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