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一定要同意你这个无理的请求呢?”
出乎我的意料,他并没有恼火地拔刀,虽然也有在皱眉,但神情里没有不耐和厌烦,或许他只是单纯地好奇,为什么我会向他——一个看起来就很危险,实际上是政府公认的大海贼:王下七武海求助。
不过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好信号。
没有一刀劈了我、没有不理不睬,一定是我之前坚持点的30点幸运值起作用了(阿银:喂!),看来鹰眼今天心情不错。我顿时觉得说不定有戏,在心里继续给自己打气。
“我什么都可以学着做的!”我超级自信地挺起胸膛——依旧只勉强到他胸口的位置。
高大的男人看起来似乎是在思考,过了半晌,那道锐利的视线再一次落在我的脸上:“真是稀奇,看到你我居然有一种奇妙的熟悉感,但我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你。”
这句话也给我说懵了。
在我的印象中,鹰眼米霍克向来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在这点上他没有必要骗我什么。我茫然地看向阿银,它也和我一样懵圈。但按照我对丝黛拉仅有的回忆来看,这真的就是一个在东海里哥亚王国长大的小姑娘,不太可能见到过鹰眼——如果真的遇见过,这样的男人一定会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的。
“啊?”我挠挠后脑,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应该……没有过吧?”
“在得出答案之前,你在身边也无妨。”他淡淡地扔下这句话就继续往他的小船那边走。
“诶?诶——”慢了半拍我才反应过来刚刚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转过身去追上他的脚步,“您这是同意了吗?真的吗?”
他的速度一点都没有放慢,还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自己追不上来的话,我也不会管你。”
我感动地几乎要哭出来:“谢谢您!”
表面上我一副马上就要掉眼泪的样子,实际上内心叉腰哈哈大笑。阿银在一边无奈地抽嘴角:“……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啊喂。”
“你看,我就说幸运值有用吧?今天鹰眼心情好,说不定换了明天他就会不等我把话说完就砍了我呢。”
“……跟幸运值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吧?我倒是很在意他刚刚说的那句话。”
“什么话?以前见过我吗?说不定是认错人了。”我并没有把那句话太放在心上,如果不是阿银再一次抛出来,估计很快我就要忘记了。现在我满脑子都是自己终于抱上大腿了——虽然还不是很牢固,但这至少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我懂了,原来没有我想的那么困难,以后要是遇到了其他名单上的候选人,只要在路上拦住他并说明想要让他帮忙就可以了,毕竟主角方的人大家都很好心呢!”
“别给我做梦了!这明显是个特例。”阿银给了我脑袋一下,“而且鹰眼也不算是主角方的,他现在纯属是好奇那个原因才会同意带上你的。我敢肯定鹰眼说的不是别人、就是你,那种形容太特殊了——‘熟悉但确定没见过’,怎么想都不是错把你认成其他人了。”
“那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也没有用嘛,”我委屈地扁扁嘴,再一次小跑跟上男人对我来说过大的步伐,“人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再说你让我上哪里去找原因啦。”
我不理会阿银的愁容,在我看来,如果事事都那么计较的话,未免活的也太累了。现在我应该思考的事情只有一个——如何不让鹰眼在航行途中把我从小船上扔下去。
事实上,我对自己的提前预估并没有出什么差错。
譬如,在动画里鹰眼的棺材小船看起来平平稳稳,男人云淡风轻地走了上去,然而等我一溜儿小跑气喘吁吁地跟着他走到船边时,我低头看着因为海水不停晃动的船沿与水泥地之间巨大的缝隙,重重地吞了一下口水。
……这不能怪我,因为没有任何绳子一类的东西把它固定在岸上。鹰眼的身高能让他轻松一迈腿就上去,我……我强颜欢笑。
天知道以前我和小伙伴儿们跟着嬷嬷参加福利院一年一次的春游去湖边玩时,不仅有安全员扶着我上船,我还穿着救生衣。但显然此时询问鹰眼他有没有救生衣不像是个明智的选择,他已经在转过身来看着我等待我上船了。
我硬着头皮尽可能跨出我能做到的最大一步,然后开心的发现我不仅一只脚迈了进去(像是真的一只脚踏进棺材),我还把船踹得更远了些。现在我看起来随时像是要在空中表演劈叉,这取决于下一波海浪大不大。
太好了,我真是个天才。
阿银在一旁绝望的捂住了脸。
我尴尬地抬起头,鹰眼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打赌现在自己的脸一定比他家后院菜地里的番茄还红。
他看起来真的……有些无语,随后叹了口气,伸出手提溜着我的衣领子将我提了进去,似乎已经开始后悔答应带上我这个请求。
我现在哪管得了那个,一踏上船我立刻就感受到了与陆地上的不同,小船毫无规律地随着波浪起伏,尤其是因为船太小晃动的感觉反而更加明显。海浪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温和,我觉得自己开始脸色发白、逐渐开始头晕恶心——我不会是……晕船吧!?
鹰眼淡定地坐在他的专属座位上,而我……我缓缓蹲下,然后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死死扒着船沿不放。
阿银:?
……看什么看没见过怂x啊!?余光里,我觉得黑衣男人的身形又僵了一下,好吧,我收回刚刚这句话。
我尴尬地笑笑,试图抛出一个话题缓解气氛:“那个……所以我们应该怎么走……?”
下一秒,我立刻就因为自己这句没过脑子的话后悔,背后冷汗都下来了。完全忘记刚才阿银说的首领克利克为什么被追着砍,我这不是自己找死吗,流眼泪了家人们。
只见高大的男人把手伸到背后,握住黑刀·夜的把手,缓缓抽出了刀。我感觉自己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毫无预兆的,世界第一大剑豪漫不经心随手一挥,释放出的绿色剑光差点把我的双眼闪瞎,剑气带来“嗡”的一声震颤让我的耳膜感觉到微微刺痛,下一秒,船腾空而起,我的屁股离开了木板。
“啊啊啊啊啊————”
我流着宽宽的海带泪体验了一把起飞的感觉,真的,我以后再也不用去游乐园坐激流勇进了。
哦,跳楼机也免了——达到一个海浪再也无法更上一层的高度,小船迅速向下跌落。可是比起我尖叫着扑在船沿上、阿银明明自己会飘还死死揽在我的脖子上差点把我勒到窒息,鹰眼则是在挥出那一剑之后就淡定地坐在了自己的专属座位上。
等一切终于恢复平静,我呆滞地抬起头看向阿银:看,我一开始就坐地上是对的吧。
阿银(凌乱):……%#@&¥
“为什么要去伟大航路?”
我还处于没回过神的状态,听到这句话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明白是鹰眼在向我提问,我转过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还傻傻地张着嘴巴,赶紧闭上嘴咽了口口水。
一瞬间,很多种答案闪过脑海。
最本质的根本目的,我需要获得‘信仰’能量续命。甚至很过分的,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我潜在的目标之一。可是……可是他已经非常好心地答应带我一程了,我真的没有那个厚脸皮再去说什么‘你看要不咱俩交个朋友?’。幸亏阿银那里还存储了许多暂时不需要去换算的美元——把太多贝利带在身上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以至于我现在还不需要向他开口借钱。
“说你想去马林梵多。”阿银平稳而没有感情的声音从半空中传入我的耳朵。
我机械地眨眨眼,眼神空洞地跟着重复到:“我想去马林梵多……”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我就编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说服了的理由。
“我是被人贩子带到这座岛的,侥幸逃了出来,但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也没有其他的家人。我听说马林梵多是号称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就想……试试看能不能去那里过平静的生活。”
话音落下,一阵尴尬的沉默在不大的小船上蔓延开来,男人用一种很难读懂的神色看着我,我不知道他是在考量我的答案是否真诚,还是在想我去伟大航路的理由太过简单无聊。
事实上,我认为很难有人能从那双令人炫目的金色瞳孔里读懂什么内容。
半晌后,他的目光移开,眺望向更远处的海域。他身后的小岛肉眼可见地正在一点点变小直到成为一个黑点看不见了,四周变成一望无际、除了海水没有任何其他迹象的深蓝色。
“是么。”男人淡淡地开口,依旧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船的终点是克拉伊咖那岛,抵达之后你可以再出发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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