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罗,一种来自西域的新鲜花种,常用于...蒙汗药的制作。轻微带有麻醉效果,取少量涂抹于刀口,容易让伤者出现幻觉。
初时头脑晕眩,然后眼前模糊,入深处时易出现幻觉,伤者逐渐陷入幻境,飘飘然不知其所踪。
听了赵隋的讲述,众人看向已经抱着柱子开始大哭的乐清,步骤统一地咽了下口水。
赵隋看着这场景,迟疑地往后退了退“这...这怎么办?”
祁钰微微蹙眉,“你没有解药吗?”
赵隋使劲摇头,“没有。”
付叔一脸担忧,“这可怎么办才好?”
谢霁上前一把抓住乐清的肩膀,想要将她与柱子分开,谁知乐清双臂使劲抱着柱子不肯松手。
谢霁用上双手,拉着乐清的手臂往后使劲,“你...给我,放!开!”
谢霁连牙齿都在使劲,仍然没有办法拉开乐清,他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双手,心下惊叹:这家伙才是天生神力吧?
乐清抱着柱子,哭得伤心,“呜呜呜不要分开我和甜甜!你这个坏人!”
谢霁疑惑地看向祁钰,“甜甜是谁?”
祁钰抬眸,看向了乐清怀里,然后又看向谢霁,眸中情绪一览无遗。
谢霁也看过去,突然眉眼同时抬起,声调都变尖了,“她说的是这根石柱子??”
他左右望去,试图找出一点不同的声音,可惜付叔和赵隋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谢霁忍俊不禁,却又无可奈何。
他再次上前拉乐清,谁知乐清突然放开柱子迅速绕开谢霁,身姿敏锐,隔着三个人,精准扑到众人身后的祁钰怀里,惯性使然,她不可避免地将祁钰扑倒了。
把祁钰扑倒了...
扑倒了...
倒了...
了...
付叔、赵隋、还有祁钰带来的侍从夜九皆张大嘴巴,满脸的不可置信。
祁钰自己也是怔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胸口处传来一阵痛意,从心口涌上喉间,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夜九从吃惊中抽身,听到祁钰的咳嗽,立马上前准备拉开这个撞翻了自家主子的东西。
谁曾想,竟然没拉开。
“不要分开我们!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乐清埋胸哭泣。
谢霁黑着脸搭着夜九的肩,说话还是那么欠打,“力气很大吧?我也这么觉得。”
祁钰见实在拉不开,反倒让赖在他身上的人扒得更紧,无奈只能让夜九放手退后。
夜九得了指示,放开乐清的手臂,拉着身边的谢霁往后退去。
谢霁反抗无能,“他让你退下你拉我干什么?”
夜九垂头,“属下怕少将军伤到世子。”
谢霁指了指自己,“我?”又指了指祁钰,“伤他?”
“我一拳就能把他打得一个月下不了床,伤他干什么?”
夜九不答,谢霁无趣甩甩手,“不拉就不拉。”
祁钰平复着胸口的疼痛感,慢慢的,痛意缓和下来,他才有空去看身上的人。
只见这人两只手扒着他的脖子,双腿勾着他的腰,浑身紧贴着他的胸膛,手臂还在收拢,试图与他贴得更近。
他从未与人如此接触过。
祁钰身体微僵。
乐清一边搂紧祁钰,一边小声哭泣,“呜呜,大花,不要离开我!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呜呜。”
谢霁无奈,“大花又是哪位啊?不会是...”他看着躺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祁钰没忍住笑出声,“真是好名字。”
所有人都对于乐清给祁世子取的名字忍俊不禁,只有祁钰自己无动于衷。
因为,他感受到贴在他胸口的温度,隔着衣襟,一点一点沁入躯体,仿佛从那一方寸之地涌出无限暖意,那是他从未拥有过的温暖。
祁钰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本就无甚表情的脸更冷了,众人隔得老远都能感受到祁世子身上散发出的寒气。
夜九面露急迫,世子生气了,要赶快把那个人拉开。
谢霁不知想了些什么,阻止了夜九,他自己上前,没有再去拉乐清,反而勾上了祁钰的肩膀。
他双臂使力,将祁钰从地上拉了起来,当然,还附带一个树獭。
“树獭”乐清勾着祁钰的腰和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毛茸茸的头还一直往祁钰脖子里凑。
付叔看着两人面露担忧,好像想起什么,他突然出声,“京城前些日子来了个晏神医,不若去他那看看?”
他看向谢霁,露出询问的神色,“少将军?”
谢霁眼睛微眯,道:“某人享受得很,不治了。”
祁钰觑了他一眼,右手搂住乐清的腰,将她困在怀中不再胡乱动弹,转身离开,空气中落下他平淡的声音“去医馆。”
夜九颔首应声,跟着祁钰走出将军府。
谢霁目送祁钰抱着乐清上了马车,恨恨地移开视线,转头便看见付叔和赵隋用怜悯的眼光看着他。
他满头问号,“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付叔轻咳一声移开视线,赵隋满脸纠结,“那个小公子...不是...你的相好吗?你怎么就让祁世子把他抱走了?”
“谁说他是我相好?!你别瞎说啊!”谢霁小脸通红,浑身都在拒绝。
“看什么看?追啊!”见两人满脸不相信,谢霁赶紧转移话题,连忙让人备马追上祁钰的马车。
.
马车里。
祁钰坐在软凳上,高高地俯视着胸前趴着的人,从他这个视角看过去,只能看见男子露出的半边脸庞。他蹙起眉,这人怎么比他还瘦?
乐清突然抬起头,双膝跪坐在祁钰身体两侧,身子向上,将自己的脸与祁钰置于同一水平线。
她搂着祁钰的脖子,缓缓靠近他的脸,奇怪问道:“大花,你怎么长的这么奇怪啊?”
祁钰原本被她的动作惊住,还未等他斥责,便听得面前的人的话,他抿唇,“哪里奇怪?”
乐清收回一只手,将手指置于祁钰眉间,祁钰被这突如其来的温度烫得浑身一震。
乐清眼神迷茫,手指困惑地顺着祁钰的脸庞滑向喉间,“你不应该是红色的吗?”
祁钰喉间微痒,却与以往要咳嗽的感觉不一样,喉结上的手指仿佛挠在他的心上,浅浅淡淡的,却无法忽视。
他抑制住自己想要喘息的念头,哑声道:“我为什么会是红色的?”
乐清傻笑道:“我也是红色的啊,不,头是红色的,身上是白色的。”
祁钰不解,头是红色,身上是白色?
乐清不管不顾又搂上了祁钰的脖子,双腿发力缠住他的腰,白嫩的脸蹭着他敏感的脖子,“不管你是什么颜色我都好喜欢你啊大花。”
祁钰被抱得猝不及防,耳尖发红,他从未被如此直白的表达爱意,而这突然的羞意在感受到腰间缠绕的双腿中平缓的弧度时达到巅峰。
竟...竟是女子?
他瞳孔微张,不可思议地看向面前仍在蹭着他脖子的人,苍白的脸颊逐渐爬上一层红云。
刻着平阳候府专有图腾的白玉马车就这么缓缓行驶在京城大街上,马缰绳上挂着铃铛叮铃作响,一路带着清脆的铃声,马车停在了一个巷子外。
祁钰抱着乐清小心地下了马车,谢霁从马车后面走出来,看着祁钰怀里的乐清,问道:“她?”
祁钰脸色平静,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玩累了,睡着了。”
“我来抱吧。”谢霁伸手要抱过乐清,却因为祁钰偏开的动作落了空,祁钰睨了他一眼,“太麻烦,直接进去。”
说着便横抱着乐清走进了医馆。
谢霁在后面目瞪口呆,嘴角抽搐,对一旁也是看呆了的夜九道:“这是你家世子?不会被调包了吧?他还能抱得起一个男人?”
夜九张嘴正要接话,前方突然传来祁钰冷淡的呼唤声,他连忙向谢霁颔首道歉,追了上去。
留下谢霁一人在原地咬牙切齿唾骂祁钰伪君子,不过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进了医馆后,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是来治病吗?”
祁钰转向声音来源处,微微颔首,“是。”
晏子洵从暗处走出,嘴角衔着淡淡的笑意,“什么病?”
祁钰言简意赅,“被涂着曼陀罗华汁液的刀刺伤。”
晏子洵抬眸,“曼陀罗?”
“是。”
晏子洵缓缓走近,“倒是稀奇。”他走近祁钰,视线转向男子怀里的人,在触及那人的侧脸时,晏子洵的动作狠狠一滞。
这是...那天女扮男装的人?
想起这些天梦里的场景,他耳尖泛红,掩唇轻咳一声,晏子洵直起腰看向抱着女子的人。
神色冷淡,面容俊俏,早夏仍然披着厚厚的披风,再加上价值不菲的衣衫与腰佩。
想来,这就是京城人口中天妒英才的平阳候府世子了。
晏子洵眼底微凉,伸手想要从祁钰怀里接过乐清,语气仍温和如初,“把她给我吧,你这样抱会影响她的脑子。”
??
祁钰虽感疑惑,但为了乐清也没有多加拒绝,顺从地将乐清送到了他怀里。
晏子洵将乐清抱在怀里,浑身上下都满足地吐了口气,他嘴角微微上挑,小心地将乐清抱到一旁的床上。
谢霁就在这时走了进来,看着床上睡得正欢的乐清,无奈叹气,“这家伙可真能折腾。”
晏子洵和祁钰两人都没有对谢霁这句话表示反驳,这家伙确实能折腾人。
小小的医馆里,三个出类拔萃的男人各坐一方,形成了对峙局面。
乐清在昏睡,系统在狂呼,【你快醒醒啊!!!!你马甲要掉光了!!!】
乐清被系统吵得头疼,她缓缓睁开半只眼,映入眼帘的是晏子洵正认真处理药草的侧脸,她移开视线,不远处是百无聊赖四处乱逛的谢霁,再一转眼,性冷淡的侯府世子正面色平静得坐在简陋的椅子上。
乐清咽了口口水,瞬间闭上了眼。
系统在嘲笑,【你挺能折腾啊。】
乐清不在乎道:【这三个人我用的是一个马甲,有什么好掉的?】
系统还没说话,就听得门外传来一清朗的声音,“南姑娘,这么巧你也来医馆啊?”
女子声线平缓,“嗯,有点感冒,来开点药,裴兄也生病了?”
裴述无奈答道:“是啊,有些不舒服。一起进去吧?”
南若厘点头,“好。”
系统:【哦豁。】
乐清:...现在装死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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