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什么啊?
乐珂感到疑惑,但见宋止并没有要解惑的意思,反而转头沉浸在素笺上写写画画后,她息了声。
抱着满脑子的疑惑思索猜测着,睡了过去。
待到在醒来时,是被一阵桂花酿似的酒味刺醒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
窗外仍旧骤雨风疾,雨滴如连成线的珠帘,吧嗒吧嗒的敲击着依附在窗台上的枝叶,带着水雾渗入屋内。
乐珂被寒风激得缩了缩脖子,身上不知何时披上的外袍掉落在地,她弯腰捡起,向四周张望。
“怎么天就黑了啊,我睡了这么久了吗?宋止,你在吗?”
疾驰的闪电忽地照亮了昏暗的室内,烛台上的灯火摇曳,宋止立身于门前,脸上带着酒后的潮红。
只见他侧着脸,目光落于顺着缝隙钻进的雨滴所汇聚的一滩积水面前。
“宋止?”
乐珂疑惑着走进了宋止的身边,却发觉他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凝重,蹙着的眉心像笼罩着不知名的危险。
“发生了何事,你是又去赴晚宴喝酒了吗?”
乐珂凑近嗅了嗅宋止周身浓郁到难以遮掩的酒意。
“嗯,对吕大人的人有意灌了点酒。”宋止边应声,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穴,语气里带着丝丝倦意。
“天,我居然睡了这么久,你怎么不喊醒我陪你去啊。”
乐珂语气里有些懊恼,她竟然在敌我不明的太守府里,睡得死沉沉的。
“无碍,屋内被点了安神香,吕大人是有意而为,怕是马上就要起风了。”
像是应景一般,在宋止的话音刚落下,屋外的暴雨瞬间如湍急的潮水,透白的雨幕险些将黑漆漆的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
嘈杂的雨声中,尖锐的惊叫声如一把利箭,穿透重重雨布,传入乐珂的耳内。
“不好了,有无耻盗贼趁着大人设宴潜入府中,将大人府邸上的重宝偷窃了去,护卫队赶紧密守太守府,一定要将那盗贼抓出来千刀万剐。”
“偷盗,重宝?这是闹哪一出,原著中没有描写啊?”
乐珂低头琢磨了一番,却一头雾水,只得将目光投注在宋止脸上。
宋止不言不语,干净清冽的下颌线紧绷,眸色沉沉,宛若出鞘的绝世利刃。
“是虎符,吕太守今夜设的并非接风洗尘宴,而是鸿门宴,延之怕是要连累乐姑娘了。”
宋止并没听清她的喃喃自语,却又忽然出了声。
他转过头来,看了乐珂两秒,忽地伸手捡起搭在乐珂臂腕上的外袍,将帽口细心的套在她的头上,又将绳子系好,绑了个漂亮的结。
宽大的外袍将乐珂遮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缀着细碎的星光,眨也不眨的盯着宋止看。
“外头风雨极大,若是要出了这房门,乐姑娘别淋湿了衣发受凉。”
重新裹上身的外袍,带着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松竹书墨香气,扑面而来的气息让乐珂下意识只记得点头。
糯糯的应了声好。
“等等,宋止你刚才说什么?虎符?”
好半天,乐珂徒然回过神来,瞪大了眼,自宽大的袖袍内伸出手拽住了宋止的衣角。
“是,江州虎符吗?”
“乐姑娘怎么知道?”
“江州虎符不是在萧玉珩手中吗,怎么现在在你手上,这到底怎么回事?”
乐珂心中更加骇然了。
她记得原著中,江州虎符掌握在萧玉珩的手中,这枚虎符掌管着数万训练有素的精兵,军中个个都是单拎出来能以一敌十甚至更多的猛将,是男主萧玉珩的王牌军队,为他推翻大元王朝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甚至,宋止死的那一日,萧玉珩就是率领着这支队伍,将宋止悬挂在数万人的城墙下,放出利箭杀死了他。
现如今,这江州虎符怎么会在宋止的手中。
莫非,这江州虎符是宋止先找到的,而书中宋止因定安而被迫背了黑锅差点被贬,其实另有隐情,和这么虎符有关吗?
可宋止受了这么大的罪,结果却把拼着性命和荣誉得来的虎符给了萧玉珩,最终杀死他的那支利箭上,还雕刻着江州虎符的标识。
这简直就讽刺之极,作者真的不是人,为了让男主实力增强,就把她的宋止这么当个彻头彻尾的工具人使用。
思及至此,乐珂感觉胸中有着熊熊的火焰在灼烧。
她抓住宋止衣角的手愈发用力了,她定定的盯紧了宋止,面色沉重的叮嘱。
“宋止,你听我说,虎符在你手中的话,你千万不要把它——*%¥”
毫无意外,影响剧情发展的字眼再次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抹去,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被迫吞进喉间。
乐珂急得眉眼都泛起了红,心中怒急,又某名泛起一股涩意。
“乐姑娘认识玉衡兄?”
宋止敛下眉眼,将乐珂的异样尽收眼底,聪慧如他,思绪不过转瞬,他便明白了乐珂被阻断还未说出口的是什么。
却没有追问,反而淡淡将话题往别处引去。
“他才不是你的什么劳子玉衡兄,还有你那个亲亲表妹姜瑶音,他们跟你不会是一路人的,将你不要再——¥%@”
听到萧玉珩名字就来气的乐珂话语里满是不屑,连带着女主姜瑶音也一并被厌弃了去。
口不择言的后果就是险些透露剧情的话再次被屏蔽。
乐珂拧着眉,负气似的转身往窗口位置走去,想开窗透透心中的郁气。
缝隙中,花白的雨幕中,一道寒芒飞掠而出,带着凛冽的寒芒顺着她的眉心笔直刺去。
“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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