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裤子怎么湿了?”
一次性医用床单打湿个屁股印出来,张医生看他的眼光更不对劲了。
他是beta,一般对正常情况下的alpha和omega信息素本来就不敏感。
“他······”
方渡燃一言难尽,索性直接道:“张医生,你就先给他看吧,他不是发热期,这水它······不是你想的那样。”
“啊?这样啊。”张医生反而还更严肃了些,一手抬起郁月城的膝窝,指挥他动作:“疼得厉害吗?腿用力,活动活动。”
郁月城跟着抬腿活动,摆动的幅度不大:“能弯,就是膝盖前面疼。”
医生把郁月城的裤子卷起来,刚亮出来小腿,就看到一抹血迹,回头招呼方渡燃:“把他裤子脱了。他膝盖流血了,小心点脱。”
床上的病人不紧张,方渡燃站在旁边看到那抹血迹之后,倒是提心吊胆的。
心里想把教室那群傻逼玩意儿的头都拧下来,还不想拉轮胎?做梦呢?
这过程其实简单,但医生走开去准备仪器和外伤的药盘了,只留下他和郁月城两个人,就不是很自在了。
这也不是在学校的公共澡堂里,他俩都没说上几句话,就要给一个白白净净、脸蛋还特好看的男人脱裤子,管他是alpha还是omega都不能毫无芥蒂。
方渡燃低着头给郁月城解扣子,班里的傻逼把人伤成这样,加上现在脱人裤子莫名其妙爬上来的不自在,让他脸直接黑下来。
几次没解开之后,郁月城伸手自己解开了休闲裤的扣子和拉链:“我自己来。”
话音出来,方渡燃立刻冒出来点身为新同学负责人的内疚感,三两下就把郁月城的腿扒-光了。
然后······
眼前一亮。
他可以对天发誓,他对郁月城点头之交都算不上,绝对绝对没有任何的不良想法!
更何况现在是在校医务室,他不是个禽兽。
最关键的他们俩都是alpha,至少他现在的生理性别早就达到alpha的数值了,不可能去想些乱七八糟的。
但他真的从没见过这样的两条雪白大长腿,线条平滑修长,肌肉看起来就很柔韧有力,就是吃了皮肤白的亏,看起来嫩嫩的,弱化了他很多本来存在的力量感。
左侧膝盖上的一滩血迹和滑落小腿上模糊的血痕,就显得更脆弱了。
方渡燃想回去修理那帮傻逼的心也更重了。
他现在还能摸着良心说,理智上他百分之百对郁月城没有任何性别和外貌不符的偏见,也亲手扶过、亲眼看过。
郁月城的身材,绝对的男人。
肩宽腰窄,身高腿长,不是一身软绵绵的肉,是只有在男人身上才会出现的肌肉线条,形状还过分地流畅完美,就像是古希腊那些精确到毫厘的裸-体石膏像,只是整个有些偏瘦还白,甚至能隐约透出点青色的血管,看上去掩盖了他的真实体格。
可是情感上,方渡燃此时此刻,他确确实实不能直视。
就像是不能去看女孩子穿衣服、不能去碰omega男孩的脖子、不能在易感期没打抑制剂就乱跑一样,是出于道德上的礼貌。可他怎么对郁月城也会有这想法?
好像多看一眼就占了他便宜似的。
这叫什么事儿,而且郁月城里面明明就穿着内裤啊!还是平角的!又不是脱-光了!
是不是他自我修养太高了。
方渡燃搓搓自己的脸:“张医生,他伤得重吗?”
“侧过去我看看。”张医生推着郁月城的肩膀。
病床上的身体背过去,屁股跟腰连接的地方有淤青从内裤边露出来,他把内裤往下拉了一截,拳头大的淤血块整个显现出来。
张医生按了按胯骨、腰椎和臀肌的部位:“骨伤应该是没有,软组织挫伤还不好说,我先把膝盖上的伤口处理了,再给他拍个片子。”
“他具体怎么摔的?”张医生问。
方渡燃着实说:“我也不太清楚。”
郁月城把自己的内裤拉回去躺好:“水桶从门上砸下来,我躲了一下但没站稳,腿上也不小心脚滑,先撞在墙上,然后膝盖磕在地上倒下去。”
方渡燃感觉这个程度应该把伤势拍几张照片拿给陈老,这不算小磕小碰了,郁月城跟他们不一样,他那个出身和成绩,可能上了这么多年的学都没受过这种伤。
这件事他兜不住,明天郁月城还要一瘸一拐地去上课,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陈老也不瞎。
半小时前才千叮咛万嘱咐托付给他的大宝贝,这下算是砸他手里了。
“他伤口不深,但是在膝盖上,包起来肯定要打绷带。我现在给他清理了,包扎好,他这裤子都打湿了,穿上还是要弄脏。”
张医生端过来包扎伤口的医用小盘子,坐在病床前先把周围的血痕和脏污冲洗干净:“方同学,你去给他拿条干净的裤子过来,他这儿还得一会儿,”
“好。”方渡燃看着张医生怎么清理伤口,视线都没挪开直接问郁月城:“你行李都带来了吗?衣服在哪,我去拿。”
郁月城:“放在学校北门的门卫室。”
方渡燃本想让校医务室拍下来伤口和淤青做个记录,他拿给陈老过目,最后看了一眼郁月城这双腿,就把话又咽回去。
他不想拍他光着腿的照片给别人看,还有屁股。
他自我修养那么高,不去占郁月城便宜,也不能把郁月城这幅样子拿出去让别人看。
反正病例上写再清楚点就行了。
郁月城看他盯着自己的腿伤出神,又重复了一遍:“放在北门门卫室。在第二个黑色方角的箱子里,上面的登机牌有写上顺序的数字。打开箱子上面一层,最左侧浅灰色的分装袋是最近能穿的长裤······”
“算了,你别说了。”
方渡燃找到窗户旁边的饮水机,熟门熟路地翻出来下面小柜子里的一次性纸杯,按照自己的习惯接上凉水,接了一小半又突然按灭,换到热水底下,兑出来一杯冒着热气的拿过去放床头柜上。
“我去给他找条裤子,膝盖上也拍个片子吧,来都来了。”
视线有意避开病床上,方渡燃临走前朝张医生问:“他的身体······是不是有点问题,教室里摔一跤,会这么狠吗?”
张医生跟他老熟人,没见过他用上这样的观察力:“这要去大医院里做个全面的体检才知道,按他说的,他摔在地上那一下,主要还是膝盖磕破了皮,屁股是在墙上先撞了一下。常理上这种距离和强度的撞击,不应该有直径十厘米大的淤青。”
“我凝血三项有一项不达标,磕碰容易留下淤血。”郁月城出声了,目光却看向方渡燃,若有所思。
方渡燃点点头:“还真是个瓷娃娃。走了。”
门关上没一会儿,张医生就问他:“我还没在医务室里见过你,被欺负了?”
“刚转学过来。”郁月城嘴唇轻抿:“没欺负,是个意外吧。”
张医生笑了笑,这种情况在十二中还真够稀奇的:“那你要适应适应了,刚才那小子是你男朋友?有他护着你,明天就该轮到让你发生意外的人来医务室了。”
郁月城微微睁大眼看他,病床旁边的水杯正徐徐冒着热气。
张医生说:“他送别人过来都是填表签字的,可从没这么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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