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渡燃给陈老发了消息之后,回到宿舍先洗完澡睡了一觉,r-19和omega抑制剂被他一起放在抽屉里。
结果一觉根本没睡到天亮,晚自习之前又醒了。
窗户外面的天也暗下来,校园路上和操场上都亮起灯,他躺在床上放空脑袋,看着天花板发呆。
手机震动了好几下,他摸出来一看,班级群里全都是各种照片。
学校发秋冬季的新校服了。
关小北拍照的时候把座位上的人也拍进去了,是郁月城。
校服有好几套,体育课和出操用的运动服,每周一升旗和校活动要穿的礼服、手套,还有秋冬季节加厚的长袖衬衫和西裤、领带、制服外套,背心、风衣,稍冷一点用来换洗的常服厚卫衣、棉袜、棒球帽,一应俱全。
这是学生正在长个子的时候,每年都会根据身高体重和肩宽发新的,只是这次的校服好像有点不一样,同学们的热情比以前高。
方渡燃看到翻开的外套腰侧,原本用来标注衣料物质含量的标签上,现在是学生的姓名班级立体刺绣。
整个档次又上了一截,很漂亮的英文花体。
关小北刚好在企鹅上给他发了条消息
-班长,你的校服我叫赵霖给你带回宿舍?
同时许烈阳也给他发了消息,是他坐在郁月城旁边的空位上的自拍,直接坐在郁月城的桌子上了。
-快来!!!!!新校服真滴帅!
再附上一张郁月城正在试穿大小的照片。
还······是挺帅的。
但这群人怎么非要围在郁月城位子上?
方渡燃快要忽略掉郁月城一个人坐一张桌子的事实了,空着一半当然会容易被别人坐。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温度,很正常。r-19还没有打,方正海来得非常是时候。
易感期之前的七天注射,今天就是倒数第七天。
他的易感期等同于人工控制,每个月都非常准时。
打了很可能会发烧加疼痛,不打的话,他这次的易感期会不会正常地来都不知道。
这是早晚的事,方渡燃原本每个月都会做的事情,只不过是每次!注射的东西可能会变化而已。
最稳妥的方法就是今晚就打了,早一点让信息素稳定下来。
方渡燃瘫在床上连手指都不想动,许烈阳和关小北的消息也没回。
一到换药的时候,他的反叛精神就无比强烈,不想再继续,但失去药剂带来的窒息和痛苦也会刺激他的神经,让他感到生命在呼吸,为了活下去还是会妥协。
这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拉锯战。
手机里催了好几声,赵霖也问他晚自习还来不来,要不要帮他收起来,方渡燃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
·
“嚯!燃哥,我还当你晚上不来了呢。”
许烈阳看见他从后门走进来,第一个朝他挥舞手里拿着玩的新领带。
“我不来你还打算上天?”
方渡燃看他还坐在郁月城的桌子上,面对着自己的座位跟赵霖说话,一脚蹬在郁月城旁边的空凳子上。
“不敢不敢!”
许烈阳拍拍桌面,一套完整的校服已经分好了放在郁月城空闲的另一半桌面上:“我这不帮你挑校服吗,没地方放,就这一个空位。”
郁月城从他进来跟他对视一眼,算打了招呼,这会儿从桌兜里翻出来一张表递给他:“你的。”
方渡燃拿过来,是替他领校服的清单。
“班长!单子我给你前桌了。”关小北在座位上喊。
方渡燃:“看到了。”
可是这张表,怎么在郁月城手里?
“我说你下午请假不会来,就帮你领了校服签字。”郁月城抬头看他。
“滚下来。”方渡燃朝许烈阳看了一眼。
对方立马从郁月城的桌子上滑下来,站直了往后退一步,靠在赵霖旁边,索性直接坐上方渡燃的位子。
方渡燃过去拿郁月城抽屉里的湿巾,把蹬过的凳子擦了一遍,自己靠上桌沿。
“燃儿,你要不直接跟他坐一块儿得了,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许烈阳体贴道:“不然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说不过去,我不就踩了一脚吗。”
“你一下课就往我们这跑,要不也搬个凳子坐这儿来?”方渡燃一点不着他的道。
“那还是算了。”许烈阳摆摆手,把方渡燃、郁月城和赵霖挨个点了一遍:“你们三个人的世界刚刚好,我再多一个进来就太挤了。”
赵霖叹道:“三个人的世界其实也很挤的,我在夹缝中过得很艰难。”
方渡燃手里的表格卷成筒,照着许烈阳脑袋上给了一下:“去你的,会不会说话。”
“就是。”旁边有人插了一句:“没看班长只想过二人世界啊,不懂眼色。”
“丁羽,还是你牛。”许烈阳隔空抱拳:“晚上挨打的时候别叫我帮你。”
“我靠!忘了。”
丁羽瞅了眼方渡燃,还好没看到什么危险信号,立马表明立场:“班长,我说的二人世界,绝对不是指你和郁月城两个人。”
方渡燃应声蹙眉。
从别人嘴里听到郁月城的名字还挺陌生,这好像是第一次,班里的人叫他的名字。
他自己似乎也没叫过他。
周围好几个人都听见这话,许烈阳赞道:“真是勇士。”
赵霖也低声:“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会自己撞枪口上的人。”
郁月城还坐在他手边上,方渡燃突然发现自己也不是很排斥这些玩笑话,郁月城今天帮了他的忙,跟他逃课了,走得近点就近点吧,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虽然他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这些人能把郁月城这个alpha和他这个alpha放在一起瞎起哄。
“真的不是指我们?”方渡燃自然抬手按在郁月城的肩上示意。
丁羽点点头,这角度看过去,一站一坐,方渡燃的气势明显罩在郁月城的身上,两人间有种分不开的联系。
他仍旧昧着良心说:“真的不是指你们。”
“哦。”方渡燃应了声。
然后就从对面的许烈阳脸上,想起来自己刚进教室看的那一幕,自己靠着的桌子,郁月城的桌子,被别人坐上去。
他站在这里,伸手就能把郁月城划地盘一样,圈进自己身边的范围里,那么许烈阳坐在这儿的时候,肯定也是看上去跟郁月城绑在一起的熟悉关系。
这就不太好。
不太舒服。
郁月城是他开学第一天捞起来的,领回来的。
他今天还从郁月城的身上看到过微妙的,从别处没看过的新鲜干净又安稳的气息。
跟这些人肯定不一样,就算是自己的朋友许烈阳也不可能一样。
他怎么可能比自己跟郁月城接触的还多呢?
“其实指我们也没什么。”想到这方渡燃就开口了。
“啊?”
丁羽刚掉下去的心又提起来,没太明白:“燃哥,你就当没听见吧,我错了。”
方渡燃却接着道:“知道为什么今天下午我跟他都翘课了吗?”
丁羽摇头:“不知道。”
许烈阳的八卦劲头瞬间涌上来:“卧槽,燃哥你不会······”
方渡燃没让这期待落空:“那当然是跟我们的新同学过二人世界了。”
话音刚落,他发现郁月城被他按住的肩膀,在他手心里微微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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